《穿成男主的炮灰前妻(1v1 H)》 送男主一顶绿帽 杜窈窈刚睁开眼睛就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一道怒骂炸在耳边,“表姑娘,我们家夫人和少夫人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 杜窈窈被这盆冷水浇得从头凉到尾,不由打了个寒颤,朦胧间看到:一个大婶正凶神恶煞地站在床边,手里拎着个铜盆,恨不得盖在她头上的样子。 做梦?穿越? 又听周围有人小声嘀咕: “表姑娘惦记公子几年了,怎么还不死心……” “沉大人生得那样好,也没能笼住她的心……” “今儿可是小公子的生辰,竟叫这桩糟心事给搅和了……” 杜窈窈抹了把脸,一手心的水,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视线中,一间家具陈设古香古色的屋子,状似丫鬟婆子打扮的大妈大婶、姐姐妹妹围了一堆。 杜窈窈害怕地往里缩了缩,偷偷瞄下自己,穿着仿古的白色中衣,衣襟大敞,露出里面不知是抹胸还是肚兜的东西,裹住饱满的乳房。 胸真大啊,沟真深啊。几滴水珠沿着锁骨往乳沟里淌。 “不要脸!”凶大婶见杜窈窈似有自我欣赏之态,恨恨啐道。 杜窈窈赶忙拢好衣裳,只听帘后传来一声轻咳,众人立刻闭嘴,让出一条主道。 一位锦衣华服、珠翠琳琅的贵妇缓缓走来,居高临下地打量床上人,开口道: “窈窈,你虽是我侄女,可今日你和行楷一事,却是你做得过了!今天府上设宴,朝中不少官员同僚过来,你不顾自家夫君的颜面便罢,我们宋家可还是要脸的人家!” 语气轻慢,字字铿锵,不是顾及一屋子人,就差直接说杜窈窈不要脸了! 杜窈窈蹙眉,揉揉脑门。 这话听着实在眼熟,包括前面那个泼妇大婶和几个嘴碎小妹,他们说的,仿佛在哪儿似曾相识。 一刹电光石火,杜窈窈简直要一拍大腿。妈呀,这不是她昨晚上看的那本《我本权臣》的开篇章吗?! 搞不清境遇因由,叁十六计走为上计,杜窈窈从指缝里扫过众人,两眼一翻,软绵绵地昏倒在床。 …… 得益于原女主有个身娇体弱的金贵身子,不然看那屋内架势,大有一副她不认下“荡妇”名号就不让走的形势。 杜窈窈躺在马车上,回想穿书的来龙去脉。 昨天她刚考上国内某知名985大学,隔壁邻居艳羡,塞钱请她劝服他们家沉迷小说、无法自拔的高叁生。 高叁生是个宅男,看某本男频看得热火朝天、哈喇直淌。 杜窈窈准备给这男出套反男频爽文理论,晚上她偷偷观摩这本男频。 谁知这本《我本权臣》如此无聊,宅男YY记看得她犯困。 男主沉阶寒门学子,从科举到朝堂,一路青云直上,位极人臣后广收后宫,金手指粗长无比。 真不愧是作者的亲儿子。 不止无聊,杜窈窈还气。男主他个脏黄瓜,天下美女皆爱他,脸怎么这么大。 呵,脸大就算了,渣男还TM心狠,做了宰相之后,果断送如花似玉的老婆一命呜呼上西天。 杜窈窈现在就是渣男他老婆…… 是找根绳上吊,还是找堵墙撞死,杜窈窈内心纠结成麻花。 她唯一知道的,叁个月后,就是自己的大限之日。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原女主也是个奇葩人物! 原女主是富商之女,单恋侯门姑母生下的独子,也就是她表哥。 侯门清贵,商户卑微,原女主哪能高攀得上。表哥娶了门当户对的世家淑女,原女主在京城追得轰轰烈烈,到头来沦为大众笑柄。 这口气实在难忍,她在表哥成婚当日,设计污了新科状元沉阶的清白。 男主不得不娶了她。 然而这不是幸福的结束,而是纠纷的开始。 原女主大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在得不到白月光表哥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黑化。在婚后变成了一个人人背地喊打的渣女。 还是段位非常低俗的渣女。 抱团纨绔子弟,勾引有妇之夫,时不时还和小倌共度春宵,给男主带上无数绿帽。 男主对原女主作为,淡定漠视。不同房,不过问,任由她在外边折腾。人自个专心搞事业。 于是,原女主在男主当上宰相后,非常圆满地得到了一个死无全尸。 …… 杜窈窈踹了车壁一脚。 尼玛,这怎么给原女主洗白,她这个新人怎么活命? 今天参加表哥儿子的生辰宴,她又偷偷爬了醉酒后表哥的床,虽没成事,但男主的一顶绿帽又满京城讨论! 她这本就萧条的人生,又再一次面临雪上加霜的“苦痛”! 兄弟想讨他老婆 杜窈窈一直想着怎么和男主交代,没等想明白,这副娇弱的身子就病倒了。娇小姐真是娇小姐,一盆冷水一点寒,发烧感冒晕乎几天。 生病男主也不过来看,稍微好转后,杜窈窈决定先发制人,会一会男主。 婢女银叶在浴室备好热汤,金枝扶杜窈窈过去沐浴。 一大木桶雪白的牛奶,上面飘着风干的桃花瓣,白中带粉,甜香缭绕,馋得让人想趴进去喝一口。 杜窈窈在这儿住了几天,对原女主的奢靡生活已逐渐适应。 这是个古代暴发户出身的大小姐,除了才华不行,衣食住行,样样顶尖。 身材和容貌极美,又会保养。就是审美低俗,外加太瘦,腰细得仿佛一折能断,爱挑食,身子底差,走不了多久就得喘。 像林黛玉,病西施。美是可真美。 大眼睛,长睫毛,鼻子和嘴巴小小,唇和腮粉粉,如精致的瓷娃娃。 如此美人,男主最后怎么舍得把她弄死。真真没有心! 杜窈窈洗完澡,摒弃原女主从前走的浓妆艳抹华丽风,只穿一身素青,在脸颊和唇上抹了淡淡胭脂。 出门时,披上白狐轻裘,身姿娉婷。 男主在书房,离杜窈窈住的院子隔个园子。杜窈窈从花园穿过。 阴沉天,淡淡薄雾,点点腊梅。小径遇上两人。 一肥一瘦,衣着光鲜亮丽。杜窈窈估计,这俩应该是男主官场上的同僚,来府里找他的。 她不想撞上,转身往一旁走。 那胖子看见她,却是目露精光,移着肥胖躯体往这边赶。 杜窈窈不好意思再跑,装模作样学着婢女给他俩做了个揖。 胖子眯起小眼,上下打量,在她胸前多看好几眼。瘦子生得文雅清秀,人也知礼,目中闪过惊艳之色,转瞬移开。 杜窈窈与沉阶成婚叁年,这两人是沉阶的朋友,按理说,肯定见过她。 可能……原女主以前太难认?鬼画糊的妆容,闪瞎人的衣饰。她改头换面,清汤寡水后,倒引人注意了。 胖子眼珠转了转,问:“你是什么人?” 金枝正想帮忙回答,杜窈窈抢声,“是府上的婢女。” “噢——”胖子发出意味深长的怪叹,显然不信。 府上的女主人勾引表哥,被泼冷水,得风寒卧床不起几天了,这样罕见的美人哪能是婢女,胖子估摸,是旁人贿赂沉阶的美姬。 不敢给名分,以婢女的名义放在身边伺候,男人都懂。 杜窈窈不想揭明自己的身份。刚出了轰动京城的那档子事,她还没去探探男主脸色,贸然再得罪男主他朋友咋办。 用脚丫子想,这俩货心中绝对替男主抱不平,看她不顺眼。 待人走后,杜窈窈吩咐银叶去跟沉阶书房的小厮说一声,等他忙完,她找他有点事。 杜窈窈慢慢散步,锻炼身体,思考待会见了男主怎么应付。 – 楚得和林彦进了沉阶的书房,公务谈完后,楚得用胖乎的肉手拂了拂茶盏,客气道:“沉兄,贤弟有一事相求。” 楚得是当今皇帝的第五子,随沉阶一同跟随太子麾下办事,平日里熟稔得紧,哪用这般客套。 沉阶猜着,准没好事,淡淡问:“何事?” 楚得“嘿嘿”一笑,“刚才我在你园子里瞧见一个美婢,那长相,那身段,啧啧……敢问沉兄,你不方便消受,可否送于我?” 沉阶收过美人,却没消受过,因为杜窈窈是个出名的妒妇。她准沉阶官场上应酬,但不准他碰别的女人。而她自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沉阶思忖:楚得惯见风月,拥美无数,不会为一般女子心动,府上的婢女还能入得他的眼? “很美?”沉阶望向林彦。 林彦是个实在书生,点头,“的确少见。” 沉阶半信半疑,吩咐小厮,“把人带过来,我问问。” 杜窈窈走进门脱下轻裘,书房炉火烧得够旺,暖室如春。她在外边运动了会儿,额头沁出细汗,双颊泛着淡粉。 因着是抱着讨好男主的心思,里面的衣裙穿得有些心机。胸脯饱满,腰肢纤细,裙裾沙沙地流过地板。 一缕甜香先人而来,沉阶闻着熟悉,还没仔细寻思,杜窈窈进至房内。 “咕咚”,楚得吞了口口水。沉阶望着杜窈窈,又看了看楚得,眉头皱起。 楚得的眼睛粘在杜窈窈身上,指着她道:“沉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婢女!” 沉阶起身站在杜窈窈身前,挡住两人视线,正色道:“这是贱内。” 楚得怔住,不敢置信地惊道:“这是杜窈窈?” 头一回就想毛笔play? 惊得都直呼其名了! 沉阶面不改色,一副确定样子。杜窈窈挪步,朝对面两人福了福,硬着头皮说:“之前和二位开个玩笑,还请见谅。” 沉阶惊讶地看杜窈窈一眼。 这么懂事。 之前楚得用那样的眼神瞅着杜窈窈,又用那样的口气谈论她,作为楚得的同伴,林彦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碍事,没想到是嫂子,是我们眼拙,没认出来。” 楚得自也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他恢复正经神态,向沉阶道歉,“方才我嘴欠了,沉兄别怪。” 不怪楚得是个皇子还认怂,谁叫沉阶是朝中重臣,太子心腹,他无大才,只能跟在太子身后做小跟班。 “无事。”沉阶摆手,“我送你们出去。” 美色当前,这是要赶人了。 楚得大步离开,走到院中想法补救。沉阶放着杜窈窈这么个大美人不动,放任她出去找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实在“暴遣天物”。 天天办公办公,把脑子办傻了,自个女人都守不住。 楚得同情地看着沉阶,拉他到一旁教导加安慰,“沉兄,知道你平时公务忙。这女人成了婚嘛,做男人的不能亏着,你亏她,她就找别人发春,你要把她给喂饱了!” 说到“喂饱”,他向沉阶眨了眨眼,“沉兄你前途无量,以后自有新任贤妻,忙碌公务的同时,别这么拘着自己,亏着自己。” 沉阶和杜窈窈成婚后有过几次房事,他喂过她,可她每次……似乎不太情愿吃? 杜窈窈坐在小榻上等沉阶,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看书早知道男主很帅,没想到真人居然这么帅。 怎么形容呢。像是神山顶上的一捧雪,高冷疏离,却又让人心生燥热,想抓过那捧雪塞进嘴里纾解。 总结:看着不敢高攀,又想睡到两腿发软。 真是羞耻。 原女主跟他睡过,杜窈窈本人心理上还是个处呢。 想到他的酷吏之名,杜窈窈有点萎了。 男主是太子手中的一把刀,官任御史大夫,通俗点就是查案办案的头头。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 最出名的,他查贪官,贪官吞了证据,他叫人当场开膛破肚取证,那贪官活活流血疼死。而他,捻着血淋淋的证据,从尸体上面不改色踏过。 这多强的心理素质。 作为21世纪法治社会长大的杜窈窈,惧怕这种毫无人性的酷刑,这种毫无人情的男主。 “吱呀”一声,门开了。沉阶走进来,杜窈窈连忙站起。 “什么事?”他开门见山。淡漠得仿佛不曾听说过她勾引表哥的丑闻。 男主淡漠,杜窈窈不能淡啊! 男主瞧着漠不关心,杜窈窈知道,原女主这叁年出轨多次,没一次成功的,全拜他所赐。每次快要成事,男主派的人总会刻意找事打断。 锱铢必较,才是他的本色!京城多少人都被他的温和宽厚皮给骗了。他哪会纵着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在外面胡来。 杜窈窈咬了咬唇,走到他近前,“我错了,又让你丢人了。” “习惯了。”沉阶道,“还有事吗?” 不想跟她多费口舌的意味明显,哪怕她今天挺美。 杜窈窈拽紧手心,厚着脸皮不走。 原女主以前是嚣张跋扈款,可她这个冒牌货叁个月后要替她死。顾不上人设崩不崩,灵魂互换这种事也不会有人信。他要起疑,她就说前几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杜窈窈装傻充愣,抓住他衣衫一点,“那天我喝醉酒,把我表哥当成你了,什么都没做,我还清白。” 难得的解释,沉阶挑眉,“然后呢?”似乎饶有兴致地等她下文。 杜窈窈一咬牙,心一横,想象着原女主的娇蛮,故意道:“谁叫你总冷着我!你满足我,我才不会想找别人!” 嘴上咄咄逼人,腰身却一软,胸送进他怀里。 卖身讨好的暗示,递出。 沉阶不是个傻的,更不是块木头,扶住她的腰笑道:“想要了?” 杜窈窈在心中默念,都是纸片人、纸片人。她仰起脸,不答,嬉笑道:“女子二十如狼、叁十如虎、四十坐地能吸土,你没听说过?” 沉阶真没听说过这等歪门邪理,被她逗笑。 杜窈窈见他笑,更大胆,胸在他胸前不经意地蹭。 沉阶意动。 杜窈窈平时浓妆艳抹不好看,素颜或淡妆的样子真可人。 肌肤莹白,下巴尖俏,乌发衬着粉唇,清丽又娇憨。此时冬日,她是暖室开出的一朵粉荷。 沉阶揽着她,靠在书案上。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沉阶瞄着案上的笔架,若有所思地笑,“我这有一支没开封的毛笔,你要不要试试?” 杜窈窈顺势望去,起初迷糊,看见他眼里明晃晃的戏谑,顿时秒懂。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好学生也看过H文好不好。 头一回就想毛笔play。骚,还是他骚! – 阙开文了。喜欢的宝子点个收藏,投个珠,感谢感谢!日常胡扯叨叨,微博@华阙阙。 被男主插泄了【H】 谁先提的谁先骚,杜窈窈这个心理上的雏儿不动,等沉阶动手。 “脱掉,”沉阶伸手取过那支崭新毛笔,边道:“你自己把裤子脱掉。” 杜窈窈裙下穿着长裤和亵裤,跟现代的裤区别不大,脱是好脱,关键跟片里演的不一样啊。 那些嘿嘿咻咻的动作片里,哪怕玩道具play,不也先脱衣抚摸,两人再进入主题。 难道我胸不大吗?杜窈窈低头望一下,很翘很挺。可听沉阶的呼吸,平静如水,不带一丝紊乱。 呵呵。 渣男定力很足嘛。 怪不得后面能收那么多女人。 杜窈窈叁下五除二脱得下身光溜,沉阶手持毛笔,又吩咐,“裙子撩起。” 尼玛,你是没长手吗?玩B还要女人自己主动。杜窈窈心中疯狂吐槽,沉阶盯她时,她温柔假笑。 半躺在书案上,屁股凉嗖嗖,羞耻地露出隐秘私处。 原女主人美,下面那里生得也好,没有毛发,又粉又嫩,紧窄如桃子的一条小缝。 “自己掰开。”某人又过分开口。 杜窈窈简直想口吐芬芳。她一个小处女做这种事,真的不是把脸面放在男主胯下羞辱嘛?! 她看向沉阶的眼睛,沉阶冷静而清明地与她对视,分毫不让的意思。 好,人在狗檐下,不得不低头。 杜窈窈闭上眼,自己用手指掰开两片唇肉。 小小花核受凉,倏地挺立,穴口收得更紧了。 沉阶扫过下处粉嫩的风景,杜窈窈的滋味他自是尝过,只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不是说杜窈窈白虎不好,她本也不是白虎,爱美如命的姑娘不知找什么药水把下面的毛发脱干净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里面太紧太涩。 沉阶被迫和杜窈窈成婚,新婚夜例行公事地上床,他没做前戏,进去时她撕裂严重。往后再不怎么让他碰。 有几回喝醉,碰过,她不出水,也不配合,箍得他疼,不能动也射不出,索性他再没性致。 除了婚前那次设计,这是杜窈窈第一次主动献身。 像她,又不像她。 上好的狼毫毛笔在手中转了转,沉阶用顶端一簇笔锋戳弄柔嫩花珠。 狼毫粗糙坚硬,浓密的尖毛裹住豆珠,似无数根小针轻轻折磨那点嫩肉,带来刺刺的痛和酥麻的痒。 “呜……不要……”杜窈窈推开毛笔,两腿无助地蜷缩。眼角渗出一点泪。 沉阶诧异地看她。 杜窈窈知道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原身有过性经验,弄弄阴蒂她抵抗成这样子,着实令人迷惑。 这身体是纸片人的,可感觉是她的。从未被人碰过私处,上来就用毛笔这样玩,她真受不了。 “我不舒服,我不玩了。”杜窈窈半撑起身。 “不舒服?”沉阶反问,似笑非笑地道:“刚刚我听你那声音不像不舒服……”他抬抬下颌示意,“湿了。” 杜窈窈不争气地脸一红。 她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流出。这种感觉不陌生,看动作片和H文的时候都有过。 被纸片人男主弄湿,羞窘又难堪。 “再试试?”沉阶鲜少见她羞中带怂,有兴致继续。 杜窈窈顿感骑虎难下。 她是抱着用身体取悦他的想法。毕竟男人嘛,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让他艹爽了之后,以后遇着事,也会格外好说话。 关键她太菜了,性爱理论知识有,实战经验一片空白。 不回话,沉阶等同于她默认,他一手攥住她的大腿,一手用毛笔在阴穴上来回扫动。 杜窈窈的身子软了下去。 他用笔端顶开唇肉,从上至下,狼毛掠过阴蒂和穴口,偶尔会扎到尿道和穴里的嫩肉。 “呜呜……嗯……啊……” 杜窈窈觉得身体和声音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捂住嘴巴,呻吟会从喉咙里泄出来。缩紧穴道,淫水会从深处源源不断地分泌。 这一刻她才深切地感受到,男主不单是一个纸片人,还是一个可以掌控她情欲的男人。 沉阶见她湿透,毛笔顺着穴口,缓缓插进去。 “嗯——”杜窈窈腰肢上挺,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 紧窒的内壁夹住笔杆,柔弱的花心裹紧狼毫。 沉阶抽动,杜窈窈就呜咽挣扎。他按她的腰,一拔一送,狼毫彻底被她的淫水浸湿。 “太深了……别那么重……”她楚楚地哽咽。 狼毫再硬也是动物毛发,沉阶不担心伤着她,笔杆在穴中转动,次次严实地扎进花心。 杜窈窈被弄得又麻又爽,又痛又痒,几种滋味在深处酝酿,扭臀蹬腿,不知想他用力还是远离。 他力道适中,一记接一记,接踵而来的快感从虚到实,疾速升腾。 杜窈窈开始发抖,两眼放空,他的手仿佛托起她的身子,不断腾空、腾空,伴随着“噗呲噗呲”的水声,周遭尽是凝聚的白光。 要到了,杜窈窈不知自己喊了什么,沉阶的力道加重,用力几记深顶,白光炸开,她不可抑制地泄了出来。 – 文中男女主身子1对1,阙默认双C哈。 隐藏的女舔狗 从半分钟的眩晕中回神,沉阶已经抽手,她把他的书案浇得一片狼藉。 这么多水,她不确定是不是潮吹。 而他,衣衫整洁,手指干燥,用过的毛笔丢在废纸竹篓里。 杜窈窈突然觉得有些难堪。 动情泄欲的人,从头到尾只有她自己。 自书案下来,杜窈窈腿一软,险些跌倒。沉阶扶她一把,轻声道:“让金枝过来?” 她腿心黏腻,裙下空荡,需要擦洗换衣。杜窈窈点头。 金枝长相艳丽,身段丰满,颇有几分姿色。端着水盆进来时,先是觑一眼沉阶的脸色,才缓缓移步到杜窈窈身边。 杜窈窈开着上帝视角,明白怎么回事,知情识趣地拿着湿润的棉巾去屏风后,自个擦拭换裤。 金枝要跟来,杜窈窈吩咐她收拾书案,把空间无形地留给她和沉阶。 原女主每次出轨失败,除沉阶暗中阻挠外,自少不了金枝这个拜倒在男主“魅力”下的花痴。原女主一举一动,她逮着机会就向他通风报信。 如此忠诚的美人,结果,结果自是沉阶在炮灰老婆死后,把美貌婢女收入后宫。 狗男女,狼狈为奸。杜窈窈飞快地穿好衣裳,沉阶并未久留,听着是交代小厮备水沐浴去了。 狗男人,以为他清心寡欲、心如止水。还不是会对着自己这副身子硬得不行,不然大白天冷死人洗什么澡,他又没流汗射精。 杜窈窈走后,沉阶在书房通了半下午的风,才感觉那种腥甜的气味渐渐消散。 他思量着杜窈窈的表现,总觉得不大对劲,唤来贴身心腹,吩咐一二事。 “一:查证杜窈窈可内服或外用什么药物,比如催情、媚骨的良药。” “二:未经他允许,不得放杜窈窈擅自进他书房。” 体质纵然可以改变,但态度呢,无事献殷勤,除了非奸即盗,还有……所图甚大。 – 杜窈窈回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牛奶花瓣澡,左思右想,决定要把金枝这尊大佛,提前送到沉阶身边。 她不喜欢被人监视,尤其这个监视人,心中说不定视她为情敌。 当然,古代风气男尊女卑惯了,见金枝面不改色帮她收拾被男主弄出来的一滩清清白白……杜窈窈想帮她求一个心理阴影面积。 爱男主,也要服侍被男主搞过的女人。驯女高手,沉阶,不愧是你。 杜窈窈找出金枝的卖身契,又金子银子装了一小盒。她摆出极其大方的态度,找金枝谈心。 “金枝,你随我入府已有叁年,如今年纪满二十了吧?” 杜窈窈倚在小榻上,作一副慈眉善目的主母样。 金枝和银叶容貌身条不俗,是原女主的娘亲在她出嫁时特意备的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不止陪嫁意思,女主人身子不便时,丫鬟还能陪男主子睡,后期做通房、做姨娘,全凭主母心意。 金枝有些忐忑,躬身恭敬地给杜窈窈奉上一盏刚泡好的茶,低头道:“回夫人,奴婢今年正满二十。” 女子二十,在古代算是老姑娘了。杜窈窈接过茶,漫不经心抿一口,闲闲应,“嗯,年纪不小了,我准备把你和银叶从房里放出去嫁人,这府里你可有看上的?” 府中除沉阶,其他男丁都是护卫小厮之类。金枝心有所属,不太情愿,犹豫道:“奴婢……想继续伺候夫人。” “我倒是想留你。”杜窈装作失意地叹气。 “可今天你也看到,我这副体弱多病的身子,沉阶想要,我伺候不了他。时间久了,他心里难免怨我。正好他身边没个心细的人,我把你送到他身边,你替我多伺候伺候他?” 金枝眼中闪过一抹窃喜,但怕其中有诈。京城谁不知道沉夫人善妒,不允女子近沉大人的身。 金枝不敢接这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推辞道:“小姐,奴婢只想跟着小姐……”婚前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杜窈窈揣摩金枝心意,故作生气,“我娘把你给我时,说你能我为我分忧解愁,我这不过叫你去帮我伺候个人,添杯茶倒碗水的活儿,都使唤不动你。” 金枝惶然,“小姐……” 主母送贴身婢女去男主子那,本身就带暧昧色彩,惹人遐想。何况,金枝在杜窈窈身边有更重要的事儿。 杜窈窈把话挑明白,“他看上你,你就顺从,往后好好伺候他。将来若是得个一儿半女,就记在我名下,我身子骨差,孩子谁知道能不能生出来。林相公家早看我不顺眼了。” 林相公一出,金枝哑然。 送男主贴身婢女(100珠二更) 沉阶是寒门状元,却只是父出寒门,母亲曾是当朝林相的嫡女,当年与上京赶考的秀才私奔。两人在穷乡僻壤里生下沉阶,又双双早亡。 他吃百家饭长大,幸得一书院院长赏识,在书院半工半读,又天赋异禀,学识超常,一路过乡试、会试,入金銮殿夺得状元。 此后因生母的一环玉佩,与林相一家相认。如不是杜窈窈叁年前从中搅局,沉阶估计早与林相公的孙女定亲成婚。 杜窈窈行事嚣张,作风轻浮,林相公不止一次劝沉阶休妻。 金枝没想到一惯风流浪荡的小姐,竟真把林相公的话放在心上,如此看来,小姐送自己到大人身边,也是防患未然的无奈打算。 金枝迟疑片刻,慢吞吞地道:“那奴婢……恭敬不如从命。” 杜窈窈瞧见金枝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喜色,只当看不到,把放在小几上的盒子递给金枝,“这个是我一点心意,你收好。” 金枝接过,好奇打开,见是自个的卖身契和一盒金银,当即又惊又喜,“小姐,这……” 杜窈窈摆手,示意她淡定,“往后你就是沉阶的人了,好好伺候他。等你有了宠,我就抬你做姨娘。若是有了孩子,我就跟我爹说,让你一家子人脱奴籍。” 原女主的家远在青州,与京城相距数百里,因着她姑姑嫁入永宁侯府,原女主及笄后跟姑姑蹭到京城里。 可惜没能嫁给心仪表哥,反而与沉阶这个“万人迷”男主套上关系。 金枝随小姐出嫁,她父母哥哥还是杜家的护院、婆子。 古代人卖身为奴后,若无主人放还卖身契,去官府消除奴籍,一生不得清白自由之身,哪怕生下子女,也要世代为奴。 金枝闻言喜不自胜。沉阶允她好处,监督杜窈窈举止,但杜家才是掌控她以及家人命运的真主子。 “奴婢……谢谢小姐。奴婢定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金枝语声激动。 杜窈窈差点被她逗笑,墙头草婢女表忠心真是好玩。 “赴汤蹈火,倒是不用,你好好伺候沉阶,早日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才算回报我了。”杜窈窈笑道。 金枝羞得双颊绯红,手不停拧着衣角。 杜窈窈看在眼里,心中莫名生出悲悯和惆怅。 原书中沉阶的女人不少,原女主死后,他光明正大开启后宫之路。金枝只是他后院的女人之一。 这样低微的身份,怕是得不了几次宠。但男主光环在嘛,女人们如同飞蛾扑火,不怕灭亡。 现在她提前把金枝送到沉阶身边,一来彰显她大妇贤惠,二来若金枝真能给他生个孩子,说不定沉阶大发善心,以后饶她不死。 毕竟在原书中,不知他是不是女人搞多了,到头居然一生无子。 – 金枝来到沉阶院中,几天后才见到他人。 沉阶平时忙于公务,早出晚归,初听闻杜窈窈送金枝给他,不知这姑娘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冷了金枝几天,见杜窈窈一直没把人召回。他耐着性子叫过来问问。 “夫人怎么会送你过来?她起疑心了吗?” 书房中,沉阶坐在书案后,拿本经卷头没抬地问。 “看着不像。”金枝答,雪白的小脸隐现羞意,“夫人说大人身边没有心细的人,叫奴婢过来伺候。” 一旁的小厮适时呈上金枝的一纸卖身契。 通常,主母给夫君送婢女,多是手中要把持丫鬟的卖身契,防止丫鬟恃宠生娇,夫君宠妻灭妾。杜窈窈这倒好,一送,连人带契,送得干净。 沉阶没由来的不爽。 她的沥沥娇吟犹在耳边,书案擦了又擦,他心里总有股她身上的腥甜味道。 而她这大方送人的姿态,可真坦然。 “大人……”金枝柔声唤,目光中透着期待。 沉阶没理她,转头吩咐小厮,“去找管事,安排她去外院做个扫洒婢女吧。” “是。”小厮应道,向金枝做个请的姿势,引她走向门外。 金枝跪地不起,泪落如珠,楚楚动人。 “大人——”饱含情意的一声。 沉阶揉揉眉心,肃容道:“我身边不需要女子伺候!” 金枝怔怔地望着沉阶,一腔情思痴了、怨了,最终化为哽在喉中的呜咽。 他是寒山玉石,小姐不想暖,他却不给她这个婢女一朝暖热他的机会。 …… 金枝前脚出门,后脚管家急匆匆敲门进来,惊惶禀道:“公子,外边来了两个小倌,嚷着喊着让夫人出来!” 沉阶一听,立时变了脸色。 – 投下珠珠,可以结出更多加更……宝子们不要怜惜我…… 男主“回赠”两个小倌 “请他们进来——” 管家听主子这话颇有咬牙切齿的意思,一抬眼,沉阶寒着张脸,堪比外边阴沉的天。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正要转身,又听房中人交代,“去,把夫人请到正院。” “是。” – 杜窈窈没想到她给沉阶送婢女没两天,沉阶居然回她一个这么大的礼! 他把原女主在外边包养的两个小倌,请进了府里。 苍天,大地,这都什么事儿,是嫌她窈窈杜死得不够快嘛! 原女主个作死精,这叫她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杜窈窈此刻非常的后悔。 她看小说向来一目十行,《我本权臣》这种男频文更是跳着看的。除记住几个重要情节外,细枝末节的东西她要么没看,要么一扫即忘。 像这种炮灰前妻包养小倌,作者一笔带过的情节,她根本没办法提前安排,规避风险。 左磨蹭,右墨迹,杜窈窈不得不挪去正院。 天色阴寒,细雪簌簌,院中的地面染上一层淡淡的白。 四周下人早早退散,沉阶站在长廊下,深青长袍,修身笔挺,如一棵立在雪中的青松。 孤冷,高远,不可撼动。 往前走几步,杜窈窈发现院子里跪着两个人,手脚被绑,身上落了层雪。乍看白茫,不易发觉。 那两人听见脚步声,赶忙回头,其中一人欣喜地高呼,“杜夫人,杜夫人——” 杜窈窈定睛,是两个容貌相似的少年,身段纤细,白皙清秀。此刻只穿着一层单衣,在雪地里冷得嘴唇发紫,瑟瑟直抖。 “窈窈姐,我是月月,你快叫人把我们给放了!我俩都要冻死了!”另一人大叫道。 杜窈窈无语凝噎,一言难尽。 这俩肯定是原女主包养的漂亮弟弟,一对双胞胎,要搞3P的节奏啊! 救命,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俩闭嘴,离我远点,兴许能竖着出去。 可惜那俩少年听不到杜窈窈心声,在杜窈窈经过时,跪爬着往她身边蹭,边蹭边喊: “杜夫人,您说的呀,要给我们两兄弟过十八岁生日……” “窈窈姐,昨儿没等到您,我们才上门……” “您允诺过的,您不来,我们可以来府上找您……” “夫人,您还说生日当晚要给我们俩开苞……” “姐,我亲姐,您怂蛋夫君这样对我们,姐给我们报仇……” 两人七嘴八舌,唾沫横飞,杜窈窈插都插不上嘴。 没有经过社会鞭打的孩子们,你们是如何这么自信炮灰杜窈窈能干过男频龙傲天?! 谣言误人啊! 原女主在这俩傻蛋面前怎么诋毁过男主,居然让他们敢在正主面前骂人家“怂蛋”。 你窈姐马上就要领盒饭了好嘛! 杜窈窈压根不敢看沉阶的脸色,一直小声阻止,“别说了……别说了……” 这俩少年仗着姿容不错又是雏儿,往日在杜窈窈面前骄矜惯了,压根听不进她的暗示,还以为此时的杜窈窈是过去嚣张跋扈的富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女主这养得什么人啊。杜窈窈扶额长叹。 沉阶缓步踱来,悠闲的姿态带来无形的威压,风雪飘过他的眉目,他的眼睛比风寒、比雪冷。 俩少年果断闭嘴。 杜窈窈低头,大气不敢出。银叶本来帮她打伞遮雪,沉阶过来,她让银叶把伞收了。如同犯错的孩子站在雪里挨罚。 “杜夫人?” “窈窈姐?” “怂蛋?” 沉阶一字一顿地重复这几个字眼,他声音好听,传入杜窈窈耳中,只似魔音。 呼吸快要静止,时间慢得度秒如年。 “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窈窈姐说你惧——”那个自称月月的少年强自仰头,大胆出声。 “砰——”话未说完,他已飞出去几米远,“扑腾”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哗”地吐出一大口血。 雪地带出一片猩红。 杜窈窈的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不由捂住心口,搞不好沉阶下一脚就踹自己身上了! 另一少年想逞意气,为兄弟抱不平,刚直起上身,被杜窈窈打断。 “我错了……” 杜窈窈抬头,鼓起勇气迎向沉阶。 他面无表情,眼中余怒未消。 杜窈窈攥紧手心,眨了眨眼,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不要流泪。 “我知道错了……放了他们……” 一旁的少年瞠目结舌,沉阶静静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揪出点什么东西。 杜窈窈咬了咬唇,眼睛酸涩得厉害,眼泪随时会在下一秒夺眶而出。 努力忍住。 良久,沉阶收回目光。 眼前女子面容纤瘦,因为瘦,眼睛特别大,盛满湿漉的雾气,尖尖的下巴强抬,粉色的唇咬得发白。 仿佛他不答应,她会柔弱地哭出来。 沉阶抬手,几个护卫过来,拖着俩少年离开。 杜窈窈心头松一口气,又怕他会找自己麻烦,站在原地不敢动。 这一刻,她才深深地意识到,沉阶不止是与她调情嬉闹的男主,他身居高位,生杀见惯,是个彻头彻尾没有人命意识的古代人。 沉阶的指腹重重擦过杜窈窈的嘴唇。 他似笑了一下,又似没笑,慢悠悠地嘱咐: “以后在外面偷吃,记得擦干净嘴。” “我不惧内,惧你给我惹麻烦。” 请表妹送爱心甜汤 望着沉阶的背影,杜窈窈再崩不住,眼泪“啪嗒”落下来。 银叶连忙撑伞,拂去她发衣上的雪丝,拿手绢给她擦泪,“夫人……” 杜窈窈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她只是觉得冷,雪水浸湿发根,寒气直往脖颈钻,心也是冷冰冰的。 无助、无援。 …… 杜窈窈回去又病一两天,这副身子实在太差。她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喝药时,收到青州寄来的家书。 勾引表哥的事情果真没完。原女主姑母告状告到她父母那里去,父母信中交代,叫她去永宁侯府登门致歉,若是不听,便断了她京城铺子的收入来源。 原女主花钱大手大脚,沉阶的库房钥匙也没给她,每月只给几十两银子的月俸。她日常开销,全靠陪嫁到京城的几个商铺。 商铺的掌柜都是青州过来的,她只顾挥霍从不管账,话语权仍在她爹那边。 杜窈窈抓抓头皮。 资金来源断裂她不太在乎,她怕倔着不去,原女主父母杀到京城,那就麻烦。姑母可是家里看重的金疙瘩小姑子。 上门道歉,高傲姑母能这么好说话,把这事就这么了了?万一又让人把脸面放在脚下乱踩一通,惹京城人继续笑话。 侯门水深,这么一大家子麻烦的古人,她怎么应付?男主又素来是个冷眼旁观的摆设。 若是沉阶出面,陪她一起去呢? 灵光乍现,杜窈窈眼神一亮。 御史大夫属从一品官职,和永宁侯府的爵位旗鼓相当,这事肯定重拿轻放。 难就难在,沉阶并不比她姑母好说话啊。 杜窈窈无奈祭出大招。 她吩咐银叶给林相公家的孙女——林书琬下帖子,请人来府里坐坐。 提到这个林书琬,不得不重点介绍,此女在原书中被传为男主的白月光,是男主后宫所有女人嫉妒的对象。 人美心善,端淑知礼,据小道消息,沉阶丧妻未娶,一生无子,全是因为她。 可惜的是,林书琬与原女主一样,在书中都属于早死的炮灰对象。 原女主的死,跟林书琬有很大关系。 不过杜窈窈穿来,便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她从此刻就与沉阶的“心上人”打好关系。 金枝他暂时不收,温柔表妹他肯定放在心上。努力撮合,往后定有一线生机。 这次向表妹表表忠心、献献殷勤,请她说服沉阶,借他的势帮忙出个面,相信林书琬绝对没问题。 上午送出去的帖子,林书琬下午过来府里。 看来,表妹心里自有表哥,杜窈窈时隔叁年,再次与宋家表哥纠缠不清,林书琬心疼沉阶的名声。 天气严寒,杜窈窈没好透,强撑病体在厨房忙活半天。 银叶引林书琬进杜窈窈寝房,寝房布置华美,金花盆景,红玉珠帘,一副大富大贵气象。 林书琬微不可见地蹙眉。 杜窈窈进门瞧见,秒懂,故意道:“表妹瞧我这屋子布置得可好看?哎,你表哥就不喜欢,两年没进我屋了。” 沉阶的书房和住居以清简实用为主,多备藏书和名画。林书琬是才女,肯定和沉阶一样,欣赏不了这种暴发户的土豪奢侈风。 寥寥几句,给他俩找到共鸣,顺带点出沉阶这两年清白之身,与老婆关系不好。 果然,林书琬眉头舒展,淡笑道:“表嫂喜好独特。”俨然大家闺秀,修养良好。 杜窈窈强夸,“多亏表妹你懂我。”拉林书琬坐下,她叹声气,“今天叫表妹过来,实在有一事相求。” “表嫂请说,看书琬能不能帮得上忙。”林书琬接过银叶奉上的茶,轻抿一口。 杜窈窈作出为难样子,“哎,你也知道,前些天我喝醉,在宋家和我表哥闹了些误会。这不,我爹给我来信,叫我去永宁侯府道歉……” 顿了顿,继续道:“我姑母的脾气,想必你有所耳闻,那是真不好说话。哎,我想让你表哥和我一起去,能让我少挨一顿骂。” 有沉阶在,不看僧面看佛面,永宁侯府肯定和善得多。 林书琬不动声色,“表嫂怎不与表哥说呢?” 和古代淑女交流真是费劲,摆明面的事儿,还需你一言、我一语地引出。 杜窈窈垮下脸,照实说:“我和你表哥的关系,没比我和我姑母好多少。” 林书琬掩口轻笑,“表嫂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试肯定没戏。”杜窈窈笃定,恳求道:“我想请表妹替我试试,劝劝你表哥跟我一起去趟侯府。” 林书琬没有当即应下。 杜窈窈再接再厉,“相看两相厌,这日子过得没啥意思。等这档子事儿过了,哎,我想找个机会跟你表哥谈和离。” 林书琬客套,“夫妻间本就多需要磨合。”她又呷口茶,答应,“那我且替表嫂试试吧。” 杜窈窈如愿,吩咐银叶端来厨房温了大半天的甜汤,“表妹帮我把这个一起送去吧。” 他怕她下毒!(200珠二更) 银耳百合、红豆莲子煮出一碗鲜香四溢的甜汤,沉阶扫过一眼,向来人问,“表妹有什么事吗?” 今日沉阶休沐,因而杜窈窈趁热打铁,请来林书琬。 林书琬道:“是窈窈约我来,想你陪她去趟侯府,她娘家那边,催她去登门道歉。” 话不太明白,沉阶听得懂。杜窈窈勾引宋行楷,依她姑母杜氏斤斤计较的性子,哪能就此揭过。 “求人办事,她自己怎么不来?”沉阶反问道。 语气太理所当然,林书琬一时无言。 许是前几天小倌见血吓着她了,沉阶有些烦躁,“你跟她说,让她自己过来。” “好。”林书琬察觉到沉阶的不耐。 “还有,我和她的事,你不用多管。”沉阶紧接补充。 林书琬心口微酸。一些日子不见,表哥对杜窈窈,听来不全是厌烦。 “那没什么事,表哥我先走了。” “嗯。”沉阶不做挽留。 – 杜窈窈美滋滋地等待林书琬的喜讯,结果却等来表妹不辞而别的消息。 “表小姐从大人书房出来,脸色不大好,直接乘马车回府了。”银叶禀道。 “啊?”杜窈窈惊讶。该不会因帮她说情,被骂了吧? “她可有留什么话?” “有,”银叶道,“大人让夫人自己过去。” 最不想面对他了!杜窈窈叹气,又问:“送去的甜汤喝了吗?” 银叶摇头。 不应该啊,杜窈窈纳闷。原书中沉阶有个小癖好,他喜欢吃甜,平常喜怒不形于色,背地里他就好这口。 估计知道甜汤是她做的,他不想吃吧。 被老婆差点绿了,还要陪老婆过去道歉,哪怕名义上的老婆,对男人来说,算一点点羞辱。更别说,他是扬名在外的凶巴权臣。 都被绿几年了,狗男人还不习惯嘛!真越来越难搞了! 杜窈窈个磨叽鬼,直到晚上月亮露头才慢吞吞出门。 沉阶不在书房,去寝房睡觉了。她只好厚着脸皮去打扰他。 每天办公要命的男人,今晚居然这么早就歇,杜窈窈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专门腾出这个空闲,故意搞她。 杜窈窈穿得严实,来意表得清白,绝没有色诱意思。 她也色不动,上次在书房她双腿大开水漫金山,他宁可去洗澡消火都不要她。 大概,她不是他想上的女人…… 还是老老实实求人,请男主高抬贵手帮帮忙。 沉阶是在休息。杜窈窈踏进门,他穿一身素白中衣,黑发微散,靠在床榻看书。 侧脸冷峻,手指修长,实在美人。 若有爪机,随拍一张,妥妥古偶男主出圈神图。 沉阶听见响动,翻书的手顿了顿,并未出声。 杜窈窈走近几步,没话找话,“今天我煮的甜汤,你喝了吗?” “还没。”沉阶抬头看她一眼。 “哦,那我找人温热给你端来,”杜窈窈作势出门,又补充,“我熬了大半天的。” “好。”沉阶迟迟地应。 小厨房一会送来热好的甜汤,杜窈窈接过,掀起瓷盖瞧了瞧,果真原封不动,一口未尝。 这可是她拖着病体精心熬制的爱心甜汤,沉阶太不给面,太不领情。 待会他要不喝,自己就干掉,充当宵夜,哼。 表面功夫要做的,杜窈窈把甜汤放在桌上,叫他,“可以喝了。” 沉阶不动。 杜窈窈瞅过去,难道他怕味道不好?她端着瓷碗走到床边,舀了一勺,试探问:“要不你先尝一口?” 沉阶的眼睛盯着她,不答应,也不拒绝,面上没什么表情。 男人心,海底针。杜窈窈搞不懂了,方才他同意热甜汤,现在又不给个喝不喝的准信。 “难道怕热过的不好喝吗?”杜窈窈暗自嘀咕,低头喝了半勺甜汤,鲜甜爽口,唇齿留香。 她诚实道:“味道没怎么变,好喝的……” 话音刚落,沉阶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倾身把她没喝完的那半勺甜汤一口抿下。 “那是我没喝完……”的,杜窈窈惊住。他有这么不计前嫌吗,能和她同喝一勺甜汤。 “很甜。”沉阶舔了舔嘴唇,眼含笑意。 他的目光太赤裸,仿佛舔的不是嘴,而是她。杜窈窈心口扑腾乱跳,直觉耳背发烧。 男主你知道你这是在撩我吗?! 杜窈窈咬唇,脸颊泛起薄红,手中瓷碗递给他,“你自己喝,我去趟浴室。” 沉阶慢条斯理地接过。 杜窈窈在浴室用冷水冲了把脸,强自冷静羞窘的心态。 送来的甜汤,他表面应,却一直不肯真喝。偏她尝过,他才有兴致。看似调情的背后,其实他在防着她。 他怕她下毒! 用手帮你 这就得提沉阶和原女主姑母在朝堂的站队形势。 如今朝中,太子与宸王争权。沉阶及外祖父林相公一家都是坚定的太子党,而姑母所处的永宁侯府却是支持宸王。 姑母的儿媳妇与宸王的妻子,更是亲姐妹。 沉阶是太子麾下的得力心腹,宸王那边多的是人想害沉阶,由此打击太子。 看似沉阶与永宁侯府沾着姻亲,实则两家却是朝堂上的政敌。 而杜窈窈夹在这中间,与他关系一直不好,难免会被认为是心向侯府的奸细。 沉阶谨慎应该的,杜窈窈不想与他多呆,进房后恢复来时平静。 沉阶用完甜汤,坐在床上静静看书。 “吃完了,好吃吗?”杜窈窈寒暄尬聊。 “嗯。”沉阶放下书看她。 杜窈窈心有不自在,离他几步远,犹豫道:“那个……我明天要去我姑母家,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先前的一点暧昧荡然无存,杜窈窈对他,又怯怯的样子。 沉阶何等心智,揣摩她应是猜到自己防备她的心思。 朝堂之中,尔虞我诈,多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沉阶对杜窈窈生出一点兴趣,但并不能完全轻信她。 可也不想她怕他。 “过来。”沉阶微笑着拍拍床铺。 杜窈窈见他笑,立感毛骨悚然。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请人帮忙,要拿出诚意的。”沉阶笑意愈深,视线停在她身上打量。 如果眼睛能脱衣服,恐怕自己已经赤裸。杜窈窈只当看不见,反驳道:“我给你煮甜汤了。” “不够。”沉阶摇头。 “那我给你煮十天,不,煮一个月。”杜窈窈承诺。 “府里的厨娘比你煮的好喝。”沉阶笑道。 杜窈窈苦脸,“那你想要怎么样?” 沉阶笑,眉清目朗,颇有几分风流倜傥。他往里挪了挪,指着被衾,“上来。” 杜窈窈:“……” 我就知道你个大色鬼。 看不上,还防备,偏想和美女玩贴贴。 杜窈窈脱下鞋子,没褪外衣躺进他被窝,刻意提醒,“我病没好呢。”不能玩大尺度。 “你嘴挺利索。”沉阶俯身接道。 嘴?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杜窈窈在心里翻个白眼,瞄见沉阶眼中的戏谑,是,他就是! “我不会……”她赶忙说,“会咬到你。” “不会什么?”某人装傻,“咬到什么?” 杜窈窈不答。 “快说。”沉阶哄道。 杜窈窈勉强,“不会口。” “咬到什么?” 阳物,阴茎,几把。杜窈窈气,“你就故意的!” “嗯,是故意的,没想到你懂得挺多。”沉阶大方承认,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没你多。”未来的死种马。 “你说什么?”疑问。 “没什么。” 沉阶的手摸她的腰,低声笑道:“上次给你到了,这次是不是该我了?” 他寝衣单薄,滚烫的体温传到她身上,呼吸也烫,喷在她颊边。 “我、我不行。”弱弱地退缩。 “上次不是很大胆,女子二十如狼、叁十如虎、四十坐地能吸土?”沉阶帮忙回忆。 杜窈窈只想捂脸,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你是真的凶。 “我冷着你,不满足你,你就会想找别人?”沉阶继续重复。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杜窈窈伸手放到他腰下,商量道:“我用手帮你?” 沉阶抓住她的手,微微挺胯,滑进亵裤里。 很大、很粗、很烫的一根,不愧是男主,连性器生得天赋异禀,异于常人。 杜窈窈的手险些圈不住。她没有给男人撸鸡儿的经验,照着从前看过的小黄片女主的动作一上一下耸动两下。 沉阶的下颌抵在她头顶,呼吸逐渐加快。 把男主撸射了『po1⒏mobi』 这是一只娇生惯养的手,肌肤细滑,柔若无骨。包在坚硬的阳具上,他很克制地控着自己不去肏她的手。 杜窈窈脸皮发热,埋头吭哧吭哧帮他撸管。她动了一会儿,他反而涨大一圈,更硬更烫了。 手有点酸,在一次稍稍用力后,杜窈窈停顿。沉阶喘着气,揉上她的胸,催促,“别停……” “手酸啊……”杜窈窈小声嘟囔,不情愿地又开始动。 “一会儿就好。”沉阶安抚地在她发顶吻一下,探进她的肚兜里,握住一侧的乳。 男人在床上都是这么温柔地哄骗女人嘛。杜窈窈“任劳任怨”地帮他服务。 他的手太使力,揉得她的胸又涨又麻,粗粝的指头来回捻着乳尖,她下身被弄出些感觉。 “你别这样……”杜窈窈不想这么快和他做,蹙眉制止。 她声音甜软,这会在床笫之间听起来像撒娇。沉阶不再挑弄乳尖,重重捏一下她胸提醒,“你别叫了!” 再叫就直接上了! 杜窈窈闭嘴。男人发情时,女人骂他,估计他听着都像叫床。 不知搞了多久,杜窈窈累得手腕快断,沉阶仍没有要射的迹象,她委屈地催道:“手疼……射,你快射呀!” 他无奈地喘息,“真笨。”指点她,“你多弄弄前面。” 好吧,还要伺候龟头。杜窈窈挪动拇指和食指,撸动的同时揉按顶端,薄薄的指甲不时划过龟头的嫩肉,沉阶喘得越发厉害。 杜窈窈辛勤劳作时,也就这点福利了——现场听帅哥真人男喘。 好听得让人腿软,若是放在现代某站,公屏上肯定一片“老公,艹我”的欢呼! “窈窈,用力!”沉阶在她撸动时不由挺胯,豆大的汗珠沿着下颌往下滴,有些落在杜窈窈脸上。 爽成这样,要射了吧?杜窈窈用力刺激几下茎身龟头,顶端瞬间膨大,沉阶闷哼一声,“滋”地射出子子孙孙,糊满她一手心。 杜窈窈在指尖捻了捻,挺稠挺黏,很久没射过了嘛。 沉阶在余韵中歇息,剧烈的心跳渐渐变得平缓。他的手探到她亵裤外,感觉有濡湿,一开口,声微哑:“要不要?” 人非圣人,谁能无欲。被他摸,听他喘,这样暧昧的接触,难免会湿。 杜窈窈却夹紧双腿,拒绝,“生着病呢。” “好,”沉阶语气带点怜惜,“改天给你。” 杜窈窈没接话。 他整好衣裤,唤候在门外的银叶送来热水和棉巾,给杜窈窈洗手擦干。 她右手手掌通红泛肿。沉阶似有些内疚,轻声询问:“要不要上药?” 暖黄的灯光下,他面颊白皙,眉睫乌黑,脸上泛着淡红和细汗,看着不如往日冷肃,猛然间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杜窈窈抽回手,她不习惯这样的温情,这只是男人事后的体贴。 作为曾经的旁观者,她更清楚,沉阶这个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否则也不会任原女主那样悲惨地死去。 如果她以后逆转不了剧情,那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不用了,明天就好了。”杜窈窈故作困觉,打个哈欠。 原女主娇贵,杜窈窈并不,这点红肿对她不算什么。 沉阶抚过她的手心,应声“好”,又嘱咐,“病没好不洗澡了,你让银叶给你擦擦身子,睡觉舒服些。” 杜窈窈本没打算在他这儿洗,怕他没吃饱,拉她鸳鸯浴真搞。 她乖巧地,“嗯。” 沉阶去浴室沐浴。杜窈窈唤来银叶,披上狐裘,转身出门。 …… 沉阶心里记着杜窈窈,怕她一个人呆得无聊,匆匆洗完出来。 头发还滴水,他望着空荡荡的床榻,问小厮六儿,“夫人呢?” 六儿照实道:“夫人说您的床睡着太硬了,衾被也不舒服,她回自个院歇息了。” 沉阶:“……” 差点忘了杜窈窈一直是个身娇体贵的挑剔小姐。 她房间的床褥向来用最好的绸缎,被衾填最软的蚕丝。而他,一向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怎在意。 “明天把床上的这些换了。” 沉阶指着床榻,想了想,“新的,全依夫人房间的来。”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你是勾引我爹爹的坏女人! 次日,沉阶特意向朝廷告假,陪杜窈窈去永宁侯府登门致歉。 上一次凭着装晕灰溜溜地被人抬出来,这次为出门找回些面子,杜窈窈起早精心装扮一番。 抛去以往的大红大紫、浓妆重彩,她打扮得格外清丽脱俗。 烟粉纱裙,素白斗篷,领口边缘一圈狐毛衬得小脸晶莹,松挽的长发散在身后,微微低头,乌睫浓密,粉唇皓齿。 好一朵出水芙蓉。 看到沉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杜窈窈作为美人的虚荣心小小地被满足了下。 果然——男人视觉动物,都喜欢清纯无害的小白花。 沉阶比平时殷勤些,看到她踏出大门,便过来扶她乘上马车。 上了马车手也不松,虚虚地搭在她腰间摩挲。杜窈窈愿意卖他乖,温顺地偎在他肩上。 “平日里不好好吃饭吗?”沉阶一手握住她半边腰,难得关心一句。 这副身子因为挑食原本就瘦,杜窈窈穿来后又频频遇事,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香,哪能心宽体胖。 “胃口不好。”她平淡应道。 “想吃什么菜色,跟府里的管家说,可以请外边的厨子。”沉阶提醒。 “嗯。”杜窈窈懒得寒暄。闭目养神。 很快到永宁侯府。 守门的小厮打开门,银叶向来人禀明身份,小厮回头瞧了又瞧,瞅着马车旁的一对璧人惊艳又稀罕。 不怪小厮稀奇,连永宁侯府的世子夫人——阮氏也惊异至极。 阮氏是宋行楷的妻子,原女主姑母给表哥聘的高门淑女。 阮氏听闻沉阶陪表姑子来访,特地出府迎接。太子与宸王不对付,但她一个掌家妇人,得给沉阶这个一品大臣叁分面子。 阮氏长相秀丽,气质温婉,笑盈盈道:“今儿是什么风,竟把窈窈和沉大人吹来了,快进府来。” 上一次沉阶陪杜窈窈登门,是叁年前刚成婚后,象征性地陪女方来姑母家走一趟。 这次明显不同。且不说杜窈窈外表的改变,单是沉阶的态度,足够耐人寻味。 妻子勾引表哥,搁哪个男人身上不是惊天丑闻,而沉阶大大方方前来,显然对此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与杜窈窈并肩行走,步伐缓慢,上台阶时,会顺带伸手扶她。 不经意间的重视和照顾掩饰不了。 婢女婆子们低眉敛首,没人再敢拿那日的事儿碎嘴一句。 阮氏在前边引路,突然一粒石子砸在杜窈窈脚下,伴随幼童清脆的斥骂声: “你这个坏女人!不准你进我家门,你是勾引我爹爹的坏女人!” 杜窈窈愣住,循声望去,一侧的梅花树下站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怒气冲冲地瞪她。 见她望来,孩子拾起地上的石子,又想往她身上丢。 沉阶忙挡在杜窈窈身前,向阮氏冷声道: “窈窈那日醉酒无状,若贵府没有澄清和解的意思,沉某便带夫人回去了!” “宋麟!”阮氏朝孩子厉叱一声,孩子吓得哇哇大哭,阮氏训责身边婢女,“还不快把麟儿抱下去!” 两个婢女手忙脚乱抱着宋麟走开。 阮氏走到沉阶和杜窈窈跟前,微福了福,歉意道:“童言无忌,请沉大人见谅,窈窈表妹别放在心上。” 沉阶面无表情,不给好脸。杜窈窈出声,“没事。”拉拉他的衣袖,“算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沉阶是在维护她的脸面,可同样在维护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两人不止挂名夫妻,也有夫妻之实。自己的女人被欺负,男人脸上能有什么光彩。 她不会自恋到沉阶已经开始喜欢她。这些于他而言,只是身份地位下无足轻重的小事,履行夫君的分内职责而已。 她提供生理价值,他允她借势立威。 这幕小插曲,杜窈窈和沉阶坐在堂房一盏茶的功夫就得到解决。 说是孩子的乳母是个嘴贱妇人,平日里在宋麟面前说叁道四,惹得孩子对杜窈窈这位表姑姑生出误会。 沉阶不置可否地一笑。 杜窈窈笑得勉强。 两岁多的孩子,若没人教,若没得大人允许,他怎么敢对着来客又砸又骂。 纵是见过,她换了衣容,宋麟怎就认得这么精准。 背后唆使之人,今日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却没料到沉阶会陪她一同前来,会在人前那样护她。 这位姑母消息不太灵通,也低估了沉阶的大度。 阮氏说,乳母已问责发卖,杜窈窈不想过多追究。这事,原女主本身有过错。 杜氏在沉阶面前破天荒地扮演回好姑母,教导杜窈窈从此要安分守己,伺候好夫君,早日为沉阶生个孩子。 杜窈窈左耳进右耳出,倒是沉阶,听到孩子,有一刹失神。 相坐无趣,杜窈窈想撤,忽听婢女来禀,“夫人,少夫人,世子回来了!” 唰唰唰,堂中几道目光同时瞟向杜窈窈。 杜窈窈:“……?” 大概姑母、表嫂,沉阶都认为她还“贼心不死”。 特别沉阶,那双眼睛,精如利刃,只差没穿透她心里看个明白。 原女主情痴,杜窈窈不啊,她君子坦荡荡,落落大方地笑道:“正好我也想为那天的事,给表哥亲自道个歉。” 话音刚落,从门外踏进一个白衣翩翩、温煦如风的人影,待杜窈窈看清来人的脸,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撞见现代白月光! 男子面貌端正,眉目温润,一派书卷之气。 偏这副长相,杜窈窈在心中,描摹千百遍。 杜窈窈是个弃儿。父母生下她后感情破裂,各自重新组建家庭,把她丢给年迈的奶奶抚养。 她生长于贫苦山村,从小爹不管娘不问,本该草草读书识些字,出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和奶奶,却因成绩优异被学校重视,受到一位好心叔叔的资助。 高叁那年,奶奶因病去世,她情绪受影响学习下滑,叔叔把他儿子的微信推给她,交代她可以请教不懂的问题。 对方曾是某市高考状元,目前就读国内重点985。一来二去,渐渐熟稔,除学习外,两人也会聊其他话题。 比如兴趣爱好,比如人生理想,比如……心仪对象。 高考前夕,他说:窈窈,我在清大等你。 杜窈窈拼死拼活考上清大,没等和状元哥哥捅破这层窗户纸,就穿来这篇男频文,成为沉阶的炮灰妻子。 书中遇故知,故知还是心底白月光,杜窈窈百感交集,立刻涌出两包泪,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行楷。 宋行楷见杜窈窈这眼泪汪汪的情态,避嫌地移开视线,走到杜氏面前,恭敬一揖,“母亲。” 又唤阮氏,“阮娘。” 继而朝向沉阶,行同僚礼,“沉大人。” 最后不冷不淡地扫过杜窈窈,点头示意,“窈表妹。” 亲疏远近,明朗清晰。言行礼仪,谨慎规矩。 杜窈窈的心沉下去。这表哥可能是个古人,只是长一张和他相似的脸。 她又隐隐期翼,或在人前,他不敢与她相认。 自知失态,杜窈窈掩藏地低头蹲身,想拾地上的茶盏碎片。 沉阶一把扶住她的腰身后退,眼神冰冷,语气温柔,“手滑了吗,让婢女来吧。” 差点忘了,古代小姐事事有人侍候。杜窈窈憋回泪水,努力作若无其事。 阮氏唤下人收拾干净地面狼藉。 “表哥,那日窈窈醉酒,多有冒犯,请表哥见谅。”杜窈窈依照先前所说,欠身向宋行楷道歉。 神态平和,已恢复正常。 可刚刚那幕摔杯失态,众人可没有忘。 宋行楷客气抬手,“不妨事,窈表妹无需多礼。” 正午的日头斜进窗内,阮氏问道:“沉大人和表妹可要留在府中用午膳?” 杜窈窈刚想张嘴拒绝,沉阶却在一旁答道:“谢过夫人,那就打扰了。” 阮氏一怔,她只是客套一问,没想沉阶真的答应。要知道,他叁年前陪新婚妻子,都不愿留下吃饭。 杜氏懒得掺合他们这些小辈,回院休息去了。阮氏命厨房张罗中午膳食。 食案上,一边坐着杜窈窈和沉阶,一边坐着宋行楷一家叁口。 菜色虽丰富,但面对宋行楷这张熟悉的脸,杜窈窈只觉坐如针毡,外加沉阶在旁监视她一举一动,更是食不知味。 “爹爹,我要吃这个奶汁鱼片。”宋麟挪着小短腿爬到宋行楷怀里,耀武扬威地偷瞪杜窈窈。 杜窈窈低头,慢吞吞地扒碗里的米饭,阮氏偶尔给她夹菜,沉阶不怎么动筷,多静静看她吃。 “让母亲喂你。”宋行楷抱宋麟到阮氏怀中。 “不要不要,麟儿就想爹爹喂!”宋麟紧拽宋行楷的衣襟不丢。 宋行楷略无奈地喂他一口,放孩子下去,训道:“有客人在,麟儿不能没有规矩!” 宋麟调皮地吐吐小舌头,“爹爹只能喂我和娘亲。”说完迈着小短腿跑开。 阮氏娇羞笑道:“孩子调皮,让沉大人和表妹见笑了。” 杜窈窈想强夸一句,“挺可爱的”。想想宋麟之前骂自己,话到嘴边改口,“我吃饱了。” 沉阶意味深长地盯她。 杜窈窈当看不见,起身飞快地说:“谢谢表哥表嫂的款待,我们下午还有事,先告辞了。” 拉着沉阶往外走,幸好他配合,不紧不慢地出府,一路无话。 上了马车,两人各坐各的。 良久,沉阶才问:“爽吗?让夫君看着你对表哥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杜窈窈你觉得爽吗?” 语气温和中带着讥讽,嘴角勾着一丝笑。 杜窈窈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压迫。 她把头埋得极低,不敢看他,不知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原女主表哥和她心底白月光长同一张脸,甚至,表哥本身就是白月光,他已经娶妻生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杜窈窈心里难受至极,又悔恨自己失态,惹沉阶生气。之前好感全白刷了! 眼泪滴答落下来。 “哭什么?”沉阶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一番,收紧,冷笑,“既然念念不忘,这副梨花带雨,应该哭给你表哥看,说不定他一心软,上了你纳做平妻呢!” “不……我没有……”杜窈窈被他捏得生疼,拉着哭腔从喉中挤出反驳的话。 温热的泪砸在他手上,沉阶松开,冷声嗤笑,“杜窈窈,你最好管住你的身子,再有这种丑闻,不用叫我,我沉阶丢不起这个脸!” 杜窈窈缩成一团,低声道歉。 沉阶不愿理会,翻身下车。 …… 回到院中,六儿没注意主子神色,喜滋滋地迎上前,“大人,新的床褥和衾被送来了,今晚要换吗?” 大人看也没看,“滚!” 接来他的小青梅 杜窈窈得罪沉阶了。 是那种送几天甜汤,连他院子门进不去的得罪。 杜窈窈没勇气去,叫金枝送过几次,只有小厮六儿公事公办的冷漠,“大人在忙”。 关系降至冰点,恐怕不如她穿书前,好歹从前形式夫妻。 现在,不是顾着名声和身份,恐怕沉阶想掐死她。 杜窈窈努力回忆原书剧情,寻求补救的办法。 书中这个时候,金枝还是沉阶的暗中舔狗,但沉阶已迎来生命中除表妹外的第二个重要的女人——叶莹。 沉阶生于江南吴兴,少年时在吴兴书院做工,因超常的学习和记忆能力,得书院院长赏识,允他工钱抵挡学费,和众学子一同学习考试。 若说沉阶是千里马,那院长便是伯乐,而叶莹,是伯乐的千金,沉阶少年的小青梅。 不出意外,叶莹这几天会从吴兴赶来京城,请沉阶为她做主,惩治杀父凶手。 书上说叶莹纤细美丽,腹有才华,而吴兴太守的外甥喜欢玩弄才女。 太守外甥向院长提亲想纳叶莹为妾,院长清流风骨,看不上这等好色草包之徒,狠狠拒绝。 太守外甥恼羞成怒,竟欲抢人,院长在维护女儿时不小心被人推倒在地,磕破额头当场断气。 那好色外甥见出事慌忙逃走,叶莹这边申冤无门,太守为包庇亲人,想把叶莹软禁。 叶莹聪明,一路扮作乞丐逃来京城,守在沉府门口等着沉阶,最后如愿以偿为父伸冤,入得竹马后宫。 那会沉夫人——原女主还没死,沉阶把叶莹安置在外边,原女主一度怀疑叶莹是他养的外室,与他争吵过几次。 杜窈窈不会像原女主那么傻,如果帮助叶莹,能缓和她与沉阶的关系,她愿意给叶莹做顺水人情。 想好就干,杜窈窈交代银叶留意府外可疑人物,不过两天,果然发现蹲守在外苦等沉阶的叶莹。 被人发现,叶莹道出实情。杜窈窈毫不介怀,以“回报夫君少时恩人”为由接叶莹入府。 清洗干净,叶莹是位佳人,弯眉杏眼,有着江南女儿的柔美风情。因饱读诗书,又添一股清华气韵。 杜窈窈不禁羡慕沉阶的好艳福。 她请六儿转告沉阶,吴兴有客,叶氏来访,麻烦他有空来她院里一趟。 – 沉阶早已收到叶莹的消息,没等去问杜窈窈,杜窈窈这边派人安排上了。 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又卖什么药,想一出是一出。沉阶实在怕她整事。 得知沉阶会来,杜窈窈精心准备一桌酒席,并帮叶莹梳妆打扮,励志使沉阶眼前一亮,把她和“白月光”的事情统统忘光。 不仅如此,杜窈窈一心自损,为撮合叶莹和沉阶竭尽全力。 “叶姑娘,我真羡慕你,读书人有才华,不像我,肚子空空,想给夫君两袖添香也做不到啊。” 房间内,杜窈窈一脸艳羡地望着素雅动人的叶莹。 白底红梅的襦裙,显出女子修长细颈,淡妆薄施,点点珠钗,如雪中寒梅,纤美中透着坚韧。 “是红袖添香,杜姑娘。”叶莹开口纠正。 早知沉阶娶商户女,杜窈窈依然令叶莹大吃一惊,大失所望。 她不知道沉阶作为一甲状元,是怎么忍受这样一个浅薄无知的妻子。 “哎,我不会添香,我从小什么事情都是下人做的。”杜窈装作理直气壮,“我娘说,像我长成这样,肚子争气,给夫君生个大胖儿子就行了!” “生男生女一样。”叶莹蹙眉,对杜窈窈这传统观念不太认同。 她是独女,母亲早逝,父亲长情未娶,常教育:巾帼不让须眉,女儿当自强。再者,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 “可我就想给夫君生儿子!”杜窈窈大声,微一仰脸,似乎带着沾沾自喜。 “我生不出儿子,心里难受,会去找别的男人过夜喝酒。夫君是个好人,从不管我,每月发月俸随便我出去玩!” “是嘛?”叶莹看向杜窈窈的眼神略一言难尽,见她沉浸其中的样子,心道原来如此。 沉阶自小骄傲,对自己的东西有强烈占有欲,只有不在意,才能容忍如同花瓶摆设一般的妻子。 “是!”杜窈窈斩钉截铁,掰着手指叙道,“夫君对我可好了,说我身子弱,基本从来不碰我……帮我戒奢侈挥霍,库房钥匙没给过我……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想让我养好身体生个大胖儿子,以后把家中财产留给我们的孩子……” 叶莹扶额,确定是对你好,不是想休了你? 她黄花闺女也知,夫妻间没有不碰,府上主母执掌中馈,管库房理所应当。 “愚昧自恋”的杜家窈窈仍在絮叨,叶莹抬手制止,“杜姑娘,麻烦您看看晚膳好了没,我有些饿了。” “好,”杜窈窈似回神,欢喜地拍手道:“今天我叫厨房做了一桌的麻辣菜,想必夫君一定喜欢!” 她高兴的太认真,叶莹不忍拆穿,沉阶喜甜不喜麻,喜清淡不喜浓辣! 名副其实沈夫人 沉阶看到一桌麻辣菜色,不动声色地皱眉。 叶莹也有些难以下咽。 只有杜窈窈,一盘夹个几筷,吃得不亦乐乎。 边吃边催,“吃啊,你们快吃啊,这个兔肉好辣好好吃呀!” 若不是看她吃得额头沁汗,小嘴红通,沉阶和叶莹简直怀疑杜窈窈在整他俩。 江南饮食清淡,鲜少吃辣。六儿觑着沉阶脸色,和杜窈窈提醒道:“夫人,大人和叶姑娘是吴兴那边的……” “怎么了?”杜窈窈喝口清茶,吞下一块香辣鱼片。 “叶姑娘吃不了辣。”六儿委婉地只提叶莹一人。 杜窈窈作恍然大悟,一捂小嘴,“啊,我给忘了。”向叶莹抱歉起身,“那我现在去交代厨房,做几个江南小菜。” 叶莹点头,“麻烦杜姑娘了。” 杜窈窈又喝一口茶,吐吐舌头,笑,“不麻烦、不麻烦。” 这样粗俗的动作,在她做来,俏皮可爱。甚至有种天真不自知的诱惑。 叶莹下意识地望向沉阶,沉阶面色未改。她却隐约觉得,今晚的杜窈窈,十分朴素,却无比好看。 美人在骨不在皮。杜窈窈一身素白,雪肤乌发,挺翘鼻尖缀着细汗,嫣红小嘴微张喘气,知她是被辣的,可容易让人联想到欲望。 叶莹的目光从沉阶身上移开,没注意,他的喉头微动了动。 叶莹觉得,自己一番精心打扮,比起杜窈窈素面朝天,有种与明珠争辉、反落下乘之嫌。 她自我安慰,沉阶不是爱重外貌之人。 当初在吴兴,他过院试、乡试,成为头等的秀才和解元,多少大家小姐想招他为婿,甚有青楼花魁投怀送抱,他从来无动于衷。 一个言行粗鄙的杜窈窈,他怎会放在心上。 这样想着,她挺背抬头,努力展现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雅韵。 沉阶如瞎子,他在回想杜窈窈的表情举止。 杜窈窈能发现他吃甜习惯,怎会不知他不吃辣食。叶莹从江南过来,婢女厨娘会提醒主子客人口味,显然杜窈窈故意装不知。 交代厨房做几道小菜,需要她一个府上夫人亲自过去?望着杜窈窈匆匆的背影,旁边坐着贞静贤淑的叶莹,沉阶心下明白几分。 沉阶第一次觉得,他需要对杜窈窈认真表态:不要再给他送女人,他生气还想“吃”她,暂时不可能腻。 “阶哥哥。”叶莹用起少时的称呼,沉阶冷眼,她改口,“沉大人。” 沉阶这才表现出有耐心听她说话。 叶莹把吴兴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说到动情处,泪光盈盈,风致楚楚。 沉阶点头,其中夹杂一字简短的“嗯”或“好”,多一句安慰的话没有。 厨房上菜,杜窈窈久久不来。六儿进门时看不过眼,偷塞给叶莹一块白帕,让她擦擦泪。 叶莹对沉阶的漠视感到心凉,一想他是有妇之夫,理应避嫌,自我说服地原谅沉阶这会儿的不体贴。 “大人,我父亲不在了,莹莹只能靠你了。”叶莹手握绢帕,泪眼朦胧。 “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沉某自当报答。”沉阶客气而疏离。 “只想报答我爹的知遇之恩吗?”叶莹反问,盯着他的冷隽眉目,一字一字道:“阿莹与大人,也有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 早在沉阶进京赶考前,叶莹曾向他表明心迹,沉阶以“没有功名不谈儿女情长”拒绝。 如今,叶莹孤身一人,漂泊无依。但沉阶并不想成为落魄青梅的归宿,他撇清关系,“我只把叶姑娘当妹妹。” “可我不止把沉大人当哥哥。”叶莹痴痴地望着沉阶,不甘心地道:“你连杜窈窈那样的女人都能接受,身边怎么会容不下一个阿莹?” “杜窈窈,哪样的女人?”沉阶挑眉,答非所问。 叶莹凭着杜窈窈下午那番话,总结道: “毫无学识,愚昧无知,连两袖添香的成语能说出来!” “倚仗美貌,不思进取,想着替男人生儿子立足!” ”你不碰她,库房钥匙不给她,她找别的男人也不管她!” “大人,阿莹知道你有苦衷,我愿意陪你等你,直到你……” “大业功成,位极人臣”,这句,叶莹没能直白地说出来。 当今太子与宸王争权,沉阶作为坚定的太子党,妻子的姑母——永宁侯府却是宸王的拥护者。一山不容二虎,若宸王势败,杜窈窈被休弃,时间早晚而已。 何况,杜窈窈还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并不得沉阶心意。 叶莹内心有几分自信,自古男人在权势和女人中间,选择总是现实,更注重利益。 “杜……窈窈这么跟你说的?”沉阶顿了下,略吃惊地问道。 叶莹迟疑点头。 “原来如此。”沉阶豁然。怪不得叶莹死灰复燃毛遂自荐,原来杜窈窈一早在里面推波助澜。 再打量叶莹装扮,对比杜窈窈方才的清汤寡水,她可真是费尽心思,把叶莹往自己身边送。 “成婚几年,杜姑娘连你不吃辣都不知道,可见有没有把你在心上。” 叶莹用眼角余光扫过案上红艳的菜色,意有所指地希望,沉阶别被杜窈窈美色迷惑。 可沉阶偏作色令智昏,纠正道:“窈窈不是杜姑娘,她是名副其实的沉夫人。” “名副其实”四字,咬得特别的重。 坐他手上【H】 一顿晚膳用完,沉阶没等到杜窈窈出现,快要结束,来个小婢通禀: 夫人体乏,回房先歇,大人和叶姑娘自便。 叶莹眼里含着殷殷期待,沉阶恍若未见,径直离开,去往杜窈窈院中。 婚后他极少过来,银叶正给杜窈窈用棉巾绞着湿漉长发,惊得手中动作微微一滞。 “怎么了?”杜窈窈躺在小榻上,闭眼小憩。 沉阶做个以食指抵唇的手势,银叶不得不听,颤声,“没……没事。” 沉阶走过去,半俯身,接过银叶手中的棉巾,替杜窈窈绞发。 银叶识趣退下。 似没经验,绞了几下,杜窈窈蹙起眉头,有发丝被扯到,她疼得睁眼,抬手制止,“银叶,轻点,好疼呀!” 她抓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了捏,肌肤紧实,不如女子柔软细腻。 是男人的手! 杜窈窈慌忙跳起来。 沉阶好整以暇地把棉巾丢在小榻上。 “你、你怎么来了?”杜窈窈吓得有些结巴。 此际月黑风高夜,不该是青梅竹马干柴烈火你侬我侬时?这凶神来她这儿干嘛! 沉阶缓步巡视房中,绕过屏风,穿过珠帘,盯着金猊小炉升起的青烟,饶有兴致地笑道:“春宵良夜,想请夫人两袖添香。” 杜窈窈脸红,她胡诌的成语怎么传到沉阶耳朵里了?小青梅嘴不紧,这么快跟沉竹马汇报了! 杜窈窈装死不答。 沉阶轻一拍手,继续调侃,“忘了,窈窈不会添香,像窈窈长成这样,肚子争气,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就行了!” 杜窈窈捂脸。他是不是放暗卫在她身边监听。 “以后沉府的家产都是你和儿子的。”沉阶笑着走过来,拉下她捂脸的手。 “别说了……”杜窈窈羞耻到极点。 “身子弱,我也不会放过你。”沉阶虚搂杜窈窈僵直的腰背,俯在她耳边轻道。 真大型社死现场!她和叶莹说过的话,沉阶这厮全听说的一清二楚。 杜窈窈脚趾扣地,紧闭双眼,磕巴道:“我、我不行。” 男子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鬓脖颈,她莹白的耳垂染上两抹红晕。 呼吸加快,心跳砰砰。 沉阶瞧着她迅速泛粉的耳珠,舔了舔嘴唇,凑近一点,“是身子弱不行,还是生儿子不行?”说着手牢牢圈住她的腰。 想要的暗示意味明显,杜窈窈咬唇强拒,“都不行!” 沉阶舔过她的耳垂,将她温软的身子往怀里带,追问道:“你想继续出去做杜夫人?” 杜夫人是之前那俩小倌对她的称呼,杜窈窈哪敢认下,只好顺他,“不,是沉夫人。” 沉阶微笑,又提,“那窈窈姐?” “不,是……阶哥哥。”杜窈窈硬着头皮吐字。 圆过错圆得不想求生,在听到沉阶问,“你以为我是怂蛋夫君?” 杜窈窈认命地把胸前两团贴在他胸膛,乖巧地道:“窈窈,想要。” “好。”沉阶满意。