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夫君(1V1 H)》 遇他 崧花山林,黑云压顶欲摧山,眼看倾盆大雨。 山顶之上,从极远处而望,一根青线在空中腾云驾雾,飞鱼般游弋。 离得近了,方能看清是条体型极为庞大的巨蛇。 那蛇鳞片泛着青绿,极为漂亮,粗硕蛇尾游摆,似乎在山脉间隙逃窜。 与此同时,十丈外。 许萱草御剑而行,疾速追击那条青蛇,一边抬指虚空画符,化出金光朝其刺去。 一道道金光犹如针线,在青蛇硬实鳞片刮出口子。 金光灼似烈火,烧得蛇鳞滋滋作响,疼得青蛇嘶声惨叫。 更绝的是,射出的金光全部归拢,犹如渔网般将青蛇全面围堵。 青蛇咧着森森獠牙,心底不得不承认,这女修士道法实在厉害,它很少碰到这般棘手的对手。 青蛇扭摆蛇尾,意图闯出金光阵,蛇身一碰到淡淡金光就疼得不行。 他龇牙咧嘴,揶揄道:“臭娘们,追了老子叁天叁夜,看上老子了?” 许萱草冷着脸,内心反感至极。听说这妖蛇在临安无恶不作,常常化成美男迷惑妙龄女子,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今日她非除不可。 祭出太虚剑:“对,我看上你……蛇胆,想挖了回去给师叔酿酒,还不乖乖受死!” 她是归云派第一弟子,法力高超远胜于同门师兄弟,是以,根本不把这蛇妖放在眼里。 不过蛇妖忒狡猾了点,躲躲藏藏,害她寻了好久,废了不少追踪符把它从山洞揪了出来。 青蛇怒目圆瞪:“你莫得意,等我哥来了,定要你生不如死!” “你哥也是蛇妖?”她勾唇一笑,“那敢情好,一块死吧!” 说罢,掷出太虚剑,痛击蛇首。 青蛇摆动蛇身,险险躲过攻击,但蛇尾仍是被割破一小截,疼得他骂娘。 等他哥来了,定要这娘们生不如死! 青蛇虽天赋极佳,道行只有五百年,还是比不上数千年的大妖。 更别提兄长,其法力深不可测,无人能看清修为深浅。 前不久,他被许萱草揪出洞之时,偷偷唤云雀向兄长通风报信,相信兄长很快会赶来救他。 不过青蛇有点担心,女修士手段狠辣,若是不再反抗,可能兄长还未赶来,就已经废了他半条命去。 他所料不差,许萱草确实是如此行事之人,遇到作恶多端的妖孽,会毫不犹将其斩杀。 看来金光越聚越拢,青蛇索性豁出去了,以肉身怒撞金光阵,将金光阵破了个洞,鳞片被烧得焦黑。 许萱草料不到他能闯出金光阵,心底一震,瞬时恢复冷静,继续画出手符。 青蛇忽地一口鲜血,朝许萱草喷去。 许萱草措手不及,脸被溅上蛇血,双目感到剧烈刺痛,惨叫一声。 “哈哈哈哈!”青蛇咯咯大笑,“想不到吧,老子是条毒蛇。” 獠牙毒液是青蛇致命法宝。 他将毒液混进咬出的血液里,就寻着机会把许萱草弄瞎。 许萱草捂着眼皮,双目不能视物,不慎从飞剑跌落,直直朝山下跌去。 山下是层层树叶,险险接住了她坠落的身子,滚球似的跌进松软草团里。 青蛇跟着飞下来,蛇尾盘着树干,欣赏她娇娇小小的身子蜷缩,碧绿道服沾着被树枝划伤的血痕,狼狈不堪。 鹅蛋脸煞白,已有垂死之相。 青蛇打量她:“正眼看你相貌,原来是嫩生生的,二八芳华的小丫头。” 先前冷着一张脸,凌厉非常,掩盖几分俏丽。这时虚弱下来,才发现是面颊婴儿肥,可爱动人的姑娘,额前湿发贴在脸上,露出楚楚之色。 如今形势反转,青蛇得意忘形,吐着猩红蛇信子:““可惜啊可惜,中了我的蛇毒,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不如我一口吞了你,消化了体内的金丹,增加我百年道行。” 许萱草双目闭着,胸口一起一伏:“孽畜!” 青蛇长着血盆大口,正要一口咬下她头颅,却感到有无形屏障,挡着他无法接近其身。 “操……这是什么道法?” 许萱草道:“师父在我身上下了禁咒,任何妖怪都挨不了我身。” 青蛇龇牙,痛骂一声。 “算了,等你死透,这禁制也该解了,到时我再来吧。” “呵,我待会再来给你收尸。”青蛇准备找些疗伤的浆果,欢快摆着蛇尾,曳地离开。 嗡!嗡!嗡! 雷声阵阵,没多时,大雨漂泊而下。 许萱草孤身遗落杂草丛中,眼睛疼痛,满身是伤,任由雨水冲刷身体,像生命力被洗涤干净。 她要死了么? 好歹是归云派第一弟子,掌门师父最自豪的徒弟,竟以这般狼狈的姿态,默默无闻死在荒无人烟的山下。 不甘心……好不甘心…… 还有好多事,好多事要做。她要除魔卫道,守护门派,继承师父衣钵与志愿。要陪师叔树下对饮,还答应教小师弟道法,再好好培养下一代弟子。 她挣扎着,揪紧草根,指头抓出泥土,心里一遍遍的喊: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耳畔一声叹息,轻轻飘飘,仿若从云边传来。 “你,不想死吗?” 那低音清朗,犹如玉石轻扣,颤着她坚硬部分。 自出生以来,她从未听过,如此温润好听的嗓音,如绵绵泉水,柔软抚遍她身体痛楚。 声线沉稳温柔,仿佛只要她说出来,即刻满足任何欲望。 是人是鬼,还是神仙? 求生欲望喷薄而出,她嘶声道:“我……想活下来……” 双手胡乱摸索,无意攥紧那人手指,触感冰寒。 “好。” 颈吻(剧情重写) 她不知自己昏迷多久,意识归位后,浑身酸痛,提不起一丝力气。 嗯……这是哪里? 双眼中了蛇毒,目不能视,她能感到湿软的事物贴着眼皮。 伸手摸了下脸,原来是药草叶掺着水,用纱布裹挟缠住眼睛。那纱布缠得不紧不松,感觉得出其中的温柔细心。 有人救了她? 对方似乎将她照顾得很好。床褥棉柔舒适地裹起她,身上衣裳干燥洁净,淡淡药香萦绕鼻息。 中毒后眼珠微微灼痛,她伸出爪子挠了挠。 隐隐约约间,她闻到一股极淡的妖气,似乎有妖物躲在暗地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窥视她。 味道很熟悉,肯定是先前的蛇妖。 许萱草一惊,蓦地坐直,单手化出太虚剑,朝妖气所在方位追击过去。 叮的一声,太虚剑在墙壁上撞了个空,那妖物已然逃了。 看这情况,她很可能陷进青蛇妖的老巢。 就算是瞎了,她也要将妖巢翻搅个底朝天。 许萱草借用太虚剑灵识,命令它往前指路。 不知撞到何物,噼里啪啦掉落一地,周围满是太阳沐浴后的药草味。 她蹲下身摸了摸,原来是晒药草的簸箕。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妖气从鼻息闪过,她浑身警觉,太虚剑朝那头挥过去,结果晒草药的架子被砍倒了,发出更为惨烈的倾倒声。 药草跟落雨似的砸了她一身。 许萱草懵了半晌,眼前漆黑,双手摸到一个男人。那人身材颀长,她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 “你是蛇妖?”她厉声问。 那人轻轻的笑,一丝纵容,一丝无奈,“这是何必。” 不对劲,闻不到对方身上的妖味。 许萱草凑过身,两手攥住他腰,贴着胸膛像狗儿似的嗅了。 真的没一丝丝浑浊妖气,反而闻到他体内透来清新素雅,可称圣洁的气味。 她方才明明闻到青蛇妖的妖味,若是这男子认识蛇妖,不该有如此纯净的气息。 “姑娘,你还好么?” 耳畔传来淡淡悦耳的询问,她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像是在主动搂紧了一个陌生男人。 还能感触到隔着布料,对方腰身肌肉的紧实曲线。 触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他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蓦然想起方才,她鼻子挨进他颈项间,嘴唇擦到肌肤,无意落下一个暧昧。 许萱草那时心无旁骛,一心标识他是人是妖。 可是现在…… 她猛地松开手,耳垂倏地要红的滴出血了,心里一直重复着:要命,要命,真要命…… ————————————————————————— 流云有话说:这几天太忙太忙了,等休假再爆更吧,大概是八号! 预谋 许萱草虽看不清他长相,但经过方才一摸索,知晓他绝不是妖孽,只是一个气息纯净的凡人。 方才她砸坏了他的药架,还撒了一地的药草,坏事可做绝了。 作为归云派第一弟子,许萱草向来冷静自持,面对这一境况,尴尬得想找抔土把自己埋了去。 许萱草蹲下身,在地上摸来摸去,试图捡起一些药草来:“对不起……” 上方伸来指节分明的手,捻起她发丝间的药草叶子。 他叹息:“怎么搞得把自己乱糟糟的。” 许萱草微微一愣,感觉到他轻轻拍掉她衣裳上的药屑,然后,重新缠好罩在她眼睛散开的纱布。 他声音出其温柔:“你眼睛余毒未清,需要敷上七日才能恢复,不要再乱动了。” 许萱草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见她惹了祸,还对她这般温和,更加让她内心愧疚。 许萱草开口跟他解释:“恩公,我方才以为你是蛇妖,才做出那些事……” “别叫我恩公。”他笑了下,“我叫白似瑾,临安府的一名寻常大夫。” 许萱草问道:“你这些药草怎么办?” “一点小事,自会有人帮我收拾,你先回屋休息吧。”他的手掌拂过她面颊,带起一缕清风。 被风呼面,许萱草忽觉一阵困倦,浑身泛力,软倒昏迷过去。 白似瑾顺手接住她的身子,稳稳扶在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细长青蛇从树枝飞窜下来,咧开獠牙朝许萱草的脖子咬去。 白似瑾一挥云袖,手掌雷霆般击中青蛇的脑袋,将其拍进草丛。 “不许动她!” 青蛇被扔进草莽,像条绿油油的绳子挂在枝条,蛇首摇摇晃晃地吐出人声,獠牙尖锐可怖。 只不过蛇尾包扎着一圈圈白布,让他的模样有些滑稽。 “啊啊啊,老子要杀了这臭娘们!” 青蛇原本想趁许萱草昏迷时,潜进屋子杀人,谁知让她察觉到妖气。 白似瑾眉宇微蹙:“我不是警告你,你妖气重,不准靠近她吗?” 青蛇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嗓音低落几分:“可是……哥,她是归云派的修道士,把我们当洪水猛兽,天天囔着要杀光妖族。” 白似瑾淡然道:“听说你在临安府搞了不少麻烦,你被她追杀也是情理之中。” 青蛇嘶声道:“这娘们年纪轻轻,道法就狠辣无比。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白似瑾垂眸凝视怀里的人儿,她粉面桃花,脸颊饱满,肌肤吹弹可破,头搭着他宽阔的胸膛,模样乖巧极了。 “不过是个姑娘家。” 青蛇眯了眯眼:“哥,为何要救她?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 其实青蛇这是玩笑话。他知道以白似瑾深不见底的道行,绝不可能轻易动情。 白似瑾手臂下倾,托起她娇娇小小的身子,横抱而起往屋子走去:“自然有我的缘由。” 