一手探进她的衣襟,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这样强势的吻,揉着她的乳,缠上她的舌尖狠狠地吮。 杜窈窈吃辣后喝过薄荷水,口中清凉,沉阶进她嘴里攻城掠地,直把人亲得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软在他身上。 舌尖麻而疼,嘴唇红而肿,杜窈窈垂下眼睫,一副任人采撷。 沉阶从不自诩正人君子,把两点乳尖挑逗得硬胀挺立,他探入她裙下,寻到那线缝隙。 花唇没有掰开,里面沁出的水淋在他手心,他用一根指顶开贝肉,从上至下重重滑过。 杜窈窈呻吟半声,抱住他的脖子,骑在他手上。 沉阶寻到那粒阴豆,放在指腹间来回的碾,搓得肉豆硬挺,尖锐的刺激使穴口淫水汩汩。 “不、不要了……”杜窈窈扭臀想躲,被他捏着阴豆动弹不得,讨好地在他手腕上蹭,“别、别玩那里了。” “那里是哪里?”沉阶问,不紧不慢地动着,又在她耳边自答,“是不是窈窈的淫豆,一摸就硬,一搓就出水。” 杜窈窈想拿个封条粘住沉阶的嘴,调情就调情,前戏就前戏,骚什么嘴。 见她羞得不行,沉阶松手,两指并起,沿着穴口钻了进去。 站立的姿势,手指进得很深,她几乎直直地坐在他手上。 湿滑的软肉包裹修长的指骨,他指尖一点,嵌入她花心的媚肉里。 沉阶被她夹得抽不动,柔声道:“放松。” 身体的异物感太强烈,他的指尖藏在媚肉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花心。杜窈窈被刺激得越缩越紧。 沉阶为难地皱眉,他实在不好动。半抱着人,放到案几,他褪下她的衣衫,手指开始抽送。 插进来就高潮【po1⒏mobi】 房里燃着暖炭,温和如春,并不感觉冷。 杜窈窈被他剥得全身光溜,沉阶还一派衣冠楚楚,朗月清风。 她双腿大开,他的手在她腿心动作。 一张粉穴被两根白皙手指撑开,边缘的薄薄嫩肉附在指骨末端。 拔出时,那圈嫩肉拉长,恋恋不舍吸着手指。捅进时,把穴口顶得凹陷,内里发出咕叽的水声。 他的手指坚硬有力,磨得四周穴肉酥麻不已,指甲平整,次次插入紧窄的花心。 指节上方有处薄薄的硬茧,想必写字骑射所致。指尖微弯作弄花心时,那硬茧总摩擦柔嫩的媚肉。 快感如水,在体内一圈圈地漾开,杜窈窈难耐地扭动屁股,不知想把他吞得更深还是彻底挤出。 “别急。”沉阶一插到底,缓缓抽出,淫水沿着指缝往手腕淌。 第一次被人指交,杜窈窈爽得不能自己。 沉阶人讨厌,但手指插得她舒服至极,每次戳到她最空虚瘙痒的点,带来深深满足。离去时,媚肉绞着指尖,一小口一小口用力地嗦。 “舒服吗,窈窈?”沉阶见她满面春色,双颊潮红,低声问。 “嗯……”杜窈窈缩穴迎合他的抽送,快乐的感觉随他手指不断向上攀升,前方就是云端,她仰颈催促,“快……呜……沉阶……窈窈快到了!” 沉阶却在此时拔出手指,任由花心饥渴地收缩,穴肉无助地蠕动,他用指甲刮磨穴口,慢慢地问:“窈窈想高潮是不是?” “是!”被人吊在极乐的临界点,杜窈窈简直要疯,再给一下,再插一下,她就到了! “给我……呜给我……”她咬唇求道,挺着穴儿往他手上送。 沉阶按住她的小腹,解开腰带,将硬挺的阳物隔裤抵在她腿心,诱惑道:“今晚的第一次高潮,用这个给你好不好?一进去,就让窈窈高潮。” “啊……要!”他把她撩拨得太渴望爽到。 “没诚意。”沉阶捞出阳物,硕大的龟头在穴口磨蹭。 小穴一张吮住龟头的铃口,杜窈窈羞耻地捂嘴低叫,“插窈窈……插进来……要高潮!” 沉阶轻笑,攥紧她两侧腿根,就着湿滑的水液,“噗叽”一声操到穴底。 粗长的肉棒破开层层软肉,龟头撞进紧缩的花心,一瞬间漫天的快慰直冲头顶,媚肉绞着异物疯狂抽搐,泄出一股股温热阴精。 杜窈窈睁着迷蒙双眼,人在他身下,魂不知何处。 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周遭的声音。 门外有动静,轻微的脚步声和女子的低语声。 沉阶轻缓抽动,延长她到达极致的余韵。揉着她的阴豆,问:“窈窈,高潮舒服吗?” 杜窈窈怔怔的,“舒服……” 他捏一下肉豆,抽半根再次重重撞上去,命令,“说大声!” 拉长的呻吟带上哭腔,“啊……高潮好爽好舒服!” 外面的人影声音不见,沉阶亲她睫毛沾上的泪珠,“窈窈很乖。” 案几终归不舒服,他抱着她陷入绵软的床铺。 杜窈窈的双腿搭在沉阶肩膀,他托着她的屁股耸动。 叁浅一深,浅时勾得她扭着腰臀自己往肉棒上套,深时被干得全身颤抖发出一声尖叫。 好的性爱伙伴真能让人迷失自我,杜窈窈爽哭,爽喷,上一波高潮刚过去,下一刻又要被他带上绝顶的高峰。 “别、别这么重……又要到……”她抓紧他的手臂,雪白的胸乳一晃一晃。 沉阶低头,“那缓缓。” 张嘴含住她一侧嫣红的乳尖。 牙齿厮磨尖尖,他把大半乳晕吮住,使力吸她的乳。 “轻点……” 乳尖的酥麻刺激穴心发痒,他静止在她深处,杜窈窈受不住,不敢求,收缩花心轻轻咬他。 “不缓了?”沉阶吐出乳尖,薄唇染上淫靡的水光。 他的眼尾也泛红,欲到极致的一张脸。 “先让我到。”杜窈窈用脚尖勾住他的后背。 沉阶抓她两乳,把人钉在身下,十几下猛进猛出,次次击中脆弱媚肉,杜窈窈连叫声没有发出,夹着他一泄如注。 高潮了,他却没有停,迎着倾涌的潮水继续抽送。 水汁飞溅,穴肉软烂,龟头干进痉挛的花心,箭一样的液体喷射其中。 没吸射他,把自己缩泄了【H】 “涨……”杜窈窈到了两次,累得只想进入贤者模式。 沉阶射完,没有疲软,胀胀地堵在穴中。 他还想要。 “好好吃着。”他抽出阳物,杜窈窈以为他鸣金收兵,就此结束,谁知被他握紧腰肢翻转个身,跪趴在床上。 “累……累呀……”杜窈窈脸埋枕中,软声抱怨。 “不要你动。”沉阶按下她后腰,使臀高高翘起。他一挺身,肉棒又尽根塞入其中。 原本粉嫩的小口被肏得红艳,后入的姿势进得格外深,花心的精液全挤到宫口处,小肚子发酸发胀。 “快点吧……”那根粗长撑开身体,杜窈窈觉得宫口似被顶到,一捣一撞,她腿软得跪不住。 “只知道叫,想我快点,你要努力啊。”沉阶在她屁股轻拍一掌,抵着她深处研磨。 “怎么努力?”杜窈窈委屈且迷糊。 沉阶俯身,在她耳边低道:“像你高潮时那样用力缩我,窈窈,很快的。” 枕边教妻,是教导也是引诱。他尾音轻轻的,带一点渴求意思。 杜窈窈半信半疑,但知男人顶端敏感,受刺激容易射出。 她半撑上身,提气缩他,把龟头牢牢箍在花心吮吸,他拔出时她放松,等再进来又狠狠一口咬住,用媚肉摩擦顶上铃口。 沉阶连连喘气,随抽插动作,豆大的汗珠如细雨溅在她腰臀。 周而复始,杜窈窈缩几十下,把花心缩得越来越酸,沉阶仍没有要射迹象,她催道:“好了没……怎么还没好?” 沉阶享受她殷勤的吸吮,故意慢吞吞,“窈窈又不行了吗?” 小穴开始规律的挛动,他能感觉到,是她即将泄身的前兆。 “没有不行,”杜窈窈咬牙,强忍一波波直冲头顶的快慰,“你快点!” 沉阶笑,“那窈窈用力缩,用大力。我快了。” 她真的坚持不了多久,杜窈窈一心想把他吸射,放心高潮睡觉。可能使力过猛,可能因他一记猛顶,快感随尾椎窜入脑中,化作无数烟花在一刹炸开。 骤松的花心,哗哗涌出大股热流。 沉阶揉着她前边的肉豆,轻声调笑,“窈窈不中用,说让我快些,你倒自己先爽上了。” 要不要脸,杜窈窈又哭又气,“沉阶,你这个骗子!”缩那么久他不射,反而怪她不顶用。 高潮了,缩不动了,老娘不伺候了。她拽着锦帐往前爬,肉棒从穴中掉出半根,正想全部抽出,却被人拖着两腿一下重重钉入。 “别插、别插……”捂嘴哭泣的哀求声。极乐过后,她受不住大力的刺激。 沉阶等她稍缓,疾速抽送上百下,抵着她的宫口,热液尽数送出。 吃得太饱,穴内很胀。杜窈窈瘫成一坨烂泥,动也不动地趴在床上。 想沐浴,沉阶不让,他给她擦身,拿个枕头垫在她臀下。 “干什么,这样睡不舒服。”杜窈窈抱怨。谁愿意含着别人体液睡觉,何况这是事后受孕的姿势。 “不是你说想生儿子?”沉阶旧话重提,貌似好心,“我不得满足你?” “我……”杜窈窈语塞,故作泄气煞风景,“万一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好。”沉阶眉眼竟带几分难得的温柔。 “有病。”杜窈窈嘟囔,心里白眼乱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事后诸葛亮,光干马后炮,有个屁的用!这副身子根本生不出。 有一瞬间甚至想和他撕破脸,做了再弥补,原女主不需要,她杜窈窈更不需要。 沉阶在旁思忖半天,认真道:“明天请个太医给你看看。” “不用,”杜窈窈拒绝,“我讨厌吃药。” 沉阶板正她的脸,带点哄,“你身子骨差,调理一下。” 多说无益,他向来主意大,杜窈窈不再多说,“随便你。” 沉阶洗完澡,当晚歇在她房里。 睡到后半夜,杜窈窈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她脸色煞白,冷汗淋漓,捂着左腹呻吟。 “窈窈,怎么了?”沉阶掌灯,扶她起来。 “疼……”仿佛有数根针在胃里扎,杜窈窈揪着他的衣领,眼泪哗地流下来。 沉阶第一时间想到中毒,但府里管制森严,没人敢对她下手。 怔忡一瞬,沉阶命护卫去请郎中。 “我……该不会死吧?”杜窈窈真的哭了,不仅疼,更是怕。原书她是坠崖车毁人亡,死无全尸,难道穿来要换个死法? 至今为止,除得罪过沉阶,谁会想她死?穴里含着他的精液温热,周身却不由瑟瑟发冷。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生孩子……”杜窈窈近乎讨好地贴着他,眼泪抹在他胸前。 “不会,”沉阶接过银叶奉上的热茶,哄道,“乖,喝口热水。” 杜窈窈抽噎几下,就着他的手饮下几口茶,胃里的疼痛稍稍得到缓解。 眼角的余光瞥见银叶,只见银叶挤眉弄眼,似有话想跟她说。 狗男人的报复(二更) 杜窈窈怕耽误什么机密大事,连忙想法支开沉阶。 她推他,“我疼,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候在门边的六儿接口:“夫人,郎中在路上了。” 杜窈窈侧头瞪六儿一眼,偏催沉阶,“就要你去,疼死了……” 她仰脸,一双大眼睛娇憨又稚气,盛满盈盈水雾,看得人心都酥了。 沉阶抹过她眼下的泪,低声道:“好,你别哭了。” 沉阶出门,六儿跟上。 银叶慌忙凑到主子床边,半跪着递上一盏茶,犹豫道:“夫人,奴婢看您,不像中毒……应该是胃病犯了。” 杜窈窈:“……?” 银叶补充,“今儿傍晚时,奴婢劝过您,身子不好,不能吃那么多辣。” 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杜窈窈接茶,松一口气。 那会儿她一心让厨房做麻辣菜食膈应沉阶,谁知自个身子更金贵,吃东西不适先发病。 总之,不是被下毒就好。 或许因看过书,她已成惊弓之鸟,床笫之间再欢愉缠绵,她心里始终防他、怕他。 沉阶领郎中过来,把脉询问过后,与银叶所说一般无二。 她过去爱美如命,常年节食,以致脾胃虚弱,不能吃辛辣刺激膳食,否则易引发胃痛旧病。 郎中开了方子,银叶熬好烫药,杜窈窈一碗下肚,疼痛减轻很多。 估计为使她睡得舒服些,沉阶主动帮忙清理穴中精水,敷上清凉药膏。 杜窈窈看他低眉垂眼的动作,不禁挪揄,“说不定这其中哪个就是你将来的儿子女儿呢?你把它们都掏出来了。” 沉阶力道加重,涂药的手指在花心用力戳了两下,“胃不疼了?病又好了?下面的嘴又可以了?” “没……”杜窈窈夹他的手,委屈道,“里面被你弄肿了,一碰就疼。” “明明是爽。”沉阶抽手,指尖一缕银丝拉得老长。 杜窈窈闭眼不想看。 沉阶给她穿好亵裤,侧身躺下,手指摩挲她发丝,唤,“窈窈。” 杜窈窈装死。 颤抖的睫毛泄露她尚未睡着的心思。 沉阶仿若自言自语,“窈窈,不管我和永宁侯府如何不对付,但我保证,朝党之争不会牵连到你,我沉阶,也绝不会因此向你下手。” 杜窈窈说不出话。沉阶何等人物,心细如发,从她言行,果真揣测出她想法。 又听他继续,一只腿压在她身上,贴近道:“就算窈窈要死,那也得死在我身下,把你爽死。” 手指不安分地挑弄她下巴。 杜窈窈忍不住破防,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佯作嗔怒,“你还睡不睡觉了?!” “睡,”沉阶应,嘱咐她,“你以后不准再吃辣。” 杜窈窈不答。 他又往她胸前揉,“听到没?” “嗯,”小小声的回话,软软阻他,“别摸了……” – 第二天,杜窈窈还没睡醒,叶莹那边派人过来请辞。 好端端的,小青梅怎么要走?她不解,沉阶昨晚他们聊了什么? 杜窈窈去到厢房,叶莹已收拾好行囊。见她来,冷冰冰的脸上含着淡淡讥诮。 “叶姑娘,府里住着不舒服吗?”杜窈窈关心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叶莹毫不领情,语气疏离,“偌大京城,总有叶莹容身之处,不劳沉夫人操心。” 之前一直叫她杜姑娘,怎么突然变成沉夫人了? 杜窈窈不知其中发生什么,好意劝道:“吴兴那边的事尚未解决,叶姑娘一人在外怕是有风险,不如等事情过了再走不迟。” “不了,叶莹就不留在府里碍沉夫人的眼了!” 杜窈窈反省,纳闷,“叶姑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当然有误会!”叶莹定定注视她,讥笑道。 “沉夫人好深的心机!先是误导我,你和阶哥哥关系不好,接着晚上再请我去听场活春宫……呵,给人希望,再叫人知难而退,这是你沉夫人在变着法子宣示主权耀武扬威吗?” 杜窈窈惊讶,“我……” 关键她昨晚没请人去她院里呀! 沉阶一去,可劲威逼撩拨,两人乱七八糟做成一团。 努力回想: “窈窈,高潮舒服吗?” “舒服……” “说大声!” “啊……高潮好爽好舒服!” “窈窈很乖。” 为什么要“说大声”?为什么夸“窈窈很乖”? 救命,她那句“高潮好爽好舒服”,是不是被叶莹听到了? 叶莹谁叫来的,除沉阶,别无他人! 狗男人,原来他的报复在这儿等着她呢! 知道她有意撮合叶莹和他,故意用这种方法表明:他不接受她明里暗里给他送女人。 自己与叶莹的和谐关系,被他一把子破坏了! “叶姑娘,这其中有误会……”杜窈窈诚实道。 “呵!”叶莹嗤笑,“什么误会?不是你叫我去你院里?房里的男人不是沉阶?还是那淫荡的叫声不是出自你?” 杜窈窈无言以对。 如果告诉叶莹,是沉阶让她过去听春宫,估计她会更气吧。 终是自己大意,被沉阶反将一军。 “对不起。”杜窈窈向叶莹道歉。 “行了,沉夫人一介官夫人,别搁民女这儿惺惺作态了。” 叶莹拾起包袱,见杜窈窈面色苍白,风致柔弱,一副承欢过度模样,心下更是厌烦。 “沉夫人昨晚累了一宿,早点回去歇息吧,是民女不识时务,打扰您了!” 杜窈窈在心中叹气。 她的出现,一直在改变剧情,先是金枝,再是叶莹,最担心的是: 现在一切黄粱一梦,哪怕努力,最后人物仍会回归原书正轨,而自己,始终逃脱不了惨死的命运! 他对她起疑 - 杜窈窈想找沉阶质问叶莹的事情,可沉阶一走几天不见人。 过后才听说,将近年关,周边小国前来大楚朝贺,他与太子一起接待南诏来使。 南诏此次不仅有使者,同行来的,还有一位南诏国主的小女儿——红萼公主。 若说表妹林书琬是书中沉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那红萼公主便是伴他终身的朱砂痣。 原女主死后,红萼以公主之尊入沉阶后院,虽无嫡妻之名,却有掌家之实。 女人千千万,红萼的宠爱算头一份。 按原书走向,收金枝是成全,纳叶莹是报恩,那红萼估计是真爱了。 毕竟,那句话怎么说,一个男人一生总会遇到两个重要的女人,情窦初开白月光,相懦以沫朱砂痣。 杜窈窈面对这两位,心里特别特别的没自信没底气。 非常害怕自己的命运因她们而改变——早夭之命,逝去更快。 沉阶派人通知杜窈窈与他一起参加宫宴,她找各种理由推辞,他回府,出门几天,格外粘她。 “身体不适?”房内,沉阶捏着怀中人粉白的脸颊,“我看窈窈的气色挺好的。” 不施粉黛,面若桃花。 前几天胃疾复发,吃药的同时,沉阶派厨房一天叁顿地送滋养脾胃的膳粥、膳汤,早晚勒令她喝一碗燕窝牛奶。 直把人补得面色红润,肌肤晶莹。 她身子纤弱的借口显得这么蹩脚。 杜窈窈刚想张嘴,沉阶又搂紧她的腰先道:“想说不懂规矩?你是一品大臣的夫人,除了皇后公主,并不需要与旁人多作揖行礼。” “你以前从没带过我,今年怎么想起了?”杜窈窈轻挣了挣,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成婚叁年,宫中逢年过节不少设宴,沉阶没带过自家夫人参过宴会。 他一怔,转瞬调笑反问,“窈窈从前娇蛮任性,近来怎么这么温顺乖巧?” 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改变,或许因性情,或许因性。杜窈窈换了芯子,不想戳穿,更怕他起疑,趴在他怀里搪塞道:“你不就喜欢乖的。” “上面乖,下面也乖。”沉阶别有深意地摸上她的唇。 “少不正经。”杜窈窈推他的手。 沉阶说到此处,若有所思,“以前做,窈窈总很干涩,现在随便弄弄喷得不行。” 他认真瞧她,笑道:“窈窈该不会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改善体质了吧?” 杜窈窈心里一咯噔。原女主和他性生活不和谐,而她,实在敏感。反正有两年没做了,她索性嘴硬,“女子二十如狼、叁十如虎你又忘了?” “你才十八。”沉阶提醒。 “过这个年十九,四舍五入二十了。”杜窈窈争辩,胡诌,“而且我破身早,就今年才尝到些滋味,想要。” “尝到些什么滋味?”沉阶脸色有点阴沉。 “高潮,食髓知味啊。”杜窈窈厚脸皮,接着忙解释,表明之前没和人真搞,“我用手自己弄的……” 在现代,阴蒂高潮有过,也算吧。 沉阶半信半疑,调侃说:“下次弄给我瞧瞧。” “要脸不要?”杜窈窈嗔他。 他对她,可太因为性了。 沉阶悠然自得,“要脸,什么也吃不着。” 杜窈窈:“……” 脸皮厚,吃个够,您可太会了! …… 腻歪半天,杜窈窈终被沉阶哄去宫宴。 沉阶似有意似无意的一些话题试探,被她插科打诨混过去,但杜窈窈心里清楚,沉阶觉得她不正常,他对她已经起疑。 女人对不对劲重要吗,重要的是艹着爽就行了! 沉阶的态度,暂时不想深究。杜窈窈希望他能为着这副好艹的身子,一直不深究。 她在他身边,不禁越加小心了。 去往皇宫的路上,杜窈窈在马车里逮着机会向他询问叶莹。 她很聪明地没有问,他为什么叫叶莹过来听春宫。 如他很识趣,没有问,她为什么暗暗撮合他和叶莹。 上床关系,不谈感情,彼此心照不宣地粉饰太平。 杜窈窈问吴兴太守,问叶莹去处。 原来吴兴太守是宸王一手提拔的官员,他外甥强抢叶莹,也是宸王私下默许。只为针对沉阶,膈应太子。 而叶院长,是政治斗争里意外的牺牲品。 “叶莹呢?” 感叹完院长遭遇,杜窈窈问。 沉阶淡道:“女扮男装,在京城一所书院做夫子。” “你安排的?” “嗯。” “真羡慕啊!”杜窈窈眼里含着几分对自由的向往。 沉阶逗弄拈她睫毛,“羡慕什么,在我身边不好嘛?” “好。” 好的时刻担惊受怕,永远做不了真正的杜窈窈。 窈窈怎么看? - 宫宴设在太和殿,沉阶携杜窈窈踏过白玉台阶,行到殿门,碰上楚得和其皇妃陈氏。 “沉兄近来好艳福!”人未至,语先来,楚得老远看见两人身影,从身后嘻笑道。 沉阶回头,楚得领着一个高挑秀丽的女子,缓步登阶。 他客气颌首,“五皇子,五皇子妃。” 杜窈窈紧跟浅浅一礼。 陈氏看见杜窈窈,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这位是?” “御史夫人!”楚得接道。 陈氏的目光由惊艳转为惊讶。 眼前女子乌发雪肤,粉唇香腮,素青长裙衬得人窈窕而矜持。实在难与传闻中浓艳张扬的杜窈窈联想一起。 “夫人真美。”陈氏由衷夸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莫过于此。 “那可不是,”楚得打趣沉阶,“认不出来的,还以为是我们御史大人休妻另娶,从哪找的新仙女儿呢。” 杜窈窈装羞赧低头,沉阶拱手,“五皇子说笑。” 陈氏听“休妻另娶”,望杜窈窈的眼神多几分耐人寻味。 沉阶陪同太子接待南诏来使,南诏小公主看上年轻御史,朝中不少人知情。 杜窈窈是商户女,身份地位不能与南诏公主相比,在外又声名狼藉,传闻与沉阶关系不好。 最主要,太子有意让沉阶娶南诏公主,从而与南诏建立姻亲结盟,将来太子一派在争夺帝位时,对上宸王也能多一份胜算。 而杜窈窈,一旨诏令,宣告她自请下堂便是。 “夫君,依你看,沉大人会同意休妻吗?” 入殿落座后,陈氏好奇问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杜窈窈是女子中少见的美丽纤柔。 “放在从前,那肯定。”楚得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和沉阶同是这样的人。 但他寻思,前两日太子试探提出这法,沉阶并未听从应下。想到近来杜窈窈的惊人改变,沉阶的不同寻常,楚得笑了笑,“搁现在啊,那可不好说了!” 陈氏点头,对面入座的沉阶握上杜窈窈的手,像在试冷暖,又唤来宫女交代什么,宫女端来一壶热茶,他倒茶喂给她喝。 陈氏捂紧笼在袖中的手炉,头一回感到,传闻不可尽信,谣言都是人说。 “好了,不喝了。”杜窈窈摇头,在小几下推沉阶的胳膊。 今日来的多是朝臣命妇,他们这样亲昵的举止,引来不少人有意无意的窥望。 “往后不带你出门了,宫宴这是今年最后一回。”沉阶把杜窈窈散落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声音略带自责。 杜窈窈也觉得自己这几天身子养得不错,谁知从宫门到太和殿这一小段路,她冻得手脚冰凉,几声咳嗽。 身娇体弱的林妹妹体质真不是盖的,她披得可是放现代几万一件的貂裘。 杜窈窈嘟嘴,带着撒娇的埋怨,“早说了,我身体不适,你非说我气色好。” “我错了,晚上回去任夫人处置。”沉阶贴近与她咬耳朵。 杜窈窈侧头避开,娇哼道:“没心情!” 她是真没心情,刚才听见楚得无意说“休妻另娶”,不止陈氏看她的眼神慢慢透出怜悯同情,杜窈窈心里,也是连连咯噔。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书中剧情走向:太子楚政向沉阶提出休妻娶红萼公主,沉阶当即没答应,等炮灰老婆死后,他迎公主入府你侬我侬。 不管真心喜欢,还是假意利用,沉阶这人,向来以大局为重。 他选择扶持太子,便不会轻易拒绝太子的请求和命令。 红萼身上有太子一派能借到的势,而联姻,是最简单不计成本的方式——不过男人多了个女人。 自己只有好艹的身子和沉阶半真半假的温情。 两权相利取其重,沉阶将来会如何选择,显而易明。 陆陆续续,殿内众人到齐,帝后驾临。各国使者纷纷出列,说着恭祝大楚的优美华辞。 最后一位,是南诏来使,穿大红金丝海棠宫裙,容貌娇艳,声音清脆。 “南诏国公主红萼,拜见大楚帝后,祝吾皇和娘娘福如东海,寿与天齐,千秋万代,福满河山!” “好好好!”楚明帝大乐,夸赞红萼一番。皇后端坐凤榻静静微笑。 笙箫乐起,舞姬蹁跹。镶在金壁上的两排夜明珠照得殿内亮如白昼。 人人无所遁形。 红萼持酒樽盈盈走来,在杜窈窈几前站定。 沉阶起身,杜窈窈微躬身,“见过公主。” 红萼打量杜窈窈许久,口气极其轻慢地道:原来你就是御史夫人。” 杜窈窈想回一句,“正是臣妇”,可被红萼的傲慢和不屑激到,楞是装根木头,不动不吭。 沉阶开口,“公主有何贵干?” 红萼换上嫣然笑靥,狡黠道:“沉大人,听说大楚女子多才多艺,本公主想和你家夫人斗一支舞,我若胜了,请你家夫人把你让我一宿。” 南诏民风开放,住在使者驿馆时,红萼几次想爬沉阶的床,未果。 沉阶淡然,“公主若输了呢?” “我不会输!”红萼骄傲昂头,势在必得。 杜窈窈低头,听他俩在旁“打情骂俏”,正想看沉阶怎么回应,他却忽然点到自己的名字。 “窈窈,你怎么看呢?” – 作话,不计字数。 上一章叶莹她爹,叶院长的事情忘记多交代一下。 【而叶院长,是政治斗争里意外的牺牲品。】后面会加这段【如今太子与宸王对峙,沉阶不好光明正大动宸王的人,只能把恩怨暂时压下,往后寻机会徐徐图之。】 等客服放完假会修文,在上章把这段补上。 明天就过年了,祝大家过年开心呀。 求一个功成身退(二更) - 我怎么看?你们小两口想睡便睡,我哪敢有什么意见。杜窈窈暗自疯狂腹诽。 慢吞吞抬头,见沉阶意味深长地盯她,杜窈窈脑中急速转弯: 若她说,不斗舞,直接把沉阶让红萼一宿,估计沉阶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斗舞?不太行啊。一来原女主是个吃喝玩乐的草包,不擅歌舞。二来大楚风气保守,一个已嫁人妇在众人面前跳舞,多少有娱人之嫌,夫君脸上也没光。不比南诏小族,唱跳皆寻常。 杜窈窈掩嘴轻咳,使起娇弱装病的老套路,“咳咳……臣妇身子不好,风寒刚愈……咳……恐怕难如公主美意……” 她本就纤瘦,腰肢细得仿佛一折能断。苍白的面容,一双大眼睛咳得泛起水雾,凝成泪珠盈在睫上,楚楚可怜。 沉阶知杜窈窈有装的成分,不禁还是心疼,对红萼没好脸色,“臣要照顾夫人,公主请自便。” 红萼热脸贴来冷屁股,心下羞恼,恨恨啐道:“不过一个病秧子,值得你这样宝贝?!” “臣的夫人,臣自然宝贝,南诏不临海,公主未免管的太宽。”沉阶言辞板正,不卑不亢。 “沉阶,你!”红萼俏脸涨红,想指着沉阶怒骂的手强自攥在袖中,“沉阶你给我等着,你总有求我的那一天!” 太子楚政向南诏来使透露出,想与南诏缔结姻亲同盟关系,太子麾下的才俊彦硕,包括太子本人,任由红萼公主挑选。 公主于臣子,可做正妻,于太子,只能做侧妃。臣子妻可休,太子妃不可废。 红萼看上沉阶,这个外界有名的酷吏。越是难搞的男人,骄傲的公主越是想征服裙下。 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 “沉阶,”杜窈窈认真唤他,叹口气,“你不用为我得罪红萼公主,没有必要。”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看这俩人现在吵得欢,万一日后好上,她这个前妻才是夹心饼干——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一点活路木有。 “窈窈,别怕,”沉阶扶杜窈窈坐下,安抚道:“所有事情我会处理,无需担心。” 带杜窈窈参加宫宴,沉阶有喜爱她的心思,同时也有拿她挡红萼这朵烂桃花的意思——他对目前的杜窈窈满意,不想换个麻烦夫人。 杜窈窈一点不想掺合他俩其中,又不能直言叫沉阶去与红萼接触。 她命银叶拿起貂裘,向沉阶轻道:“我去趟净房,等等就来。” “要不要我陪你?”沉阶拉她的手。 “不用,”杜窈窈摇头笑,压低声,“我去如厕,你跟来干嘛,被人知道要笑话我们的。” “嗯,”沉阶也笑,挠挠她手心,“去吧,宫里人多,一切小心。” “好。”杜窈窈抽手离开。 踏出殿门,她深吁一口气,没有比她更贤惠更贴心的妻子了,想方设法给丈夫创造艳遇机会。 她不在场,若沉阶对红萼有什么隐秘心思,方便表达,不用再顾及。 男人嘛,在一个刚艹过不久的女人面前,哪能转身温柔善待另一个女人,杜窈窈懂,而且男人的深情人设,不得立一下,顺便激发追逐者的好胜心。 祝他们王八绿豆,早日对眼。 放她一个功成身退! 头一回进宫,银叶不熟悉路,杜窈窈也不懂,在附近瞎逛几圈,冷得瑟瑟发抖,又不小心被端汤的宫女撞上,弄湿貂裘披风。 “夫人,怎么办?”银叶忙用手帕擦杜窈窈身上的污渍,“要不我们回去宴会吧。” 杜窈窈沉思,不知沉阶和红萼这会儿发展到哪步,沉阶去道歉没,红萼可有原谅,两人是否重归于好? 她不想去宫宴上碍跋扈公主的眼。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方才端汤的朱衣小婢跪在地上絮絮道歉。 “不妨事,”杜窈窈不以为意,“你起身去忙吧。” “不长眼的贱蹄子,冲撞坏御史夫人,沉大人不得要你狗命!”一位作嬷嬷打扮的宫人走来教训宫女。 这边灯少,杜窈窈吓一跳。 嬷嬷眯眼谄笑,“夫人没事吧?” 杜窈窈摇头。嬷嬷瞪那宫女,“算你走运,夫人心好,还不快滚!” 宫女仓惶跑开。 “姑姑认得我?”杜窈窈好奇问道。她换风格打扮,很少人认得这么精准。 嬷嬷正色,“老奴是东宫的人。” 哦,沉阶上司的人。但书中记载,楚政小节出入,大德无亏,算一代明君,怎么东宫的下人这般势力作风。 嬷嬷瞧了眼杜窈窈身上的貂裘披风,主动提,“夫人,老奴带您去找间偏殿,清理干净衣物。” 杜窈窈犹豫,不敢随便跟人走。嬷嬷见状,适时亮出东宫一张令牌。 杜窈窈勉强放心,随她到一处偏殿。 刚进殿内,银叶还未进来,门从外边被人“咔哒”一声锁上了。 重重帷幔之后,传来一个男子低沉喑哑的声音。 “窈窈妹妹,又见面了。” 妹妹果真骚货 - 杜窈窈差点脱口“你是谁”,转念压住,这可能是原女主认识的男人。 她不敢吭声。我不动,敌会动。 男子从坐榻起身,慢悠悠地穿过帷幕,走到杜窈窈面前。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长眉细目,俊美得有些锐利,如弦上待发的箭,蓄满侵略之意。 戴金冠,着锦衣,脖上挂一串檀木佛珠。 杜窈窈努力回忆原书,叁分了然。 ——宸王楚洵。 宸,有借指王位、帝王之意。足见当今皇帝对其宠爱,封号寓意隐带与太子争位的嫌疑。 皇帝默许宸王在朝堂和太子争权。 太子乃先皇后所出,宸王是万贵妃独子,楚明帝爱重贵妃,偏心宸王。 朝中隐有传闻,若非太子谨慎贤明,事事从不行差踏错,怕是东宫早已易主。 可惜宸王此时风头虽盛,后来发生宫变,被沉阶一箭射杀在太极殿前,曝尸叁日。 “窈窈妹妹,士别叁日,当刮目相看啊!” 楚洵不嫌杜窈窈披风上的汤渍,凑上前想触她的脸,“如今洗尽铅华,把沉阶迷得爱不释手围着你转。” 杜窈窈侧头微躬,“臣妇见过宸王殿下。” 立即划出楚汉界限。 楚洵一怔,摸她的手落空,阴冷笑道:“现在竟如此规矩,淑女的外表,能遮掩淫荡的本心吗?”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布,扔在杜窈窈胸前。 杜窈窈忐忑接过。 是个肚兜。纯白面料,柔软丝滑,是她常用的内衣料子,正面中间绣一个小小的“窈”字。 一刹石火电光,杜窈窈猛地想起。 原女主在一次酒醉后,曾约表哥宋行楷到某酒楼。宋行楷为避嫌没来,在永宁侯府的宸王却无意闯入。原女主没认出,抱着宸王表情述意,送出绣字的贴身肚兜求操。 结果自然没成,沉阶很快派人打断。 杜窈窈能肯定的是,自己与宸王断没什么关系,不然以沉阶对太子的忠心,加上锱铢必较的性子,她坟头早长草叁尺高。 她打定主意不认,“殿下的话,臣妇听不懂。” “装傻?”楚洵挑眉,视线落在杜窈窈高耸的胸脯,伸手去解她的披风,“上次没操成你,可想我想得抓心挠肝?” 杜窈窈紧攥领口,低斥道:“殿下自重!” 楚洵的手转而上抬,迫使她仰起下巴,贴近道:“这么美的一张脸,沉阶怎么忍心亏着你,以后跟了本王,本王一定好好疼你。” 他把她抵在门上,另一手掐她腰身,“你长这副模样,合该躺在床上伺候人的。你跟着沉阶有什么前途,他就是太子的一条狗,哪天太子看上你,信不信沉阶能立马把你送给主子暖床。” 言语之间尽是挑拨。 可杜窈窈知道,太子不好人妻,而宸王,过去夺过臣妇。 夺了又怎样,皇帝偏爱,贵妃纵容,御史台呈上去的折子被上边人叁言两语打发。 说是王爷醉酒,男女偷情。 没人问过被奸污后的妇人怎么想。 甚至有那趋炎附势的官员,宸王睡了自个发妻,他一顶小轿送妻子到宸王府上。 此风助长,宸王越加猖狂,后来致他死地的其中一条便是:私通庶母,淫乱宫闱。 酒楼误闯之事,不知宸王有心还是无意,杜窈窈决定坦言,不叫宸王自说自话——以为自己找他求操,一个劲儿往脸上贴金。 原女主风流,可心心念念的只有宋行楷,旁人跟前哪会随便低头。 “那日,是臣妇醉酒认错人,冒犯殿下,请殿下勿要怪罪。”杜窈窈一本正色。 “哦?”楚洵不为所动,状似好奇,“那你本想叫哪个奸夫操你?” 陌生男女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杜窈窈挣了挣,“放开我!” 楚洵捏她下颌的手紧了紧,手沿纤细腰身向上攀爬,哄诱道:“你得先告诉我,那天你想让谁操你?” 脊背像是缠上一条蛇,阴冷黏腻,杜窈窈强忍不适,冷声说:“与殿下无关。” 楚洵置若罔闻,探究地瞅着她,“让本王猜猜看?”稍顿,“窈窈妹妹是不是惦记宋学士?” 宋行楷为翰林院学士,掌管典礼、编撰诸事之职,朝中人称“宋学士。” 杜窈窈不答。 楚洵问得更加露骨,“你是不是想宋行楷操你?” 抬眼望了下门外,月光下,灯光中,一道清肃修长的人影往这边来。 楚洵眉梢眼角暗藏得意,哄杜窈窈,“妹妹,快说,说了本王不仅放开你,还会放你离开。” 杜窈窈狐疑地看着楚洵。 “快说!”楚洵捏住她的后颈逼迫。 脸和颈都在他手上,杜窈窈无力,小声,“是。” 楚洵不满意,命令,“说清楚,那日想让你操你?” 杜窈窈重复,满足这位王爷的无聊趣味,“那日我想让宋行楷操我。” 她又挣扎,“行了吗,能放开我了吗?” “行,怎么不行,哈哈哈哈——”楚洵笑得凤眼眯起,佛珠乱颤,大声道:“沉阶果然不行,妹妹果真骚货!好,好极!” 杜窈窈摸不清头脑,门“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楚洵抱人闪过,杜窈窈定睛。 竟是沉阶。 官威大几把小? - 四目相对,杜窈窈不敢看沉阶的眼睛,用力挣开楚洵,抓住帷幔低头喘息。 楚洵整整衣冠,轻佻地瞟过杜窈窈,“沉大人来的真是时候,本王还没得手。” 他手拈佛珠,昂视沉阶挑衅笑道:“不过尊夫人胸大腰软,手感不错,沉大人有福。” 杜窈窈无声地拉严披风,表明她没受贼人侮辱。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沉阶脸色铁青,神态强作泰然,“宸王殿下常年玩火,当心哪日引火烧身,报应不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楚洵作满不在乎,讥笑道,“倒是沉大人,白生副好相貌,连自个夫人操不爽,叫她日日惦记别的男人胯下那二两肉,真真官威大几把小,狗仗人势有脸在朝堂叫嚣。” 杜窈窈直想捂脸,男人刻薄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这天杀的王爷嘴太TM毒了! 原女主是沉阶人生最大的污点,楚洵这一招杀人诛心,把她也狠狠阴一把。 瞧着沉阶不动声色,若他眼里的冷光能化作尖刀利刃,想必楚洵此刻已被戳得全身窟窿,四处飙血。 他的话令沉阶哑然,估计言语太过于真实。 原女主心仪宋行楷,杜窈窈惦记宋行楷是不是她现代的白月光。 空气仿佛凝结。杜窈窈强忍尴尬和胆怯出来圆场。 她朝楚洵浅浅行一礼,“殿下说笑了。臣妇过去不懂事,有过幼稚行为,如今只想与我家夫君举案齐眉,琴瑟相好。殿下日理万机,我们夫妻俩的事不劳殿下费心。” 楚洵不依不饶,嘲弄道:“你刚刚不还说想挨宋行楷操?” 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杜窈窈简直要暴躁,气呼呼,“臣妇是被殿下威逼利诱,不得不出此言!” “哦?”楚洵笑笑,拾起地上的肚兜放在鼻间嗅一口,故作沉醉,“啊,还有夫人的体香,若宋学士知道沉夫人这么求操,肯定提枪上马,捅一捅你那骚穴,给你沉大人满足不了的高潮!” 满嘴污言秽语,杜窈窈不知接什么好,沉阶恐怕已经气疯了。 她冲前一步趁其不意抢过楚洵手中肚兜,迅速塞进袖中,努力装若无其事去拉沉阶,“夫君,我们回去吧。” 眼里含泪,满脸乞求。 楚洵说的事,原女主做下的,如今全由她背锅,怕张口解释,都会被认为妖魔鬼怪乱棍打死。 沉阶不动,冷峻的目光飘向虚处。楚洵和杜窈窈不在他眼中。 “沉阶,我想回去……”杜窈窈扁嘴,摸到他的手挠他手心,泪珠盈在眶中,欲落。 沉阶不露神色收回手,转身,回头深深看一眼得意昂扬的楚洵。 杜窈窈心头不安,对于沉阶,他越是沉默,报复的手段越是残烈。 她在心里默默给楚洵上一炷香。 不,上两柱,有一炷是她自己的! 夜间风起,吹得宫灯飘摇明灭,凛冽的寒意往脸上扑,往脖子里灌。 被打湿的貂裘披风遇寒似结冰,湿冷冷,沉甸甸。 杜窈窈掩着口鼻跟在沉阶身后,喘了几次,终于忍不住泄出压在喉咙里的咳嗽声。 她咳得很小很小,怕惊到他,惹人厌烦。 凉风送进口中,她咳嗽总止不住,断断续续,似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去找顶小轿过来。”沉阶开口。 杜窈窈抬头,他在吩咐六儿。 六儿迟疑,“大人……” 皇宫里,按规制,一般只有备受宠爱的嫔妃公主才能乘坐轿辇。 沉阶的意思不容置疑,“去!” “是。”六儿小跑去办。 沉阶沉默片刻,回身走到杜窈窈面前,见她披风上汤渍结冰,命道:“脱掉。” 杜窈窈不动,推脱说:“还能避寒。” 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颤动,如风中颤抖的蝶,面色苍白,唇亦苍白,下颌两抹被掐弄的红痕明显。 沉阶喉头滚动,他不想怜惜她。 杜窈窈捂嘴又要咳嗽,她侧身走开,不想碍他的眼。 沉阶却一把拉住她,极速脱下她的貂裘,解开自个的玄青狐裘披她身上。 温热的体温传递,杜窈窈想拒绝,他已在她的领口打上死结。 他比她高过一个头,宽阔的胸膛挡住身前刮来的冷风。 “谢谢。”许久,微不可闻的一声。 沉阶始终沉寂,他的表情掩在夜色里。 两人站到小轿来。 六儿远远看到沉阶衣衫单薄,惊道:“大人,天冷,您怎么穿……”这么少,没说出,望见杜窈窈身上的黑裘,顿时改口,恭敬道,“夫人,天冷,您请上轿。” 杜窈窈顺从上了一顶侍卫抬来的小轿。 轿内炉火正旺,冻得冰凉的手指渐渐回温。 走到宫门,马车停在外头,杜窈窈下轿后听六儿向那为首的侍卫道谢,说“谢谢太子”之类的客气话。 听到太子,她犯难,不知如何跟沉阶交代,今晚由“东宫嬷嬷”引起的一系列狗血事件。 咬住一侧乳尖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上马车后,杜窈窈把身上的玄青狐裘解下折迭,客气地放到沉阶身边。 车内宽敞,置有一张长榻,来时杜窈窈娇气地倚在他肩膀。这回去,沉阶坐,她不敢,半跪在兽毛地毯上。 铜炉上的水壶煮沸,沉阶抬袖泡茶,一人慢慢斟、慢慢饮,视身前人如无物。 茶香氤氲。 杜窈窈咽了咽喉咙,折腾一晚上,还是在太和殿被他喂过几口茶水。 宴前宴后,待遇差别太大。早知不来了! 沉阶沉得住气,杜窈窈不行,他在等她交代。 于是先无关紧要地开场,“银叶呢?她跟我一起去的。” 她被锁后没听见银叶吱声,想是被楚洵的人控制了。 沉阶淡道:“今晚会回来。” “哦。”要个丫鬟,对他不是难事。 “刚刚我那件貂裘呢?”又是细末小事,方才见他好像丢了。 “脏了,不要了。”沉阶言简意赅。 杜窈窈感觉他说的不是衣服,是自己。但他平时看她严,哪准她脏。 她打哈哈,“那件今年新做的,洗洗还能穿。” 真的能穿,杜窈窈在现代太穷,这么好的貂皮,她若去商场摸摸,怕被销售人员嫌弃。 沉阶皱眉,“府里缺你一件衣裳?”显是不耐她连连废话。 杜窈窈知自个是财大气粗的富姐人设,也知沉阶不想听她扯这些与正事无关的闲话。 说来说去,她是害怕。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犹豫着艰难开口,引入正题。 “今晚那个嬷嬷,她说是东宫的下人,我才跟她走的。” 恐怕自己早被盯上,端汤宫女是预谋,“东宫嬷嬷”是后手,一切在宸王的筹划之中。至于东宫令牌,一个王爷想要,实轻而易举。 只有她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傻中招。 杜窈窈不愿承认傻,补充,“嬷嬷亮出东宫令牌,我一时大意……” 沉阶正正地直视她。 杜窈窈继续,“他没摸胸,摸了腰。”这是为清白做辩解。 沉阶移开目光,手指搁在茶盖上轻磕。 “宸王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过去不懂事,做过一些很幼稚的事……”杜窈窈斟酌着语言,认错道,“害你丢脸,我很抱歉……” “对不起啊……”别跟现在的我计较行吗?! 黑锅太沉重,窈窈背不动。 “如今只想与夫君举案齐眉,琴瑟相好,”沉阶忽然问,“这句认真吗?” 当然假的了! 形势所迫的官方话,听听就好。 杜窈窈心知应该哄他,信誓旦旦地,认真认真非常认真比珍珠还真! 可对上他似藏期待的眼神,她却嘴唇嗫嚅,半晌说不出话。 她很少骗人,爱恨由心。 杜窈窈想说句玩笑话打混过去,沉阶抬手制止,轻哂道:“不用了。” 犹豫便是她最认真的答案。 或逢场作戏,或虚情假意。 “真是委屈你了,”沉阶抬她下颌,摩挲楚洵留下的红痕,似温柔、似怜悯,“可惜,宋行楷这辈子不可能操到你。” 她方才的沉默使两人关系变得更糟,杜窈窈摇头,表明不是这个意思。 沉阶不再理会,松手闭目养神。 回府后,杜窈窈收到新的消息。 她送到永宁侯府的信件,宋行楷收到,说看不懂,请她以后莫要自恃身份,再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日在侯府见到宋行楷的脸,杜窈窈思来想去不死心,急于试探,给他送一封书信。 除现代人,没人看得懂内容。 ——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叁年模拟。 她和清大的哥哥多靠手机联络,他送过她《五年高考叁年模拟》,经常用微信考她习题。 若同一人,他一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这是属于现代文明的暗号。 而宋行楷说他看不懂,拒绝得合情合理。 完全符合古人做法。 杜窈窈纳闷又沮丧。 难道真是脸相同,人不同?这叫她在穿书世界最后一点希翼也磨灭了! “夫人,大人那边请你过去。”银叶出声打断杜窈窈的思绪。 杜窈窈刚洗完澡,只想待在暖和被窝,哪里不想动。无奈为前途,穿衣敷衍金大腿。 过去后沉阶已沐浴过,贴近闻有淡淡酒气,应该回府刚喝的。 “脱!”他坐在榻上,颐指气使。 杜窈窈今日理亏,叁下五除二利落地褪去衣裳,穿肚兜和亵裤站他跟前。 “过来。”她乖顺,他声音温和不少。 杜窈窈近前,沉阶顺势揽她右腰。腰有楚洵掐过的红痕,他没收力道,疼得她一声抽气。 沉阶按她坐怀里,掀开那处察看,莹白的肌肤骇然印着几道被人刻意揉掐的指痕,泛红微肿。 他手指抚摸那里,杜窈窈怕他生气使力,轻轻声地呻吟,“疼……” 沉阶抽手。乌黑的眼睫垂下,注定她胸前的洁白肚兜。 一块薄薄布料,裹不住胸前高耸的浑圆。顶上的尖尖凸出来,借着灯光,隐约能看到两点淡淡的粉。 沉阶眼里有欲望,也掺杂一些其他的情绪。 他低头,鼻尖在她双乳里嗅。 一缕缕幽甜的桃香,似从胸乳深处沁出。 他张嘴,一口咬住一侧的乳尖。 想听他喘夹更紧【H】 - 是真咬,隔着肚兜,放在唇齿间咀嚼,杜窈窈怕他吃味过度,一个想不开把她奶头咬掉了。 哪个男人听到别人说他老婆胸大腰软手感好,闻他老婆内衣赞叹体香,甭管爱不爱,心里肯定不爽。 杜窈窈贴在他耳边安抚,“宸王拿的那个,是新的,我没穿过。” 沉阶动作一顿,转眼更加剧烈,扯开她的肚兜粗暴把人压在身下。 他埋头吃她的乳,手解开她的亵裤,用指背摩擦干涩腿心。 挤开花唇,横在贝肉里,指节故意捣着脆弱豆珠。 指尖过穴口而不入,把那处揉得淅淅沥沥淫水肆流。 杜窈窈浑身发热,两粒乳尖已被他嘬得红肿挺立。 还没插入,小穴水声渍渍作响。 “嗯……沉阶……”柔弱的喘息,是邀请,也是渴求。 流那么多水,花心空虚得发烫,想有什么东西用力把它填满,狠狠戳刺止痒。 “想了?”沉阶吐出乳尖,他指间浸满她沁出的春液。 杜窈窈扭臀往他手上送。 沉阶的唇向下,分开她双腿,两根手指钻入翕动的穴口。 穴肉滚烫,手指冰凉,如火遇上冰,饥渴时被撑开的快慰,爽得人连连叹息。 他探到深处,插进花心里搅动。嘴唇吻上她腰侧的红痕。 腰肉多敏感呀,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上面,杜窈窈痒得乱扭,夹着他的手指叫唤,“别弄,嗯……痒,痒啊……” 沉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使力戳了戳花心,“吃到尽根了还痒。” 花心如一孔泉眼,受到刺激,汩汩不断地喷出水液。 媚肉绞着他的指尖,杜窈窈似喜似泣地叫,“腰痒,腰痒啊!” “痒死你才好!”他一口咬在印有红痕的腰肢软肉上。 短暂的刺痛之后,他用舌头细细密密地舔,舔得她一阵挣扎拂扭。 “痒……痒,不能舔……” “不能舔腰,那你说舔哪里?”沉阶抬头,黑发散乱,唇红齿白,清隽里自带几分风流。 素白中衣散开,露出光洁胸膛,他的手插在她穴里拨弄。 杜窈窈莫名想到AV片里的男模趴在女金主腿间舔弄的淫靡。 谁不喜欢被帅哥低头舔呢? 杜窈窈代入沉阶,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她盯着他薄红的唇想入非非,小穴诚实地咬他指尖一口。 沉阶轻笑,有所察觉地与她对视。 杜窈窈忙垂眼,遮掩地指着乳尖,小声道:“舔这里……” 沉阶移到她上方,拔过那粒乳尖,面对面问:“都红了,不怕我吃破皮儿?” 脸凑这样近,他睫毛扑在她眼皮上,杜窈窈咬唇推他,“你轻点啊……” “怎么轻?”他抠她穴底媚肉。 快感疾速凝聚,汇在花心,她缩紧,嗔他,“不给你吃了。” 双目含水,腮颊酡红,额头和鼻尖渗细汗,小巧的红唇噘起,整个人被情欲熏陶出诱人模样。 沉阶喉中发干,俯身吻住她两片柔软唇瓣。 起初慢慢地吮,接着舌头滑进,在她口中游移。杜窈窈躲他,小舌一直后缩,他紧追不放,一不小心被他捉到,狠狠吸住舌尖。 “唔……唔……”上面弄她,下面也弄她,一来一回地进出,手指操得穴肉酥麻。 花心剧烈颤动几下,高潮的感觉瞬间要来,她睁大眼睛,等待这一刻的极乐灭顶。 沉阶却在最后关头把手抽走了。 杜窈窈当即流下眼泪,收回舌尖,哭道:“不要……不要……” 撑大的嫣红穴口渐渐合拢,一下一下无助地收缩。 花心被欺骗了,饥渴地涌出一股水流。 沉阶按住她挣扎的双手,定定地问:“想要谁操?” 用吊女人高潮证明自己比其他男人更重要,这种行为幼稚。杜窈窈恨不得说句“想让宋行楷来操”气死他,最好气得他七窍冒烟,原地爆炸。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大地大保命最大,为求生先苟! 她深吸一口气,腻着娇音哄他,“要你……” 沉阶不满意,提醒,“说名字。” “要沉阶操窈窈……操死窈窈……”谄媚讨好的嗲声嗲气。 杜窈窈不相信沉阶看不出她的逢迎,可他就吃这一套。 啧,男人! 沉阶脱衣,寻到她的穴口,一挺身,阳物深深地送进去。 “啊——”杜窈窈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被撑满的表情,从胀到爽,龟头死死地抵在花心。 沉阶怜爱地吻去她脸上的泪。 许是做戏的成分多,许是因方才的探问,之前想要登顶的快感消弥很多。 杜窈窈有心情调弄沉阶,娇喘道:“夫君不止官威大,几把也大。” 沉阶饶有兴致地看她,那物在她体内胀大一圈。 “每次操得窈窈骚穴好爽好满足!”杜窈窈闭眼迸出这一句。 沉阶迫她睁眼,笑道:“我自尊没那么容易被打击到,你高潮的样子我记在心里。”身下缓缓抽送。 杜窈窈有帮他挽回尊严的意思,毕竟事因她起。 没想沉阶上道啊,情话一套一套。 有点点被撩到。 穴中一紧,他喘一声,停下动作。 “窈窈,别夹这么紧,我抽不动。” 杜窈窈想听他喘,夹得更紧了。 G点潮吹【H】 - 龟头牢牢被花心箍住,媚肉卡进顶端颈沟,沉阶嘶一声,强忍精关。 他拧她一侧完好的腰肉,“故意的?把我夹射了,你爽不到怎么办?” 杜窈窈掩嘴吃吃地笑,下身放松一点。 沉阶拔出半根,狠狠撞进去,再度外抽触到阴壁上方一块淫肉,身下人的呻吟顿变腔调。 “这里?”他好奇地用龟头顶弄。 “别……” 一阵冲天快感直冲头顶,刚刚中止的高潮接踵而来。杜窈窈一下拱起腰身。 淫肉如黄豆大小,隐藏在软肉中,顶上去有些粗糙,应是布满褶皱。 “不想让碰?”沉阶按住她的腰,试探地再次戳刺。 穴中骤紧,淫肉胀大,杜窈窈双手紧抓衾被,脖子高高仰起,哭喘道:“啊……呜别弄那里……” “弄了会怎样?”沉阶看人反应剧烈,偏抵着那处研磨,调笑,“会喷还是会尿?” “呜呜……” 顶一下,花心涌出一股热流,深处绞得越来越紧。 他仿佛抓住重要命门,随意插干能把她操得溃不成军。 “沉阶,不要、不要了……” 杜窈窈双眼睁大,蹬腿挣扎,小腹连续抽搐,又酸又涨。 身体轻飘的快没知觉,只有他顶弄的那处带来可怕快感,她如同站在悬崖边上,马上要被人推下,落入失重的虚空。 沉阶禁锢她两手,以不容抵抗的姿势重击那块淫肉,插得莹白小腹微凸,淫水随交合缝隙汩汩流出。 “窈窈,别怕,享受高潮,去,我看着你!” 他鼓励她接受难以承受的极乐,语气温柔,身下的力道猛地加重。 “沉阶沉阶……啊啊啊——”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了! 炸得她身心俱裂,无边无际的快乐从穴中流向四肢,她被卷入高潮的漩涡,一圈一圈的光晕在眼前晃过。 没有知觉,小穴如开水闸,一大股一大股潮吹的汁液喷涌而出。 沉阶拔出阳物,揉穴口叫她泄得更畅快。 水势渐小,他手指伸进去,寻到淫肉抠挖。那里本就因胀大膨起,他抠几次,薄薄的指甲在上面轻划,不时用中指上方的薄茧使力摩擦。 真要命了! 杜窈窈刚泄身,被他这样撩得快慰又起,咬着手指,似痛苦、似欢喜地哭泣,“别……求你……” 求没用,他哄,“再泄一次。” “不要不要不要——” 拒绝的话尚未落音,他指尖夹住淫肉,狠狠一捏,伴随着命令,“再泄一次!” “呜呜……啊啊啊——” 传说中的G点潮吹杜窈窈总算感受到了,一波未歇,一波又来,穴内痉挛,不受控制地狂乱喷水。 脑中空白,神智眩晕。 她喷时,他手指操淫肉不停,水声哗哗,水花四溅。 “老公……不要了……”如在梦中,她呓出一声。 沉阶停止,眉头皱起,不解“老公”二字,他俯身压上,肉棒深深插进不断颤动的花心。 “老公是谁?”他疑惑。 杜窈窈神魂归位,听他问话,恍然大惊自己方才在迷乱中说了啥。 对上沉阶深邃探究的眼睛,杜窈窈避开,抱他的脖颈敷衍道:“没什么,我们青州老家乡下的土话,跟夫君相公一个意思。” “哦?”沉阶板正她的脸,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是你跟宋行楷弄的什么不为人知的暗号呢。” 杜窈窈立时想到自己送过的那封书信! 沉阶是不是看过? 脊背发凉,她勉作镇定。看过又怎样,他看不懂,自个咬死不认,他能强行按头“奸夫淫妇”的罪证? 杜窈窈强作坦然,娇羞嗔他一眼,亲他的耳垂低道:“吃着你的几把,受着你的高潮,你却在床上与我说别的男人……” 言外之意:煞风景。 沉阶反口咬她的耳垂,佯作妒恨,“谁知道你这个骚货,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穴里吃着我,心里想着别人。” 杜窈窈娇笑,“不敢不敢,怕被你操死。” “人和穴一样滑头,最爱作表象哄我。”沉阶半真半假地忿忿。 杜窈窈收缩夹他,故装羞恼在他后背狠划一道,“什么表象,高潮不是你给的,喷那么多水你看不到?” 沉阶又在她耳边连声喘气,睁眼说瞎话,“看不到,”稍顿补充,“看不到有几滴是你心甘情愿泄给我的。” 语气竟有叁分委屈。 杜窈窈语塞。炮友不配谈真爱,做爱、高潮的时候人会有种爱着对方的错觉,下床恢复清醒,又是各自为己权衡利弊。 他身上有淡淡酒气,面颊薄红,慵懒时眼中神色迷离。 杜窈窈扭臀套弄他,把硬烫吃得更紧更深,她亲他的脸,“沉阶,你醉了,知道吗?” “没醉。”他挤进花心里耸动。 “嗯……啊好深……”杜窈窈吻他喉结,絮絮跟他分享,“刚刚高潮你弄得我好爽……爽得快要死掉……” 沉阶回吻,一记重重深顶,“窈窈,你是我的女人!” 唇舌交缠,肉体相连,她含糊,“是你的……” 高潮的那一刻,身心都是你的。 不许高潮【H】(二更) - 不知沉阶是不是故意控着,花心被他肏得鼓胀,媚肉酸麻,他硬说射不出来。 各种“逼诱”哄她女上。 当阴茎戳弄宫口时,杜窈窈感觉被骗了。在上面的姿势太深,一根直挺挺地插她体内,人快让他撑开。 她坐他胯上,根本不敢动。 始作俑者似无察觉,气定神闲地催促,“快动窈窈,你偷懒我射不出。” 潮吹后的身子没多少力气,还要被他劳役,杜窈窈从身后撑他的腿,慢慢起身抽出小半根,再下蹲吃个干净。 穴肉软烂,包裹粗壮的阳根,淫水随外抽的动作潺潺往下淌,打湿他的身下肉囊。 沉阶不满意,在她屁股拍一掌,“这样慢,乳都荡不起来。” “呜……” 穴中受刺激,花心涌出细流,杜窈窈强忍快意坐起下吞。 她当然见过动作片里的女优如何甩奶女上。 可她不行,穴浅,粗长肉棒每次戳刺宫颈,酥软得直不起身,几个来回竟是想泄。 “沉阶……上面不行……”泪眼朦胧,脑中一阵眩晕。 “怎么不行?”他扶她的腰身,挺胯捣弄两下,“快骑!” 含着他摇摇欲坠,杜窈窈咬唇呻吟,“不行……会泄……” “泄了两次不准再泄,”沉阶“啪”一掌又打她臀,揉着白嫩阴户逗她,“这穴中看不中用,男人进去就想高潮,骚得很。” “别……呜……” 杜窈窈吮着他猛缩几下,栽倒在他怀里,强压到达临界的快意,哭泣,“夫君,窈窈忍不住……” 沉阶抓她双臀,用力上插,命道:“忍不住也要忍,不许高潮!” 手指摸到她的菊穴,探入半个指尖,他威胁,“如果你没忍住高潮,我不清楚我会做什么。” “呜呜……不要……不要肛交……” 她说得模糊,沉阶听不太清,大概是不让入后穴。 他抽手,哄她,“乖,你自己骑。” 杜窈窈坐不起来,趴在他身上扭动屁股,深入浅出,收缩花心吮吸龟头。 沉阶把她的长发拔到肩侧,抚摸光裸的后背宽慰,“窈窈很棒,扭得好,吸得紧。” 他在她坐下时,刻意插进更深。 宫口“啵”一下吸住龟头顶端,铃口溢出清液,淫水顺宫颈往下流,溅进顶端小眼。 温热浇下,舒爽滋味妙不可言。 沉阶腰眼发麻,龟头跳动两下,他想射。 杜窈窈比他反应强烈,蹬着腿哭道,“要泄了……要泄了……” 沉阶拔出一些,强吁一口气,制止,“不准泄。” “没有你这样的,不让自己的女人泄……”杜窈窈跟他理论,被这不上不下的快感逼到发疯,连几下猛坐,肉棒使劲在穴里搅动。 沉阶因她逆反打她屁股,一下重力,把她打泄。纤细的手脚紧紧攀附他,娇弱的身子痉挛抽搐。 身下如失禁般洒出热液,哗啦啦,浸了半床。 沉阶掬一指淫水,抹她脸上,笑骂道:“没用!” 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腿掰至最开,他抵着柔嫩宫口撞击。 杜窈窈在高潮中想蜷缩,却被强行展开,承受他勃勃怒张的欲。 再次高潮,阴精从深处喷射。 沉阶干进宫口,低喘着射她满腹白浊。 无边的快乐,终于解脱。杜窈窈挤出他渐渐疲软的欲望。 推至穴外,他又硬挺地立在腿根。 她出气多、进气少,“别、别来了……” 再做就死了! 沉阶理她脸上乱发,意犹未尽地亲她,“去浴室。” 在浴室木桶里又按着她要,虽不进去,压迫阴豆,捣鼓菊口,把股间插磨得红肿一片,才勉强射出。 头一回灌进去的精水,他在穴里放根玉势防漏。 “这么涨,怎么睡觉?”杜窈窈躺在柔软的床榻撒娇不依。 原先的床铺硬得咯人,衾被没那么软和,杜窈窈摸摸,这配置跟她房里的有些像。 沉阶掀她寝衣,手掌覆在微鼓的小腹,笑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不定窈窈睡得更香。” 杜窈窈真想大翻白眼:狗屁! 累极了,不想胡扯争执,以后背相贴的姿势蜷他怀里,闭眼,她放心不下白天的事。 “红萼公主生气了怎么办?”闷闷地问。 “什么怎么办?”沉阶脸埋她后颈,不想提。 杜窈窈斟酌措词,试探道:“我们成婚几年,我生不出孩子,许是身子真坏了。红萼公主青春正好,身有权势,于你有利……” “然后呢?”沉阶抽回手,推开她,语气陡地变冷。 杜窈窈默然。 “然后你觉得我会做负心人,休妻另娶?”沉阶坐起反问。 “没有……”杜窈窈怕跟他吵,搪塞道,“我只是随口提提。” “呵!”沉阶冷笑,“怕是你春心不死!” 杜窈窈同坐起回看他。 双目对视,沉阶一字一字地说:“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叁年模拟。” “你!”他果真偷看她的信! 沉阶自嘲笑,慢条斯理地下床披衣,“对,我是看不懂。”他一挑眉,“知道宋行楷为什么不回你吗?” 杜窈窈怒视盯他。 肯定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沉阶坦承笑道:“因为我在信上盖了我的官印!” 不耽误丈夫第二春 - 大楚官员配有品阶官印,官职越高,官印权力越大。 沉阶为从一品御史,宋行是正六品学士,且不说官级之差的碾压,单丈夫在妻子给情郎的信中印上盖章,这行为,耐人寻味。 她送信,他默许,但人是他的女人,不容旁人窥伺。 杜窈窈霎时明白,为什么宋行楷拒绝得那么干脆。 若宋行楷是古人,同僚之妻不可欺。他本无意她这个表妹。 若宋行楷是意外穿来的清大哥哥,与她一样魂穿,面对沉阶这个金手指粗长的龙傲天,哥哥绝不敢暴露自己与他非同寻常的关系。 各自婚嫁,如私通被逮到,不会有好下场。 在书中,他们同是早夭命数。 杜窈窈后背沁出冷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沉阶占有欲强,她一举一动在他监控之下。 欢情刚散,她不愿矮他一截,娇纵道:“你凭什么私自处理我的信?” “凭什么?”沉阶穿好衣裳,衣冠肃整,从容不迫地看她,“从前你占沉夫人的名头胡作非为,我对你的要求只有守干净身子。如今我改变主意,名头和身子我都要,再不能任你肆意妄为。” 杜窈窈气得胸脯起伏,恨不得抽出穴中的玉势砸他脸上。 生,生尼玛的生! 谁想给你个多管闲事的傻逼男人生孩子! 一生无子,老天开眼,活该! 沉阶倒杯茶端到床边,劝慰道:“生气没有用,既做沉夫人,那就做沉夫人分内该做的事,那些有的没的不要想了。” 他揽她的肩,茶水喂人嘴边,叹气,“你是我的女人,懂不懂?” 杜窈窈侧头,倔强挣动,“如果我不想再做沉夫人呢?” 沉阶手放下,起身把茶盏重重摞在案几上。 “没有如果,没有不想,现实是你必须做!” …… 闹得一场不欢而散。 沉阶连续几天歇在书房,杜窈窈睡自个院中。 不碰面,不说话,杜窈窈不想去哄他。 反正怎么着逃不过沉阶的五指山,她自暴自弃地想:以后他要弄死她,就弄死好了。不想反抗了。 – 腊八节这日,南诏公主在驿馆别院举办赏梅宴,邀请京城各家命妇前去参宴。 杜窈窈在红萼宴请之列。 她不想去,叫银叶打发来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 谁知红萼那边的婢女难缠,一面请来太医为她问诊,一面说大楚几个王妃给南诏公主薄面赴宴,作为官员夫人,身份能贵重得过皇家儿媳。 杜窈窈无奈,她装病哪能让太医诊脉,红萼是明里暗里逼她前去参宴。 怕目的不是赏梅,而是不怀好意的鸿门宴。 平常沉阶的行踪,杜窈窈不刻意命人打听,沉阶也不会主动差人报备。这会儿需要问他拿主意时,杜窈窈才知,沉阶几天没回府了。 不回府,歇哪儿呢?除御史台,杜窈窈一下想到红萼公主的别院。 书中原女主死后,沉阶迎红萼入府,那么快,那么巧,说他们没有提前狼狈为奸谁信? 红萼身份尊贵,容姿美艳,面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沉阶不动心才怪。估计几把硬得裤裆胀破,几天不回府,呵,大战叁百回合陷入公主身体里拔不出来了吧。 思及沉阶在床上的表现和手段,杜窈窈在心里直骂:淫虫,种马! 顺便同情一下自己,原女主绿他名声,他可是实实在在一顶绿帽子压自己头上。 杜窈窈出门打扮素净,特意敷粉显得更苍白憔悴。腰肢紧束弱不胜衣,一阵风吹来,人仿佛能被吹走。 ——妥妥消瘦失宠、神容暗淡的炮灰弃妇形象。 暗示:绝不耽误丈夫以后的新婚第二春。 果然,弱者总会博人同情。从前杜窈窈浓妆艳抹,嚣张跋扈,多的贵妇贵女看不惯,今日洗尽铅华,可怜楚楚,踏进公主别院,几个曾与她红过脸的贵女上前好心慰问。 杜窈窈当然装得柔弱不堪,一步叁咳,令闻者心揪,见者心疼。 宴会设在别院梅林深处,树下置有两排小榻,杜窈窈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正小声回应一个圆脸女子的寒暄。 忽地周遭寂静,她身边的人像被禁言一般无声。杜窈窈抬头,红萼风情妩媚地往这儿走来。 红裙曳地,金钗摇晃,此时冬季,她却如夏日骄阳。 “沉夫人,又见面了。” 红萼声音娇得能滴出水,带一丝丝哑,类似床事后的淫靡之音。 杜窈窈想:沉阶真有耳福啊。 再想:这声音,指不定沉阶昨晚干出来的吧。 “臣妇见过公主。”心中如何猜想,面上的礼数不少。杜窈窈起身一福。 红萼娇笑,“沉夫人不必多礼。”朝左右使个眼色,两个婢女上前,请走杜窈窈周围的来客。 这排小榻末尾只剩两人。 天色灰蒙,白色梅花簌簌随风零落。 杜窈窈缄默,红萼打量她良久,嫣然笑道:“沉夫人比起前些日子憔悴不少,可是沉大人没有照顾周到?” 沉阶自宫宴后没进过她房,多歇书房和外边,有心人想打听能打听到。 杜窈窈想,他看似生气她心系宋行楷,冷战的背后,或许是他在向红萼表明再不碰其他女人的承诺。 其他女人,包括妻子杜窈窈。 不冷不热的回话,“夫君事忙,臣妇体弱,谢公主关心。” 红萼听说沉阶夫妇近来感情不睦,此刻见杜窈窈神色黯淡,不由心生一计。 她甜媚一笑,“沉夫人要多保重身体,女人只有男人疼爱才能越发娇艳水嫩。” “疼爱”二字咬重,刻意撩开秀发,露出玉颈侧的几个浅红吻痕。 痕迹很新,似昨夜恩爱缠绵。 不止颈,红萼解开披风,低垂的裙领,饱满的胸乳上也有点点红痕。 杜窈窈脑子“嗡”地一声。 他有没有亲过你? - 这一天终于到了,沉阶和红萼搞上了。 一个最强男主,一个绝佳女配,剧情走到红萼这里,一点没骗人。 杜窈窈脑中闪过沉阶伏她身上亲吻抚弄的画面,转眼那女子变成红萼,沉阶耸腰,红萼浪叫。 不用撮合,便已功成。 杜窈窈觉得自己应该仰天大笑五百声,可事实,心底掠过一抹没来由的酸涩。 她归咎于沉阶是她第一个男人。 男人总会难忘初次做爱的女人,女人留念睡过的第一个男人,当属正常。 以后多睡几个,沉阶定成踏雪无痕。 杜窈窈稳定心神,朝红萼淡笑,“多谢公主费心指教。” 红萼不满她云淡风轻,继续挑拨,“沉夫人要谢,应谢沉大人,本宫近来跟他学到不少。” 堂堂南诏公主,时常进御史台转悠,学习怎么堵男人。 这话听在杜窈窈耳中,红萼是跟沉阶学习床技,研究如何颠鸾倒凤玩得更爽。 事成定局,杜窈窈释然微笑,“公主满意,是臣妇的福气。” 红萼失算,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不误解不在意,她压下无力感,讥道:“沉夫人真是心宽!” 杜窈窈漠然,向红萼一躬,转身离席。 不想多做纠缠。 红萼身边的婢女思索道:“公主,这沉夫人倒与平常妇人不一样……” 红萼盯杜窈窈的背影寻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谁知她是不是心口不一。” 沉阶那种男人,但凡得过,单凭脸,不在心上划过一点波澜,难。 红萼忽想起一事,转而问:“宸王那边准备好了吗?” 婢女答:“早派人跟着候着,保证万无一失。” 红萼点头,笑吟吟,“我看人脏了之后,沉阶还会不会把她当宝贝捧着。” 杜窈窈走出梅林有点后悔,在宴上最多受红萼几句嘲讽奚落,众目睽睽,红萼不好对她做出什么。 别院偌大,能干的阴私事可多了。 她带银叶折回去往梅林走。 才走几步,前方几个内侍模样的人过来堵路。 为首的细长脸,尖着嗓音,“沉夫人,我们家王爷想请您叙叙旧。” 这作派,太像楚洵的人。 杜窈窈退后想说拒绝的话,那内侍阴恻笑道:“不会耽误夫人太多时间,夫人可别让咱家难办。” 朝身后做个手势,内侍们从袖中掏出裹了迷香的帕子,杜窈窈见状拉银叶疯跑,却在后方被一排侍卫擒住,内侍捂住她们口鼻,把人迷得昏死过去。 …… 醒来在一处厢房,红帐锦榻,原先的衣裙被扒光,穿类似波斯舞娘的异族服饰。 只遮掩胸乳和下体,跟现代比基尼差不离。 杜窈窈强撑坐起,四肢软绵绵没有力气。 “吱呀”一声,门开,进来两个人影。 女声娇柔地问:“不下药,你就这样上她?” 男子搂住女子,挑她下颌,“下药没意思,本王喜欢凭实力睡服!” 女子拍他的手,嗔道:“你哪有什么实力。” “本王昨晚插得公主不舒服?”男子戏谑。 杜窈窈了然。 宸王楚洵和红萼公主。 这两人怎么滚到一起去了? 不敢打草惊蛇,她静听。 “我门口放了两个马夫,你用完之后,把她丢给他们就行了。”红萼安排。 “公主真是嘴甜心狠,一边说爱沉阶,一边把他夫人供给马夫享用。”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红萼骄横道,“不是你说馋她身子,我早让马夫拖她到荒郊野外。” 楚洵啧啧感叹,“不知沉阶哪点好,公主竟甘做毒妇。”又嬉笑道,“等本王大业功成,饶沉阶不死,把他拴起来当你的狗,到那时,公主叫他怎么舔,他就怎么舔,舔死公主。” 红萼媚笑,“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做不到,罚本王一辈子再操不到公主。” 楚洵用胸膛贴红萼的乳。 杜窈窈想洗洗眼睛,顺便清清耳朵。 所谓奸夫淫妇,污言秽语,莫过此情此景。 沉阶的清白有待考证。楚洵的欲望、红萼的私心昭然若揭。 两人腻歪一会儿,红萼离去,楚洵掀帐,见杜窈窈闭目沉睡,扯开她的衾被,盯着雪白乳沟垂涎。 他伸手欲抓,杜窈窈睁眼。 楚洵的手挪至她肩上,摩挲那处裸露肌肤,轻佻笑,“妹妹醒了?” 杜窈窈瞥一眼他乱动的手,直视道:“你想怎么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楚洵反问,脱靴,上床压她身侧,“自然是想上你!” 一掌握住她一边的乳,揉捏两下,“好大,好软,怪不得沉阶喜欢你。” 恶臭咸猪手,杜窈窈气恼地推他胳膊,“松开!” 她挣动,乳波晃荡,楚洵咽下口水,“沉阶有没有吸过你的奶?” 传说中的恋人妻性癖,无语死。杜窈窈迷香未完全解,身子没多大力气,挣脱不动也不答。 床上没个能敲头打人的物件,长发披散,连支尖锐的簪子没有。杜窈窈只期盼,沉阶早点发现她来南诏驿馆,料她有此一难。 楚洵似看穿她想法,搂她的腰笑道:“别指望沉阶来救你,这里可不是公主别院。” 他抬下颌意指房门,“敢出去,这儿的嫖客非干死你!要叫人知道沉阶的妻子做了妓子,男人们肯定争着抢着干你。” 手指下滑,抚她阴阜,“谁不想尝尝御史夫人金贵的逼……” 杜窈窈夹紧腿根,从他言语中,猜测这是古代青楼。 裙衫轻薄,楚洵摸她似没有毛发,神情一喜,“白虎?” 指尖想横进她腿心,杜窈窈并紧不让,他奇道:“沉阶有没有亲过你?” 贪婪的淫笑 - 杜窈窈有点领悟,楚洵说的亲,是亲她下体。 闭眼不答。 楚洵愈发激动,问话更露骨,“沉阶有没有吃过你的穴?这样好的东西。” 救,这王爷还有吃女人下面的癖好。杜窈窈真怕他钻她裙下,把她一口吃了。 担心她说沉阶吃过穴,楚洵又问感受。 被迫摇头。 楚洵啐道:“不解风情!”又毛遂自荐,夸下海口,“若窈窈妹妹跟我,本王保证吃得你爽上天。待以后继得大业,封你当贵妃,提携你家族做皇商。” 可惜男主有光环,你的帝王梦只是空想。杜窈窈腹诽。 楚洵嗅她颈项,一阵幽香,他的手移至她腰,纤纤不盈一握。 他沉醉,“妹妹好细的腰,后入操起来肯定特爽。”掐她一把,“沉阶让你爽过没?” 爽,肯定爽,比跟你这个好人妻还满口淫话的烂黄瓜爽得多。 面对正比较性能力的男人,杜窈窈哪敢说实话,借楚洵曾讥讽过沉阶的话,乖巧道:“殿下火眼金睛,早就说过,他官威大几把小,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最后一句她强加的,称楚洵的心诋毁沉阶。 “哈哈——”楚洵大喜,拉杜窈窈的手去摸他裤裆,颇为自豪地,“本王这里粗长长,沉甸甸,都是妹妹你的。” 旁人用过的脏东西,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嘛?! 杜窈窈手指蜷起,尽量不接触他阳物,竭力装出一脸娇羞的表情。 楚洵欲火暴涨,猴急地拽开腰带想提枪上马。 杜窈窈捂着小腹,躬起腰背,“哎呦哎呦”地叫唤两声。 “怎么了?”楚洵动作顿住。 杜窈窈咬唇,艰难地道:“我素来体弱……这穿的衣不蔽体……怕是凉到肚子……我想如厕……” 听到“如厕”,楚洵性致减少,欢爱起来横冲直撞,弄出一滩黄黄白白那可不好。 又怕杜窈窈使诈拖延,犹豫之时,一道弱弱的哀求声,“呜殿下……窈窈要憋不住了……” “稍等。”楚洵边理衣衫边出门,唤个婢女送来恭桶,他在外候着。 “人看好了。”他嘱咐房内婢女。 真坑,借拉粑粑由头也不让她出门,杜窈窈勉强坐在恭桶上,一旁的婢女半步不离地守着。 腿坐麻了,只尿一点清水,她叫婢女开窗散味。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楚洵在外等急,派人催过两次。杜窈窈借口身子不适拉不出,要备水沐浴暖暖小腹。 楚洵气急,进来质问,“杜窈窈你耍本王是吧?” 杜窈窈仍捂小腹,泪盈于睫,可怜万分地说:“我想着热水泡身会舒服些,床上也有力气和殿下……” 羞赧低头,自揭短处,“殿下知道窈窈出身商户,商人重利,御史夫人和贵妃之位,孰轻孰重,窈窈分得清。” 怕理由不够充分,继续添薪加火,“殿下方才说要帮窈窈舔,窈窈刚小解过,怕有异味,恐污殿下尊口。洗干净,方便……” 未等她说完,楚洵不耐摆手,“好了好了,你快洗,本王再等你一会儿!” 杜窈窈侥幸地泡在浴桶里左搓右刷。 她真的在拖延时间,但愿沉阶神通广大,能从红萼不同寻常的赏梅宴查到线索,找到楚洵藏她的这座青楼。 叁炷香过去,现代时间一个半小时。 婢女送来纱衣,楚洵命人急催。杜窈窈慢吞吞地绞头发,楚洵坐床边脱得只剩中衣。 洞房花烛,不想,不可以,楚洵那眼神恨不得即刻把她吞吃入腹。 “收拾好了么,过来!”一声命令。 纱衣通透,杜窈窈把那套异族舞服穿上,好歹遮挡敏感部位,增加脱衣难度。 小步挪移过去,楚洵拉她手腕拽入怀中,在满头秀发中香一口,得意道:“沉阶知道我们今晚这么爽吗?” 不知道,杜窈窈在心里回,但我不想跟你爽。她绞尽脑汁思索,怎么躲过今晚的插入。 沉阶未来是种马,现在身子还干净。而楚洵,爱搞人妻的淫虫,不知跟多少女人肉搏过,杜窈窈真怕跟他做染上点什么病。 这么脏的几把,别说下体,谁知口一次会不会长满嘴菜花。 实在不行,只能牺牲她的手和胸了。 楚洵昨晚和红萼搞过,今夜应没多少精力。撸他几次,乳交几次,累得他硬都硬不起来。 杜窈窈作含羞带臊,“今晚窈窈是王爷的。” 楚洵压她上榻,嘴上哄道:“心肝儿妹妹,真惹人疼。” 外衣刚解,陡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府上传有急事!” 地方特殊,来人谨慎地称“公子”而不是“王爷”。 楚洵正在兴头,厉声打发,“滚,有什么事明天再和本王说!”手伸杜窈窈身前,准备解她胸衣。 “公子,是关于小公子的事!夫人请您速速回去!” 门外不退反催。 “小公子”应是宸王的儿子,“夫人”恐怕指宸王妃。 楚洵动作一顿,疑虑片刻。 照常理,杜窈窈该做贤良淑德,催楚洵:王爷,家中有事,不妨先回去看看? 但想楚洵一直疑她不是真心顺从,杜窈窈这会儿反其道行之,壮着胆子搂楚洵的脖颈,一对胸乳贴他胸附前,软声撒娇,“王爷,春宵一刻值千金,窈窈想要……“ 楚洵没给回应,迟疑着推开杜窈窈,安抚道:本王去去就来。” 起身开门,侍人进得房中,附在楚洵耳边低语几句。 楚洵一掌拍在门上,“啪哒”一声,檀木门框断裂,伴随咬牙切齿的气骂,“好他个沉阶!” 杜窈窈不禁背脊发凉。 楚洵森森地往帐中回瞄一眼,叫来那两个身材高大、面庞黝黑的马夫,用杜窈窈能听得清的声音吩咐道: “若本王今晚子时没有回来,这个女人,你们按照红萼公主的交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俩马夫整齐划一地回:“谨遵公主和王爷圣令!” 其中一个望着榻上纤美窈窕的人影,嘴角露出一丝贪婪的淫笑。 上床捉虫 - 窗外朦胧霞光,这会儿约摸傍晚,据子时叁个时辰,折合现代,离凌晨十二点还有六个小时。 红萼的交代,杜窈窈起先听得门儿清。女人常见的内斗手段,毁她清白,折她自尊。 杜窈窈会把希望寄予他人,比如沉阶,但危急关头,她更相信自救。 女人之于男人,锦上添花的点缀,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甜言蜜语的背后,变脸最快的也是他们。 如楚洵,上一刻心肝妹妹地叫着,许诺贵妃之位,下一刻转头把她送给马夫,依照小情人公主的处置。只因沉阶为她触犯他的利益。 而沉阶,若太子阻拦他与宸王正面冲突,令他暂时委曲求全,一个稍稍心动的女人,沉阶未必不会放弃。 待大业功成,太子登位,沉阶身负从龙之功,要多少倾国佳丽没有。 居高位者,最不缺的便是绝色美人。 原书沉阶把这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洵走后,杜窈窈开窗休息个把时辰,等身体的迷香渐渐散去。 她借口说饿,索要膳食,支开房中婢女。 夜幕低垂,月上梅梢。青楼通宵达旦,笙歌曼舞。 主子不在,楚洵留下的几个侍卫被青楼花娘迷了眼,喝几坛酒,各抱妓子沉迷裙中。 两个南诏马夫馋御史夫人的身子,在房门外守得死紧。 强逃不行,杜窈窈查探一番外面形势,决定智取,对马夫进行逐一攻破。 她披纱衣,半露乳沟,娇声娇气拍门喊人,“开门开门呀……我身体不舒服……” 喊了几声没人理,她刻意带点啜泣的哭音。 外边两个马夫接头嘀咕一会儿,其中一个推门,操一口生硬的上京话,“小夫人,什么事?” 杜窈窈低头耸肩,作出泫然欲泣模样,“床上有虫,咬得我好痒……” 抬起一段欺霜赛雪的臂腕,上面赫然几点红痕。 ——杜窈窈忍着疼,自己掐的。 虫是幌子,目的引人进来。之前目露淫笑的马夫率先接招,对身旁人道:“我进去先看看,你在这儿守着。” 留守的那人瞟过杜窈窈,女子矫揉造作,骚得想操。 时辰未到,暂且压下心思。 进屋的马夫脸圆眼小,眯起谄笑:“小夫人哪里痒?”目光逡巡在她丰盈的乳和圆翘的臀。 杜窈窈袅袅娜娜走到床边,撩起纱帐,羞嗔道:“你快来帮我捉虫呀……上了床才好止痒……” 绯红的帐,昏黄的光,活色生香的美人粉面含羞,眸似露情,这小眼马夫醉了,挂着痴笑走近杜窈窈。 她推他,他上床,美人的手有魔力,他四肢发软。 杜窈窈拿被子捂住他的头,娇声催道:“你快,快看看我衾被里有没有虫呀?” “没虫……女人……好香……”出身边塞乡土的马夫哪里上过这温香软玉榻,登时迷得叁魂不见六魄。 杜窈窈弯腰拾起藏于床底的插花瓷瓶,细声诱惑,“我身上更香……你别动呀,我钻进被里给你闻闻……”双手高高举起。 “好!好!好——”被中人大喜,第叁声“好”尚未说完,一个重物兜头从后脑敲下! 青楼房间冬季多置暖炉,衾被单薄一层,很快沁出血迹。花瓶敲碎,因隔被只传出闷声,并不惊动房外人。 马夫身体抽搐,杜窈窈怕敲不晕,拿起枕下铜镜,重击他头部数十下。 人彻底不动,不知是晕是死。 血珠溅在她脸和衣上。 杜窈窈拿茶水迅速洗干净血渍,捏着嗓音在房中叫唤。 “嗯……不要……别揉那里!” “别、别插……呜呜王爷今晚会来的……” “啊啊啊……深、太深……穴被入坏了呀!” 杜窈窈觉得自己表演精湛,和沉阶真做时叫床都没这么卖力。 多亏他给的性经验,让她知道怎么叫,最勾男人。 门外另一马夫听几声,裤裆鸡儿硬邦,欲火焚身恨不得立马脱裤冲进女人穴中。 杜窈窈连喘带哭地呜咽,听来似被男人撞击得厉害。 “你奶奶的!说好晚上一起干,兄弟你这会竟先爽上了!” 门外马夫受不住,边拿钥匙开门边骂。 床上那昏死马夫和枕头抱在一起,杜窈窈提前用被蒙住,从红帐外看,似交颈鸳鸯在被中缠作一团。 杜窈窈猫着身,躲在门后。 门外马夫大步踏进,见帐中场景,解裤忿忿,“好啊兄弟,你真和这小夫人先搞上了……叫得太他娘骚了!” 说时迟那时快,杜窈窈身形一闪,偷溜出去。 门外马夫进帐扯被,定睛,目眦欲裂,方知上当。急匆匆去找人。 端饭的婢女恰好过来,惧见此景,两人面面相觑,从妓子床上喊出侍卫在楼里搜人。 古代妓院大,色胚还多,杜窈窈左躲右藏,撞见几对野鸳鸯。有的在琴房,有的在茅房。 她撕下身上纱衣遮脸,装作妓子行在来往人中,不时避着几个好色嫖客的咸猪手。 走到一楼大厅,二楼一阵喧哗,一排黑衣侍卫穿梭搜人。 杜窈窈拔腿想跑,照她这穿着,在青楼勉称艳妓风骚,跑上大街相当于古代裸奔。若躲抓捕,当街自爆身份,沉阶和她的脸,以后在京城没法要了! 要脸还是要命,杜窈窈选择后者。 刚迈一步,楼上一个眼尖的侍卫指着她喊,“那女子可疑,快追!” 几个侍卫当即从二楼跃下。 杜窈窈比不过他们腿力,正觉逃跑无望,忽见大门走进两个熟悉人影。 一胖一瘦,一纨绔一文雅。 杜窈窈想也不想,猛地扑进瘦子怀中! 我来晚了 - 林书彦愣了,楚得也愣了。 今儿楚得第八房小妾生个儿子,楚得心喜,强拉林书彦出来喝花酒,谁知林书彦这个呆子,当堂遇上美人投怀送抱。 楚得抚掌大笑,“好好好,林兄艳福不浅,今晚你的清白之身就交由这个妹妹了!” 林书彦羞赧脸红。怀中女子衣衫轻薄,一对绵乳因冲力撞上他胸膛,纤细的手臂抱他腰身,几缕幽香沁入鼻端。 青楼妓子放荡,多有耳闻,林书彦推她提醒,“姑娘……”意指大庭广众,男女相拥不雅。 已拽着人,杜窈窈身子稍退,手虚虚地揽他腰,她低声道:“林公子,是我。”揭开一瞬面纱,俏脸露于他眼前。 以口型对他说:“救我。” 林书彦惊楞。 杜窈窈顾不得解释,再度掩脸,头往他肩膀蹭了蹭,“公子,好久不见……”声色缠绵。 俨然青楼熟妓做派。 林书彦一手搭她肩,一手扶她腰,宽袖遮挡轻纱下玲珑凸凹、令人遐想的胴体。 郎情妾意,众人收回目光,原来是对早识鸳鸯。 为首的侍卫大步上前,拱手致意,“叁公子,林公子。” 当着人前,侍卫不好称楚得皇子,而林书彦,是林相公的孙子,在国子监任博士。 楚得见侍卫衣着,负手昂头,叫道:“呦,这不是二哥府上的穆总管穆风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穆风恭谨道:“奉王爷的命办点事。”转头看向林书彦,眼神落在杜窈窈身上,“林公子,此女子身份可疑,属下需带回宸王府审问些东西,请公子……” 话没说完,杜窈窈出声打断,“彦、彦哥哥,我不认识他们……” 娇音怯怯,林书彦听得心尖一颤,低头,她纤睫如蝶,在莹白肌肤上无助抖动。 哪怕不曾相识,林书彦也觉自己无法拒绝。 楚得阅女无数,练就一副好眼好耳,方才看这女子身段熟悉,听她开口,心里一道惊雷! 这不是沉阶他夫人?! 白日一同在东宫,沉阶听下人禀,杜窈窈赴红萼公主赏梅宴,这厮听完火急火燎就走了!他和太子打趣,沉阶这般没出息,以后保不准成妻奴。 关键,杜窈窈怎么从宴会跑到青楼?还被宸王的人追逐? 楚得自宫廷长大,猜测定是皇家那些阴私事。 他缓步踱到林书彦跟前,肥胖的身躯挡住穆风的视线,胡诌喝道: “你们这些侍卫真是吃了狗胆,这女子明明是我林兄在楼里娇养已久的瑶娘,肚子里说不定都有林家的种——林相公的曾孙!她身份哪点可疑,你们竟想带回王府,估计我那二哥又见色起意、想占美人了吧!” 宸王风流之名不下楚得,喜爱玩弄妇人,坊间早有传闻。 穆风有口难言,这俩贵人明显识得御史夫人,故意帮忙说话遮掩。 犹豫之际,门外走来一队人影,清越寒凉的声音传来: “什么时候宸王府竟成审查办案的地点了?本官主管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多打交道,从没听过这茬。” 语气隐带讥讽。 穆风胸腔剧跳,抓御史夫人,御史大人找来了! 来人身形挺直,眉目冷肃,周身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穆风不敢质疑。御史台是朝廷监察机构,负责纠察弹劾官员,且参与刑部和大理寺重大案件的审理,持有监审之权。 他身为宸王府的侍卫,不能越俎代庖抓人查案,于是拿楼上马夫做幌,措词谨慎道: “沉大人,这女子形迹可疑,似是杀人凶手。有人亲眼所见,她在叁楼房中杀了一南诏马夫。我们宸王恰在楼里,听闻此事,为给南诏国公主交代,王爷命我等在此抓捕真凶。” “哦?”沉阶漠然抬眼,“宸王呢?” “我们王爷有事先回去了。” “那你们楞在这儿干嘛呢?”楚得插嘴嗤道,大声指挥沉阶带来的兵卫,“御史大人查案,快将闲杂人等立即遣散!” “闲杂人等”自包括穆风一行。 抓御史大人的夫人,被御史大人逮个现形,这事办的……穆风能隔空想象到宸王的暴怒了! 面对势弱情形,却不得不走。 穆风低头躬身,装腔道:“那劳烦沉大人了。”带几人准备离去。 沉阶扯唇,在他身后讽笑,“替我带句话给你们家王爷,今日这份大礼,沉某收下了,来日必将加倍奉还!” 竟有日后撕破脸皮的意味。穆风敢听不敢言。 自家夫人,沉阶定一眼认出。宸王的算盘,在人前打得如此拙劣。 一时,穆风不知该恨自个喝酒狎妓误事,还是恨跟了宸王这个手段卑下的主子。 毁人妻子,不是男子该做的美事。 转眼,一楼无闲人。 兵卫清走喧闹的嫖客和妓子,沉阶挥手把他们摒退。 大厅只剩楚得、林书彦、杜窈窈和沉阶。 林书彦早在楚得来挡王府侍卫视线时,脱下外衣,披杜窈窈身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宛然情人。 众人走,杜窈窈知自己要表女子纤弱,扑到沉阶怀里,殷切哭一声:夫君你终于来了! 不提遭遇,皆大欢喜。 可双脚如灌铅,她迈不动步子。 在房中与楚洵虚与委蛇,她多希望他来。和马夫智斗,疯狂逃命,她多希望他从天而降。 她担忧、害怕、恐惧……在万分危急之际,冲到林书彦怀里,寻求一线生机后,偏这时,他来了! 杜窈窈知道炮友关系,不该强求太多。但事因红萼而起,书中红萼是他的朱砂痣,现实世界也痴恋他。 杜窈窈不能不迁怒他。 她不动,沉阶动。 沉阶望着杜窈窈和林书彦相对的姿势,以及她身上的外衣,沉默好一会儿。 他目中阴晴不定。 楚得怕沉阶的眼神把杜窈窈后背烧出个窟窿,忙打哈哈,“嫂子受惊吓了,沉兄回家多哄哄。” 沉阶边走边脱外衫,没褪下林书彦的,他直接将外衫盖在杜窈窈肩上。 他从身后横抱起她。 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门外。 杜窈窈脸埋他怀里,手缩在胸前。 走出青楼的那刻,听他说。 “对不起,窈窈,我来晚了。” 他的嘴像逗豆鸟【H】 - 眼泪无声地砸下,杜窈窈死死咬唇,揪住胸前的衣领,不发出一点哭音。 来得晚,她能说什么。他来,是夫妻情分,不来,是炮友本分。 可人是这样奇怪。 经历心惊胆战,扛过狂风骤雨,内心坚强,无所畏惧,却因他人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句软和的话语,戳中柔软心房,鼻尖泛酸,眼眶发热。 杜窈窈自认不是个爱哭的人,很快忍住被触动的情绪。 上马车后,她面容平静,除泛红的眼,咬白的唇,几乎看不出她哭过。 沉阶给她盖上一张厚实毛毯,她坐小榻上,强笑给他道了声“谢谢”。 不是谢毯子,谢他给她一个青楼里体面的离开。 不必说明,两人心懂。 沉阶听她说出“谢谢”,怔忡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杜窈窈面上佯作淡然。 他提壶温水,打湿帕子,静静给她擦脸、擦手,脱下绣鞋,捧她双脚,细致拭过。 杜窈窈不出一言,任他动作。 濯干净手,他要脱她身上两层男人的外衫,杜窈窈以为他要帮她擦身,推拒道:“不用,回去我自己洗。” 沉阶两手按她肩上,不容回绝的姿势。 杜窈窈不再挣动。 沉阶抽出她里层的湛蓝衣裳,打开车窗,随手丢入沉沉夜色。 “哎,那是林公子的……”她提醒。 “我赔!”沉阶斩钉截铁。 你赔就你赔,愿意吃醋,明天买米,酿一缸子醋给你! 杜窈窈不知怎么评价沉阶这别扭的占有欲。 他坐她面前,伸手扯她毛毯。 杜窈窈拽紧,“别……我冷……” 起初冷,车室内暖炭火热,身体渐渐回温。 刚刚脱那件蓝衫,她胸前的红痕,不清楚他看到多少。 上次腰侧那块,他闹她许久,床事厉害。 这次不仅胸,可能穴前也有,杜窈窈真怕沉阶气得兽性大发,来一场婚内强奸。 沉阶抓她手,眉眼低垂,温声哄道:“看看。” 看了你血压升高别怪我,谁叫这副身子肤娇体嫩。 杜窈窈抽手,淡若无事地躺下。 沉阶把毛毯拨至一旁,解开纱衣,里面是套异族舞服。红面绣花的布料裹着雪白胸乳、诱人下身,乳沟和腿根有几道抓痕。 他低头吻上去。 杜窈窈条件反射,他生气要咬她,连忙推他的头,“别……” 上身一凉,他把胸衣撕成两半。柔软的双乳跃他眼前,上面印有揉捏痕迹。 很轻,很淡,碰她的人似未纠缠,乳尖一如从前粉嫩挺立。 沉阶张嘴含住一侧。 轻轻地吸吮,他吃她乳早有经验,不曾用牙齿磕到,比以往温柔很多。 细密的吻缠在乳尖,向周围扩散,唇舌的濡湿漫延过一整个浑圆,吮出点点红痕覆盖原来的抓揉痕迹。 掩耳盗铃。 杜窈窈脑中蹦出四字。 不知沉阶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自欺欺人总归不好,可笑,可怜。她不需要。 “别吃了……”软声催他。 沉阶的唇向下,滑过肚脐,蹭过腰身。他撕烂短裙,埋在她腿中。 丘状的阴阜亦有指甲划印,花唇贝肉紧闭如初,没有丝毫被侵犯过的迹象。 穴口微翕,沁出细细水流,她因乳受刺激而动情了。 不经意地嗅,一丝丝腥甜的幽香。 他乌黑的眼眸似有两簇火光,深深地凝视。 拨开花唇,软嫩的贝肉里藏着一粒豆珠。 圆圆的、小小的,如悬在枝头的红樱桃,莹润可口。 他舔了舔嘴唇,伸指想碰。 杜窈窈却被他这种饶有深意的身体检查整火了,一脚踹在他肩膀,“你要这么介意,就去找个处子,别搁我这儿……”借机发疯! 后面四字没说出来,沉阶掰开她的腿,张口吸住豆珠。 豆豆鸟都没他这么精准,还得她启动开关摸索。杜窈窈仰头,深呼一口长气。 阴蒂高潮她熟稔至极。曾经高叁学习压力大,她买小玩具在没人的宿舍解压,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吮上高潮,没经过阴道插入自能喷潮。 一次事后,清大哥哥给她打电话,听她声音便挂了。 她不解,问。 他说,太娇了。 背后的潜台词,他受不了,可能硬了? 那是唯一一次言谈过尺度的暧昧。 哥哥总是那么正经。杜窈窈又想到宋行楷那张相同的脸。 沉阶的手握杜窈窈腿根,按理,他第一次亲她,她不该双腿紧绷,颤抖娇吟,而不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嗯嗯哼哼。 他亲得不好吗?太温柔太轻? 沉阶加重力度,嗦紧阴豆头部,似要把那豆皮儿吮破吸烂,吞下里面的粉肉和水汁。 “啊不要……不要这么重……呜……”杜窈窈倏地拱腰,呻吟一下变腔调。 若说沉阶的嘴刚刚像豆豆鸟一级,让她享受舔吮,现在是猛然直蹦叁级,强逼她冲刺高潮。 她蹬腿挣扎不动,脚趾踩他肩上紧紧蜷起,一圈一圈迷离的光晕拽着她向下、向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卷入高潮的漩涡。 “沉阶——” 小穴抽搐,一道水柱射在他的下颌脖颈。 沉阶松开阴豆,安抚她发抖的贝肉,舌尖顶进涌水的穴口。 快坐上来【H】(po1⒏υip) - “呜不要——” 杜窈窈想过沉阶会生气,会讥讽,会在床上进行强制和惩罚,却没想他一言不问低头亲她。 阴蒂高潮不够,他还要更深入地去吃穴。 多少男人视女人为专属,当女人清白有损,男人们不反思自己的无能,不责怪猖狂的施暴者,反一味把怒气发泄在女人身上。 杜窈窈以为沉阶不能免俗,谁知他这次心胸大度。 男女之间,一人埋头在另一人身下,以唇舌献好,多少带点臣服的意思。 杜窈窈有些看不懂沉阶。 他俩的关系在他心里超越了炮友范围,还是他在床上向来如此体贴女人? 不禁想到书中他一后宫的莺莺燕燕。 虽知原书和穿书目前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距离死亡的叁月之期未破,她总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腹诽。 “啧啧……” 舌头在穴里进出,他吸吮出羞人水声。 杜窈窈的脚尖勾他脖子,张着小嘴急促喘息,抓着毯子的手指时紧时松。 舌尖如一尾灵活的小鱼儿,在穴中肆意遨游。抚慰过柔嫩的软肉,在花心顶触又离开,四处寻找她的敏感点。 “嗯……沉阶……呜啊……” 不同于肉棒的坚硬,他唇舌柔软得要把她舔化了。 沉阶箍紧她双腿,探寻上次令她疾速潮吹的那块淫肉。舌尖在内壁上方来回逡巡几次,终于顶到一方粗糙的褶皱。 他一碰,她尖叫挣扎,花心源源不断地滚出热流。 沉阶抵住那点不放,舌尖卷起淫肉,使力摩擦。 “夫、夫君……不要!呜……”杜窈窈在迷乱中惊叫,嘴上说不要,屁股扭动直往他脸上怼。 不是真拒绝,是她受不住高潮之前的汹涌快意。 欲浪铺天盖地席卷周身,她如在海面,他的舌似一叶扁舟,托着她左摇右晃。 “沉阶……啊……沉阶……呜呜……”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快乐的时候再想不起别人。 沉阶抚上她的豆珠,缓缓地揉,舌头发力,指尖猛地一按。 恰似迎头一记浪潮,舟翻人跌,澎湃的海水把人淹没。杜窈窈拱腿夹紧他的头,淫水倾泄而出。 “到、到了……好舒服……” 她爽得呜咽落泪。花心痉挛,绞着他一下一下地往回缩。 沉阶口中被灌进不少淫水,他无奈吞咽,舌尖在深处耸动,安抚她颤抖的媚肉。 “好了……”身体的余韵慢慢过去,杜窈窈回神,膝盖蹭他肩侧。 脸上、颈中都是水,沉阶似觉狼狈,不急跟她说话,下榻找白帕擦拭干净。 又洗过脸、整过衣,才一副人模人样地抱她起来。 口都口了,喝都喝了,这会儿讲究什么体面。杜窈窈拿眼瞅他。 沉阶低头,触及她的视线,闪躲一瞬,复又坦然。 杜窈窈瞧他耳垂微微泛红。 不会害羞了吧? 一时无话。 做过那么多次,两人头一回感到气氛尴尬。 沉阶静默片刻,拉着毯子往她身上披了披,只露出纤白的颈子。 “窈窈,这次的事你别生气,”他正色,握住她的手,低低道歉,“我的错,原谅我。” 他有什么错呢? 无非是争执冷战后不回府,她有事时找不到他。无奈一人孤身赴宴。 无非是她被人欺辱,他没能及时解救且姗姗来迟。任她一人担惊受怕。 楚洵是他的对手,红萼是他的仰慕者,俩人凑一起,搞不到沉阶,搞她这个沉阶的妻子一解怒气。 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认错不为过。 做他老婆好事没轮到,坏事接踵而来。这日子过得,没谁了! “窈窈……”沉阶见杜窈窈不吭声,握她的手紧了紧。 “算了,”杜窈窈勉强一笑,“过去了。” 沉阶看得出她牵强,怕影响她心情不再多问。 “还有力气吗?”他身子贴近,转移话题。 “干嘛?”杜窈窈惊讶。 沉阶拉她的手往身下摸,乌黑深邃的眸子期待地看着她。 亲完这么快就来要利息了,他真不做亏本的生意。 杜窈窈捏捏手下的硬烫,大着胆子调笑,“想我干你?” 沉阶脸色顿变,她忙认怂改口,“你想干我?” 沉阶故意戏谑,“我想被干。” 杜窈窈缩头,“我可不敢。”他那眼神里写着,敢顺他的话说,今晚肯定饶不了她。 转念,红萼和楚洵私通,沉阶没回府的日子,去过公主别院吗? 杜窈窈用手圈住粗壮阳物,隐晦地问:“它还干净吗?” “要不你尝尝?”明晃晃的调戏。 驴头不对马嘴。杜窈窈直截了当,作出醋样,“公主用过吗?” “用没用过,你颠颠不就知道了。” 杜窈窈:“?” “笨。”沉阶拉她的手摸到男人的囊袋,沉甸甸,很有分量,他笑,“攒了很久,都是你的。” 杜窈窈顿时明白,杏眼圆睁,“要脸不要?” “不要,”沉阶脱下亵裤,一根粉红性器高高翘起,他指道:“夫人,快坐上来。”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爽尿【H】 - 现在阴茎粉红,是只睡她一人。想想原书,估计它得插成黑红。 “窈窈……”沉阶揽她腰肢催促。 杜窈窈觉得直接骑他身上显得太主动,偏扭捏拿乔,“这在马车上呢,下人听到不好。” 沉阶抱她坐他腿上,含一点莹白耳垂低道:“刚刚叫得那么骚,爽完了就听到不好?”他抚弄她腿心,“你这不是过河拆桥?” “哪有。”杜窈窈敷衍。下身在他指尖蹭了蹭。 “痒了自己吃下去,给你捅捅。”沉阶拔开唇肉,昂扬的龟头抵在穴口。 高潮后的穴湿软滑腻,杜窈窈勾他脖颈,屁股一抬一坐,肉棒整个送进狭小的腔道。 破开层层软肉,“噗呲”操进穴底,花心张开小口,含住他圆硕的顶端。 “里面好湿好紧。”沉阶按她后腰顶几下,述道,“一动还会咬人。” 她穴浅,他胀胀地堵满,加之女上入得深,一顶一插真要人命。杜窈窈缩穴制止,“你别动。” “那你动?”沉阶听从地静止在深处。 “我缓缓。”杜窈窈蹙眉,细声喘气,等捱过体内的饱胀感。 两弯细眉,一张红唇,皎白的脸泛起薄薄粉晕,如春日盛放的桃花娇柔妍丽。 沉阶撑着她上身,心软得不像话。 鼻尖相触,他含上她嫣红的唇瓣。 “唔……”下面吃她,上面也要吃她,杜窈窈躲他的舌头,不叫他进入口中。 沉阶在她紧闭的牙关外敲一会儿,猛地挺腰,杜窈窈被撞得“呜啊”惊呼,他趁机闯入,吸紧她的舌头,拖进他嘴里。 八百年没吃过肉吗,他压她脑袋,对那处又吮又嘬,杜窈窈觉得自己舌头快被他嚼碎下酒了。 “唔唔……”亲得太用力,杜窈窈挣扎,捶他肩膀,沉阶缓神,松开一些,渡一口气给她。 他舌尖细细描划她唇线,吮得她唇红润晶莹,沾满他的味道。 “别亲了……”软软地拒。 “嘴巴不听话,它闲不住。”沉阶笑吟吟,目光在她脸上和胸前徘徊。 看着清眉朗目,翩翩君子,咋不做个人呐!杜窈窈勉为其难地托起一边乳,“吃这里。” “乖啊!”沉阶盯着乳尖,不知夸乳,还是夸她。 杜窈窈当没听到。 沉阶低头含上去,两颊鼓动,一口一口大力吮吸。 “轻点啊……” 酥麻的快意从乳尖直窜穴心,杜窈窈叫声如小猫儿,深处“噗”地涌出一股淫汁,浇在龟头铃口。 沉阶埋她穴中,马车四轮滚过地面虽有震动,但一直走的平缓大道,他尝不到肆意冲撞的舒爽滋味。 若搁往日,肯定压她在马车内好好行一番事,只是今日杜窈窈受过惊吓,他耐着性子哄慰安抚。 变换策略,他微抬起头,抵在两乳中喘息,“窈窈,动动,胀得疼。” 目中盛满渴望,语气近乎哀求。 杜窈窈自能感受到他在体内胀大一圈,发硬、发烫,磨得穴中不住出水。 这样耗着,她也难受,花心一阵一阵的骚痒。 杜窈窈按下他的头,抬腰吞吐,抽出半根,再全根坐入,淅沥的淫水汇满交合处,由抽插的动作拍打成细碎白沫,飞溅四处。 “窈窈,好会扭。”沉阶吐出乳珠,感觉她的腰越来越软,直起肩背搂她入怀。 “啊沉阶……啊啊……” 杜窈窈抱紧他的脖子,沉阶不动,却在她坐下时握她腰连连使力,肉棒狠狠捣进穴中,一瞬贯穿花心。 “要坏了……你别动、别动……呜呜……” 骇人的快感直窜头顶,杜窈窈被下身的抽送插得失神,穴肉时不时收缩,箍他愈发紧窒。 快到高潮了吧,沉阶对她的身体反应心知肚明。在这紧要关头,他竟顺从地停止。 接着,一脸无辜地说:“窈窈不让动,那我便不动了。” “你?”汹涌的快感逐渐消弥,杜窈窈有些迷惘。 “我听窈窈的。”他温驯无比。 杜窈窈一口老血想喷他脸上,该他不做人的时候他偏做人,摆明仗屌欺穴,吊人胃口。 杜窈窈下巴抵他肩头,自个耸动屁股,收缩小穴,次次送花心往龟头上撞。 不过十几下,她哆哆嗦嗦,泄出几股热流。 沉阶享受她温暖花汁的包裹,爽叹几声,抚她的长发道:“夫人辛苦了,为夫带你去个庄院补偿补偿。” 杜窈窈:“?”她还在头脑眩晕。 只听沉阶朝车外喝道:“去绿柳别庄!” “绿柳别庄,大半夜的,那边的路儿可不好走……”车夫老脸羞红,自语喃喃。 调转马头,哒哒的马蹄声似换个方向。 绿柳别庄在城郊,不比京城的宽平大道。马车疾速行驶,不多时路面开始崎岖,车身摇晃震动。 “呜……啊!” 杜窈窈算是弄清他的意图,敢情这是想来激情车震啊。 他不用动,她坐在他怀里颤颤巍巍,龟头一下下地往深处的媚肉里挤,力道重得要把她插穿。 “窈窈,抱好了,我没动。”沉阶趁她被摇得乱晃时松手,虚虚地揽在她腰外。 “你……你……”杜窈窈断断续续地呻吟,车身猛陷一个大坑,她连声音没有发出,噗呲噗呲泄他半身。 车夫一甩马鞭,马儿吃痛,抬蹄跃起,车身被拉出,龟头撞开宫口。 杜窈窈以为自己会摔倒,没想他的手圈她腰后。几个颠簸,最隐秘处衔进一个圆头。 顶端的棱边,剐蹭宫口边缘的嫩肉,她被撑得翻个白眼,推搡他,“出去出去!” 沉阶抱紧她,安抚,“别怕,我不动,你好好享受。” 谁想被你这样插,杜窈窈呜咽说不整话,颠簸的马车加重使快感越加强烈,她被人推着往云端上爬。 绵绵不绝的快乐,好像高潮了,又好像没有彻底迸发。一小波愉悦流转周身,她来不及回神,下一波快乐炸在脑中。 “沉阶……呜沉阶……” “叫老公。”沉阶望着她迷醉的表情,哄道。 “老公呜呜……”什么听不到,什么看不到,整个人被绚烂的白光包围。 “告诉老公,舒不舒服?” “舒服……啊窈窈要死了!”倏然大叫。 “我们一起死!”狠厉一记猛顶。 喷涌的淫水和滚烫的精液交融在一起,共同到达极致的巅峰。 杜窈窈觉得这次的水喷得格外多,哗哗啦啦流个不停,她在余韵中低头,除穴口,阴蒂下方的小洞也在洒着细流。 清中带黄的水液,一小股一小股地往外飚。 沉阶同和她看,奇道:“呀,爽尿了?” – 一段扰人性致的作话。 借这里通知一下,【他的嘴像逗豆鸟】这章有大修过,订过的小伙伴可以回头重刷哈。 今天元宵节,祝大家节日快乐!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 - 杜窈窈羞耻万分,捂他眼睛,“不准看,不准看呜呜……” “可你把我弄脏了。”沉阶的睫毛刮她手心,偏要逗弄。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杜窈窈气得张口去咬,沉阶抚她后背,笑道:“别,窈窈,留下印迹,明天上朝没法见人了。” 杜窈窈红唇向下,逮着他肩膀一块好肉,恨恨咬下去。 沉阶没想她真咬,疼得轻嘶一声,“还这么有力气,不如用下面咬。” 疲软的阳物又硬挺地立她穴中,威风凛凛地捣弄花心。 “别来了……”高潮几次,真受不住了。 沉阶听她声音有气无力,疲倦至极,答应道:“好,你休息会儿。” 杜窈窈刚阖目,只听沉阶忽地问:“对了,‘老公’这称呼,真是你们青州乡下的方言?” 杜窈窈心中一跳,不解,“怎么了?”她之前已经和他说明白这词的含义了。 沉阶若有所思地微笑,“我御史台有几个官员,也是青州人士,他们倒从没听说过有‘老公’这称。” 杜窈窈:“……” 吃莲藕长大的吗,这么多心眼子! 杜窈窈作强词夺理,反驳道:“同一片地方,隔着十里八村,方言还不一样呢,有什么奇怪的!”她补充,“这是我出去游玩,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学到的。” “哦,是吗?”沉阶语气半信半疑,不知是笑是讥,“看不出来我们家窈窈这么虚心求教。” “你看不出来的地方多了。”杜窈窈嘟囔。 沉阶咬她的耳垂,低笑道:“刚刚见窈窈欲仙欲死的媚态,想来‘老公’一称不是胡诌诓我的。” 他哄,“乖,再叫一声。” 杜窈窈装死不吭。 花心被重顶一下,杜窈窈小腹拱起,被迫乖觉地叫: “老公——” …… 浑浑噩噩中到达山庄,杜窈窈困得睁不开眼,任由沉阶抱她下车,给她洗漱,最后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一整个夜晚。 她莫名回到青楼那间厢房。 床上小眼马夫头破血流,她扔下沾血的铜镜,转身想跑。 那马夫陡地滚下床,一把拖住她的腿,把她按在身下。 他满脸是血,骑她身上,充血的眼睛怨毒地瞪她,双手攥她脖子咯咯作响。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贱人啊,你给我偿命来!” 不要,不要,杜窈窈被掐得面色青紫,白眼直翻,一缕口涎从嘴角流下,“我不想……杀……想……跑……” “毒妇!贱人!”马夫大吼,掐她的手猛地使力。 …… “不要!不要!呜呜啊啊啊!” 夜深人静,枕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嘶叫。 借着月色,沉阶模糊看到杜窈窈手抓脚踢,浑身发抖,似陷入梦魇。 “窈窈,怎么了?”沉阶倾身抱她。 谁知杜窈窈睁眼,朦胧间看到他的脸,吓得一个激灵缩进被衾,滚入床内角落。 沉阶不明,试探地唤,“窈窈?” 回答他的,是女子柔弱哀伤的啜泣声。 他下床掌灯,撩起纱帐。 “窈窈,没事了。”温声安抚,向她伸出双臂。 杜窈窈怯怯探出点头,含泪的眸子意味不明地盯他。 青年素白中衣,肤白发黑,极其清隽俊逸的长相。偏薄的唇,为他添几分冷清,如山尖寒雪、泉中冷玉。 此刻他朝她微笑,脸上蕴满关切之意。 杜窈窈却无端觉得冷。 为了逃出红萼和楚洵的掌控,她色诱南诏马夫,错手把他打死。而眼前之人,许是将来会致她死地的凶手。 色字头上一把刀,马夫能死,沉阶能不能死? 若沉阶死了呢? 自己便再不用担惊受怕,或许可以回到青州老家,安稳度日。 “窈窈?”沉阶见她怔楞,又唤一声。 杜窈窈回过神来。 不,沉阶不能死。 纵她今晚从马车下来昏睡迷糊,自也听到紧随而来的一众马蹄声。无论他去哪儿,想必身后都有大批暗卫跟随。 作为太子的头等心腹,太子定会保他周全,背地里东宫放来的暗哨不知有多少。 若沉阶出事,太子肯定第一个饶不了她,搞不好还会连累原女主全家。 就算她抵死不认,扛过太子审查。但会不会因此改变书中剧情:男主死了,太子势弱不能登位,叫楚洵做了皇帝…… 她一样没有多好的活路! 心思千回百转,杜窈窈垂眸掩饰,抽噎道:“渴了,要喝水……” 沉阶良久收回手,恍然一笑,“哭得一脸的泪,我倒忘了。”倒杯铜炉上温着的热水,坐到床边,“来,喝点水补补。” 杜窈窈乖顺地贴他怀里,就着他的手饮完。沉阶拿白帕擦拭她脸颊的泪。 “怎么了呢?”两人再度躺下,沉阶轻声询问。 “做噩梦了。”杜窈窈闷闷地答。 “我猜也是,”沉阶抱紧她,揣测道,“是因为白日那个马夫吗?” “嗯。”杜窈窈问,“他真死了吗?” 听楚洵手下的那个穆总管说,她杀了马夫,杜窈窈不知真假。 沉阶默一息,答非所问,“窈窈,怕吗?” 怕,当然怕。她虽是自卫杀人,可终是害一条性命,谁没有家庭,没有亲眷老小。 杜窈窈想起奶奶临终前对她始终放心不下,心头一酸,小声说:“你有空去寺里帮我给他供一盏长明灯吧……再托南诏使臣,给他家里多一些钱。” 沉阶久久未应。 他想起初见时的杜窈窈。 那会儿他进京赶考,住的客栈对面,是一座美食美酒颇有声名的宝楼。 一个衣衫褴褛的幼童在门外乞讨,磕地的头不小心碰到华美女子的绣鞋,女子登时踢他一脚,幼童摔倒在地,呜咽半晌爬不起来。 他装作路过,给孩子扔下几片银钱。 女子趾高气扬地瞪他,对幼童的嫌恶之色无以言表。 由此,他一直觉得,杜窈窈不是良善之人。 但她此刻的惶恐和懊悔不像作假。 沉阶头一回深刻地感觉到,同一个身体,她竟似有两个灵魂。 给我生个孩子吧 - 他不回话,杜窈窈抬眼,怯弱地问:“怎么了?” “没事。”沉阶拨她额发,许诺道,“会办好的。” “谢谢。”她额头在他手指上蹭了蹭。 很明显的讨好。 沉阶皱眉。两人的亲密关系仅限调情欢爱时,彼此清醒后,她对他总是若有若无的客气和疏离。 气氛凝滞,杜窈窈不知哪里又得罪他。嘴唇嗫嚅,不敢说话,小心地把胸乳送他身前。 沉阶退后,支起上身攥她两只手腕,摁在她头顶两侧。 杜窈窈张开双腿,露出酸痛的下体,迷茫地问:“还要做吗?”不等他回,她闭目拱腰迎合,“你轻点,我应该可以。” 沉阶甩开她的手腕,面带怒气,“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精虫上脑?” 你不是吗?杜窈窈在心里奇怪地反问。 做完噩梦,头有些晕,她翻转个身,“你不做,那我睡觉了。” “不准睡!”沉阶板正她的身子,杜窈窈被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搞的一头雾水。 小声问:“我哪里做错了?” 沉阶看着她迷蒙又娇憨的眼睛,忽然说不出话,泄气地在她唇上亲一口,“以后夫妻之间,无需道谢。” “哦。”杜窈窈算是明白他的症结所在,这人性子太别扭了。 她学他,也在他唇上亲一下,甜甜叫一声:“老公——” 沉阶低头又亲她,“别叫,再叫硬了!” 杜窈窈立马住嘴安分。 房内的灯未灭,帐帘上倒映出床榻相拥而眠的人影。 杜窈窈后背抵在沉阶胸膛,弓如一只虾米缩他怀里。 “窈窈,”沉阶开口,状似开导,“你知道吗,有些人终归要被自己的欲望害死的,哪怕他今日不死,将来也会死。” 意识到沉阶要说什么,杜窈窈转身,仰脸怔怔地看他。 沉阶与她对视,“你认为马夫罪不至死,你却错手杀他,愧对他以及他的家人是吗?” 杜窈窈垂眸,有几分被他说中心事的哑然。 沉阶继续,“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听说了。楚洵把你留给马夫的期限是今夜子时,因你有意出手,那马夫昨夜戌时欲和你成事,故而丢了性命。” “我昨晚亥时赶到楼中,比戌时晚半个时辰。若马夫能恪记宸王指示,留你到子时,亥时到子时这一半个时辰,我定能救你出来。这马夫或许不用死于你手。” 他评价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人不遵主子命令,迟早活不长久。” 如马夫这样的人,在沉阶手下是活不长久的。因贪小利而误大事,合该自绝谢过,便是犯下小事,也应受到重罚,以儆效尤。 沉阶有句实话没坦明的,两个马夫幸好是碰到杜窈窈,还能活一个。若他亲自救人,为回报红萼“大礼”,肯定要割了这俩人的脑袋,送到南诏驿馆请他们当球踢! 杜窈窈思索沉阶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古代戌时为现代晚八点,亥时是晚九点,子时属凌晨。她为逃生而选择色诱男人,若那马夫能遵令置之不理,九点到凌晨这叁个小时,足够沉阶将她救出。 回想楚洵在厢房一掌拍断的门框,并大骂“好他个沉阶”,杜窈窈好奇地问:“之前你做了什么,把宸王支走了?” 沉阶怔一瞬,恍然杜窈窈说的是宸王府去人,在青楼叫走楚洵一事。 用的手段不光彩,他隐晦地道:“请他们家小世子出门逛了一趟。” 杜窈窈费脑理解,这推测明白就是,“你掳了他儿子?” 沉阶含笑不语。 杜窈窈眼皮一跳,“那孩子呢?” “你都回来了,你说孩子呢?” “嗯,”杜窈窈点头,若不经意地嘱咐,“大人的事,孩子是无辜的。” 作为未来要辅助太子登位的权臣,沉阶在宸王府放有眼线办事不奇怪。目前楚洵势大,沉阶不会冒然跟他撕破脸动手。 只是在原书中宸王一家下场极惨,全府几百口人,被沉阶带兵屠杀殆尽,连半岁孩童不曾放过。 沉阶倏来兴致与她谈心,“窈窈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杜窈窈眨眨眼睛。你一生手刃人命无数,我哪知道你第一次什么时候。 书中开篇沉阶已位至御史,叁个月后太子称帝,沉阶被封丞相,统御百官,紧接着开启事业并后宫之路——如何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让一众妙龄女子爱得死去活来…… 关于他的过去,作者给的笔墨少之又少。 杜窈窈实在不知。 沉阶回忆道:“那是我在吴兴书院半做工、半读书时。在院里读书的一个纨绔有龙阳之好,屡次对我……言行上多有不妥。” 他稍顿,神情闪过一丝窘迫,“后来我买通外地一个得病的小倌,勾他行事,这纨绔染病,便再不能人道。” “然后呢?” 没想到沉阶还有这样的窘事,杜窈窈掩嘴偷笑。 “然后这纨绔性情大变,对府上下人非打即骂,手段极为残虐,有一日被屋中两个常受他折磨的婢女勒死在榻上。” 杜窈窈喃喃叹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沉阶揉她脸颊,笑道:“所以窈窈不必自责。有些人生来定力差,受欲望驱使,我们只是在中途给出选择,是他们为满足私欲,自己往死路上走。” “嗯。”杜窈窈心知沉阶是换着法子劝导她看开。话题有些沉重,她转移道,“你那会多大呀?被那纨绔看上?” “大概十叁四岁……”沉阶笑了笑,点自个的脸,“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啊!” “自恋!”哪有人说自己的脸惹人犯罪的,杜窈窈嘟嘴白他一眼。 “你一开始不是看上我的脸,强我……”沉阶言词意味深长。 “谁知道你这么……” 原女主好色,杜窈窈若不知他德性,怕也会为这张脸迷惑。 “我怎么了?” “你坏!” “哪里坏?”沉阶不依,温柔问道:“我对你不好吗?” “你就是坏!” 想到每次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和弄得人要死要活的手段,杜窈窈忿忿控诉。 沉阶意会她的不满,亲昵哄道:“傻姑娘,在床上对你坏,那是情趣懂不懂?” 你是男主,你说什么都对。察觉他胯下硬了,杜窈窈缩身往床里挪。 沉阶不容她躲,拉着她压在身下,“方才窈窈说,我轻点,你还可以?” “不不不……”连忙摇头。 沉阶探入她亵裤里戳弄几下,伸出亮晶晶的手指,示意笑,“你湿了!” 杜窈窈羞耻捂脸。 沉阶迅速把人扒光,缓缓埋进她体内。 “嗯啊……胀啊……” 杜窈窈努力接纳他的粗大,娇声娇气地呻吟。 肉体交缠,灵魂碰撞,她恍惚中听到他虔诚渴求的声音。 “窈窈,给我生个孩子吧。” 踩他痛脚 - 杜窈窈被掳进青楼、险失清白一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 林相公的孙子——林书彦在烟花之地包艳妓的事,倒是流传京城,气得古板清正的一朝相公怒打嫡孙,誓要林书彦与那个所谓的“瑶娘”断绝关系。 后来楚得去林府圆场,说林书彦与那“瑶娘”不过萍水相逢。那日在众人面前选择包庇,实见那宸王手下仗势欺人,不禁出手相助,解救无辜。 宸王惯爱欺男霸女,林相公多有耳闻,而自家孙子自小温谨守礼,两者比较,林相公更相信楚得说辞,不再追究。 许是天理昭彰,报应循环,没想过几日,一则关于宸王的消息大快人心。 先是宸王与红萼公主偷情,在南诏驿馆被宸王妃捉奸在床。公主羞于见人,无颜在大楚择夫,而宸王只能给侧妃名分,公主不愿,连夜请诏返回家国。 圣上谴宸王作风不正,罚闭门叁月。 再则宸王闭门思过中,竟屡次请宫中御医入府,看得还是男子那方面的隐疾。 有人揣测,可能南诏民风开放,红萼公主浪荡,染了不可言说的病症于宸王。 又有人琢磨,或是宸王妃气恼积攒,头脑发热之下给宸王下了再不能人道的药剂。 一时朝中坊间各执一词,众说纷纭,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 东宫。 楚得把这些天听来的笑话讲给几人听时,有意揶揄沉阶。 “沉兄,宸王那厮处心积虑想瞒住自个隐疾,你偏要买通太医院和宸王府的人帮他宣扬短处。哈哈哈……他恐怕在府里可骂死你了,你近来有没有觉得耳背在发烧啊?” 几上的茶已经凉了。沉阶端起慢悠悠抿一口,“我做的事不止这一件,他要骂,估计得从今年骂到明年。” “明儿就过年了,可不得骂你到明年吗哈哈哈……”楚得大笑。 今日是腊月二十九,太子楚政请手下几个至交来东宫坐坐,探讨完朝堂形势,几人开始插诨打科。 楚得最见不得沉阶气定神闲模样,明明一肚子坏水,装得比青天大老爷还圣人。 他向楚政告状道:“大哥,你最近也不管管沉阶!他鬼迷心窍,快把京城的天给捅烂了!” “先掳走宸王府的小世子,再找人唆使宸王妃去捉奸,紧接着,命我们后宫和宸王搭线的暗哨,坐断了宸王的命根子,现在让人到处宣扬宸王雄风有损。” “实在性子张狂,行事激进!” 楚政生得眉目温润,气质儒雅清和,闻言笑道:“沉卿确有冒失之处,不过人有逆鳞,尚能理解。” “逆鳞?”楚得啐笑,“我看他是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有救!成婚几年,现在发现原配是真爱了?!” 因杜窈窈和永宁侯府的亲戚关系,又对表哥宋行楷一往情深的过去,楚得自杜窈窈改变,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防备,担心沉阶为色所迷,被杜窈窈哄骗反水。 永宁侯府站队宸王,他们便是太子一党最大的朝敌。 沉阶不惊不动,浅淡言辞暗含机锋。 “夫人与永宁侯府交集不深,皆在我掌控之中。她与她姑母虽同姓杜,但也冠我沉某的沉,旁人且称一声‘沉夫人’。若沉夫人被宸王污了清白,这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顿一下,看向楚政,低头道:“到那时,不仅臣得个没脸,怕是殿下脸上也无光。” 沉阶作为东宫第一谋臣,若妻子被对家睡了,传出去真能叫人笑掉牙齿。 这时,坐在一旁的林书彦顺势接口,“宸王挑衅至此,如不反击,有损太子颜面。” “言之有理!”楚政点头。 沉阶是个忠正谨慎的臣子,做事之前多会向上禀报,碍于楚得皇弟的身份,他不好直言袒护沉阶。 沉阶边呷茶边叙,“宸王什么德行,宸王妃心知肚明。这回她去捉奸,是忌惮红萼身份,怕将来威胁到她和儿子的地位。” 宸王妃是名门贵女不假,但红萼和宸王私通款曲,若红萼以公主之尊怀上一儿半女,那楚洵的王妃之位她俩有得一争。 林书彦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表兄是看准宸王妃这一点,顺水推舟。”沉阶是林相公外孙,林书彦合理称他一声表兄。 楚得哑口无言,故作不满挑刺,“你叫玫才人坐断男人,真真狠心!” 沉阶冷笑,“你若对沉夫人意图不轨,信不信我也断你?” 楚得后缩肥胖的身体,只听沉阶又道: “玫才人是我安插进后宫,殿下予我处置之权。我们已经掌握宸王私通宫妃的罪证,玫才人再与他虚与委蛇没必要,就此断联也好。宸王睡庶母理亏在先,纵是伤了折了,晾他在宫外不敢轻举妄动。” 心机步步为营,做事滴水不漏。 楚得偏要灭他威风、踩他痛脚,嘲道:“料你是沉半仙,待宸王倒台的那一日,你小媳妇非要护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宋学士,我看你怎么办?” 你给我滚!(二更) - 沉阶袖中攥拳,面上云淡风轻,“不劳叁皇子费心。” “女人玩玩就得了,何必专情……”楚得不屑咕囔。 沉阶听见,笑容绵里藏针,“那楚兄每年叁月叁又何必上城外乱葬岗烧纸上坟?” “你!”楚得腾地站起,指着沉阶,脸上阵红阵白。 谁都有不可触碰的底线和心事。楚政笑打圆场,“几句玩笑话而已,何以争得面红耳赤。” 林书彦附和,拂拂茶盖,“表兄,喝茶,楚兄,喝茶。殿下这里的君山银针,不可多得。” 楚政笑道:“书彦喜欢,孤送你二两。”见楚得望来,他摇头,“叁弟不是爱茶之人,无需凑这热闹。” 楚得向四周瞄一圈,嘴角弯起,“不知大哥这里可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俩?”眼神向楚政示意他和身旁的沉阶。 臣子之间,总不好偏颇,楚政问:“太子妃昨日亲手做了些杏仁酥,阶和叁弟要不要带点回去,给你们家夫人尝尝?” 楚得嘴馋,立时欣喜,“嫂子做的呀,给我就行,我家皇妃不爱吃!” 听到“杏仁”,沉阶眉头一皱,本想推拒,却心念一转,迟疑应下,“谢殿下厚爱。” 楚得惊讶看沉阶一眼,“你们家府上不是禁杏仁?” 这下楚政也疑惑,以目询问沉阶。 楚得嘴快解释,“有一回我们在外边喝酒,他家那个杜……沉夫人扬言要打死府上的厨娘,厨娘的相公来找沉兄求情,一问才得知是因为一盘杏仁奶酪,不得沉夫人喜欢,所以……啧啧……”末尾语气颇为不赞赏的意思。 楚政早听闻杜窈窈嚣张跋扈,上回宫宴见只是柔弱女子,他当传言有虚,没曾想凶悍至此。遂望沉阶的眼神带点好笑和同情。 “有此悍妇,沉卿需振夫纲啊!” “臣在努力。”沉阶咬着后槽牙,一字字。 楚政含笑离开,婢女分发礼品。 楚得看沉阶吃瘪心里就爽,伸手抢他装酥食盒。 “沉兄吃什么杏仁酥,不如老弟帮你分担了吧!吃完这个你再亲杜窈窈的嘴,小心被她一脚踹下床!” “叁皇子何时这么爱狗拿耗子?”沉阶扬手一躲,冷眼一睨。 “竟敢说本王多管闲事!”楚得龇牙咧嘴,追他向外走的脚步。 叁人行到宫门外,将要各自上马车。 沉阶敛首向林书彦道谢,“上次的事,谢谢书彦了。” 这是谢他上次在青楼帮杜窈窈解围一事。 林书彦还礼,“书彦应当做的。” 他犹豫,想问杜窈窈近况,“沉夫人”太疏离,“表嫂”叫不出口,支吾半天,“她……她还好吗?” 听“她”,沉阶眉梢一挑,沉稳笑,“我的夫人,我自会照顾好。” 想起那件丢掉的湛蓝外衫,他道:“你那件外衣窈窈弄脏了,她说要赔你,有空我叫个裁缝去林府给你做一套。” 林书彦摇头,“自家兄弟无须客气。” 沉阶推脱笑道:“是窈窈说不想欠你,为兄照做。” 林书彦想起她柔软的身体、怯弱的娇声,心里悸动的火花被理智的冷水渐渐浇灭。 终于开口,“谢谢表嫂。” 沉阶满意,“自家兄嫂无需言谢。” 楚得老远见两人磨蹭不走,坐马车上喊道:“你俩干啥呢?” “道谢!”沉阶回他。 “道谢啊!”楚得叫起来,“那有我一份功劳,那天我也帮了忙的,改日沉兄你请我去百花楼喝酒!” “我是鬼迷心窍,老房子着火没有救!”沉阶重复他在东宫说的话,以口型送他四字。 “你给我滚!” 只有你一个家人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传遍京城的事,杜窈窈在府里听说了。 楚洵那个人渣“不守男德,几把骨折”,虽猜可能是沉阶的手笔,杜窈窈依旧乐得心里爽歪歪。 有妻有子,后院蓄有各类姬妾,还色心不死到处勾搭,强取豪夺凌辱人妻。真恶人需有恶报,免得再出来祸害良家妇女。 红萼灰溜溜返回南诏,超乎杜窈窈的意外。原书中红萼回南诏,是和沉阶好上后,一次沉阶奉圣令去乌桓办事,归途路中与她一起返回家国。 因为自己的出现,剧情发生改变。这颗朱砂痣算玩完了,楚洵用过的女人,沉阶不会再要。 转念,跟着沉阶有什么好,弱水叁千,他瓢瓢想取。红萼在自己家乡当公主不是威风得很,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何必步书中老路——为个渣男留在大楚伏小做低。 杜窈窈竟有几分羡慕红萼。 身不由己的沉夫人,她不想做。 不想做又能怎样,依然要逢迎讨好、夹缝生存。 今儿是腊月二十九,杜窈窈命下人打扫装扮府中。 挂灯笼,贴门画,到处悬灯结彩喜气洋洋。 沉阶一大早去宫里,杜窈窈温着罐甜汤在厨房。 天气晴好,薄阳暖煦。下人们在花园树上挂彩带,杜窈窈闲逛瞧见,撸起袖子想去帮忙。 “夫人,使不得啊,这要叫大人看见,不得剥了我们的皮。”银叶阻止。 “我没那么娇弱。”杜窈窈晃晃纤细的手腕,显示自个很有力,“多动动对身体好呢,太医说我身子底差,饮食上注意,日常也得多行动。” 身为现代的山村穷妹,杜窈窈为分担奶奶的劳作压力,自小上山砍柴、下地插秧,各种苦活累活不在话下,着实和娇弱沾不上边。 银叶望着树边需爬高上低的梯子,担忧道:“不行不行……”又瞄眼周遭下人,“这也有损夫人您的形象!” “我有什么形象吗?”杜窈窈自嘲笑道。原女主非常彪悍,府上下人见她都战战兢兢。 “夫人……”银叶想再说点啥,杜窈窈已提起裙裾登上梯子了。 好在她有做活经验,一连身姿稳当地给几棵树挂好彩带。 沉阶回府向管家问起杜窈窈踪迹,听闻她在花园散心,没料远远看见一道纤弱人影,踩着高高的梯子,不知在树上扒拉什么。 树下仅有几人帮忙扶梯,其他人各自忙活。 偌大天地,她衣裙飞扬,像一只摇摇欲坠的蝶。 沉阶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疾步过去。 “夫人,夫人……” 银叶老远看人走来,急唤主子。 “怎么……”了,后一字没问出口,杜窈窈瞥见后方沉阶深青的身影。 她镇定心神,若无其事地,“你回来了?”抬脚准备下梯。 沉阶见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脑门突突直跳,当即脱口,“你在干什么?” 声音冰冷,语气严厉。杜窈窈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双腿一软,右脚踩空,“唰”地一声从梯顶跌下来。 梯子叁四米高,底下传来几声惊叫,“夫人——” 杜窈窈吓得闭上眼睛,一刹竟石火电光地想,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终究要死在他手上。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抱她的人双臂箍得很紧,她感觉到疼。 除“死”的想法,杜窈窈刚刚心底还有一道声音:沉阶不会任她摔在地上,他会接她,他一定会接住她! 这么自恋的原因,杜窈窈归咎于:他在床上疼她,疼得太认真。 沉阶不放,杜窈窈不敢睁眼,不敢说话。 银叶察觉气氛不对,忙带众人退至十步开外。 “不听话,摔不死你!”沉阶的第一句话,刻薄而严肃。 杜窈窈心里一下委屈了。 她没谈过恋爱,可也知道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哄慰老婆惊吓的心灵。 何况,她的惊吓是他给的! 表面夫妻,需要心思这么歹毒?纵猜他有生气成分口不择言,杜窈窈仍被这话狠狠伤到,从他怀里猛地挣出,在地上趔趄几步。 她站稳,抬起下巴还嘴道:“摔死我不正合你的意,方便给你的白月光表妹腾位置!” 杜窈窈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想用同样尖锐的语言反击沉阶。另一方面,原书女主因林书琬而死,凶手指向沉阶,始终是她心里一个忐忑的坎。 沉阶哑然。他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太好,杜窈窈不是御史台任他教训的下属,可她这爬高上低的惊险举动,实在吓人。 他软了口气,自个下台阶,“明天就过年了,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又解释,“婚后,我和书琬没有一点关系。” 婚前,他考中状元,和林相公认亲后,作为外祖的林家曾允诺他与林书琬的婚事,后来杜窈窈捷足先登,此事便不了了之。 叁年前的一件事情,沉阶不懂她为什么又拿出来说。 他先低头,杜窈窈不好再蛮横无理,也不愿轻易揭过,揪着他的话柄刺道:“不是你先说的摔不死我?” “我错了,”沉阶果断道歉,走到杜窈窈近前,“我头脑发热口不对心,窈窈,别生气了。”他的手拉她衣袖。 杜窈窈甩手,作委屈哼哼,“你生气就可以这样骂我?” “那你再骂回来?”沉阶小心翼翼地探问,哄道:“不然打回来也行,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沉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楞头粗人计较。” 查案审判的人精,为哄女人,这会儿自称“愣头粗人”。 杜窈窈撇嘴。 沉阶见她脸色好些,上前揽她肩膀抚慰,“御史台清一色男子,我平常说话直来直去不甚讲究,刚刚疏忽了,别往心里去,嗯?” 什么直来直去不讲究,御史台你老大,官大一级压死人。杜窈窈不情愿地应声“嗯”。 沉阶当没看见她的敷衍,手臂下移忽然抱她入怀,紧紧地,带着后怕和珍惜。 “窈窈,你真把我吓到了!我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 话像没说完,杜窈窈听懂他没有挑明的意思。 ——他只有她一个家人了。 好多事情不记得了?(二更) - 家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 家人是你无论走多远,心里始终牵挂的人。亲人,于你有恩是亲,袖手冷眼不管不问,那便是陌路人了。 沉阶自幼是个孤儿,杜窈窈差不离。 父母只管生不管养,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沉阶比常人更在意有家人陪伴的温情。 但沉阶与她不同的是,他吃百家饭长大,在官场运筹帷幄,察言观色、精通人心的本事胜她不知多少倍。 他是卖惨,或是真情流露,杜窈窈猜不准。可他的话的确戳她心窝,这副身子在外人看来也真娇弱。 她推推他,柔声道:“好了,过去了。这件事我也有错,以后会注意的。” 就此翻篇过去。 两人回房,杜窈窈想起厨房温着的甜汤,唤银叶端来,顺便跟沉阶讨乖卖好。 “宸王的事情是你处置的吗?”先问清楚,不告诉他奖励。 沉阶挑挑眉,没说话。 “你不会又找的‘病人’坑宸王吧?” 上次沉阶自爆窘事经验,杜窈窈一下联想到性病传染。 “不是,”沉阶笑,点她鼻尖,“楚洵哪有这么来者不拒。” “也是,做王爷不缺女人。”杜窈窈点头,好奇,“那你怎么做到的?” 宫闱秘事沉阶不想和杜窈窈讲,含糊地道:买通一个和他相好已久的女人,就那样……”握着她的腰左右颠动两下。 有过情事经验,杜窈窈秒懂,捂嘴道:“被……坐坏了?” “嗯。” 估计断了,没有现代精湛的医疗手术,恐怕楚洵这辈子是废了。果真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杜窈窈悄悄在心里给沉阶点个赞。 “被你买通的那个女人呢?死了吗?”楚洵那张狂恣意的个性,怕不会饶过始作俑者。 沉阶摇头,“不会死。” 杜窈窈惊疑地看他,“那女人既和楚洵相好已久,该不会是被你威逼利诱吧?” 沉阶失笑,“我像那么坏的人吗?”耐心解释,“他们有仇,女人潜伏已久。” “噢。”杜窈窈装作恍然。 不怪她盘问这么久,书中楚洵的女人多,没出过这个变故,只临死纠扯出一桩私通庶母的丑闻,惹皇帝大怒。 等等,庶母,不会死?杜窈窈顿时惊觉,该不会是后宫哪个妃子吧!而且潜伏已久,楚洵的仇敌,这太像沉阶和太子的棋子了! “怎么了?”沉阶察觉杜窈窈走神。 “没事。”杜窈窈点点他的胸膛,胡诌说,“我在想,男人还是安分守己好一点,没有那么多的是非恩怨。” “我也觉得,”沉阶赞同,笑着暗示,“我一直很安分。” 杜窈窈:“……” 照你在书中的表现,你这话我没法接! 甜汤送来,杜窈窈掀开瓷盖,陶罐里雪白糯米掺着碧绿荷叶,清粘的汤水浮着紫薯圆丸,仔细嗅,清甜中带一丝酒香。 这是杜窈窈仿造现代的酒酿甜品做的。她图方便,用的新鲜糯米,加的米酒,再放一点风干荷叶调色,搓点紫薯小丸子丢下去。 她盛一碗放案上,示意沉阶,“尝尝?” 沉阶并未急着动勺,杜窈窈怕他如上次那样顾虑,自己先舀一勺吞下。 只是沉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他起身吩咐门外的六儿。 “去把今日东宫给的点心拿过来。” 六儿惊讶地朝房里看一眼,默不作声离去。 杜窈窈欣喜道:“太子还给你们送了点心。”作为上司,一年到头,犒劳下属正常。 沉阶淡淡地,“太子妃亲手做的。” “那有口福!”杜窈窈的认知里,能让太子拿得出手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六儿送来食盒,盒上饰有繁复雕花,极为精美。 “打开看看。”沉阶道。 杜窈窈听从,掀开盒盖。 铺着白绢的盒底,六个金黄带白的梅花酥饼静卧其中,一缕牛乳掺着杏仁的香气扑鼻。 “太子妃娘娘的手真巧。”她赞叹。 “嗯。”沉阶附和补充,“很有心,杏仁细细磨成粉,费了不少功夫。” 立在一旁的银叶变了脸色,抬头想说什么。 沉阶一记冷厉眼风扫来。 银叶悻悻后退。 杜窈窈浑然无觉,低头专心瞅着酥饼。 她舔了舔唇,伸手去拿,“我先吃一个。” “这是杏仁酥。”沉阶提醒。 “我闻到了,有杏仁味。”杜窈窈吸吸鼻子。杏仁可是好东西,她过去穷得买不起。 她拿一个正往嘴里放,沉阶却一把抢下,“你不适合吃这个。” “怎么了?”杜窈窈怔住,小心问,“是有什么忌讳吗?”比如皇帝太子赐的东西只能供起来不能食。 沉阶脸上透着两分古怪,他微微一笑,“忌讳,窈窈,这个合该我问你。” 杜窈窈真迷糊了。他言行举止云里雾里,她哪能猜得透。 眼睛乌溜溜地转几圈,杏仁酥,沉阶不让她吃,且不是皇家忌讳。难道是原身忌讳? 原女主不吃杏仁酥,或者对杏仁酥过敏? 天啊,这等小事作者怎么会花笔墨在炮灰前妻身上?她又不能面面俱到,未卜先知,杜窈窈汗颜,思考补救措施。 沉阶看穿杜窈窈的窘迫,笑了笑,指向银叶,“你说。” 银叶跪下诉道:“夫人,您对杏仁过敏,若误吃身上会起红疙瘩。一年前因为府上厨娘做了一盘杏仁奶酪,您……差点将人打杀。” 轰—— 事还不小! 打杀厨娘杜窈窈有印象,具体原因书中没提,她以为是原女主嚣张跋扈,没想到是为杏仁。 闹得喊打喊杀,她此刻说忘了,理由难以令人信服。 杜窈窈揉揉眉心,“行,我想起来了,你下去吧!” 支走银叶,她要独自面对沉阶这个瘟神。 沉阶手持瓷勺,在案旁慢悠悠地喝甜汤,啧了啧舌头,笑道:“味道不错。” 淡定得仿佛什么事没发生过。 杜窈窈心里就是知道,他在等她一个解释。 整理下思绪,杜窈窈决定换个法子“坦白”。 她说:“你知不知道我上个月发烧很严重那一次,从那次醒来,我好多事情不记得了。” “嗯。”沉阶应。那回她勾引宋行楷不成,被姑母泼盆冷水,发烧一场整个人都变了。 他帮她补,“你还性情大变,体质大改,连头脑也变得清醒聪明很多。” “你什么意思?”他话里有话,杜窈窈立时瞪眼。 希望你跟我坦诚 - “我不是在顺着你的话说?”沉阶放下瓷勺。 杜窈窈替自己找补,“人受刺激,改变正常。有人将死回光返照,有人重病大彻大悟,我属于后者。” 沉阶极轻、极轻地嗤了一声。 显是不信。 沉阶难搞,杜窈窈清楚,她不再试图和他讲道理,佯怒道:“或者你认为我已被永宁侯府收买,是宸王派来的奸细,假意跟你好,设计你谋害你?” 不是没想过这点,但他身边暗卫众多,本人足够谨慎。沉阶缓缓开口,“你没有这个本事。” 杜窈窈自嘲,“我不会自不量力。” 原女主那个没脑子的,永宁侯府不会用她。而她,只想死中求生罢了。 沉阶久久不语。 杜窈窈低头,轻叹声气,“你要不放心,那你休了我吧,放我回青州老家。” 沉阶沉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杜窈窈攥紧手心,硬着头皮说完,“如果你怕我将来再嫁,丢你御史大人的脸,我可以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沉阶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更冷了。 “你觉得我问你,是想休了你?” 当然不是。你想要我为自身种种变化,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我说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你从没听说过的国度,而你是我看小说的男主,我穿成你早死的炮灰前妻。 你会相信吗,你不会把我当成怪力乱神拖出去打死吗? 杜窈窈不敢赌沉阶的信任。他们的情谊,是床上玩与被玩的关系。 她换个说辞,问:“你相信未卜先知吗?” 沉阶定定注视她,示意她继续。 杜窈窈道:“生病时我真的烧得很厉害,有些事情确实忘了。记得清醒的是,那会儿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杜窈窈深呼吸口气,斟酌着言辞,“我梦见宸王兵败,太子登位,你做了丞相。” 沉阶神情一凝,厉色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帝尚在,直言议论储君登位,意含诅咒圣上驾薨或太子弑亲谋反。 杜窈窈大着胆子讲述,“梦里你杀了宸王,杀了永宁侯府一家……”顿一下,“也杀了我。” 前两句沉阶脸色未变,听到最后一句他轻声笑了下。带着不信和不屑。 “你觉得我会杀你?” 杜窈窈不出声,显然默认。 书中原女主因林书琬而死,这里她有意误导沉阶,梦里她受永宁侯府牵连死去。 沉阶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结论,“除非你先背叛我。”稍后,他又推翻,“我不会杀自己的女人,这非丈夫所为。” 跟沉阶接触这些日子,杜窈窈能感受到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可人心难测,某方面品行好,不代表他就不薄情。 现代多少叁好男人,被爆出家暴杀妻的丑闻。男人理性,比女人更擅伪装。 杜窈窈嘴唇翕动,终究一个字没吭。 沉阶无奈地看着她,揣测道:“你怕梦境将来变成现实,所以处处改变……”逢迎讨好我,这一句他没说出口。 杜窈窈内外的改变,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身子和性情忽然大变,她说做梦,勉强解释得通。 那晚她噩梦醒来,他倾身过去,月光下,帘帐里,她陌生而胆怯的眼神,害怕缩进被衾的举动。沉阶并没有忘记。 “不止。”杜窈窈补道。她不能承认只因怕死改变,那显得她太势利了。 恶人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偷能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她个表面风流的小妻子,一朝幡然醒悟、珍惜丈夫有什么不对?况且,沉阶的样貌是京城一等一的好。 包容心也不错,任由妻子在外面“绿”他几年,人不和离、不休妻一如既往。 多少妇人以他为模范相公,用来教育自家夫君。 只有杜窈窈知道,沉阶一心忙于大业,懒得理会无关小事。 不在乎妻子,便不在意她的言行举止。 杜窈窈偏要从这点给他戴高帽子。 她低声说:“我十五岁嫁你,今年十八,过去很不懂事,在外面胡作非为,幸得你包容。” 沉阶好整以暇地坐着,听她冠冕堂皇一溜的话。 杜窈窈咽咽口水,继续,“我想着,我们总不能这样一辈子。我想试着和你处一处。” 她觑眼沉阶的神色,噘起小嘴,娇柔地道:“你说让我生个孩子,我每次闹着不舒服,可哪次没依你,一天一夜的没少含……”点到为止,故作苦恼,“不知道我这身子怎么了,一直怀不上!” 沉阶的脸色变了一瞬,快得杜窈窈几乎捕捉不到他的情绪。但直觉告诉她,沉阶听到“怀不上”,他心虚了。 “算了。”他拉她入怀,下颌抵她额头,叹声气,“我希望你跟我多坦诚。” 这代表他不追究过往了!杜窈窈乖巧地在他脖颈里蹭动。 “孩子的事,你别着急,我们多调养一段时间身子,请太医定时诊脉,该来的迟早会来。”沉阶温和安抚。 “嗯,听你的。” 杜窈窈回得好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连翻白眼。 药是你下的,你说能怀就能怀,你说不能怀,我还能时光回溯不成? 怕软得站不起 - 今儿是大年叁十,杜窈窈对沉阶纵心有不满,也暂且搁置。 除夕晚上皇帝大宴群臣,往年沉阶赴宴过节,在宫里待到子时后回来。原女主要么从外面酒楼点一桌菜送到府上,要么让厨娘按照惯例做一桌年夜菜色。 杜窈窈想着今年会一个人过,谁知沉阶吃过中饭嘱咐她,晚上他要回来用饭。 一个人过年,习惯过一次没什么,可两个人一起过,多一些家的感觉。且当是两个无家之人,报团取暖吧。 杜窈窈对年,有种异样的重视。 小时候,看到别人家在外务工的父母,每逢过年回家探望孩子,她总是懵懂地站在村口,等传闻中抛弃自己的爸妈,有一天能回来看她。 一年年,等不到,便不等了。后来过年,只希望奶奶身体长健,自个快快长大,报答奶奶抚养恩情。 可惜的是,奶奶去年因病逝世,到年底,剩她一人孤零零地守在屋里。 做了满桌鸡鸭鱼肉,她摆两人碗筷,听见外面邻居庆贺团圆的鞭炮声,眼里不由渗出泪花。 “夫人……怎么了?” 见主子坐在妆奁前出神,眼眶发红,银叶小声问。 “没事。”杜窈窈吸吸鼻子,吩咐道,“给我拿件耐脏的狐裘,我去厨房看看。” “夫人,那边烟火气大,您……” 银叶的话没说完,杜窈窈一记眼风扫来,银叶忙改口,“今日的晚饭马虎不得,有劳夫人。” 厨娘多做的江南菜色,杜窈窈指点她们做几道甜菜,如桂花糯米藕、拔丝地瓜、糖醋里脊等。 江南菜清鲜平和,有助养胃,她最近吃得嘴巴里淡出鸟来,又找个会蜀菜的厨娘,做盘辣子鸡丁。 天色近暮,刚换好身衣服,听见门口窸窣声响,一回头,正是沉阶。 他站在门边拍衣驱散寒气,一身绯红,发如墨,肤如玉,眉目乌黑清俊,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杜窈窈想,得亏他没生在魏晋,不然又是一个“看杀卫玠”。 “怎么了?”沉阶掀开珠帘,瞅眼身上的衣服,“这不是你着人送过来的?”拉她的手含笑道,“不好看吗?” 杜窈窈为图喜庆,前几日定做一套红衣裳,顺带给沉阶做了一套。 她怕他别扭,不穿红,没想穿起来怪好看。 杜窈窈诚实点头。 “同一块料子。”沉阶摸她衣衫布料,又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贴近她耳边,“穿着像喜服,不过仅此一夜。” 杜窈窈做衣服哪想那么多,单纯过年应该红红火火。明儿正月初一,同僚下属互相拜年,沉阶铁定穿不出去这样轻佻的颜色。 “你跟皇帝告的假吗?”厨房还未传膳,时辰算早。 “嗯。”沉阶的手有些凉,松开她,改揽纤细腰身,“我说家中有位体弱的夫人,需要照看,圣上允诺,赏我不少珍贵药材。” “我不弱。”杜窈窈反驳,是这副身子弱,她邀功,“今晚的菜,我在厨房看了半下午呢。” “厨房有管事,有厨娘,哪需劳驾你。”沉阶问,“味道呛不呛?” 原女主娇弱而奢侈,房里通常烧地龙,或用上等无烟的银丝炭。杜窈窈去厨房,确实引人注意。 下人们怕熏着她,只请她在门边发话。倒没沉阶和银叶想得夸张。 杜窈窈想说“还好”,看见沉阶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拐弯,“有一点。”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沉阶自是好一顿体贴哄慰。 晚饭上菜,有冷膳、热膳,并糕点果品和米面主食,共有二十八道,小巧精致,搭配清新。令人食味大开。 沉阶夹块糯米藕片,入口香甜软糯,回味留甘。 “好吃吗?”杜窈窈眉眼弯弯。 “好吃。”沉阶扫过案上几道不常见的甜菜,端起酒盏与杜窈窈碰杯,“辛苦窈窈了。” 酒是花果酿制,度数低,不醉人。沉阶特意让人温过,喝进肚里暖洋洋。 杜窈窈边吃菜边喝酒,趁沉阶不注意就偷偷夹辣子鸡丁来吃。 吃了五六块,她交代厨娘做微辣,一张小嘴还是辣得红艳。 “好了!”在她准备再夹,沉阶以筷制止,“你答应我不吃辣的,胃疼可没人替你受。” 杜窈窈委屈巴巴地看着鸡丁,红辣椒里,外酥里嫩的小鸡块像在跟她招手,“快来吃我,快来吃我呀。” 不醉人的酒,她似乎喝醉了,沉阶望着她手边的两尊细颈空瓶。 杜窈窈今天格外高兴,沉阶受她情绪感染,不忍心拒她请求。 他夹起一块鸡丁,强忍辣意含在嘴里,一倾身按住她后颈,以舌尖渡给她。 杜窈窈怔怔地看他,睫毛扑闪扑闪,沉阶哄她,“快吃。” 慢慢咀嚼,杜窈窈扭头,原本泛着粉晕的脸,更红了。 天气严寒,草木间歇,沉阶却觉眼前如有桃花盛开,妩媚妍丽,姿态动人。 他作势又夹鸡丁,“窈窈还要吃吗?” “不吃了。”杜窈窈捂脸,控诉道,“你竟会欺负我!”她头有点晕,理智尚清醒。 沉阶轻叩案面,口气无辜,“我哪有欺负你,这不没到夜里呢?” “夜里也不准你欺负我。”杜窈窈嘟囔。 “那你欺负我?” “我才不稀罕!” “我稀罕。”沉阶端一小碗米饭放她面前,“光喝酒不行,吃点米饭垫垫。” 杜窈窈娇哼,“不吃!” “不吃哪有力气?”沉阶戏谑,“漫漫长夜呢!” 杜窈窈闻言瞄他下身,沉阶抓住,“你再看,我觉得把菜撤了,在食案上行事,也行。” “行个屁!”杜窈窈小声咕哝,扒口饭。 “你说什么?”他耳朵好尖。 “我说我好好吃饭,”杜窈窈恨恨嚼米,“今晚漫漫长夜呢!” 沉阶大笑刮她颊边一粒米,接过碗筷,“喂你。” 