青蛇仰着脑袋,得意:“我猜我哥必有预谋。” 冷风中传来一声话:“一地药草,你来收拾。” “啊!” “不能用法术。” “啊!” 含住 许萱草因着双眼毒伤,暂时在白家居住。 有件事颇为疑虑,先前白家为何会有股妖味,虽是一瞬之间的气息,她确定不会认错,绝对是青蛇妖身上的。 难道是青蛇妖追踪她,想趁她受伤偷袭。 许萱草愈发担心,前往寻找白似瑾,打算告知他此事,免得被她连累。 可转了个念头,青蛇妖会不会跟白似瑾有关联。但想想也不太可能,白似瑾气息纯净,是十世善人才会拥有的特征,这类人,绝不会跟妖孽同流合污。 路上,许萱草穿梭于走廊,忽闻扫帚重重划地声,哗哗作响,刺得耳膜有点难受。 “害老子扫地!去死去死!” 许萱草隐约觉得那腔调有些耳熟,不过对方嗓音非常幼嫩,跟先前的成年蛇妖很不一样。 她心生疑虑,朝声源一跃而去,擒住那男童的衣领。 许萱草低头闻了闻他身上,嗅到一股臭烘烘的奶腥味,皱着眉头一把松开领子。 阿青被无情地摔在地上,抬眼看清是谁,吓得一个抖擞。 只见,许萱草眼蒙白布条,浑身寒意暴涨,手持太虚剑,利剑直指他的喉咙。 此时的阿青被白似瑾封住法力,变成四肢短小的小男孩,被罚在院子里清扫。 没有法力,妖气自是没了,她也没看过他人身的样子。很担心,许萱草不会认出他来,摧残他这种弱小无助的男孩子吧? 许萱草冷声道:“说,你是何人?” 阿青额头溢出汗水:“我,我是……” “他是我的药童。”不远处,传来白似瑾清冽之声,打破此刻僵硬局面。 阿青有种久旱逢甘霖之感,小短腿飞扑到白似瑾身后,冲许萱草身影扮了个鬼脸,小声逼逼:“死瞎子,臭婆娘!” 白似瑾云袖里的两指一捻,封住他嘴巴,声音透出严厉:“安静会。” 阿青嘴皮子无法打开,鼻子呜呜,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许萱草听到白似瑾解释,便知道误会了药童,更觉得愧对白大夫。 他一片好心收留她,治疗她,她却砸坏他珍贵药草,还险些弄伤药童。 “白大夫,是我误会了。”许萱草羞愧地道歉,“对不起……” 白似瑾仿若没听到似的,轻声道:“饿么,去吃饭吧。” 许萱草捏捏乾坤袋,不好意思的拒绝:“不用,我带了辟谷丹,可以长期不吃不喝。” 白似瑾忽然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许萱草顿时说不出话了。 她为了除魔卫道的大业,一直致力于刻苦修行,饿了就吃辟谷丹,累了就贴强身符,硬生生把自己逼成第一弟子。除了斩妖除魔,她好像没过过普通百姓的生活,连一日叁餐都许久没吃过。 白似瑾轻轻一笑:“不嫌弃的话,尝尝我的手艺吧。” 这样讲完,许萱草不再好拒绝,跟随白似瑾进入厅堂,扑面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肉汤味。 一闻到这味,许萱草咽了咽口水,肚子传来饥渴的酸疼。 她眼睛看不见,磕磕碰碰找到位置坐下。 白似瑾忍俊不禁:“坐歪了。” 许萱草没反应过来,手腕传来清凉皮肤的触感,是他五根手指。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带动她转了转角度。 许萱草小心翼翼的摸索,摸到一副碗筷,别说眼瞎看不清菜盘,甚至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他取过她攥紧的筷子,而后,香喷喷东坡肉喂到她嘴边。 “我自己能行的。”许萱草自强自立惯了,被人喂还是第一次,好不习惯。 他温柔又不容置喙:“张嘴。” 许萱草勉为其难咬进嘴里,嚼了嚼。 一瞬间,味蕾收到巨大冲击。 肉质肥嫩,鲜香酱汁丝丝甜味,唇齿间回味无穷,这厨艺委实让人惊叹。 归云派也是有伙食,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猪食。 许萱草问道:“这全是你做的?” 他淡淡嗯了声,喂她一口肉汤:“尝尝这个。” 肉汤很鲜美,整个胃都满足了。 门边,阿青嘴巴被封,苦巴巴地瞅着一桌菜,捂着扁扁的小肚子。 他也饿呀…… 白似瑾看阿青可怜,给他勺了碗肉汤。 阿青不敢靠近许萱草,一边躲在门边角落里吨吨吨地喝汤,一边瞅着白似瑾细致入微地给许萱草喂食。 许萱草吃了口香菇,再次张嘴时,含住微凉的圆柱形事物。 舌头下意识舔了舔,好像没什么味道,然后她嘴唇吮了吮。 嘴里的圆柱物,忽然动了一下。 蓦然意识到,这是他的手指。 她强作镇定地松开手指,心猛跳一跳。 尴尬,太尴尬了…… 她舌尖仿佛还麻着,残留他冰凉的温度。 他手指还是湿的吧,都是她舔出来的。 空气凝着一丝怪异,两人半晌没有说话。 好一会,白似瑾不在意似的,平静开口:“你可有喜欢吃的菜?” 许萱草干巴巴道:“我比较糙,都可以。” 白似瑾笑了:“总会有人把你胃口养叼的。” “啊?”她不懂他何意。 白似瑾继续喂她一口:“临安府的西湖醋鱼不错,明天做一道。” 阿青看两人相处场景,咦了声。 看不出来,除妖时狠心决绝的女修士,还有这样娇嫩的一面。 他哥这般清风霁月之人,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如若稍加心机,这归云派第一弟子还不是服服帖帖。 如果换作是他,定会好好利用。 就是不知他哥在打什么算盘。 ———————————————————— 流云有话说:这篇女主是许仙+法海的人设~ 相处 许萱草只住了一日,便主动跟白似瑾辞行。 庭院天朗气清,白似瑾削长两指捻起药材,翻看是否干燥,听闻许萱草去意,语气极为认真:“你眼睛的药需要每日更换,现在走不是时候。” 许萱草道:“药我可以自己换。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回城中一趟。” 白似瑾旋身,从从容容说道:“我要回药铺一趟,正好顺路,陪你同去吧。” 此地是郊区别苑,白似瑾叫了辆车夫驾驶马车,载着许萱草前往城区。 阿青自是不敢跟去,墙边看马车驶离,啧嘴道:“臭婆娘定是想查那事,哼,真是找死。” 一路上,白似瑾询问之下,许萱草说清自己来临安府,是为了降妖除魔。 临安府每隔十日,会发生一桩血案,皆是全家几口惨遭血祭。 死者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死状可怖,全身被抽干了血液。 唯一幸存的老者,已然疯癫,成日里喊着“蛇蛇蛇”,便有了说法,那一户户人家是蛇妖所害。 正好许萱草无意撞见,青蛇妖用原型缠住一位少女,吐着蛇信子十分惊悚,便有了后来叁天叁夜的捕蛇。 白似瑾问道:“你打算从哪查起?” 许萱草摇头:“暂时毫无头绪,不过这事官府也在查,我打算与他们进行交涉。” 白似瑾倒了杯茶,试试水温后,递到她手里:“看来查清要些时日,我在城内有处住宅,你就在那住下吧。” 许萱草捏着茶底,良久没吭声。 白似瑾看她低垂脸,紧抿红唇,不知在思索何事。 他柔声道:“你有何顾虑?” 许萱草迟疑一下,问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白似瑾笑了:“哦?这样算好么。” 许萱草硬声道:“我欠你良多。” 她不喜欢亏欠别人。 作为归云派的内门弟子,掌门首徒,人形兵器的存在,由于锋芒太露,她招受了不少同门的嫉妒。 除了师父与师叔,她很少跟他人亲近,一桩事还一桩事,保持该有的距离。 白似瑾沉默半晌,忽然问道:“我的行为是否让你不适,或者有不对的地方?” 许萱草摇头:“没有。” “那很好。”白似瑾清朗一笑,“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不如继续这样相处下去?” 许萱草料不到他这般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不一会,马车已到官府门外。 白似瑾扶着许萱草下车,低声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许萱草点点头,用太虚剑做指引,跃上府衙的阶梯。 虽然目不能视,却能感觉出,那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她背影。 许萱草掩住心里划过的异样,大步跨进官府的大门。 一进去,两个衙役将她拦截住。 ”嘿,官府重地,闲人免入!” 许萱草道:“我是归云派弟子,找你们的提刑官,有事详谈。”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胖衙役撅起嘴道:“归云派?我好像在茶座里听书时听到过,具体是干什么的来着?” 瘦衙役眯眼打量许萱草,哼笑:“长得倒是漂亮,可惜是个瞎子。我们提刑官大人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你找大人莫非是对他有意?” 许萱草被两人揶揄,仍是面无表情:“不要耽误要事,让开!” 胖衙役好气又好笑:“你个黄毛丫头有什么事,赶紧走吧,别耽误你哥哥我办案。” 胖衙役伸手推搡许萱草,想趁机摸胸占便宜。许萱草身子一斜,两手擒住他胳膊,弯腰一提,硬生生给他快两百斤的身子来个过肩摔。 胖衙役摔得七荤八素,娘都骂不出来了。 瘦衙役傻不楞登地看了会,撒丫子赶紧跑:“来人了,有个丫头闯进来了。” 其他衙役听到瘦衙役大叫,纷纷讥笑道:“什么丫头,长得漂不漂亮,漂亮的话请她进来喝杯茶啊。” 瘦衙役大口喘息:“那丫头好厉害,哥几个快来帮忙啊!” 林玄枢刚好路过,听到手下喧哗,皱眉道:”大呼小叫什么?” 瘦衙役瞧见提刑官大人,犹如看到救星,两眼一亮,指着衙门外:“大人,有个丫头……” “你是提刑官?”碧绿色道袍的少女款款走来,眼蒙白布,娇嫩似花的脸容煞是冷漠。 瘦衙役盯着许萱草,惊道:“大人,就是她伤了胖子!” 许萱草拧眉道:“我不乱伤平民,是他想动手动脚。” 自许萱草出现那刻,林玄枢秀气双眸紧紧盯着她的面容,薄唇微微翕动。 忽然,他大步朝她冲来,很有力地拽紧她手臂。 “你,摘下眼罩,让我看看……” 故人 许萱草被陌生男人拽住手腕,防备地甩开他的手。 林玄枢知道逾越了,稍稍冷静下来,仍是一眨不眨打量许萱草,恨不得亲自扒下眼罩看个清楚。 衙役们看好戏似的围着,还是第一次瞧八面威风的林大人乱了方寸,这不会是大人瞧上这小娘子了吧? 许萱草摘下门派牌,显露在众人面前:“我是归云派派来的弟子许萱草,特来配合官衙调查临安府血案一事。” 归云派是正派,致力于除妖大业,跟官府保护百姓的宗旨不谋而合,所以偶尔会联盟合作。 林玄枢重复她名字:“你叫许萱草,姓许?” 许萱草:“……” 柳师爷憋笑着围观半晌,清清嗓子正色道:“许姑娘原来是归云派中人,请进请进!” 许萱草跟随柳师爷进入堂内,坐上贵宾椅,感到旁边重重坐下一个人。 许萱草料到这是谁,后颈的寒毛都立起来了,有种从椅子上蹦起来远离的冲动。 柳师爷发现林大人没坐到堂前的主位来,反而挨着许萱草一块,眼睛还溜溜得盯着一个姑娘家,看得柳师爷都不好意思。 许萱草道:“这次师门派我来,是为了跟衙门配合,一同调查几桩灭门事件。” 大堂里十数个大男人,望着许萱草二八芳华的容貌,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柳师爷颇为疑惑:“只有你一个人吗?” 许萱草点头:“正是。” 林玄枢道:“不行,你是个姑娘家,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我师父怀疑血案是妖祟祭祀。我在师门学过道法,对付他们不在话下。” 迄今为止,许萱草只在青蛇妖上吃过亏,那还是她过于轻敌,对蛇妖不算了解,青蛇妖也不是一般的剧毒,才犯下被蛇毒喷入眼中的错误。 挨过揍的胖衙役,忍不住嘀咕:“你眼睛都瞧不见,怎么除妖啊?“ 许萱草道:“我过几日就能解下眼罩。” 林玄枢闻言,展颜笑起来,阳光都灿烂几分:“你眼睛好的啊。” 柳师爷都汗颜,别摆出一副“你好我也好”的神情。 大概察觉下属情绪,林玄枢正身,终于有了官威:“本官不能让你跟着。” “我不打算跟着你们,只要你们查到的资料。”许萱草顿了下,“那妖,我一个人来除。”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一伙大男人啧啧称奇,这个丫头太狂了吧! 许萱草倒不是狂,只是称述事实。衙门的人毕竟是毫无法力的常人,对付一般邪祟还成,只不过对方穷凶极恶,恐难应对,还会陷于极端危险之中。 林玄枢道:“听说归云派确实厉害,不过我还是不能给你。” 许萱草立起身,径直朝门外口去:“既然不愿合作,我也不勉强,告辞。” 林玄枢见她说走就走,撒腿追过去:“这就走了,等等我!” 柳师爷脸都黑了。 大人,你的威严呢?! 林玄枢追上许萱草,道:“许姑娘,你眼睛瞧不见,还是慢些走。” 许萱草道:“大人,你这是作甚?” 林玄枢极其认真:“其实我不让你去,是担心你出事。” 许萱草总觉得他言行异常,仿佛跟自己很熟似的,皱眉道:“不必担心,我自会应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衙门,林玄枢发现衙门外多了一辆那车,无甚在意,仍是不紧不慢跟着许萱草。 许萱草来到马车旁,听不到其他人声音,暗忖白大夫在何处。 林玄枢凑过身,瞅着她侧脸问:“你是多大进的归云派?父母还健在吗?” 许萱草因他不给资料,也不愿详谈:“林大人这是在调查我?” “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你。”林玄枢一说完,觉得自己像调戏女人的无赖,不由面热。 他正正经经说道:“其实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许萱草道:“我没见过你,肯定不是故人。” 林玄枢闻言,露出颓然的神色:“这样,也是……” 许萱草摸到马车,正待上车,进去躲躲林玄枢。 身后的林玄枢语气关切:“你是一个人吧,姑娘家独自在外很不安全,不如……” 车帷倏然掀开,伸出绣着银白银纹的衣袖,袖中五根指骨修长的手指,牵住许萱草,轻轻将她带进车内。 车内,响起清冷的男声。 “林大人,她不是一个人。” 缠绕 林玄枢颇有疑虑,好奇车内男子是谁,一下撩起窗幔,便见许萱草跟白衣男子挨着一处。 两人肩并肩,一副偎依状。 “这……”林玄枢瞪大眼,脑袋翻滚着乱七八糟的线,扯得头蒙眼花。 男人侧了侧身,客套一笑:“林大人,许姑娘在鄙人家中住下,你无需担心。” 林玄枢惊了,孤男寡女住一处,不够让人担心么? 车内光线微黯,林玄枢勉强看清男人相貌:“你是白似瑾,白神医?” 白似瑾在临安城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林玄枢肯定是认识,曾经对他十分欣赏。 此时此刻,林玄枢对白似瑾却生出敌意。担心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万一趁许萱草眼睛不便,将其扒光吃光。 许萱草隐隐觉得,白似瑾挨得过了线。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开,却感到他的手加了几分力道,牢牢扣住自己肩头。 不容她远离。 白似瑾平静道:“林大人,我会照顾好她。” 马夫一挥马鞭,车轮吱吱呀呀驶离,扔下万分纠结的林玄枢。 许萱草不适地挪开距离,白似瑾不再拘着她,乖顺地松开手臂。 许萱草皱眉:“这是作甚?” 白似瑾从从容容,毫不尴尬:“许姑娘误会。我故意跟你亲近,是不叫他继续骚扰你。” 许萱草觉得他小题大做:“不必如此,他只不过以为我是熟人。” 白似瑾缄默,片刻后,沉声问道:“你与官府未达成协议?” “他们不愿合作就算了,我自己去查,虽然要麻烦很多。” “这系列案件我听闻过一二。第一个被灭门是姓李的人家,案发现场在这条街的巷子里,就离这里不远。” “嗯,你在附近放下我就好。” 白似瑾柔声道:“在下是医者,应该能帮上一二。” 许萱草拒绝不得,她双目不便,必须依靠人协助,白似瑾是唯一选择,也是她目前最信得过的。 马车到巷尾,停驻后,许萱草在宅外闻到一股腥臭,显然是死者污血浸过的怨气。 白似瑾道:“宅子贴了封贴。” “翻墙。”许萱草果断来到墙边,正要翻墙入内,突然想到身后的白似瑾,只不过是一介大夫,应该不会武艺。 许萱草无奈道:“我带你进去吧。” 白似瑾轻轻嗯了声。 许萱草犯了难,要怎么带他进去呢,若是有根绳子就好。 没绳子的话,只能…… “得罪了!”许萱草硬着头皮,两手揽住他紧实腰身,迅猛翻过高耸围墙。 谁知,墙对面是棵矮树,许萱草看不见,便跟矮树撞了个正着。 树叶哗哗作响,枝条刺着她身子,眼看要磕到粗壮的树干。 白似瑾反身搂住她,用背顶开树干,两人擦过茂密树叶,齐齐跌在松软草地上。 “嘶……”许萱草手臂被树枝擦得发疼,疑似出了血,还感到脸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对方似乎将她护得好好的。 她愧疚道:“对不住,是我冒失……” 身下的男人,许久没吭声。 许萱草愈发觉得诡异,他的手臂还环住她的腰身,力道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仿佛要将她禁锢在体内。 “白大夫?”她无措地问。 白似瑾微敛开眼睑,墨黑眼眸竟成了竖瞳,原本清雅俊极的脸竟平添几分狞色。 他很早很早,就想这样了…… 初次遇见许萱草,闻到类似檀木的淡淡幽香,便有种强烈亲近的冲动。 她昏迷时卧病在床,他就幻想过,用粗长的玉白蛇尾勾住她的腿,紧紧缠着,冰凉蛇麟摩擦柔软细腻的肌肤,一下一下蹭。 就好像,他曾经做过无数回一样。 —————————————————————— Ps:不是前世今生梗~ 诱惑 许萱草初次跟成熟男性,女上男下拥抱成一处。 他身体透来的温度不高,衣料间有很好闻药草味道。 她以为白似瑾是清瘦型,却在这情况下,清晰感到他丝绸下紧实肌肉,吻合她玲珑曼妙的曲线。 察觉男女间的差异,许萱草激起一股羞怒:“放开我!” 白似瑾如梦初醒,旋即松开手,任由许萱草抽离他怀抱。 他揉揉眼睑,眼瞳恢复如初,深深吸了口气:“抱歉……” 幸好,她看不见他方才的样子。 他游荡人间,清心寡欲上千年,任何事物激不起内心波澜。 唯有靠近许萱草,他神魂犹如磁石似的被她吸引,想挨蹭她肌肤,想吮吸她香软,甚至…… 这不是世俗的一见钟情。 他慢慢琢磨出,是她体内灵魂散发出青木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好似飞蛾对光的本能。 白似瑾没弄清为何如此。 他需抑制对她本能的欲望,想方设法将她拘在身边。 对她,他要徐徐图之。 许萱草起身,拍掉身上草叶,牵扯到手臂的伤,微微疼痛。 她突然想起,白似瑾护住自己那刻,背撞树干的场景。 作为凡人之躯肯定受了重伤。 想一想,他只是抱了下自己,并未做出逾越之事,也许是她过激了。 “白大夫,你可好?” “无大碍。” 听到他声音喑哑,更加引起许萱草担忧。 白似瑾沉声道:“先办正事吧。” 许萱草应了声好,瞧不清他伤处,不知能做些什么,心里愈发愧疚起来。 白似瑾领她进了住宅,屋子里腥臭味极其浓烈,许萱草心生悲怆:“这一家大小都在此处暴毙。” 白似瑾跟她解释,地面上用石灰石画了死者躺尸的痕迹,血迹全部干黑。 “其他证据,应该被官府收走了。”许萱草咬唇思索,抬了抬头,纵身朝房梁飞去,矮身蹲在五架梁上,摸索两边的平棊。 找了好一会,许萱草惊喜道:“找到了!” 许萱草跳下房梁,手掌捏着一张半焦黑的黄纸:“这是符纸,我猜的没错,对方是擅长咒术的妖怪,你能看清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白似瑾接过符纸,扫了眼:“不是正常文字,倒有鬼画符之感。” 许萱草叹息:“眼睛快点恢复就好了。或者我师叔在也行,他最擅长画符咒。” 白似瑾突然道:“伸手。” “嗯?”许萱草不懂他何意,依言朝他伸出手来。 他一双大手,柔软地捧起她小手,轻轻将手掌摊开。 指尖在她手掌划动,一笔一划,带出一丝丝的痒。 他低低询问:“感觉到了么?” 她的心腾地麻乱,不好抽出手来,夹紧胳膊肘,忍受着麻麻的痒。 她开始胡思乱想,他为何体温比常人略低,他为何要对她那么好。 画了几遍后,许萱草迅速缩回手:“我知晓是哪种符了。” 他欣慰一笑:“很好。” “这是降魂符,挂在屋顶十天十夜,会吸取屋主精气,最终屋主被引来的邪祟吸噬而亡。”许萱草有种豁然开朗之感,“原来如此!按这个符找,可以查出下一个受害屋主是谁。” 许萱草苦恼起来:“不过,临安府的百姓那么多,要怎么查呢。官府办事效率快,但他们不愿合作。” 她也不太想跟林玄枢牵扯,总觉得他行为怪异。 白似瑾道:“你同我去药铺吧。” 许萱草一头雾水:“为何?” 白似瑾没多言,带着许萱草前往保顺堂,路上才跟她解释。 “就算官府去查,临安府所辖的钱塘县都七万户人口,也不知查到几时,还容易打草惊蛇。我在临安城有些人脉,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小忙。” 保顺堂位于的金华街,本是一条空旷街道,却因保顺堂在此入驻,变得人流密集。 