杜窈窈颇不情愿地被喂半碗米饭,走去暖阁时,小小地打着嗝。 她埋怨,“都怪你,让我吃这么多。” 沉阶一本正色,“晚上要守岁,怕你软得站不起。”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再骚一点(二更) - 听着正常,杜窈窈总感觉他话里话外在占自己便宜。 暖阁坐落在一座假山上面,炭火隐藏在山洞里,冬日烘得阁内温暖,设宴赏雪风雅无比。夏日打开四面窗扇,亦是纳凉观月的好去处。 沉府是御赐的前朝一位相公之宅,布局建造巧妙精雅。 进暖阁,沉阶开一扇窗,山下梅树连绵,数盏华灯下,白梅高洁,红梅冷艳。 深沉夜色,天空细细碎碎飘起雪来。 “呀,下雪了!”杜窈窈伸手去接。 沉阶握她的手,从身后拥她,指向天际,“窈窈,看!” 只见一束束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如天女散花,流光溢彩四处飞溅。 “好看吗窈窈?”沉阶在“呯呯”巨响中大喊。 “好看!”杜窈窈兴奋地拍手,像个小孩子般。看着看着眼中噙水,低声喃喃,“真好看啊!”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给她放烟花。 过去家里太穷了,没买过烟花,每当逢年过节吃完晚饭,她和奶奶总会坐在门口,看别人家放的烟花漫天飞舞。 她爱大放厥词,“奶奶,等孙女以后出息了挣钱了,过年过节我们要放一整夜的烟花,只比别人家多不比人家少!” 奶奶苍老的脸上含着殷殷期待,“那得多破财啊。” 可惜,没等到她立业赚钱,奶奶却不在了。她穿到这个什么男频文的世界,第一次看烟花,居然是种马男主所放。 “窈窈,怎么了?”沉阶察觉她情绪低落,板过她身子。 杜窈窈抹抹眼泪,“我想家了……” 沉阶拿手绢帮她擦脸,好笑道:“这么大人还想家呀,过年不兴哭的。” 他算日子安慰,“今儿叁十,初二回娘家,后天我们启程回青州,晚上就能到。别哭了啊……” 杜窈窈推开他的手,鼻涕眼泪往他胸前蹭。 “调皮!”沉阶拍拍她后背,抱紧,低声道,“窈窈,这是我记事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往年你不开心吗?”杜窈窈寻思,他从考上状元之后,日子过得不算赖吧? 她有些醉,而且没对他打开心扉。沉阶不知怎么解释,含糊道:“今年和往常不一样。” 想了想,又细细和她说明,“今年有你,有你送的新衣裳和精心准备的饭菜,我很喜欢。” 最重要是心里有了牵挂。 杜窈窈哼哼,想问“你送我点啥呢?”又觉张嘴要多不好意思。 沉阶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杜窈窈手里,“这是给窈窈的压岁钱。” 杜窈窈边拆边揶揄,“我这么大人了,还有压岁钱呀?” “有,送到九十九。”沉阶打趣。 沉窈窈数了数银票,足有一万两,折合人民币好几百万呢。这把银子带回现代,一辈子吃喝不愁啦。 她心里欢喜,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只会送钱,俗气!” 杜窈窈商户出身,家里不缺钱。沉阶笑道:“另备了别的东西,怕你不喜欢。我近来忙,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钱不够找帐房支。” 杜窈窈收好红包,偏揭他短,“你最悲惨的一个年怎么过得呀?” 沉阶回忆,“在牛棚里,和一头牛过的。” “哈哈——”杜窈窈捧腹,险些笑出眼泪,“太好笑了!” 沉阶也笑,“不准人有点糗事吗?” “你为什么和牛过呀,哈哈,笑死我了……”杜窈窈乐个不停。 沉阶道:“那是在一个亲戚家,我六岁,和他们家儿子发生些争执,被赶出来了。” 杜窈窈“啧啧”两声,“好惨好惨……”扒他身上乱嗅,“来,我闻闻有没有牛粪味。” 沉阶反手扣她腰肢,身体倾斜压住她,喉咙一滚,“有,牛粪想滋润一下鲜花,看明天花会不会更美。” 想做时这人能自比牛粪,杜窈窈歪头娇笑,“花营养过剩怎么办?” 沉阶戳戳她小腹,“土地贫瘠,需要多浇灌。” 两人衣上有酒味,她摇头,“我要先洗澡。” 沉阶顺势,“一起洗。” 杜窈窈坦言,“这没有浴池,只能放浴桶。” 沉阶说得不明不白,“所以你得站着。” 杜窈窈眨眨眼睛,在浴桶里站着是什么鬼?她悟性极好,立马想到站姿后入,嘟嘴气道:“怪不得你给我喂饭!” “不然呢?”沉阶逗弄,“你以为我善心大发?” “黑心肝!”她啐他一口。 “那你是什么?”沉阶好奇。 “我是仙女,天上的仙女……”杜窈窈醉酒飘然,比平常大胆。 “噢。”沉阶状似赞同,咬她耳朵,“仙女泄得琼浆蜜液好喝,今晚多赐些给吾等凡人吧……” 杜窈窈羞耻捂脸,“骚不过,真的骚不过……” 沉阶叫人备好热水,抱她去屏风后,鼓励道:“窈窈能放开一点,再骚一点,我会更喜欢!” 杜窈窈:“……” 你的喜欢让我腰酸腿酸,我哪敢! 揉得不舒服吗?「po1⒏homes」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浴桶不大,可容纳两人,水面漂浮一层风干的桃花瓣。 沉阶解开杜窈窈的腰带,叁下五除二把人剥光,丢进水里,随即脱衣跨入。 “我衣服今天头一次穿呢,你别弄坏了。”杜窈窈张望被扔得老远的红裙。 沉阶捞起她一条腿,捏了捏脚丫,“我还没衣服重要?” 杜窈窈踢他,“洗澡就好好洗,别动手动脚!” “我不是在给夫人洗吗?”沉阶一手托她脚,一手掬水拂在脚背,细细揉搓。 杜窈窈被他揉得发痒,这哪是按摩,明明挑逗,她脚趾蜷起,软声拒道:“别揉了……” 清瘦纤白的足因刺激勾成一弯新月,沉阶放颊边蹭下,手沿着小腿往上滑,低笑道:“不揉脚,那窈窈让我揉揉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这可意味深长。 他的手攀延至她大腿,在内侧来回逡巡,杜窈窈扑腾着浴水泼他,“哪里都不让你揉……” 水珠沿他白皙的面容往下滴,如玉石沾水,在灯光下透着清润光辉。 杜窈窈伸脚踩他的脸,粉润的脚丫从他高挺的鼻骨滑到薄红的唇边。 她扬眉,“咯咯咯咯”地笑着。 让他不可一世,就要踩他脸上。 沉阶微一侧头,张口衔住她圆俏的大脚趾。 只含一点,唇舌的温暖包裹脚尖,杜窈窈羞得急往回缩,红着脸结巴,“你、你……” 沉阶抬起她脚,在足背上亲一口,“窈窈不脏。” 她脚保养得是很好,常日里牛乳泡着,可他太不讲究……真是色欲熏心。杜窈窈哼道:“精虫上脑!”管她手脚,能用的地方他都想干。 “窈窈怎么知道?”沉阶不驳反认,拖她的腿把人拽过来搂在怀里,瞅着她的粉腮酡颜,以鼻尖相触,“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直接吃掉。” 满脑子那档事。杜窈窈嗔笑,“吃多少回了不腻吗?” “不腻。”沉阶熟门熟路地探到她腿心摸索,分开花唇,寻到贝肉里的豆珠按摩。 上面不闲着,抱她的手从腋下穿过,握住一只乳揉搓。 杜窈窈被他上下其手撩得喘息不断。 沉阶趁势把舌尖送她嘴里亲她。 “呜呜……” 阴豆胀大,奶尖挺立,嘴巴还被他堵着,一种压抑的快活漫延周身。杜窈窈扒他的后背,划出道道指痕。 似哪道用力,他疼了,沉阶松开,笑道:“弄得你不舒服吗?居然这么凶?” 杜窈窈喘一大口气,“不要你亲我。” “那我亲这里。”沉阶低头锁视她的樱红尖尖。 “这里也不准亲。”杜窈窈用手掩住。 沉阶自语,“那我就慢慢揉吧。” 他揉得舒服,杜窈窈满足地眯起眼,“随便你。” 沉阶不乐意她自个享受,提议,“窈窈要和我一同出力。” “嗯?”杜窈窈侧眼睨他。 “你和我一起揉。” “不行!”杜窈窈一口拒绝。她怎么能当他的面自慰呢。 “你不是说你用手弄过?”沉阶旧话重提。 “什么时候?”杜窈窈不记得有这茬。 “那回我问你体质改变,你说今年自个常弄,食髓知味……”沉阶详细提醒。 杜窈窈眨眨眼睛,貌似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她为应付他胡诌的。 “你想都别想,”杜窈窈回绝,又刻意夸他转移话题,“你揉得很好呀,揉得我脑子里晕晕的,想一直你揉……” 阴蒂的快感经小腹传输直冲头顶,杜窈窈真觉得爽利。 “累了,不揉了。”沉阶听不进她甜言蜜语,收手撂挑子不干了。 绵延的快感一下中断,杜窈窈万分委屈地看着他。 沉阶从水下抬起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晃,“让我干活,可以,你和我一起。” 杜窈窈噘嘴闭眼,他哄她,“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且在水里,我看不见。”拉她的手往腿心送。 杜窈窈羞窘抱怨,“你竟爱拉我做这些羞事!” 沉阶理所当然,“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要一起尝试做没做过的事。” “没做过的事多了,你心思多在床上!”杜窈窈撇嘴。 “这夫妻的情意,本就在一来一回里加深的。”沉阶哄诱,攥着她的中指捅进穴口。 杜窈窈以为是揉阴蒂,没想直接入穴,她挣动,“我不要进去!” 沉阶摁紧她,不容拒绝地插进穴中。 她的指在前,抵着阴壁上方,他的中指在后,紧紧压迫她。 “进来了,没什么的。”沉阶柔声宽慰,引着她寻到穴前的敏感点,在层层软肉里发现一块褶皱圆点。 他解释,“这是窈窈的淫肉,揉这里你会到得很快。” “胡说,你胡说……”杜窈窈猜测那可能是G点,她不愿承认。 “事实胜于雄辩。”沉阶压着她在那处打转研磨,快感如水一般地从指下泄出,杜窈窈又羞又爽,花心泛滥出黏腻液体。 哪怕在水里,依旧传出“噗啾噗啾”的声音。 “不知是洗澡水,还是窈窈的淫水。”沉阶故作正经地逗弄。 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自慰,杜窈窈酒后的身子敏感,加上心理作用,不一会儿挺着小腹哭咽:“不要,不要……” 淫肉被揉得胀大一圈,硬凸凸地硌在两人指下,沉阶知她要到了,故意停顿,“不要什么,是揉得不舒服吗?” 插得想尿【H】 - “别停……”杜窈窈指尖蠕动,她身子发软,力道小,需要他的强烈一击,“沉阶……” “叫什么?”沉阶皱眉。 “夫君……”腔调软软。 他还不动。 杜窈窈咬牙,“老公……” 沉阶却不想她到得这么快,拖她带进更深处,钻入紧致的媚肉里。 他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杜窈窈捂嘴。两根手指进入,花心如嗷嗷待哺的小嘴,一口一口吮得欢快。 沉阶在里面抠挖戳刺,引得媚肉连连痉挛,他说:“这是窈窈咬我咬得最紧的地方,只有把它干松了,你才会乖乖泄出水来。” “别说、别说了……”杜窈窈泪眼朦胧,花心收得越来越紧。 沉阶拔出中指,抵住上方淫肉,轻道:“这回,窈窈含着自己泄出来。” “不、不要……” 杜窈窈迷怔,来不及抽出手指,沉阶重重在淫肉上几记按压,那处膨大,一瞬间炸开,她身体颤抖、无法自抑地涌出大股热流。 花心骤松,而后含着她的指规律缩动。 沉阶挺进深处搅了搅,那里软烂得不成样子。他带她的手指离开,路过上壁摁几下,“看,泄了就小了。” 杜窈窈眼眸紧闭,埋在他的胸膛不敢抬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上回你还尿在我身上呢。”沉阶俯身咬她耳朵。 杜窈窈暗恨,小嘴一张咬上他胸前的乳珠。 沉阶轻嘶一声,“我可没有这么大要吃奶的女儿。”满是打趣。 杜窈窈吐出,呸呸两口,“我更没有天天吃奶操穴的爹!” 沉阶扑哧笑出来,“我没说过要当你爹。” 杜窈窈瞪眼,“我什么时候成你女儿?” 醉了,她真是醉了,沉阶道:“我只是打个比喻。” 杜窈窈嘟囔,“我爹那个渣男你别跟他学!” 杜窈窈在现代的父亲实渣无比,孕期出轨,气得她母亲生下孩子远走改嫁。父亲被小叁上位的继母管着,对她不管不问。 沉阶却以为她说的是岳父杜青,听闻除原配之外,杜青纳好几房小妾。 他安抚,“有窈窈,我不纳妾。”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纳妾,杜窈窈迷糊,“你纳不纳妾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沉阶反问笑道。 “你想纳就纳吧,天天这样缠着我,我好累。”杜窈窈打个小小的哈欠,一不留神漏出心里话。 良久得不到回应,抬眼看沉阶,见他面色严肃得有点冷。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她酒意消退一半,拱腿蹭他硬挺的阳物,撒娇道:“先说好,你敢纳,上完别人,这脏东西便再不能碰我!” 沉阶点点她的小鼻子,“这么霸道?” “我的……”杜窈窈抬臀,想把他坐进体内。 “真乖,这就想报答我的喂饭之恩?”沉阶抱她起来,从后面把她压在桶壁上。 “你轻点……”杜窈窈手按桶沿,屁股高高翘起。 沉阶箍紧她的腰,龟头顶开穴口,“噗呲”一声操到底。 “啊——”杜窈窈仰头,双腿打颤,小腹下方浅浅凸起阳根形状。 后入插得深,站姿尤甚,他粗长一根塞满穴中,花心捣得凹陷。 “别夹这么紧……”沉阶拍拍她的臀。 “涨……太深了……”杜窈窈踮脚,想吐出一点。 沉阶拖她的腰往下,尽根猛顶上去,“吃过这么多回,还不适应吗?” 听着好耳熟,杜窈窈颤声,“不、不适应……” “插泄一回就好了。”沉阶挺腰开始耸动。 肉棒在穴中来回进出,茎身摩擦软肉,龟头次次顶弄花心,顶端的棱边勾出内里嫣红的媚肉,再由抽插强硬地塞回去。 “呜啊……别这么……重啊……”高潮过一次,杜窈窈穴酥人软,被撞得一晃一晃。 “重了才好,轻了不解痒。”沉阶这话不知说她是说自己。 小穴被插得洞口大开,淫水肆流,边缘的嫩肉没等缩回,又趴附在肉棒末端。 “滴滴答答”的声音,自交合处坠落拍击水面。 “嗯……啊……我、我不行了呀……”杜窈窈晚上喝下两瓶花果酒,满肚子水液晃荡,尿意上涌引发穴内越绞越紧,她摇头尖叫:“要到了,要到了!啊——” 一股一股的水液从穴里喷出,沉阶不尽兴,狠捣几下,“没用!” “呜高潮……别插了……”杜窈窈汗泪交融,头发乱糟糟贴在脸上,她挪动身子,呜咽道:“我想尿尿……” 沉阶动作稍顿,并不抽离,故意道:“暖阁还没叫人放恭桶,你这样怎好叫丫鬟瞧见?” 杜窈窈并紧双腿哭闹,“放开放开!” 沉阶偏攥她两腿分得大开,一下一下往里深捅,语气连哄带骗,“窈窈可怜可怜我,没射呢,你再憋会儿。” 杜窈窈一口老血想喷他脸上,人有叁急,她如实说:“你一插,我会忍不住……” – 上章有大修,订过的宝子们,有兴趣可以翻回看看。 不许尿【H】(二更) -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沉阶口上故作正经,“忍不住也要忍,女子随便尿多丢脸啊。” 杜窈窈一手捂着小腹,腿根打抖,“呜呜,你快点啊……” 沉阶指点,“你屁股撅高点,我动的时候你自己摇。” 撅是撅了,摇不可能,杜窈窈吃过“自己缩”的亏,断不相信沉阶在床事一心想爽的鬼话。 她腰肢纤细,臀白而翘,一顶一撞荡起美妙弧度,沉阶压着她的小腹,时轻时重的研磨花心宫口。 杜窈窈掰他的手,挣道:“不带这样的……”手劲这么大,不插尿要把她压尿了。 沉阶状若研究地用手掌摸索,“我在试,顶哪里容易射出。” 确定不是顶哪里能把她逼尿吗?杜窈窈欲哭无泪,夹紧穴,生怕忍不住又失禁。 感觉抽送艰难,沉阶只拔龟头,戳刺花心,嘱咐道:“憋紧了,不许尿哦。” “呜呜呜呜……” 憋尿引发剧烈的快感,杜窈窈几次想泄硬生生忍住,爽得天旋地转的同时,小腹酸胀难当。 花心时不时沁出一股水流,沉阶埋进去,她咬得紧紧的不敢泄。 他使力,顶到宫口。 小腹的凸起更明显。 杜窈窈腰塌腿软,仰他怀里,迷乱哭泣,“要尿、要尿了……” “不许尿!”沉阶命令,手指下移,横开唇肉,在阴豆下方寻到尿口堵住。 “沉阶……沉阶……”杜窈窈“啊啊”乱叫,“呜呜老公……” 沉阶顶弄宫口,龟头戳着外周的嫩肉,仍不松口,“不许尿。” 他指尖却在强横地揉她。 尿口瑟缩渗出几滴水珠。 杜窈窈大脑一片空白,一波一波的汁水从深处喷涌,小穴像缺了一角的天,哗啦啦的淫液击在水面。 她抠紧桶沿,夹紧他的手,失神喃喃,“要尿了……要尿了……” 身体剧烈痉挛几下,稀里糊涂地狂泄出来。 沉阶干进宫口,箭一样的液体瞬间迸射。手始终揉着她的尿口没有丢。 高潮的时候唤着她的名字,“窈窈……” 云雨渐歇,杜窈窈彻底瘫在他怀中,久久缓不过神。 沉阶叫人备第二次水,将两人彻底清洗干净上榻。 “窈窈。”杜窈窈洗完,沉阶没给她穿衣,光溜溜地躺在被衾里,沉阶上床想摸。 杜窈窈翻身甩他一巴掌。 “啪”,清脆一声,沉阶被打得偏过头去,愣了。 她手劲不大,手心也软,疼倒不怎么疼,他一侧脸微微发红。 “怎么了?”沉阶问。 杜窈窈眼中含泪,怨恨地,“你凌辱我!” “强迫你尿,就是凌辱你了?”沉阶讽笑,“你不想想上次你爽得尿我一身,谁抱你下马车去庄子,谁给你洗澡换衣裳?真要凌辱你,合该让婢女们伺候你,好好看看冰清玉洁的主子私下里骚成什么样。” “你……你!”杜窈窈手指着他,气不过拿枕头砸他。 沉阶不动,任她撒泼,“夫妻间强迫不也是一种情趣,你何必斤斤计较、耿耿在意?” 他冷笑一下,“还是说你只对我这个人介怀?” “你什么意思?”杜窈窈坐正身子。 “没什么意思。”沉阶整整衣襟,慢条斯理地道:“只是突然想到,有些女人,在自己男人床上装贞洁烈妇,在别的男人床上说不定就是淫娃荡妇。” 清大哥哥才不会像他这样下作无耻,杜窈窈想到宋行楷的脸有些心虚,脸红。 她扯扯被子,“你胡说什么?”软下口气,“大过年不吵了,快睡觉吧。” 沉阶沉默一会儿,合帐上榻。 时间已过子时,外面烟火声渐消。 杜窈窈脊背拱起,一个人蜷在床里侧。 沉阶把人捞进怀里,轻掐她腰上的软肉,“还生气呢?” 杜窈窈嘟嘴,“哪敢,我说一句,你说叁句,各种阴阳怪气。” 沉阶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怎么不说你心虚呢?” 这个问题不会得到答案,他很快转移话题,承诺道:“我敢保证,我在床上从没有一点凌辱你的心思。”亲亲她的额头,“每次只想让你舒服。” “我不舒服!”杜窈窈不如他意。 “哦,不舒服,喷得那么多,叫得那么媚,表情那么爽?”沉阶一连串堵她话,“那你要舒服,得浪成什么样?” 杜窈窈觉得今晚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认输道:“我说不过你。” 见不得他上风,又膈应几句,“怪不得御史台这么厉害,有沉大人一张嘴就行了,下边人审什么人办什么案,一天天的竟瞎费功夫。” “我的嘴有大用处,可不止审人办案。”沉阶别有深意地盯着她,杜窈窈察觉他的用意,忙翻身,“我累了我要睡觉!” 沉阶钻进被衾,分开她的腿,头颅埋进去。 “对于窈窈这样满怀心事的犯人,御史台一般都是大刑伺候。” 大,太大了,御史大人亲自下口。 死亡玉佩 - 两人胡闹到天色胧明才歇息,杜窈窈累得一根手指头抬不起来,第二天一觉睡到日上叁竿。 大年初一,银叶穿得一身喜庆,撩开帐子,“夫人醒了?” 杜窈窈揉揉昏沉的脑袋,向房内巡视一圈,又朝门口看去。 银叶立马会意,禀道:“大人进宫去了,中午晚些回来用膳。” 杜窈窈点头。差点忘了,正月初一,古代百官要齐集太和殿给皇帝拜年。 想到这,她问:“今儿我们府上没来人吗?” 平日里沉阶那些下属同僚的夫人多递帖子拜会,今天按理也有来往走动才是。 银叶道:“来了,一上午来几波拜年的人,大人早吩咐过,夫人体弱不见客。收下礼,恭贺几句他们便走了。” “嗯。”杜窈窈望向床尾一套华美精致的红裙。 银叶笑道:“这是大人给夫人准备的,留着正月穿。衣柜里还有十几套同色不同款的,用的是南边时兴的云锦,听说要一百两银子一匹,京城里的贵妇淑女争相逐求呢。” 这话有点显摆的意思,旁人争求的,沉阶一备十几套。 杜窈窈理解为,他最近对她满意,她“喂”他真的“喂”得很饱。 在现代,金主对小情儿不也衣服包包钞票,各取所需罢了。 裙子穿上确实好看,胭脂红的颜色如花似雾,既婉约大气,又飘袅如仙,衬得人甜媚好几分。 比过年穿的那套好,她没舍得订那么贵的料子。 不愧书中能收服那么多女人,沉阶挺有眼光啊。杜窈窈怪里怪气地想。 “夫人,您枕下这玉佩收哪里呀?”银叶收拾床铺问。 杜窈窈回头,她枕头下压着沉阶昨晚给的一万两压岁钱,什么时候多个玉佩? “拿过来我看看。” 银叶捧着那枚玉佩走到妆奁前。 杜窈窈接过。玉佩呈环形,通体洁白晶莹,毫无瑕疵,中间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精美非常,栩栩如生。 她不懂玉,但从质地颜色,这等温润光亮,绝非凡品。做工精细,应出自大家之手。自古,龙喻男,凤指女,玉佩的主人许是位女子。 杜窈窈一下联想到沉阶的母亲。 沉母早逝,是林相公的嫡女。这枚玉佩,她猜测是沉阶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一个男子把母亲遗物送给女子,多少有剖白心意的意思。杜窈窈却高兴不起来,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原书正是这枚玉佩,它是致原女主死地的起因。 “怎么了,夫人?”银叶见杜窈窈状态不对,轻声询问。 “没事。”杜窈窈摇头,强笑道,“若沉阶问起,你就说我很喜欢他送的东西。”把玉佩递给银叶,“帮我找个锦袋装起来。” “是。”银叶收好,暗自纳闷,夫人看起来不像喜欢的样子。 初二回娘家,杜窈窈有意无意向银叶打听些父母癖好,家中情况。 礼品沉阶已备好,杜父爱茶,沉阶收集几种珍稀茶叶,其中两种是宫廷贡品,找太子求的。杜母喜胭脂水粉,沉阶命下人在京城各个种类买一匣。 连杜父几个小妾、杜窈窈的庶妹,礼物一个没落下,做事不可谓不周到。 次日从沉府浩浩荡荡几辆马车驶往青州,杜窈窈坐在车里,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 书中沉阶没陪原女主回过娘家,新婚叁天回门,他象征性和她走趟永宁侯府,给姑母杜氏敬盏茶了事,中饭都没留下吃。 每年初二,沉阶忙得不见人影,原女主一人没脸回去。青州人只道她嫁京城高官,风光无限,不知她为何几年不归家。 不过原女主本没心没肺,情系表哥,沉阶陪不陪回家,她不甚在意。 杜窈窈在意,从书上信息来看,沉阶暂时决定她的生死。 “窈窈,累不累?”沉阶端坐,揉着怀里人的后腰。 杜窈窈趴他胸前,委屈地抱怨,“腰好疼好酸,膝盖也疼……” 全拜他昨晚后入耕耘,说什么年末年初要恩爱,寓意一年和和满满。 净为天天吃荤找理由。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身在福中不知福。”沉阶调侃。 杜窈窈不满,“我快撑坏了好嘛,明明饿汉不知我饱汉虚!” 别人放年假,到处游玩。沉阶放年假,有事没事拉她床上锻炼,做得穴肿腿软。 他怎么突然提“饿汉”,杜窈窈奇道:“你最近碰上自荐枕席的了?” 书中他女人太多,杜窈窈没这么好记性,记住每一个。 “怎么这样问?”沉阶惊讶。 “那你说‘饿汉’。”杜窈窈提示。 “这个。”沉阶恍然,笑着解释,“是楚得,他说过年累得半死,各房小妾争相邀宠,他怕精力不够,天天喝大补汤来着……” 准确来说,楚得原话是女人旷久如狼似虎,他真怕在床上搞到精尽人亡。 这话下流,沉阶和杜窈窈说得委婉。 杜窈窈闻言撇嘴,暗啐一口:猥琐男,大种猪!对沉阶没多好语气,“你难道很羡慕他呀?” “哪有,”沉阶拧她脸蛋,哄道,“我有窈窈就够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和楚得一路货色好不好?杜窈窈心里乱翻白眼。 “若非那场遭遇,楚得不会变成这样……”沉阶叹息。 什么遭遇?杜窈窈好奇。沉阶没往下说,她也没问。聪明人得牢记,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尤其这类皇家秘辛。 似想起什么,杜窈窈掏出胸前的锦袋,打开,试探问,“这个玉佩好好看呀,买来是不是很贵?” 沉阶摩挲玉身,反问,“你喜不喜欢?” “喜欢!”杜窈窈佯作欢喜,指指颈上的红绳,“我怕戴着磕坏了,专门串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话中隐喻:看,我对你亡母的遗物多用心! 沉阶果然露出欣慰的眼神,杜窈窈知自己赌对,装得更加乖巧。 沉阶道:“这是羊脂白玉雕成,我母亲留下来的。” “啊?”杜窈窈假模假样地叫道,“这可太贵重了,我大大咧咧的,万一摔了碰了怎么办?”作势要取下锦袋。 “不用,”沉阶制止,“本来就是留给儿媳妇的。”凤凰玉饰不适合男子佩戴。 “那我谢谢母亲了!”杜窈窈小心翼翼地放入衣领。 生不出来! - 青州距京城两百里,马车行上大半天,下午赶到城里。 杜府坐落在城中繁华街巷,一行车马井然有序地驶过,惹来周遭行人议论。 “呦,去富贵坊的,人和车不少,该不是杜家的大姑娘回来了?” “我看这些仆人颇有气势,像是官员侍卫。” “听说杜姑娘在京城名声不好,不得夫君喜欢,婚后几年是没脸回来。” “人这不回来了,哪个男人不好美色?杜姑娘从小生得水灵漂亮,仙女似的,我一看那就是做官太太的命。” 人声嘈杂中,沉阶在车内握住杜窈窈的手,低声道歉,“委屈窈窈了。” 杜窈窈知他说的是婚后几年没陪她回过青州,往事已过,再纠结没多大用处。 她若不介怀地笑笑,反提醒道:“我们家都是没多大学问的人,家人或下人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家中清况,杜窈窈来之前了解清楚。 父亲杜青经商致富后,沉溺酒色,惯来宠妾灭妻。母亲翠娘年轻时被誉为卖豆腐的“西施”,光有美貌,没有脑子,色衰而爱弛。 哥哥杜文武,文不成武不就,乡试考几回没过,至今没取得参加科举的资格。 几个姨娘中数柳姨娘最厉害,不但执掌中馈,生的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马车在一处宅子门口停下,杜窈窈整整衣发,聘聘婷婷搭着沉阶的手下车。 许是一早听闻消息,杜家老小都在门外候着。 杜窈窈的目光掠过肥胖发福的中年男子,停在他身后一个纤美秀丽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一触到杜窈窈的眼神,两行清泪落下,急步上前,唤道:“窈窈……”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尽管原女主被这位母亲养得任性愚昧,杜窈窈还是深刻感受到翠娘的思女之情。 她没有过母亲,不知道母亲的声音这样软,怀抱这样暖,不禁潸然泪下,“娘——” 翠娘抚摸她纤细的腰身,哽咽道:“高了,瘦了,窈窈怎么几年不回来啊?” 杜窈窈抱着翠娘,哭花了妆,良久才说:“是女儿不懂事……让娘担心了……” “行了,大正月哭什么,窈窈回来就好!”杜青不耐烦地呵斥翠娘,又招呼沉阶,“贤婿一路辛苦。” 杜青不是第一次见沉阶,叁年前嫁女,他带儿子杜文武赶过京城喝喜酒。几年没见,沉阶不仅官升得快,连姿仪气势胜往时许多。 从前是清朗书生,崭露头角,如今养得一身权贵之气,沉在骨中,举手投足流露无形威压。 杜文武寒暄,“妹夫英姿更甚以往。” 沉阶淡淡颌首。 翠娘听杜青斥声放开杜窈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娘是太高兴了,忘记窈窈和女婿舟车劳顿,一路该渴该饿了。”她引路,“走,我们进屋去吧。” 沉阶客气,“岳母。” 杜窈窈安慰,“娘,不碍事。” 一行人迈进大门,六儿和银叶在后面张罗侍卫把礼品一箱箱抬进府中。 杜窈窈挽着翠娘在前走,只听身后忽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大姑娘几年不回来,我以为是贵脚不踏贱地,再不想回我们这小门小户了呢!” 杜窈窈回头,一个穿艳红衣裙的女子扭腰摆胯走来,眉眼狭长,颧骨高耸,长相妩媚而精明。 想必这位是传说中的柳姨娘。 杜窈窈掩嘴咳嗽几声,眼角余光瞥向沉阶。恶人需得恶人磨,她这个柔弱娇妻先不上场。 沉阶会意,淡笑道:“窈窈体弱,这几年我留她在京城调养身子,是哪里做错了吗?” 面上含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冷厉得渗人。 柳姨娘后退几步,讪笑,“没错,没错。” 杜青训斥道:“就你多嘴,厨房的膳食安排好了吗?” 柳姨娘低头认怂,“安排好了,妾身今天忙活一整天呢,老爷尽管放心。” 杜青朝沉阶打哈哈,“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贤婿别放在心上。” 沉阶扯扯唇,一缕讽意掠过嘴角。 一个和柳姨娘面向几分相似的女子站出,娇声怯怯,宛如莺啼。 “我代我娘……跟姐夫说声对不起。” 这我见犹怜的姿态和声线,杜窈窈实在恶寒,拉翠娘转身离开。 她想过原女主的原生环境差,没想到处处充满斗争和心机。父亲和稀泥,母亲指望不上,得亏性子跋扈,不然这精明姨娘带着白莲庶妹,能把人吃得骨头不剩。 吃晚饭时,柳姨娘自顾自在食案坐下,又被杜青喝斥,妾室不能上桌。 杜窈窈瞧柳姨娘那娴熟的姿态,不像平常不能上桌的样子,反观翠娘,坐在厅中主位面带惶恐,不时觑着杜青脸色。 没亲历过古代宅斗,杜窈窈看电视也了解。这府上一大家子,有时不论身份,只论恩宠,谁得宠谁执掌中馈谁老大,丫鬟婆子们多的是人去巴结讨好。像翠娘这样柔弱可欺的正室,容易遭人冷待。 “娘,快吃……”杜窈窈夹块清蒸鱼肉放到翠娘碗里。 “不劳烦大姑娘的手,妾身来替夫人布菜。”柳姨娘挽起衣袖盈盈上前。 翠娘的身体颤抖一下,杜窈窈制止,“不必,姨娘在旁候着吧。” “那大姑娘多喝两碗红枣桂圆汤,补补气血,以求多子多福。”柳姨娘状似好心地劝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杜窈窈心头一口闷气憋得难受。 “是啊,姐姐。你和姐夫成婚几年了,什么时候能给爹爹生个小外甥呀?”杜瑟瑟附和开口。 杜窈窈撂下筷子,索性发挥原女主的嚣张气势,瞪向对面人: “你一个未婚闺女,手伸那么长,管事管到姐姐姐夫床上来?” 这话有些难听,暗讽庶妹有窥觎姐夫之嫌。 杜瑟瑟涨红脸,水灵的眼睛含泪看向杜青,委屈哭诉:“爹,你看姐姐——” “窈窈,瑟瑟她还小,”杜青充作和事佬,“你做姐姐的多包容。” 杜瑟瑟今年十五岁,心眼这么多,那长大得了? 杜窈窈撇嘴,“我十五岁就嫁人了,瑟瑟这年纪不小吧?” 杜青护短圆场,“你自小比瑟瑟懂事,爹放心你。”话锋一转,“你和贤婿年纪不小了,是该要个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杜窈窈才到一会儿听几遍,顿时生出逆反心理,破罐子破摔道:“我身子差,生不出来!” 春宫图册 -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翠娘小心地拉杜窈窈的衣袖,“窈窈,你过去身子骨差,可郎中说于生育上无碍。” 杜窈窈故露黯然,“现在不行了。” 翠娘惊疑,“怎么会呢,京城里名医那么多。” 沉阶神色变一瞬,宽慰翠娘,“岳母不必担心,窈窈是太心急了,说的气话。子嗣一事,也看夫妻福缘。” 翠娘了然,安抚地拍拍杜窈窈的后背,小声道:“窈窈不急,娘会帮你想办法的。” 杜窈窈下意识望向沉阶,他那边把眼神移开了。 原是虚惊一场,杜青招呼沉阶继续用菜。 柳姨娘上前给杜青斟满酒,提议道: “大姑娘在京城独个,身边没甚亲人照料,小姑子那边侯府事多,约摸看顾不过来。夫人身子差,不如叫瑟瑟去府上给大姑娘做个伴?亲妹妹,总比外边那些丫鬟婆子用心。” 说完看杜瑟瑟一眼。 杜窈窈立即乖巧地道:“瑟瑟若到京城,一定会替父亲、母亲和小娘照顾好姐姐。” 柳姨娘是妾,在人前杜瑟瑟需称翠娘为母亲,称亲娘为小娘。 杜瑟瑟芳龄十五,这年岁已该谈婚论嫁,柳姨娘却提出把女儿送到京城姐夫家里去,她打得什么主意,杜青猜到几分。 杜窈窈身体不好,成婚几年不孕,沉阶位高权重,难免看重子嗣。若大女儿生不出,小女儿做个替补……不是不行。 姐妹共侍一夫虽惹人笑话,但杜青想到当地太守在自己一个商户面前阿谀献媚,为保这桩权贵婚姻长久,多献出一个女儿不算什么。 心中打定主意,他装腔作势地问杜窈窈。 “窈窈,你觉得怎么样呢?” 语气询问,神色带着不容置喙。 翠娘嗫嚅插嘴,“瑟瑟今年十五……跟窈窈他们夫妻俩住不合适吧……” 一个青涩美貌的妻妹,一个年轻气盛的姐夫,同住一处府邸,任谁品,多少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 有些事各人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摆在台面上明说。杜青羞恼翠娘的直白,“女婿人品贵重,你当是那礼义不分的无耻之徒!” 翠娘害怕地往后缩身。 杜窈窈心中嗤笑:恐怕你们巴不得沉阶礼义不分,做欺辱妻妹的无耻之徒! 她伸手挡在翠娘面前,皮笑肉不笑,“父亲别生气,妹妹能来,我再欢喜不过。”如小媳妇般娇羞看向沉阶,“只是夫君一向喜欢清净,窈窈自个做不了主……” 这是请他开口了。 沉阶接道:“我府上婢女够用,多谢几位美意。” 竟把杜瑟瑟比作婢女之流,表面道谢,实际连声“岳父”没称过。 杜青的脸色霎时不好看,一抹笑僵在嘴角。 杜瑟瑟头低得恨不能埋到食案底下去,羞窘得脖子根通红一片。 柳姨娘没想沉阶这么不给情面,拒绝如此干脆。楞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厚脸皮找台阶下,朝沉阶一礼。 “是小妇人见识浅,多虑了。” 杜青摆手,“净晦气,下去下去!” 杜瑟瑟随柳姨娘退出门外。 饭过叁巡,杜青催促杜窈窈,“窈窈,你娘几年没见你了,你去房里跟你娘说会儿体己话,我和你哥,陪贤婿再喝几杯。” 翠娘巴巴地盯着杜窈窈,杜窈窈由她牵着,去到翠娘寝房。 房里的陈设大多新置,一婢女见杜窈窈打量,出声道:“这些是柳姨娘听说年后大姑娘要回来,叫人特意把旧物换成新的。” “二丫!”翠娘轻斥婢女,和蔼地朝杜窈窈笑笑,“什么旧的新的,娘不在乎那些东西,窈窈能回来就好。” 杜窈窈心头一酸,眼中泛泪,“是女儿不孝。” 原女主生得国色天香,嫁得高官,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竟让娘亲被如此欺凌。 原书翠娘死在女儿后边,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许是没了官太太母亲的名号支撑,被妾室磋磨逝世。 有个儿子杜文武,常年在外求学,杜青只顾外面风流,哪管后宅阴私争斗。 翠娘拿手绢帮杜窈窈拭泪,“窈窈不哭,女婿对你好不?” 杜窈窈扶翠娘一同在床边坐下,“好。以前我还小,跟他闹过几回矛盾,现在说开了,我给他纳妾他都不要。” 在古代女人的认知里,夫君不纳妾,便是对妻子最大的尊重和怜惜吧。 原女主从前和沉阶关系冷淡,流言蜚语传到青州,杜窈窈瞒不住,只得照实说。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今儿哭明儿笑常有的,分分合合算正常。 翠娘抚摸杜窈窈的脸颊,点头道:“那娘就放心了。”转而蹙眉,联想自身,“窈窈你还年轻,男人的誓言不可全信,终归要有个孩子傍身。” 若不是生下一儿一女,杜青怕早就让她下堂,立柳姨娘为嫡妻了。 杜窈窈知翠娘心事,浑然心中满满悲哀。 生下儿女又怎样,男人本性管不住脐下叁寸的烂裤裆。如杜青,顾及孩子留翠娘正室身份,可给过她一点作为正室的脸面和体贴? 女人,终究要自己立起来。孩子和宠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则好,没有,一个人也能过。 但这是封建社会,一夫一妻多姬妾制度,女子无出男子便能休妻。 杜窈窈不能反驳翠娘,更不能唆使翠娘去反抗什么。 翠娘性本柔弱,纯朴老实,如果激怒杜青和柳姨娘,待自己走后,不知她得承受什么恶果。 杜窈窈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心里叹口气,顺从地道:“我知道的,娘,我争取早日给您生个大胖外孙。” 翠娘眉开眼笑,欢喜地道:“你成婚远在京城娘没去,等你生孩子,我一定央求你爹,去京城照顾你坐月子,你爹总不好驳我。” 翠娘一生没离开过青州,杜窈窈想,有生之年她若能过得好,定要带翠娘脱离杜家这个苦海。 翠娘起身在衣柜里摸索半天,找到一个匣子,有些羞涩地,“窈窈,这是娘为你出嫁时准备的,你从你姑母那儿出嫁,没用得上……” 她欲言又止,杜窈窈打开,是一本小册子。 翠娘红着脸回忆,“这是娘嫁给你爹时,你外祖母传给我的,娘用这里面的……怀上你和你哥哥。” 杜窈窈好奇地翻几页,有图有解析,全是什么姿势有利男子射得更深,女子方便受孕。 她掩羞咳几声,收好。 沉阶哪需要这东西,他脑子里估计装着春宫姿势一百零八式。 思及孩子,杜窈窈有些弄不懂沉阶。 他过去是不想她怀孕。成婚没多久给原女主下过不易受孕的药,自她那次和叶莹装蠢卖傻说自己想给他生儿子,沉阶心血来潮嚷着想要孩子。 药的分量下多少,对身体危害大不大,以后能不能生。这些杜窈窈不清楚。 心中有数的,只有沉阶和太医了。 每回太医诊脉,万年不变的“体弱调养”话束,应是沉阶提前授意。杜窈窈没有私自去看过郎中,沉阶盯她盯得紧,打草惊蛇不是妙事。 杜窈窈有时庆幸,不能生是好事。她不想在这未知的世界,留一个骨肉相连的血脉。 “窈窈,除此,母亲还有一事相求。” 翠娘抓着杜窈窈的手,双膝一曲竟要下跪。 谢谢老公 - 杜窈窈忙扶,“娘,您起来说话。” 翠娘目露难色,“窈窈,娘除了你这个女儿,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哥哥。他一心想科举出头,每叁年一场的乡试考了叁回,一回比一回差,连学带考已蹉跎七八年,你看看,能不能、能不能……” 古代科举,共有六项考试。先由童试、府试、院试判定学子学业合格,获得举人称号。再由乡试筛选,能否有资格进京参加会试和殿试。 沉阶自带金手指,在六试中皆为案首,是历史上鲜为罕见的六元之才。 而杜文武,不被作者君怜惜的路人甲,磕磕巴巴考那么多年,乡试没能过。 杜窈窈叹息,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她不能帮。 一来,她和沉阶的关系,面和心不和,哪天矛盾爆发,指不定波及杜家。 二来,朝廷时局动荡,宸王和太子夺位,两人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杜文武此时走沉阶的后门进入官场,可不得成为宸王那边的眼中刺、肉中钉,处处遭打压折磨。 叁来,沉阶作为一朝御史,本身走正经科举出身的路子,且不说他愿不愿意给人开后门。纵他冒着被弹劾的风险答应,但立足官场,只靠关系而没有真本事,如何能存活长久。 杜窈窈理清头绪,思考如何把道理,用简明的方式和翠娘说明白。 “娘……” 杜窈窈掐紧手心,疼得两眼含泪,和翠娘把自个被宸王掳去、险失清白的一番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那宸王竟如此大胆?”翠娘惊道。 “可不是嘛。”杜窈窈附和,全然不提沉阶用残烈手段报复过宸王,叹气道,“他们对我都敢这样,怕哥哥进入官场,小则受伤,重则性命堪忧。” “那等朝局稳定些吧,”翠娘关切,“窈窈你在京城多注意安全。” “娘您放心,”杜窈窈安抚,“我平常多在府中养身体,不怎么出门。夫君也派不少人在暗中保护我。” “那就好那就好。”翠娘后怕点头。 杜窈窈思忖:翠娘不像为儿子去为难女儿的妇人,她求得战战兢兢,甚至一开始内疚得想给她下跪。 想到饭桌上杜青的催赶,她猜测,这应是商人老爹的主意。无奸不商,只贪蝇头利,不顾以后大局。 杜青该不会趁机和沉阶提这事吧?杜窈窈忐忑。 望了眼外边的天色,月悬高空,杜窈窈推脱道:“娘,时辰不早了,我今日有些累,先回去歇息。” “好……”翠娘嘴上答应,眼神依依不舍。 杜窈窈想在翠娘这里歇下,可她心有牵挂,放心不下杜青和沉阶会谈论的话。 “娘,我明晚过来陪你。”杜窈窈临走之前拥抱她。 翠娘目送杜窈窈远去,欣喜道:“好,明晚娘等着你。” 杜窈窈着人去前院打听,今晚的酒席已散了。 这趟回来,她没应下柳姨娘备的新住处,叫下人把原来的闺房修缮一下,和沉阶凑合住进去。 “夫人,”刚踏进院门,六儿迎上,“大人在沐浴。” “嗯。”杜窈窈随意打量庭院几眼,走进寝房。 房内陈设格局和她在京城的差不多,一派华美富贵气象。 杜窈窈掏出袖中的匣子,放在妆奁上,银叶在她身后帮忙拆解簪环。 一头秀发泄下,镜中显现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 银叶悄声退下,杜窈窈奇道:“你怎么洗那么快?” “听见院里动静,想是你回来了。”沉阶弯腰,手指拂过乌黑长发,从镜面窥见她眉间疲态,“怎么了,岳母和你说什么?” 杜窈窈转身搂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衣衫里,“我爹和你说了吧?” “说什么?”沉阶轻揉她的后颈。 杜窈窈闷声叹口气。 “你哥哥的事?”沉阶问。 “嗯,”杜窈窈仰脸,“你答应了吗?” “没有,”沉阶勾起她的下颌,“准备回来问问夫人。” “别闹,”她拍他手,“你怎么说的?” “兹事体大,考虑一下。” 杜窈窈放下心来,她猜沉阶不会一口应下。 “不用答应,明天我和他们说。” “你不想你哥哥做官发财呀?”沉阶戏笑。 “不做大官发不了财,不如经商。”杜窈窈吐吐舌头,正色道,“如今朝堂形势不好,你现在把我哥哥安插进去,相当给宸王他们送个活靶子。” 沉阶含笑,目露赞赏之意。 杜窈窈继续说:“我爹和我姑母一家走得近,姑母儿媳和宸王妃是亲姐妹,我爹总心怀侥幸,认为宸王和太子两方他都有人,哥哥在官场能吃得开,不知皇子之间……争斗凶险。” 夺位之争,涉及姻缘亲戚,没有人能保持中立。 如杜窈窈,作为宸王一方的侄女,嫁给太子心腹,若她心向永宁侯府,做出有损沉阶的事情,太子肯定秒秒钟送她上黄泉路。 同样,因为她没有站队侯府,宸王视她为敌,不顾姑母颜面,用阴险手段欺侮她以折辱沉阶。 现下大局未定,杜文武进到朝堂,宸王那边默认他投入太子麾下,断不会手下留情。 若有可能,杜窈窈希望等太子即位,沉阶封相,再给杜文武一个历练机会,方法可行。 私心上,杜窈窈又不希望杜家和沉阶扯上太多关系。冥冥之中,她觉得哪怕改变剧情逃出生天,她也不会长久留在沉阶身边。 “窈窈说得有道理,以后再看吧。”沉阶道。 杜窈窈知他说的以后,是太子称帝之后,而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沉阶助东宫早就开始谋划,这京城,很快将要变天了。 “好了,别愁了,一切有我。”沉阶揉开杜窈窈紧蹙的眉心,刮她小巧鼻梁。 “岳母的处境,你远在京城救不了青州近火,我这边会想办法,嗯?” 不得不说,沉阶有时候真是朵挺可爱的解语花。 “谢谢老公——”杜窈窈甜甜地叫。 “谢老公不能光用嘴……”沉阶指尖滑入杜窈窈衣领。 “那用什么呀?”杜窈窈故作懵懂地眨眨眼睛。 “用嘴也行。”沉阶盯着她嫣红开合的唇瓣,手指上滑,伸她嘴里捅了捅,“挺紧的。” “啊啊啊——”杜窈窈尖叫,呸呸两口,“你想得美!” 男人尿尿的地方可太脏了。 “怎么,不能礼尚往来吗?”沉阶笑道,“你的,我吃过几回了。” “我是仙女,你是臭男人,能一样吗?”杜窈窈强词夺理。 “再香的仙女,最后不也被臭男人操软了。”沉阶抱她起来,压在妆台上,“来,我闻闻是上面香,还是下面香。” 杜窈窈躲,“没洗澡呢。” “原汁原味不是更好?”沉阶调侃,连拉带扯扒下她的衣裳。 流出白浆【H】 - “去床上,沉阶,去床上呀……”杜窈窈推搡他的肩膀。 沉阶不依,吮着她的耳垂,“床上没劲,我就想在镜前。” 杜窈窈掩脸,沉阶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羞什么?”他拉开她的手,轻道,“你不想看看我进去你的样子?” “不想!”杜窈窈回绝。成人动作片她从前看得还少嘛。 “我想,”沉阶闹她,“我想让窈窈陪我一起看。” 看你怎么干我嘛?不仅有抖S性癖,还是暴露狂! “我、我不看……”杜窈窈嘟嘴闭眼。 “不看算了。”沉阶稍泄气,手伸到她亵裤里摸索,“反正你张开腿就好。” 杜窈窈:“……” 你一压过来,手往穴上摸,我有合拢腿的机会吗? “硬了,好硬。”沉阶喃喃,指腹按着小小豆珠打转,把那点揉得胀大挺立,又用指甲刮磨两下。 “嗯……轻点啊……”杜窈窈咬唇呻吟。 沉阶指骨横在贝肉里滑动,带来啧啧水声,“轻点哪能出这么多水?” 不骚能死吗?杜窈窈用力收缩下身,夹他一下。 “好啊,没进去,就咬我。”沉阶重重几个来回摩擦,捏住豆珠搓压。 “别、别!”尖锐的快感腾地从豆头升起,杜窈窈拱起腰肢,双手无意识地在妆台抓挠。 无意间碰到一个匣子,击出轻微声响。 沉阶循声望去,好奇问,“这是什么?” 杜窈窈用手背把匣子往里推,遮掩道:“没、没什么。” 沉阶观她神情姿态,却是不信。腾出摸乳的一只手,捞过那匣子打开。 杜窈窈窘得穴口流水,“没什么……好看的。” 沉阶翻春宫图册翻得哗哗直响,嘴角弧度越弯越大,他挑眉,“岳母给的?” “嗯。”杜窈窈照实,声如蚊呐。 “这是提醒我需要勤奋耕耘啊。”沉阶一手揉乳,一手插进穴中。 “唔……”两根手指进来,杜窈窈瞬间有种被撑开的饱胀感,她断续夸道,“你已经很勤奋了……我满足得……要溢出来了……” 哪次不是被射得小腹鼓鼓,涨得难受。 按常理,沉阶肯定揶揄她几句,什么“土地贫瘠”,“肚子只吃精没动静”,这次他倒老实地没吭一声。 他手指在穴中进出,次次顶入花心,拔出时中指的薄茧刻意擦过上壁的淫肉,弄得她娇吟不断,淫水不止。 “还不够。” 不知多久,杜窈窈听沉阶仿佛自省般的一句。 “够了,”她接口,“嗯……啊……我想……多活几年呢。” 像他这样纵欲,杜窈窈怕迟早玩死在床上。 “阴阳调和,万物纲领,你比一般女人的寿命要长。”沉阶动作不停,口中振振有词。 敢情他充作老道神神叨叨,杜窈窈讽笑,“你对道家颇有研究呀?” “没有,”沉阶抠挖花心,把媚肉搅得一团软烂,慢吞吞地答,“比起道家,我更爱研究窈窈。” 说了白说。杜窈窈踹他肩头,穴肉缩动,“快点……我要到了……” “不许。”沉阶抽出大半手指,只在穴口边缘滑动。 花心饥渴地收紧张开,什么东西吃不着、咬不到,淫肉胀胀地凸在穴壁,等待极乐喷泄的致命一击。 杜窈窈咬着手背,屁股往他手上怼,“真快了……给我呀……” “要手还是要我?”沉阶胯下的硬挺捣弄她股间。 “要你,”杜窈窈圈住他的脖子,诱惑道,“老公插进来……” “骚货。” 沉阶捞出阳物,把她翻个身,从背后举着膝盖抱起来。 “你、你干嘛?” 杜窈窈看着镜中,自己被他如婴儿把尿一般的姿势,羞得胡乱挣动。 “窈窈,别动。”沉阶阳物抵在她腿心。 “不要这样……”杜窈窈没脸睁眼看。 她全身赤裸,雪白的双乳在胸前晃荡,两腿大张晃在半空,露出中间粉嫩瑟缩的小穴。 花唇贝肉被玩开了,阴蒂如一颗椭圆黄豆,立在其中。 细小的洞口翕动,隐约能看到里头殷红的软肉,一缕缕晶莹粘液如丝儿般往下滴,有些落在地面,有些淌在他的龟头上。 “好看吗,窈窈?”沉阶俯她耳边轻声问。他自是看到她偷瞄过镜中的风景。 杜窈窈头埋得低低,“你总爱想这些法子……弄我。” 沉阶低笑,“老公插进去,给你高潮好不好?” 杜窈窈飞快往镜里过一眼,他穿素白中衣,气质冷隽,偏偏与她做着这样色情的事情。一句“老公”,他个古人,比她这个现代人讲得顺嘴。 沉阶没收到回答,顾自提腰往上顶。 龟头捅开紧窄的穴口,他一发力,粗长尽根没入,顶得她小腹下方鼓起。 “深……太深了!” 杜窈窈身体颤抖,花心紧紧箍住硕大的龟头。 沉阶强硬抽出,在她一记快感未过之前,狠厉送上第二击。 “啊啊……啊!” 穴中从空虚到实实地被填满,肉棒止住细细密密的骚痒,深处的媚肉绞缠着,吐出大口淫荡的汁水。 沉阶不恋温柔乡,从她体内退出,再次重重肏穿花心,杜窈窈抖着屁股哭叫起来。 “老公到了呜呜……啊啊啊!” 沉阶抽出阳物,顶在她的菊口,命令,“窈窈,看!” 杜窈窈生怕后面隐秘的地方被他破开,泪眼婆娑地望向镜中。 她脑子仍在眩晕,但能看见里面的娇小女子,花穴抽搐,穴口痉挛几下,软嫩粉肉里冒出一股奶白细流。 像是精液,比精液清稀很多。 沉阶与她咬耳朵,“不是我射的,是窈窈高潮自己泄出来的。” 杜窈窈知道自个泄身,有时白,有时清,全看高潮的强烈程度。 可她从没这样正面直视过自己的欲望。 她感到难堪,哭咽挣扎,“不看……我不看……” “窈窈……”沉阶攥紧她的腿膝,小穴因刺激和晃动涌出淅沥白浆,他说,“又流出来了。” 对镜喷水【H】 - 杜窈窈侧头一口咬在他的胳膊,恨恨道:“沉阶,你太坏了!” 沉阶辩道:“送夫人高潮也是坏吗?那岂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在做坏事?” 杜窈窈想驳:有几个像你玩得这般过分的? 仔细回忆以前看过的片,貌似真不少。什么道具,双龙,人兽,几P…… 从古至今,哪有什么文明男人。 “窈窈,我进去了。”沉阶捅开穴口,阳物往里深入。 穴口如同快被塞满的小嘴,颤巍巍地咬着肉棒吸吮,边沿的一圈粉肉撑得薄薄的,附在粉红粗长末端。 悬在半空的失重感,让杜窈窈不由绷紧身体,花心裹他裹得愈紧。 沉阶抚慰,“窈窈,别怕。” 她身量纤细,他抱她做轻而易举。 花心被扩出龟头的形状,媚肉痉挛收紧,巨物把它顶得更开。 杜窈窈脑子发晕,绞着他吐出一波水,颤声求,“夫君,去床上做……好不好?” “好。”沉阶温柔地答应,没等杜窈窈欢喜,他又说,“你先喷一次,喷完我们去床上?” “呜呜……”刚刚已经泄过了,他不依不饶。杜窈窈委屈呜咽。 “窈窈,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沉阶轻缓拔出,用力插入,每一记蹭过她上壁的骚肉,击得花心汁水横流。 “呜啊重……太重了!” 杜窈窈整个人挣着往上缩,沉阶不容她躲,箍住她的两腿往下迎合。 他向上撞击时,拉她深深地套在肉棒上,龟头直直地戳弄宫口,发出“啵啵”轻响。 “不、不要了……” 身体最柔嫩的地方被顶撞,猛烈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每干一下,她眼前闪过一道绚丽的白光。 杜窈窈捂嘴哭泣,“啊别插……呜呜不要了!” “可以的,窈窈,喷给我。” 沉阶加重力道,浅出深入,次次击在宫口外圈的嫩肉,淫水沿着茎身沥沥下淌。 杜窈窈挨了几十下受不住,摇头挣扎,双腿哀哀地半空中乱蹬,镜中倒映出一道道妖娆的弧线。 “窈窈。” 沉阶死死地控住她的身子,龟头猛地叩开宫口,狠狠地插进去。 “啊啊啊——” 杜窈窈被入得魂飞魄散,咬着他不住发抖,“呜呜……啊要泄、要泄了……” 沉阶拔出,再次重重地挺进去,命令道:“喷出来!” 连声音没来得及发出,她剧烈抽搐几下,交合处喷溅出大片水花。 沉阶向前两步,抬高她的屁股,淫水“噗噗”地喷在镜面上。 妆台淋得尽是水。 杜窈窈已管不了那么多,她瘫在沉阶怀里,如小死一回流泪喘息。 沉阶瞧她这模样,便知她是爽懵了,把人放在妆台,后入猛捣几下,“滋滋”地喷射在宫腔深处。 杜窈窈尚在余韵,被这强劲有力的体液打得一阵酥麻,哆哆嗦嗦涌出一股热流。 短暂的空白中,她透过模糊镜面,看到自己高潮失神的脸。 鬓发散乱,满脸泪痕,微张的小嘴挂着一缕淫靡的口涎。 像极片里被男人当做泄欲工具还爽得欲罢不能的无脑女人。 “哇”地一声,她备感羞辱地哭出声来。 沉阶一看把人弄狠了,连忙拔出,一把横抱起她裹到床上。 “怎么了,窈窈?” 杜窈窈捂着脸伤心地哭。 沉阶知今晚玩得过分了,拉开她的手轻声道:“不丑,不丑,窈窈好看。”他亲她眼角泪珠,“高潮的时候最好看。” 杜窈窈泪蒙蒙地瞪他一眼,咬唇抽噎,“骗人!” 沉阶耐心哄着,“你是我的女人,看你舒服,我只有满满的成就感。”同反问她,“我是你的夫君,你把我夹射了心里不满足吗?” 不满足,杜窈窈心里答。 她眨眨眼,觉得自个有些矫情。沉阶有S属性,喜欢玩稀奇古怪的,她太墨守陈规,不能全身心放任自己接纳欲望。 “我要睡觉了。”她催促。 “窈窈,”沉阶拉她的手触碰下体,一根硬炙如铁,他理论道,“你到叁次,我一次,晚上我可怎么睡得着?” 在性事上他不能吃一点亏,杜窈窈噘嘴,“那你要怎么样?” “再给我一次,窈窈。”沉阶覆她身上,抵住腿心。 “怎么喂,你都不饱……”杜窈窈蹙眉抱怨。 沉阶分开她的腿,缓缓送入,“再喂一次,今晚就饱了。” “涨啊……” “我轻轻的。” 他说轻轻的,果真动作轻,九次插到花心,杜窈窈没品着滋味他倏地拔出,撩得穴中饥渴流水,再狠厉一下撞入。 快感刚升腾,又开始轻插慢送,磨得她骚痒难耐,在她最痒最痒时再给一记甜头。 如此反复,杜窈窈快被他折磨疯了。 九浅一深的精髓,他真是准准地拿捏了。 “呜呜……”她扭着屁股往肉棒上套,娇媚呻吟,“要……要啊!” “要什么?”她要吃尽,他不给完,一本正经地,“说了今晚轻轻的。” 杜窈窈用力吸他,花心痒得难受,渴求道:“插我,老公插我,窈窈要重重的……” 沉阶揉她双乳,问:“下次高潮还哭不哭?”不是爽哭,是羞哭。 杜窈窈体内像燃着火,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进他说什么。 敷衍应道:“不哭不哭,给我给我啊!” “给你!” 沉阶猛力顶入,杜窈窈细颈仰起,他按住她的乳发狠冲刺,她抱紧他的脖子,啊啊哭叫着一泄如注。 精液再次灌满小腹,沉阶迸射在她深处。 连枕头风都吹不进 - “娘,听说昨晚姐姐勾着姐夫闹到大半宿呢。” 杜瑟瑟来柳姨娘屋里问安时,若不经意地提起。 杜窈窈此趟回来轻车简行,只带两个贴身伺候的婢女,院里其他的丫鬟婆子是杜家原有,柳姨娘执掌中馈,杜瑟瑟不费力气便打听到嫡姐院中的情况。 “看着天仙似的人,骨子里倒挺骚浪,难怪姓沉的这么宠爱她。” 柳姨娘是瘦马出身,在女儿面前言语常不顾忌。她记恨沉阶昨日给她个没脸,和杜窈窈,更是陈年宿怨。 “姐夫不像重色之人。”杜瑟瑟低声为沉阶辩解。 身为高官,姿仪出众,叁年不纳一个姬妾,在十五岁的少女心里,沉阶是洁身自爱的顶好良人。 “男人重不重色,这是由女人说了算的。”柳姨娘想到翠娘。翠娘容貌比她上乘,可惜柔弱没心机,不得杜青长久喜爱。 杜窈窈婚后叁年无出,指不定日子以后比她娘更差。柳姨娘撇嘴道:“总归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没什么值得艳羡的。你若是看上那姓沉的,日后娘替你想想办法。” 杜瑟瑟娇面含羞,吞吐道:“姐妹共侍一夫……难免叫外人笑话。” “杜窈窈占着茅坑不拉屎,再过两年,你看沉阶变不变心。”柳姨娘面带刻薄,提到变心,她又揣摩。 “说不定这趟回来,夫妻和睦是做给旁人看的。杜窈窈年前还爬过宋行楷的床,被你姑母抓个正着,京城人谁不知道。若说沉阶一点不介意,那不可能。” “姐姐和宋表哥?”杜窈窈咽了下口水,惊讶,“我怎么没听说?” “你待字闺中,娘怕污了你的耳朵,别跟她学坏。”柳姨娘诉道,“上次鳞哥生辰,宋行楷喝醉,你这姐姐就打上主意,脱光衣裳往人房里钻。” “啊?这也太……”杜瑟瑟掩嘴,感叹,“姐夫脾气太好了。” “脾气好能管御史台?”柳姨娘却是不信,“估计暂且没发作罢了。还有好些个腌臜事,娘不好意思跟你说。总之,杜窈窈不是个安分的,迟早得闹出事来。咱们娘俩且隔岸观火,等着瞧吧!” 柳姨娘没说出来的,杜窈窈玩过纨绔,养过小倌,勾过有妇之夫。表皮再怎么变,里子是个下贱货,迟早有天引火自焚。 ——没有男人能容忍这样一个放浪不堪的妻子。 杜瑟瑟似懂非懂地点头,心思又飘在英俊风流的姐夫身上了。 – 安排杜文武做官一事,杜窈窈没来得及向杜青表明拒绝,沉阶第二天一早在饭桌上先自开口。 “长兄的事,窈窈昨晚也与我提及,我仔细思虑后,决定回京禀过太子再说。” 这话说得圆滑,堂堂手握实权的一品大臣,安排妻兄做个小官,要禀明当朝储君。 杜青不混官场,能听出这是委婉推脱之意。 他当即尬笑,“好说好说。” 沉阶补充,“目前朝局不稳,宸王和太子两虎相争,我与太子交好,难免谨言慎行,请您和岳母体谅。” 翠娘小声,“体谅体谅。” 杜青装腔道:“贤婿说得对,这肯定得以大局为重。” 杜文武早膳没来,因着求官的事羞窘交加,无颜面对杜窈窈。妹妹嫁了个身负六元之才的状元,他却屡次落第,连入京赶考的资格都取不上。 杜窈窈夹个鲜肉汤包放到翠娘碗里,安慰道:“娘,您让哥哥在家好好读书,无论什么法子进入官场,人需得有一身真本事。待夫君在京城安排妥当,自会传消息来青州,您且放心。” “好好,我不急。”翠娘知杜窈窈境况,关怀道,“你和女婿过得好就行。” 杜窈窈乖巧,“娘,你快吃,包子待会凉了。” 杜青不耐看这母女情深,匆匆喝碗粥快步离开。 晚间他去翠娘房里,大发一顿雷霆。 “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什么官场人需得有真本事,话里话外嫌弃上她哥哥没本事是不是?” 翠娘辩驳,“女婿说了,窈窈昨晚和他提了文武的事,女婿那人一看就是个主意大的,窈窈哪能做得他的主啊。” 翠娘没和杜青说窈窈处境,左右他这个做爹的,眼里只有利益,不管女儿艰辛。 杜青往地上狠啐一口,“白瞎了一张漂亮的脸,连给男人吹个枕头风都吹不进,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一点大用!” 翠娘躲在灯火的阴暗处,拿手帕轻拭泪珠。 晚上戌时,杜窈窈应约来陪翠娘,正好撞见这一幕。 杜青怒气冲冲地指责翠娘,翠娘埋头黯然流泪。 归功于炮友情分 - 见杜窈窈来,杜青眼风不扫一个,径直离开。杜窈窈平稳心绪,缓步进门。 “娘。” 翠娘听见声音,慌忙拭泪,夹着哭腔强笑,“窈窈来了。” 她收拾案几上的针线篓子,掩饰道:“娘绣花绣久了,一到晚上眼睛不好,容易泛酸流泪,窈窈别笑。” 杜窈窈心头酸涩,眼泪险些掉落。她本来想问:爹又欺负你了? 但翠娘想遮掩,她没有选择拆穿,为人子女,总要给父母留份体面。 她顺着翠娘的话,“娘,眼睛不好,少做点绣活,叫府里的丫头做,或有什么需要的,去外面买也行。” 翠娘拿块烟紫的料子,上面绣着蝶戏百花,示意道:“窈窈,你没出嫁前最喜欢娘做的裙子。这马上立春了,娘想着你春天要穿,赶着给你做一条。” 大紫大红是原主喜欢的颜色,杜窈窈偏爱淡粉、素青、纯白,不是图正月喜庆,她不穿正红的裙子。 这份谆谆的慈母之情,杜窈窈感动,握住翠娘的手,“谢谢娘。女儿还有好些衣裳,您慢点做,身体重要,我们不急。” “诶。”翠娘应道。 杜窈窈想起今日沉阶交代的事,和翠娘说道:“娘,我看您一个人在家里没什么朋友走动。夫君这边和青州太守相熟,太守夫人听说您性子好,绣活好,想跟您结识一二,您看怎么样?” “太守夫人啊?”翠娘惊愕,不安地双手交搓,“可娘没和这官夫人打过交道。” “怎么没有,您女儿是比太守夫人身份还贵重的官夫人。”杜窈窈打趣,抚慰道,“听闻太守夫人性格也好,想必和您合得来。她一个月来我们府上一两趟,您照常招待就行,当个闺中密友处着。” 翠娘出阁前多帮家中做工,鲜少与同龄女子相交,婚后困在杜家后院,成日里和小妾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日益沉默寡言。 可她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女儿这番苦心。 青州太守见杜青给叁分薄面,杜青见太守何尝不是巴结逢迎。她与太守夫人结交,往后杜青和柳姨娘再想欺负她,需得掂量一两分。 翠娘点头,接纳好意,“窈窈,娘一切听你的。” 杜窈窈欣喜地笑起来,由衷感叹:沉阶终于办件漂亮事了! 他和原主关系不好,叁年不来一趟青州,更别说管原主家中琐事。如今她因翠娘烦忧,沉阶能主动解忧,杜窈窈感到开心。 没有人有责任、有义务应当为你做什么,哪怕夫妻,哪怕父母,做了是情分,不做算本分。 她把这桩归功于:和沉阶睡得黏黏糊糊的炮友情分。 夜里歇息,杜窈窈紧贴着翠娘睡觉,感受母亲单薄而温暖的怀抱。 心事重重,她总睡不着。 “怎么了,窈窈?”翠娘在黑暗中抚摸她的后背。 “娘,我明日要回京城了。” “怎么这么快?”翠娘惊道。她知道沉阶当官不能久留,没想这么突然。 “夫君过年放七天假,年前叁天,年后四天,初五要上值。”杜窈窈道。 习俗初二回娘家,她只能呆初叁一天,明早又要启程。 翠娘不舍,“窈窈能不能多留几天?” 杜窈窈沉默。此趟回去不仅是沉阶的当值问题,还因正月初八是沉阶外祖父——林相公的生辰。 按理,杜窈窈应当陪夫君去林府给长辈贺寿。可此刻,她想起这个日子,背脊隐隐发凉。 原主正是在初八这日害死林书琬,后来遭到报应。 书中写到,原主推林书琬下水,致使林书琬溺死,沉阶封相之后,她一命抵一命。 杜窈窈看书时以为原主嚣张跋扈,是个脑残。经历过原主的人生,她觉得林书琬落水,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婚后出叁年轨,没有一次成功,原主居然没怀疑沉阶这个黑心夫君在背后捣鬼,依旧傻乎乎地搞男人,以至爬表哥的床被现场捉奸。 这智商实在堪忧! 对林书琬下手,原主肯定不是提前预谋。没有人傻到在对方家里害人,上赶着让人抓把柄。 杜窈窈猜,原主可能受到挑唆,一怒之下,犯下恶行。 那受何人挑唆?暗地筹划的主谋又是谁?她不得而知。 杜窈窈可以选择不回去,她害怕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若林书琬按书中剧情照例死去,这盆脏水,被有心之人泼到她头上,仍然跳进黄河洗不清。 原主个霸道性子,因沉阶和表妹有过口头婚约,记恨过林书琬。 人死了,哪怕事情不是你做下的,当疑点矛头指向你,死者家人心里难免起波澜。 杜窈窈想帮林书琬躲过这一劫,揪出幕后真凶,替原主洗刷不白之冤。同样,也是为自个寻求生路。 她有自信不受任何人的挑唆和撺掇。而且沉阶,对她和原主的态度截然不同。 沉阶不会任她随意死去,至少现在是。 想法很美好,还是担心人难胜天,她改变不了剧情和自己必死的结果。 杜窈窈叹息一声,紧紧抱住翠娘,推辞道:“娘,初八是夫君外祖父的寿辰,女儿作为外孙媳,要去给老人家贺寿。” 看翠娘黯然,她又安慰,“娘,等京城局势稳定了,窈窈再回来陪您长住,或者我接您去我那住段时间,我一个人在府上无聊得紧。” “好好好,”翠娘含泪答应,“娘等着你。” “嗯,娘……”杜窈窈蜷缩在翠娘胸前。 别离开我! - 回京后,转眼到初八这日。 沉阶命人去装置寿礼,杜窈窈在房里任由银叶给她梳妆打扮。 杜窈窈看着眼下的青紫,照镜比划,“这儿,再上点粉。”脸色也苍白得难看,她又指两颊,“两边,胭脂多涂些。” 银叶心疼地叹口气,“夫人这几日憔悴很多。” 杜窈窈遮掩道:“哎,你知道的,我舍不得娘亲嘛。” 她初四早上离家那日,翠娘站在门外哭红了眼,杜窈窈坐在马车里,泪珠子不断。 好不容易有个母亲,仅此一别,不知余生能不能再相见。 收拾好妆容发髻,银叶捧来一条云锦红裙,杜窈窈蹙眉,“换条素淡点的来。” 银叶迟疑,“夫人,今日您是赴宴……” 正是赴宴,鸿门宴,所以才要低调。杜窈窈不耐解释,“我知道,你快去。” 银叶连忙换条淡粉的烟罗裙,猜测夫人应是被上次红萼公主梅花宴上的恶人欺怕了。 杜窈窈出门,沉阶早在外等候,见人来,自然地搭上她的手,扶她下台阶。 “怎么穿得这么素净?”沉阶好奇道。 正月这几日杜窈窈一直穿的红裙,入目华艳,乍见这清新雅丽,他倒有几分不习惯。 “我一个出嫁妇人,今日就不在外祖寿宴上出风头了。”杜窈窈俏皮一笑。 沉阶同样想起上回红萼举办的宴会,赞同地点点头,扶她上马车。 不仔细瞧看不出,坐在一起,沉阶静心打量杜窈窈。 莹白的小脸又消瘦几分,眉眼之间掩不去的疲态。 她近几晚睡不好,沉阶知道,不知是因为思母,还是身体不适。问也问不出什么,她惯爱掩藏心事。 “怎么了?”杜窈窈发现沉阶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有点久。 沉阶抬手刮她的脸颊,打趣道:“看你敷的粉太厚,一动簌簌地掉。” “怎么可能?”杜窈窈惊诧。是比平常妆容厚重一些,她仔细照过,无伤大雅。 瞄他眼中戏谑,她垮下脸,“我近来气色不好。” “我这几天忙,晚上可没让你操劳,你做梦偷人去了?”沉阶支起她的下颌。 新年伊始,御史台一堆的事,沉阶早出晚归,两人有几天没好好说过话。 “别动手动脚。”杜窈窈拍他的手背,故作失意,“我是舍不得我娘。” “岳母那边有青州太守夫人看着,你不必担心。”沉阶正色,“他们每个月会给我来信,我到时拿给你过目。” 杜窈窈沉默,半晌“嗯”一声。 沉阶见她神色恹恹,搂入怀中轻道:“窈窈,我不放心你留在青州,不说宸王那边,光你爹和你那个姨娘,我怕你受欺负。” 自古,一个“孝”字,压死人无数。女儿对上父亲,如胳膊拗大腿,难得胜算。再加一个心思阴毒的庶母,沉阶怎么想都不放心。 杜窈窈是面对今日即将发生的事,心中感到恐惧和担忧。 幕后仿佛有只手,操控着一切,会在她出其不意之时,给予狠厉一击。 只能靠天意和自己。 杜窈窈最放心不下的是翠娘,这个可怜悲苦的母亲。 她和沉阶好的时候,他会帮忙照看翠娘。如果他俩因林书琬翻脸了呢? 沉阶不是白白做善心的好人。 杜窈窈斟酌言辞,“夫君,我求你件事。” “什么事?”连“夫君”竟用上了。 杜窈窈仰脸,恳求道:“不管我们俩发生什么事,或者我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能一直帮忙照拂我娘。” 沉阶抱她的手缓缓落下,淡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窈窈咽了咽喉咙,强镇定,“字面上的意思。” “你娘是我岳母,小婿照拂理所应当。”沉阶挑眉笑笑,“窈窈这话说得真是奇怪。” 他嘴角含笑,眼神毫无波澜,甚至带点淬冰的冷。 杜窈窈大胆抓他的手,合在掌心,“沉阶,你能答应我吗?” 沉阶抽回手,侧身在小几上慢条斯理倒盏茶,“窈窈你大白天说什么胡话?”把茶水递她手上,体贴地道,“该不会又做什么未卜先知的梦吧?” 之前他对她的改变起疑时,杜窈窈曾拿做梦一说搪塞过他。 “你就当我做了场噩梦吧。”杜窈窈抿口茶,与他对视,“你答不答应?” 沉阶抢过她手中的茶盏,悠悠喝一口,“如果窈窈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还要遵守承诺照顾你娘,那我多冤啊。”他半真半假地试探。 杜窈窈扑哧一声,险些笑出来。她在跟他说这么正经的事情,他扯到哪里去了? “我发誓,我不会背叛你。”她说完这句有些心虚,补道,“我发誓,我不会因为别的男人背叛你。” 显然,沉阶想听到的是下一句,他爽快应道:“那我可以答应你。” 杜窈窈搂住他的腰,真切地在他唇上亲一下,“沉阶,你真好。” “茶洒了。”沉阶手臂抖了下,把茶盏放到小几上,抱她回亲上去,“敢情我娶个神婆啊,一天天神神道道,净会折腾夫君。” 他眼睛明亮深邃,如两泓卷着漩涡的潭水。纤长的睫毛蹭在她眼皮上,带丝暧昧的痒。 杜窈窈突然觉得口干,抿抿唇,她说:“不是神婆,是仙女,我是仙女转世。” 沉阶伸出舌尖舔她的唇瓣,“我也相信你是仙女转世。” 意犹未尽,他按住她的后颈用力亲上,“窈窈,别离开我!”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原主的死因? - 唇舌交缠,津液互渡,杜窈窈下马车前拿出小镜和唇脂重新补过。 沉阶在旁笑得如叁月春风。 杜窈窈羞恼地剜他一眼。 进林府,男女宾客各置一处。男宾在前厅,和林相公一干官员喝茶议事。女客在后院园子里,由林书琬的母亲姜夫人招待,赏花吃点心。 杜窈窈由仆人引进园子门口,隔着湖老远看到一群贵妇贵女衣影翩跹。 她没急着过去,放眼打量一番这后院的景致。亭榭小桥,假山流水,布局精巧,尤为壮观的,是一片惹人注目的湖水和岛山。 湖面宽阔,湖心坐一小岛,上面松柏成群,在春寒陡峭之际依然葱郁。林木中露出阁楼一角,神秘高远。 “夫人,要过去吗?”银叶望着通往湖对岸的那座拱桥。 “不,我自个先走一会儿。”杜窈窈不想这么快和众女碰面。 为首的主人——姜夫人不喜原主,去了怕是遭受冷脸,杜窈窈需要缓缓。 姜夫人曾把沉阶看作乘龙快婿,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好的婚事被原主生生截胡,姜夫人不气她才怪。 沿湖慢走,路旁的迎春花开得清香淡雅。嫩绿枝丫、鹅黄花蕊的另一侧,杜窈窈听见两个婢女窃窃私语。 “我们小姐一直不嫁人,其实是在等沉大人。” “呀,别胡说,沉大人已经娶了夫人。” 杜窈窈定睛,繁密花枝后,隐约窥见两个绿衣丫鬟的身影。 私下非议主子,乃是婢女大忌。银叶刚想出声喝止,杜窈窈朝她做个噤声的手势,拉她后退两步。 只听那高个肤黑的婢女说:“沉大人怎么娶的夫人京城人谁不知道,等永宁侯府倒,风向不知怎么变呢。”声音拔高,似沾沾自喜,“沉大人可和我们小姐互送过定情信物!” “定、定情信物?” “嗯!一龙一凤的羊脂玉佩,小姐宝贝得很,平常不让碰不让摸的……” “那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到这儿,杜窈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恶意挑唆啊! 书中原主从前见过沉阶的凤饰玉佩,只掂起瞧了瞧,被沉阶冷脸夺下,原主质问玉佩来由,沉阶一个字不与她说。 这便埋下怀疑的种子。 林相公寿辰这日,原主再“无意”听到婢女有模有样的说辞,岂不认为表哥表妹私通的铁证如山,气得要搞死沉阶和林书琬这对奸夫淫妇。 原主性子跋扈,人还双标,自己出轨可以,断不准别人勾搭沉阶。 