除了抓药,保顺堂请了数名老资格的大夫,给患者问诊。 一路上,许萱草听到不少路人热情恭敬地跟白似瑾打招呼,一口一声白神医,还有人送礼物感激他医治。 白似瑾一视同仁,对每个人都温文有礼,礼物则全部推拒了。 保顺堂的钱掌柜,正清理着药斗子,惊喜发现东家白似瑾身边跟着姑娘,还是个十六七岁的貌美少女。 他暗忖,东家是多少未婚姑娘的梦中夫婿,偏偏对上门的提亲不敢兴趣。 这是东家初次带姑娘过来,莫非铁树开花不成? 钱掌柜连忙殷勤上前:“东家您来了,这位姑娘是?” 白似瑾道:“许姑娘是我朋友。” 看来还未成好事,钱掌柜眼角笑出皱纹:“许姑娘请坐。阿发,快去倒两杯茶水过来。” 许萱草坐下后,闻到熬中药的浓郁味道,莫名有股安心感。 这份安心感,更确切是跟白似瑾待在一起,仿佛只要他在,她便能安之若素地处理一切。 白似瑾翻了几页药方,问钱掌柜:“你替我去各大药铺查查,近期可有全家气血亏损的病人。” 许萱草闻言,惊叹一声:“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房梁贴了符咒,全家必定会病恙,极可能会来药铺抓药。直接从药铺着手,用不着兴师动众,一家一户的查。 钱掌柜忍不住笑了:“我家东家本事多着呢,年轻多金,又温柔体贴,嫁给他是最佳选择。” 许萱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讲得哪跟哪,为何要一副媒婆的架势? ~~~~~~~~~~~~~~~~~ 流云有话说:这几天休假,存稿定时更新,嗷~ 婚配 许萱草意识到钱掌柜,可能误会她跟白似瑾的关系,微妙得尴尬起来。 钱掌柜笑眯眯道:“许姑娘还未婚配吧。” 许萱草直言:“我不会成亲。” 钱掌柜诧异道:“这是为何?找个相濡以沫的人陪伴一生不好么?” 许萱草眉头一蹙,不愿多言。 她发誓此生守护归云派,自是不能像寻常女人一样生儿育女。 钱掌柜笑道:“姑娘说的太早。你还年轻,等碰到心仪的男人再说。” 白似瑾无声勾唇笑了笑,吩咐钱掌柜去办正事。 钱掌柜办事效率极高,盘问了保顺堂的大夫,还有全城其他几家医馆,将收集的信息整理好,交给白似瑾。 全家抱恙是极少见的,排除食物中毒,还有感染伤寒外,并无气血亏损的病人。 许萱草疑惑道:“被贴了降魂符,全家会体软无力,无法外出劳作。那家人是不来看病吗?” 白似瑾道:“部分患者不信医者,认为过几日会自愈,不会来药铺抓药。” 许萱草叹息:”希望是因为这段时间内,那妖孽没加害过一户人家。” 白似瑾柔声道:“再等等吧,我会派人多加查探。” 一旁杵着的钱掌柜,朝白似瑾偷偷使了个眼色。 白似瑾漠然无言,亲自给许萱草摆上果脯,倒满花茶,再跟钱掌柜走出房门。 钱掌柜掩上门,小声道:“主子,来了个贵客,他想见你一面。” 白似瑾道:“要他晚上来见我,切莫惊动屋里那位。” 钱掌柜一头雾水:“这是为何?” 白似瑾淡然道:“她是归云派的人。” 钱掌柜吓了个哆嗦,四根长胡须倏地从唇边长出来,显得圆脸跟仓鼠一般。 白似瑾道:“别怕,我化解了你身上的妖气,如今你跟凡人无异。” 钱掌柜摸着变出的胡须,焦虑地拽了拽:“归云派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大东家为何要跟她一起?我第一次见你带个姑娘,还以为你跟她……” 白似瑾垂下眼帘,细长眉尾如刀刻锋利:“这些你无需过问。” 钱掌柜难得见到白似瑾不悦,连连说好。 临近傍晚,白似瑾带许萱草来到他在城内的住宅。 卧室里,白似瑾摘下她的纱布,换上浸润的药草。 他凝视她面庞,专注缠好纱布,愈发觉得她闭着眼的小神情,乖得可爱。 手指轻轻柔柔,有意无意抚过她面颊。 “过两日,眼睛就会恢复。” 许萱草感受他温柔细致,觉得舒服极了,困意席卷而来,哈欠连连。 白似瑾笑了:“很困?” 许萱草摇摇头,硬撑道:“有点吧,可是事情还没解决……” 白似瑾道:“桥到船头自然直,今晚早点睡吧。” 许萱草嗯了声,听着他在给自己铺床,忍不住赞叹:“嫁给你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 白似瑾旋身,弯起唇角:“那你不考虑一下?” 许萱草心慢半拍,哽咽道:“我真不打算成亲……” 白似瑾对她的话毫不意外,轻笑一下:“我是玩笑话。” “不过,你说的没错。”他徐徐说着,话语如雪融般清暖。 “若我有了在意的人,会像对待最精贵的花,最易脆的琉璃,精心养在身边。” 幻境洞房 那夜,许萱草早早入睡。 被褥轻暖,软枕塞满干花,香气怡人,引她酣然入梦。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身下是红鸾迭被的喜床,一方大红绸缎遮住她面容。 嗯……这是哪里? 她想要掀开盖头,身子却无法动弹,视线只能看见盖头底下——绣着金丝龙凤呈祥的红火嫁衣。 这是她的婚礼? 不对,她分明是瞧不见的,为何又能看清了? 脑袋像浸润的绵花,沉甸甸往下坠,思绪空白,神智仿若被抽干。 恍恍惚惚,脚步朝她移近,视野出现一双金龙红绣高统男靴。 那人腰风紧束,宽敞衣袂直坠,红衣如火,偏生不见他的脸。 不知谁是新郎,她内心忐忑。 一只白净如玉的手,朝她缓缓伸来,修长手指捻住红盖头的一角。 她的心绷住了,紧紧盯着那只手,想看清他什么模样。 玉手掀开红盖头,轻缓而郑重,慢慢现出他肩宽腿长的身段。 他是谁? 呼,风一过,红烛骤然熄灭。 盖头揭下的同时,洞房暗淡无光。 许萱草怔愣一瞬,便感到身上压来宽阔怀抱,将她困进床铺与胸膛围成的桎梏。 他薄凉的唇覆上她,落下湿热的吻。 她从未被男人轻薄过,浑身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要是平日里,她必定万分恼怒。可此时此刻,大脑就跟失了智一样,迷迷糊糊地被他亲吻自己,挨蹭着身子。 嫁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宽厚手掌隔着亵衣,抚弄一团隆起的柔软。 她懵懂无措,肢体像暖水浸泡过似的,又软又娇,任由他捏揉自己的身体。 他垂下身,跟她交颈相卧,舔.弄她颈项细腻的肌肤。 唇舌沿着锁骨滑下,牙尖咬开松松垮垮的肚兜,一口含住粉色茱萸,用力吮吸酥乳。 “嗯……”密密麻麻的痒意,像浪潮一样席卷全身。 一声“娘子”随他灼热的呼吸溢出,呓语沙哑性感,掺杂着她不熟悉的情欲,还有占有欲。 他的声音,好耳熟。 像电流一般窜进她的脑髓。 忽然之间,她惊醒了。 清醒后,她发觉自己衣裳齐整地躺着,纱布还稳妥地贴在眼上。 窗外妖风大起。 许萱草猛地起身,祭出太虚剑,十分警觉地飞出房外,用太虚剑灵识带路。 很显然,有人用幻术制造梦境,来困住她。 这种幻术,非得大妖才能施展。 莫非是大妖潜进白似瑾的住宅? 白似瑾的卧房在隔壁花苑。许萱草还未入内,便感知有道极强的结界围着苑子。 白似瑾可能有危险! 许萱草意识到这点,用力挥动太虚剑,朝那堵厚实的结界砍去。 结界偏偏跟墙壁似的,发出“扣扣”撞击声,没一点动弹。 “可恶!”许萱草只能使出下策,抬起太虚剑,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淋淋了锋利的剑身。 师父曾经告诉她,万万不能用鲜血作法,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有关于她血的威力。 面对此刻陷阱,只能将师父的话搁在一边。 许萱草举起太虚剑,从高处一跃而下,刺进透明无形的结界。 结界破开一个大洞,使得她能一跃而入。 进了庭院,许萱草直闯卧房。 刚一靠近房门,屋里涌出一股密密麻麻的黑雾,像飓风似的撞开房门,飘在半空中,隐约显出个人形。 黑雾桀桀怪笑:“呀,你来了。” 许萱草听到那怪声,心脏猛地拎起:“是你?” 不会错的,这妖物是老相识了。 许萱草第一次下山除妖,便是跟随师父身后,路过一处被邪祟侵蚀的村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黑雾大妖。 大妖被师父伤得不轻,但因着他太狡猾,使诈逃脱了师父的追捕。 自此以后,黑雾大妖跟归云派结下梁子,时不时派他手下残害同门。 据师父说,黑雾大妖是魔刹境长老渭渊,身份尊贵,脾气暴躁桀骜,睚眦必报。 而魔刹境是妖魔族第一势力。 归云派之所以立派,是为消灭妖魔族,自然跟魔刹境势不两立。 许萱草看了眼门内,紧张道:“白大夫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渭渊打量许萱草,咋舌道:“真不愧是归云派第一弟子,幻术竟然困不住你。怎么样,那个梦是不是弄得你很舒服,哇哈哈哈……” 许萱草被激得又羞又怒,挥剑朝他抛掷过去:“去死!” 太虚剑直直射向黑雾,黑雾像吐出的烟圈一样,漏了个空,躲开太虚剑的袭击。 “去看看你的梦中人吧哈哈哈……”渭渊张狂大笑着飞远。 许萱草收回太虚剑,气得胸口起伏,很快冷静下来,迅速窜进房门。 “白大夫!”她闻到一股血腥味,顿时慌乱不安。 她懊恼自己看不见,不知白似瑾是生是死。 白似瑾曾说过,她今日可以摘下眼罩,只是眼睛恢复得不够好,需多治疗几日。 不得已,她将眼罩扯了下来,尝试着撑开眼皮。 好痛……眼睛酸痛…… 许萱草强撑着睁眼,卧房烛光昏暗,在眼里更是模糊不清。 锃亮地面似乎倒着白色人影,在她视野下模模糊糊。 许萱草蹲下身,伸手朝人影摸去,干涩道:“白似瑾,你在吗?” 一双微凉的手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揉在掌心。 耳畔是他轻喃,仿佛在疼惜她。 “我在。” 占有欲 许萱草眼珠干涩,像种磨砂的刺痛,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朦胧泪光里,他容颜像隔了层雾气,仅能看清容长精致的轮廓,形状极其好看的薄唇。 他两手捧上她脸,像细细羽绒抚摸眼皮:“眼睛是不是很疼?” 许萱草摇头:“我不怕疼的。” 她以前被师父体罚,跟妖兽生死缠斗,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比这多多了。 当下,许萱草反倒担心他,轻轻拽着他袖子:“我闻到血腥味,你哪里受伤了?” 白似瑾淡然道:“一点小伤。” 许萱草隐隐看见他衣裳破了个口子,似乎沾着血痕,满心紧张地拉开衣襟。 胸口赫然一道血爪印。 许萱草恼怒道:”他为何要伤你?” 在许萱草眼里,白似瑾只不过是个凡人,唯一独特之处,是他类似十世善人的纯净气息。 回忆起曾经师叔说过,西行的一位僧人是十世善人,被无数妖怪惦记他的血肉。妖怪吃一口他的肉,既能加深道行又能长生不老。 莫非他真的是十世善人? 白似瑾捻起挂在颈项的白色玉佩,平静地说道:“他本想剖开我的胸口,但碰到这枚玉佩不知为何会身体麻痹,这时你恰好赶到。” 许萱草用手裹住玉佩,感受下里面的灵气:“嗯,是枚灵玉,能辟邪。” 白似瑾道:“是一位得道高僧所赠。” 许萱草拧眉:“这玉佩对付一般邪祟足够,渭渊那种就比较棘手。” 白似瑾从药箱取出药罐,指腹沾着药膏,轻柔揉搓她眼周:“有没有好点?下次不要再随意摘下了。” 药膏质地稀软,一股清新薄荷味,清清凉凉怯除疼痛。 许萱草享受他贴心敷药,舒服得毛孔张开,心却惴惴得像被石头甸着。 她不希望他有事。 拥有这般纯净体质,会有许多妖怪觊觎他,想吞噬他的血肉。 单单靠一枚玉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法力高强的人陪在他身边。 她暗暗决定,一定要保护好他。 可是,她能陪他一辈子么? 而此时。 白似瑾垂眸,凝望她闭着眼的花容,眼眸如泼墨一般浓黑。 指腹按摩她眼皮,如同止渴。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冷静自持,就多疯狂地抑制着某种欲望。 *** 山林小道,夜深人静。 阿青骑着臭烘烘的毛驴,用竿子牵着细线提起一块胡萝卜,馋着毛驴。 此时他被封了法力,不能随意飞行,只能骑着条毛驴进城,偏偏毛驴在跟他比倔,就是不肯听话。 “蠢驴,快点!”他双腿蹬了下毛驴的腿肚子。 毛驴吁了一声,忽然在树林发足狂奔,树叶啪啪打了阿青一脸。 阿青拽紧缰绳,大喊:“我擦!停下!” 毛驴冲过一棵矮树,弯折树干将他从驴背上撞了下来。 砰的一声,阿青眼冒金星,成大字摔在地上。 毛驴成功甩掉他,溜得没影了。 树顶冒出“嘻嘻嘻嘻”的笑声,阴阴得十分变态。 阿青听得起鸡皮疙瘩,忍着一身疼痛,暴怒地坐起身:“笑你爹呢,老变态!” 渭渊从树冠冒出黑雾的触手,阴阳怪气道:“我就看看你嘛。嘿嘿嘿,你咋变成这幅模样?” 阿青举起小短手比划个拳头:“老子高兴,管你鸟事!相信我一个指头就能弹了你吗?” “我好怕怕哟。”渭渊摇晃下树枝,飘了阿青一头的叶子,“是大人做的吧,我就知道,嘻嘻嘻……” 渭渊在外界树立了狂傲不羁的形象,只在熟人面前露出真实性格,特别是阿青深受其苦。 阿青摸了把鸡皮疙瘩:“别阴阴鬼笑,恶心坏了。你来临安城干何事?” “嘤~本来是想请大人出山,但他不肯,我就玩了个小把戏,帮大人一个忙。” 阿青哼了声,鼻孔朝天:“我哥会需要你帮忙?” “那名女子是防备心很重之人,我顺手推舟罢了,帮大人解除嫌疑,还体验了下洞房之乐,嘻嘻。” 阿青皱眉:“我哥见过的女子千千万万,怎么可能喜欢她。她是归云派的弟子,是我们的死敌,你不要随便做主。” “嘤~我看大人挺享受的。” “操!” 心痒 阿青回到白家大院,被院子里场景吓得差点晕眩过去。 房门门窗贴上黄色符纸,驱魔金光跟个蒸笼一样罩着房顶。 驱魔金光寻常人看不见,且威力十足。 “这是搞啥子,吓死个人啊。” 阿青像个看见家里有老鼠的小姑娘,哆哆嗦嗦杵在门外不敢进屋。 他心知白似瑾给自己下的法术,除了封住他法力,还能让他像凡人一样不畏惧法器,便鼓足勇气,夹紧屁股跨进门槛。 院子里,少女身着碧绿道袍,腰带如柳叶摇曳,眉眼英气,手持墨笔在石案龙飞凤舞。 桌子摆满张张黄符,金光闪瞎阿青的眼。 许萱草抬头,发现阿青跟鹌鹑似的缩在角落,泰然道:“过来帮我粘符纸。” 阿青身子一抖:“我不!” “阿青过去吧。”背后伸出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拍阿青头顶,安抚他。 阿青转过身,望向白似瑾温润的面容,一颗心安定下来,委委屈屈道:“哥……””罢了,不用你帮了。”许萱草倒是洒脱之人,自个黏上浆糊,跳上房梁挂符去了。 阿青扯了下白似瑾衣袖,小声道:“那个老变态昨天找你了吧,他请求你回魔刹界重上高位。现在魔刹界没了你,令狐炜那个蠢材自认魔刹界之主,还有他妻妾和手下狐假虎威,到处为虎作伥。” 此时庭院,风和日暖。 白似瑾长身玉立,斜阳流淌在他无瑕的雪色衣裳,周身镀上银色光晕,衣袂飘动,宛如一名仙人将要乘云飞去。 他摘下晒干的药草,语气平静:“我说过,魔刹界的事我不再过问。” 阿青急道:“魔刹界没你不行啊。” 白似瑾旋身走远,落下寂然的背影:“万法皆空,因果不空。魔刹界不会因我而更好,日后会有它的命数。” 阿青心一阵彷徨,想起当年他跟在白似瑾左右,在魔刹界多么风光无限,不理解白似瑾当年为何离开高位,执意游荡人间,跟寻常大夫一样替凡人治病。 想象一下白似瑾回归,灵狐炜那条老狗被打跑的滑稽样,阿青咯咯偷乐。 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劝白似瑾“回头是岸”! 忙碌半天,许萱草贴完符纸,担心防御不够,飞到白似瑾的面前,提出将玉佩再增加一道灵力,不过需要炼金房。 白似瑾雷厉风行地找了间炼金房,所需要的材料也准备妥当。 许萱草的师叔擅长制造法器,她从小跟着学了不少,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她换上旧麻衣,挽起袖口,拎着那枚玉佩进了炼金房。 一日一夜后,白似瑾在书房翻读医术。 许萱草这才蓬头垢面地出现,端着一方红色锦盒,面色庄重地递到他跟前。 “打开看看。” 白似瑾见着她模样,并未多言,接过她手里干干净净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枚金镶玉的挂链,玉中雕了条精致可爱的小金蛇。 “昨天问你属相,你说是蛇,我就雕了条蛇。用属相做配饰,福气满满。” 白似瑾目光落在玉佩上,唇漾出清清浅浅的笑,像绽在清池里的幽莲。 他抬头朝她笑:“能替我戴上吗?” 许萱草微愣一下:“好啊……” 她很庆幸自己洗了手,绕到白似瑾身后,盯着白净修长的颈项,小心翼翼给他戴上玉佩。 从她视角下,看清他极俊的侧脸,他就像一枚暖玉,周身有股能使冰雪消融的柔和,不知不觉让人迷恋。 她的手无意碰到他颈项。 肌肤柔软又有弹性的触感,使得她指尖产生酥麻感,直击她内心。 她喉咙干哑:“戴好了。” 白似瑾轻轻抚摸玉佩:“很漂亮。” 许萱草有点小骄傲:“除了漂亮,增加它灵力之外,我还给了它另一个作用。碰到非常危险的境况,这玉佩能使你瞬间转移到两千里之外的地方。” 白似瑾沉默片刻,紧盯她眼睛:“你要离开吗?” 许萱草生出愧疚感,暗忖他果然聪明的猜测到,自己做那么多就是为了报恩,好心安理得的离开此处。 她不自然地挪开眼,硬着嗓音说:“天下无不散筵席。我眼睛已经好了,在这耽搁不少时间,临安城的案子也等我去查。” 白似瑾垂下眼帘,长长睫毛遮住眼中的暗光,应了声好,看似十分淡然。 “你今天就走?” “是啊。” 他倏地笑了下,左右打量她一遍:“你走之前,打算脏兮兮的离开?” 许萱草低头看向衣裳,一脸尴尬。 他温煦地笑:“沐个浴再走吧。” ~~~~~~~~~~~~~~~~~~ 首-发:fushutang.com (ωoо1⒏ υip) 欲望 浴室出来后,许萱草穿着碧绿道袍,一身洁净清爽,回来跟白似瑾辞行。 花开庭院,白似瑾在静室摆了桌酒菜,朝前来的许萱草一笑:“吃了饭再走。” 许萱草望着满桌八珍玉食,已然垂涎欲滴。 这几日她享受了白似瑾超绝的厨艺,恐怕回归云派后要难受好些时日。 许萱草瞥向楠木柜架上藏着酒坛子,欣喜地拎了起来,嗅了嗅:“这里还有酒,好香啊。” 她在山上练功时,闲来无事会跟师叔对饮,自诩酒量是极好的。 “别喝,这不是一般的清酒。”白似瑾吐字轻缓,一字一顿道,“会勾起人最深的欲望,并为所欲为。” 许萱草被勾起好奇心,笑道:“欲望?我会有什么欲望?” 她心知自己是冷情之人,跟师父师叔有感情羁绊外,对其他人都较为冷漠。跟白似瑾在一起时,她自觉保持一段距离,生怕感情扰乱自己的修道之心。 师父曾说过,通往修仙大道必须无情无欲,届时会传她无情道的功法。待功成之后,她会变得真正无情无心,作为未来掌门人,庇护归云派万古常青。 不过,她委实也好奇,自己真存在欲望么? 许萱草晃了晃酒坛子:“介意我喝一杯么,一杯就好。” 白似瑾道:“若你是无欲无求之人,自是可以的。” 许萱草嗯了声,颇为自信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抿了口:“嗯,好酒!” 不知为何,她愈发觉得饿了,大块朵颐地夹着美食,像饕餮似的风卷残云。 仿佛许多日未吃饭,肚子馋虫一直叫着,她一心想把这桌菜吃完。 白似瑾掏出绵柔的绢帕,细细擦拭她挂上残渣的嘴角:“吃慢点,小心噎着。” 许萱草闻到沁人清香,低头看向他的手。 那手十指尖如笋,指节清晰,白皙似玉雕藕段。 先前她尝过他手指,是什么滋味来着,好像很甜…… 她醉了似的,轻轻捧起那手,像那次一样,张嘴含住他指尖。 白似瑾感到指头被她柔软的唇裹着,唇里的舌肉贪婪地卷起他指腹。 厮磨着,舔弄着,一片潮湿炙热,惹得他心口发麻。 她闭着眼,面色潮红,依着欲望催动行事。 这举动超出他意外,却在情理之中,他倏地抽回手,叹息:“你醉了。” 她还是很倔:“我没醉!” 此时的许萱草,脑袋像胀热浆糊灌满似的,理性思维通通被裹住,身体灼热得像火烧似的,只想发泄出来。 她睁开双眼,神色恍惚盯着他玉颜,痴痴地笑:“你真好看。” 眼里的他,永远洁白无尘,任何污浊都无法沾染,像遗落人间的仙。 世间怎会存在这样的人呢? 她有心亵渎地捧起他的脸,手指轻轻勾勒如画眉眼,沿着高挺鼻梁往下滑,抵到他颜色淡红的薄唇。 指腹摩挲他唇皮,暧昧又缭乱。 她舔了舔唇角:“好想吃了你。” 他浓黑瞳孔微颤,仿佛因她的话而震惊。 她咻地起身,碰撞似的,一口咬住他的嘴唇。 他唇皮微凉,柔软似的不可思议。 两片唇瓣含着他的唇,牙尖儿轻轻咬着,近乎陶醉的品尝,她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满足。 双手双脚缠绕上他,防止他逃跑似的,放肆地黏着年轻男子的身体。 她紧紧拥着他腰身,能感到他的僵直,似乎不适她的触碰。 又或者是在压制着某种情绪…… 解衣 许萱草舔了会他的唇,犹觉得不够,舌尖饥渴难耐地钻进唇缝,尝到他唇齿残留的米粒清香。 她舌尖舔到他舌肉的瞬间,一丝异样的酥麻感直直窜进头顶。 白似瑾似乎也有点悸动,她能听到他喉头的吞咽,这一声极其催情,勾得她愈发激烈的动作。 许萱草坏心眼地追逐他的舌头,跟他唇齿又勾又缠,津液交换。 她嗯了一声,抚摸他的喉咙,像掐住命脉,感受性感的喉管上下滑动。 吻得难舍难分,许萱草还不会换气,气喘吁吁地分开他唇。 