此际抓到证据,肯定怒火烧心,要打死林书琬这个表面端淑、背地勾人夫君的“小叁”。 于是她推林书琬入湖,看林书琬活活被淹死。 看似给自个解气,实则没有一点脑子。不了解清事情真相,冒然出手,害人害己。 符合她的炮灰性格。 那后面原主的死,不是沉阶给林家的交代,就是来自林家人要她以命抵命的报复。 那婢女对林书琬如此熟悉,许是在林书琬身边做事。 好端端的,婢女为什么要离间原主和林书琬的关系呢? 想到背后的得利者,杜窈窈脑中浮现一双细长贪婪的眼,一只阴冷滑腻的手。 那人颈上挂的不是慈悲佛珠,而是敲得啪啪直响的催命算盘! 林书琬若死,沉阶和林家势必会结下不可修复的伤痕。再怎么说,原主是沉阶明媒正娶的妻子。 太子麾下的官员不一条心,宸王党最是喜闻乐见。 理清思路,杜窈窈想去找沉阶,和他说明婢女挑唆一事。 抬步,她又顿住,婢女酸言酸语不是很正常吗?当初红萼看上沉阶,京城多少人揣度沉阶会休妻另娶。林府里看不惯原主的人太多了,毕竟原主抢了他们家小姐的婚事,背地猜测嘴碎几句也没什么。 根本不能让沉阶信服,有人要害她和林书琬。 说不定他又嘲笑她做什么匪夷所思的梦,整日里疑神疑鬼。 杜窈窈心念百转间,桥上下来一个圆脸婢女,向杜窈窈一礼。 “沉夫人,我们小姐命奴婢来问问您,对岸的贵女们相约游湖上岛,您这边去不去?” 杜窈窈直觉不能去,见方才那个嘴碎的肤黑婢女从另一端的小路绕湖过去。 怕对方有什么不利动作,她被迫点了点头,跟着到达上船地点。 岸边共有叁只船,一只可坐六人,要留两个位置给撑船的仆妇和伺候的婢子,一次仅能坐四个。 主随客便,其他两只船已坐满,剩林书琬这只还有空位。 她邀请,“表嫂可否要跟书琬同坐?” 林书琬不说,杜窈窈也是要上她的船。方才那嘴碎婢女,正是侍奉林书琬那船人的婢子。 杜窈窈望着那婢女,她黝黑的肤色显得人格外淳朴老实,眯起眼睛看过来时,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挑衅,那是挑衅!杜窈窈在心中尖叫。 “怎么了,表嫂?”林书琬奇怪杜窈窈迟迟不答,盯船上的婢子盯得出神。 “这是秋月,我房中的丫鬟,表嫂没见过这么黑的女子吧?”她介绍笑道。 杜窈窈强压忐忑心情,笑说:“无碍。” 船上一锦衣女子哼道:“书琬,她从前对你那样,亏得你还待她如此有礼!” 另一人附和,“就是,这儿可没男人,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两位休得胡言。”林书琬制止,温婉地道,“我敬重表哥。” 任由自己沉湖(二更) - 敬重沉阶,故而给杜窈窈颜面。这份胸怀,令两个贵女无话可说。 杜窈窈深感惭愧。如果她和清大哥哥许婚,有人从中抢婚,她真要气死,和那人势不两立,别说宽容,话不想多挤一字。 不知是古代叁从四德的礼数,教育女子心胸宽广,分享男人。还是林书琬爱屋及乌,喜欢沉阶,愿意在人前给他妻子面子。 杜窈窈头一回觉得,原主真的破坏别人一桩大好姻缘。 林书琬合该做沉阶正妻,她大度,能包容沉阶纳妾开后宫。再或者,沉阶娶了林书琬,得到白月光,从此变成专一好男人。 同时,没她这个炮灰前妻什么事了,哪怕穿来,她可以想办法和娘亲去过清闲日子。 ——远离渣男,无病无灾。 杜窈窈上船,其他两个贵女不愿挨她,杜窈窈和林书琬坐在一处。 叁船并排而行,春日破冰的湖水清澈见底,蛰伏一冬的鱼儿,时不时晃着肥美的身躯冒出头来。 “书琬,你们家鳜鱼养得真不错呀!”一贵女兴奋叫道。 “鳜鱼肉质细嫩丰满,无胆少刺,和初春的桃花合炖一罐,真真馋得让人舌头要掉了!”一颇有见识的贵女接口。 林书琬笑道:“今日的午宴也有鳜鱼,可供大家先解馋。姐姐妹妹们若是喜欢,大可捞几条拎回家做去。” 说着做个手势,命叁船上的婢子拿出提前备好的竹竿网兜。 泛舟湖上,兴起捕鱼,京城贵女们玩得皆是雅趣。 这船捕一条,那船捉两尾,有人提议,“我们来比赛,上岛之前,哪船的鱼最少,船上人需请大家去京里最贵的酒楼大吃一顿。” “好、好、好!”众女纷纷应和,专心网鱼。 杜窈窈这船上的俩贵女不让她碰竹竿,杜窈窈乐得清闲。 她立在舟上,粉衣当风,身姿窈窕,如新绽芳蕊的娇嫩桃花,又像飘曳湖上的一朵脱俗粉荷。 前厅的年轻郎君们听闻后院贵女如此雅兴,心思蠢蠢欲动,想来一并泛舟。 楚得和沉阶走到岸边,老远看到那一抹纤细粉影,胳膊肘捣了捣沉阶,“沉兄,那是不是你家夫人?” 在一众锦衣华服的贵女中,杜窈窈素得出彩,在春光湖水的映衬下,背影自带几分仙气。 沉阶临湖眺望,眼中含笑,“是窈窈。” “隔这么远,你满腔深情,她看不见。”楚得揶揄。 近旁的两个男子听他们谈话,瞄瞄杜窈窈的身影,再看看沉阶,面上闪过艳羡之意。 “呀,你们瞧,有公子们追来了。”一贵女指着远远划来的几艘船掩嘴娇笑。 众人回头看去。杜窈窈一眼看到最前方船上的沉阶,胸中一阵安心,她朝他微笑。 不知沉阶有没有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所在的船只。 “书琬,你家表哥正看你呢!”船上看不惯杜窈的贵女刻意道。 “不要胡说,表嫂与我们同坐一船。”林书琬低斥,耳垂并着雪颈羞得泛红。 杜窈窈收回望向沉阶的视线,静静站在林书琬身后。 她担心叫秋月的婢女会对林书琬下手,一直有意无意地围堵秋月接近林书琬。 “夫人,喝茶吗?”秋月从侧边奉上一盏茶。 杜窈窈转头,刚想回绝,秋月却借着挨近她的机会,猛地一推她后腰。 杜窈窈身子前倾,撞向前方的林书琬,林书琬“啊”地一声扑通落湖。 杜窈窈本该随惯性与林书琬一起掉下去,秋月狠狠踩住她的裙摆,迫使她站定船上。 秋月松脚,立马大喊,“救命救命啊,沉夫人把我们家小姐推下湖了!” 边喊边害怕地往后退,似乎害怕杜窈窈杀她灭口。 另外两个贵女立即远离杜窈窈,一齐惊恐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书琬被人推下湖了!” 林书琬在水里扑腾几下,眼看身子要往下沉。 杜窈窈想也没想,脱下鞋子,扑通一声跃进湖中。 “窈窈——” 湖水寒凉刺骨,杜窈窈冷得浑身打颤,模糊中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管不了那么多,她努力游向林书琬挣扎的水面。 林书琬不会水,一搭上杜窈窈的手,如濒死之人扒向浮木,顺势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 “别……咳咳你……不要……”杜窈窈会凫水,但没水中救人的经验。骤然被林书琬压着,双手划动,身体不由越往下沉。 “小姐——” 一撑船的仆妇跳水大喊,帮忙把林书琬的手从杜窈窈颈上拽下来。 杜窈窈刚喘口气,这仆妇竟一面抓她的左手往水里带,一面揪住林书琬的衣衫把人往水里压。 口中还乱叫,“救命啊救命啊,沉夫人不让老奴救小姐——” 杜窈窈:好大一口黑锅! 她顿时挥舞右手,向仆妇身后摆动,“沉阶……沉阶救我!” 仆妇下水时,远处几船的几个年轻郎君已经跳湖朝这边游来。她做贼心虚,偷眼往后看,杜窈窈趁其不意,甩开仆妇的手,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仆妇吃痛,向后仰去,杜窈窈把林书琬翻个身,从背后抱着她向后游去。 其余两个船上的仆妇也下水,看着她们叁人越来越近,杜窈窈不知是敌是友,厉声喝叫,“别过来,你们不许过来!” 她两眼寻望,终于在距十几米的水面看到沉阶的身影,哭泣道:“夫君……沉阶,救我!” 她声音柔而轻,沉阶听不到,凭感觉回应,“窈窈!” 杜窈窈拖着林书琬和仆妇们僵持,叁船上凑一圈看热闹的贵女,不知其中发生何事,不明杜窈窈为何不让仆妇援救。 这副身子真的娇弱,杜窈窈气喘吁吁,她架着林书琬的双臂上举,自个头颅在水面一沉一浮。 仿佛过了一分钟,仿佛过了一辈子。杜窈窈渐渐四肢发软,在水中连连咳嗽,被灌好几口湖水。 “窈窈!”沉阶游到近前,去拉杜窈窈的手。 杜窈窈使力把林书琬推进他怀里。 瞥见他身后紧随而来的林书彦,她心念一转,深呼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任由自己沉进湖底。 怕你不相信我「po1⒏homes」 - “窈窈——”沉阶转手把林书琬塞进林书彦怀里,埋头一跃,在湖下接住杜窈窈。 乘船上岸,到达一间厢房。银叶急声上前,“大人,奴婢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沉阶抱着杜窈窈,脸色铁青,气势暴戾而凛冽。 “滚!” 活像被夺心爱之物的雄狮。 银叶害怕地往后缩,六儿拉过银叶,“公子什么都会,能照顾好夫人。” 银叶慌忙点头,想起沉阶不比京城世家子。他出身寒门,做事细致,和夫人同房后也很少叫婢女进屋伺候。 杜窈窈呕出几口水,浑身发冷,如至冰窖。用热水擦过身子,在被窝暖良久,手脚渐渐回温。 古人出门做客,通常带两套衣服,以防备用。沉阶简单收拾好自身,再倒杯热茶,喂给床上人。 杜窈窈抿几口,摇头,“不喝了。” 沉阶静静地坐在床边,林书琬落水的事,她不提,他亦不问。 被他从湖中捞起时,杜窈窈迷糊间听到许多人或大呼小叫,或窃窃私语。比如: “杜窈窈去年是只娇滴滴的旱鸭子,今年凫水怎么这么厉害?” “沉夫人为什么不让仆妇救书琬,非等到沉大人过来,她想干什么?” “那丫鬟说是沉夫人推林小姐下水,可沉夫人第一个跳湖去救人,险些溺水死去……” “婢子和沉夫人,谁是真心的?” …… 杜窈窈揉会儿太阳穴,强撑着坐起来。沉阶一直沉默,他应有满腹疑云,需她给个交代。 杜窈窈先从玉佩说起,“你还记得除夕那晚送我的玉佩吗?” 沉阶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们分开后,我进后院园子,无意听两个林府婢女,讨论你那玉佩的事。” “什么事?” “说你那玉佩是一对龙凤玉饰,你和表妹各持一块,作为定情信物。” 沉阶扯唇,“无稽之谈。” “我知道。”杜窈窈说,“你的是母亲给的,表妹的,想必是舅舅或舅母给的。我猜,是外祖年轻时得一对儿女,特意打下这样一对玉佩,送给孩子。”她从已知信息中抽丝剥茧地揣测。 “嗯。” “说这话的人是表妹身边那个秋月。” 沉阶对秋月有印象,个高肤黑,服侍林书琬有段时日,也是今天侍奉杜窈窈那船人的婢子。 杜窈窈故作困惑,“秋月为什么要这样误导我,她有什么目的?搁我以前的脾气,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最后一句已是有意无意的暗示。 搁原主的小爆脾气,太有可能冲动犯蠢,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弄死林书琬,也得让她脱成皮。 如此行事,必然会使沉阶和林府结下梁子。 这正是能令宸王那边拍手叫好的。 杜窈窈能想到的,沉阶思忖片刻,心中有数。 他赞道:“窈窈现在真是聪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杜窈窈张口恭维,“我跟了你叁年,脑子再不机灵点,估计被甩得连影找不着。” “瞎说。”沉阶在她脑门轻敲一记。 “疼……”杜窈窈假假叫唤,推他的手,“别闹,说正事呢。” 她续道:“表妹落湖,不是我推的,是秋月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掀衣给他看,“推的腰,不知有没有扭到,这会儿还疼。” 原主身娇体弱,杜窈窈早感到后腰些微胀痛。 沉阶注目,纤白的肌肤上赫然一片肿起的红痕。 他搭上那处,轻轻地揉,“是伤着了,回去我给你涂药。” “好。”杜窈窈甜甜地应,倚在他怀里说起仆妇。 “不仅秋月怪,撑船的仆妇也怪。我和表妹落水,撑我们那船的妇人下来帮忙,却直把表妹往湖里拖,我好不容易甩开她,后来再不敢让别的仆妇接近。” 这是解释为什么在湖中不接受仆妇的救援,与她们厉声对峙。 “我相信你,窈窈。”沉阶将她垂下的一缕发绺撩到耳后,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我怎么不相信你呢。”杜窈窈装得信誓旦旦。 “那为什么选择自己沉湖?”杜阶刚想解释,沉阶又严肃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望向林书彦的眼神。” 杜窈窈是仗着不止沉阶一人来救冒险行事,顺便带点撮合沉阶和林书琬的心思。 “那别人都说我推表妹下水,我不得找个法子自证清白,堵众人的嘴啊。”杜窈窈一脸“我不得已而为之”。 “那不能用性命去赌!”沉阶斥道,看她委屈,放软语气,“你有个叁长两短,我怎么办?” 你该开后宫开后宫,能为我一辈子守身如玉不成? 他眼里蕴藏一些复杂的情感,杜窈窈下意识想回避,哄道:“我这不好好的嘛,以后不会了。” “你若有事,十个百个秋月不够赔的。”沉阶系好她的衣裳,紧紧抱着,“楚洵死了亦无济于事。” 他直言挑破幕后主使许是宸王。 “那这事怎么办?”杜窈窈蹙眉,“我要给林家一个说法的……” “你先回去,我来处置。”沉阶道。 “不要!”杜窈窈拒绝,“我和你一起。” “你腰上有伤……”沉阶担忧。 “不碍事。”杜窈窈笃定。 林家本对她有成见,林书琬一事不交代明白,怕以后林家仍会记恨她。 秋月那个颠倒黑白的,她不去,指不定要怎么再次被构陷。 恰此时,门外传来六儿的敲门声,“公子,前厅姜夫人派人来,邀您过去一趟。” 沉阶和杜窈窈面面相觑,杜窈窈扶着腰,撒娇道:“你抱我去。”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对原主下手的人是谁? - 沉阶抱她到姜夫人的院子,走到门口,她拍他,“你快放我下来,待会舅母看到不好。” 林相寿辰在前厅摆宴,林书琬落水一事,由姜夫人在后院处置。 沉阶扶杜窈窈进门。 厅堂之上,端坐一位眉目温婉的妇人,杜窈窈猜,这便是姜夫人。 见过礼后,姜夫人拂袖道:“阿阶,你来了,坐吧。” 俨然一副视杜窈窈如无物的样子。 杜窈窈早有心理准备,姜夫人定不喜她,跟着沉阶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 “带秋月和那几个仆妇过来。”姜夫人吩咐下去。 稍后,两个护卫拖着几个绑得结实的女人过来。 秋月衣发散乱,嘴塞白布,看见杜窈窈坐在厅中,呜呜啊啊地从喉中发出怪叫,并做出惊恐表情。 姜夫人心生疑窦,指示道:“把布拿开,让她说话。” 秋月一得喘气,连滚带爬往姜夫人身边躲,“夫人夫人啊,正是沉夫人推我们家小姐下湖,奴婢绝对没有看错!” 姜夫人不惊反问,“照你这样说,那沉夫人为何又跳湖搭救书琬?” 秋月低下头思索,叫道:“她做了亏心事,害怕林家找她麻烦!” 她望一眼叁仆妇中的其中一个,连哭带喊,“张妪去救小姐,沉夫人不让,硬生生把救小姐的功劳揽在自个身上,为的就是洗脱嫌疑,夫人您可别被她给骗了啊!” “聒噪!”沉阶皱眉,命令护卫,“把她的嘴堵上。” 护卫迟疑看向姜夫人,得姜夫人同意,拽着秋月重新把白布塞上。 “阿阶,你怎么看呢?”姜夫人直接略过杜窈窈。 “窈窈方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已和我说清楚。”沉阶道。 “这婢女先拿我和书琬的龙凤玉佩,误导窈窈是定情信物。我的玉佩前几日送给窈窈了,窈窈自不会信她一派胡言。” “船上也是她推窈窈,致使窈窈把书琬撞下湖。” 姜夫人细长指尖轻磕茶盖,态度不置可否。 沉阶不动声色地微笑,“窈窈因此后腰扭伤,您大可亲自验验。” 姜夫人哪会屈尊降贵查看杜窈窈伤势,她命身边的婆子,带人去一侧厢房看看。 婆子回来禀道:“夫人,沉夫人腰上红肿老高,瞧着有个把时辰了,应是在船上那会儿伤的。” 姜夫人冷盯堂下,“秋月,你还有何话可说?” 护卫拔出秋月口中的布塞,秋月一口咬定杜窈窈,死活不认,“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夫人不能帮亲不帮理,沉夫人谋害小姐,奴婢愿以死明志!” 说完她牙齿一咬,嘴中鲜血四溅,面目狰狞着,怆然一声倒在地上。 护卫检查秋月口舌,再探鼻息,向姜夫人禀明,“此婢已死。” “秋月畏罪自杀,拖下去吧。”姜夫人挥手,一句话定下秋月罪行。 她转向那叁个仆妇,质问沉阶,“阿阶,你夫人不准下人救书琬,是怎么回事?” 沉阶笑道:“我也想问问,这叁个妇人和秋月什么关系,或者说,与秋月背后那人什么关系?” 有两个仆妇拼命摇头,吓得泣泪直流,唯有一个长脸的妇人,望着秋月在地上留下的那滩血,悲痛难抑。 姜夫人使个眼色,护卫拔下叁人口塞,两妇嗷嗷大哭,瑟缩着远离长脸妇人,大叫道:“夫人,张妪,张妪是秋月的干娘!” 杜窈窈看过去,张妪正是给她们撑船的仆妇,佯装救林书琬,实则想把林书琬按水下淹死。 此刻这妇脸色灰败,泪糊满面,全无在水中的泼横狠厉。 张妪与秋月的关系已明,姜夫人不用再审,追问道:“谁指使你们加害小姐?” 张妪无声落泪,哭泣道:“老妇和女儿被人所逼,愧对小姐,愿以死谢罪!”说着头往案几角上猛地一磕。 俩护卫按住张妪,姜夫人问:“你们被谁所逼?” 张妪咬唇不答。 沉阶插口,“舅母可派人去她们住处,找找有没有遗留的线索。” 张妪闻言一下恐慌,姜夫人命人立即去找。 片刻,护卫抱来一个腌菜坛子,放在正中。 “这是什么?”姜夫人好奇。 护卫掀开坛盖,一股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姜夫人走近,杜窈窈伸头张望。 只见乌沉的坛子里,赫然装着一只白骨森森的人手! 护卫回道:“这是在这妇人床底发现的。” 姜夫人审视张妪,张妪掩脸,嘶声痛哭。 沉阶不顾恶臭,近距离端详一会儿,揣测道:“像是男人的手,年轻男人。” 他望向张妪,“是你儿子的手吗?幕后的人送给你的?” 张妪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许是被人抓了什么把柄,不得不为。”沉阶对姜夫人说。 他请姜夫人摒退下人,审问,“是宸王吗?” 张妪抱头发抖,颤声哀求,“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沉阶坐下,抿一口茶,提醒道:“宸王一贯手段阴私,上次掳走窈窈,这次针对表妹。舅母需在府中多加防范。” 夺位之争,双方覆巢之下无完卵。姜夫人颌首,命人把张妪拖下去乱棍打死。 杜窈窈刚见秋月自尽堂前,随即张妪要被活活打死。虽知罪有应得,但人命如此轻贱,她不由心惊胆寒。 “夫君,我和表妹有惊无险,能放了她吗?”杜窈窈拉着沉阶的手,低声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背主之人……” 沉阶的话没有说完,杜窈窈懂,古代阶级利益不可侵犯,否则死路一条。 人分叁六九等,尊卑贵贱,无权无势之人多的是沦为皇族斗争的牺牲品。 史书上写:一将功成万骨枯。 杜窈窈忽地希望京城这天,能变得快些,少一些无辜底层的流血损失。 沉阶向姜夫人请辞,姜夫人出声留住杜窈窈。 “模样比之前好看不少。”姜夫人打量她,纤弱美丽,纯净如莲。 “今日多谢你救书琬。我就书琬这么一个女儿,倘若她有个叁灾六难,往大了说我要那人以命偿命,往小了说也会以牙还牙。希望你们做表姑嫂的,能和睦相处,莫有什么隔阂才好。” 原主因为沉阶,从前和林书琬多不对付。姜夫人这是疑心过后的警告。 杜窈窈躬身一礼,“窈窈明白。” 迈出门槛后,她里衣湿透。 杜窈窈瞬间顿悟:她好像知道,书中对原主下手的人是谁了! 你喜欢我吗? - 原主是上山游玩,马车坠崖而死。 赶车的马夫半路欺骗原主,车轮故障,等婢女下车后,马夫一匕首插进马屁股,马儿吃痛,冲破山道栅栏,带着车厢滑进万丈深渊。 沉阶替原主殓尸时,人和马摔成一滩肉泥,他没亲自去,下人拾几块衣裳烂布,铲几根裹肉的骨头,放进棺材,这般立了坟冢。 紧接着,沉阶迎红萼入府,纳叶莹,收金枝,心安理得地收各种女人。 杜窈窈看文时,主观意识认为:原主无脑害死男主白月光,男主命自家马夫杀死原主为白月光报仇,从此变成风流浪子,玩弄女人。 当她穿来后,和沉阶朝夕相处,发现这个男主思想没有那么狭隘,且他对自己的女人有一种很固执的占有欲。 原主“绿”他几年,外边随便放荡,身子必须贞洁,他放暗卫时刻监视。 怕看不住,喜当爹,给原主下不易受孕的避子药。 时隔两年,两人再次睡了,他开始处处管她。 给宋行楷写信他偷盖官印,披林书彦一件外衣他醋得不行,宸王掳走她,他更是用残忍手段把王爷废了。 大男子主义,高傲而自负,这样的男人,按理说,是不屑杀妻的。 沉阶也亲口承诺过,他不会杀自己的女人,这非丈夫所为。 书中原主死后,身为丞相的沉阶,奏请皇帝,追封原配为一品诰命夫人。自此再没娶过第二任妻子。 杜窈窈一直以为他惺惺作态。现在想来,沉阶是知道杀害原主的凶手,这个人令他顾忌,只能不了了之,以身后荣光补偿原主。 联合姜夫人说的话,林书琬若有叁灾六难,她做母亲的,不是要人以命偿命,便是以牙还牙。 原主害死林书琬,姜夫人肯定头一个不放过她。比沉阶的恶意大得多。 太子称帝,永宁侯府倒台,正是杀原主的好时机。姜夫人许是买通沉府马夫,做下这桩以仇报仇的事来。 马夫能应下,毕竟众人看来,沉阶和林相一家更为亲厚,原主一个嚣张愚蠢、只会拖后腿、毫无利用价值的妻子真不算什么。 这次的难关过了。想明白前因后果,杜窈窈心里又隐隐为原主鸣不平,为沉阶的冷漠感到心寒。 他的妻子脑子笨,被政敌利用,沦为双方斗争的牺牲品。他可有帮她调查过,还是草草听几句接着忙活他的谋权大业? 成大事的男人,心中很难装下一个女人。 沉阶是凭喜爱帮人的,杜窈窈知道。 在青州帮翠娘出头,几次叁番为自己做主,是因为她得他喜爱。 喜爱你,周到体贴,事无巨细。不喜爱,便如原主,遇到问题自生自灭。 大抵原主死后他惭悔过,那丝毫不耽误他为场面、为私欲收下各种女人。 “窈窈,怎么了?”沉阶在院外,牵她手心,触到一手冷汗。 杜窈窈镇定心神,抚额道:“没事,头有些晕。” “估计受寒了。”沉阶一把将她横抱起,窥见她额头和颈间的细汗,问道,“舅母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跟我道谢,叫我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杜窈窈敷衍几句。 “真的?”沉阶半信半疑。他知道姜夫人向来不喜杜窈窈,认真想了想,“我没有父母,我们家除了我,谁的话你都不用听。”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杜窈窈咕哝。现代男人大多“妻管严”好嘛。 “太子训我夫纲不振,”沉阶笑道,“那我不得努力啊!” 夫纲不振那是从前,原主喜欢任性妄为。 杜窈窈自认够乖,噘嘴道:“别振了,我被你压得翻不起身了。” 沉阶寻思,“你腰疼,晚上没法压。” 杜窈窈:“……” 不想着吃荤,能死? 上马车,杜窈窈半躺在他怀里假寐,沉阶一个人沉思良久。 不知过多久,他摇她,“窈窈,别睡,我们谈谈。” 听他语气郑重,杜窈窈怕有什么事,含糊道:“谈什么呀,表妹的事不是清楚了吗?” 沉阶正色,“事情调查清楚了,我心里的疑问并没有清楚。” 杜窈窈觑他严肃神色,强撑要坐起,“那好,你问吧。” 沉阶按住她的肩膀,不许她起身,低头慢慢地问:“为什么把书琬推给我?” “这个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吗?”杜窈窈想也不想地答,“为了自证清白,推翻秋月诬陷的说辞,堵众人谣言的嘴。” 她回得比上次“为何选择沉湖”详细。 沉阶不满意,追问,“除了自证清白呢?” 他表明过,不喜欢她给他送女人。 在杜窈窈眼里,林书琬不一样。她是沉阶书中的白月光,他曾经差点迎娶的贤良表妹。 今日湖中那种情况,沉阶大可抱着林书琬离开,把妻子留给林书彦去救。 古代高门淑女,众目睽睽之下,被表哥搂抱,肌肤相亲,沉阶需要负责任。原配一介商户之女,他想休妻或和离皆无碍。 杜窈窈不在乎被谁救,她接受的思想教育,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 沉阶推开林书琬,潜到湖底救她,杜窈窈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他放弃此次和白月光成就良缘的机会。 不意外,现在时机不对,等位极人臣、百官之首后,再休妻另娶表妹,显得更诚意、更风光。 杜窈窈摸不透沉阶心思,开玩笑般,“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她为表诚恳,补道:“我不在乎名声,林书彦可以救我。” 她一个破了身子的妇人,被其他男人抱就抱了,不比林书琬,黄花大闺女,清白重要。 沉阶嗤了一声,正正盯她,“你认为我会把妻子拱手让人?还是觉得我对书琬余情未了?” 杜窈窈搞不懂沉阶的脑回路。 她嫁过人,几年不孕,身子不好,名声还差,林书彦一个宰相公子能看上她?不看看姜夫人那是什么母亲! 拱手让人。沉阶久不翻书,用错词了。 提起林书琬,杜窈窈佯露几分愧疚,“怎么说,是我以前拆散你和表妹。” “现在我是你的夫君。”沉阶强调,细致解释,“叁年前我先是专于学业,再是忙于仕途,无心男女之情。” 沉阶对林书琬没感情?书中的小道消息出偏差? “嗯。”杜窈窈静听下文。 “我只把书琬当妹妹,”沉阶说,“我不喜欢她。” “嗯。” 杜窈窈紧张地直咽口水。不是她自恋,男人通常说这话,是表白的前奏。 果然—— 沉阶开口,“我喜欢你。” 他问,“窈窈,你喜欢我吗?” 像喝一肚子醋的妒妇 - 杜窈窈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预感沉阶因性生爱,对她生出好感,没想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喜不喜欢他? 人帅钱多器大活好谁不喜欢啊。关键她一直把他当成金大腿,当成甲方爸爸,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他哪点不满,给她来个咔嚓。 纵然渡过必死之劫,沉阶这种是能用来谈感情的吗? 她若生气骂他、打他,勒令他一辈子不准纳妾,做二十四孝贤夫…… 想想,杜窈窈先笑了。她是为难他个古代种马,还是为难自身这个现代人。 叁观不同,不必勉强。 沉阶强势,久居高位,天天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跟他说实话。 杜窈窈只好打哈哈,娇嗔道:“老夫老妻几年了,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呀。” 沉阶抓起她的手亲吻,神情认真而执拗,“窈窈,告诉我,我想听。” 杜窈窈条件反射,立即抽回手。 她没张嘴,沉阶的面色已经转冷。 气氛骤然紧绷。 杜窈窈更不敢吱声,怯怯地垂眸,遮住眼底心事。 马蹄声哒哒作响,车室内静得出奇。 杜窈窈感觉在他怀中呼吸都不顺畅,她挪动身子,识趣下来。 “你抱我挺累的,我自己能坐会儿。” 沉阶没应声,抱她的手臂松了松。 杜窈窈手扶后腰,艰难地撑起上身,她要脚挨地板才能再坐小榻,着地时因马车疾驰,一个趄趔险些跌倒。 沉阶的手在她背后虚扶一把,见她站稳,迅速收回。 一番牵扯,杜窈窈只觉腰伤疼得钻心,心里莫名委屈。能一来一回公主抱的人,她想起身,他不愿多扶一把。 任她狼狈,这是不哄他欢心的后果。 哪个傻逼女人会跟这样的男人谈感情?! 杜窈窈憋住即将涌出的眼泪,离他远远地坐着。 沉阶见她言行接连逃避,心情更烦躁了。 他猛灌一大口茶,冷声问:“如果今天救你的是宋行楷,你会选择沉湖吗?” 杜窈窈沉默。 沉阶说宋行楷,她脑子里浮现清大哥哥的脸庞。若是哥哥,她不用再这样为难,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是相知相交的同伴。 “没有如果。”杜窈窈小声驳道。 “呵!”沉阶冷笑,“你是巴不得他救你!” 他一手把茶盏摔在她脚底下,讥嘲道:“说什么自证清白,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宁可死,都不相信我会站在你这边,不相信我会护着你!” 杜窈窈低头,死死地咬唇,克制眼泪流出。 有时,一个人的抉择,无关真相,无关情感,只在于两者相较,取其重,舍其轻。 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一个床上恩爱的妻子。她实在没有自信,若被所有人指认她陷害林书琬,沉阶能义无反顾地维护她,不为人云亦云所动。 弱者是很容易被放弃的。她的父母,为奔向各自美好的家庭,毅然决然抛弃她这个弱小的拖油瓶。 她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胸怀大志、视女人为闲暇消遣的男人身上? 杜窈窈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佯作淡然,“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尾音带着抑不住的哭腔。 “你今早把翠娘托付给我时,怎么不嫌麻烦?” 沉阶回想临行前她在马车里的交代,像极遗言嘱托。杜窈窈曾说能做未卜先知的梦,她似早料到有此一难。 可她什么没跟他说,沉阶感到泄气。要她一句真心话,她身体缩得比嘴还快。 过往一切,皆是敷衍做戏。 沉阶虽有预感,当面临这一刻,如被人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底,凉得透心。 看杜窈窈欲哭不哭、胆怯畏缩的样子,他有些后悔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说穿,不要结果,两人还能扮甜蜜夫妻,听她一口一个夫君撒娇卖巧。 现在什么也没了。 她露出本性,不想沾他。 “哭什么?”沉阶觉得自己的口吻像个喝一肚子醋的妒妇。“你不是会做梦吗,回去赶紧做个美梦,看看怎么跟你那好表哥在一起!” 杜窈窈嘴唇动了动,想说她承诺过不会因为别的男人背叛他。可沉阶在气头上,她不敢说话,索性由他骂吧。 若马车是块土地,杜窈窈定能把自个埋得连头不露。 她蜷在角落,一声不吭。 只看到尖瘦的下巴和纤长的睫毛颤动。 沉阶收回目光,喝了两盏闷茶,心中的无名火始终浇不灭。 马车停在沉府门前,沉阶坐着久久不动。 他不下车,杜窈窈也不敢唤银叶上来扶她。 两人僵持一会儿。 沉阶咳嗽一声,握茶盏的手指在几面敲动。 杜窈窈偷觑一眼,敲这么响,他手不疼吗? 沉阶侧目捕捉她的眼神,杜窈窈扭过头,面向车壁,留给他半个乌黑的后脑。 沉阶盯着她纤细的腰身,定格在她扶后腰的一只莹白手背。 半晌不阴不阳地道:“你如果腰不疼了,让银叶扶你回去好了。” 疼!怎么不疼?杜窈窈无声号叫,面上平平地应,“嗯。” 他不想抱,她能勉强他不成? 沉阶似乎又生气了,把几上的茶盏一下掀翻,大步下了马车。 “夫人,您跟大人闹别扭了?”银叶扶杜窈窈小心踩着车凳下来。 “怎么了?” “六儿刚刚问,夫人腰伤怎么样了,大人回,”银叶咽了下口水,“不知好歹。” 呵呵! 被女人舔习惯,还不能遭受一点冷落了! 杜窈窈心中嗤笑,语气柔和道:“不用理他。帮我请个郎中来,腰疼得厉害。” “太医已经在府里等着,大人在林府时,就命人拿令牌去宫里请御医了。”银叶照实禀道。 杜窈窈听得出银叶有为沉阶说话的意思,自嘲笑了笑,“那我谢谢他?” 泄了身好睡觉【H】 - 太医由六儿引进书房。 沉阶在窗前负手而立,闻声回头,“夫人的伤势怎么样?” 太医作揖禀道:“只是扭伤,并无大碍。老夫开两帖药给夫人外敷内服,养上几日便好。” 沉阶点头,“麻烦了。”又思虑道,“夫人向来身子不好,今日落水受寒,可对子嗣方面有甚影响?” 两年前的避子药方也是这位太医开的。太医沉吟片刻,“夫人体内的避子药效已消,身子底儿偏差,需进补的药材继续将养着。今儿落水,老夫开了驱寒暖身的汤药,不过大人防着些,夫人夜里许会起烧。” 沉阶一一记下,致谢道:“辛苦您了。” “大人客气。”太医请辞一礼,六儿送人出府。 入夜,不出太医所料,杜窈窈浑身滚烫,头冒虚汗,缩在被衾里,两颊蒸得红扑扑。 古代不比现代,有见效极快的退烧西药,不行还能屁股蛋上戳两针。这儿是喝下退烧的中药汤,完全靠自个抗。 银叶为她额头敷上湿冷的棉巾,时不时帮忙擦拭出汗的身子。 杜窈窈难受得哼哼,头昏脑胀不说,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如在冰火之间徘徊,不经意一动,腰伤生疼。 “夫人怎么样了?”朦胧中,听到一声关切的询问。 银叶回禀,“药喝下去了,烧一时半会不知能不能退,夫人不舒服,也睡不好。” “你去沏壶浓茶来,我守着夫人。”沉阶支开银叶。 杜窈窈在榻上听得分明。白日里骂她骂得那样凶,这会儿来装好人。 她面朝床里侧,眼眸闭得紧紧。 沉阶在榻边坐下,微凉的手指探她颈边的体温。看她睫毛乱颤,呼吸加重,他手往下,恶意地捏她一侧的胸乳。 杜窈窈不满呻吟,“生病了啊……”别想着吃肉了! “下次还逞强吗?”沉阶俯身扳正她的脸。 “表妹落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杜窈窈睁眼,委屈地道。 “我的意思是,下次有事你要和我提前说。”沉阶一字字强调,详细道,“像这次,你发觉秋月不对劲,应该命人快些找我,不是一个人去强出头。” 杜窈窈对视他诚挚的眼神,嗫嚅着说不出话。 沉阶抚摸她的脸蛋,“我知道你会做一些梦,我相信你。”敛目,流露些许黯然,“你也许有你的秘密,我不想追根究底,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我说。” 如这回,沉阶早调查过,杜窈窈从不会凫水,可她竟忽然跳湖救人,能在水里坚持这么久。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沉阶无奈地想:可能她在那些梦里学的。 或者,他有一个更大胆的揣测:现在的她,和原来的杜窈窈,根本不是一个人。 传闻中的借尸还魂。 他问过给杜窈窈看过病的郎中,试探过贴身伺候她的金枝银叶,杜窈窈从没断过气,哪里来的尸和魂? 做梦一说,勉强可靠。 杜窈窈知沉阶起疑,随着相处,他的疑惑会越来越多。真怕哪天攒多了,把她当作精怪妖魅,就地正法。 她嘤咛一声,转移他的注意力,“发烧,难受……” 沉阶倒杯白水喂她,小小威胁,“以后你不听话,就把你关起来。”他半个胸膛贴在她的后背,咬着莹白耳垂,“你这次真把我吓死了!” 杜窈窈沉湖的瞬间,沉阶脑子整个懵掉,半生没惧怕过什么,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面对生离死别的无力之感。 杜窈窈捏捏他的手指,撒娇道:“困……难受,睡不着……” 他先示好,给她台阶下,杜窈窈不啬吝翻篇揭过。 沉阶亲她脸颊一口,“哄你睡觉好不好?” 怎么哄?杜窈窈好奇地眨眼睛。 沉阶会唱曲?讲故事? 却见他去铜盆里洗干净手,合衣躺在她的外侧。 手伸进她的亵衣里,揉几把乳,顺势往下,眼看溜进亵裤。 杜窈窈并紧双腿,“我不舒服……”不能做。 沉阶挤进她腿心,指尖顶开软嫩花缝,“泄了身好睡觉,我不动你。” “你说的哄睡法子是这个啊?”杜窈窈掩脸。她把沉阶想得太纯洁了。 “你想别的?”沉阶奇道,照实说,“这个方法最有效,每次你泄上两次,入眠很快,叫都叫不醒。” 杜窈窈:“……” 高潮后容易睡觉是的,大脑暂时缺血,身体满足后,人感到疲乏。 杜窈窈过去用过自慰解压和催眠。 “你轻点呀……”她提醒。 “嗯。”沉阶比往常温柔,细细捻着豆珠,等穴口沁出水液,再轻轻捅进去。 “嗯……有点胀……”杜窈窈呻吟。两根手指插入,明显感到下体被撑开了。 沉阶缓缓送到花心,指骨在穴内搅上一圈,轻声道:“几天没吃我,你又紧了。” 因发烧缘故,她深处烫得惊人,他抽送几下,“窈窈热得要把我融化了。” “你胡说……”杜窈窈娇叱。 他手指带着凉意,放进穴中格外清凉妥帖,她抬臀央求,“再深一点。” 沉阶实实地扎入花心,陷在紧致的媚肉里来回戳刺,不一会儿,叽咕叽咕的淫水沿着指骨往下淌。 “沉阶……呜呜……”迷乱的呜咽。 “窈窈,舒不舒服?”水多了,沉阶改变策略,拔出半根,狠狠地撞进去。 “舒服啊……呜好舒服……”杜窈窈抓他胸前的衣衫,爽得发抖。 她黑发披散,香腮酡红,雪白肌肤凝着泪和汗,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媚态撩人。 沉阶身下硬胀如铁,恨不能抽出手指,压着她驰骋一番。 顾及她身子,他只好吻她的唇解解馋。 “呜呜……”杜窈窈挣扎,不许他亲,模糊地叫,“会、会传染……” “窈窈,乖,让我亲亲。”沉阶不在意,柔声哄道。 手腕一记猛力,趁她尖叫,他探她嘴里。两条舌头湿漉漉地交缠在一起,反反复复地吸吮舔舐。 杜窈窈叫也叫不出来,破碎的喘吟被他咽进腹中。穴心的快感凝聚,小腹愈发酸胀,她蹬着腿在他手下挣扎。 内壁绞缩得激烈,沉阶能感受到,他用力十来下深顶,花心咬住指尖,一收一放涌出股股水液。 杜窈窈大睁迷蒙的双眼,失魂许久。 “好了,好了,泄出来了。”沉阶亲她眼角的泪痕,恋恋不舍地抽出手指。 穴口从急至缓的收缩,他喉头滚动。 “窈窈,我想亲亲下面的嘴。” 不等她答应,沉阶钻进被衾,扒下她的亵裤,一口含上尚在流水的穴。 杜窈窈哭叫,“别来了……受不住了啊呜呜……” 真的只是亲亲,沉阶喝几口淫水,亲吻会儿穴嘴,含着豆珠吸了吸。 舌头规矩地没有游进去。 杜窈窈累极,被这温柔的抚慰,弄得睡着。 沉阶给她清理干净身下狼藉,看着翘得老高的小沉阶,扶额叹气,吩咐门外六儿。 “在净室帮我备一桶冷水。” 小天才夫人 - 杜窈窈在养伤期间,着手管理名下的陪嫁铺子。 解决了生死危机,接下来便要计划攒钱大计。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沉阶和杜家再有,不如自己有点经济收入靠谱。 四个铺子的掌柜都是青州过来的,多听杜青差使。上次因原主爬表哥床,和永宁侯府闹得不愉快,杜青威胁,她不上门道歉,就要断她铺子来源。 杜窈窈先是命人花钱寻找几位有才之士,安插铺中学习,待到时机成熟,直接顶替掌柜位置,把旧人放还青州,以脱离杜青的管辖。 两个铺子卖笔墨纸砚,其他两个卖雨伞团扇,收益一般。杜窈窈近几日翻账本翻得哗啦响,思索改行做些什么生意挣钱。 果然,她的一举一动,避不开沉阶的耳目。这晚沉阶过来,开门见山地笑道:“听闻窈窈的铺子在招人?” 杜窈窈休养几日,腰伤大好,倒一盏茶递给沉阶,“你知道嘛,我铺里的几个掌柜是我爹那边的人,我想培养几个我能用的。”她没瞒他,实言坦诚。 沉阶思忖,“外边找的人可靠吗?我手底下也有一些铺子,有些管事颇有头脑,你要的话,拨给你几个?” 用你的人,和用我爹的人有区别吗? 哪天惹毛了你,搞不好和杜青如出一辙,威逼利诱,切断我经济来源。 杜窈窈内心腹诽,面上不显,娇笑道:“我想自个做些事,不靠你和我爹,怎么,你看我不行呀?” “怎么会,窈窈一看就很能干。”沉阶轻佻瞥她,呷一口茶。 他话似一本正经,杜窈窈总觉得他在借机搞黄。 夜色还早,不想深入调情。她转移话题,“表妹落水的事,后续查出来了吗?” 主谋是宸王无疑,杜窈窈问的是,宸王如何把手伸进林府,逼迫张妪和秋月为他办事。 沉阶道:“那仆妇的儿子,被宸王底下的人诓骗进赌坊,输了上万两银子。拿不出钱,肯定要用命来抵。所以那仆妇和丫鬟不得不听命。” 杜窈窈深思,“那赌坊应是宸王开的?” “嗯,”沉阶补充,“仆妇床下的那条手臂,是宸王对两人一开始不听命令的震慑。” 杜窈窈猜到。想起乌黑坛子里腐烂恶臭的白骨,她不由打个寒颤。楚洵此人,实在用心险毒。 “窈窈,不要想。”沉阶察觉杜窈窈的恐惧,倾身抱她,“我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对比楚洵,沉阶狠辣但分是非曲直,不会为达目的,滥杀无辜。太子亦是书中儒雅贤明的一代君主。 杜窈窈对沉阶虽有诸多不满,心里还是认可他这方的站队立场。 衣衫相贴,她闻到他身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眼睛好奇逡巡,瞅见他袖口一块污渍,类似血痕。 “这是什么?”杜窈窈指着那里问。深青竹纹的布料上,这块瑕疵实在显眼。 “嗯?”沉阶低头,恍然,神色带几分冷厉,“今日在猎场春狩,宸王公然在人前挑衅太子!” 按常理,杜窈窈听到这里,该住口不问。古代后宫不得干政,她一个官员的小小妇人,不适合掺合那些皇子争斗话题。 她身份特殊,与永宁侯府有血脉之亲。说句不好听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许是对楚洵作为深恶痛疾,许是同情无辜平民的流血牺牲。她选择追问,“挑衅,怎么讲?” 沉阶惊讶地看杜窈窈一眼,平常她对政事不感兴趣。不过她既开口,他愿意同她说。 “今日皇帝带皇子大臣们踏春狩猎,宸王借着追赶狐狸的由头,故意射中太子的马。” 马儿受惊不是小事,轻则使人擦伤,重则坠落摔死。 杜窈窈关心,“太子没事吧?” “好在有惊无险。”沉阶吁一口气,“太子身负武艺,我在旁边也帮把手。” “那就好。”杜窈窈点头。这血渍想必是救太子不小心溅上。 若太子遭遇祸患,宸王上位,不谈朝纲不幸、百姓之苦,她铁定被宸王抢进宫里当可怜的小妃子。 “皇帝什么态度呢?”杜窈窈试探。她知道太子不受宠。 沉阶淡淡撇嘴,“圣上下令,宸王不善骑射,日后勿再与其他胞兄一同狩猎。” 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杜窈窈叹气,楚明帝爱屋及乌,痴恋阮贵妃,对宸王一再包容。 若没记错,原书中皇帝下个月底突生恶疾,太子告发宸王秽乱后宫及奸淫多位臣妻。证据确凿,皇帝依然包庇,令太子不可声张,暂将宸王禁足。 其中一份证据,是从宸王府送出。皇帝视而不见。 太子痛心无奈,沉阶出谋,放出假消息:皇帝因宸王私通庶母勃然大怒,誓要斩杀孽子。 宸王心虚,带兵进宫,半是试探真假,半是蓄意谋反。沉阶提前埋伏在玄武门,两者厮杀,宸王被沉阶一箭射杀在太极殿前。 皇帝当天退位让贤,传政于太子。 宸王府几百口老少妇孺,沉阶领兵屠杀殆尽。永宁侯参与夺嫡,府上人无一幸免。 自古帝位之争,少不得流血牺牲。杜窈窈作为现代人,心中怵然,这种方式残酷残忍。 杜窈窈回忆书中细节,希望能寻出个避免众多伤亡的好法子。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浮现一张清秀白皙的侍卫脸。 ——穆风! 原书穆风非沉阶所杀,他是叛主自裁。 宸王奸淫众多人妻的证据,便是他向太子一方提供。 算是心有良知之人。 穆风不仅是宸王府的总管,更是掌管宸王得力部署和卫队武士的头领。 如何把穆风提早拉拢过来,为太子所用? 杜窈窈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点线索。穆风的娘亲,和林府的张妪,貌似是远房堂姐妹。 穆风后来叛变,也是得知张妪和其儿子之死,是宸王一手造成。 穆风现在是不知道的,如果沉阶派人给他通风报信呢?穆风还会忠诚宸王吗? 妈呀,我真是个小天才!杜窈窈喜笑颜开。 “怎么了,窈窈?”沉阶见她一人傻笑。 杜窈窈欲掩还遮地道:“夫君,我昨晚做个梦。” “什么梦?” 杜窈窈吧啦吧啦把穆风和张妪的关系详解一通。 沉阶越听越惊奇,他消息四通八达,没听说这俩人有亲缘关系。 “穆风的娘早死,他自小被宸王收留,和张妪很少来往,你不知道正常。”杜窈窈道。 “窈窈的梦不一般啊!”沉阶调侃。 杜窈窈谦虚,“不敢保证一定准,你去试试看嘛?错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谢谢夫人。”沉阶低头亲吻。 想一辈子这样插【微H】 - 宸王于猎场向太子射马示威一事,使得朝堂气氛剑拔弩张。 每次早朝,太子党和宸王党互相弹劾毁谤,奏章如雪花般哗哗飘向皇帝御案。 沉阶当机立断,派人向穆风递出张妪一事的消息,没几日,得穆风亲笔谢辞。 他心中打定一主意。 转眼二月春,柳条嫩绿,桃花艳红,皇宫却笼罩一层阴翳气息。 皇帝在中旬病倒,太医们来回进出太极殿,始终不见好转。月末,太子楚政向皇帝呈交宸王楚洵淫乱后宫及奸淫数位臣子人妻的罪证。 皇帝平平揭过,推脱明日再议。 当晚,穆风收到一封邀他夜赴茶楼的来信。 夜半子时,天地寂静。穆风到一茶楼,上阶梯,过长廊,被引至一间厢房。 推门,茶香氤氲。 青衣男子慢悠悠地提壶泡茶,铜炉上的炭火哔剥烧着。他眉目沉静,气质优雅,不像手起刀落的酷吏,仿佛谦和儒雅的书生。 沉阶闻声,起身迎客,“穆总管准时赴约,沉某备了好茶款待。”他一拂袖,“坐下尝尝?” 穆风坐下,门啪嗒从外面合上。 侍卫谨慎地守在房外四周。 沉阶推过去一盏茶,白瓷杯里翠叶翻滚,如雪飞舞。 穆风呷一口,香气袭人,鲜醇甘美。 他赞,“好茶。” 沉阶笑道:“找太子讨的君山银针,皇室贡品,岂能不好?” “沉大人找在下,怕是不止为夜半品茶?”穆风手指摩挲茶盖。 沉阶提壶,礼貌地再次给穆风添茶,“上次一事,多谢穆总管。”沉阶说的是,穆风帮忙交出宸王数年逼奸人妻的证据。 “毁人妻子,不是男子该做的美事。”穆风如实道。 上回在青楼,他替宸王追捕御史夫人,被沉阶抓个正着,表面不显,心中备感羞愧。 “也谢你通知我张姨一事。”按辈分,穆风理应称张妪一声姨母。 沉阶追问,“你那个远方表弟?” “不治身亡。” 两人说的是张妪的儿子,被宸王骗进赌坊,砍掉手臂的年轻人。 “节哀。”沉阶默然片刻,拿出一副棋盘,摊在几上,“沉某今晚想和穆总管下一盘棋。” “在下棋艺不精。”穆风模棱两可。 “无妨。”沉阶循循善诱,用黑白二子,摆出一奇诡残局,“穆总管可愿与沉某共解这棋残局?” 穆风凝神,静待下文。 棋盘上白子与黑子对峙,白子看似弱势,实则运筹帷幄,黑子貌若上风,细察孤注一掷。 沉阶轻敲小几,忖道:“这白子和黑子,好比太子和宸王之势。太子贤明崇德,朝野民间人心所向,而宸王并无作为,靠的是圣上偏宠,贵妃庇护。” 他下一黑子,围堵白子去路,直言,“宸王早有诛杀太子之心,上个月的猎场射马,你应有所耳闻。宸王借口无心之失,企图让太子坠马摔死。” 宸王性急跋扈,穆风清楚,他端茶啜上一口,平缓忐忑心神。 沉阶再拈一白子,深入黑子腹地,“太子不会放过宸王,两位皇子争斗,必分个你存我亡。” 话中藏话,穆风望定沉阶,“沉大人意欲如何?” 沉阶微笑,答非所问,“太子已向皇帝奏明宸王罪行,明日若宸王反扑入宫,太子会于玄武门设下埋伏,逼宸王收手。” “如此机密,沉大人告我作甚?”穆风肃声。 “良禽择木而栖。”沉阶将黑子中的一员换成白子作为内应,认真道:“太子只想收拾大局,不想滥杀流血。” “我反水太子,谁知你们会不会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穆风顾虑。 “你坚守宸王,若宸王知道你与林府张妪的关系,他可还会重用于你?”沉阶驳道。 宸王多疑,身边断不敢留一个与他结仇的亲信。 穆风想过这层,但宸王自小对他有恩。 沉阶再接再厉劝道:“太子是明主,你我里应外合,助他成就大业,日后我俩成就必不止于此。” 威逼利诱,一切尽在不言中。 穆风犹疑不给答案。 沉阶推乱棋子,作势要走,“我夫人还在家中等我,自上次她被你们一通凌辱抓捕,夜里常常惊厥睡不好……” 此事,包括类似的事,都令穆风感到惭愧。宸王辱人妻子作恶,他一直助纣为虐。 穆风叫住沉阶,“敢问沉大人要我如何?” 沉阶缓缓回头,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穆风展开,阅完。沉阶将信扔于炭火,焚烧殆尽。 “明日,穆总管按信上行事即可。” 房中茶凉,穆风走出茶楼,乌云沉沉地压在京城的天空,不见一丝月和星。 – 沉阶回府,杜窈窈已睡了一觉。 不知他半夜发什么疯,帐外点灯,伏她身上要得急切。 “没湿、没湿呢。”杜窈窈叫道。他脱下她的寝衣,硬挺的阳物直往她腿心戳。 “窈窈,我想进去。”沉阶今晚格外没耐心,手指探进穴中捅几下,微微出些水,龟头往穴口里送。 “撑啊……”杜窈窈放松身体,努力接纳。 按平常,他前戏这样敷衍,她肯定不依。只今晚,是宫变前的最后一夜,她能感受到沉阶的焦虑。 天选之子担忧顾忌了! 肉棒破开层层软肉,埋进紧窒的花心,他轻轻抽动几下,潺潺细流涌进龟头铃口。 沉阶舒爽地喟叹一声,“真想一辈子这样插窈窈。” “你胡说什么。”谁想跟他日夜做连体婴,肾不要了?! “不想跟你分开。”沉阶往深处挤了挤,杜窈窈似感到他顶在宫口,又疼又爽,不住颤抖。 “别这么深,要弄坏了。”她捶他肩膀。 沉阶安抚亲她,“还没真进去。”她下面两张嘴,一张吃他尽根,一张引他进入女子极致隐秘处。 杜窈窈喘息,生怕沉阶精虫上脑直接干进最深处。 “啊……让我到……到一次你再进……” 坐起来,自己动【H】 - 沉阶探到下体,在贝肉里寻找那粒柔嫩阴豆,用拇指轻轻地揉,等它胀大,抵着重重地按。 尖锐的快感一下升腾,杜窈窈如惊厥般挣扎,“不要……不要……” 外部受刺激,豆珠的快意传送穴心,媚肉沥沥淌水,顺着茎身往下流。 “不要什么?”沉阶抽送几下,里面叽咕声响,“这样你容易流水……” 豆珠被他压得软趴趴,花心如一张小嘴自发吸吮,嗦着圆头朝媚肉里送。 双层刺激,杜窈窈受不住,呜咽着推他的手,“别、别按了……” “再按,是不是要泄了?”沉阶感到她体内绞缩得剧烈,松开,轻揉几圈以示抚慰。 杜窈窈脑子发晕,穴口紧紧地咬他,人如砧板上的一条鱼,张着小嘴急声喘气。 “还是说,窈窈想被我插泄?”沉阶拨弄穴边嫩肉,挺腰一记猛顶。 “啊——” 杜窈窈眼前晃过一道白光,全身发抖地攀在他肩上。 “太重了啊!呜呜……”她委屈地抱怨。 “不重,你不说话!”沉阶动作放缓,振振有词。 “夫君,受不了……”杜窈窈娇声娇气地哄他。心里却翻白眼,谁跟他一样,做爱就做爱,嘴上骚得厉害。 “我就喜欢看你受不了的样子。”沉阶笑道。禁锢她的手腕压过头顶,龟头翘起,顶弄内壁上方的淫肉。 那块褶皱被操得胀大,销魂的愉悦从穴中喷溅,杜窈窈小腹乱挺,扭臀想躲。 她躲一次,他猛力干进花心一次,等曼妙的身子发软,又捣着淫肉连连戳刺。 “不行了……真不行了……沉阶……”杜窈窈哭泣摇头,凌乱的长发铺在枕上,随身体四处拂扭。 “我没有不行哦,是窈窈不行了。”沉阶被夹得想射,强自忍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呜呜……” 腹下凝着一团热流,欲泄不泄时最是磨人,杜窈窈手指抓紧,脚趾蜷起,含着他浑身颤栗。 “要去了是吗?”沉阶见她临界状态,闭眼咬唇,媚声撩人。他用力十几下深入,撞得里面狂乱痉挛,“去吧去吧。” “呜呜……啊啊啊!” 脑中像有无数白光炸开,杜窈窈挺身抽搐,花心骤松,涌出大股潮液。 “泄了好多……”沉阶在交合处掬一把,手掌湿淋淋的全是水。 他抹在她脸上,挑起她的尖俏下巴,“让夫人到了一次,这次该我了吧?” 杜窈窈迷蒙地睁开眼,沉阶还硬硬地堵在穴里,他想入她宫口。 高潮一次,穴软不少。她扭腰迎合,吃他更深,“你慢慢进来。” 沉阶不动。 杜窈窈瞪着清媚的大眼睛,不解地看他。 沉阶抱她肩膀,将两人姿势对调了个。 从女下男上变成男下女上。 他拍拍她的屁股,“坐起来,自己动。” 杜窈窈怕极女上,入得深,且累人。她撒娇不依,“我没力气啊。” 沉阶摸到她股间,抠弄小小菊口,“我有的是力气。” 言外之意,他想再给她破个处。 杜窈窈捂脸,她不能接受这么重口味的举动。 “你撑着我一点……” 她曲腿,直起上身,骑在他胯上。 沉阶握着两乳,撑她身子。 肉棒直直地杵在穴中,龟头顶着脆弱宫口。 “啊好深……”杜窈窈抬臀坐起,根本不敢把他吞完。 “不是越深越爽吗?”沉阶抓她的乳,强迫小穴吃尽。雪白臀肉打在他胯间,发出“啪啪”清脆声响。 宫口被击开一点小缝,淫水淅淅地往下漏,泅湿两团圆硕肉囊。 “啊……呜呜……” 杜窈窈仰起脖子,颤抖地攥他双臂。 “扭腰,摆臀,动。”沉阶言简意赅地催使。 “啊我受不了……太深了……”没进宫口,她快被他撑坏,等整个龟头送进去,杜窈窈怕自己先没了。 “你刚答应让我进去。” “不要……不要这个姿势呀……” “那不如我拔出,入别的地方。”沉阶语意深长,目光灼灼地盯她的嫣红唇瓣,“嘴和后面,我都没试过。” “你休想!”杜窈窈羞恼地瞪他,一不留神说出心里话。 沉阶扑哧一声笑出来,眉宇一派清风明月,“我梦里想想成么?窈窈夫人,快动,我胀得发疼了。” 胀死你!谁叫你坚守不射。杜窈窈不情愿地抬臀,忍着饱胀不适感上下起伏。 她动作轻轻的、慢慢的,每次能入到深处,沉阶总觉得钝刀子割肉,不痛快,身下硬烫如炙铁。 “窈窈,快点!”沉阶抓乳的手改揪住奶尖,捏着那两点樱红,命她快速插送。 射给我「po1⒏homes」 - “呜呜……疼、疼啊……” 乳尖的刺痛使得穴中愈发敏感,杜窈窈挣几下挣不过,一屁股狠狠摔坐在肉棒上,龟头捣开宫口,摩擦着边缘嫩肉横进去。 平坦的小腹被插得凸起,一股接一股的淫水倾泄而出。 她软软地伏倒在他胸膛,一缕口涎从嘴角沁下。 沉阶掐她两臀,挺腰耸动,精液滋滋地释放在痉挛胞宫。 杜窈窈被这激流打得头晕目眩,长吟一声,哭咽着又泄了。 “窈窈,真是厉害,”沉阶捧她的脸,舔去口涎,“揪着奶尖会去,被夫君射也会去……” 杜窈窈一口咬他唇上,含糊叫,“你欺负我!” “我哪是欺负你。”沉阶探她鼓起的小腹,意有所指,“明明是疼你、爱你……” 刚刚射过,他转瞬变硬。杜窈窈连泄几次,累得无力,“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沉阶提她腰肢动了动,央求道,“明天事忙,夫人给吃顿饱饭?” 杜窈窈想,他大半夜怎么跟恶狼扑食似的来回折腾。原来担心宫变失败,以后吃不着吗? 她挪动身体,想从他身上下来,“往后哪能亏得了你。” 等太子即位,沉阶位极人臣,多的是人明里暗里给他送女人。各种倾国佳丽,他能不能只取原配一瓢说不准。 男人有权有钱,无后顾之忧,有几个不变坏。 “窈窈,硬着呢!”沉阶不放她走。 “女上真不行了……”杜窈窈眸中含泪,额头发丝汗得湿透。 “再给我一次,我保证很快。”沉阶轻声哄道,箍着细腰强行把人托起。 杜窈窈如滩烂泥被他扶着,沉阶耸腰,顶得她呻吟娇媚,乳波荡漾,长发飞得满脸满身。 “呜好重……太深了呀!” 他与她的主动慢吞不一样,每一记狠而准,直干花心,进去宫口拔出,再猛烈撞入深处,把媚肉磨得红肿收缩。 “不要……老公不要了!啊啊啊!” “不要拒绝我。”沉阶抵着宫口的嫩肉研磨,提示道,“想想怎么让我快些射。” 杜窈窈如在云端,由他带着越飞越高,强烈的快感让她害怕,她捂嘴哭起来,人一抽一抽地发抖,尖叫着想泄。 沉阶察觉内壁规律的收缩,一巴掌打在她臀上,“收紧,不准泄!” “呜呜……” 熬过一波灭顶的愉悦,杜窈窈身子敏感到极致,宫口疯狂地绞动,随时要涌出水来。 沉阶猛厉插干,死死地往紧缩的小口挤入,淫水滴答沿着穴口外淌。 本就灌了一肚子精,此时连受刺激,杜窈窈身子一歪,哭道:“到、要到了……射给我射给我啊!” 沉阶想多磨她一会儿,见她哭得可怜,草草冲刺几十下,抵着宫壁迸射出滚烫体液。 杜窈窈身下如失禁,水液哗哗流淌,人瘫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真是搞狠了。 沉阶抽出,把她圈在怀里,亲亲眼皮儿,“窈窈,还好吗?” 杜窈窈出气多,进气少,休息良久,咬他肩头,“不好,快死了!” 沉阶抹她脸上泪珠,“爽死了?床一半湿了。” “你有脸说!”杜窈窈气得腮颊鼓起,倦倦地合眼,“我要睡了,你看着收拾吧。” “窈窈,别睡,有正事和你说。”沉阶打断。 “嗯。” 沉阶抱紧她,彼此肌肤相贴,他的腿霸道地压她腿上。 “明日我不敢保证必胜,更不敢保证完好回来。” 杜窈窈抬眼看他,情欲褪去,他眼神清澈明晰,真诚见底。 “如果此局宸王胜,我留了暗卫护你,还有一封休妻书。”沉阶道,“罪不及被休弃妇,你把书信交到永宁侯府,回青州会有人接应,助你带岳母离开。” 杜窈窈一怔。你是男主,你怎么可能失败。 她装不知,顺他的话问,“那我去哪儿呢?” “去吴兴,那边有我一些隐私产业,供你和岳母生活下半辈子没问题,也会有人保护你们。”沉阶详细道。 真是突如其来的善意,杜窈窈克制心里的悸动,若无其事地浅笑,“你不会有事,我相信你。” “窈窈,”沉阶抓她的手放在胸口,认真道,“若太子顺利,我没回来,你想留沉府便留沉府,不想留……”余下的话,沉阶说不出来。 “不想留再嫁人吗?”杜窈窈接口。 沉阶狠捏她乳肉,“你净知怎么戳我心窝!” 她肌肤娇嫩,胸上尽是点点红痕,他亲吻,含住挺翘乳尖,宣告,“你是我的女人。” “今天是你的,明天谁知道。”杜窈窈故意道,“太子上位,你回不来好啊,我继承你沉家的财产,招个上门夫婿。”眼珠乌溜转动,“不然学什么公主,养几个面首也行。” 沉阶一巴掌打她屁股,“你没想过为我守个贞洁牌坊!” “你又打我!”杜窈窈娇嗔,哼哼,“身子被你喂馋了,离了男人活不了,守不住!” “你!” “你还想打我?” “不敢。”沉阶认怂,戳戳她的小腹,“指望你肚子争点气,给我留个种。” “别想了,”杜窈窈咕哝,“比你不回来还难。” “说什么?”沉阶耳尖。 “没什么,困,睡觉。”杜窈窈扒他脖子,催促,“快抱我去洗澡。”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是你不能妄想的女人 - 翌日,皇帝下令,命太子和宸王一早进宫,查明宸王淫乱一事。 后宫阮贵妃得知消息,探听到太子所呈密折内容,派人连夜相告。 楚洵思虑半宿,和众幕僚商议对策。 一幕僚道:“王爷,不如我们提前动兵早做备战,您称病暂不入宫,以观后续形势变化。” 楚洵过去常偷宿在玫贵人宫中,无意留下不少物证。他前时阳物断裂,正是和玫贵人颠鸾倒凤,被这女人生生坐断。 偏是父皇的妃子,冒然打杀不得。他寻不少机会,想令玫贵人毫无声息地死去,每次她都能化险为夷。如今更是帮助太子,向皇帝呈出两人私通证物,坦明一切。 隔衣拂过软趴的下身,楚洵不得不怀疑,玫贵人是太子那边的暗哨,专门勾他落入陷阱。 楚洵咬着后槽牙,恨道:“这样逃避岂不是自认有错?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本王不信能比一个皇子重要,母妃在父皇面前自会帮本王周旋!” 他敲敲案面,茶水震得溢出,“我提前命穆风带八百卫士,和玄武门守将一道守着。这守将过去曾随本王外祖出征荆州,是阮家心腹。本王从玄武门入宫觐见父皇,不会有事,各位放心。” 皇宫共四门,坐北朝南为玄武和正午,东西是东华和西华。 料楚洵想不到,玄武门的形势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早在五更寅时,穆风提酒灌醉玄武门守将,带八百卫士转去伏守正午门。 而玄武门,守将不在,迅速由东宫的人占领。 – 楚洵带人策马走近玄武门外,四周出奇的静,只有几名守卫侍立大门两侧。 他下马缓缓前行,入城门,城头上有人影闪动,幕僚定睛,一群弓箭手现身布阵。 幕僚喊:“王爷,有埋伏!” 楚洵回头,高耸的城上人头攒动,一青衣男子拉弓举箭,遥指他眉心。 一箭如流星般迅疾贯来,楚洵抓过身旁的幕僚为他挡灾。 急急地往宫门冲去,上马狂奔。 乱箭从身后“嗖嗖”射来,夹杂雷霆万钧之势,楚洵背心猛中一箭,堕下马来。 他带的幕僚和侍卫被对方制服。 兵卫将人重重包围。 沉阶下城楼,提一把利剑。剑身雪白,在红日下闪耀凛冽的光芒。 “沉阶,你敢谋杀皇子!”楚洵身体趔趄地喝道。 沉阶轻慢行来,掷地有声,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猎猎起舞。 “宸王楚洵意欲谋反逼宫,其下属穆风带八百卫士已在正午门认罪伏诛。沉某奉太子之令,抓捕反贼,何来谋杀一说?” “穆风,你……你们!” 穆风领兵埋伏,是预防万一,怎会无故离地投降? 楚洵意识到穆风许被太子方收买,向四周号叫,“玄武门守将,守将呢?你们东宫的人公然占位城门,太过放肆!” “守将一早喝醉,玄武门,今日归太子管!”沉阶居高临下地睥睨楚洵。 楚洵谨慎地四处张望,渴求援兵。 沉阶用剑尖挑起他颈上的佛珠,抹灭他心中的希望,“永宁侯府参与宸王谋反,现被御史台团团围剿!” “你……你们……”楚洵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怒骂道,“沉阶,你这个太子的走狗,活该配杜窈窈那样的骚货!那淫妇,胸大穴软,浪得跟男人求口求操……” 恨意烧红他的双眼,楚洵只想玩命诋毁沉阶。 “啪嗒”,佛珠的绳子被剑割断,滚落一地。沉阶带起的剑风扫去楚洵一缕长发,尖锐的利刃直抵他咽喉。 “你这种做了阉人的男人,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他剑进一寸,楚洵的喉处呲呲流血,“御史夫人,是你这辈子不能妄想的女人!” “哈哈哈哈……”楚洵疯狂大笑,“你知不知道本王差点——” 沉阶拔剑,横在他脖颈,向上猛力一掀,一股血流飚出,楚洵头颅骨碌碌地滚在地上。 他面不改色地拾起头颅,吩咐侍卫,“宸王叛变作乱,按律诛杀,尸体挂在玄武门,曝尸叁日,以儆效尤!” – 沉阶提着楚洵人头,踏进太极殿,楚政跪在龙榻前正向皇帝请罪。 “宸王在玄武门叛变作乱,儿臣派人领兵降服,未及时通禀父皇,请父皇责罚。” 沉阶跪下,低眉敛首,“未免圣上受惊,臣特来保驾。”说着将头颅置于地上,显于人前。 皇帝早听小黄门上报,宸王被太子及部署诛杀。此刻见楚洵面目狰狞,脖颈渗血,不由悲恐交加,惊出一身冷汗。 太子嫡长贤良,宸王豪横嚣张,两人为储君之位明争暗斗已久。皇帝向来睁只眼闭只眼,虽有心偏袒宸王,但着实找不着借口废黜太子。 昨日太子上呈宸王私通宫妃的罪证,皇帝想此事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不料楚洵如此沉不住气,叫太子抓住把柄。或太子忍耐楚洵许久,特赶今日谋划弑兄。 一个敢于弑兄的皇子,难道还怕弑父吗? 皇帝瞧着一唱一和的两君臣,艰难咳嗽几声。 “太子平叛有功,理应当赏不当罚。宸王骄纵跋扈,对朝廷本没做出什么功绩,不知悔改便罢。” “传朕旨意,太子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即日起朕将朝政交于太子,往后军事朝事大小事宜,皆由太子裁决,再行奏上!” 楚政惶恐推辞,“父皇,这万万不可……” 皇帝捂嘴掩咳,“朕病重,太子需为国分忧……”面色平静,半真半假,“这也是为父的心愿。” 楚政作出勉强的神色,不得不听从,“如此,儿臣只好领命。” 宸王事了,沉阶转向楚政,请命道:“宸王虽死,宸王府和其叛党犹在,请太子早下决断!” 去了别回来了 - 杜窈窈在府中探听外面的消息。 宸王谋逆,御史和太子平反,永宁侯府、宸王府、阮将军府被围剿。 太子监国,阮贵妃贬进冷宫。 宸王妃为夫殉情,服毒身亡。 永宁候割颈,生前和宸王府多有来往,怕祸殃家人,自行了断。 永宁候世子夫人阮氏,因娘家和姐姐,伤心欲绝,自缢而死。 …… 一朝一夕,京城霎时变了天! 杜窈窈想趁乱,给永宁侯府递消息,确认宋行楷是不是清大哥哥。 可她出不得门,她的人也出不得门。沉阶的暗卫把府上守得死死,一只苍蝇飞不出去。 上次她信上写: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叁年模拟。 宋行楷收到,说看不懂,请她莫自恃身份,再做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封信被沉阶盖上官印,杜窈窈始终不死心,怀疑宋行楷的回答是做给沉阶看的。他俩的一举一动,都在男主的监视之下。 原书宸王一家死绝,永宁侯参与宫变被杀,永宁侯府宣判流放,半路上男丁遭到截杀,上至六十岁老仆下到叁岁孩童,无一幸免。 宋行楷死在这场截杀中。 据当地官员传出的消息,是由匪徒所为。杜窈窈看过书清楚,实则是沉阶向楚政建议,将叛党男子屠戮殆尽,以绝后患。 在古人眼里,女子成不了大事,多是男人谋反复仇。 历史重来,杜窈窈不知道这一次沉阶会如何选择? 直到第叁天的晚上,沉阶才回府。 杜窈窈有心想问问朝中境况和他的打算,见沉阶眼下青紫,倦得厉害。她犹豫良久,终没开口。 次日清晨,沉阶精神好不少,两人一起用早膳,杜窈窈若不经意地问起,“朝中那么忙吗?后面你要几天回来一次呀?” “怎么,想我啊?”沉阶掐她脸颊,笑道,“以前你烦我缠你,独守空闺两天,耐不住了?” 杜窈窈夹一个香菇肉丁小笼包放他碗里,撇撇嘴,“快正经吃饭!” 沉阶咬一口,细嚼慢咽地交代,“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夜不归宿的情形,我日后尽量避免。” 杜窈窈不是想问沉阶行踪,她想知道楚政对永宁侯府的处置,是否和书中一致。 想了想,她拐弯问道:“宸王的家眷,你们准备作何处置?” 沉阶作为楚政的心腹,可谓掌有一半的决策权。 两叁天过去,宸王府除死宸王妃外,没听有人伤亡。这世应不用全军覆灭了。 沉阶拿起食案的白绢拭嘴,慢慢地道:“囚禁皇陵,磨杀终老。” “阮将军府呢?”杜窈窈追问,刻意不提永宁侯府。 阮将军府是阮贵妃母族,宸王的外祖家。 “阮护镇守边关,太子下召令命他返京。阮护若服从,阮氏一族流放东北苦寒地区,如若不听……” 阮护是宸王的舅舅,后面的话,沉阶没有说完。 杜窈窈听得懂,如果阮护不听命令,那全家等着死翘翘。 永宁侯府估摸同是流放…… 沉阶瞧一眼沉思的杜窈窈,主动说:“你姑母家的情况比阮家简单,太子打算判个流放,不日即会下旨。” 和杜窈窈想的一样,只是不知,流放途中,有没有暗杀? 杜窈窈直觉会有! 沉阶这种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哪会给自个留后顾之忧? 她恭维,“太子真是仁慈。” 沉阶不阴不阳地看她,杜窈窈感到浑身悚然,强赞道:“夫君心地善良。” “咳咳……”沉阶惊得咳嗽,端起茶盏喝一口。一双深邃的眼睛注定她,仿佛在说,你夸我骂我? 杜窈窈眨眨睫毛,试探道:“我看史书上说,皇位更迭,叛党基本杀戮殆尽,再不济,要把男丁杀光。到太子和夫君这里,仅仅流放就行,不是仁慈和善良是什么?” 沉阶若有所思地微笑,“依窈窈看,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他嘴角勾起,目中无一丝笑意。 杜窈窈插诨打科,敷衍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 “我倒不知窈窈什么时候还看史书?”沉阶挑眉奇道,“该不会是在你那些未卜先知的梦里吧?” 杜窈窈:“……” 忘了,他对她的生活关注密切。 原主哪爱看书,她穿来没买过历史书籍。沉阶的书房,时刻侍卫把守,她冒然不敢进去。 杜窈窈随便搪塞,“婚前看的。” 沉阶轻笑一声,似是不信。 他整整衣领,慢条斯理地起身,“不管外面怎么变,窈窈总归安然无恙,青州杜家不会有事。至于其他的,我不能跟你保证。” 杜窈窈心扑腾一跳,这是暗示宋行楷以后可能有事? 她紧跟着站起,沉阶回头,“窈窈还有问题吗,我有事要先进宫。” 杜窈窈能感觉到,从她有意无意地打听永宁侯府,沉阶的态度变得冷淡。 他不想她提宋行楷。 杜窈窈为证实心中的揣测,硬着头皮求道:“姑父和表嫂逝世,我作为杜家的女儿,应当去祭奠一趟。” 沉阶不接话茬,反劝道:“你有这个孝心,花点钱请些和尚道士去宋府念念经,超度亡灵,我可以放人进去。”顿了顿,“亲自去没必要,现在余党未清,外边不安全。” 杜窈窈低眉垂眼,不说话。 像在赌气。 沉阶转身,耐心哄着,“你若嫌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我帮你给些官员夫人下帖子,请她们陪你赏花下棋、玩马吊牌。” “你知道,我近来不喜欢这些。”杜窈窈平平地应。她不爱和古代贵妇打交道。 “那你喜欢什么?”沉阶脱口问。他声音不大,不觉间带些威压气势,杜窈窈畏缩地向后躲一步。 沉阶想戳穿,她一心挂念宋行楷,说出来又觉没面子,改口打官腔,“现在人人对永宁侯府避之不及,你作为沉夫人,别给我添乱子好吗?” 杜窈窈:“……” 谁不知道宋府是御史台的人包围,她的进出,夫君抬抬手指的事。 他不找别人麻烦谢天谢地,谁敢找他茬。 “舔乱”二字真是强行压她身上。 杜窈窈坚持,“我只是想去祭奠一下,不做别的。” 沉阶沉下脸,直言心里话,“若我执意不想让你去呢?” 不去,指不定太子哪天下旨,宋行楷被押赴流放地区,半路遭截杀,她找谁验证去? 杜窈窈存有私心。 原书叛党死去的那些男丁,她会努力劝服沉阶,饶人一命,包括宋行楷在内。 如果宋行楷是清大哥哥,那她不止努力劝服,为救他命,杜窈窈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 是恩人,亦是曾经喜欢的人。 杜窈窈分毫不让,“我必须去。” “哪怕我会生气?”沉阶问完,自嘲一笑,“你根本不在乎我生不生气!” 杜窈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受伤的意味。 她做不到低头缓和关系,小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谢谢你,你除了会对我说这两句,你还会说什么?”沉阶冷冷睨她,指着院子,“你去啊,有本事就去!” 言外之意,去了别回来了。 “伤着肚子里的小公子就不好了” – 杜窈窈管不了他在气头上,低头跑出房门,“那我去了……” 沉阶看着院中小跑的纤细身影,气得喉头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每次沾着宋行楷,杜窈窈跟变个人,逆反得厉害。 