她这一折腾,他的衣襟有点松开,露出他凹陷的精致锁骨,数根凌乱青丝服帖在白皙肌肤上,竟有种迷样性感。 被眼前美景蛊惑,她呼吸粗重几分,盯着他衣裳,像个好奇懵懂的孩子,想看清男人胴-体是什么模样。 忽然一把扯开他的衣裳。 白似瑾微垂下颌,神情平静,让人看不透内心所想,任由她扒开他赤露-胸膛。 许萱草盯着他宽阔胸脯:“果真跟我不一样。” 归云派男弟子众多,但男女有别,她从未看过成熟男性的身体。 他宽肩窄腰,腰腹曲线阳刚,有极漂亮的人鱼线,全身皮肤白皙细腻,明显是养尊处优才拥有的良好肤质。 许萱草好奇地抚摸他胸膛,手掌蜿蜒到腹部,感受紧致扎实的肌肉。 手再往下,触摸到衣摆里的胯部,摸到一条粗壮事物。 形状像甘蕉,但还未勃-起,温顺蛰伏在他身下。 “这是……”许萱草喉咙发痒,心口像数着蚂蚁不断挠着。 她知道这是何物——只属于男人,很禁忌的东西。 好想,好想看它长什么样子…… 那酒将欲望放大无数倍,理智被挤到缝隙深处,肉欲像妖兽一般附身在她身上,驱使她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 许萱草手伸向他的亵衣,正要剥开,被他宽大手掌轻轻捞住。 “你会后悔。”他语气加重几分,似在警告。 咫尺距离,他俊容愈加清晰。长睫下眼瞳极致的黑,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犹如沉黑潭水里的一道暗流,充满无形的危险,却在蛊惑她一步步深陷。 她恍然跟他对视,陷进眼底的暗流,卷入他无尽的幽黑禁地。 黑水裹绕,跟他融为一体。 干柴烈火(女推男) 许萱草露出迷惘的神色。 后悔?她为何会后悔? 此时她的心智,像逆反的孩童,越不准她干,她偏要对着干,执拗地要扯下他所有衣物。 撕扯一下,赤裸的男性胴体,暴露在她视野下。 白似瑾双腿修长如竿,不似其他男人粗狂,但腿腹肌肉扎实有力,有种匀称的雄性美感。 胯部之间,浓密森林里生长着一只粗长的野兽,圆硕柱头是野兽的脑袋,悄然隐蔽着,在暗处窥视着猎物等待袭击的时机。 “这是……”她愕然盯着肉条野兽,它的狰狞跟白似瑾温润气质十分不同。 许萱草握住那根野兽,感受粗壮灼热,忽然它在手掌里苏醒了。 肉条徒然间胀大变得坚硬,青筋还不安分地在手心里弹跳。 白似瑾嘶了一声,性感喑哑,眼睑微微垂下。 许萱草口干舌燥,心里有股欲望叫嚣着,却不知自己要什么,只想挨着白似瑾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忍不住挨近他赤裸怀里,手轻轻抚摸那根肉条野兽,将他推倒在柔软的榻上。 白似瑾温顺地躺下,任由她为所欲为。 吻像飘零雨点,落在他眉眼,秀挺鼻梁,淡红薄唇,还有白皙的削长下颌。 暧昧的火在两人摩擦间点燃,只觉得不够,还不够…… 他目光柔和地凝视她,眼底尽是纵容。 许萱草看了眼身上的衣物,觉得碍眼极了,便一把剥下自己的衣襟。 碧绿薄衫像叶子敞开,仅一身鹅黄色肚兜,裹着饱满酥胸,宛若含苞待放的鹅黄牡丹。 许萱草解下肚兜,两腿岔开,骑在白似瑾胯部,丰盈的乳肉随动作弹跳,状如白兔。 腿间的绒毛疏淡,形状极其好看,遮蔽着少女的私密。 “嗯……”她俯下身,玲珑的乳尖蹭着他胸膛。 白似瑾感受她酥乳柔软的触感,乳尖刮着他的胸口,异样刺激使得他腹下涌动喷薄热流,连呼吸都是热的。 更磨人的是,他的胯部正贴合她私处,欲根还摩擦着她的腿间。 他逡巡她极美的胴体,双手握拳,强大的毅力压抑着对她的欲念。 若是他太主动,便满盘皆输。 许萱草无意识地前后晃动,用胯部摩擦男人的欲根。 嗯……下面好痒……好舒服…… 白花花的双乳晃动着,像两只白兔子衔着樱桃,蹦蹦跳跳,顽皮得跳进白似瑾的嘴里。 白似瑾含着她乳肉,用力一吸,连动作都不带一丝淫邪,仿佛只是在安抚她。 许萱草扬起头,电刺激似的浑身酸软,下体分泌出蜜汁:“啊……” 白似瑾略有察觉,眉尾微微上扬:“你湿了。” 她疑惑地摸向下体,只觉得远远不够,下面想被填得满满的,但她一点也不懂情事,只是凭本能去满足自己:“我想要……我想要……” 他黑眸深不见底,盯着她,发出一声蛊惑:“你想被插进去对么?” 她花了好一会消化他的话,打量粗壮的欲根,恍然地点点头:“对……” 终于知道想要什么,她握住那根粗得可怖的阳具,抵着自己娇嫩的花户,像找到了很有意思的玩具,一下下摩擦瘙痒的花瓣。 肉棒因着这一刺激,龟头分泌出少量粘液,沾染上她纯洁的部位。 她轻轻呢喃:“插进去……” 尝试着分开两片花瓣,托住龟头往里面挤压。 唔,太大了,有点痛! 许萱草修炼时吃惯了苦,身体经常受伤,一向是不怕疼的,这点痛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便强忍着将他粗硕的龟头塞进体内。 白似瑾闭着眼,浓黑睫毛覆在眼皮上,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强忍着性冲动。 下体堪堪贴合,就刺激了他敏感的龟头,更别说被紧致湿热的肉穴,紧紧地咬住。 就像柔软的小嘴吮吸他的欲根。 做到这一步,许萱草有点打退堂鼓,撕裂的疼痛委实不好受,压根不是她想象的舒服。 这时,外头传来大刺刺的敲门声:“哥,你在吗?” 许萱草吓了一跳,两腿一软,原本跨坐在男人欲根上的她,就身体下滑,肉棍势如破竹地插入她娇弱的花穴,还有一半露在外面,但足以插破处女膜。 一股鲜血从花穴里淌了下来,肉穴在疼痛的刺激下,愈发用力地咬合白似瑾的欲根。 两人同时发出呻吟:“啊……” 阿青在门外隐约听到声音,重重地砸门:“有人在里面么,喂?” 初次情事,女上位确实为难,许萱草疼得脸色煞白,怯怯地想逃离此处。 白似瑾忽地翻过身,轻柔地将她压在胸膛下,两手撑着两侧,像铁牢一般禁锢住她的身体。 此时鱼已入网,他无需再静等,开始慢慢烹饪。 另一只手蜿蜒到两人交合处,拨弄被撑开的花唇,刺激敏感点,分散她被肉棒撑开的疼痛。 然后慢慢塞进她体内,直到尽根插入,彻彻底底交合成一体。 许萱草身陷在软塌里,目光涣散地盯着他,魂魄被他琼玉般夺目的容貌所摄。 她隐隐感到,下体被粗壮的事物塞得满满的,像肉体被撕裂两半。 “疼……”她小声叮咛。 他停下动作,手掌抚上她面颊,细细啄吻唇角,无声安抚。 门外,阿青没听到回应,心想他哥定是去保顺堂药铺了吧,耸耸肩,吹着小曲摇摇晃晃地离开。 等她眉头松开,他方才挺动腰身,欲根在她体内缓缓抽动,破开肉穴褶皱往里深入。 他每一个动作都极致温柔,像对待易碎的琉璃,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面容,观察她一点点细小的反应。 抽插数十下,察觉她下面泌出蜜汁,力道这才剧烈了不少。 她被肏得身体摇晃,乳波翻滚:“嗯……啊……” 两人交合处,颜色略深的肉棒撑开花缝,一下一下地往里肏弄,蜜汁飞溅在厮磨的绒毛。 重重白纱床幔下,隐隐可见,赤裸男人覆在少女身上,肢体交缠,带着她身子一起一伏,白皙胴体像白蛇似的彼此缠绕。 翌日,旭日东升,霞光万丈。 许萱草咧开一丝眼皮,犹如被撵过一般,浑身酸软疼痛。 更诡异的是,似乎有微凉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部。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面颊正贴着一堵宽胸,状似她正被一个男人亲昵地搂在怀里。 下体后知后觉地传来被撑开的疼痛,那异物仿佛还在她身体深处…… 抬头看清那人是谁,她惊得尖叫一声。 昨天的记忆,还印在脑海,清晰地告诉她,是她霸王硬上弓…… 云雨过后(二更) 白似瑾醒了,墨鸦般睫毛微微扇动,舒缓悦耳的嗯了声,很自然地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 “累了吧,再睡一会,嗯?” 许萱草整个人懵得很,听到这席话,回忆起她昨日如何在他身上折腾的场景。 头皮一阵发麻,她猛地用力推开白似瑾,卡在体内的异物“啵”的一声,像塞子从罐子里拔了出去。 穴里的白浊浸泡一夜,蜂拥涌出体外,湿了她大腿根部。 羞耻感席卷而来,她浑身烫得发热,要蒸发了一般。 疯了!疯了! 昨日白似瑾提醒过自己,可她偏觉得自己是无欲之人,极为狂妄的喝了坛子的酒,虽然只是一口,却让她跟妖魔附身一样,做出极度羞耻之事。 还强迫了一个清白的大夫跟她交合…… 许萱草毕竟是修道之人,比寻常女子经历的事情更多,更理性些。 好一会,她强作镇定地立起身,一件件拾起衣服穿好,始终背对着白似瑾。 身后,传来他关切之声:“身子可还疼?” 许萱草僵着身子,没吭声。 他徐徐说道:“是我不对,昨夜弄疼了你。” 闻言,她越发的愧疚,明明是她强迫在先,反而弄得他对不起她似的。 昨夜他真的很温柔。 她利落地整理好衣裳,打开房门,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干哑地开口:“对不起,我得走了。” 说罢,眨眼一瞬,御剑飞行而去。 白似瑾遥遥凝望窗外,一道剑光划过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发出一声叹息,复又勾了勾嘴角,无言地笑起来。 * 临安城内,已是日薄西山,紫红霞光漫上房梁。 许萱草坐在一座茶馆二楼,抿着茶水,漫不经心听说书先生侃侃而谈。 被揉搓一夜,她双腿仍是酸软,勉强御剑而行,委实飞不了多远。 身子还黏着那人的气息,味道极好闻,就跟他相处的感觉一般温馨。 自己突然离开,他……会怪她吗? 阶梯口传来惊喜的高呼,高大身影倏地一下快步走来:“许姑娘,你在这啊。” 许萱草皱眉回头,看清是一名深棕色襕袍的男人,颇为文雅俊美,气质像在竹林里笔飞墨舞的贤士。 她问道:“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林玄枢。”男子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转而豁然开朗,“哦对了,你那日眼睛看不见,不知道我是谁也很正常。” 他又笑了笑:“幸好你眼睛好了。” 许萱草兴致缺缺:“原来是林大人。” 林玄枢打量她的样子:“你近日是在白似瑾那里住下的?” 许萱草听到那名字,心口一堵,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我不在那住了。” 林玄枢闻言一笑:“那就好,毕竟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对一个未婚姑娘名誉有损,万一谁谁谁趁你不便,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姑娘家哪里招架得住一个大男人啊。” 图谋不轨,招架一个大男人…… 许萱草越是听,脸色越是不霁,碰的一声将手里茶杯捏碎。 林玄枢正说着担心姑娘太柔弱,看见茶杯碎裂的那一幕,顿时惊得不吱声了。 许萱草连忙将茶杯碎片收拾干净,清了清嗓子:“案子查得怎么样?” “案子?”林玄枢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哦哦哦,你说灭门案子啊。嗯……找到一些线索吧。” 许萱草道:“到底查没查到?” 林玄枢尴尬地擦汗:“没……” 许萱草眉头皱得更深:“离上一次灭门,已经过了八天。若是那邪祟再动手,很可能是两日之后。” 林玄枢抬眉笑,一贯地爽朗:“还有两日,相信定有机会。” 许萱草道:“时日不多,不如我俩合作,说不定会有突破。”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要以保证你安全为重。”林玄枢托腮想了想,“你这几日住在我那处吧,方便探讨案件。” 许萱草问道:“你可有娶妻?” 林玄枢被突然一问,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尚未婚配。” 许萱草眯眼看他正直的样子,想起他方才还说单身男女同居一处很不妥,结果还邀请她跟他住一块。 呵呵,真是双标! 重见 府衙凉亭里,衙役们围着斗蛐蛐,正玩得不亦乐乎,发觉提刑官林大人过来了,慌忙将蛐蛐藏进袖子里,朝林玄枢点头哈腰。 林玄枢在下属们面前,板着脸威严十足,对这伙人一顿怒斥。 许萱草跟在林玄枢身后,暗想将临安百姓的安危,交给这群衙役的手中,委实令人担忧。 衙役们在林玄枢面前不敢噤声。等林玄枢两人离开,胖衙役扯着瘦衙役的耳朵,色眯眯道:“林大人带了个大美妞过来,不得了啦不得了。” “她不是乌龟什么派的弟子吗?”瘦衙役拍开他的爪子,“挺彪悍的一个小娘子,林大人别被勒倒就不错了。” 林玄枢带许萱草来到卷宗室,给她看这六件灭门案受害人的资料。 许萱草推算生辰八字,发现他们家属里子女都有一个阴年阴月阴日所生。这相当古怪的巧合,很可能是邪祟选择六户人家的缘由。 林玄枢听完分析后,沉思一会,开口道:“按户籍可以找到阴年阴月阴日生之人,但是临安府人口太多,一个个找过去太费时间,明日便是第十天了。” 许萱草同样有种无力之感,怪自己先前双目失明,耽误不少时间。 两个一筹莫展之时,灰色褂子的少年敲了下门,在外头探头探脑:“大人,我这里有封信。” 林玄枢嗯了声:“拿进来吧。” 灰衣少年端着封信,恭恭敬敬地进来,林玄枢正要接过信件。 灰衣少年忽然拐了个弯,绕到许萱草身边:“大人,这封信不是给您的。” 许萱草看着灰衣少年递来的信封,警觉道:“是给我的?” 灰衣少年挠挠后颈:“这封信的主人,要我交给林大人身边的姑娘。” 许萱草跟林玄枢对视一眼,颇为疑惑。 是谁知道她跟林玄枢在一起,还特地要人递信给她,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许萱草迟疑地接过信封,展开一看,便见雪白宣纸上一行翩若惊鸿的字。 “临安府主城,裕华街弯月巷薛家,兴许是卿要寻之人。” 许萱草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看完,信纸仿佛残有寄信人的余温,灼得她手掌发烫。 手指骤然一松,信纸犹如一片雪花,飘飘杨扬飞落地面。 林玄枢看许萱草失魂之色,疑惑地捡起信纸一看,托腮思索道:“是哪个线人提供的线索?” 他刚要问寄信的人是谁,发现那灰衣少年不见踪影,突然反应过来:“那少年我没见过,是某个衙役的亲属,还是偷偷混进来的?看来这封信是信不得的。” 许萱草蹲身拾起信封,仔仔细细折迭好塞进袖子,沉声道:“现在去薛家。” 林玄枢见她雷厉风行的模样,顿时不明觉厉,派了辆车带着数名衙役赶往薛家。 弯月巷是一条深巷,巷道逼仄,两排房屋挤着一处,显得阴暗潮湿。 胖衙役重重拍着大门,一副五大叁粗的样子:“开门开门!” 等了老半天,破旧不堪的木门吱吱嗡嗡地打开,门缝里探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老脸,稀疏眉毛下的两眼暗淡无光,恍恍惚惚地问:“谁啊?” 胖衙役拍了拍一身官吏的棕红大褂:“眼睛不会看啊,官府大人来了。” 老人家毕竟是平民百姓,听到官府两字吓得肩膀一抖:“我们家是犯了什么事吗?” 许萱草走上前,温和地跟老人说道:“老人家,你和你家眷近日是否身体抱恙?” 老人用袖子掩着嘴咳嗽:“是啊,你们怎么知道,昨日才找大夫看过。” 许萱草道:“这不是普通的病症,我们需进屋搜查一番。” 官府的人要进来搜查,老人自是极其顺从,恭恭敬敬地给衙役们让道。 这家有五口人,两位老人还有两儿子,小女儿嫁了出去,家里还有个长子的媳妇。 由于全家抱恙,五人都在家中休憩,听到官府的人来了,全家老小拖着病前来迎接。 许萱草细细看五人面色,便知皆是血色亏损所致的病症,又嫌那些衙役们办事不利,自个飞上房梁,果然找到被隐藏在罅隙里的阴符,扯了张阴符跳下地面,递给林玄枢查看。 林玄枢两指夹着阴符,迎着阳光打量:“这是你说的阴符?就一张小小的黄纸,真有那么厉害?” 许萱草嗯了声:“不止是妖魔会使用这等邪术,连一些妖道都会用此符残害凡人。先在十日十夜里吸干人的血气,再用命来祭祀,使得阴符的主人功力大增。” 林玄枢怒不可遏,扬手要撕了阴符:“此等肮脏之物,全毁了罢!” 许萱草连忙制止:“别撕了,这符要放回原位。” 林玄枢疑惑道:“这是为何?” 许萱草夺过他手里的符纸,跳上房梁,将阴符重新黏了回去,再召集所有人在厅堂议会。 窗外,天色渐黑。 薛家媳妇掌了两盏油灯,分头搁在两侧桌案,室内光影憧憧。 许萱草立在众人跟前,打量每个人的身影,正色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夜子时这屋里会有邪祟现身。屋子的任何事物需保持原样,你们切莫打草惊蛇。” 林玄枢明了她的意思:“你想引那妖魔出来?” 许萱草点头道:“就算保住这家五口,下一家也会很难幸免于难,不如斩草除根,彻底除了这邪祟。” 林玄枢被这席话激起胸中正气:“说的没错,你有什么计划,我们官府的人一一照办。” 许萱草道:“明日,这一家五口不能继续留在此处,但必须要五个身强力壮之人替换他们,以免被邪祟发现。” 瘦衙役听得心里发毛,咂舌道:“人长得都不一样,邪祟更不会怀疑吗?” 许萱草微微一笑:“这点不用担心,我会用障眼法伪装面容,只要替换之人身形相像即可。我可以冒充薛家媳妇的身份,其他四人你们自行决定。” 胖衙役支支吾吾地问道:“会……会有危险吗?” 许萱草直言:“我不知那邪祟妖力深浅,对付起来虽说没多大的问题,但不能保障打斗期间不会伤及他人。” 衙役们不敢吱声,推搡着要旁边的人上前。 “我可以扮演其中一位儿子。”林玄枢扫视一伙衙役,指着胖衙役和瘦衙役,“你,还有你,乔扮成那对老夫妻。” 胖衙役和瘦衙役异口同声:“大人!小人做不到啊!” 林玄枢眯起眼:“你俩一胖一瘦,和老夫妻身形相似。瘦子演老翁,胖子演老妇,就这么决定了!” 瘦衙役顿时灰头土脸,两眼翻白。 胖衙役想着要装成老太太,揉着胖脸唉声叹气。 其他衙役们捂着嘴幸灾乐祸。 林玄枢继续打量众人:“还有一个儿子,我再看看谁合适。” 衙役们缩成鹌鹑状,一个个动都不敢动。 “可否主动请缨?” 犹如丝竹之声落下,众人纷纷望向声源。 夜风袭来,吹得纸窗啪啪作响,灯火阑珊处,一道挺拔修长身影,伫立在月光灯影之下,宛如雪映玉树,光华动人。 他揭开漆黑夜幕,容光显露,手提楠木药箱,踏着昼夜露水,朝屋里款款走来。 看清是谁的瞬间,许萱草心口发紧,惭愧羞耻心一触即发,有股抽身逃离的冲动。 四肢像被冰冻,僵硬呆立原地,直到他直面而来,对视上那黑夜般的眼眸。 周围仿若消失,空旷而安静,仅有他跟她对立而望。 同居一室 薛家老翁上前恭迎:“白大夫您来了,请进请进!” 白似瑾进屋,把药箱搁在案上,冲老翁一笑:“昨日的药喝了以后,身体可有好转?” 薛家老翁连连点头:“确实好多了。多谢白大夫昨日专程过来,为我一家老小看病。” 许萱草心头一颤,昨日就是她穿衣逃跑那天,他还帮这家人治病了么。 自从进屋后,白似瑾没再看她一眼,看来真是为薛家治病而来。 许萱草暗自松了口气。 白似瑾道:“我再给你开一副药,继续服用半月,血气会逐渐恢复。” 一旁,林玄枢客套疏冷道:“白大夫,为你安全着想,看完病赶紧离开吧。” 其实他更想说:给我赶紧走,别耽误衙门的事。 白似瑾神情沉静:“林大人放心,在下不会耽误你们正事,且有意协助衙门破案,扮演薛家长子。” “薛家长子?”林玄枢满脑子想的是,为何白似瑾要当薛家长子,而不是幼子,莫非因为许萱草乔扮薛家长媳。 这可不行,绝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林玄枢绷着脸道:“你不是官府中人,咱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妖魔,白大夫别以为这是过家家游戏。” 许萱草这时开腔:“他说的没错,明晚子时危险重重,你不要参与进来。” 再则他是十世善人,妖魔很可能会转个方向害他。 她不想看他出事,哪怕一丝意外。 白似瑾旋身,目光柔和地聚在她脸上,薄唇抿着沉默不语。 许萱草被他视线揪紧,仿佛自己说错了话,心惴惴往下沉。 白似瑾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平静道:“这里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 林玄枢被激怒:“你这话是何意?” 白似瑾直言:“薛家长子身量跟我相似。” 林玄枢看看薛家长子,又看看白似瑾,对比下自己的身段,尴尬了一脸。 薛家长子着实高大挺拔,颇为玉树临风,跟白似瑾的身段有些相似。 而林玄枢算得上高个,但立在白似瑾面前,却矮了小半个头。 在场的男人里面,按身材比例来说,只有白似瑾最适合。 林玄枢内心呕血:我不服…… 只恨爹妈没把他生得再高一些。 白似瑾放缓声音,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许萱草身上:“我不会惹麻烦,可否给个机会。” 林玄枢没再吭声,还陷入身高的残念中。衙役们巴不得有人接替,纷纷鼓掌称好。所有人就当这事一锤定音了。 薛家五口当晚就撤出老屋,许萱草暂时在薛家住下,把自己关了一夜,用金粉画出一张张符纸。 翌日,许萱草将符纸分发给参与任务的其他四人。 “这是保命用的,可抵一定伤害。” 