他之前疑她借尸还魂,这哪需要借,她还是那个心心念念她表哥的女人。 喂不熟的白眼狼! “公子,夫人?” 六儿站在门外,见杜窈窈一人跑开,府上没个长辈做和事佬,俩主子吵架,后面苦的是下人。他强壮胆子询问。 “让她滚!”沉阶厉喝。 六儿眼观鼻、鼻观心。公子哪是想让人滚,分明留不下人恼羞成怒。 他踌躇道:“夫人弱质女流,一人出门不安全,小的安排几个暗卫跟上?” 沉阶面色阴沉,没有回话。 六儿当他默认,飞快地道:“小的现在去安排。” 沉阶苦恼地揉按眉心。 – “夫人,夫人,大、大人他生气了!”银叶紧随杜窈窈的脚步出府。两人在房内的争执,银叶和六儿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你要害怕你就回去!”杜窈窈自然听到沉阶那声“让她滚”,强忍心头酸涩直奔马车。 “奴婢肯定跟着夫人。”银叶忙表态,扶杜窈窈上车。 蹄声哒哒,转过几条街巷,到达永宁侯府。 朱漆的大门前由一排军士镇守,杜窈窈刚下车,一个方脸魁梧的大汉喝道:“罪府门前,不得停车来人,快走快走!” 银叶躬身一礼,介绍道:“军爷,这位是御史夫人。”瞅一眼紧闭的大门,暗示,“劳烦军爷行个方便。” 那大汉打量杜窈窈,素衣乌发,清丽如仙,乃京城罕见的绝色,料想身份无疑。他知御史和宋府的姻亲关系,低头问,“可有大人手谕?” “口谕行么?”杜窈窈面不改色地胡诌,“沉阶昨晚上答应我的。” “这……”大汉迟疑,又听杜窈窈直呼御史名讳,想来感情甚笃,思索道,“容小人去请示统领。” 不一会儿,一个白皙俊秀的男子过来,显然认识杜窈窈,客气道:“夫人好。” 杜窈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号人物,许是原主见过。男子自介,“在下严谨,在沉大人成婚和年前的宫宴上,与夫人有过两面之缘。” 杜窈窈点头,回忆此人信息。严谨,御史台的二把手,沉阶的一条忠诚走狗。 沉阶曾对他有恩,士为知己者死,无论做法好坏,严谨誓死维护沉阶的利益。 “夫人您看这样行吗?在下派人去通禀大人一声,按例核实过后,再请您入府?”严谨对杜窈窈的“口谕”一辞不太信。 “严大人信不过我吗?”杜窈窈瞪着圆眸反驳,似是气急,她掩嘴连咳几声。 银叶仿佛得到什么信号,拍着杜窈窈后背给她顺气,”夫人别气、别气,伤着肚子里的小公子就不好了……”这话是杜窈窈在马车上提前交代好的。 严谨半信半疑地望着这对主仆。 沉阶近来疼夫人,整个御史台都知道,为此经常提早下值,底下人干活松快不少。 宫宴上的腻歪,严谨没忘,沉阶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喂杜窈窈,难能可见的冷汉柔情。 他瞄过杜窈窈的腰身,不盈一握,细如弱柳,看不出有没有怀孕。女子前叁月不显怀,倘若有什么闪失,担待不起。成婚几年,沉阶未得一子。 严谨权衡一番利弊,赔笑道:“是在下多虑,夫人请。”他亲自将人引上台阶。 杜窈窈入府,严谨吩咐手下,“去,通知大人,沉夫人来永宁侯府。”想了想,“再找个小丫鬟,随时跟着沉夫人。” “是。” – 宋家比杜窈窈上回来冷清萧条很多,四处挂满白幡,地上飘有纸钱和落叶,无人打扫。 偶有一两个奴仆,瞧见来人,吓得缩着身子蹿进房中。 此时春季,府上如过严冬,处处流露一种濒临死亡的哀沉气息。 杜窈窈凭记忆走去正堂。 堂中停放两匹漆黑棺木,一个青年搀着位妇人跪在灵前,旁边几个苍老的仆人啜泣烧纸。 青灰袅袅飘向天际,随风逝落在杜窈窈发间、脸上,她走近,两块灵牌,一刻吾父,一刻吾妻。 她的目光,不禁定格在宋行楷身上。 几人听见窸窣声响,妇人慢慢地转身,几步扑倒在杜窈窈裙下,嘶声嚎哭。 “窈窈、窈窈,求求你,救救行楷,救救麟儿……请沉阶高抬贵手……放过宋家……姑母求求你了……” 妇人不停磕头,杜窈窈忙扶,“姑姑,你快起来。” 妇人正是杜兰。 杜窈窈印象中的杜兰——侯府夫人,周身金贵,神情倨傲。而眼前人,脸色灰败,两鬓斑白,涕泪横流地伏地痛哭。 不过一个死了丈夫、儿媳,接着还会死儿子和孙子的可怜女人。 “母亲,来者是客,先让表妹祭拜过父亲和阮娘。”宋行楷弯腰扶杜兰起来,以往温润的脸上尽显憔悴之色。 杜窈窈怔怔地看宋行楷,第一次近距离的。秀长的眉,挺直的鼻,对人无奈时嘴角微抿的小动作,无一不像,无一不是!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当我是疯了吧(二更) - “侯夫人,我们家夫人为来候府,和夫君已经大吵一架了!”银叶忿忿不平地叫道。生怕宋家人以为杜窈窈见死不救。 杜兰用手绢擦拭眼泪,抽噎道歉,“是姑母激动了,窈窈,你、你别介意……”言语间仍是讨好。 杜兰的反应,杜窈窈可以理解,现在外边人都知道,沉阶愿意亲近她、宠爱她。杜兰视自己为宋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表妹请。”宋行楷察觉杜窈窈对他的失态,依是彬彬有礼。 杜窈窈接过仆人手中的叁炷香,跪在蒲团上朝永宁候拜了拜,再接叁炷,应拜阮氏。 上次来,阮氏眉眼盈盈地接待,这次天人永别。说是纸片人,杜窈窈想,除灵魂外,她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一条脆弱的生命,在求生边缘挣扎徘徊。 “府上没什么好的膳食,表妹祭拜完,请自行回去。”宋行楷冷淡地在一旁赶人。 “行楷,你说什么呢?”杜兰拉过杜窈窈,谄媚地道,“家里池子有鲫鱼,待会我让行楷捞两条,姑母亲自下厨给你做。”说着两眼泛泪,“窈窈,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姑母做的清炖鲫鱼汤……” 杜窈窈心知杜兰在给她打亲情牌,无论杜兰求与不求,她本不想沉阶滥杀无辜,再造孽障。 “姑姑,宋家的事,我会尽力。”杜窈窈安抚。 “好好好……”杜兰起皮的嘴唇咧开一个笑,“我们宋家就指望你了,窈窈……” “母亲,涉及朝党之争,表妹一个妇人能想什么办法,您不可勉强。”宋行楷正色阻道。 杜兰瞬间泪水肆流,“行楷,你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你不替自个想想,也为麟儿想想,麟儿才叁岁,你忍心让他跟着我们……”杜兰掩脸哀哀哭泣。 杜窈窈劝不动,不想耽误时间,向宋行楷表明来意,“表哥,窈窈能不能借用您一会儿时间,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方才宋行楷那个嘴唇微抿的无奈动作,她太熟悉,和那人如出一辙。 “什么问题,表妹在这说吧。”宋行楷避眼不看她分毫。 杜窈窈为难地看看四周。 杜兰心神意会,抑着哭腔,“行楷,你带窈窈去后面厢房。”转而对杜窈窈道,“窈窈,当初你和行楷的事,都怪姑母,你别往心里去……” 杜兰为献好真是疯魔了。杜窈窈打断,“姑姑,过去了。”她澄清没有别意,“如今沉阶对我很好。” “那就好……”杜兰喃喃。 宋行楷轻叹一声,“到院中说吧。” 杜窈窈随他到一株桃花树下。众人遥遥能望见他们。 “表妹如果问上次那封信的内容,我没有别的回答,真的看不懂。”宋行楷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封信?”杜窈窈揪住他的话柄,“这封信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有,”宋行楷一怔,“是我多虑了。” 杜窈窈静静地观察他的神色。 从两人见面,他没有正眼瞧她一眼,目光始终虚浮。 上次她以原主身份过来,当着沉阶的面,宋行楷是淡淡扫过。而这次,他的视线没有一次落她身上,避嫌避得未免太过刻意。 若是古人宋行楷,他拒绝过表妹,落难仍维持一身傲骨,不向表妹求情。 如果是清大哥哥,他知道她在书中是必死之局,所以不敢相认,怕牵连她? 杜窈窈试探,“表哥知道吗,一个人与另一人讲话,要眼睛对视才算有礼貌。”这是现代礼仪。 宋行楷淡道:“男女有别。”他拿古代礼仪来挡。 “我最喜欢的一本书是《飘》。斯佳丽经历家破人亡,两嫁丧夫,嫁白瑞德丧女,婚姻破裂,可她只需要回去故乡一晚,明天又能坚强地站起来。” 杜窈窈述了一段书,微笑道:“不管险境多艰难,窈窈相信人定胜天。就像我曾因奶奶去世成绩一落千丈,后来坚持挑灯夜读考上清大。不放弃现代文明,一定会有希望,两个人的努力总比一个人强。” 她暗示宋行楷别畏险境,一起想法回现代。 宋行楷无动于衷。 杜窈窈流下泪来。 他缓慢开口,“表妹,你说的,我听不……” “对不起对不起!”杜窈窈截住他的话,捂嘴大哭,“我又说让你听不懂的话了,你当我是疯了吧!” 一切是巧合,她一厢情愿认错人了! 有时候,杜窈窈真的恍惚,她曾经历的火车飞机、高考大学,是真实存在过的吗?在封建社会待的越久,她觉得那些东西离她越来越遥远。 慢慢地、慢慢地被这里的男权社会驯化。 “夫人,夫人,你怎么哭了?”银叶跑来,手忙脚乱地给杜窈窈拭泪。 “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吧。”杜窈窈心灰意冷。忽然想起沉阶说让她不要回去了,怔在原地,擦干的泪再次淌下。 天大地大,古代现代,没有她的一个容身之地。 “爹爹,爹爹——”身后传来孩童的喊叫声,应是宋麟呼唤宋行楷。 “麟儿,慢点。”宋行楷蹲身抱住宋麟。 “坏女人怎么哭了?”宋麟好奇地指着杜窈窈的背影。 “谁准你乱叫。”宋行楷在宋麟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是表姨母。” 从前杜兰把宋麟教坏了,一时改过有些难。孩子皱着小脸呜咽,“爹爹打我,我要娘亲。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呀?” 叁岁的孩子不懂生死,宋行楷没和宋麟谈过,按往常的话术回他,“娘亲出门了,过些日子回来。” “爹爹,没人和我玩。”府里冷清,宋麟没趣,“爹爹,你今天给麟儿讲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好不好?” 宋麟的声音清脆,杜窈窈远远听见“小红帽和大灰狼”,她呼吸一滞,脚步顿时收住了。 一辈子留在穿书世界? - 宋行楷看到杜窈窈停下的身影,抱起宋麟准备走开,杜窈窈折回,温和地问宋麟。 “宝宝,你除了知道小红帽和大灰狼,还知道什么故事呀?” 宋麟掰着手指,得意洋洋,“叁只小猪盖房子,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可多可多了……” 杜窈窈正正地看向宋行楷。 宋行楷招来乳母,把宋麟抱走,低声道:“对不起,窈窈。” 不是表妹,是窈窈。 杜窈窈古现同名。她没有莫大的惊喜,只有被欺骗后的寒凉,一字一顿,“我需要一个解释。” 宋行楷领她去后院花园。 他沉默许久,深呼吸一口气,“窈窈,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杜窈窈竭力平复翻腾的心绪,问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什么时候穿来的?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上次那封信吗?” 宋行楷逐条回答,“我穿来时这个身份的妻子阮氏怀有身孕,到宋麟出生今年叁岁,有叁年多了。” 杜窈窈飞快地在脑海中盘算时间,又听宋行楷说,“上回收到你的信,我才知道你穿了。” “我们什么时候断联的?”杜窈窈记得高叁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后,两人基本再没联系。 她一心备考,不想因悸动的心思影响学习,而且那会儿得到他的承诺,他在清大等她。 高考完,她为成绩忐忑不安,一个人默默地等录取通知,不敢给他发消息。 宋行楷回忆道:“五月六号你考完第叁次模拟,我们聊完天。当晚我无意点进一本小说封面,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五月初完成叁模,六月初结束高考,七月初收到录取消息。杜窈窈算着时间,现代两个月,古代竟叁年? 换算一下,现代一天等于古代十八天,她穿来叁个多月,原来身体不吃不喝放置五天了! 按照人体机能判断,不吃饭不喝水,一般叁天就会死亡。回归之日遥遥无期,她在现代的身体可能已经呈现死亡症状。 她跟哥哥比不了。哥哥家有钱,和父母住,发现他有问题能送医院,当植物人养着。 而她独居,不常和人打交道,一周不出门常有的事,估计尸体臭了坏了,才能被人发现。 杜窈窈的眼泪霎时落下来。 她恐怕要一辈子留在书中的世界了? “窈窈,别哭。”宋行楷看她澄澈的眼睛不断掉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衣袖下的手掌攥紧松开,没有勇气帮她拭泪。 “你穿来两个月,我穿来快一周。”杜窈窈用手背抹去眼泪,告知宋行楷。她吸吸小鼻子,“你看过这本小说吗?” “《我本权臣》?”宋行楷反问,随即摇头,“看过简介,男主是沉阶。”顿了下,看向杜窈窈,“他有个早死的妻子。” “对,就是我。”杜窈窈苦笑,“冬月宋麟过生日那天,原主爬床未果,我穿成了她。” “你从那之后性格大变,我收到信,知道你成为她。”宋行楷叹声气儿,“沉阶管你很严。” 不止信上盖官印,两人平常宫中遇到,沉阶不是蔑然而视,便是横眉冷对,俨然当他头号情敌。 宋行楷想过给杜窈窈递口信,但沉阶此人浸淫官场,城府颇深,一个小姑娘若在他面前露出马脚,不知在家里得遭受多少磋磨和折辱。 沉阶的酷吏名声不是白来的。御史台里,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犯案,鞭打铁烙,一个不落,严重些的,甚至剥皮抽骨。 这些惨无人性的刑罚,别说用在杜窈窈身上,拉她围观一场,小姑娘怕是身心奔溃。 宋行楷穿来,宋家已和宸王绑定姻亲关系,阮氏是宸王的妻妹,永宁候站队宸王,政治立场无法改变。 沉阶和太子将是最大的赢家,宋行楷劝过永宁候弃暗从明,可贼船易上难下,宋家和阮家达成联盟,永宁候一心想得从龙之功,反斥他畏缩党争,不参政斗。 好在杜窈窈表明身份后,跟在沉阶身边,传来的一直是好消息。沉阶疼她、宠她,总比跟他这个败局之人掺合强。 宋行楷想过自救,如一走了之隐姓埋名,可原身娇妻幼子,如何抛弃。在孤独寂寞的叁年时光里,他和阮氏,做了真正的夫妻。 当面对现代的杜窈窈,他感到惭愧。他给她承诺,却在肉体和心理上辜负她。 宋行楷宁愿杜窈窈不知他的到来,不要受他牵连。 她聪慧,坚韧,是在哪里都能过好的姑娘。 听宋行楷提起“沉阶”,杜窈窈故作坚强地笑了笑,“在现代以为能和你在一起,没想到,穿来这里,我们各自为人妇、为人夫。” 杜窈窈和沉阶欢爱多次,她不会单纯得以为宋行楷跟阮氏叁年夫妻,天天盖被子纯聊天。 成年人的那些事,不用捅破,都懂。 宋行楷低低道歉,“对不起。”不仅辜负,也没有拯救她的能力。 沉阶是豺狼虎豹,他看她虎口生存。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杜窈窈佯装淡然地微笑,“沉阶对我挺好的。”除了喜怒无常脾气坏,重欲嘴欠控制欲强。 “窈窈,你是个好女孩……”宋行楷欲言又止地凝视她,催赶道,“你回去吧,往后别再来了,不要管宋家的事!” “哥哥,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杜窈窈认真地说,“即便没有你,我也会管宸王府、阮家和宋家的事。古代的连坐之罪太残忍了,主子犯错,那些无辜的仆人统统跟着受死。” 她想了想,“不只是管你们,我是管沉阶,我不希望他变成书中滥杀残暴的人。我想过逃跑,想过死,想过最多的,是改变他。” “我一个弱女子,长这副模样,能跑到哪里去。这里的女人没有人权,会被匪徒和官僚公然抢夺和占有。” “死了,不知能不能回到现代。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回不去了。” “我不改变他,就要忍受他。封建权贵视人命如草芥的思想,让人感到窒息,尤其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接受他这种叁观。” 杜窈窈说着情绪失控,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眼泪大颗往下砸。 “窈窈。”宋行楷再忍不住,揽着杜窈窈的肩膀轻拍,“如果你改变不了他呢?” “我不知道……”杜窈窈讷讷地回,自我鼓励,“我会努力,我一定会努力。”不被他逼死或逼跑。 宋行楷不知说什么好。沉阶实在是个很难搞的男人,冷漠、高傲,难以想象,他会顺从哪个女人。 宋行楷心疼地叹息,“窈窈……” 杜窈窈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恳求道:“哥哥,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二位真够兄妹情深! - 她眼神纯净,如两泓清澈见底的泉水,不夹一丝暧昧和欲望。 睫毛濡湿,泪珠沾腮,可怜而柔弱,像山间雨水淋过的新荷。 宋行楷心下微动,把她轻轻拥进怀里。 当作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安慰,异世界同类之间的抱团取暖。 “谢谢。”杜窈窈轻声道。 她想起现代发生的很多事情。 谢谢他家里资助她读书,谢谢他在高叁学习上的指导和帮助,谢谢他在奶奶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陪伴她、鼓励她,帮她重新找回坚强生活的勇气。 人这一生聚散别离,好人应有好报。 想到他来这里叁年,杜窈窈好奇,“你想过法子回去吗?” “回去?”宋行楷诧异,明白她说的是穿回现代,他怅然道,“想过,寻过,毫无头绪。我刚穿来的第一年,为寻找同类,穿着绣英文字母的衣服到处游走,闹出不少笑话。慢慢地,发现努力并没有结果,强迫自己习惯了。” – 一个时辰前,御史台。 案上堆积一沓厚厚的公文案卷,六儿在旁边研磨,沉阶半天批不出一本。 六儿观着窗外天色,乌云密布,冷风骤起。他斟酌道:“大人,夫人早上出门没带伞,看这天儿要下雨,您看中午要不要接夫人回府吃饭?” “没带伞”是六儿找的由头,堂堂永宁侯府再破落,能找不着一把遮雨的伞。 沉阶冷嗖嗖地看六儿一眼。 六儿垂头闭嘴。 “去哪儿接夫人啊?”外面传来一道取笑声,楚得腆着肚子,摇扇进门,“是去永宁侯府吗?” 楚得方才碰见严谨派的小吏过来汇报消息,御史夫人疑似有孕,强闯永宁侯府,底下人不敢拦。 沉阶脸黑得堪比阴沉的天,他毛笔一摞,“关你什么事!”语气很不客气。 楚得不恼,从六儿手里接过一盏茶,笑眯眯问:“杜窈窈真怀孕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沉阶冷眼瞪他,一拍桌案,“喝完茶赶紧给我出去!” “哎呦!”楚得啧啧两声,“恼羞成怒了啊!”楚得不知沉阶曾给杜窈窈下过避子的药,调侃道,“沉兄不行啊!” 楚得儿女成群,沉阶不想和他探讨子嗣问题,烦躁地直揉眉心。 “我早说过,料你是沉半仙,宸王倒台,杜窈窈偏护宋行楷,你肯定难办。”楚得复述过往,几句点明问题。 沉阶不语。他没想过明面上杀宋行楷,但杜窈窈聪慧,把他暗地的想法揣摩出来。 ——他本意是在流放途中,以匪徒名义,将宋家男丁,斩杀殆尽。 杜窈窈猜到,以话试探过,到时宋行楷再这么死去,他洗脱不了“罪名”。 只要宋行楷死,无论谁动手,杜窈窈个没良心的,保准认定是他杀的人。 “女人都是要哄的。”楚得凭借阅女经验,出谋划策,“宋行楷落难,嫂夫人心里难免担忧。她去永宁侯府,去就去吧,你作为男人,不能一味给她甩脸子,否则不是把自个女人往宋行楷那儿推。” 楚得了解沉阶的脾气,又冷又硬,训女人如对下属。“你知道宋行楷那软不拉几的样儿,女人就喜欢那样的小白脸。” 沉阶不屑哼一声,楚得忙道:“没说你不白的意思,人宋行楷看着比你好亲近、好相处,懂不?” “宋行楷之前拒绝杜窈窈,那是他有发妻,如今一个鳏夫,今死明活说不准。杜窈窈多心疼她表哥你比我清楚,万一宋行楷想开了,国色天香的美人,不玩白不玩。两人真搞在一起,有兄弟你哭的。” 说完同情地拍拍沉阶的肩膀。 沉阶:“……” 他真没想得这么深入。危难关头,两人能龌龊到床上去。 听楚得一说,不是没可能。杜窈窈以前就想爬宋行楷的床,谁知会不会趁机死灰复燃,虽派暗卫跟着,可男人插入女人需要多久的功夫。 “改日请你去百花楼喝酒。”沉阶起身对楚得道。 “呀!想通了?”楚得欣喜摇扇,顺势敲诈,“光喝酒不行,本王还要点两个花魁,费用你包!” 沉阶扯扯唇,大步走向门外。 六儿跟在沉阶身后,暗戳戳朝楚得竖起大拇指。 沉阶到永宁侯府自不是祭拜,他直截了当问严谨派出的那个小丫鬟,“夫人呢?” 小丫鬟埋头吞吐道:“夫、夫人在后院……” 两具棺木停在前厅,杜窈窈去后院干什么?沉阶问,“在后院做什么?” 小丫鬟面露为难,“许是赏花……” “赏花?”沉阶不信,“她和谁一起?” “宋世子……” 沉阶眉目顿时如覆冰霜,冷声道:“带我过去!”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领人过去。 沉阶老远在花园门口看到银叶,银叶似想通风报信,他目光凛冽朝她望去,银叶吓得动不敢动。 他做个手势,两个暗卫飞去银叶身旁,往银叶嘴里塞团白布,拖着手脚押下去了。 沉阶一人进去花园,其他人留在外边。 纵是无人打理,桃李芬芳盛开。风起,粉白花瓣簌簌而落,漫天飞舞。 沉阶在两株花树中间,看到一男一女席地相拥的身影。 杜窈窈仰脸,宋行楷低头,两人含情脉脉,一副马上要亲吻、要脱衣、要干柴烈火的样子! 一股滔天怒火席卷周身,沉阶恨不能提刀将宋行楷大卸八块,再一剑捅死杜窈窈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跟奸夫淫妇计较太掉价,他抚掌冷笑,“家丧期间,看不出二位真够兄妹情深啊!” 跪下(二更) - 魔音入耳,杜窈窈循声侧望,沉阶赫然立在几丛绿枝后面。 她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推开宋行楷。 宋行楷不紧不慢地站起,解释道:“表妹摔倒,我扶她起来。” 沉阶一步一步踏近两人跟前,长臂一伸拉过杜窈窈,状若体贴地问:“上回摔在表哥床上,这回摔在表哥怀里,窈窈你说,你怎么这么会摔呢?” 他没有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杜窈窈感觉他比发火还吓人,仿佛平静的海面底下滚着惊天骇浪,随时能把她淹没溺死。 胳膊被他攥得生疼,杜窈窈忍痛摸他的手,“过去的事不要提,今天是场意外,我祭奠完了,我们回去吧。” 沉阶一把松开她,自袖中掏出一方白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背,“和表哥亲近完了,是该回去了。” 语意夹枪带棒,姿态傲慢嫌恶,连擦手的帕子,故意扔在宋行楷脚下。 杜窈窈不敢挨他,轻声哄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回去说什么?”沉阶毫不客气,连嘲带讽,“你们两兄妹没叙完旧情,我可以留段时间给你们继续?” 真是得理不饶人。杜窈窈咬着下唇想对策。 宋行楷温声道:“沉大人多虑,表妹与我关系清白,仅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沉阶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想一拳挥在宋行楷端正的脸上。 他踱两步,正正地质问宋行楷,“那你双手为什么放在她肩背上?”这是拥抱的姿势,不是扶人的动作。 宋行楷抿嘴,寻找措词。 杜窈窈抢道:“刚刚我在哭,表哥安慰我。” 她双眼泛红,像刚哭过的样子。 “你是哭永宁候还是哭阮氏?”沉阶嗤笑,“怕不是喜极而泣!” 沉阶的毒舌,杜窈窈常领教。他怎么能当宋行楷的面,说她为阮氏的死感到高兴? 哪怕宋行楷是清大哥哥,是她现代的白月光,但杜窈窈从没盼望阮氏死,给她挪位置。 沉阶不可能放过她,杜窈窈太清楚。 她忍不住驳他,“你当别人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沉阶怒目盯她,眼里如有两簇火焰把她狠狠烧死,“你的好表哥有情有义,你留在永宁侯府随他们殉葬吧!” 他冷冷地留下一句,拂袖走人。 “窈窈……”宋行楷担忧地望着杜窈窈。 “没事。”杜窈窈镇定心神,四处逡巡,不见银叶的身影。 “他平常……对你也是这样吗?”宋行楷迟疑地问。 “没,”杜窈窈照实,“生气了比较难哄。” 她猜测银叶可能被沉阶抓走了,怕有不利,和宋行楷告别,“我得回府去找我的婢女,哥哥你多保重,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不要为难!”宋行楷劝道。杜窈窈跑远,他后面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嘱咐散在风里。 出宋府,杜窈窈看见严谨,问:“大人呢?” 严谨指个朝东的方向。 那是回府的路,杜窈窈小跑赶上马车。 “不是说肚子里有小公子吗?”见杜窈窈步伐飞快,严谨撇嘴,“现在的女人,真会骗人……” – 杜窈窈回来府中,沉阶如一尊大神,端坐在他寝房。 她刚踏进门,一个茶盏“啪”地摔在她脚下,伴随一声怒吼,“滚!” 杜窈窈吓得跳起来。沉阶正在气头上,她不去火上浇油了。 转身出门,又听房中人喊,“滚去洗澡!” 杜窈窈无语,这是嫌她脏了? 两个脸生的婢女紧接从院里出来,躬身道:“夫人。” 杜窈窈任婢女们捯饬一番,梳洗干净,换好衣裳,重新出现在沉阶面前。 她存着讨好的他的心思。浅粉的春衫,勾勒窈窕身姿,不施粉黛,脸颊被沐浴的热水蒸上一层薄红。 乌云压顶,她是温室里怯怯露头的花骨朵。 沉阶再次看见她,脸色好看不少。 杜窈窈提壶给他茶盏满上,小心地问:“银叶呢?” “你就为个婢女找我?”沉阶极为不屑。 “不然呢?”杜窈窈反问,“向你哭天喊地自述我与表哥偷情的罪证吗?”杜窈窈实在讨厌沉阶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沉阶一噎,不阴不阳地道:“像银叶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婢女,活该被打死!”夫人偷人,丫头帮忙看风。 杜窈窈气道:“打死婢女算什么本事,你这么厉害,把我一块打死好了!” 她两眼一酸,险些落泪。和沉阶沟通太难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沉阶薄唇紧抿,眸中掠过一抹凌冽寒意。 杜窈窈没由来打个寒颤。沉阶不杀她,不代表他不会用别的方法折磨她。 光床笫之间那些手段,够她受的了! 杜窈窈示弱,可怜而委屈地说:“我算什么,一只死活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金枝、叶莹、林书琬,哪个不比我好?” 因为生育问题,她被京城不少长舌妇嘲笑议论,杜窈窈知道。红萼和楚洵搞上,她避嫌地没有提公主名字。 “你知道就好。”沉阶接口,神情倨傲,“人贵有自知之明。” 杜窈窈瞄着那张可恨的脸,想把口水吐他脸上。 她不能生,还不是他对原主下的阴私药物。她自嘲,他面不红心不跳也罢,竟如此理直气壮。 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杜窈窈端起他用过的茶盏抿一口,佯作乖巧,“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沉阶伸出修长的手指,敲击案面,“条件呢?” 果然,沉阶早知道她会回来求他。杜窈窈直言,“你要怎么才能放过宋家,放过宋行楷?” “看你诚意呀。”沉阶虚浮地笑道,“于公是叛党,于私是情敌,你总得给我些好处吧?” “什么好处?” 沉阶抬抬下颌,意指地面。 “跪下!” 泄欲工具?【微H】 - 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跪自家丈夫。杜窈窈挺直腰背,不肯曲膝。 沉阶语气稍软,指指下身,“硬了,跪下帮我口。” 随时随地能发情的禽兽! 杜窈窈迟疑。她见过片里伏在男人胯下的女人,如吃美味佳肴般吞吃巨硕的阳物,这不代表她想成为这样的女人。 至少要口,也是两情相悦,发自内心,而不是男人以上位者的姿态,命她臣服。 “怎么,低不下这个头吗?”沉阶眯眼睨她,不耐烦地敲着案面,“你说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口一下就委屈你了?夫妻间讲究礼尚往来,我帮你舔多少次,你自己心里没数?” 杜窈窈吁了口气。男人想哄女人配合上床,别说舔,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罢了,当弥补他一回。 杜窈窈跪下,伸手解他的亵裤,半晌掏不出来。 沉阶放出硬挺,拿湿润的帕巾擦了擦,递到杜窈窈嫣红的嘴边。 没什么气味,杜窈窈张口,含住圆胀的龟头。 龟头在她舌尖跳动,沉阶反应激烈。她偷偷抬眼看,他表情克制,喉结滚动,握住茶盏的手指攥得泛白。 有这么爽吗? 杜窈窈想起沉阶给她舔,被人温柔爱抚、精心珍视的感觉确实不错。 甚至超过生理的快乐,有一种恍若被爱的错觉和满足。 沉阶是哪种呢?单纯的泄欲,还是…… “窈窈,轻点……” 沉阶疼得嘶一声,她的牙齿磕到茎身脆弱的薄皮。 杜窈窈没经验,凭感觉吞吐进出。 她看过片里什么舌尖绕着龟头小眼吸吮,手抓阴囊用力搓揉,可她没有取悦沉阶的想法,只想按部就班早早完事。 沉阶低头,凝视杜窈窈的动作。 她跪在他胯间,纤长的睫毛如蝴蝶,扑簌在莹白的肌肤上,唇瓣像鲜润的桃花,裹着他来回滑动。 两腮撑得鼓鼓,晶莹的口涎濡湿肉棒,化成丝缕沿着她的嘴角往下滴。 柔美,靡乱。 是他的女人。 只为他做这种事。 沉阶爱怜地抚过她的长发,摩挲她的脸颊。 杜窈窈吃几把本就难受,还忍受他撸狗似的摸来摸去,加之中午没进食水胃中泛酸,一下恶心,含着肉棒连连干呕。 她推开他,瘫在地上掩嘴咳嗽。 沉阶递给她一杯茶,杜窈窈漱嘴,嫌恶地撇一眼小沉阶。 ——罪魁祸首。 这一眼,沉阶瞧得真切。他板起脸,刚刚的温情一刹荡然无存。 “继续!”他命令。 杜窈窈身心难受,扭过头,“我不想口。” “嫌我脏?”沉阶不会怀疑她是有孕,太医五天一登门,来给她诊脉。想到两人抱成一团那幕,他又气不打一处来,愤恨道,“怕是宋行楷,你伸长脖子给他吃!” “沉阶,你有病吧!”杜窈窈恼火,腾地站起来。没见过上赶着绿自个的! “让我说中心事了?”杜窈窈一向温顺,此刻的表现,沉阶瞧她是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 他拉下外衫,遮住阳物,故作鄙夷地道:“口活这么烂,亏我纵着你,青楼没伺候过人的雏儿都比你强。” 倘若人能气爆炸,杜窈窈已经四分五裂。她恨不能抓起案上的茶壶杯盏,把沉阶玉白的脸砸个稀巴烂。 种马真是种马,她才穿来多久,惦记上青楼的雏儿了? 杜窈窈摊开纤秀的手掌,朝向沉阶。 “什么?”他惊讶。 “休书!”杜窈窈一字一顿。 宫变前他留过一封,说宸王若胜会留给她当退路。太子顺利,这封休书她自然没见到眼。 “撕了!”沉阶简短地道,讥诮勾唇,“你以为我会放你和宋行楷双宿双飞?” “我身子差,不能生,活还烂,不耽误您沉大人另结新欢。”杜窈窈破罐子破摔,“宋家和宋行楷,您想放就放,不想放,大不了我跟他们一起死,反正您说让我陪永宁侯府殉葬不是?” 沉阶哑然,片刻前言不搭后语,“宋行楷流放苦寒地区,你身子这么差,怕走不过去就没了。” “你会管一个泄欲工具的死活吗?”杜窈窈冷笑反驳。 “你知道什么叫做泄欲工具吗?”沉阶肃容问道。 杜窈窈沉默一会儿,“我跟泄欲工具没差别。” 和沉阶做,他有柔情,但多次违背她意愿,强迫她拉低下限。 “好,今天我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泄欲工具!”沉阶整好衣衫,一把拖起她的手腕往外走。 想跟你好 - “你放开我,沉阶!”杜窈窈怕他有什么折腾女人的器具刑房,拼命挣扎。 沉阶嫌杜窈窈聒噪,倾身横抱起她出门。 天色阴暗,惊雷阵阵,马上要下一场倾盆大雨。 “公子,看天儿要下雨了,您去?”六儿跟在后面急声问。 “备车!”沉阶开口命令。 杜窈窈被迫窝在沉阶怀中,搞不懂他发哪门子神经。吵架吵着吵着忽然抱她出门,有点不符合他的画风。 “公子,百花楼的后门到了。”六儿在马车外禀道。 百花楼?一听就是古代青楼,各种磋磨女子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杜窈窈蹙眉。难道家里东西不够,要来青楼助兴? “说了,带你长见识,什么叫做泄欲工具。”沉阶抓着这个话头不放。 “我不想!”杜窈窈拒绝。她没兴趣看别的女人如何被男人欺压。 沉阶无视杜窈窈的拒绝,几步抱她下车。杜窈窈无奈,把脸埋在他的胸膛。 楼里的管事认识沉阶,谄媚地请他上楼入贵宾房。沉阶和六儿耳语几句,六儿满脸通红地出门安排。 古代青楼之所以源远流长,可谓集男人性癖百家之长。其中一种,便是偷窥助兴。 管事找了几间玩法激烈的厢房,派个小丫鬟带贵人窥看。 厢房的一侧墙壁外有隔间,拨开墙上的挂画,是一扇薄如蝉翼的纱窗。小丫鬟蘸水抹个洞,房中人的动作吟叫听得一清二楚。 杜窈窈半推半就被沉阶拉到身前,他压着她的肩膀,迫她瞄向房内风情。 一个眉目艳丽的妓子,跪在一个男人胯下吞吐阳物,白嫩的屁股翘起,身后还有个男人插在穴中连连撞击。 前面的男人捅入喉咙,妓子被干得白眼直翻,后面的男人几记猛顶,妓子又浑身抽搐淫水肆流。 杜窈窈闭目,“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沉阶答非所问,“不好看?” 然后拉她去第二间厢房。 第二间是一个五十岁老叟,和一个妙龄少女。少女脖子上拴着铁链,由老叟牵引坐在木马上起伏,一旦动作慢下,就要挨一记竹鞭。 竹鞭打下去不破皮肉,专摧筋骨,少女痛得呜咽流泪,咿呀哭叫。 杜窈窈生出冷汗,不忍再看。 她白着张脸,软在沉阶怀里,“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自比泄欲工具。” 比工具好点,勉强算个宠物,主人高兴,疼爱有加。生气了,威逼胁迫。 她再不低头,不知道沉阶下一间给她看什么。 沉阶本意是吓唬杜窈窈,她认怂这么快,他不好再说什么。瞧她眼眸紧闭、贝齿咬唇,一副怕极模样,他心底变得柔软,又有些懊悔。 “我承认,我在床上有时候过分了些,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沉阶坦诚过错,话锋一转,“但你说我拿你泄欲,未免太过偏颇。 他说出埋藏已久的心里话,“没有人爱过我,我也是第一次爱人,我在学着像其他夫君那样对自己的妻子好。” “不要你撮合的任何女人,新年给你备红包衣服,送你亡母玉佩,陪你回青州……很多小事,成婚叁年才做。我知道太晚太迟,可我真的想跟你好,窈窈。” “若对泄欲的女人,我不会花费一分一毫的心思,听话用着,不听话立马让人滚了。”他眉心触她额头摩挲,“我不轻易跟人低头的,尤其女人。” 杜窈窈何尝不知沉阶对她存着叁分喜欢在里面,她经常告诫自己,不要当真。他的某些叁观,她无法苟同,改变自己和改变他都很难。 叁观不同的人,很难在一起。 哪怕短暂的幸福过,磨合不来,迟早演变成怨偶。 她没出声,静静地听他说。 沉阶无奈地叹气,“窈窈,你不接受我。” 从杜窈窈说出“泄欲工具”,沉阶如同当头棒喝,他清晰地意识到,在她心里,两人竟如嫖客与娼妓的关系。 “我早说过,夫妻间强迫也是一种情趣,端看个人怎么想。心里有这个人,当作床笫之间的玩闹,心里没这个人,便视为欺凌折辱。” “况且,我一直有分寸的不是吗?没有做过让你十分反感的事情。我想你给我口,想入你后面,因你不想,我从没强求过。” 想起上午,他解释,“让你跪下口,我真是气糊涂了。口不口没关系,我只是想你跟我低头,哪怕假装的哄哄我,不要流露厌恶我的情绪。” 所有人骂他残忍暴虐,比不上杜窈窈指责他一句“冷血无情”,来得令人伤心。还有她嫌恶的眼神,如刀子划遍全身,割得人又寒又疼。 “我真的好气啊,你心不在我这里,人也跟他走了,那我怎么办?” 他睫毛扎她眼皮儿,隐约泄出湿意。 杜窈窈腹中五味陈杂。沉阶的占有欲强,她认真反思,自己一点安全感没给到他吗? 或者他给她的印象太强大,完全不需要安全感这种弱者的东西。 “我不会走。”杜窈窈用鼻尖蹭他的。暂且不会,将来说不准。她的态度个别地方过于尖锐,明知沉阶吃软不吃硬,应该顺毛捋,看他张狂,忍不住跟他吵架。 她苦恼道:“我性子有时不好……” 沉阶忙接,“好不好我说了算,你别提其他女人了,我不想换。”讨厌她把他往外推。 杜窈窈不想呆在青楼这种地方,提醒道:“我们回去吧。” 沉阶抱着她喂口茶,正色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放过宋家和宋行楷,你跟我保证,以后再不见他?” 杜窈窈贪心,她不止想救永宁侯府和宋行楷,还有宸王府和阮将军府那些遭受牵连的无辜人。 作为同类,看宋行楷流放苦寒地区,恐不太行。 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杜窈窈点点头,打算往后循序渐进。 含着他不断痉挛【H】 - 从楼中后门出来,管事讨好地送来一个箱子,里面盛满各式淫具。 杜窈窈偷眼去看,被沉阶抓个正着,他问,“想要?” 杜窈窈连忙摇头,沉阶轻笑一声,摆手拒了。 倒是出乎杜窈窈的意料。 上马车后,沉阶咬着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道:“除了我,不想让任何东西进入窈窈。” 这人真是霸道。 杜窈窈回想,他是没用过什么道具,每次规矩地口、手和下体。 争执和好免不了一场温存的欢爱。回府天下起雨,六儿撑伞,沉阶抱杜窈窈回寝房,怕她心存阴影,特意去她的院子。 乌发披散,小脸粉白,冰肌玉骨裹在如纱似雾的春衫里,沉阶眼前如有一簇桃花缓缓绽开。 他解她的腰带,急切的吻落在颈上、胸间。 杜窈窈嗔道:“你轻点,别把我衣服扯坏了,今年入春刚做的。” “坏了我赔。”沉阶两手揉乳,舌尖绕着奶珠打转。 杜窈窈身子叫他吸得又酥又麻,偏心里有口气不顺,用手掩住不给他吮。“有什么好吃的,我活儿烂,连青楼的雏儿都不如。” 她清眸如水,流露怨意。 说出去的话,终不能当成泼出去的水,晾干即了。沉阶轻啄她脸颊,哄道:“还生气呢?” “哼。”杜窈窈不满地侧过头去。 沉阶拉杜窈窈的手摸向下身,俯在她耳边轻声自贬:“是我没出息,不中用,窈窈不需要什么活儿,我光看着你就想射了。” 他挺腰在她手心抽送两下,喘息着,“你要再学那些技术,我真得死在你身上了……” 杜窈窈:“……” 骂人的时候嘴够毒,哄人的时候还能拉下脸面,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精髓,可算让你掌握了。 杜窈窈张口咬住他的脖颈,恨恨地,“不要脸!” “在夫人面前,早没脸了。”沉阶忍痛接话,阳物胀得发疼,他渴求,“硬了一两个时辰,窈窈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 他伏她身上,还要怎么进去?杜窈窈看他是想插入。 前戏不够,她说:“没湿呢。” “给夫人摸摸。”沉阶剥光杜窈窈的衣裳,赤裸相对,手指横进贝肉里滑动。 阴豆磨得膨起,如粒小珍珠嵌在唇肉中,他捻着那点来回搓弄,杜窈窈发出娇气的呻吟。 “窈窈叫得真好听。”沉阶的嘴跟抹了蜜似的,“下面好水好嫩。” 做了亏心事,求生欲挺强。杜窈窈被他揉得受不了,感觉穴口沥沥滴水,她抬臀催,“看看里面好了没?” 沉阶从善如流地溜进穴中,两根手指在软肉里搅动两圈,带出“叽咕叽咕”的水声。 拔出,几线淫液沿着指尖拉丝儿下淌,他抬手放嘴里抿下,“甜的。” 杜窈窈捂脸,不想听他骚话连篇,“行了,进来吧。” 沉阶将她的腿掰至大开,挺身冲了进去。 紧致的软肉裹住肉棒,两人俱吐出一声喟叹。 沉阶是爽的,杜窈窈是硌的和烫的。 他真硬太久,性器比从前粗壮炙热,充实的感觉特别强烈。龟头像饿疯了的蛇,昂着脖子往花心媚肉里钻。 “啊烫……深……”杜窈窈仰颈,拽着身下的被衾。 “乖,待会射了就不烫了。”沉阶当然知道下体滚烫。 杜窈窈给他口,他激动得不行,正在酣处生生停下,他耐着性子与她讲道理、哄她,但苏醒的欲望愈发强烈。 沉阶抽动,龟头顶弄柔嫩的媚肉,窄小的深处,撑出属于他的形状。 动作起伏不大,专往她的敏感处研磨,杜窈窈脚趾蜷起,欢愉的泪水溢出眼眶。 “窈窈,是不是很舒服?”沉阶吻去她的眼泪,一下一下凿出更多甜美的汁液。“你吸我吸得很紧。” “啊有点……呜呜……受……不了……”杜窈窈啜泣地喊。 “受的了,那还叫什么人间极乐。”沉阶一心想送她一次高潮,拔半根,深深地捅进去,捣得小穴含着他不断痉挛。 “啊沉阶……快到了快到了!”杜窈窈睁着迷蒙的眼,全身颤抖,呜啊媚叫。 “泄、泄出来。”沉阶重重插干数十下,龟头抵着瑟缩的媚肉不丢,杜窈窈尖叫一声,花心涌出大股水液。 温热的淫水冲刷着肉棒,沉阶逆流而上,轻缓抽送,延续她高潮的余韵。 杜窈窈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化作一团轻烟薄雾,升至天际边缘,在最高处如焰火嘭然炸开。 她失神地呢喃,“好舒服……” 沉阶与她额头相抵,“我也好舒服。” 淫水溅进龟头的孔眼,舒爽滋味妙不可言。 待这阵过去,沉阶引诱,“窈窈,坐我身上好不好?” 杜窈窈第一时间反应,要女上。她拒道:“没力气。” 沉阶亲她眼皮,“不要你动,我抱着你。” “嗯。”迷糊答应。 沉阶捞杜窈窈直接坐起,阳物并不抽出,他坐在床上,她面对面坐他胯上。 穴里的淫水沿着交合缝隙汨汩下淌。 沉阶低头,拨弄她的阴豆,“窈窈把我吃完了。” 射满【H】(二更) - 两片唇肉牢牢吸附肉棒末端,把一整根巨物尽数吞完。 花穴本是娇嫩的粉,这会儿肏成熟透的红。 平坦的小腹凸起阳根的形状。 沉阶举着杜窈窈的屁股向上套弄,她惊叫着,“啊啊啊——” 如骑在马上颠簸,穴肉让他戳得软烂不堪,杜窈窈抱紧沉阶的脖子,伏他肩头娇喘呻吟。 “奶尖蹭得我痒。”肌肤相贴,她身子耸动,挺立的乳珠一次次刮磨过他的胸膛,撩得人欲望高涨。沉阶问,“想重重地插怎么办?” “不、不许……啊……”杜窈窈阻止,好不容易享受一回温柔待遇。 “那你自己堵住。”沉阶哄道。 “嗯?”杜窈窈迷惑。 “你捏住奶尖,别让它蹭到我。” 杜窈窈老脸一红,有点害羞。 “快点窈窈,”他作势用力,“不然我忍不住。” 杜窈窈咬一口沉阶的肩肉,娇羞地用手挡住乳尖。 尖尖随着抽插在她手心磨动,越来越硬,还生出酥麻的快感。 沉阶目光灼灼地盯着美景,观察她欲乐还抑的表情。他钻磨她的花心诱惑,“窈窈,奶尖痒不痒,痒了自己揉,我腾不开手。” “啊?”杜窈窈被他插得迷糊,沉阶一记猛顶,“揉奶。” 身体比脑子更诚实,她双手揉动起来。 雪白的乳肉捏得变形,清丽娇美的脸,配上淫乱不自知的动作,让人欲罢不能。 沉阶托着圆翘的臀,整根出,尽根入,刻意地辗过阴壁上方的淫肉,穿过花心,捣弄脆弱宫口。 “啊啊啊太、太深了……”杜窈窈缩着小腹叫唤。 “窈窈,忍忍,我要射了。”沉阶想灌进她胞宫,龟头戳着宫口的嫩肉,疾速地来回打转。 “不要不要不要——”杜窈窈抓着乳哭叫发抖,穴口疯狂地缩动,似想把他吸进肚子里。 “你先泄。”沉阶不停,摇摆她的身体研磨那处,杜窈窈身子一软,栽倒在他怀里,宫口淋下波波水液。 沉阶按她后腰猛地深入,白浊的精液如箭般射在宫颈深处。 “好深……”杜窈窈感觉腹中揣满粘稠,不舒服地挪动。 “还有一回,窈窈。”沉阶杵在穴内又硬了。 “每次都要这么久……”杜窈窈嘟嘴抱怨,手握成拳捶他肩膀。 沉阶打趣,“夫人生得好看,闻着香甜,不射两次,天怒人怨。” “色胚,禽兽!”杜窈窈哇哇啐他。 沉阶边插边亲,“你不知道你多好看,水有多甜。” 自己揉乳的时候,乖的要命,看得人恨不得肏死她。干到高潮,水哗哗往外冒,可怜又可爱。 “你们男人,在床上净会骗人。”杜窈窈伏他怀中,颠来覆去。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嗯?”她高潮两次,沉阶力度加大,直进直出,摩擦穴肉,顶压宫口。 “啊……你、你馋我身子……想骗我……啊给你生孩子……”杜窈窈颤不成声。 “呵,”沉阶轻笑,“被你发现了。”他进入宫口插送,手掌抚她微鼓的小腹,“想射满你,叫你生一窝小沉阶和小窈窈。” “想得美,我又不是猪!”杜窈窈哼哼,唇齿在他胸前乱咬,瞅到一粒粉红茱萸,她“啊”地嘬住。 “啊……”沉阶喘了一声,肉棒更加硬胀,他急道,“松口。” 杜窈窈连吸带吮,沉阶腰眼发麻,搂着她的屁股在宫壁横冲直撞,撞得人上下松嘴,含着他一缩一缩地泄了。 精水从宫口的细缝想溢出,沉阶压她倒向床上,使力抽插上百下,顶着宫壁迸射了。 “啊呜呜……”杜窈窈纤腰乱扭,小腹被填得发撑、发涨。 “乖、乖、乖……”沉阶揉按阴豆抚慰,慢慢自穴中抽出,拿个枕头垫她臀下。 “太多了……”杜窈窈指着肚子不依。 “缓一会儿就好。”沉阶轻轻地帮她揉,缓冲精水胀溢带来的不适。 杜窈窈小小白他一眼,“我真的能生吗?”谁知他给原主下的药量多少,身子损坏没有。 “为什么不能生?”沉阶反问,解惑道,“你只是身子底儿差,于子嗣无碍。药我们一直在喝着,指不定哪天就有了。” 她若怀上,他能安心些,不用担心女人哪天一个想不开,跟宋行楷跑了。 有个孩子,有个牵绊不是。 杜窈窈很想问沉阶此话真假。补身体的药,再补它也是苦的,做无用功,苦嘴又涨肚。 左思右想终是没问,怕他发觉,她知道他下药的事情。 灵光一闪,她预备拿这事作筏。 “夫君,我想求你件事。” 当为以后的孩子祈福「po1⒏υip」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什么?”沉阶听这称呼语气准没好事。 杜窈窈佯装苦闷,“你看我们成婚叁年多,我肚子一直没动静,是不是我们造孽太多,子嗣缘薄?” 沉阶冷脸,“什么意思?” 杜窈窈哪敢说他过去杀人太多,古代连坐,古人压根认为天经地义。 她委婉地道:“我从前很少烧香拜佛,施舍善心,你更不用说……” 沉阶打断,“别兜圈子,讲重点。”看她畏缩地垂眼,他摸她身下狼藉,“姑奶奶,我得伺候你洗澡啊。” 杜窈窈忍俊不禁,尽量使语气听来轻快,“我想你放过宸王府、阮将军府那些无辜的人。” “谋逆之罪,放与不放,哪是我一人说了算的?”沉阶不动声色地打官腔驳回,想到已答应杜窈窈放过宋家,言辞前后矛盾。 他郑重道:“窈窈,若我和太子此次举事失败,你觉得叛党会放过你和沉府老小吗?” 不会,杜窈窈用脚丫子想也知道。 这是上位者仁慈和残暴的区别。 她希望沉阶能施舍一点点善心,不要力劝太子对败者斩草除根。 若叛党反扑,再屠尽不晚。 至少给想活着的人一次机会。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呀。”杜窈窈挠挠他手心,柔声道,“就像你和太子是宸王对敌,你们会做出掳人妻子进而欺辱的事情吗?” 杜窈窈指的是楚洵联合红萼,掳她去青楼的事。 沉阶面色缓和,“那倒不会。” “所以啊,你不需要跟他比较,宸王是小人。”杜窈窈贬低楚洵,恭维沉阶,“你和太子是明君、明臣。” 沉阶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我做事向来不给自己留下隐患。”能一次处理干净,不费二次收拾残局。 杜窈窈掰着手指,“宸王死了,永宁候死了,阮将军在外面不知情况,不过铁定难逃一死。这些大头目没了,府上那些老残妇孺能起什么风浪,何况都在你们的监视之下,流放或囚禁。” 沉阶握住她的手,忧虑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杜窈窈想再张口,沉阶一指堵她嘴唇,“妇人不得干政,多说无益。”怕她生气,他补,“我保宋家无碍,其他你就别管了。” 杜窈窈埋进沉阶胸膛,拉他的手抚上鼓胀的小腹,“当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祈福了嘛!” 言及孩子,沉阶心软,踌躇,“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我。” 他好奇,“你为什么执着要救他们?” 沉阶的记忆中,杜窈窈不是如此心善的人。近几个月,善良过头了。 杜窈窈无法解释来自古现两代的叁观差异。 古人分叁六九等,一人犯错,祸殃全家。现代讲究人人平等,一人之错一人担,生命至上。 她的力量渺小,不能和整个封建社会的皇朝制度对抗,但目之所及处,漠视众人的死亡,委实做不到。 作为曾经被人资助得以成长的学生,她接收过很多无偿的好意,也愿意释放最大的善意,帮助一些受制度牵连的无辜人。 那些侯爵王府,除去主子,大部分是勤恳做工、只为养家糊口的平民百姓。 若能活,谁想死呢? 书中的原主坠崖时还声嘶力竭地叫着“救命”。 她不想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拉住她的手吗? 杜窈窈用着原主的身体,感触颇深。她决定把这段讲给沉阶听。 “你要听听我的梦吗?” 沉阶饶有兴趣,“洗耳恭听。” 杜窈窈娓娓述来,“在我的梦里,我因表妹落水死了。你没送过我母亲玉佩,外祖生辰宴上我受秋月挑拨,误以为你和林书琬生出私情,一怒之下推表妹落湖。表妹溺死,我不得不偿她一命。” 沉阶回忆,“怪不得那天你去林家的路上,好说歹说要把岳母强托于我。”他疑惑,“你一开始不是说我做丞相,杀宸王、灭宋家,也杀了你吗?” 杜窈窈之前误导过沉阶因永宁侯府杀她,那时还不知道害死原主的真正凶手是姜夫人嘛。 她说:“我被家里的马夫欺骗,他故意伤马,使我落入山道悬崖,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沉阶的思维转移别处,“你以前畏我讨好我,是怕我杀你?” 杜窈窈拧他腰肉,拉回话题,“你不问问我死了没?” 沉阶提醒,“你刚刚说过。” “尸骨无存,收尸的人只捡几块骨头和破烂衣裳立坟。”杜窈窈详细道。 沉阶一震,抱紧她,“是梦!” 他问,“凶手是谁?” “林家。” 沉阶想想确实,姜夫人宝贝林书琬,跟当眼珠子似的。当初口头婚约,叁番五次教导他为夫之道。 “梦里的我又蠢又笨,上别人的当。”杜窈窈自嘲叹息,“说该死,我该死,可我也想有个人点拨我,伸出援手救我一命。”这是杜窈窈揣摩原主的心声。 沉阶何尝不知杜窈窈明里暗里示意他手下留情。涉及政治利益,他要请示太子,且怕后续生出麻烦,并不想退让。 只他总算弄清她跳湖救人的来龙去脉。“这就是你不顾自个安危,宁死要救书琬的原因?” 杜窈窈心有余悸地道:“嗯,好在我做梦预警,保住一条小命。如果我真是个妒妇,害了表妹,林家不会放过我的。” 沉阶默然。若杜窈窈仍是从前那副愚蠢嚣张的模样,他的确不予上心。她被人以命偿命地害死,他顶多愧疚两分,以身后荣光补偿一二。 “那得谢谢老天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亲昵吻她脸颊,岔开沉重的话题,“梦里你不在了,我呢?” 杜窈窈配合地娇笑,“你失去我这个仙女老婆,抱憾终身,当一辈子鳏夫!” “老婆是什么?”沉阶奇怪。 杜窈窈说漏嘴,赶忙解释,“你是老公,我是老婆啊。” “哦。”沉阶恍然,戏谑地笑道,“这又是你们青州乡下那什么方言?” “你知道就好。”杜窈窈面不改色。 “窈窈老婆……”沉阶温柔缱绻地喊。 杜窈窈听得心尖一颤,借机缠他,“你放过他们吧?给人一次活命的机会?” “容我考虑考虑。”沉阶卖关子不给准话,倾身压杜窈窈。“老婆,又硬了,再给一次。” 他轻佻地勾她下巴,“伺候我爽了,一切好商量,嗯?” 色令智昏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沉阶床笫之间占杜窈窈不少便宜,朝堂之上,向太子私谏放过宸王、永宁候等余党。阮将军府因阮护在边关未给回归答复,先且不提。 楚政惊诧,沉阶一本正经说天下初定,为保君臣清名,暂不造杀生之孽。一旦异动,再格杀勿论不迟。 这话有几分道理,楚政性本仁德,当即应下。 沉阶前些天答应楚得,请他去百花楼喝酒。近日忙于公务,忙着和夫人蜜里调油,忘记这茬。 叁皇子府的小厮受命来到御史台,告知今日皇子府发生的事,沉阶匆匆赶往百花楼,看望楚得。 风流皇子果真风流,楚得新丧一子,晚上在百花楼买醉。 烛影摇曳,炉香飘袅,一肥一瘦两个男子临窗而坐,暖阁内罕见的没叫姑娘随侍。 往日,凡楚得在的地方,总大行排场,莺声燕语不断。 今晚冷清。 楚得听见动静,强嬉笑,“哟,沉大人来了?”敲敲小几,“来这么迟,可得自罚叁杯。” 沉阶坐下连饮叁杯酒,将空置酒盏一放,沉声道:“节哀。” “是我死了儿子,又不是你,怎么看着比我还苦大仇深?”楚得打趣,状若无谓地道,“妻妾多,儿女多,隔两年不死一个不正常。” 楚得后院十几房小妾,儿女加起来足超二十,妾室们为争宠,明争暗斗常有。加上皇子妃未生嫡子,楚得站队太子胜利,将来必会分封王地。如今世子之位空悬,惹得不少人蠢蠢欲动。 刚死的一子不满四个月,小家伙活泼可爱,楚得难免偏爱些,导致乳母被下慢性毒药,孩子吃奶日益积攒,毒发身亡。 “女人多了真是麻烦。”沉阶猜测到后宅那些阴私事。 “你当我不愿意像你一样弱水叁千、只取一瓢啊?”楚得自讽笑道。 沉阶沉默。 楚得曾有一心上人,是个漂亮的小宫女。情窦初开年纪,两人私定终身。 皇帝下旨赐婚贵女,楚得拒绝。阮贵妃发现楚得和宫女之间的私情,唆使皇帝,缢死小宫女。 宫女死时,肚子里揣着叁个月大的孩子。楚得为这段痴狂的感情付出代价,从此变得风流无羁,并与宸王势不两立。 若杜窈窈没有梦境预警,因林书琬落水而死,沉阶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遗憾一生,孤独终老,抑或流连烟花,醉生梦死。 他不敢想。 答应杜窈窈放过那些人,他冥冥之中信了因果,上天开眼,把她留在他身边。 如果做好事能得福报,当换她和以后的孩子一生平安。 “想什么呢?沉阶,看你比我这个老父亲惆怅。”楚得豪饮一盏酒,啧道,“朝堂上的人说你转性了!以前你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这次竟大发慈悲,带头请求太子宽恕叛党家人。” 沉阶不自然地摸摸鼻梁,“给我将来的儿子女儿积福,不可以?” “呵!”楚得轻笑,“这么柔情万分的话不像你能说出来的,保准杜窈窈给你灌的迷魂汤吧?枕头风真厉害!” 沉阶肃容,瞥过一旁静默无言的林书彦,驳斥楚得,“瞎说什么呢!” “小心色令智昏啊!”楚得不以为意地提醒。 沉阶悠悠抿一口酒,“我行事自有分寸。” “替夫人救下情敌,为积善福,饶恕余孽,再没见过比你更有分寸的谋臣了!”楚得对沉阶此次的作风转变颇不赞同。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希望同党无后顾之忧。 林书彦出声圆场,“表兄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得正色,“沉阶,我提醒你,其他人杀不杀好说,宋行楷这里,你小心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 “嫂夫人多牵挂他,你比我清楚,她舍得宋去那什么苦寒地区吗?往后少不了打听接济,叫你喝不完的老陈醋。” 他叩击几面,“最怕的是女人心疼,成婚的妇人夜奔情郎的少吗?你不绝了她的心思,杀掉宋行楷,哪天死灰复燃,做出点什么,丢人是小事,头顶一片绿,够你难受的。” 沉阶咽了咽喉咙,“我相信窈窈。” 他心里没有底。杜窈窈答应过,不会再见宋行楷,他选择相信她一回。 她最近真的很乖,沉阶怕和她吵架,撕破久违的甜蜜。 主要杜窈窈说过,宋行楷及宋家死,她跟着一起。虽是争执时的气话,沉阶怕她想不开,真做傻事。 先留住人,心慢慢哄回来吧。 沉阶如是安慰自己。 楚得看见沉阶眼中掠过的动荡波光,举盏相敬,“沉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接着几人谈到乌桓国王欲嫁公主来大楚。 “听说是乌桓王第十二女,塞雅公主,娇小玲珑的黑美人,配太子刚好啊!”楚得抚掌笑道。 “缺德。”沉阶啐道,谁不知太子喜肤白高挑的姑娘。 林书彦接口,“太子有意选使臣赴乌桓,送文书和聘礼,估摸还要商谈接壤两地互通贸易之事。” 乌桓位于西北,和大楚交界,当地水草肥美,盛产牛羊马匹。乌桓人喜爱大楚的绫罗绸缎、香料脂粉,在边关和楚人常有私下交易。但无官府正经管辖,纷争打斗闹事不断。 此番不仅事关和亲,更关系两国日后的商业往来。 “不止,阮护那老贼在剑南迟迟不给朝廷消息,只说交接军队事务,也需要个使臣去乌桓边境走上一趟,试其态度。”楚得道。大楚和乌桓交接的城镇有叁个,剑南是其中之一。 林书彦迟疑地看向沉阶,楚得兴味的眼神同样瞟向他。 “你们看我做什么?”沉阶无奈摊手。 “如此重担,舍沉兄其谁呀。”楚得神秘地笑笑,“知不知道乌桓的王后是谁?” 乌桓国王年过六十,接连娶过几位王后,沉阶对此不甚清楚。 “是南诏的红萼公主,”楚得眨眨小眼,“当初死皮赖脸追求沉兄的那位。” “咳咳——”沉阶一口酒水噎住。南诏出现内乱,听闻有公主嫁去乌桓寻求联盟,没想竟是红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楚得幸灾乐祸,取笑道,“若沉兄做使臣去到乌桓,你只管对王后抛几个媚眼,红萼一开心,哄哄老国王,你商谈贸易的事哪用得着商,王后直接给你拍板定下来!” 沉阶冷汗扶额,“鄙人对出卖色相不感兴趣。”他义正词严,“我是有家室的人。” “人王后不嫌你有家室呀。”楚得支起下颌,打量沉阶冷隽外表。 “哎,老国王两鬓苍苍,鹤发鸡皮,能做红萼她祖父,哪及得上沉大人年轻貌俊,玉树风流啊!” “我打赌,红萼对你绝对还有兴趣!” 喜欢你宠我 - 沉阶喝得半醉回府,杜窈窈沐浴完在寝房由银叶给她绞头发。 主子和好,婢女自然无碍。 听见响动,杜窈窈扭头看去,沉阶面颊绯红,眼神迷离,衣裳倒穿得整齐。她走近,迎面一股浓郁的酒味,夹杂几丝甜媚的脂粉香气。 “去厨房熬碗醒酒汤来。”杜窈窈吩咐银叶,搀扶沉阶的胳膊,“你这是上哪儿风流去了?” “怎么,吃醋啊?”沉阶斜睨她一眼。 “哪敢啊?”杜窈窈娇声娇气地说,“我这不关心一下夫君,看看哪个花魁把你迷得乐不思蜀、家都不回,我好帮你纳进府里来。” 沉阶爱杜窈窈拈酸吃醋,捏她粉白的脸颊,“分你的宠,你舍得啊?” “怎么舍不得,你又不是香饽饽,能天天让我咬上两口。”杜窈窈嘟起粉润的唇。 沉阶啄上一口,“没给你咬吗?”语意耐人寻味。 杜窈窈不想接他话茬,用手抹嘴,“酒味难闻死了,别亲我!” “那抱抱。”沉阶把脸埋进她颈项里,摩挲清香滑腻的肌肤,交代道,“没有花魁,没叫姑娘,和楚得他们去百花楼喝酒了。” 万花丛中过,难免沾些红粉气息。 男人应酬常有,尤其古代官员,从不避讳这些。杜窈窈轻哼,“我又没问你。” “我要为夫人守身,你说我脏了,就不要我了。”沉阶对她的话记忆犹新,口中不吝啬地盛赞,“再美的花魁、姑娘,比不上窈窈十分之一。” 当今花魁不仅要容貌美,还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绝,杜窈窈可做不到。 她嘟囔,“少给我戴高帽子。” 他呼吸炙热,脸上触着滚烫,杜窈窈问,“怎么喝那么多呀?” 往日饮酒有个分寸,今天显然喝高了。 沉阶声音有些低落,“楚得新丧一子,陪他多喝了几杯。” “啊?”杜窈窈惊讶,“生病还是?”时代医疗问题,这里的孩子容易夭折。 “后院女人那些事,你斗我,我害你。”沉阶不耐烦地道。 楚得风流。常言,叁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活脱脱一部宫心计。 原着沉阶和楚得的作为差不离,此刻摆出一副烦躁模样,杜窈窈好笑地问,“这么厌烦女人啊? 沉阶偏爱地道:“喜欢窈窈。” 求生欲很强嘛。杜窈窈好奇他书中开了后宫,却一生无子,试探道:“如果没有我,你跟楚得一样,后院养了很多女人,你怎么办?” “怎么会没有你呢?”沉阶疑惑,“我怎么会养很多女人?” “假如嘛,”杜窈窈哄道,“假如你是楚得。” 沉阶沉吟片刻,“那就不要孩子。女人多为孩子争斗,没有傍身子嗣,便不争名利爵位。” 他见多官员后宅及皇帝妃嫔内斗,女人多把儿子当工具,想着一飞冲天,出人头地。 作为男人,不爱的女人死了,可能没多伤心,亲生的孩子死了,一定悲痛叹息。 沉阶道:“孩子是男人的软肋,女人个个生不出,斗来斗去没什么意义,府上反而清净。” 此话有几分道理。男人不要后代,妾室前程无望,反而专注自身,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一天是一天。 杜窈窈问,“那照这样说,你对子嗣不看重了?” “没有,”沉阶亲她的颈子,“我想要和窈窈的孩子。” “那我若生不出呢?” “那就不要了。”沉阶复述,“想要和窈窈的,不是我的。” 他坏的时候真坏,哄人的时候又能哄到点上。杜窈窈不禁心里一暖。 “夫人,醒酒汤来了。”银叶在外禀道。 “端进来吧。” 杜窈窈接过醒酒汤,舀一汤匙试了试温度,递给沉阶,“不烫,快喝吧。” 沉阶不动,乌黑的眼眸看着她,薄唇启动,“要夫人喂。” 杜窈窈:“……” “你多大人了还要我喂,羞不羞?”杜窈窈粉面飞上两抹薄红。 沉阶眨眨长睫不说话,眼巴巴地瞅着她。 像只等待投食的漂亮狗狗,就差没摇耳朵和尾巴,汪汪两声,“疼疼我,喂喂我。” “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杜窈窈被沉阶醉酒后的撒娇弄得心软,但言辞严正,以后不惯着他。 一碗醒酒汤下肚,沉阶意犹未尽地舔唇,“谢谢夫人。” 醒酒汤的口味分酸甜和酸辣,沉阶不吃辣,做的自是酸甜。各种材料掺杂一起,煮出来的没那么好喝。 他跟吃了山珍海味似的餍足。 杜窈窈悄声,“你以前是不是没被人喂过啊?” “是啊。”沉阶如实道,“窈窈是第一个呢。” 他亲昵抱她,脸贴在她柔软的胸口,像个寻求安慰的小孩子。 “小时候生病经常没药喝,每回自己硬扛,很难受的……” “啊,那你比我可怜哎。”杜窈窈感叹地摸摸他的头。她好歹从小有个奶奶。 “所以,窈窈多疼疼我吧,”沉阶开口,“我喜欢你宠我,很喜欢。” 如果沉阶表现良好,杜窈窈往后决定对他好一点。 沉阶顾自絮絮,“我脾气差,有时控制不住对你发火。我只是让你哄一哄我,真的,无论我多生气,你真心地哄一哄我,就好了。” 哄人需要耐心和包容心。杜窈窈承认,她过去看待沉阶,带着有色眼镜,一生起气来,看他哪哪不顺眼。 更别提哄。 能假模假样软语几句不错了。 遑论真心。 许是沉阶真情实感流露,杜窈窈内心受到触动,她应下他的话,“好啊,我记住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推推他,“我娘今天给我寄包裹了,给你看个东西。” 哄哄还能用(二更) - 杜窈窈从柜中找出,摊在床上。两紫两红的衣裙,内用烟罗,外罩轻纱,腰间和裙摆绣着精致的繁花和蝴蝶。 “好看吗?我娘亲手做的!” 她双眼亮晶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沉阶点点头,“好看!” 大红大紫是原主所喜,但杜窈窈头一回收到来自母亲的礼物,十分开心。 她想到沉阶也没母亲,思量道:“下次我让我娘给我少做两件,换成做你的衣裳。” “好,”沉阶未收先笑,“谢谢岳母。” “我娘真好啊。”杜窈窈之前寻思,翠娘正月说做衣服,怎么这么久没寄过来。她拎起手中锦黄锻布制成的香包,朝沉阶示意,“我娘为我们求的——送子符。” 沉阶不信鬼神,符包却代表长辈的良苦用心、美好衷愿。他谢道:“岳母有心。” 杜窈窈摸着香包上面绣的几行梵文,感慨道:“我娘请观音庙的师太开过光的。她在庙里住了七七四十九天,每日去观音像前跪上几个时辰,才求得这么一枚小小的送子符给我们。” 杜窈窈在青州时,夫妻二人曾为子嗣烦忧,翠娘那会儿说“娘会帮你想办法”。杜窈窈以为翠娘是安慰之辞,没想到这个可怜的古代女人跑去庙中吃斋念佛,跪上两个多月,为女儿求子嗣福缘。 行为说傻很傻,孩子是男女阴阳结合的产物,哪是求菩萨能求来的。可怜翠娘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求菩萨不如求沉阶,他曾经冷血无情,下得“好”手。 如今的身体状况,杜窈窈听他说没问题,实际上一点不知情。 她想去外面看郎中,怕沉阶生气,说不相信他。又怕郎中查出些什么,如实相告,沉阶羞恼杀人灭口。 怎么做都不对,索性由他请太医,继续诊脉。 杜窈窈恶劣地想:生不出最好,她不想受罪,暂时也不想留牵挂在沉阶身边。 漫漫余生,男人的真心,总要时间来证明。 “对不起。”沉阶倏地一声。 杜窈窈诧异。他似乎真醉了,这是为对原主下药的事跟她道歉? 变相承认啊! 她佯作不知,“不关你的事,是我肚子不争气。” 沉阶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强忍改口,“我去沐浴了。”逃似地赶去净室。 杜窈窈先自歇下。 睡到半夜,沉阶做了个梦。 梦中,宋行楷牵着宋麟,在门口瞧见杜窈窈,宋麟飞扑到杜窈窈怀里,甜甜地喊“娘亲。” 门内走出个丫丫学步的小姑娘,叁分像宋行楷,七分像杜窈窈,拉着奶音,叫“爹爹”、“娘亲”、“哥哥”。 宋行楷温柔款款地搂着杜窈窈,携儿子女儿,一同进门。 他在身后大喊,“窈窈,窈窈……” 杜窈窈听不见,不回头。 画面一转,孩子们睡下。宋行楷剥开杜窈窈的衣裳,摸她嫩如脂雪的肌肤,含饱满挺翘的双乳,压她身上,挺腰律动。 “那是我的、我的!”他愤怒大叫,被拦在帐外,眼睁睁看他们交颈合欢。 杜窈窈呜咽高潮,他呕出一口血,卑微地乞求,“窈窈……窈窈……” 沉阶叫着杜窈窈的名字从梦中醒来,一抹眼角,泪湿发鬓。 “怎么了?”杜窈窈被他惊醒。 沉阶一语不发,死死地抱紧她。 “做梦了吗?”杜窈窈看眼窗外天色,轻拍他后背,“离上朝还早,再睡会。” 沉阶平复完情绪,杜窈窈已睡得迷怔,他突然问,“窈窈,若我杀了宋行楷,你会怎么样?” 耳边传来问话,杜窈窈当入梦,不经意睁开一点,沉阶面容冷静而深沉地盯着她。 杜窈窈陡地清醒,疑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怕他抢走你,沉阶心里回,嘴上却说:“他不死,我心里不舒服。” “哦。”杜窈窈冷淡无比,气他出尔反尔,“你干脆连我一块杀了得了。” “他死,你要为他殉情?”沉阶不悦挑眉。 “对啊,在你眼里,一直不是这样吗?”杜窈窈咬牙,恨恨在他小腿踹上一脚,“整日疑神疑鬼,沉阶你这样,只会把我越推越远!”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楚得的话,沉阶看似不在意,实则每句印在心底。 “我就是问问。”沉阶压下杀心。 杜窈窈这态度,宋行楷有事,她铁定和他翻脸。 “你可以想,但绝对不能做。”杜窈窈警告,“一旦你做了,我们俩就完了,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她补充,“你威胁逼迫我,只能得到一具行尸走肉,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她表情认真,语气冷厉,沉阶看出,她真的会为宋行楷和自己决裂。没有修复关系的可能。 他低头,“窈窈,我不会。”只要你不走,多少讨厌和担忧也能忍耐。 杜窈窈勾勾他手心,“我说想跟你好好过日子,认真的。”身子给你,心也会慢慢给你。 于杜窈窈而言,宋行楷是恩人,是初恋,是异世界的同类,是伤心无助时曾拉她起来的一双手。 是黑暗里的阳光,永远藏匿在心中的一抹温柔。 因家境身份等,杜窈窈在现代没抱多大期待和宋行楷会有结果。来到穿书世界,他娶妻生子,她失落过,更多的是衷心祝福。 好人应有好报。 而沉阶,惹她生气时,想打死他。他低头,又觉哄哄还能用啦! “沈宝贝” - 朝堂众臣揣测哪位官员出使乌桓,果不出楚得所料,太子任命沉阶赴乌桓谈判。 任务有叁:一为两国和亲,二为边地商贸,叁为暗访剑南,查探阮护军队动静。 杜窈窈听闻消息,带着银叶帮沉阶收拾行囊。 乌桓位于大楚以北,冬季漫长,常年大半处于严寒。 京城此季春暖花开,乌桓可能冷风寒雪,杜窈窈指着几件狐裘披风,“这些,都包起来。”又翻出两双皮毛靴子,“这也得装上。” 银叶手脚麻溜把东西填进箱子。 “窈窈这么盼望我走呀?”沉阶下值,杵在门边,看房中两人忙活。 一听这话,杜窈窈放下手中的衣物,轻啐,“好心当做驴肝肺。” 沉阶使个眼色,银叶退下。他走到杜窈窈身边,拉起她的手,“窈窈,我舍不得你。” 该不会想她陪同吧?书中沉阶出使乌桓,携红萼,回程途中还顺道回趟公主的家国。 杜窈窈不想去。乌桓此行跋涉千里,环境恶劣,她身子娇弱,容易添乱。关键沉阶带她,肯定不能光明正大,估摸得扮个小厮或婢女,白天黑夜地伺候他。 日日相对,旅程无事,他少不得在她身上发泄精力。 天天挨操,谁想啊! 她巴不得他走后,落一段时间的清净呢。 原文沉阶出使乌桓,一路顺利,无需她出谋划策帮忙。 杜窈窈心念百转,回握他的手,“我也舍不得你,可你要办公差,我一个妇人跟去累赘,别提帮衬一二。” 沉阶何尝不知,他今天在御史台翻来覆去想了一天。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把杜窈窈留在京城。 永宁侯府宣判流放的事已定下来,正式启程需要五月。现在四月中旬,他一旦离京,她的任何变动,便不能尽数掌握手中。 楚得的话像一道惊雷,不知什么时候会在炸在头顶。 “杜窈窈舍得宋行楷去苦寒地区吗?” “成婚的妇人夜奔情郎的少吗?” “哪天死灰复燃,做出点什么……头顶一片绿。” 加上那晚宋行楷和杜窈窈一家四口的温馨、和他俩无耻苟合的梦。 杜窈窈如此聪明,她真想做什么事,再多的暗卫拦不住她。 必须带在身边。 沉阶若无其事地笑道:“一来一回几个月呢,窈窈不担心我被憋坏?万一我在路上,让哪个好色的小姑娘骗去身子,吃亏的不是你这个正室?” 借口!杜窈窈想翻沉阶白眼。成婚叁年,有两年没怎么做,没见他某功能损坏。谁能骗他啊,他不把人家小姑娘哄得团团转,那就阿弥陀佛了! 他不放心她和宋行楷是真。 小心眼的男人。 杜窈窈推脱道:“几个月你就守不住,那说什么想要和我的孩子?女子怀孕一年半载,照你这样,我要挺着肚子,你还想从外面纳小的回来?” “我哪里敢,窈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沉阶听出杜窈窈是故意指责,他索性直言,“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京城,想走哪儿带哪儿。” “怎么好意思说哦。”杜窈窈撇嘴,在外位高权重,叱咤风云,回家变成小醋坛子。“你是不放心我和宋行楷吧。” “你想让我放心,就得跟我走。”沉阶态度坚决。 杜窈窈不弱于人,“你要相信我,就留我在京。” 两人争执无果。 – 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待沉阶出发那日,杜窈窈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寝衣躺在行驶的马车里。 车室宽阔,一张两人可卧的榻,并小几书架,铜炉茶具,日常所需足够。 “我、我……”杜窈窈诧异。她睡得再死,沉阶抱她,她居然一点知觉没有? “给你用了点迷香,”沉阶解惑,拿来一套样式简单的女装,“怎么睡那么久?” “什么时辰了?”杜窈窈打个哈欠,接过衣服。 “下午申时。”沉阶掀开铜炉上温热的粥,催促,“快穿好衣裳,洗漱吃点东西。” 使臣一队有护卫、医师、厨娘,唯独年轻女子稀少。 杜窈窈奇怪,“怎么不给我男装?”扮小厮,比扮婢女好。 一般官员远行,多带随侍婢女,其作用简而言之:有事婢女干,没事干婢女。 杜窈窈想给沉阶留叁分颜面,别整得众人视他为好色之徒。抑或假公济私,与夫人风花雪月,无心差事。 “男装需要裹胸。”沉阶瞄过她胸前的高耸,一本正经地道,“你太大,我心疼。” “能不能说人话?”杜窈窈无语咆哮。 她音色娇柔,提高吓不着人。 沉阶盯她微噘的粉唇,目露深意,“嗓子这么好使,我不介意待会儿让你叫点别的?” 杜窈窈灰溜溜洗漱、穿衣、吃饭。 吃饱喝足,免不了一顿鞭挞。她被沉阶压在榻上,四周是卫士,她叫不敢叫,咬着手绢,哭湿半张枕头。 如是行了半月,过凉川、幽州、并城等地,白日里用食杜窈窈多在车上,人马休整时沉阶会带她下来走走。 沿途巍峨险峻的高山,一望无垠的大漠,各地美景,杜窈窈有幸领略。 唯一不适的是,因着队中男子众多,她下车,沉阶总往她头上戴个帷帽,白纱飘飘,从头盖到脚,一点容貌身姿不露。 不给旁人留丁点遐思的机会。 同行的严谨取笑沉阶,称杜窈窈为“沉宝贝”。 又叹“温柔乡英雄冢”,女色误人。 – 这日,队伍行至金都,沉阶没进驿站,把一行安排在城中客栈。 “今儿什么日子啊?”杜窈窈问。沉阶路上带她,却一直纪律严明,吃住多在官府驿站,鲜少大张旗鼓地入城。 “五月初五,端午节啊。”沉阶笑道,“走了大半个月,大家都累了,休息一天,明日赶路。” 杜窈窈推开厢房的窗户,希翼地望着街道络绎不绝的人流。“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出去玩呀?” “嗯,”沉阶从身后抱她,“陪你过节。” 纵他精心照顾,舟车劳顿,杜窈窈小脸还是瘦了一圈。 “那我要打扮漂亮一点出门吗?”杜窈窈转身,笑盈盈。 “不打扮已经很漂亮了,再打扮,你让其他姑娘可怎么活。”沉阶故作苦恼地刮她鼻尖。 杜窈窈扑哧一笑,“沉阶,吹彩虹屁这块,你可以出书了!” “彩虹屁是什么?”沉阶疑惑地愣在原地。 三男一女怎么玩? - “家乡话,你听不懂啦!”杜窈窈边说边从箱子找衣服。 烟紫的纱裙衬得人肌肤如雪,细长的眉,澄澈的眼,薄粉淡施,脂粉轻扫,似天上坠下的仙子。 沉阶抱上去要亲她的唇,杜窈窈连忙用手挡住,“别弄花我口脂呀。” “不想出门了。”沉阶灼灼地注定,眼神仿佛一只游动的手,能即刻扒光她。 外面天光大亮,杜窈窈不想白日宣淫,推他贴上来的身体,“晚上晚上……” “晚上,任我处置?”沉阶得寸进尺地耳语。 “我什么时候亏着你?”杜窈窈娇声嗔道。 沉阶找出一块白纱覆她脸上,“遮住,太引人注目了。”小城镇绝色美人少见,别被有心人盯上。 街道两旁林立各种商铺,裳服珠宝,小吃酒水,多带异族特色。 沉阶牵着杜窈窈的手慢慢逛,临近晚食,沉阶在家酒楼前驻足,杜窈窈却拉着他去家拉面馆。 “本来想带你去补补。”沉阶掐她不盈一握的小腰。 杜窈窈微笑,“我想和你一起吃面。” 高中的时候很穷,没有太远大的理想。曾有过的少女梦,是和喜欢的人吃一碗兰州拉面。 看他眉眼低垂,帮她挑葱花和香菜,细细吹凉后推过来。 这是烟火人生里的浪漫。 她的梦还在,但一同吃面的人变了。 沉阶细致,提前交代老板不要放芫荽,杜窈窈想他帮忙挑香菜的机会没有。 小店人不多,杜窈窈卸下面纱,旁边几人一阵抽气,为惊艳美貌所慑。 再看男子,眉目清朗,气质冷肃,如山尖寒雪,款款温柔只化水流向紫衣美人。 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古朴平常的小店,因二人似镀上一层琉璃华光。 一男客粘着杜窈窈目不转睛,嘴角的口水险些流到碗里。沉阶心下厌恶,抬袖遮挡杜窈窈,目光冷淡而犀利地射向男客。 倘若眼能放箭,那人瞬间成为筛子。 男客背脊凉气直冒,匆匆结账逃窜。 “又没做什么,”杜窈窈夹起一根面条,小声劝,“低调。” “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沉阶脸色阴沉。不止,想捅死所有垂涎她的男人。 “你还让不让我吃面了?”杜窈窈嫌他煞风景。亏得在古代,搁现代啊,动不动喊打喊杀,迟早蹲大牢。 她裹得严实,只露个脸和脖子。要穿个吊带短裤比基尼,他是不是得疯? 如果能反穿书就好了,穿比基尼带沉阶去海边溜一圈,保准他气得七窍生烟。 沉阶静默,听她咯咯傻笑,问,“你笑什么?” 杜窈窈眼中流转细碎的波光,“没什么。”心想回京做件比基尼先试水。 清汤白面,鲜香归鲜香,总差点味道。 她瞄向食案上的一罐辣椒酱。 沉阶刷地移走,“想都不要想。”他对她上次吃辣胃痛的事,记忆犹新。 杜窈窈不满地娇吟一声。 “乖,待会带你去划船。”沉阶轻哄。 冲着晚上的节目,杜窈窈干完一碗面,沉阶在湖边租了一艘船。 “没船夫吗?”杜窈窈好奇。 “我呀,”沉阶指指自己,“我当窈窈的艄公。” “你行么?” “怎么不行?”沉阶扶杜窈窈上船,叙道,“我少年在书院读书,经常去外面做工,帮人划船,是其中一种。” 自小身为孤儿的艰辛,杜窈窈感同身受。她没像沉阶这样为生计发愁,可也下过地、砍过柴,受过农活劳累。 杜窈窈在身后拉他衣摆,打趣道:“看来我嫁了个能干的夫君,不当官也能养家糊口。” “那可不是?”沉阶划动船桨,自卖自夸,“教书,打铁,木工,雕刻……保证养得夫人又白又胖。” 杜窈窈气笑,“你会不会夸人?” 沉阶回头一笑,她在夜色里衣袂飘飘,清美如月,他感慨,“还是做官好,不然窈窈才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而且我怕护不住你那娇贵身躯和倾城美貌。” 原主当初设计玷污沉阶清白,那是看上他皮相,以及新科状元的头衔。没有后者加持,两人风马牛不相及。 说倾城容貌有点过,杜窈窈当沉阶情人眼里出西施。叶莹清冷高洁,林书琬温婉端淑,红萼火辣美艳,皆是鲜为罕见的美人。 沉阶划船,杜窈窈坐在船上喝茶吃粽子,吹着湖面泛起的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游至湖心,两岸放起焰火,缤纷的烟花在天幕“砰砰”炸开,流光溢彩倾泻半空。 “别划啦,吃粽子吧。”杜窈窈剥开一个红枣糯米粽子,朝沉阶摇晃。 沉阶放下船桨,就着杜窈窈的手咬了一口,一面品味,一面直勾勾地盯她。 真是饿坏了,杜窈窈说的是沉阶,不是他的胃。 他眼神赤裸得好像她是粽子,只差吞吃入腹。 杜窈窈不自然地咬口粽子,刚要咀嚼,沉阶俯身按住她的后脑,抢走她嘴里的那口糯米。 没来得及惊呼,他又哺给她嚼了一半的糯米。 杜窈窈疏忽咽下,嗔怪,“沉阶你脑子是有什么大病?”一口粽子,至于两人这么分吃。 “不沾你就会死的病。”沉阶舔她唇角,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色情!” “什么?”沉阶听不大懂。 杜窈窈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霞晕双颊,慢吞吞地改口,“爱情……” 沉阶闻爱,连连亲吻,“窈窈你喜欢我是不是?” 杜窈窈不答,抓他的手放在胸口,感受她疾速的心跳。 一时默然,各自红了脸颊。 沉阶喜,杜窈窈羞。 他俯在她的颈间懊恼,“早知租个带乌蓬的船了。” “嗯?” “这样可以直接要了你!” 船震啊? 杜窈窈挪挪下身,不让他顶着她,“以后来日方长。” 沉阶带杜窈窈回客栈,隔壁房间传来女人高亢的吟哦媚叫。 其中夹杂两叁个男人的喘息粗吼。 杜窈窈一脸尴尬迷茫。 几P从古就开始了吗? 沉阶心中有数,佯作不知,“听说当地有兄弟共妻的习俗,我没让人换房间,窈窈不会介意吧?” 入住时,严谨禀过此事,沉阶不以为意,甚至有床笫之间调逗杜窈窈的想法。 杜窈窈是能将就绝不麻烦,摇摇头,“没事。”就是听墙角不好意思。 沉阶把杜窈窈压在窗边,手指勾开她的腰带,轻声问,“窈窈知不知道,叁男一女怎么玩?” 绞得太紧【H】 -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杜窈窈不想透露自己的“见多识广”,迟疑道:“轮流吧。” “不,”沉阶含笑,“一起上。” 我知道,不用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杜窈窈装傻充愣,敷衍应,“哦。” 沉阶一手抓杜窈窈的乳,一手探入她的亵裤,指骨横进花缝股间摩擦,咬她的下唇轻道:“一人一张嘴,刚好够。” 拇指和中指岔开,示意地抵在穴口和菊口。 杜窈窈柔柔喘气,“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枕边教妻啊。”沉阶恬不知耻,振振有词,“给夫人普及床笫知识!” 杜窈窈:“……” 大可不必。 你看的活春宫估计没我看的小黄片多。 他揉得花穴直流水,指尖挺入菊口一点,杜窈窈倏地惊叫,“你说过不玩后面。” 沉阶退出,“我就是摸摸。”吮她的耳垂遗憾叹息,“想把窈窈叁张嘴塞满。” 尊重性癖自由,咱们拒绝重口好嘛?杜窈窈暗自咬牙,嘟哝,“我是夫人,不是性奴。” 恰此时隔壁传来跌宕起伏的动静。 一尖利女声,“啊啊啊太多了……要被干坏了……” 啪啪两掌拍打屁股的声音,一男喝骂,“大哥在前,我在后,嫂嫂夹中间不是爽死了?” 又一清稚男声,“嫂嫂的嘴还空着,来帮弟弟舔舔吧……” 肉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隔一堵墙壁如视现场。 杜窈窈脸红到脖子根,沉阶调笑,“什么奴不奴,窈窈跟人家娘子学学。” 杜窈窈掩脸,“不学已经受不住了,再学,岂不被你弄死了。” “你这是夸我吗?”沉阶两指送入穴中,唇齿撕开她胸前的衣领,埋在沟壑里问,“你喜欢我怎么弄你?” 行为够色情,不需要语言再刺激。杜窈窈倚在窗上,咬唇呻吟。 手指插进,软肉蜂拥而上,指头嵌进幽窄的花心,抠弄细嫩的媚肉。 一上来直击敏感点,杜窈窈受不住,深处如一汪泉眼,汩汩吐着蜜汁。 “水好多。”沉阶捅得里面“叽咕”作响,淫水顺着指骨向手腕流淌。 杜窈窈两腿发软,手按他肩膀颤抖。 穴肉软糯如一团棉花,任由他戳揉捏插,一阵阵的快感不断升腾,大脑渐渐变得空白。 “窈窈,自己坐。”沉阶瞧杜窈窈渐入佳境,拔至穴口,揉着她的乳命令。 “啊?”杜窈窈呆愣,体内的充实感消失,花心饥渴地沁出一线粘液。 沉阶复述详细,“手在这里,你自己坐。” 指尖在穴口划绕一圈。 杜窈窈正在兴头,顾不得扭捏,骑在他手上下蹲,“噗”地一声吞尽两根指。 “真棒。”沉阶以示奖励地捻着奶尖,把两点樱珠撩得嫣红挺立。 粉嫩的穴肉吃着白净的手指,杜窈窈自控力度,每一下顶到花心,再慢慢离开。 “好舒服……” 沉阶在她娇吟的同时,会研磨花心、摩擦内壁,给予更多的欢愉。 快感如水游走全身,杜窈窈骑得仿佛不是男人的手,而是片送她登顶的云。 “快、快到了……呜呜……” 沉阶出其不意,趁她吞吃时猛地多加一根手指。叁指入穴,肏得花心剧烈痉挛,喷出股股水液。 “啊撑……去、去了!”杜窈窈膝盖一软,伏他身上,雪白的乳波摇晃荡漾。 沉阶不停,持续抽插,水越涌越多,杜窈窈抖着屁股,高声吟叫,直至再次迎来一个高潮,咬着他的手疯狂抽搐。 沉阶扶杜窈窈的腰身,笑道:“光手就两次,窈窈真厉害。” 她紫衣未褪,松松垂在肩头,胸前坦露大片白腻肌肤。裙摆拖地,摇晃的裙身和泅湿的地面,揭示欢情来得如此热烈。 沉阶抽手,从裙下抬起湿淋淋的衣袖,十指如水浸过,在烛灯下泛着淫靡的光泽。 他用这手拨开遮她脸颊的黑发,凝定美人一张酡红的脸、含泪的眼,露浇花枝,媚态极妍。 手指抹过她的唇瓣,说:“仙女,掉下来了。” 杜窈窈扭头,不闻他指间的腥甜味道,略带羞恼,“别作弄我了。”嘴不饶人,手还不规矩。 “哪是作弄,明明是取悦。”沉阶不依,用硬胀的下体撞她两下。 意指:看我硬成什么样了? 杜窈窈不好再驳,沉阶将她翻转个身,掀开裙子,掏出阳物,就着湿滑的水液,一操到底。 “啊……”杜窈窈身子敏感,巨物挺入,撑开层迭褶皱,贯穿缩动的花心。 “绞得太紧,放松。”沉阶拍拍她的屁股。 后入本就插得深,龟头险些戳开宫口,杜窈窈竭力容纳他进来。 “窈窈,扶住窗沿。”沉阶催使。 杜窈窈刚抓紧,只感双脚离地,被他攥着腿根抱了起来。 悬空倒立【H】 - “你、你干嘛?”后入悬空,她紧张质问。 “干嘛?”沉阶轻笑,“明知故问,干你呀!” 一记猛撞,花心的媚肉瑟缩痉挛。 “别、别这么重……”哀哀地哽咽。 “我一人你就这样,隔壁娘子人家伺候仨……”沉阶悠悠对比,坚硬在深处旋转磨动,他俯身贴她耳,“若是窈窈这样娇嫩多汁的美人,保准被那叁兄弟日日肏得下不了床。” 杜窈窈:“……” 沉阶真喜欢上赶着绿自个! 提到叁兄弟,她脑中诡异地浮现宋行楷和沉阶同时干她的画面,宋行楷前,沉阶后,她在中间…… “想什么,收得那么紧?”沉阶叫花心箍得生疼,重捅两下,惹得杜窈窈高呼呻吟。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嗯……想那叁兄弟……怎么……干我呀!啊……” “骚货!” 沉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皱眉狠狠插入,捣进幼嫩的宫口。 “呜呜要坏了……”杜窈窈哭喘。 “纵欲过度不好,折寿。”沉阶一本正经,“一男一女,夫妻敦伦,才是长生之道。”他怕她对共妻真起什么兴趣。 杜窈窈敷衍支吾,“嗯……啊……嗯夫君说得对……轻些啊……” 宫口一圈的嫩肉锁住龟头颈沟,沉阶在里面冲撞摩擦,杜窈窈抓窗的十指松开又蜷起,难以承受极致愉悦的快感。 饱满的双乳随身体晃动在半空游荡,小腹下方一凸一凸,她比往常敏感,挨了几十下,细颈高仰,双腿乱蹬,尖叫着竟是要泄。 “别插了……我、我……”杜窈窈抖如筛糠,灭顶的白光如铺天盖地的潮水,即刻将她淹没。 “要泄了是吗?”沉阶心知肚明,捞着她的腿猛地后拉,杜窈窈一头栽了下去。 “啊啊啊——” 连惊带惧,杜窈窈让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生生逼上高潮! 宫腔涌出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她因头下脚上的姿势,一滴泄不出来,统统倒流穴中。 沉阶自不会使杜窈窈摔倒,他控她的手可触地面、但绝对挣不脱的高度。 纤美的身子哆嗦抽搐,杜窈窈涨爽交加,眼泪和口涎混杂,丝缕流下。 沉阶,求求你做个人吧! 她无声怒吼。 搞倒立,一点预示不给,吓得她差点失去性欲。 “舒服吗,窈窈?”沉阶整根泡在温热的淫水里,爽得腰眼发麻。 舒服尼玛,换成你,非吓成阳痿不可! 杜窈窈手撑地板,无语翻大白眼。 口中软声求道:“涨死了,让我泄啊……” “泄什么,我都没射。”沉阶从宫口“啵”地拔出,耸腰干入,杜窈窈满肚子水液晃荡声响,穴口随肉棒抽拔,水花四溅。 “不要……我不要了……”她挣着双腿,手往前爬。 杜窈窈爬一寸,沉阶深一分,直到她蜷在地上,掩面哭泣,含着他一抽一抽又泄了。 “求你、求求你……射啊……” 沉阶拔出,压在杜窈窈的菊口捣弄数十下,射在她雪白的后背。 他随她倒在地上,抬起她纤细的腿弯,张口含住红艳的花穴。 尖利的牙齿撕扯着豆珠,杜窈窈原担心涨久难泄,他猛烈刺激几番,她夹着他的脖子,喷他满头满脸。 本来想唾骂嗔怨,这下倒好,沉阶顶着一头的狼狈,杜窈窈一句埋汰的话说不出。 他修长的眉,浓黑的睫,滴答往下垂落水珠。脸如水洗,湿透的发绺粘在颊边,以拳抵唇,急急地咳嗽。 似乎被方才疾流的淫水呛到。 杜窈窈不得不感叹,沉阶好心机。 这模样,俨然从作案者变成受害者。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天生放荡,“逼良为娼”,硬夹男人的头,尿人家脸上。 “窈窈。”沉阶声音喑哑,伏她身前唤。 “脏死了,别挨我。”杜窈窈心中有气,不给他好脸。 “你弄脏的,你要负责。”沉阶厚颜无耻地埋她胸间。 “不知道怎么说你好。”杜窈窈探他身下,恨恨捏一把肉囊。 “疼啊。”沉阶轻嘶一声,片刻怼她腿心,“你给我捏硬了。” “滚!” “夫人,再给一次。”沉阶央求,指尖摸索柔软的穴口,意有所指道,“刚刚没喂它。”射到外面去了。 他接受吞杜窈窈的体液,对两人混合一起的,不太行。 悬空倒立搞她一顿,不低头舔,她生气,能一晚上不理他。 “不要你喂,”杜窈窈缩紧穴,嘴也不松,“滚。” “老婆。”沉阶低声下气地哄,“小沉阶想喂小窈窈,老婆给个机会嘛。”他拉她的手点点龟头和穴嘴。 “没皮没脸。”杜窈窈啐道,他净会用她教的东西哄她。“这么多心思,你要去男风馆,保证能成头牌。” “窈窈包我吗?”沉阶配合演戏,“窈窈包我,我就去。” “我没钱。”杜窈窈哼哼,“把你卖给五十岁老妪!” 沉阶扑哧笑道:“那卖身之前,先让为夫吃个饱。” 按她手腕,肉棒噗呲滑了进去。 “沉阶!” “老婆好嫩好紧。” 杜窈窈语塞,“你简直我克星!” 沉阶认真,“窈窈是我的福星。”回忆小半生,最幸福的时光是和她一起。 没有对照,便没有痛楚。 正因为曾经甜蜜过,失去的时候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情敌”见面 - 队伍复行十天,于五月中旬抵达乌桓。 乌桓可汗在宴客的帐篷款待大楚使臣,白馕饼,烤全羊,香飘四溢的葡萄酒、马奶酒,更兼穿着华美舞服的异域美人,身姿曼妙。 沉阶向乌桓可汗施礼,表明崇敬和来意,带着一行婢女和下属在矮桌前坐下。 杜窈窈便在这数名婢女之中,身穿汉服,脸蒙面纱。 沉阶半路雇佣汉女她还奇怪,问了半天,他才说红萼公主是如今乌桓国的王后。 原来怕“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故而把她藏在众婢之中,掩人耳目。 杜窈窈规矩地立在沉阶身后,偷偷打量为首上坐的两人。 乌桓可汗眉鬓皆白,皮肤黝黑,面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显示他的年纪,足以做她的爷爷。 同样能做红萼的祖父。 杜窈窈瞄向红萼。曾经娇艳如花的公主,丧失不少生气,纵涂抹浓厚的脂粉,遮不住她眼角眉梢的萎靡和疲惫。 红萼望向沉阶时,斜泛的眼波蕴着晶晶的亮光,如枯花得到朝露,一颦一笑透着欢喜。 杜窈窈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好像抢了别人的东西,原书红萼和沉阶郎才女貌,你侬我侬。而今各自婚嫁,郎无情,妾依依,尤其红萼嫁给大她那么多岁的丈夫。 她撮合过他们,可沉阶不上道,毫无收下红萼的意思。 “大楚使臣远道乌桓,路途辛苦。”红萼出声,锐利的眸光如一柄剑,恨不得划开婢女们的面纱,看看哪个貌美勾得沉阶意动。 她挑剔道:“但觐见可汗,随行婢女不露真面,未免有些失礼。” 沉阶微微一笑,“不过平常民女,路上帮忙洗煮一二,且面带瑕疵,恐惊吓可汗。” 他抬袖做个手势,一个青衣婢女出列,摘下白纱,露出右脸如杯口大的红暗胎记。紧接,第二个婢女照仿,下颌缀一颗带毛的豆般黑痣。 乌桓可汗惯见美女,此刻连见俩又土又丑的婢女,当即拂袖,“算了算了,王后,使臣此举人之常情,不予追究。” 红萼扫过五婢,个个衣袍宽松,不见婀娜身段。肤色或黄或黑,低眉敛首,平庸无奇。 想来杜窈窈并不在其中,红萼一阵释然。 实则,杜窈窈被红萼窥得头皮发麻,生怕涂着黄粉、描浓眉毛还叫她认出来。 沉阶和严谨,与乌桓可汗及几个王子,叽里呱啦地用当地语言交流,杜窈窈听不大懂,大概商谈公主和亲、边地商贸两事。 宴会散尽,杜窈窈跟在婢女行列,回到乌桓为他们安排的帐篷。 沉阶要了馕饼、羊肉和牛乳给婢女做晚餐,惹得几个王子调笑,沉大人多情,对丑妇体贴温柔。 婢女本该食下等人的饭菜,哪能吃肉饮奶。何况生得如此污陋。 沉阶是心疼杜窈窈,她一路清减,瘦了许多。 他甚至后悔带她奔波。 偏她那么乖,将近一个月的舟车劳顿,不叫苦、不喊累,时不时给他解忧除闷,纾解欲望。 沉阶为自己的私心惭愧。 “窈窈,吃一点。”沉阶把烤得油腻的羊肉,用沸水烫过,切成一片片夹筷喂她。 杜窈窈坐在火炉边啃着白饼,这乌桓馕饼和现代新疆大饼区别不大。 她嚼一口羊肉,“有点淡,帮我再加点调料。” 烤羊味重,沉阶劝道:“你肠胃不好,吃清淡些好。” 杜窈窈噘嘴,沉阶板脸,“要不我亲自喂你?” 他亲自喂,是用嘴。杜窈窈才不想那么腻歪,气鼓鼓咬一大口,“谁稀罕你!” 沉阶听这话带点醋味,故意逗道:“你不稀罕,有人稀罕。” 杜窈窈无名火起,撇嘴怒道:“看见老相好,你色心萌动了是不?” “什么老相好……”沉阶的话没问完,帐外传来守门侍卫和乌桓婢女的交谈。 “大人歇了,请回。” “我们王后曾去过大楚,与沉大人有几分交情,旧人见面,送点薄礼过来,怎么不让人入帐呢?” “真的歇了!” “灯还亮着……”婢女叫道,“沉大人……” 杜窈窈飞快地看沉阶一眼,撂下手中的吃食,指指角落的箱子,以口型述,“我钻进去,你来应对。” 沉阶点头。 帐内进来两个仆婢,前面一人施礼,挪步请出后面的婢子。 婢子脱下斗篷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浓艳娇媚的脸。 正是红萼。 前世是你最爱的女人 - “你来干什么?”沉阶避嫌地退后两步。 “你说我来干什么?”红萼解开斗篷,里面穿着低胸露腿的衣裙。 婢女悄悄退出。 沉阶漠视红萼一袭妖娆风姿,冷淡地道:“王后自重!” 红萼不惊不恼,瞥过铜炉边放置的吃食,向四周逡巡一圈,娇笑,“沉大人大半夜和哪位姑娘共用夜膳呢?” “无可奉告,”沉阶不耐,拂袖赶人,“请王后立马出去!” “这么不解风情嘛。”红萼不走,反矫揉造作凑上近前,“我过来是以婢女身份,没人知道你我会面。” 杜窈窈藏在箱子里,帐内对话她能听得一清二楚。沉阶烦躁,“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他实在怕夫人误会。 红萼瞧沉阶皱起的眉头,不禁伸手去抚,他侧头躲过。 红萼叹了口气,“沉阶,我想你了,从大楚离开,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痴痴地盯他冷峻的面容,“南诏内乱,我被迫和亲乌桓。可汗大我那么多岁,又有其他爱妃,我、我深闺很寂寞的……” “沉某爱莫能助。”沉阶纹丝不动,“王后不走,我只能叫人请你出去。”话里话外威胁之意。 “沉阶!”红萼尖利地叫,一把扯开自己的上衫,抹胸下的高耸晃动,她状若疯癫,“你敢赶我,我就告诉可汗,你我之间有私情!”摸着胸前,“我这副样子从你帐中出去,你撇得再清,可汗心里不能不起一点波澜。” 沉阶眯眼,目如淬冰睨着红萼,仿佛看的不是红粉佳人,而是一团死物。他全然不惧。 红萼风流,在大楚与宸王私通,来乌桓和侍卫有染,她怕沉阶手持证据,顾自软下半截。 “异国他乡,旧人相逢,我、我只是想和你欢好一夜……” 红脸变脸极快,从方才泼辣的悍妇立时转为含羞带怯的娇女。 “杜窈窈不在,你又无妾,随侍婢女生得那么丑陋,你一定很久没发泄过了吧?” 沉阶嗤笑,“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和陷害我夫人的毒妇搞在一起?”嘲讽补道,“忘了,公主睡过的男人,无一例外的蠢。”楚洵是,近期侍奉她的那个也是。 红萼气急反驳,“杜窈窈不蠢?人尽可夫的女人,多少人笑话你……” “我喜欢被绿,你有意见?”沉阶懒得解释杜窈窈放荡叁年、身子清白的事实。一句话把红萼怼死。 “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红萼给沉阶找补,推卸自身责任,“都怪楚洵,是他说看上沉夫人。我被他引诱,做了傻事,沉阶你不会怪我吧?” 沉阶指着帐外,“你再不走,我会后悔杀楚洵的时候,没派人对你动手!” “到底哪里出了错呢?”红萼垂首,小声嘀咕,“梦里的你不是这样的。” 杜窈窈经常做未卜先知的梦,沉阶难免多问一嘴,“什么梦?” 红萼欢喜道:“想来那是我们的前世,我是你后院最爱的女人。” “后院?”沉阶诧异。 “嗯,”红萼重重点头,“我很讨厌你纳妾,但你说为了官场应酬。” “窈窈呢?”沉阶问。 “杜窈窈啊?”红萼勾唇媚笑,“她死了呀。”她回忆,“你表妹也死了。” 沉阶悚然一惊,“怎么死的?” “不清楚。”红萼照实道。她的梦境只有几个她和沉阶相处的模糊片段。 梦里的他依然很冷,动情纵欲时会流露一点点温情。她撒泼哭闹想要孩子,他不知为何始终不肯给。 沉阶平稳心绪,装作不以为意,“怕是你痴人说梦。”红萼若能未卜先知,估摸不会嫁到乌桓和亲。 “真的啊。”红萼总觉那梦真实,冥冥之中在哪里经历过一般。她试探道,“你喜欢吃甜,有块亡母的羊脂玉佩,”顿了下,掩嘴笑,“床上的姿势最喜欢后入。” 轰—— 沉阶如遭雷击,若说前两点是红萼派人查到,那后面的……她怎么知道他的癖好? 杜窈窈曾表明,梦里她和林书琬一起死了。红萼的话,和杜窈窈说的,能对上。 沉阶不得不正视这所谓前世的真实性。 他表面不显,呵斥红萼,“一派胡言!”眼神担忧地瞄向角落里的箱子。 沉阶的走神,红萼看在眼里,她楚楚地问:“前世我是你的女人,今生只想跟你好,沉阶,你不会不要我吧?” 打个狗链子拴他(二更) - 她描画精细的眉眼,似夜色里盛开的海棠,绽放妖娆的艳色。 沉阶岿然如山。照往常,他肯定借“嫌她脏”或“不要楚洵的女人”,以此打发红萼。考虑杜窈窈在场,还有那些“过去”,他需要表真心,钟爱一人。 “我和夫人琴瑟相和,一生不会纳妾,请王后别再自取其辱。” 红萼色变,流下两行清泪,“沉阶你是不是生气,我跟过楚洵?” “不是。”沉阶坦言,“我对你一点兴趣没有。不然,早在京城南诏驿馆那会儿,你向我自荐枕席,我想收便会收了。” “我沉阶想要的女人,纵她嫁了人我也得抢回来。不想要的,任何人逼迫没用。” 沉阶想过,如他梦中杜窈窈嫁宋行楷,他威逼利诱、使尽手段也要夺人。 红萼泫然,凄惨可怜地道:“我嫁可汗,乌桓父死子继,我一生要被困在这里。沉阶你能不能带我走,我不奢求妾位,让我在你和窈窈夫人身边为奴为婢,我亦甘愿。”只要能跟沉阶离开乌桓,区区杜窈窈,绝不是她的对手。 沉阶摇头笑道:“红萼公主,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 他目光明锐,如刀尖刺进她心里,“还是你觉得我沉某人好糊弄?” “我、我……”红萼窘迫嗫嚅。 “快回去吧,王后房中的侍卫该等急了。”沉阶讽道。 红萼见沉阶怎么说都不上钩,还戳穿她与侍卫私情。匆匆捡起地上的斗篷披身,她昂头恢复骄矜,“今晚打扰沉大人,有缘再会。” – 回到王后帐篷,婢女禀道:“可汗去了新封的如夫人那边,您的行踪无人起疑。” “知道了,那个老不死的!”红萼啐骂一口,气愤地摔杯子,“沉阶也是给脸不要脸!” “公主。”一道温柔清润的声音呼唤。 “沉郎,过来。”红萼顿时入戏,中指轻勾。婢女退下,合上门帘。 “公主,因何不快?”青衫男子奉上一碗牛乳奶茶。 红萼轻抿一口,在男子俊脸拧出一道道红痕,“谁叫你惹我不高兴!” “奴的错。”男子跪地上叩头。 “小心别破了相。”红萼扶起,仔细端详他的脸,咂嘴道,“赝品和真货,差得有点远。” 男子温驯地摩挲她的手心,乞求道:“望公主垂怜。” 红萼拍拍他的面颊,“你是我的什么?” 男子从善如流,“奴是公主的狗。” 红萼大笑,回想沉阶高傲凌人的姿态,眼中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沉阶,你一定得做我的狗!” 她娇懒地躺在床上,用鞋底踹男子的脸,“狗,给我舔。” 男子钻进她的裙下,脱掉亵裤,薄薄的嘴唇含上柔嫩的花珠。 “好舒服……沉阶……”红萼双手搓揉胸乳,扭腰呻吟。 男子舌尖插开穴口,滑进层层软肉里,如鱼儿得水,在里面轻舔慢顶,弄得花心胀鼓鼓地收缩。 “沉阶……啊啊……要高潮了!”红萼大喊,腿心裹着男子的头,酣畅淋漓地泄了出来。 “公主。”男主用唇舌帮红萼清理干净下体,顶着一脸黏腻的水液,叩首。 本来五分像的容貌,让淫水浇得脂粉脱落,轮廓相似只剩叁分。 红萼略感索然,手叩床板思索片刻,吩咐道:“给阮护那老家伙回信,就说……我答应与他合谋。事成之后,其他我一概不管,沉阶必须归我,而且要活的。” “是。”男子答。 红萼支腮咯咯地笑,“沉阶如此桀骜不驯,我得好好想想,给他打个什么材质的狗链子,狠狠地拴住他呢。” 仙女也会吃醋 - 红萼走后,杜窈窈从箱子里爬出来。 沉阶边将羊肉和牛乳放炉上重热,边招呼,“窈窈,再过来吃点。” “不用了。”杜窈窈听他俩叙一堆的话,腹中五味翻涌,“我吃饱了。” 她用铜盆里的清水卸干净脸上的黄粉,又随便洗了脚,脱下外衣往被窝里钻。 沉阶看这情形不对,斟酌片晌,寻思该怎么哄。 “窈窈。”他在床边坐下。 杜窈窈充耳不闻,不应不动。 “红萼说的,我不清楚她怎么知道。”沉阶苦恼地叹气。 吃甜、玉佩、床上姿势,哪个拎出来,都是能让杜窈窈吃醋的点。特别最后一条,简直虎头铡,生生斩断两人近日来的亲密。 沉阶不提红萼还好,他一开口,杜窈窈脑中尽是浮现沉阶后入红萼的画面,包括金枝、叶莹…… 他喜欢后入,他入过很多很多女人。 杜窈窈感到胸闷,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书中。 “窈窈?”沉阶轻推她的肩膀,贴近唤,“老婆。” “别碰我,”杜窈窈拍打他的手,语气充满排斥,“你脏死了!” 沉阶一愣,辩驳道:“我只抱过你、亲过你、睡过你,没有第二个女人近过身,窈窈我脏吗?” 他控诉红萼,“那什么子虚乌有的前世,我一点记忆没有!任她说得天花乱坠,关我什么事,关你什么事?窈窈你因此跟我生气,你认为你对吗?” 杜窈窈无言以对。 她向来有意规避沉阶原文的过往,及和原主的纠葛。红萼的话,如一只无形的手,抓出她隐秘的心思。 想到沉阶和那些女人,尤其红萼……竟觉如鲠在喉。 书里,书里也不行! 红萼的梦,像偷走她心爱的东西,气恼无处发泄。 还有原主,他们做过……杜窈窈努力忽略这个问题,她用着原主的身体,纵是介意,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种种深思,只能憋在心里。 沉阶看杜窈窈缩在被中越蜷越小,如受伤护体的虾子,不由几分明了。红萼说的许是真的,他前世于女色上纵情风流。 杜窈窈曾试探,如果没有她,他跟楚得一样,后院养了很多女人,怎么办? 试探是真,哄人是假。 她之前哄他,梦里她去之后,他抱憾终身,当一辈子鳏夫。 女人心虚虚实实,沉阶小心应对。 他拿她哄人的话来抚慰,“窈窈,你说你梦里我失去你这个仙女老婆,抱憾终身,当了一辈子鳏夫。我们是夫妻,我肯定相信你。” 接着口吻淡漠,“红萼说什么后院,她是我最爱的女人,纯是臆想。我若爱一个女人,便只有她一人,不会纳妾。” 沉阶表态,杜窈窈不好再纠结书中的剧情,一时又拉不下脸面和好,嗔怪,“你喜欢后入!” 沉阶摸摸鼻梁,真的是。 后入方便,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不用看女人矫揉造作、哭哭啼啼的脸。 成婚前两年,和杜窈窈仅有的几次是后入,那源于她的不配合,他懒得热脸贴人冷屁股,匆匆发泄了事。 恩爱起来,姿势不一样了嘛。 沉阶贴她后颈,“谁说的,我喜欢女上。”细碎的吻落在白腻的肌肤,“喜欢看窈窈高潮的样子。” 杜窈窈窘甜交加,“滚。”语调带上娇气。 沉阶再接再厉,硬将杜窈窈的身子板过来,抬起她的小小下巴,“凡夫俗子,谁不爱仙女下凡?” 他床上惯爱以“仙女”调侃她,杜窈窈小声驳,“油嘴滑舌。” “没想到仙女也会吃醋呀。”沉阶装模作样地感叹。 “谁吃醋?”杜窈窈瞪起乌溜的眼儿。 “我说仙女,没说你。” “我没吃醋。”杜窈窈死口不认,脸颊却慢慢染上一层红晕。 “夫人贤惠,哪如市井妒妇作派。”沉阶煞有其事地,“这会儿赌气不吃饭,全赖这里的伙食不好,弄得你没胃口。” 杜窈窈:“……” 一路上干馍硬饭都咽过,哪嫌羊肉牛乳? 他变着法儿地讽她类市井妒妇。 杜窈窈恨恨地咬上沉阶的下唇,他不守反攻,翻身压上她,重重地亲。舌尖交缠,险些被他吞吃入腹。 “夫人解气了吗?” 杜窈窈双眸含水,娇喘吁吁。 “没解气?”沉阶作势低头,“那再亲一会儿。” “我要吃饭!”她软软挣道。 “你再不吃,”沉阶好笑,“我就要吃你了。” 杜窈窈坐在炉火边慢吞吞地吃肉喝奶,好奇道:“你刚刚说红萼房中的侍卫,怎么回事呀?” 沉阶道:“她身边有个从南诏带来的婆婆,实则是青年男子用了缩骨功加易容术,两人苟合已久。” “哦,”杜窈窈不咸不淡,“你了解的可真多。” “这不千里乌桓,情势所逼。”沉阶眉宇透着不屑,“我再不讲究,断不可能成为女人裙下臣之一。” 杜窈窈琢磨,“红萼拿的是np大女主剧本。”可惜在男频文沦为普通女配。 – 翌日一早,杜窈窈刚洗完脸,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人大步掀开门帘,操一口蹩脚的汉语大呼,“沉使者沉使者……” 杜窈窈来不及躲藏,立在一侧垂目敛首。 沉阶上前挡住,“叁王子,何事?” 草原人性情豪爽,不拘礼节,护卫没能将这位王子拦截在外。 乌桓的叁王子努海,和沉阶说明今日举办赛马一事。 沉阶应下,仓促赶人。 努海临走前无意瞥见角隅里的小丫鬟,青色的衣,雪白的面,纤长的睫毛如蝴蝶蹁跹。 他惊艳地跳到她跟前,“你,抬起头来。” 不过是个任人骑的婢子 - 杜窈窈忐忑,犹豫要不要抬头。沉阶拉过她的衣袖,一把拽到自己身后。 他朝努海赧然一笑,“家有悍妇,路途寂寞,难免在外面寻个新鲜,请叁王子海涵。” 言外之意,杜窈窈是他背着妻子,在外养的一朵娇花。 努海成婚已久,懂得男人花花肠子那点事,当即摆手,“无碍无碍。”眼神一个劲地瞟向杜窈窈,窥见女子肤如莹雪,眉眼娇怯,赞叹道,“使者好艳福!” 沉阶寒暄,“王子喜欢,待沉某回到大楚,送几个美婢来您身边。” 乌桓距楚相隔千里,沉阶回去能不能记得努海这号人另说,别提送婢。此言表明,他不会将眼前婢女给予旁人。 此地民风开放,男人之间命妾婢侍奉来客乃常事,甚可汗不得宠的妃子,大臣看上,请示一番,也可睡得。 努海惊讶沉阶如此宝贝这个婢女。不过有此姝色,不愿拿出来娱人倒说得通,楚地男人本就小气。 他出帐,沉阶嘱咐,“为全沉某清名,劳烦王子莫要在外声张。” 俨然一副偷养娇娇、怕正室知道的矜持模样。 楚人重清良名誉,惯爱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努海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杜窈窈在人前露了相,沉阶担忧,白日出门参与赛马,命严谨在帐外时刻守着。 努海赛了一天的马,回想那惊鸿一瞥,心里跟有只小虫子在爬,勾得他心痒难耐。 那么雪嫩的肌肤,草原上从未见过,似乎一掐,能滴出牛乳来。乌浓的睫毛,一眨一眨俏皮可爱。唇是鲜嫩的粉色,吮上一口,怕是满嘴花汁。 努海醉了,神不守舍地臆想。 光是看着让人心猿意马,若是提枪上阵,何等魂醉骨销! “仙女,真是仙女!”他难抑地感慨。 “什么仙女?”红萼自拉马的努海身旁经过,好奇询问。 “王后,”努海颌首一礼,两眼放光地描述,“一个楚地小婢子,那长得……啧啧!” 红萼愕然。 近来努海身在乌桓境内,若说楚婢,唯有沉阶带的那几个,难道其中有蹊跷? 她不动声色地打听,“仙女似的婢子,咦,我怎么没瞧见?” “姓沉的使臣宝贝着呢,你哪能……”努海脱口,想起答应人家不能声张,改嘴道,“以后本王也要去大楚弄几个美婢玩玩。” 红萼盈盈笑问,“是沉大人身边的婢女吗?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瞧着很是柔弱精致的那个。”她描述得正是杜窈窈的长相。 “是啊。”努海心性率直,朗声笑道,“王后怎么晓得,难不成见过?”努海知道红萼曾去过大楚。 “哦,那个啊!”红萼作知情状,胡诌道,“沉大人惯来爱养婢女,你说的那个是他身边的美婢之一,听说身娇体软,天生名器,引得不少官员念念不忘。” 看起来那么冰清玉洁的姑娘,努海神色惋惜,“她还陪过官员啊?” “是的呀。”红萼笃定,解释,“楚国朝堂跟我们这边不一样,我们继承王位靠武力,强者居上。他们那边分的帮帮派派,各种阴谋算计,像沉大人这样的官员,平日需献媚上属,拉拢同僚,用女色再好不过。” 努海听得一楞一楞,红萼压低声补充,“今天那个姓严的使臣没来赛马,听说是和那婢子在帐中……”话不说完,她暧昧地眨眨眼,“不外一个任人骑的婢子,王子想要,我替你想想办法。” 红萼派人监视沉阶的帐篷,严谨在外面守了一天,她探查的清清楚楚。想来只有杜窈窈那个小贱人,能让沉阶这般上心。 努海迟疑,“沉使臣护她护得紧……” “今晚篝火宴会,”红萼冲努海轻勾纤指,附他耳边将计谋低语一番。 天生丽质的美人 - 入夜,乌桓可汗派人送来男女参宴的衣裳。 本着入乡随俗,沉阶命众人换衣,却发现婢女衣服少了一件。 杜窈窈对清晨叁王子的窥视心有余悸,推脱道:“要不我不去了?你留几个人在帐外守着就行。” 沉阶迟疑。严谨赛马没去,参宴得去,光护卫守着杜窈窈,他不放心。 今晚要商谈边地来往之事,他又不能缺席。 踌躇之间,帐外一人来补送女裳,并叮嘱,可汗初次为使臣举办篝火晚会,请一众务必到场,否则视作礼数不周。 沉阶叫人检查过衣物,杜窈窈饰容穿上。 她把脸蛋涂得厚黄,眉毛描得粗黑,套一身粗麻布衣,瞧着平庸丑陋。 沉阶嘱咐,“宴上的食水尽量别动,和其他几婢待在一起,若有事找我和严谨,一个人不要乱跑。” “好。”杜窈窈乖巧地应,手指抠弄裙上的一串红色挂珠。 宴会在草原上的一片广场,中心篝火旺旺地烧着,上首是可汗与王后座位,两侧列着王子嫔妃及臣子案几。 沉阶向可汗见礼后,在使臣位子坐下,杜窈窈跟几个婢女紧随其后。 烤肉的香味混入夜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滋滋沁油。 红萼用刀尖削了一块羊腿肉片,抵在舌尖细嚼慢咽。她的目中燃起两簇爱慕的火焰,熊熊地包围左侧首列。 沉阶穿着异服,掩不住风貌神俊,和叁王子努海谈话,时而扬眉,时而抿唇,谦逊有礼又意气轩昂。 红萼吞下嚼烂的肉片,像把他一同咽下。 很快,她的视线往后,定格在五婢中裙缀正红挂珠、不停拭汗的那个。 婢女们衣裙都悬挂珠,前面四套珠子呈艳红,最后一套是正红。 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但借着火光,尤为清晰。 红萼揣摩杜窈窈的心思。 一早杜窈窈在努海面前露相,肯定害怕赴宴,偏婢女的衣裳少一件,她许想心存侥幸留下。后来有人补送衣裳,嘱告众人到场,她不得不来,穿得自是最后送去的那套。 这套衣服内里撒了无色无味的催情香粉,遇热挥发,起初令人发汗滚烫,而后致幻渴望,谅她贞洁烈女也得变成淫浪骚妇。 红萼扫过努海端正的面容、健壮的身躯,这样的大好男儿未免太便宜杜窈窈。 她斟了一樽葡萄酒,递给可汗,娇声软语私聊一会儿,可汗借口离席,她唇角露一丝得逞笑意。 大楚有句诗词说得好,“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 她承受过的,何该给杜窈窈尝尝。 – 杜窈窈正在承受燥热苦楚。 不知穿得太厚,还是饮酒原因,她汗流浃背,腹内如烧。 刚刚热得干渴,沉阶和努海一处,她偷偷求助严谨给她寻一杯清水。 谁知严谨大意,把酒壶当作水壶,清澈见底的烈酒,她一口气闷完。 此刻又热又烧,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严大人,姑娘错喝了酒,好像醉了。”一婢女轻声在严谨耳边禀道。 严谨正和乌桓大王子交谈,闻言皱眉挥手,“你再找个婢女,一起送她回去。” “是。” 杜窈窈由两个婢女搀着回帐。 她额汗如雨,冲刷脸上覆盖的黄粉,侧颊露出若隐若现的白腻肌肤。 设宴广场离居住帐篷有段距离,杜窈窈走一小段,两腿发软,身体拂扭。 痒,好痒,钻心的痒! 乳尖想被人狠狠地揪、重重地吃,小穴滴滴答答流出饥渴的水液,花心叫嚣着吞吃硕长的巨物。 月光下走过两个乌桓士兵,她眼前甚至出现幻觉,看作是沉阶和宋行楷的脸。 若不是两个婢女拉着,她恐怕要冲上前去。 酒能催情,绝不会这样来势猛烈,杜窈窈强迫自己清醒,吩咐一婢,“去叫沉阶回来。” 她又问另一个,“哪里有水,我想洗把脸。” 对抗春药,只能靠冷水了吧。 茫茫草原,水源稀缺。婢女找几人打听,才知附近两百米开外有一溪河。 “扶我过去。”杜窈窈实在坚持不住,欲火焚身的滋味极为难受。 她强撑着挪到河边,俯身埋进冰凉的溪水。 水流冲去黄粉和眉黛,再抬起,露出一张清丽干净的素脸。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杜窈窈回头,婢女被魁梧的大汉劈倒。 一阵苍老粗嘎的笑声传来,“果然天生丽质的美人,王后诚不欺我。” 杜窈窈定睛,半人高的草丛里,满脸沟壑的乌桓可汗大步踏来。 一场虚惊 - 她双膝一软,半身扑进水里。 冷水浸透衣衫,纾缓无边燥热,神智更加清醒。 她被设计了! 许是红萼从叁王子那里得知她的境况,偷下春药,唆使乌桓可汗玷辱她。 杜窈窈强撑站起,恭敬而端庄地一礼,“臣妇见过可汗。” “臣妇?”乌桓可汗讶然,半是不屑、半是兴味地道,“小小侍人之婢,竟敢妄称臣妇!”臣妇向来指官员之妻。 杜窈窈对这位可汗印象不深,文中说他戎马半生,老年风流,但睿智豁达,算一代明君。 他娶红萼做王后,想必调查过王后婚前的事迹。 红萼追求沉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前闹得并不张扬。引人津津乐道的,是宸王妃在南诏驿馆对楚洵和公主抓奸在床。 边陲小国民风开放,男人不在乎女人婚前是否贞洁。可作为可汗,这片草原众人的王,他接纳红萼,封为王后,无论于公于私,这是个胸怀宽广的男人。 他或许会要一个婢女,但夺使臣妻子,需得权衡一二。 杜窈窈再次福身,恭谨道:“臣妇随夫君出使,易遭人诟病。为护夫君贤名,只好扮作婢女伴他身侧。先前未向可汗表明身份,请可汗降罪隐瞒之责。” “你真是沉使臣的妻子?”乌桓可汗惊道。 杜窈窈点头,“正是沉阶之妻,杜氏。” – 沉阶喝酒喝得烦躁,明明谈好两地通商,如何以物换物。努海和几个乌桓大臣,东扯一句,西敬一盏,不放他走。 男人酒桌上劝酒是常事,只沉阶惦记杜窈窈,总静不下心。 借醒酒的空隙,他偷问带来的小婢子,“姑娘呢?” 姑娘是那个貌若天仙故意扮丑的女子,婢子回道:“姑娘饮错了酒,身子不舒服,回帐歇息了。” 沉阶暗道不好。 “可有护卫跟着?” “奴婢不清楚,严大人安排的。” 沉阶赶忙询问严谨,严谨醉意微醺,不以为然,“唯一见过她的叁王子不在这儿嘛,她乔装打扮,没人认得出。我叫两个婢子送她回去了。” 沉阶不仅防努海,还防红萼,没经过女人争斗追逐的男人,不知妇人心有多恶毒。 他令严谨陪努海等人,带几个护卫匆匆回帐。 月光如银,照得草丛一片清明。 护卫持着火把,在路旁发现晕厥的婢女,揭下面纱,是右脸长大红胎记的那个。 沉阶命众人在附近搜索,终于在前方半里处瞧见一片乌压压的人影。 他带人过去。 – 杜窈窈和乌桓可汗对峙。 可汗不太信她的说辞,要她自证身份。 杜窈窈辩驳道:“我是与不是,可汗唤沉阶一来便知。纵我不是,可汗今日听人挑唆,侵犯他的女人,那来日谁知会不会侵袭楚界边土。这样不讲道义,大楚如何与乌桓结交,可汗若听信谗言,做下丑事,实在毁一世英名,令楚帝无颜,楚臣寒心!” “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乌桓可汗听红萼说,沉阶身边有个人尽可夫的绝色婢子,想要直接取之,不必告知主人。 这会儿看来,此言有异。 女子衣衫尽湿,显露一段窈窕身姿。眉心隐忍,面色酡红,似乎中药动情。 而她的目光极澄澈、极坚定,不像阿谀谄媚之人。 “罢了,送她回去!”乌桓可汗挥手,命令下属。 “谢可汗!” 杜窈窈没来得及张口,一道清越的男声遥遥传来。 沉阶快步跑来,一把抱住杜窈窈。 感觉怀中有了踏实的温度,他松开,欠身又谢,“此妇乃吾妻,谢可汗深明大义。” 乌桓可汗顺水推舟,解释道:“都是一场误会。美人坚贞,使臣有福,真真伉俪情深!” 寒暄几句离开,乌桓可汗暗啐红萼消息不灵通,办事不靠谱,险些让他一把年纪因色相出丑。 “窈窈,受伤了吗?”沉阶在她身上摸索。 杜窈窈按住沉阶的手,强行压下在人前睡他的冲动,小声求,“回帐,我们快回去……” “喝酒了?”沉阶闻杜窈窈呼吸间有淡淡酒味,她衣裳湿了,肌肤滚烫。 不常饮酒的人忽喝烈酒,容易难受。 他脸颊贴近,清凉的皂角味掺着浓烈的酒香,杜窈窈循着味儿亲他的脖子,“回去、回去啊……”近乎求欢般的撒娇。 沉阶弯腰抱起她,“喝酒助兴,这么想要?” 杜窈窈哼唧两声,手探进他的胸膛抚摸,沉阶被她撩得心猿意马,哑声道:“你再摸,我们就在草堆里行事得了。” “我……受不了了……”杜窈窈溢出哭腔,全身颤抖似地扭动。 穴里痒得汩汩流水,什么吃不到。 “怎么了,窈窈?”沉阶发觉不对劲。酒后动情没这么热烈急迫。 “呜呜……想要、想要……” “被下药了?”沉阶问。 “嗯……”杜窈窈又扒他的上衣,“老公给我……” “窈窈冷静,这在路上。”沉阶阻止。 “呜呜……”杜窈窈难受地咬唇,唇下一痕失血的青。 沉阶看着心疼,叫身后的下人退开几步,他小声道:“我先插进去,边走它会动,你别出声,好不好?” 杜窈窈呜咽着“嗯嗯”。 沉阶放下杜窈窈,脱掉外衣披她肩上,用匕首将下裤划破,以面对面的姿势抱起她。 他交代,“窈窈,你的亵裤自己脱,把我捞出来,你吃进去。” 杜窈窈系紧外袍,颤颤地扒下半截亵裤,夜风灌入袍底,吹得屁股沁凉。 比起饥渴收缩的穴口,她管不了那么多,摸到沉阶硬挺的阳物,从破损布料里掏出来。 她腰腹前倾,穴口触到龟头,沉阶攥着她的大腿一拉,炙热的软肉尽数吞下一根粗硬。 当着别人的面高潮【H】 - “老、老公……嗯唔唔……” 空虚的花心实实地被塞满,杜窈窈爽得落泪呜咽。 如在荒漠中干渴了几天,忽地久旱逢甘霖。 ——这久违的饱胀感。 杜窈窈浑身发烫,穴内烧得似火,深处缩得极紧,沉阶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想拔出缓冲的举动。 他低头道:“窈窈里面好热啊,烫得我要融化了。” 沉阶行走,杜窈窈圈紧他的脖子,生怕他畏烫抽出,喃喃哄道:“边走边插,好深,我好舒服……” 她只需挂他身前,肉棒随步伐一顶一撞刺激花心。粘腻的水液沿茎身下淌,汇在交合处,一线顺她股沟滴落,一线淅沥淋湿他的肉囊。 沉阶看她两眼微眯、小嘴微张的春情模样,那嫣红唇瓣随时能吐出销魂呻吟。 后面不远传来护卫纷沓的脚步声,他叮嘱,“受不住了就咬我肩头,千万别叫出声。” “老公……嗯……”杜窈窈乖巧地伏他肩膀,下身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龟头。她仿佛身在云上,被风带着飞高飞远,穴心快感疾速凝聚。 “要、要去了……老公……给几下重重的好不好?”她婉婉地渴求。 沉阶箍紧她腿根,上下猛力套动几个来回,硕大的圆头干开窄小的宫口,杜窈窈抖如筛糠,脚趾蜷缩着泄出股股热流。 因着酒意和药性,淫水比往常滚烫,点点滴滴灌进顶端的小眼,沉阶站定,面色绯红,重重地喘息。 水流在外衣的遮挡下,汩汩滑向草地。 “大人,怎么了?”一婢女上前问。沉阶停下,护卫和婢女们跟着收步。 杜窈窈闻声紧张,埋在沉阶胸前,小穴死死地夹他。 沉阶揉着杜窈窈的腿根,使她放松。 他一本正色,清了清嗓,声音仍是喑哑,“无事,酒喝多了有点晕。” 听来字正腔圆,可无端带着一股欲味。婢女刷得脸红。 沉阶没注意,杜窈窈听他说话难受,跟故意勾引女人似的。她想开口,刚刚高潮过,怕出声漏了底细,不满地隔衣咬他肩头一口。 婢女躬身告退,沉阶嘱咐,“我和姑娘说些体己话,你叫他们离远点。” “是。” 沉阶重新迈起步子,垂目睨着杜窈窈,“去的时候不咬我,去完了咬我,调皮。” 杜窈窈嘟嘴,哪好意思说她吃他和婢女的醋,哼哼道:“以后不在外面做了。” “那我可得抓住机会。”沉阶搂着她开始抽插,伏度不大,随交合摇摆的外衫像由夜风吹动。 泄过一次的穴肉松软,咬着肉棒也是色厉内荏,一捣烂得出水,花心黏腻得缠人。 “老公……嗯……”杜窈窈咬唇娇喘,“好舒服……” 走路顶得不重,一下一下磨得花心格外妥帖。 “舒服今晚多吃一会儿。”沉阶低低咬她耳朵。 杜窈窈借着月光,凝视他清隽眉目,在他唇上亲一口,“我的。” 好似宣告主权。 “你的。”沉阶含住杜窈窈的柔软唇瓣,托着她狠套一记,“都是你的。” “啊!”杜窈窈惊呼,娇声抱怨,“好重呀……” “重什么?”沉阶无奈叹息,“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肉棒插在湿润滑腻的肉穴里,却不能横冲直撞,肆意纾解。软嫩的媚肉不停地蹭着龟头,惹得那处突突乱跳。 “沉阶,你是不是想射呀?”杜窈窈感觉他在体内异常的激动。 “不是,”沉阶喉结滚动,“我太想肏你。” 杜窈窈缩动夹他,“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这种插法,钝刀子割肉——不痛快。沉阶又不想弄出太响的异动,引人注目。 他按她的臀,死死地抵着花心,“想重重地肏你。” “我喜欢你轻一点。”杜窈窈收缩小腹,把他紧紧地箍在深处。 行来一路,不紧不慢地插送,使穴愈发敏感,不过百十米,她咬着他,一抽一抽,又是想泄。 “老公……窈窈不行了……” 临近帐篷,人头攒动,沉阶安慰,“窈窈,忍忍,不然你身下流出一滩水,叫人瞧见,以为你尿了。” 杜窈窈听着周围的动静,既窘又怕,快到达临界点的身子绷得死紧,抱沉阶脖子的双手绞得泛白。 “要忍不住了……快点呜呜……” 媚肉抽搐,翻涌的潮水一波波地侵袭,随时可能爆发喷薄而出。 沉阶加快脚步,“乖,待会回去,窈窈想泄多少,就泄多少。” “呜呜现在就想泄啊……”杜窈窈张嘴咬住他的侧颈,小声啜泣。 “好了好了,快到了。”沉阶忍了许久,硬物肿胀如铁,急切想一番深插猛干,将囊袋里的精水释放。 走到帐篷,不等守卫掀帘禀报,他径直撞入,杜窈窈身心一松,抖着屁股涌出蜿蜒水流。 哭吟柔媚入骨,“呜呜出来了我出来了……” 淫液在地毯上泅开一片偌大水花。 沉阶抬眼,烛光中一人挺拔地立在帐中,神色从惊诧转为尴尬,遂侧开脸,不敢直视搂抱的二人。 多泄几次对身体好【H】(二更) - 没想到是严谨,被下属撞破床事,沉阶有些窘迫。杜窈窈还在娇气地哭,怕她羞愤欲死,他没出声。 “怎么了?”杜窈窈泪眼朦胧,奇怪沉阶忽然停顿。 “没事。”沉阶以下颌抵她头顶,给严谨使个眼色,挪到别处让他出门。 严谨身形一闪,蹿出帐外。 特意避开地毯那一团濡湿。 沉阶在心中懊恼地叹气。 “去床上,老公再喂喂我。”杜窈窈爽了两次,药性没解,腻着声催促。 “你呀。”沉阶好气又好笑。想让她闭嘴别说话,闭穴别流水,可男欢女爱,高潮不是女人的错。 他拥她倒在床上,闷闷地道:“以后不在外面做了。”尤其男人在的地方,要把门窗关严。 杜窈窈不解,“不符合你的性子呀。”她翻身坐他胯上,扭臀摆腰,“你不还想船震,若同意你马震,你也想的……” “别撩我!”沉阶几下撕开杜窈窈的衣裳,握她腰身用力挺动,“那要去没人的地方。” “莫名其妙。”杜窈窈纳闷,沉阶又喜怒无常了。 “别顶这么重啊……” 她骑人如骑马,颠簸得头晕,沉阶直进直出,贯穿花心,猛叩宫口。 “我射进去,窈窈放松,让我射进去。”沉阶撞击深处的一圈嫩肉。 “嗯啊啊啊……好深!”杜窈窈被骇人的快感包围,宫口沁下一缕淫液,颤巍巍地含住半个龟头。 沉阶使力,送入整个头部,嫩肉卡在前端的颈沟里,似套子紧紧箍住。 “进去了……”杜窈窈摸着小腹的凸起。 沉阶刮蹭柔弱的宫壁,他又烫又硬,杜窈窈蜷紧身子,他迫使她展开,揪着嫣红的奶尖重重揉搓。 “受不了了……呜呜啊……” 沉阶轻哄,“中了药多泄几次对身体好,别忍着。” 杜窈窈蹬腿挣动,仰起纤细的颈子,楚楚哽咽。 迷蒙的杏眼呆呆地凝着帐顶,神魂飞至天外,腹下一阵酸胀,她如烟花砰地猛烈炸开。 淫水兜头浇下,沉阶抓着两乳逆流而上,将体液注入宫腔。 “啊啊啊——” 高潮中猝然挨了十几下,接收滚烫液体,杜窈窈打个哆嗦,攀向更高的巅峰。 身子软软地倒下,伏在他胸前颤抖。 沉阶在交合处掬了一把,温柔的吻落她发鬓,“好多水,喜欢窈窈骑我。” “你射得太深了……”杜窈窈嘟囔。 “那你喜不喜欢?” 杜窈窈不答,舔他的喉结,“我的。” 沉阶抚她柔顺长发,夸赞道:“窈窈机智又勇敢。”他隐隐后怕,如果她应付不来乌桓可汗,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 “当你的夫人,没点脑子,我早尸骨无存了。”杜窈窈哝哝自语。 撇开政敌,还有好些女人窥伺,明争暗斗。 他老婆不沦为炮灰都难。 她含糊小声,沉阶没听清,“你说什么?” “说你少给我招烂桃花。” 沉阶委屈,“我没招,我很忠贞。” 杜窈窈一口咬他下颌,细白的牙齿摩挲,“脸招人。” “净说我,你呢?”沉阶掰扯,“姓楚的、姓宋的、姓林的、乌桓叁王子,还有严……” “嗯?”杜窈窈惊讶,“姓林的,和严……是谁?” 沉阶语塞。 估摸杜窈窈根本不知道,她之前在青楼无意撩了林书彦,表弟谈起她面红支吾,令人牙酸。 至于严谨,沉阶一个字不想多说,夫人床闱间的媚态被他听到、看到……气不打一处来。 “没什么,拿来凑数的。”他搪塞。 杜窈窈头晕着,没有深究,顺话道:“好吧好吧……反正你一向看别的男人不顺眼。” “我吃醋长大的,你不知道?”这人振振有词。 “哎呦喂,”杜窈窈叫起来,凑近笑,“闻见了,好大一股酸味哦!” “要哄哄才能变甜。”喝醉酒的男人总像个孩子。 “怎么哄啊?”杜窈窈眨眼,捧起一侧的乳,“给老公喂奶。” 沉阶昂头嗦住奶尖,在她屁股拍了一掌,“夫人,骑我。” 杜窈窈嗯哼嗯哼摇臀摩擦。 肉棒在体内旋转抽插,时而深至宫口,时而挑逗穴嘴。 精液从交合的缝隙渗出,和着淫水,研磨成细碎白沫,四处飞溅。 “老公,好舒服……” 沉阶吃完一边,换另一边,直到把两粒乳尖嘬得红肿,举着她的腰一起耸动。 杜窈窈越坐越快,肉棒次次干进宫口。 春药加酒意上涌,淫词浪语不由吐出,“好大好硬,老公还要,呜呜干死窈窈……” “你想逼疯我!”沉阶咬牙,禁锢她的腰,重重地顶。 “啊肚子要插破了!” 杜窈窈受不住地往上缩,沉阶不容她躲,整根欲望塞满小穴,拔出只留一个龟头,狠狠捣入。 “老公老公老公……呜呜呜呜……” 杜窈窈媚叫中,沉阶摸到她的菊口,送进半个指头。 双重刺激,她“啊”地一声,缩着他吮了一会儿,喷出热乎的暖流。 沉阶压着她尽兴折腾,喘息娇泣接近天明。 动了我的人不行 - 次日一早,乌桓可汗为弥补昨晚的过失,爽快地答应与大楚边城互通商贸一事,并赠送不少宝石、马匹。 塞雅公主和楚太子的婚期定下,阮护坐镇的剑南经探子查访,并无异动。 沉阶又在乌桓停留两日后,决定返程。 自始至终,沉阶没提报复红萼的事,哪怕太医已经验出杜窈窈那天穿的衣裳内里,附有南诏产地一种罕见的曼陀罗无香花粉,遇火挥发而致催情。 他不为她做主,杜窈窈没强求,好在有惊无险。 红萼是乌桓王后,可汗送礼示好,便是不想沉阶追根究底。为着两国邦交,这口委屈吞下算了。 默默地,总是心潮难平。 杜窈窈恶劣地想:沉阶是不是梦到什么原文剧情,对红萼旧情难忘?要么畏惧可汗权势,当缩头乌龟,对红萼没一句警告,对自己没一字安慰。 心里藏事,表现出来,即是无意识地疏远。 行驶的马车里,沉阶泡了壶新茶,倒一盏轻抿,味道鲜醇甘美。他递到杜窈窈嘴边,“尝尝?” 杜窈窈不张口,眼神落到茶壶上,“给我重倒一杯。” “怎么,嫌我啊?”沉阶打趣,转而托着瓷盏慢慢喝。 平常亲吻唇舌交缠、津液互渡的人,这会儿连共用一盏都不愿。 “哪敢呀。”杜窈窈拖着长腔敷衍,掀起帘子,看窗外的风景。 沉阶放下茶,正色问,“窈窈,你是不是在生气?” “生什么气,你想多了。”杜窈窈淡淡地。 “你生气红萼给你下药,我没为你出头?”沉阶揣摩她的心事。 “没有。”杜窈窈嘴硬,微微一笑,看似善解人意,“红萼是乌桓王后,你一个楚国臣子,哪能光明正大地追她责任,为我出头?两国建立结盟不容易,没必要为我一个妇人破裂关系。我什么都懂的,不会怪你。” 沉阶倾身吻她的唇,杜窈窈本能地别过脸。 “不怪我,怎么不给我亲?”他问。 杜窈窈对视他的眼睛,片刻,双目盈水,泪雾迷蒙,她难堪地垂首咬唇。 “哎,委屈地哭了?还说不怪我。”沉阶伸手抚她眼下。 杜窈窈后退躲过,“别碰我。” 沉阶把人强横地拉到怀里,“有什么事,直接问我不就好了,非要自个憋着。” “你放开!”杜窈窈挣扎。 “红萼的事,结果没出来,我不知怎么和你讲。”沉阶抱紧她,坦白道,“我留了暗卫,今晚放火烧红萼的帐篷,我担心红萼死不了,没能替你报仇。又害怕红萼死了,你嫌弃我心狠手辣。”毕竟杜窈窈是连政敌对家都能求情的“大善人”。 杜窈窈为这事替沉阶找了不少理由,没料他想以绝后患,杀了红萼。 她是讨厌红萼为个男人屡次针对她,可并不想置红萼于死地。 杜窈窈怔忡,怯声问,“你要烧死她?” “不必替她求情!”沉阶斩钉截铁,“上次在大楚她溜得快,我不好下手,这回她故技重施,那别怪我不留情面。” 杜窈窈哑然。 沉阶箍紧她的腰,百般怜爱地道:“我不管她是什么公主王后,动了我的人,就是不行。” 杜窈窈心中那团不适烟消云散,果然如沉阶所想,同情起红萼。“略施惩戒就可,不必真要人性命。” “乌桓与大楚结盟,红萼这个德性,将来少不得在可汗耳边挑唆煽惑,她死了也好。”沉阶从长远方向分析。 “好吧。”杜窈窈不再干涉,挠挠他的手心,“若非必要,能饶人性命就饶人性命,滥杀不好。” 沉阶握紧她指尖,调笑道:“你是怕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身后之事杜窈窈没想过,不过是本着现代社会“和平友爱”的思想观念。她不方便解释,接口取笑,“怕你下辈子,沦为畜生道。” “好啊,”沉阶笑道,“原来你是怕下辈子做畜生的夫人。” 杜窈窈杏眼圆睁,张大嘴巴,“我要做畜生的主人,把你养肥了吃掉。” “哪用下辈子,今生就能吃。”沉阶眼光意味深长,拉她的手摸到胯下,示意,“这儿的肉嫩,里面的精华最是美容养颜,滋补女人。” 杜窈窈:“……” 破口大骂,“没皮没脸!” – 那边小夫妻浓情蜜意,红萼一人孤枕难眠。 可汗顾着王后颜面,劝服沉阶不追究她给杜窈窈下药的责任,但仍是生气地痛斥她一番。 甚至怀疑她对沉阶心存私情,故意陷害使臣妻子。 红萼有口难辩。 睡到半夜,帐篷内热烫燎人,红萼睁眼,朦胧间瞅见一点昏黄光亮。 定睛,门帘处不知何时燃起了火。 火势蔓延飞快,呼啦啦围着帐篷烧了一圈,屋里的桌椅妆台,跟着燃烧起来。 红萼披衣大喊,“来人呀,快救火啊!” 因着红萼与侍卫不可告人的奸情,她住的帐篷自辟一地,等闲人不得进入。 值夜的守卫看见火光,组队提水泼,装沙灭,可耐不住火势迅猛。 帐篷的入口烧没了,听着王后在里边呜哇大叫,守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挺身营救。 一个黑衣的嬷嬷往身上浇了盆冷水,掩住口鼻,纵身跃进火里。 “这谁啊?” “王后从南诏带来的忠仆吧?” “青石……呜呜……”红萼捂着湿帕巾在帐内左逃右蹿地避火。 “公主……”青石恢复缩骨的身体,跨到红萼身边,脱下湿淋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红萼望着茫茫火光,艳丽的脸颊落下两行无助的泪。 “公主,听我说,”青石喘了口气,俊秀的眉眼痴痴地盯着红萼,“我用湿衣服把您蒙住扔出去,外面会有人搭救您。” 红萼一喜,急忙在青石面前站好,“好好好,你快救我出去!” 青石默了一息,红萼瞧他目中的黯然,问,“那你呢?” 青石抱起红萼,用宽大的湿衣蒙住她的头脚,走到门边,用力向上跃起,将红萼高高抛出。“为公主而死,是奴的荣耀!” 红萼抱头落地,未受重创。 身后的帐篷全部坍塌,熊熊烈火包围了男扮女装的黑衣青年。 红萼目眦欲裂,厉声嘶喊,“青石青石——” 她指着守卫,哭叫令道:“你们快救他、快救他啊……啊啊啊……” 守卫急忙扑火,耗费半刻功夫,终于将火势熄灭。里面名为“青石”的嬷嬷烧得只剩一架黑色的人骨。 “啊啊啊——”红萼心痛难抑,如疯妇般扑上去嚎啕大哭,“青石,青石……我不要沉阶了……” “我不要阮护去围堵沉阶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啊——” “你不只是他的替身,你是我心里的青石……” “是公主的青石……”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沈大人别发糖了! - 剑南。 “什么,红萼不想围堵沉阶了?”一个中年男子看完密信拍案而起,“竟想我归还南诏虎符?” 谋士禀道:“据说沉阶出使乌桓,带妻子杜氏,红萼陷害杜氏不成,遭到沉阶纵火报复。她无大碍,但身边忠诚的一个侍卫死了。” 男子身材高大、浓眉厉目,正是阮护。他问,“那个扮作嬷嬷和她偷情的侍卫?” “是。” 阮护冷笑道:“这女人疯了吧?沉阶害死她的小情人,她不上赶着报仇,居然要放过沉阶?” 谋士沉吟。女人心,海底针,谁知这王后对沉阶又有什么新的打算。 阮护腹中斟酌,不以为意地道:“派人传信红萼,她的部属我已发派赶往金都的路上,无法召回。金都太守那边的路子,我花了不少钱财和心思打通,断不可能半途而废,叫她依照诺言,等着收人就是。” 谋士遵命。 阮护阴笑一声。收人是不可能给活人,只能收沉阶的项上人头。 又问,“剑南城里可还有其他两城的探子?” 靠近乌桓边境共有叁城,剑南是其中之一。 谋士道:“日日不绝,按将军的吩咐,我们的人装作不知,任由他们探访消息。” “嗯。”阮护满意地颌首,“本将军就坐在剑南城里,不动一兵一卒,看看沉阶的死,他们怎么把这顶帽子扣我头上。” 谋士恭维,“将军这招借刀杀人用得高妙。” 阮护嗤道:“红萼那个女人蠢!沉阶连同太子设杀宸王,害我大女儿和外孙被囚皇陵,小女儿惨遭宋家逼死,我怎能饶过沉阶这个罪魁祸首!定要他血债血偿!” 谋士犹疑,“京城宸王府和将军府那边?” 按沉阶贯日的作风,太子把持朝政,他铁定第一时间铲除叛党余孽,不留宋、阮及宸王府叁家的活口。 这回事态大,没见他动作。 阮护思虑道:“谁知他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实施缓兵之计,假意宽恕,待我回京,再一网打尽。” 他手里握着剑南的兵权,朝廷想不费兵刃收复,需得来软不能硬。 谋士附和,“沉贼奸滑,将军需小心应对。” “那是自然。”阮护忖度,“宸王败了,太子不会养虎为患,永宁候的死就是前车之鉴。我在他们手里左右难逃一死,不如先拉沉阶垫背。太子的心腹死了,我倾尽剑南之力,试试与朝廷一战。哪怕不能另立新君,也要让楚政元气大伤!” – “等我们回京,太子是不是要封你做丞相啊?” 队伍在靠近金都的茶寮里休息,杜窈窈喝着清茶小声问。 “你个小机灵。”沉阶刮了下她的鼻尖,“外祖父是有意退位,举荐我。” “那我岂不是丞相夫人?”杜窈窈俏皮地吐舌,寻思这头衔相当于现代国务院总理夫人吧。她撒娇道,“等回去把我娘亲从青州接到府里好不?” 为了凸显翠娘的好,回程一路,她穿的都是翠娘做的那几套衣裳。北边天凉,这时节还能穿得。 今日身上是那件紫裙,愈发衬得脸白如雪,眉弯新月,清美皎洁,风情袅袅。 沉阶不拘着杜窈窈穿衣,只是下车来往要戴帷帽,遮住头脸和身躯。 他自然想她安心留在他身边,答应道:“好,等你有了宝宝,母亲也好陪伴你、照顾你。”称呼用得比“岳母”更亲昵。 看沉阶改变,杜窈窈开心,她不表露,娇嗔他一眼,“谁想和你有宝宝!” “想生个女儿。”沉阶凑过来,清澈的眼睛倒映出她小小的影子,“和窈窈一样可爱的。” “生女儿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杜窈窈泼他冷水,“夜里哭了要你哄,把屎把尿让你来,怕没叁天,你嫌孩子烦。” “怎么会。”沉阶嘴甜如蜜,“娇妻幼女,都是我的宝贝。” 哎呦喂。杜窈窈齁得不行,臊红了脸催促,“赶路了赶路了,沉大人您别发糖了!” “发糖?”沉阶又听到琢磨不透的词了。 马车走在进城的唯一官道上,日头偏西,天色渐渐阴暗起来。 忽地前排的几马一个踉跄,还没看清因何故绊倒,马受惊咴咴长啸,护卫们堕下地来。 “有埋伏!”一人大喊。 紧接密林深处万箭齐发,如闪电雷雨般射向人和马,到处听得一声声中击的惨鸣。 沉阶护着杜窈窈趴在车厢地板,待箭雨过后,两方人马正面厮杀。 严谨振臂一呼,列出一队护卫,保护马车四周。带着剩下人冲锋陷阵,“弟兄们,掩护大人走,我们豁出去断后!” 别抛下我(二更) - 沉阶下车,只见几百号黑衣人和己方卫队交战。刀光剑影,鲜血残骸。 对方有备而来,上百匹好马全被射死砍伤。 沉阶带杜窈窈徒步逃离。 若没有眼前的娇娇女子,沉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抛弃下属,先行离开。 杜窈窈没见过真刀实枪的战斗场面,心砰砰跳得极快,两腿走着不禁发软。 刀剑入腹的噗呲声,人头落地的骨碌声,一线温热的血液飚射在她的脸上、衣上。 “沉阶!”她抓紧他的衣衫。 “窈窈,别怕,你扶着我。”沉阶拥她的肩膀快步小跑。 杜窈窈这副身体弱,步子慢,中途沉阶抱了两回,天彻底黑下来后,他们躲进树林里的一处荒草丛里。 沉阶带的护卫有二叁十人,此刻松懈下来,几人负责放哨,其他人原地休息。 应是赶了数十里路。杜窈窈倚着沉阶,问,“严谨呢?”之前那场面杀得腥风血雨,她看得发怵。 沉阶道:“我们在沿途做了标记,他处理完能找来。”队伍出行,一般提前对好暗号,以便遇事使用。 “嗯。”杜窈窈干渴地舔了舔唇。 “有水吗?”沉阶向护卫喊。 一个矮个掏出身上的水壶,恭谨地递过去,“有,我中午在茶寮灌的,还没喝。” 沉阶接过,看着缺口泛黄的壶嘴,用衣袖擦了擦,“窈窈,委屈你了,喝一点?” 杜窈窈衣食精细,赶路途中虽匆忙,但沉阶备着厨娘,肉食乳蛋没苛待过她,别提茶水。 “没事。”杜窈窈大方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沉阶从怀中掏出一团白帕,打开是碎成小块的糕点。 他略带歉意地,“窈窈,我临走匆忙装的,你将就吃一点。” 林中有野禽,可现在不宜走动,更不宜燃火。 “沉阶,你不用这样。”杜窈窈心情复杂地看着那碎得不成形状的糕点。刀光剑影之下,他还惦记给她带上晚餐。 她垂眸道:“我没有比你们更金贵。” “你胃不好。”沉阶堵住她的话,将糕点递过去,“窈窈,吃一点。” 杜窈窈望了望四周的人,“你们呢?” “这点够谁塞牙缝的。”沉阶笑笑,“出门在外,他们身上都带着干饼干馍,以防意外。” 杜窈窈小口小口地咽着糕点,沉阶摸她后背,衣服汗湿。他拿刀割下一片自己的内衫。 “你、你干嘛?”杜窈窈惊讶。 “你后背湿了,给你垫一下。”沉阶实在怕她生病,恶劣的生存环境不知持续多久。 有人敢在金都出手,援兵却迟迟不到,证明金都此城已不安全。官员很可能和匪徒沆瀣一气。 “我哪有那么弱。”杜窈窈不依,安慰道,“你是幸运之子,我跟着你一定没事的。” 相信男主有光环! 夜色渐深,杜窈窈躺在沉阶怀里歇下。睡到半夜,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严谨带着众人找来了。 原先留战的两叁百个护卫,现在仅剩二叁十个。 “对方可能是南诏人,剑法奇特,射的箭和用的剑都带毒,我们的人防不胜防……”严谨面色沉痛,如实禀道。 沉阶镇定,“金都太守呢?” 严谨叹了口气,“遇刺后,我派叁人分头骑马去金都城内求救,一个都没回来,更没看到来人营救。” 果真如沉阶所料,官匪串通,致他死地。 “我们的信鸽传了吗?”沉阶问。 出使乌桓,变故太多,沉阶与楚政约定,每到一地,便给鸽子缀上不同的地名。如有遇险,飞鸽到京城求救。 地方官员错根盘桓,他本就树敌良多,不是一手提携,不敢轻易相信。 严谨道:“传了,来回最快也要十天。” 沉阶不语,担忧地望着怀中的杜窈窈。 严谨敛目,瞥见女子白皙的侧颜,不知想到什么,俊脸微微一红。 沉阶这种人精,见此情态,一眼猜到严谨所想。危急关头,他没计较,交代几句,让严谨去休息了。 杜窈窈缓缓睁眼。其实她早醒了,沉阶和严谨议事,她不好打断,默默装睡。 “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沉阶抚摸她的长发。 “你呢?”杜窈窈拉拉他的衣袖。沉阶应是彻夜难眠,下属死了一两百个,七八十号人面临困境,没吃没喝,还要被人追杀,加上她这个柔弱的拖油瓶。 “我守着你。”沉阶低头,以额相抵,叹息道,“窈窈,我真的后悔,带你出来。” 若她有个叁长两短,他万死难辞其咎。 此时怨怼责骂无济于事。杜窈窈勉力一笑,柔声说:“没事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只要你别嫌我娇弱、别抛下我就好啦。” 沉阶抱杜窈窈抱得很紧,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缱绻的吻。 白日一边隐蔽、一边赶路,夜晚一半休息、一半奔波。饿了啃干粮,渴了饮河水。 这样的日子,男人们还好,杜窈窈过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早上,猝然病倒了。 杀了他给你殉葬 - 随行太医在乱箭中被射死,杜窈窈高热不退,沉阶用常见的法子给她敷湿帕子、喂清水,无济于事。 这里方圆百里是山野深林,没有村户人家。后面匪徒追捕,赶路不能停下,金都城内估摸布下天罗地网,去了只能束手就擒。 杜窈窈身子发软,整个人昏昏沉沉,路上完全靠沉阶或抱或背。带的干粮放置几天,干硬而没有营养,护卫们为了保持体力,捉到野禽当场活剥生吃。 不燃火是怕白日炊烟、夜晚火光暴露行踪。 沉阶把嚼碎的干粮喂给杜窈窈,她勉强咽下,晚上却闹起胃疾,疼得小脸煞白、昏死过去。 新鲜的生肉她吞下腹,状况更坏,呕吐不止,胆汁倾泄。 到第四天的晚上,人基本意识全无,昏迷不醒了。 沉阶抱着杜窈窈独坐一处。 夜色浓黑,孤月凄清。飘摇的树影,连枝带叶,像一群招魂索命的野鬼。 怀中的女子如一朵疾速枯萎的花,短短几日,丽色不见,凹陷的眼眶和尖瘦的下巴明显。 “窈窈。”沉阶以脸相贴,感受她温热虚弱的气息,生平第一次迷茫、无助、失落、不知所措。 仿佛一只困在笼中的兽。 他眼中溢出水光,不觉间淌在她的侧颊。 天上下雨了吗? 杜窈窈如置身一团白茫迷雾中,怎么挣也挣不脱。脸上传来温暖的触感,一滴水珠落在唇边,她舔了下,咸咸的,跟海水一样的味道。 她回到现代了吗? “窈窈,窈窈……”沉阶发觉杜窈窈嘴唇翕动,惊喜地呼唤。 几天了,她高热时好时坏,神智多半处在昏厥中,不是难受的呻吟,就是模糊的呓语,连句话没能好好和他说过。 杜窈窈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努力好久,勉强撑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目疲倦、胡茬青黑的脸。 这张脸吐出的声音生涩沙哑,不复往日清越。 “窈窈,你醒了,好些了吗?” 杜窈窈的印象中,沉阶干净整洁、冷淡傲慢,鲜少见他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 她强扯一下唇,吐出一字,“丑……” 沉阶托起杜窈窈的后背,把水倒在壶盖里喂她,“我担心死了,你醒来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杜窈窈苍白地一笑。 “要不要吃点东西?”沉阶问。 杜窈窈摇头。她胃中如烧,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怕是吃不下什么。 病中过的不知年月,“我们走几天了?” 沉阶道:“这是第四天的晚上。” “第四天啊。”杜窈窈惘然地叹了一声。 京城来人营救,一来一回最少十天,她可能……等不到了。 沉阶看着她沉寂的神色,心痛如绞,温柔哄道:“窈窈,没事,我不会丢下你的,你要赶快好起来。” 杜窈窈微微地笑,沉默不答。 沉阶拿出匕首,在手腕伤口的凝合处划下一刀,鲜血汩汩流出,他递到她嘴边。 杜窈窈看他红肿的手腕,似伤口好了又划开,她惊道:“你做什么,你疯了?” 沉阶仿若事不关己,体贴地,“你这几天喝过的,窈窈,快张嘴。” 血腥味萦绕鼻端,鲜血从她的嘴唇沁入舌尖,杜窈窈红了眼圈,扭头,“我不喝,你快拿开!” 沉阶照做,他不包扎,血珠连成线、连成片,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地上都是血。 “沉阶,你做什么啊?”杜窈窈气得眼泪落下。 “你死,我跟着你死啊。”沉阶轻描淡写。 杜窈窈抓过他的手腕大口吮吸,直至喝了约一盏,看着他因失血苍白的脸色,哭骂,“喝了,你满意了吗?” “满意。”沉阶抹她的泪,满足地笑,“窈窈你心疼我。” “谁的人谁心疼。”杜窈窈嘟哝,叹气道,“这样总不是办法。”他要带她赶路,时不时再放血,又不是大罗神仙。 “能撑一天是一天。”沉阶拿帕子擦干净手上血渍,和杜窈窈闲唠,“我今天吃了新鲜的兔肉,力气和血多的是。” 杜窈窈轻轻摩挲他腕上的伤,柔声问,“生肉腥不腥呀?”她昨天被投喂过,下肚全吐了。 沉阶呵了口气,“你闻闻。” 一股青草的清甜味。杜窈窈疑惑。 沉阶解释,“这边有一种药草,嚼在口中可以祛除异味。” “嗯,”杜窈窈向往地点头,“真好。” 沉阶凑近嗅道:“你喝的水里我加了药草的汁,所以窈窈还是香香的。”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颈项,痒痒的,像小虫子在爬。杜窈窈嘤咛一声,没舍得推开。 如果她是现代的杜窈窈,拥有健康的身体,一定可以和他逃亡奔波,吃生肉、嚼香草。 可她不是呀! 她这样虚弱,生病时不时昏迷,胃疼吃不了东西,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她只会拖累他,拖慢大家逃命的脚步。 “沉阶……”杜窈窈艰涩地叫。 沉阶看杜窈窈眸中凝结的两包晶莹的泪,欲言又止又无限依依的表情。 他预感到她会说什么,食指堵住她的唇,“我不在乎死多少人,窈窈,我只要你活着。” “你死了,再多少人活着,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连同我,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你说什么傻话呢?”杜窈窈泫然骂道,“每个人的性命都很珍贵的。” 她不认同他草芥人命的想法,更惊诧他作为日后名垂千古的权臣,为女人要死要活。 心里甜归甜,她嘴上规劝,“将来你会功在社稷,利在千秋,造福黎民百姓,你的命很重要的。”后宫如云没提。 沉阶不以为意,认真道:“我只想有个家,夫人孩子热炕头。跟窈窈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杜窈窈说不出话,嗫嚅着,“你如果坚持不住了,想丢下我……一定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 不要留她一个人,傻傻地等,从希望到绝望。 这种等待的滋味,杜窈窈自儿时到少时,在父母那里受够了。 沉阶信誓旦旦,“窈窈,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我发誓!” “我相信你。”杜窈窈愿意向他迈出一步,但担心身子撑不住。 她心中有一遗憾,斟酌片刻,“沉阶,我求你件事……” “什么?” “若我身有不幸,请你放姑母一家自由,宋行楷曾于我有恩。” 沉阶脸色沉下。他想质问,这种时候,她的心里还放不下宋行楷吗?有什么天大的恩情,需要在生死关头惦记给别的男人报恩? 气氛瞬间凝涩。 杜窈窈垂眸,纤长的睫毛覆住眼睑。 她一动不动,月光下,宛然一只濒死的蝴蝶。 沉阶喉结滚了几滚,“好,我答应你,若能回京,放宋家自由。” 杜窈窈刚想道谢,他又补,“你要好不了,我就杀了宋行楷,给你殉葬。” 他是骗子! - 杜窈窈:“……” 他疑心她喜欢宋行楷,以此威胁呢。 沉阶道:“宋家死一个宋行楷没关系吧?” 杜窈窈驳,“杜家死一个杜窈窈也没关系吧?” 沉阶认怂,“我错了。” “你不怕我和他做鬼夫妻,生鬼宝宝啊?”杜窈窈故意道。 “怕……”沉阶低声叹气,“不杀他了,老婆快点好起来吧……” 杜窈窈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沉阶让严谨带众人向前赶路,他留下找村庄、寻郎中给杜窈窈治病。 严谨不从,众护卫不敢。 使臣死了,他们就算回去,也无生路。 寻了两日,前方是一村子,半路杀出百号劫匪。 蒙面黑衣,身手矫捷,擅长用毒,出手狠辣。和那天袭射马车的,是同一批人。 沉阶把杜窈窈交给严谨,“你带她走,他们的目的是我。” “大人!”严谨抱着昏迷的杜窈窈,犹疑不定。 沉阶的剑未提起,一黑衣人的快刀已至,他侧身闪躲,命令严谨,“快走,你带二十人,务必务必护她周全!” “大人!”己方寡不敌众,严谨迈不开步。 “这是命令!”沉阶稍一分神,对手从他肋下袭击,剑身一削,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线。 他声音带着哀求,“我给你们断后,你快带她走!” 沉阶负伤,严谨不敢再令他分心,托着杜窈窈飞快地隐入山林。 匆惶的颠簸,难受极了。杜窈窈蹙起眉头,“哗”地呕出几口酸水。 严谨看她惨白消瘦、奄奄一息的模样,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心中滋生出一丝不该有的怜惜和心疼。 他担心沉阶,故没走远,不知如何处置怀中这个烫手山芋。 带杜窈窈离开,不管沉阶的死活,严谨是万万做不到的。士为知己者死,沉阶曾于断案上替他洗刷冤屈,拯救他一家人。 严谨藏身一处隐蔽地方,派人去打探消息。 半个下午过去,眼看天色愈暗,将要下雨。 探子终于回来禀告,“大人腹中一剑,流血不止,带几人躲在一个村里的破庙里。匪徒又增人马,约两百人,举着火把往那处找。” 轰隆隆—— 天际一道惊雷,闪电撕裂夜空。 杜窈窈瑟缩地抖了一下。 严谨抱她的手也在发抖,他在思考对策。 杜窈窈是个美人,纵是重病憔悴,难掩楚楚之姿。 胸大、腰细、腿长……落难之际,普通男人很难不抱非分之想。 更何况这群出使乌桓素了几个月的护卫。 亡命之时,交给哪个都不放心。 他最多只能留两人,其他的,要跟他去救人。 两人与她留在此地,若被敌方抓住,沉阶必会束手就擒,他们白忙活一场。 让人带她离开,严谨不知其中得出多少变故,恐她死前还要受男人凌辱。 严谨探杜窈窈鼻息,孱弱至极。 他咬牙,下出决定。 摸索杜窈窈的脉搏,又探她呼吸,从怀中掏出一纸信函,作出沉痛的神色。 “大人有令,若姑娘不行了,挖坑就地掩埋。然后你们跟我去援救大人和弟兄们。” 严谨是沉阶心腹,二十余人莫敢不从。也无人敢质疑他的权威,上前查看信函真假。 杜窈窈一直病得不省人事,断气掩埋情理之中。 大人待这女子算是有情有义,一路或背或抱,中途以血哺喂,比世间大多数男人深情多了。 护卫持手中刀剑挖坑,杜窈窈躺在地上。 天空下起一阵急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人脸上、身上。 杜窈想睁眼,可眼皮如被缝住,她睁不开。 朦胧间听到“大人有令,就地掩埋……” 埋谁啊? 埋她吗? 沉阶终于撑不住了吗? 把她丢下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活埋啊?她还没有断气。 沉阶呢,怎么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失信,他害怕,他逃离了吗? “娇妻幼女,都是我的宝贝。” “你死,我跟着你死。” “我不在乎死多少人,我只要你活着。” “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我发誓!” 骗子,都是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 杜窈窈的心脏如被一只狠厉的手掌捏得稀碎,眼角的泪混着雨水淋入发鬓。 她就不该相信古代的帝王将相! 成大事的男人,心中很难装下一个女人。 宠你的时候,甜言蜜语把你哄上天。落魄的时候,女人是最无用、最无价值的东西。 是的,东西。 史书上说:皇帝李隆基专宠杨玉坏十六年,最后赐她于马嵬坡自缢。名将张巡,在守城闹饥荒之际,煮了小妾以犒叁军。 所以,沉阶埋了她多正常啊。 他的人设就是心狠手辣、薄情寡义。 杜窈窈恨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又恨他为什么不来、不跟她告别。 只要他说一声,他有苦衷,她会原谅他,哪怕心痛失落,也心甘情愿地赴死。 至少死得明明白白。 这样,感觉被欺骗了。 骗了她无数次身子,还骗走了……她的心。 …… 没人知道杜窈窈在哭。 她静静地躺在雨地里,一动不动。烟紫的衣,雪白的脸,像一尊美丽的玉女雕像,等待着与大地融为一体。 事急匆忙,护卫挖的坑不深。 严谨抱着杜窈窈,放入坑中。 她躺在土地泥水里,眼眸紧闭,双手交握于胸前。 严谨心潮起伏,他忽地想带杜窈窈逃走、私奔,他想看她“出来”,想听她叫“出来”,想感受她怎么“出来”。 理智压过意动,严谨起身,挥手,“填土。” 一坯坯泥土压在杜窈窈身上,先是脚,然后腿,接着腰、胸,最后只剩细白的颈子和清丽的脸。 一人捧一把土撒在杜窈窈面上,经雨水冲浇,干净的脸变得污浊不堪。 严谨于心不忍,打断,“算了,拔点野草遮住她的脸吧。” 他心里抱着一丝丝希翼,杜窈窈能坚持到他救沉阶回来。 他希望她——不会死。 救命(有修改) - 救命啊—— 救命救命救命啊—— 身上的泥土压得不实,经雨水浇灌,变得松软稀薄。 杜窈窈的手指动了动。 有一瞬间,她想如沉阶所愿,就此死去。 可她好不甘心啊!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她鄙夷这样的女人。 不过就是不被爱了。 长这么大,她是靠爱活着的吗? 有父母生,没父母养。有众亲戚,却靠陌生人的资助读书生活。 血缘亲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仅用男女欢爱维系关系的挂名夫君。 封建社会,女子势弱,他表面诚挚、实则伪善地放弃。 凭什么、凭什么她该死?! 杜窈窈凭借胸中一口难纾的意气,抬袖从泥土里抽出胳膊,一点点拨去压在胸前的泥土。 待能喘气,她将手腕伸出坑外,在风雨中遥遥求救。 她没有力气,支撑一会儿便软了下去,继而再撑起……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脚步踩泥的声响,她支起酸软的手腕,用力摆动。 “啊——”一个男子惊呼,“大哥,你看!” 被称“大哥”的男子循势望去,只见荒草泥土里浮出一只苍白的手,软软垂动。 五指纤细,类似女子。 “我们该不会撞鬼了吧?”头先说话的男子惊恐道。 “出门打猎,猛虎野兽你不怕,怕什么女鬼?”大哥呵斥。 他悄声走过去,远远地拿着长矛拨开荒草。 泥坑中有一张同样苍白的脸,双眸紧闭,嘴唇翕动,美丽楚楚,如山中精魅。 “这女鬼好生漂亮!”二弟目瞪口呆地叹道。 大哥借着闪电观女子唇型,她似乎在说“救、救我……” 他低手探她鼻息,孱弱、温热。 “是活人!” – 严谨一行,披着野草编织的衣,避着匪徒,偷摸溜到村子的庙中。 沉阶面色惨白,捂着腹下的窟窿,指缝汩汩流血。 昏暗的夜色里,他瞧见严谨,错愕惊诧,“窈窈呢?” 严谨抿了抿嘴,没说话。 沉阶强撑站起,上前质问,严谨大步去扶他,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沉阶昏厥。 严谨朝左右道:“事态紧急,只能先得罪大人了。” 他向身后使个眼色,一个护卫急忙脱衣和沉阶互换衣衫。 这是来路他想的对策,选了个和沉阶身形相似的男子,引开匪徒,他带沉阶从暗处逃走。 边陲蛮子起初被障眼法迷惑,后来掉头猛追,严谨带沉阶左躲右藏、奋力拼杀。 原来的十多人,为掩护他和沉阶,皆死在匪徒的刀剑之下。 严谨背着沉阶筋疲力竭,正感到天要亡我之际,两列黑甲士兵执箭而来。 “嗖嗖嗖——”一簇簇利箭射向匪徒,士兵训练有素,百步穿扬,匪徒突遭袭击,一时间溃不成军,惨叫连声。 一位方脸浓眉的将军驾着马车哒哒而来,见到严谨,拱手致意,“是沉阶沉大人的部属吗?” “你是?”严谨迟疑。 将军恭声,“本将奉王爷之命,前来援救沉大人。” “王爷?太子……”严谨猜测是太子那边收到消息,派人前来。 将军道:“正是太子皇叔——凉川镇北王。” 严谨和沉阶乘马车去了金都城内的太守府。 凉川援兵前来,金都太守吓得吐露实情,畏罪自杀。 沉阶醒来,已是叁天后。 “窈窈呢?”他一睁眼询问。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破庙里看见严谨,然后一头栽倒、人事不知。 侍奉的婢女欣喜道:“大人,您醒了?” 沉阶扫过厢房的华美装饰,警惕地问,“这是哪里?” 婢女答,“金都太守府,现在由我们家王爷接管。”怕贵人不知哪位,她详细,“凉川镇北王。” 沉阶颌首,放下心来。镇北王从皇帝那代便不参夺嫡政斗,一心管好辖地,出了名的正直闲散王爷。 想必是楚政收到飞鸽报信,命距离最近的凉川前来营救。 “大人几日食水未进,可叫人送点清粥小菜?”婢女关切问。 “几日?”沉阶诧异。 “对呀。”婢女一张圆圆的脸,瞅着格外讨喜,她娇憨地道,“大人腹中一剑,剑淬剧毒,多亏我们家王爷来得及时,若再晚个半天一天,太医也回天乏术。” 沉阶心中焦急杜窈窈,对此不太在意。他描述着,“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瘦很白、生病昏迷的姑娘?” 婢女茫然地摇头,“我们从王爷马车上接您下来,没见着什么姑娘。和您一起的,只有两位男子。” 她补充,“一位是您的下属,姓严,另一位,是个护卫,他们都受了重伤。” 沉阶听不进去,他满心想着杜窈窈去了哪里?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恐惧像翻涌的潮水死死地包围了他。 呼吸逐渐喘不过气。 他腾地从床上起来,挣扎着下地,命令,“带我去找严谨!” “大人,您伤得很重!”婢女怯怯地叫。 他脸白如纸,眼神冰冷而犀利,像一把刚出鞘的剑,谁人莫敢不从,欲一刃毙人性命。 左腹的伤口因他动作撕裂开,鲜血一瞬渗透绷带,素白中衣上透出血迹。 婢女看着都疼,他浑然无觉。她试图阻止,“大人,那位严大人比您伤得轻,我去叫他过来。” “快去!”沉阶厉声。房内无人,他抽气捂着小腹坐下,既心痛又心悸。 他痛疚自己弄丢了她,致她生死未卜。又害怕听到任何她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他像等待被处决的犯人。 是生,抑或是死? 严谨一瘸一拐地进门,看见坐在床边黯淡的沉阶,双腿一曲,直直跪下。 沉阶毫不动容,只问,“我夫人呢?” “夫人她、她……”严谨声音颤抖,艰涩难言。 沉阶攥紧手心,竭力使语气平静,“还活着吗?” 严谨叩头,“生死……不知……” 沉阶闭眼,松了一口气。生死不知,他还有希望。 心中滔天怒火熊熊燃烧,他恨严谨放弃杜窈窈转来救他。 当下斥骂怨怼无济于事,沉阶平定心神,质问,“如今怎么个生死不知法?” 严谨将他活埋杜窈窈的一番来龙去脉述完。 沉阶久久不发一言。 严谨偷偷抬头,沉阶坐如雕塑,眼圈红红,眸中泛着水光。 他冷静地、哽咽地,“现在她人呢?” 严谨照实道:“夫人昏迷,应该没办法自个行走。属下猜测是被南诏匪徒抓获,或由路过的村民救走。” “镇北王严刑拷打抓来的孽党,他们是乌桓王后的部署,奉命截杀大人,一口咬死没见过夫人。这几天王爷派人在那边附近村子里寻找,暂没下落。” 沉阶听说红萼死里逃生,情夫侍卫救她一命。她有胆反击截杀,不一定有能耐买通金都太守。 他问,“金都太守,背后何人?” “阮护。”严谨回禀,“太守说阮护抓他妻儿老小威胁,他不得不从……” “结果?”沉阶打断。 “太守畏罪自尽,求我们救他家人。” “好。”沉阶了解大致情况,淡淡地交代,“回京之后,你不必留在御史台了,也不要再留在京城。我会和太子建议,允你外放。” 这是情义断绝的意思了。 “大人!”严谨跟沉阶四年已久,兢兢业业,忠心护主。 “你看过窈窈……”沉阶起了话头,没有说下去,“我便不能容你。”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你辜负了我的期望。也许所有人都认为你做的是对的,但在我这里,你错了,大错特错!”提袖举起绑着绷带的手腕,“她是我豁出性命想保护的女人,你怎么对她,你们怎么对她?” 严谨哑口。 沉阶意味着恩人和上级,在他眼里,自然比杜窈窈一个女人的命重要。太子命他随沉阶出使,本就有保卫之责,若他不顾沉阶性命,一心护着杜窈窈,那将来,唯有以死谢罪。 在生死利益面前,女人不值一提。 他很清醒、很理智,哪怕对杜窈窈曾有过一丝半分的意动。 他必须做出正确选择。 沉阶自嘲地笑,“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我不该为私心强带她出来,也是我无能,保护不了妻子……” 说着他重重地咳嗽,喉间冲出一抹腥涩,几口鲜血涌在白衣上。 “大人!”严谨惊道。 “没事。”沉阶抹去嘴角和下颌的血渍,强撑着身体吩咐,“你去叫太医过来,再备一份饭食。” 我不能倒下,我要去救窈窈,他在心里一遍遍如是自说。 他每天认真服药、用饭,听人汇报,今日拿着画像,又去何地何地寻人。 他研究地舆图,告诉官兵,一些犄角旮旯、偏山溪流,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如此坚持叁天,沉阶终于有了消息。 没想却是晴天霹雳。 ——金都北山的河道里,发现一具女尸,衣着配饰,与御史夫人逃亡时的穿戴,一般无二。 他不信? - 沉阶不知怎么过去的北山,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胸腔气血猛烈翻涌,如一柄利剑在血肉里面搅动。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他内心一直排斥这个消息。 他的窈窈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轻易就死? 直到下了马车,在河边看到那具蒙着白布的紫衣女尸。 他步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镇北王亲自过来相扶,刚毅的脸上沉重而肃穆,“沉大人……” 沉阶眼眶泛红,镇定地掀开白布。 女子面目肿胀,不辨人形,身上穿着翠娘给杜窈窈做的烟紫裙子。 他的心揪起,问,“仵作呢?” 镇北王一挥手,一个年轻文士上前,恭谨回禀:“此女死去叁四天,因在河中久泡,认不出原来模样,只能从生前之物辨别身份。” 他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接过托盘,“大人,您看看。” 托盘上放着叁物,一是露出半截凤饰白玉的锦袋,二是锦黄缎布制成的香包,叁是一段绣着竹纹的青布料子。 沉阶对这叁物无比的熟悉。 一是他的亡母玉佩,二是翠娘求的送子符,叁是她后背发汗,他割片衣衫给她垫背用的布料。 除玉佩崭新如初,其他的泡水太久,破损不堪。 沉阶缓缓拿起玉佩,握在掌心。杜窈窈的一颦一笑,犹在耳边。 “这个玉佩好好看呀,买来是不是很贵?” “我怕戴着磕坏了,专门串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这可太贵重了,我大大咧咧的,万一摔了碰了怎么办。” “那我谢谢母亲了。” …… 沉阶颤抖地攥紧玉佩,喉头几滚,“验尸了吗?” 仵作迟疑一会儿,觑向镇北王的脸色,经他点头,才小心地道:“姑娘肉身损毁,无法从脉搏、口鼻辨明死因。小人查看躯体,发现姑娘周身有大片凌辱痕迹……” 沉阶面色惨白,似地上的尸体一般毫无血色。 他抓住字眼,“凌辱?” 仵作低头,艰涩地道:“金都偏僻,不少山匪藏身于此,往年也有女子被先……后杀……”他省略了那个字。 但所有人都听得懂。 先奸……后杀…… 沉阶的呼吸窒住,心脏停止跳动。 他的窈窈那么娇弱,平常多用一点力她就柔柔地哭,山匪猛悍,岂会怜她? 他不敢想象,他不敢相信。 手心越攥越紧,喉间涌上一抹腥甜,他强忍住,“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玉佩化作齑粉,他如同被当场挖心的野兽,摇头转身,“哗”地喷出一片血雾。 “沉大人——” “大人——” 身边传来惊叫。 沉阶什么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的眼前浮现杜窈窈被侮辱、抛尸的场面。 她在哭,她在挣扎,她的下体流出血,她在河水中一点一点溺死。 两行清泪落下,融在猩红的血里。 他踉跄栽倒,嘴里呓声,“我不信……” – “我不信她不是御史夫人!”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睨着房内的人影揣测道。 “小声点。”衣着质朴的中年妇人在院中规劝,“姑娘既让我们找女尸顶替,便是不想暴露身份,跟那大官回去,怎好勉强?” “官夫人那么好,怎么不愿意回去?”青年纳闷,叹道,“娘,你知不知道她多值钱,外面的悬赏通告,黄金千两,白银万两。我们一辈子挣不来的财富!” 妇人也是一叹。若真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好,哪个女人不想回去。 据两个儿子说,他们在野外一个深坑里发现这姑娘,似被当作死人活埋,救回来时奄奄一息,全靠一口气撑着。 听闻御史夫人是商户出身,学识一般。以色侍人者,无论为妻为妾,能得男人几时好。何况对方是朝堂高官。 青年回想初见的惊鸿一瞥,不由忿忿,“本以为我和大哥捡个仙女儿回来,能给我们两个做媳妇。谁知她身子不好,不容易生,身份还大有来头。” 金都此地偏僻,乡野山村的女子大多外嫁到繁华地区,剩下不少单身汉子。久而久之,兴起兄弟共妻的风俗。 “穷山窝里供不起金凤凰。”妇人坦言,不说沉御史,单青州杜家,亦是出名的富户,又有天赐美貌,这样的女子本不是凡物。 最关键的,她于他们家,有恩。 妇人道:“她是你叁叔的救命恩人。你叁叔在宸王府做工,受王爷谋逆案牵连,原以为一点活路没有。哪想御史夫人心善,替宸王、宋、阮叁家求情,他这才能在皇陵苟且偷生。” 往年京城及各地查出贪官污吏,凡御史台经手,多的是举家覆灭。主子犯这么大事儿,下人能活命的,这是头一遭。 民间议论纷纷,不是御史改了性,是他夫人心善慈悲。 老百姓总站在怜悯他们的那一方。 青年想再说点什么,一声柔弱的轻咳打断了他。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二更) - 杜窈窈养了几日,精神头好不少。 她为一家猎户的两个儿子所救,大山和二山。 待清醒好转后,听这家人议起,附近村子里有个姑娘让山匪以淫恶的方法害死,姑娘父母报官,官府只叫静等。 山匪强悍奸猾,当地兵卫奈他们不得,需得一级一级上报朝廷。因死伤人少,消息多半传不到京城,上级派点兵力捉拿几人了事,多年没能彻底剿灭匪窝。 于是,杜窈窈便想到这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以沉阶的心性,哪怕是他下手,事后必要活见人、死见尸。 溺水女子身上的证物足以表明她的身份。 沉阶信与不信,夫人遇害,他总要装模作样帮忙讨个公道。 朝廷出兵,山匪必灭。 不仅了却当地人的一桩惧事,也报姑娘父母失女之仇。 这是猎户一家和姑娘父母愿意帮她的原因。 “姑娘,你醒了?”妇人看见杜窈窈,迎上前来。 杜窈窈身体虚弱,醒来昏睡良多。她怕沉阶的人找来,打算近两日离开金都。 “谢谢大娘这几日的照顾。”杜窈窈从口袋里掏出几片金叶子,递给妇人,请求道,“劳烦大娘帮我雇辆马车,我想今日赶往青州。” 现在晌午,日头亮着。二山瞧见金光闪闪的叶片,大步从妇人手里抢过,放嘴里咬了咬,喜道:“马夫和丫鬟要不要?” “那再好不过。”杜窈窈又给妇人两粒金瓜子。 她平常出门,腰间的锦袋不配什么补妆的胭脂和小镜,装的多是纯金打造的小物件,以备不时之需。没想这回恰好用上。 下午临行前,她换一身破旧灰暗的衣裳,腰身裹枕头缠了两圈,臃肿得像怀胎七八月的孕妇。脸色涂得暗黄,点上无数斑点。 出城门,马车要过例行检查,杜窈窈下车,守城的门卫上来要往她身上摸。 戴着草帽的马夫拦住,开口淳厚朴实,“大人,我家娘子前几日惊了胎,请您多多体谅、多多体谅。”说着给门卫递出一锭银子。 门卫接过,瞅了眼杜窈窈,面丑腹大,不可能是御史传闻中的仙子夫人。况且早上传来消息,夫人尸首已然找到。 他摆手,“算了,算了,快过,快过……” 杜窈窈听马夫声音耳熟,窥他帽下的容貌,刚瞥见一点俊朗眉目,旁边一阵疾风掠过。 一队骑马的侍卫厉声开道:“闪开、闪开,闲杂人等快闪开!” “怎么了呀?这是?” “不知道啊,贵人出行吧?” “哪个官员,好大的派头呀!” 众说纷纭中,一辆华贵的马车疾速驶入城内。 有知情者掩嘴小声道:“听说是御史沉大人,瞧见夫人尸体,气怒攻心,吐血昏倒。” “夫人?怎么死的……” “跟往年那些女子一样,山匪造的孽……” “先奸……后杀啊……” “可惜了大美人……” “大山,我们走吧。”杜窈窈在人声中催促。 她在车室内平复心绪。沉阶气怒吐血,可信度有待甄别,官场真真假假,做给外面人看的戏太多了。 他们是有过很多甜蜜美好,他也曾专贞她一人,但杜窈窈找不到理由原谅他。 除了沉阶,她想不到第二个人敢对她下那样的命令和死手。 纵使吐血是真,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她不是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 种马就是种马,无情就是无情,一时的温柔专注,掩饰不了薄情寡恩的本性。 待行到人烟稀少的官道,杜窈窈状若无事地掀帘探问,“大山哥,你怎么想到做我的马夫?” 大山正是那晚救杜窈窈的大哥。他羞赧地笑笑,“你给我们家的小金子,足够平常人家生活好几年。青州一行千里之遥,你一个弱女子乘车不安全,我好歹有些拳脚功夫,能护你一路平安。” 杜窈窈不是不知人事的姑娘。和宋行楷,和沉阶……她懂男人对女人的心动。 或许为美貌,或许为财帛,再或为别的…… 大山是个淳朴男子,她生病那几日,他打猎赚钱,劝他母亲给她炖鸡鸭鹅一个劲儿的补。 长得还行,五官端正,面皮黝黑。 和沉阶那种天选之子的样貌比不了。 心肠也没当官的黑。 杜窈窈想:去新的地方生存,难免需要帮手。暂且带上大山可行,她不会少他工钱。 至于感情,暂时不想再谈。 她告诉大山真实路线,“我想了想,一路向北不好,我们改道往南,去吴兴。” 大山惊讶,憨直地点头。 杜窈窈锁眉低忖。任沉阶想破脑袋,他想不到,她会去他的家乡。 兴许他根本不会想,半年之后另娶娇妻。 太子麾下的第一权臣单身,京城有的热闹。想攀附的、想拉拢的……不知哪个这么“好命”,能当他的沉夫人。 或是再次上演原书剧情,男主不立嫡妻,后宫如云。 —— 作话,不计字数 1、说下章节修改内容。 94章,窈窈遇可汗,改为沉阶救她。窈窈的智慧,在96章中段以对话和想法说出。102章,加了窈窈被猎户兄弟救的情节,详细了沉阶和严谨被救的细节。 (重视剧情逻辑、感兴趣的可回头看看。不咋讲究的,我就通知一下,忽略就行。) 2、然后为这几天的断更,给大家道歉。不知道怎么说,借一句话,成年人的奔溃有时就在一瞬间,很多难坎都过了,偏偏在小情绪上栽了跟头。 谢谢大家的包容和谅解,真的泪目了。 接下来,努力努力,下个月给这本书标上完结。 死也要见到全部面貌的尸 - 十几个郎中在太守府的别院匆忙进出,惶急进去,叹气出来。 一天一夜,贵人身体不见好转,情况愈下,灌药扎针无效。 郎中们在隔壁厅内用早膳,镇北王大步跨入。 “见过王爷。”众人起身一礼。 “不必客气。”镇北王挥手,整衣危坐,“本王过来,是想问问沉大人的病情。” 郎中们面面相觑,踌躇半晌后,一位长脸白须的长者站出,如实道:“大人情况不太好。本就腹中一箭,余毒未清,现又悲愤交加,气恼攻心,毒素侵入肺腑,药石难医。”顿了顿,叹道,“关键医者难医不想医之人啊!” 前几句镇北王听得懂,这后一句模棱两可。他问,“此话怎讲?” 长者坦言,“大人心气郁结,求生意志薄弱。照此下去,神仙难救。” 镇北王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酷吏沉阶居然是个情种。讶异之余令人惋叹。 他回想自身,心念一转,追问,“可有法子使大人暂醒?” 长者疑惑,“王爷……?” 镇北王肃容,“你且说有没有法子。” 长者和几个郎中商量少顷,禀明一策。 火中取针,扎人中、百会、十宣,沉阶挣扎片刻,幽幽转醒。 却是往漱盂里又呕一滩血。 镇北王看了眉头直皱。 沉阶以白帕拭唇,寂然淡笑,“劳王爷烦忧了。” 镇北王接口,“你和太子年岁相仿,按辈分本王称你一声贤侄。” 他观沉阶容姿,面色无血,双颊瘦削,目中沉寂如死水,逃亡加重伤数十日,竟有气息奄奄之象。 一年前皇帝寿诞,他曾在宫宴上见过沉阶,雪里青松,冷肃倨傲,抬袖俯眉间,何等意气风发。 如今,只叹:男儿有泪不轻弹,人间自是有情痴。 镇北王作闲叙状,“本王如你这般年纪,得一幼女。王妃因产后出血身亡,我深感遗憾,后来向父皇自请镇守凉川,为的是女儿能常与王妃娘家多走动,我也能多照拂王妃家人。” 他劝道:“你与夫人虽未诞下子女,但想想夫人的家人,她总有没了的心愿。” 沉阶垂目,默然不语。 杜窈窈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翠娘,他曾与太子提过此事。哪怕有一天他不在了,太子也会帮忙照料一二。 沉阶无法原谅自己。活了半生,费尽机心,争权夺利,到最后连心爱的女人护不住,害她死得那么悲惨。 人固有一死,他合该用命偿还对她的歉疚。 镇北王见言语无果,又道:“夫人遇害,除你之外,没几人真心想为她报仇,也没那个能力。此事牵连甚广,金都山匪,剑南阮护,乌桓王后,贤侄需得保重身体,手刃仇敌,以慰夫人在天之灵。” 沉阶掩嘴,重重咳嗽,仿佛要把心肝胆肺全咳出来。唇边鲜血肆流,眼中却燃起一簇簇复仇的火焰。 说得没错,他纵是死,先替窈窈报仇雪恨不迟。 镇北王看这形势,不知沉阶能不能活。他以旁观者的角度揣摩、宽慰。 “听说夫人是被严谨活埋,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昏迷中存在意识,为人所救。醒来误认是你所为,恨你、怨你,我们看到的那具水泡女尸,说不准是她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沉阶电光石火一瞬清醒,这真是杜窈窈能想出来的计谋。 尸体只有衣裳和证物,肉身一点无法辨别。 不完全确定她是真死、假死。 “谢王爷提点。”他心头升起希望。 他要找她,不管翻山越海、挖河刨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到全部面貌的尸。 凭着这份不死心,沉阶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在金都休养数十日后,启程回京。 他带回杜窈窈的衣物和证物,把那具女尸,暂且留在了金都。找一处风水宝地厚葬,派官兵日夜把守。 伤势未愈,余毒未清,沉阶向太子述完职后,楚政命他静养三月,并遣太医随侍沉府。 他养伤期间,只是不操劳御史台的公务,对金都截杀一事逐人分析。 先是经楚政的手,问责南诏国王,联络乌桓国王。 两个小国将责任推得明确,南诏表示红萼乃出嫁公主,其下属所做何事与母国无关。乌桓说红萼刺杀使臣,扰乱两国和平,王后之位已废,生死任凭大楚皇帝发落。 沉阶又联系剑南周边两城,探查阮护动向。接洽金都新任太守,挖掘山匪窝点。 三月时间匆匆而过,夏日的荷花染上秋意,一池残叶萧索。 这年十月初,皇帝传位于太子,以太上皇身份自居,搬到城郊皇家园林颐养天年。 太子即位,大赦天下,封胞弟楚得为福王,寓意福康,赐予封地。封臣子沉阶为丞相,统御百官,辅佐朝政。其中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名官员升调贬谪,朝堂一时风起云涌。 作为曾经的东宫谋臣,毫无疑问,沉阶是新帝跟前炽手可热的红人。 这位新任相公,于同年十月底向皇帝请示,带兵收复剑南,血刃阮护。 从春至秋,楚政下过三道召令,命阮护回京。阮护以军务交接为由,迟迟不动身,并暗杀城中楚政派来的探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政派十万人马,随沉阶出征,加上凉川镇南王带领的十万大军,二十余万人浩浩荡荡杀往剑南。 沉阶事先和剑南旁边两城通气,和众将一起围攻剑南。乌桓可汗为表己国和叛臣阮护无丝毫关系,特送来不少马匹和棉衣以慰楚军。 不出月余,剑南城破,兵将扔下刀剑束手就擒,百姓大开城门夹道欢迎。 他们不愿跟随一个反贼,他们认大楚正统。 阮护由凉川王押送进京,沉阶领着剩下的军队直捣金都匪窝。 山匪强悍,遇上训练有素的兵卫却不堪一击。 不过七八日,百来号匪徒死的死、伤的伤。沉阶从中揪出六月初奸淫女子的歹人,亲自审问。 怎么找她! 十几个郎中在太守府的别院匆忙进出,惶急进去,叹气出来。 一天一夜,贵人身体不见好转,情况愈下,灌药扎针无效。 郎中们在隔壁厅内用早膳,镇北王大步跨入。 “见过王爷。”众人起身一礼。 “不必客气。”镇北王挥手,整衣危坐,“本王过来,是想问问沉大人的病情。” 郎中们面面相觑,踌躇半晌后,一位长脸白须的长者站出,如实道:“大人情况不太好。本就腹中一箭,余毒未清,现又悲愤交加,气恼攻心,毒素侵入肺腑,药石难医。”顿了顿,叹道,“关键医者难医不想医之人啊!” 前几句镇北王听得懂,这后一句模棱两可。他问,“此话怎讲?” 长者坦言,“大人心气郁结,求生意志薄弱。照此下去,神仙难救。” 镇北王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酷吏沉阶居然是个情种。讶异之余令人惋叹。 他回想自身,心念一转,追问,“可有法子使大人暂醒?” 长者疑惑,“王爷……?” 镇北王肃容,“你且说有没有法子。” 长者和几个郎中商量少顷,禀明一策。 火中取针,扎人中、百会、十宣,沉阶挣扎片刻,幽幽转醒。 却是往漱盂里又呕一滩血。 镇北王看了眉头直皱。 沉阶以白帕拭唇,寂然淡笑,“劳王爷烦忧了。” 镇北王接口,“你和太子年岁相仿,按辈分本王称你一声贤侄。” 他观沉阶容姿,面色无血,双颊瘦削,目中沉寂如死水,逃亡加重伤数十日,竟有气息奄奄之象。 一年前皇帝寿诞,他曾在宫宴上见过沉阶,雪里青松,冷肃倨傲,抬袖俯眉间,何等意气风发。 如今,只叹:男儿有泪不轻弹,人间自是有情痴。 镇北王作闲叙状,“本王如你这般年纪,得一幼女。王妃因产后出血身亡,我深感遗憾,后来向父皇自请镇守凉川,为的是女儿能常与王妃娘家多走动,我也能多照拂王妃家人。” 他劝道:“你与夫人虽未诞下子女,但想想夫人的家人,她总有没了的心愿。” 沉阶垂目,默然不语。 杜窈窈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翠娘,他曾与太子提过此事。哪怕有一天他不在了,太子也会帮忙照料一二。 沉阶无法原谅自己。活了半生,费尽机心,争权夺利,到最后连心爱的女人护不住,害她死得那么悲惨。 人固有一死,他合该用命偿还对她的歉疚。 镇北王见言语无果,又道:“夫人遇害,除你之外,没几人真心想为她报仇,也没那个能力。此事牵连甚广,金都山匪,剑南阮护,乌桓王后,贤侄需得保重身体,手刃仇敌,以慰夫人在天之灵。” 沉阶掩嘴,重重咳嗽,仿佛要把心肝胆肺全咳出来。唇边鲜血肆流,眼中却燃起一簇簇复仇的火焰。 说得没错,他纵是死,先替窈窈报仇雪恨不迟。 镇北王看这形势,不知沉阶能不能活。他以旁观者的角度揣摩、宽慰。 “听说夫人是被严谨活埋,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昏迷中存在意识,为人所救。醒来误认是你所为,恨你、怨你,我们看到的那具水泡女尸,说不准是她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沉阶电光石火一瞬清醒,这真是杜窈窈能想出来的计谋。 尸体只有衣裳和证物,肉身一点无法辨别。 不完全确定她是真死、假死。 “谢王爷提点。”他心头升起希望。 他要找她,不管翻山越海、挖河刨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到全部面貌的尸。 凭着这份不死心,沉阶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在金都休养数十日后,启程回京。 他带回杜窈窈的衣物和证物,把那具女尸,暂且留在了金都。找一处风水宝地厚葬,派官兵日夜把守。 伤势未愈,余毒未清,沉阶向太子述完职后,楚政命他静养三月,并遣太医随侍沉府。 他养伤期间,只是不操劳御史台的公务,对金都截杀一事逐人分析。 先是经楚政的手,问责南诏国王,联络乌桓国王。 两个小国将责任推得明确,南诏表示红萼乃出嫁公主,其下属所做何事与母国无关。乌桓说红萼刺杀使臣,扰乱两国和平,王后之位已废,生死任凭大楚皇帝发落。 沉阶又联系剑南周边两城,探查阮护动向。接洽金都新任太守,挖掘山匪窝点。 三月时间匆匆而过,夏日的荷花染上秋意,一池残叶萧索。 这年十月初,皇帝传位于太子,以太上皇身份自居,搬到城郊皇家园林颐养天年。 太子即位,大赦天下,封胞弟楚得为福王,寓意福康,赐予封地。封臣子沉阶为丞相,统御百官,辅佐朝政。其中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名官员升调贬谪,朝堂一时风起云涌。 作为曾经的东宫谋臣,毫无疑问,沉阶是新帝跟前炽手可热的红人。 这位新任相公,于同年十月底向皇帝请示,带兵收复剑南,血刃阮护。 从春至秋,楚政下过三道召令,命阮护回京。阮护以军务交接为由,迟迟不动身,并暗杀城中楚政派来的探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政派十万人马,随沉阶出征,加上凉川镇南王带领的十万大军,二十余万人浩浩荡荡杀往剑南。 沉阶事先和剑南旁边两城通气,和众将一起围攻剑南。乌桓可汗为表己国和叛臣阮护无丝毫关系,特送来不少马匹和棉衣以慰楚军。 不出月余,剑南城破,兵将扔下刀剑束手就擒,百姓大开城门夹道欢迎。 他们不愿跟随一个反贼,他们认大楚正统。 阮护由凉川王押送进京,沉阶领着剩下的军队直捣金都匪窝。 山匪强悍,遇上训练有素的兵卫却不堪一击。 不过七八日,百来号匪徒死的死、伤的伤。沉阶从中揪出六月初奸淫女子的歹人,亲自审问。 - 阴森昏暗的刑房里,几人身着囚衣,哆嗦跪在堂下。 沉阶坐在主位,缓缓打开一幅画卷,“见过这个女子吗?” 他声音低沉冷冽,如裹夹着冬日的风雪。 几人打个激灵,慢慢抬头。 画上女子紫衣乌发,五官小巧,一双大眼睛娇憨灵动,仿佛会说话。气质如莲似桃,纯净娇美。 山匪久居僻野,哪能见得这等绝色,加上作画之人描绘用心,几人惊艳得目不转睛,错愕怔忡。 “见过没有?”沉阶心中气恼地收画,厉声质问。 “没、没、没……”纷纷摇头。 沉阶不太信,担心他们提前串通口供,沆瀣一气。向左右使个眼色,一个官兵上前按住其中一人,另一个持烧红的铁烙,往那匪犯胸口狠狠一烫。 “啊——”匪犯喉咙只发出半声惨叫,张大的嘴巴被人用布团严实塞住。 “滋滋”的刺耳声过,空气中弥漫一股烤肉的焦香。 其余人吓得蜷缩打颤,有个胆小的,裤裆溢出一片濡湿。 “把你们今年六月三号,对那女子的作案过程,好好跟我讲一讲。”沉阶敲着案几,面不改色地道。 他的态度很明显,倘若谁言语不实,就把他们用铁烙全部过一遍。 “大人,小人、小人是真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一人磕头惶恐。 “是啊,”一人接道,“我们上的那女的是个上山割猪草的农女,姿色平平,长得很不咋的。” “您画上这样的仙女,我们就算遇到也不敢动手,最多绑了送给大哥享用。”一人说出匪窝的规矩。大哥指山匪头头。 “那农女是个处子,性子烈,血还多,乱喊乱挣,兄弟们捂她口鼻,不小心给捂死了。我们没搞完就跑了,真没干什么抛尸下水的事……”一人头脑清晰地辩解。 沉阶斟酌着几人说辞真假。 他抬袖做一手势,官兵又往被抓的匪犯肚上印一铁烙,那人痛得全身抽搐,屎尿横流。 一众惊惧,痛哭流涕地叩首。 “大人,小的们说得句句实情……” “小人是真没见过您画上的姑娘……” “我们强的那女子是徐家村的,不信您可以找来她父母去问问……” 七嘴八舌中,沉阶锁定“徐家村”这一地名,决定去一探究竟。 他的确怀疑杜窈窈是得人相助,金蝉脱壳。 天际飘着大雪,一行军队整齐肃穆地进入徐家村,包围一户农家小院。 “老头子,有人敲门了,你快去看看!” 受山匪所害的女子名徐娇,徐母在厨房叫喊。 徐父从屋内走出,一打开门,愣了。 外面一群衙役拥着一位身量挺拔的男子,他身披玄青斗篷,面容清隽冷峻,瞧着清贵轩昂,极为不凡。 估摸是大官。 徐父一揖,拘谨地道:“敢问各位军爷,登门有何要事?” 一个小吏上前,“你就是徐娇之父?” “正是小老儿。”徐父恭敬道。 这时徐母也出来。 两人请沉阶入院。 沉阶从袖中掏出一幅画卷,展开,问,“两位见过这位夫人吗?” 这大官生得气貌绝佳,画中女子柔美玲珑,俨然都不是寻常村野能见到的贵人。 徐父徐母没见过杜窈窈,大山一家说借徐娇尸体一用,有法子帮徐娇报仇。山匪豪横多年,当地官府睁只眼闭只眼,二老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人死不能复生,若此法能报仇,再铲除恶匪,徐父徐母愿意牺牲女儿的肉身。 可眼下大官找来,二老猜测,画上夫人,许和大山一家有关。 最近几月,御史夫人被山匪害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故而朝廷亲自出兵剿匪。 女儿可能顶替了御史夫人尸身。 那真正的御史夫人……? 徐父徐母不愿给大山家多惹事端,也没证据人家与此事有关。茫然回道:“没见过、没见过……” 沉阶观他们看画像的眼神陌生,似乎为杜窈窈的美貌惊艳,可神色夹杂一丝犹疑,仿佛知道点什么。 他试探,“有人告发你们二位,偷天换日,用徐娇尸体冒充御史夫人尊身,可有此事?” “大人明察。”徐父徐母扑通跪地,哀哀求饶,“借我们老两口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徐母更是抹了把眼泪,抽泣道:“大人若不信,尽管跟老妇人去后山坟地,开棺验尸,我们家娇娇好好地躺在里面呢……” 对方态度如此笃定,沉阶一时犯怵。 他没有父母,但知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好受。女儿死了几个月,还要来人掘坟检验,对老人来说,确实有些不近人情。 想起失眠的那么多个夜晚,想起痛疚上来的一次次抓心挠肝,他强作镇定,“那就开棺!” 徐娇的坟墓是乡下常见的小土包,几个官兵三下五除二挖开,又合力移开棺盖。 里面的尸体腐化得不成人形,寿衣下皮肉脱落,只剩白骨骷髅,一股腥臭的味道四散开来。 徐母“哇”地一声,抱着墓碑失声痛哭。 徐父瘫坐在她旁边,用手拭着老泪。 沉阶感同身受,眼圈红了红,侧开脸,示意仵作验尸。 仵作蒙住口鼻,查看女子骨龄及骨骼内外的完整度。 一番操作,禀道:“芳龄十九,外伤致死。” 杜窈窈也是十九岁,沉阶目光幽幽地盯着棺材里的白骨。 他有一个大胆的怀疑,徐父徐母捡到了重病奄奄或者已经断气的杜窈窈,他们调换了杜窈窈和徐娇的衣饰。 杜窈窈一身娇贵肌肤,一看就不是贫苦人家能养出来的。这样的身份,疑似奸杀、落水,必能引起轩然大波,金都官府自然重视。 水泡女尸若是徐娇,那这具棺材里的……是窈窈吗? 沉阶忽地无法呼吸,胸腔钝痛。 他朝棺材走上两步。 徐母如护崽的母兽踉跄地拦住他,哭诉道:“坟也扒了,棺也开了,您今天就是杀了我们老俩口,我们是真没见过您那夫人……求求您了,让我家娇娇安息吧……” 沉阶顿时清醒。会不会是他太多虑了?杜窈窈实则是被旁人先辱后杀,与山匪和徐娇无关。 她真的死了? 或是她再次将魂魄又附在哪个女子身上? 沉阶举目无望,茫茫人海,他要怎么找她? 狗男人有什么值得好喜欢的! - “大山,你回来了?” 吴兴一处宅院,杜窈窈听婢女禀报,特意在门口迎接。 “哎。”大山下了马车,拎起手中的袋子示意,“姑娘,我还带了些腊味回来。” “那真好,冬天做些什么腊肉、腊排骨可应景了。”杜窈窈招呼大山进门笑道。 这是大山第二次去青州了。 第一回是夏天他们初到吴兴,杜窈窈请大山去青州变卖了原主婚前置办的一所别院,加上手里零散的小金子,折成现银,开了一家酒水小食铺子。 这边的生活稳定后,杜窈窈让大山去青州,给翠娘带来自己还尚存人世的消息。 这个可怜柔弱的古代女人,原文中女儿死后没多久,她跟着逝世了。杜窈窈怕悲剧重演,冒着暴露的风险,提前打算。 翠娘单纯,但她相信翠娘听完女儿的遭遇,会对众人守口如瓶。 沉阶算守信,回京后放了宋行楷、杜氏和宋麟三人。如今他们也归至青州。 “京城铺子的收益,你拿到了吗?”杜窈窈问。 她当初更换京城商铺掌柜时,特意留了后招。若她身有不幸,铺子连同收益全部转到翠娘名下。 “拿到了,夫人带我去聚宝财庄取的,共六百两。”大山道,“按姑娘的吩咐,一打三分,宋夫人那两百,夫人两百,我带回来两百。”他从怀里掏出两百两银票。 “没事,你收着吧。”杜窈窈不吝钱财,大山帮了她很多忙。她嘱咐,“赶着年关,你给家中父母寄回去点。” “哪用得着这么多。”大山拒绝,硬塞给杜窈窈一百,“我以前打猎一年,最多挣个几十两,收姑娘一百两,当我这两年的工钱了。” “你太客气了。”杜窈窈没勉强。两人共事几个月,大山“姑娘姑娘”地叫着,她没叫他改口。 男女之间,不想越过那条红线,保持距离些好。 “我娘以她的名义,把铺子交给宋姑母管了吗?”回房后,杜窈窈给大山倒杯茶,接着谈正事。 大山“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抹了下嘴道:“嗯,都照姑娘的交代办好了,宋公子负责管京城的铺子,收益每年跟我们平分三份。” 杜窈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她不会露面资助宋行楷,只能用这种方式减轻他的经济压力。一个古现两代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让他出去做工养家糊口,未免太为难了。 宋行楷不比沉阶,像沉阶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哪怕出去乞讨,他能混个丐帮帮主当当。 大山也不是沉阶,沉阶喝茶总是慢悠悠地品,明明出身贫寒,富贵闲人的精髓他倒拿捏得死死的。那姿态作派,一点不输给簪缨世族的大家公子。 跟他久了,杜窈窈见人牛饮茶水,不太习惯。 “对了,姑娘。”大山忽想起一事,“沉相去了徐家庄,找到徐娇父母,挖坟验尸。” “这样?”杜窈窈惊讶,指尖在茶盖上轻磕,琢磨道,“符合他的作风,他怀疑徐娇顶替那具水里的女尸?” “应该是。”大山黑白分明的眼睛绽出光彩,“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沉相见棺中尸体和徐娇身份对得上,没说什么离开了,并未找徐家二老麻烦。” “跟聪明人打交道嘛。”杜窈窈咕哝。 这是她防沉阶的一个招数,用了徐娇身体,再从别处购买一具同龄的病死女尸放入棺中。 沉阶有疑心病,他最会从一点点线索里抽丝剥茧,窥到全貌。 “还有件事,闹得挺大。”大山又倒一杯茶喝完,感觉这茶清香,怪好喝的。姑娘喝茶的样子也好看。 “嗯?”杜窈窈慢慢啜了一口。 “乌桓的废王后,叫红什么来着。”大山回忆。 “红萼。”杜窈窈提醒。 “对对对。”大山原先不认识“萼”字,他复述传言,“沉相破剑南城后,向乌桓可汗上谏,诛杀废王后。废王后抱着嬷嬷的骨灰盒四处奔逃,被沉相的人逼到一处悬崖,无奈自尽。” 杜窈窈面色平静。她在吴兴,听过此事。 大山津津有味地道:“废王后跳崖之际,嘴里胡言乱语,一会儿叫青石对不起,一会儿直呼沉相姓名,说来生再不爱你。可汗听闻,脸都气绿了。” 杜窈窈牵强一笑,推辞说累了,打发大山。 房里剩一个人,她薄薄的指甲狠狠抠着案几,含泪气骂,“那么个狗男人,有什么值得好喜欢的!” 不知骂红萼、骂自己。 老婆,我错了 - 腊月一过,便是除夕。 去年御史府里喜气热闹,今年晋升丞相府,反而冷清廖落。 女主人不在,男主人冷面阎王,下人们做事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触到相公霉头,被打个几十大板、养伤半年。 上回是管家,年过五旬的老人,相公命人险些将他活活打死。 起因是管家听闻夫人逝世,擅作主张在府上布置灵堂,悬挂白幡。相公回来气得吐血,不准任何人举办丧事。 他病中迷乱地叫,夫人没死! 魔怔到如此地步,沉府的下人只得照做,当作夫人还在府中那般行事。 夫人的院子、寝房日日有人打理,赶到换季,婢女采买新样的首饰和衣裳收在妆奁和柜子。 连过年,厨娘照着去年除夕菜谱做了一桌子,可惜,没有人吃。 沉阶醉醺醺地从宫宴回来。 他换上杜窈窈从前给他做的红色衣袍,大步推开寝房的门,“窈窈,窈窈……” 习惯了没有人回应。 房内每晚照例掌灯。 今夜挑起纱帘,屏风后一道曼妙的身影。 长发掩胸,细腰翘臀,略为丰腴。 沉阶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伸出手触摸,又害怕地缩回。 “窈窈,是你吗?” 对方不答。 “窈窈,你回来了吗?”沉阶小心翼翼地探了两步,目中升起奇异的光亮。 女子静止。 他转过屏风,一把抱住缥渺的人影,欣喜若狂,“窈窈!” 女子躬身跪下,盈盈一唤,“大人……” 声音娇腻,不似杜窈窈的清灵。 沉阶心中一空,定睛。 女子狭长的眼和红艳的唇,竟是金枝。 ——杜窈窈曾送他的贴身婢女。 “你来这干什么?”他厉声。 金枝看沉阶眼里的欣喜光彩一点点消散,最后沉寂为一潭幽深的死水。 她怯怯地道:“奴婢想来帮夫人整理房间。” “你不是外院扫洒的婢女,谁准你私自进夫人的房间?”沉阶有种被欺骗的暴怒,恨不得喊人把金枝拖出去乱棍打死。 “奴婢、奴婢……”金枝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滚!”沉阶强忍怒气,不想在过节见血,“滚去庄子上,不要让我在府里再看到你!” 好歹青州过来的丫鬟,他很给情面了,若是寻常婢子,当场丢出去发卖。 他不能忍受别的女人窥伺他。 杜窈窈会生气、会吃醋。 门从外边合上,房里静悄悄。 他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杜窈窈的素白寝衣,抱着和衣躺在床上。 小声叙道:“窈窈,别生气啊,我今晚很难受,不想沐浴了,你别嫌我。” 他嗅着她寝衣残留的余香,“窈窈,外面阖家团圆,只有我、只有我一个形影单只……” “你去哪里了,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如果不在了,给我托个梦也好啊。” “你这么恨我吗,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的红包,压在她睡过的枕头底下。 “窈窈,这是今年的压岁钱,答应过你,要送到九十九岁,一年都不会少。” “我腊月里又给你定做了十几套云锦做的红裙子,想陪你回娘家……” “我保证,我再不会气你、骂你、威胁你、强迫你……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你给了我幸福的一年,忍心让我痛苦一辈子吗?” “我错了……” “老婆,我知道错了……” “求求你,回来吧……” – 黑夜里可以借酒消沉,新年初始,免不了振作精神,官场应酬。 沉阶作为百官之首,邀请极多,半个正月没闲下来。 到月底才来福王——楚得府上喝酒。 宴上还有林书彦,三人一起。 楚得新得一女,玉雪可爱。沉阶逗了逗宝宝,总算露出点真挚笑容。 “整日里苦大仇深,”楚得摇头叹息,“这就是孤家寡人。” “我可不是,”沉阶夹了块食案上的糯米藕片,香甜绵软,他说,“孤家寡人,你该问问新帝。” 孤家寡人固称帝王,楚得看沉阶差不离。“新帝可不孤寡,纳了乌桓来的黑皮小公主,一连几晚歇在人宫里。谁被衾凄凉,谁清楚。” 沉阶放下筷子,淡道:“今晚过来吃饭,不聊其他。” “你是家里没长辈、没主事的人。”楚得嗤了一声,“听说你除夕送走一个向你示好的婢女?” “王爷消息真是灵通。”林书彦听母亲谈及此事,言语之间赞叹沉阶洁身自好。 “我府上没有你这边那么多不规矩的人。”沉阶扫着四周衣发妖娆、香风飘袅的侍女。 “你就是太守着自个了,男欢女爱,想开了就那么回事,越钻牛角尖越痛苦。”楚得是过来人,痛失所爱,一段时间,一个新欢,慢慢能走出阴霾。 沉阶回避这个话题,顾自斟酒不言。 “传闻林相公有意将孙女再许给你?”楚得不怕死地再询问。 老婆,好难受 - 黑夜里可以借酒消沉,新年初始,免不了振作精神,官场应酬。 沉阶作为百官之首,邀请极多,半个正月没闲下来。 到月底才来福王——楚得府上喝酒。 宴上还有林书彦,三人一起。 楚得新得一女,玉雪可爱。沉阶逗了逗宝宝,总算露出点真挚笑容。 “整日里苦大仇深,”楚得摇头叹息,“这就是孤家寡人。” “我可不是,”沉阶夹了块食案上的糯米藕片,香甜绵软,他说,“孤家寡人,你该问问新帝。” 孤家寡人固称帝王,楚得看沉阶差不离。“新帝可不孤寡,纳了乌桓来的黑皮小公主,一连几晚歇在人宫里。谁被衾凄凉,谁清楚。” 沉阶放下筷子,淡道:“今晚过来吃饭,不聊其他。” “你是家里没长辈、没主事的人。”楚得嗤了一声,“听说你除夕送走一个向你示好的婢女?” “王爷消息真是灵通。”林书彦听母亲谈及此事,言语之间赞叹沉阶洁身自好。 “我府上没有你这边那么多不规矩的人。”沉阶扫着四周衣发妖娆、香风飘袅的侍女。 “你就是太守着自个了,男欢女爱,想开了就那么回事,越钻牛角尖越痛苦。”楚得是过来人,痛失所爱,一段时间,一个新欢,慢慢能走出阴霾。 沉阶回避这个话题,顾自斟酒不言。 “传闻林相公有意将孙女再许给你?”楚得不怕死地再询问。 林相公的孙女林书琬,是林书彦的妹妹。 沉阶当林书彦的面坦言,“我这辈子只娶一个妻子。”意指为杜窈窈守贞到底了。 楚得啧啧,“真是心狠!”他小道消息得知,林书琬愿意等沉阶为妻守孝三年,依然被沉阶无情拒绝。 “表妹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耽误她。”沉阶认真道。 “真能憋得住!”楚得不再理会沉阶,转而打趣林书彦,“林兄前段时间情绪不佳,听说最近开了窍,收了个绝色婢子,可还行?” 林书彦偷瞟一眼沉阶,摸摸鼻子,敷衍,“一般一般。” “改天带出来给哥几个瞧瞧。”楚得大方张罗。 “有空再说吧。”林书彦小声讪讪。 “沉阶,你婚也不娶,妾也不纳,那三月三跟我去城外乱葬岗烧纸吧?”楚得试探。 每年的三月五日是清明节,京城许多外乡人为寄哀思,便去乱葬岗为逝去的亲人烧纸。 楚得曾经心爱的女子死后被扔到乱葬岗,他每年除了坟前祭拜,必去此地。为避免和普通民众撞上,是以特地提前两日过去。 沉阶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烈酒辣辣地流过喉咙,他目光幽深而坚定,“窈窈没死。” “疯了、疯了……”楚得无奈摇头,提袖给沉阶的空盏满上,“来,喝酒喝酒,醉了晚上就歇我这儿。”然后给林书彦也满上。 楚得平日最懒,能叫侍女动手的活儿,他绝对不干。相识多年,楚得亲自给人斟酒的次数,林书彦一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沉阶面染薄红,隐约带三分醉意,低眉沉在自个的思绪里。 林书彦看得分明,楚得拿的酒壶似带玄机,给沉阶倒酒时扣动手柄开关,给自己倒时恢复原状。 他瞠目盯着楚得,楚得向他一挤眼,嘴角露出一丝戏笑。 总归不是下毒,以楚得风流多情的性子,恐怕是……春药? 本想提醒,想到自家藏书楼里娇怯的美婢,他闭口。伊人已逝,有个寄托,更容易从情伤里走出来吧。 沉阶接连喝了几盏。 今日是竹叶青,酒烈,后劲大,他脑子眩晕。 楚得颇有眼识地给沉阶安排一间厢房。 沉阶口干舌燥,腹下如烧,走到一半路,胯下那根硬邦邦地支棱起来。 好在夜色昏暗,纱灯飘摇,加上衣物遮挡,没在领路的下人前出丑。 一进房,他拎起案上的茶壶,一口气灌完。还不解渴,叫人送一壶冰水过来。 楚得惯爱胡闹,平常燃的香料、喝的酒水多加一些补肾助兴的东西,效用不大,沉阶没放在心上。今晚如此,他当太久没纾解了。 从杜窈窈……后,他都等到精满自溢,没有心思自渎或发泄。 但是太胀了,生疼,一触滚烫,如一根火杵。 沉阶暗中啐骂,楚得在酒水里放的什么玩意。 侍女送来加了冰块的茶水,他喝两杯下肚,稍稍缓解。 只是那送茶的侍女,立在一侧,迟迟不走。 沉阶目不斜视,冷声道:“出去!” 侍女不动。 沉阶抬眼,阴戾地望过去。 女子素白衣裙,缀着红梅点点,轻施脂粉,面容雅淡,如白雪中出头的一枝寒梅。 沉阶确定自己被下药了。 叶莹一直在京城某书院女扮男装做夫子,这会儿竟出现在福王府。 定是楚得那个多管闲事的从中插手! 他没开口,叶莹楚楚地跪下了。 她轻蹙秀眉,柔婉地道:“不怪福王,是莹莹自甘堕落,愿意以清白之身伺候沉相。” 沉阶苦恼地揉揉眉心,他是不知走了什么运,一天天净招烂桃花。 若杜窈窈知道,又该生气了,好一顿别扭吵架。 他没叫她起来,避嫌道:“你我的事,我之前和你说得很清楚,你执意这样,只会把我对老师的恩情越磨越少。” 沉阶的意思明显,他因她父亲的关系,而对她照料。除此,别无其他。 叶莹落泪,“沉阶,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成婚我争不过她,她死了,你还不要我吗?” 沉阶扶额,身下的硬胀让他格外不耐烦。 “我感激你和老师对我年少的帮助,但我不喜欢被人挟恩图报,更没想过以身相许。你要钱财田宅,甚至想重振吴兴书院,我都可以帮你。唯独我这个人,给不了,我不喜欢你。” 叶莹拿手绢拭泪,泫然不已。 沉阶叹了口气,“叶莹,你满腹才华,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他规劝,“回吴兴吧,发扬吴兴书院,重塑老师的心血。有父如此,你将来一定能做个桃李满天下的夫子。” 叶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自杜窈窈死后,她一颗沉静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憋了半年之久,她找到楚得,自荐想为沉阶解忧。 女人为男人解忧,嘴上说得好听,最终还不是要翻云覆雨滚上床榻。 楚得爽快地答应,并借正月宴会给沉阶下药,成全她一腔情思。 叶莹望着沉阶,他面颊绯红,额汗涔涔,饱受情欲折磨。可眼神明澈,言语清晰,纵使衣袖下手背忍到青筋暴起。 他对她没有欲望。 叶莹失落地起身,“那如阶哥哥所愿。” 沉阶张嘴想说什么,她苦笑补道,“容我叫最后这么一次。” 这王府沉阶一刻呆不了,春药无解,他来不及找楚得麻烦。 回到沉府,他直扑杜窈窈的寝房。 “窈窈,窈窈……” 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柔软的肚兜,裹在肿胀的肉棒上。 “老婆,好难受啊……” 脸埋在她馨香的寝衣,双手不断撸动。 可有可无的炮架子 - 沉阶射了几次,将肚兜上的一朵粉色桃花浇满白液,在冷水中又泡半宿,药效催发的欲望渐渐消退。 被人设计,他气不打一处来,奈何楚得位居王爵,明面上不能报复得过火。私下里他命御史台的官员弹劾楚得——蓄妾养妓,放浪形骸,有损皇室颜面。 楚政了解内幕后,忍俊不禁。沉阶既要讨公道,楚政自然给颜面,秉着公正严明,对楚得小惩大诫,罚他去寺中清修三个月。 楚得在红粉堆里打滚惯了,骤然几个月不能碰女人,气得每夜对着大佛金像咒骂沉阶。 ——自个清心寡欲,拉上旁人一同受戒色之苦。 这笑话在京城流传半月,再没人敢给沉相送女人。 千里之外的吴兴,开春也是一阵热闹。 杜窈窈一大早去铺子,经过东市街坊,那边敲锣打鼓,人声鼎沸,闹腾如一锅煮开了的粥。 “什么事呀?”杜窈窈掀开马车的窗帘问。 婢子小翠答,“是吴兴书院复开了。前院长的女儿回来,赶着春闱这会儿,重操父业。” “这样……”杜窈窈若有所思。叶莹不是在京城的书院当夫子,怎么好端端突然回吴兴。 小翠跟杜窈窈来此地不久,但她年纪小,生得黑皮圆眼,一副憨实长相,和附近的邻铺打得火热,消息探听得也多。 她说:“听说是京城沉相公的小情人呢。她回家乡,咱们这儿的新任太守对她多有照料,给她置办宅子田产,寻找护院。今日书院开业,太守亲自过去捧场。” 杜窈窈涩涩一笑,“是嘛。”心里无端酸得冒泡。 “嗯嗯!”小翠不觉杜窈窈的异常,肯定地,“想来定是沉相交代的。” 杜窈窈咬唇,腹中五味陈杂。 叶莹父女于沉阶有恩不假,如今他俩到哪种地步,她真猜不准。 原书叶莹本是他的妾室。 “夫人,要去看看嘛,大家说叶姑娘长得很漂亮呢。”小翠闲不住,伸长脖子往外看。 “去吧。”杜窈窈语气淡淡的。 不知叶莹有没有跟了他,看这情形,可能跟了。同为女人,差别就是这么大。 叶莹有房有田有事业有护卫,而自己,跟他远行南诏,一路颠簸辛苦,还要纵着他的欲望,最后有难,落得被抛弃荒野的下场。 杜窈窈看了看手边的帷帽和肚子上裹着的枕头,她现在看似得片刻安宁,实则连光明正大行走的自由都没有。 怕被人惦记骚扰。怕被他抓回去,继续用来当泄欲的工具。 “夫人,您要买点什么吗?”小翠瞧着书院门口两侧的摊子问。 地方最有名望的书院重开,城里卖纸墨笔砚的铺子为沾个喜气,不少商人拿珍品在此贩卖。 杜窈窈平时记账需要用到文房四宝,她一般买便宜耐用的。珍品很少入手。 可这几日是古代举子考试的日子,她作为妹妹,合该给杜文武挑份礼物。 说来托沉阶的福,他估计去年让人在青州乡试中放了水,杜文武今春有幸能去上京参加会试。 两边摊子逛了逛,杜窈窈看上一方岭南的端溪砚,谈好价钱,一百两银子。她正欲付钱,忽闻院门一阵吵嚷。 叶莹身姿袅娜地送吴兴太守出来。 引得不少年轻儿郎唏嘘张望。 美人常有,丞相的女人不常有。 四周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真漂亮啊,有才华有气质,我是相公我也爱。” “美则美矣,传闻叶姑娘的姿色不如沉相的原配,那个才叫国色天香。啧啧,可惜红颜薄命……” “沉相和叶姑娘是青梅竹马,太子在和宸王夺嫡中胜后,沉相立马换了吴兴太守,为叶姑娘报仇。” “约摸两人早互生情愫,那嚣张原配死了倒好。话说,沉相怎么不娶叶姑娘呢,反放她回家乡?”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权男人的格局,放手让自己的女人做喜欢的事。女人挣得一番事业声望,男人再来八抬大轿迎娶,多有面多风光……” …… “夫人,这方砚台您还要吗?”商贩见摊前女子久久不动。 “今天没带够钱,不要了。”杜窈窈怅惘地拂了拂手,“抱歉。” “穷酸!”商贩啐道,“买不起摸这么久,孕妇真是晦气!” 杜窈窈浑然无觉,转头朝马车走去。 小翠还嘴,“今天不买,我们说不准明天买,你少狗眼看人低!” 她快步追上杜窈窈。 “夫人,您怎么又不买了?”早上明明看到她揣了两百两银票。 “不想要了……”杜窈窈轻声,语意艰涩,“再不要了……” “怎么了?”小翠迷怔地挠头。 一方砚,这么大反应? 小丫头追上去,换个话题,“夫人,您说沉相的原配该多好看啊,国色天香,难道比夫人还美吗?” 杜窈窈是小翠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了。 “不知道啊。”杜窈窈叹息,风掀起她帷帽的白纱一角,晶莹的大眼睛里水光涌动。 “再标致的脸蛋身子,只是男人身边一副可有可无的炮架子。” “炮架子是什么?”小翠奇道。 杜窈窈没有回答,自嘲地扯唇,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 叶莹盯着人群中一个略为熟稔的背影,她瞠大美目,怀疑是故人。 转瞬又见女子抚着大肚上马车,眨眨眼,可能看错了。 …… 杜窈窈过两日去别的地方买了砚台。 砚没放热,京城传来一则惊天霹雳。 杜文武因科举舞弊,连同考官,一并入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