胖衙役赶紧接过十张符纸:“一人十张够用吗?” 许萱草道:“一张符纸可当一次,但仅限于肉体伤害。若是对方用毒用咒术,就起不到作用了。” 她最不擅长控毒,要不然上次就不会栽跟头了。 瘦衙役咦了声:“那是不是作用不大?” 许萱草道:“够用了,邪祟不会专程对付你们叁个的。” 林玄枢诧异道:“我们叁个?除了你以外,邪祟会专门对付我们四人中的何人?” 胖衙役吓得哆嗦:“谁啊?” 许萱草缄默不言,瞟了眼始终安静的白似瑾。 她举起沾了淘米水的毛笔:“我给你们下障眼法吧。” 四个大男人排排坐下,许萱草用毛笔点在他们的眉心,注入一点灵力。 轮到白似瑾,她握毛笔的手僵着,硬着头皮,匆匆给他点了眉心。 白似瑾扑哧一笑:“你为何不敢正眼看我一眼?” 许萱草一愣,鬼使神差看向他的面容。 他眉眼清秀绝伦,像松山水墨画最浓重的一笔,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人遥不可及,不可亵渎的苍茫之感。 眉心沾了点水痕,晶晶亮亮,更有种说不清的蛊惑。 许萱草别过头,捏了捏手掌心。 对,她不该如此畏惧,故意逃避他。 而是要直面两人问题,相互扯明白对方的想法。 干脆利落的行为,才符合自己作风。 一旁,胖衙役捏着肥嘟嘟的脸,对着镜子照照:“我真变成女人啦?镜子里还是我的样子啊。” 瘦衙役戳他肚子上的肥肉,向许萱草问道:“许道长,这障眼法怎么不生效啊?” 许萱草解释道:“我用的障眼法,对妖魔的眼睛才有作用,平常人还是能看到你真实的样子。” 胖衙役趁机拍马屁:“许道长真是厉害,长得漂亮,娶了还能辟邪。” 许萱草道:“我不会成亲。” 瘦衙役诧异道:“啊,这是为何,修士可以成亲吧?” 林玄枢喊了声闭嘴,惩罚他们两扫院子,省得屁股黏在板凳上起不来。 当夜,许萱草让其他四人一起换上薛家老子的干净衣物,早早做好准备。 许萱草换上鹅黄云烟衫,叁千青丝挽成堕马髻,斜斜插着一根翡翠簪,红唇轻点朱砂,肌肤皓白如雪,不同于修士的干练利落,更似江南女子的温婉可人。 林玄枢拐个弯偷溜进屋,直直盯着许萱草,竟痴愣起来,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许萱草面对镜子梳妆,抬眉看他:“像什么?” 林玄枢敷衍地摇头笑,左顾而言他:“今晚你真要跟他扮夫妻,跟他睡一个房间?” 许萱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略微皱眉:“这话是何意?” 林玄枢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 他见识到了许萱草的强悍,自是不信一个普通大夫,能对她做一些出格的事。白似瑾就算有心为之,也绝对占不了便宜的。 林玄枢跨出门槛离开,拐弯处遇到白似瑾颀长的身影,他下意识地挺胸抬头,显得自己高大挺拔些,匆匆跟白似瑾擦肩而过,全程没有目光交流。 林玄枢走到廊道尾部,朝白似瑾背影看了眼,再看看自己大腿,哀怨地叹息一声,径直回了薛家幼子的卧房。 卧房里,许萱草坐在桌边发呆,想着要如何跟白似瑾说清楚,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物,房门霎时被推开,凉凉夜风灌满一室。 白似瑾立在门边,素白衣袂随风摆动,犹如振翅欲飞的仙鹤,跟门框划出的黑夜圆月形成一幅布画,美得惊人。 气氛凝固着,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许萱草板正脸色,直截了当道:“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 首-发:po18m.vip (ωoо1⒏ υip) 我要惩罚你 许萱草向来不喜欢绕弯子,直言直语惯了。面对白似瑾,她认为态度冷淡更好处理问题。 她从屏风后拎出一只纸人,摆在凳子上:“这是我昨日连夜扎的纸人,用幻术可以伪装薛家长子,不用你亲身来扮演。” 白似瑾走到纸人跟前,扯了扯它的袖子:“纸人没法动弹,很可能被会识破。” 许萱草早就清楚这问题,但她更情愿被邪祟看破伪装,也不想白似瑾以身涉险。 她硬着嗓子道:“这件事你不用管,趁未到子时赶紧离开吧。” 白似瑾坐上纸人旁边的桌凳,神情毅然:“纸人不足以助你,我不会走的。” 许萱草错愕道:“你……何必逞强留下?薛家长子是阴年阴月阴时所生,邪祟真正针对之人,其他家属都是顺带一起祸害。总之,这间卧房会极为凶险。” 白似瑾抬眸看她,薄唇漾起笑意,俊容镀上一层琼玉柔光:“我很高兴。” 许萱草不明其意地看向他:“高兴什么?” 白似瑾缓缓道:“你总算愿意解释,你想要我离开,是因为担心我。” 许萱草扭过头,讪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是修道之人,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白似瑾道:“对你而言,是否有人与旁人不同?” “不存在的。”许萱草直言道,她个性清冷寡情,师父和师叔在心中或许有点不一样,除此之外,都觉得众生平等,她会竭尽心力地拯救他们性命。 眼前的男人不会是例外,她默默给自己下了定义。 白似瑾仍是微笑,应了声“哦”,仿佛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罢了,既然你不愿走,可别后悔,我不一定顾得上你。”许萱草一挥衣袖,将纸人收进乾坤袋。 冷言冷语之后,两人相对无言而坐。 这时,门猝然被推开,胖衙役一身红红绿绿的大娘褂子,面颊抹着通红的胭脂,扭扭捏捏挥了挥帕子:“儿啊,儿媳啊,为娘做好饭了,你们快来吃啊。” 许萱草看清他模样,扑哧一笑:“不错,你已经入戏了。” 胖大娘拍拍装着馒头的胸:“我为百姓安危能屈能伸,等抓获了妖孽,许姑娘你可要在林大人替我说说好话。” 林玄枢换好衣物后,走出房门,望见下属风骚做作的模样,当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孙胖子,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许萱草道:“你们去吃饭吧,我还要在房里布阵。” 胖大娘连连称好,跟着林玄枢离开。 林玄枢回眸看许萱草一眼,不知为何生出担忧,言辞恳切道:“今晚一定要小心。” 许萱草嗯了声,看向白似瑾:“你不去吃吗?” 白似瑾摇头:“我陪你。” 许萱草微愣一下,心头有股说不清的滋味。 难道他真是为她而来的么,为什么呢…… 许萱草准备在屋子下七星阵,此阵法十分隐蔽,只当她念出咒法才能催发,能削弱陷在阵法里妖魔的法力,不过效果因妖魔功法的深浅而各异。 她手持炭笔在地上画七星阵,能感到他目光脉脉萦绕着她,犹如细细软软的泉流。 仿佛一回眸,就能跟他对视彼此,只是她由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摆阵了许久,许萱草有些疲乏,察觉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便对白似瑾道:“你先歇息吧。” “那你呢?”白似瑾躬身铺好床单,“到了子时还未入睡,恐怕被妖魔怀疑吧。” 许萱草想了想,觉得他所言甚是,只是想到要跟他同睡一寝,就心里发紧,嗓音干涩道:“你不用管我,先睡吧。” 白似瑾应了声,解开外衫睡进里侧。 这时,隔壁卧房响起吵闹声,原来是瘦衙役嫌胖衙役脚臭,不愿跟他睡一块。 许萱草吹灭油灯,黑暗中踌躇良久,慢悠悠走到床边,撩开被单,合身躺进床铺的另一侧。 床铺原本也不宽,她仍是缩在床角,尽量离白似瑾远些距离。 幽暗室内,伸手不见五指,仅听到彼此呼吸。 许萱草闭着眼睛,忽视不了身侧强烈的存在感,故作平静地问道:“我给你的玉佩,还戴在身上吧。如遇到危险,用力扯断玉佩的红绳,会载你传到千里之外。” 他应了声“好”。 许萱草缓一口气,自觉能跟他正常交流了,于是直接问道:“告诉我,你留在这里的理由。” 忽感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掌,轻柔触碰她摊在床单的手,未等她抽开,便强而有力地跟她十指相扣。 “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其他男人跟你同睡一榻。” 话脱出口,旁边宽厚的身影朝她翻身过来,高山似的沉甸甸压住她,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钉在两侧,在柔软被褥里紧紧禁锢住她。 “放开……”她背脊僵直,本想一把推开他,身体却在他触碰之下绵软无力。 白似瑾俯下身,亲吻她眉眼,不同于以往的温柔,透露出一股疲惫的强势。 他用力搂着她,低低私语:“知不知道你有多过分?” 她愣了愣:“什么?” 他亲了下她鼻尖:“我不准你躲开我。” 她反应过来,心底有根勒紧的绳悄然松开:“我……” 他轻轻咬着她耳垂,轻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唉,她是不敢看他…… 他微凉的唇重重落在她红唇上,倾吐出声:“我要惩罚你。” 够了,别弄了 浓郁夜色,他释放了所有欲念,温柔呓语:“知道你一走了之后,我最想干什么吗?” 他含住她耳垂,炙热呼吸喷薄在颈项,坚硬牙齿或轻或重地咬她,激起丝丝疼痛,给予小小惩罚。 那轻微的痛,更多的是又麻又痒,给她一种异样的刺激。 如同占据领地,他湿热舌肉舔弄她敏感的耳珠,她汗毛不自觉地竖起,像被浸泡在温热泉流里,舒服得浑身胀热。 感知集中在触碰的地方,思绪一时麻痹,全身心仿佛被他掌控着。 “够了,别弄了……”她低声抗拒。 “不够。”他愈发用力搂住她,双腿蹭动着,像蛇身紧紧勒着猎物。 许萱草试图挣脱,却发现他力道超乎寻常的大,仿佛黑夜给了他强制的机会。 圆月从乌云探头来,月光悄悄溜进室内,盈盈光华勾勒他皎皎如玉的面庞。 由于修为高,许萱草视力是极好的,看清他此时的模样。 平日里的他,气质宛如雪霜,看似洁白无瑕,其实内里是冷的。 此时他眼底幽黑如潭,异常专注地凝视自己,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人,像冰雪交融般灼热。 心脏乱了节拍的跳动,砰砰砰,失去节奏,一声又一声震动着她的胸腔。 许萱草不禁想起前晚,在欲酒驱使下,跟他赤身裸体的纠缠,放纵自我,品尝男女之间的初次情事。 身体还残留着记忆。 当他亲吻她的嘴唇,她想起了自己双腿大张,花穴被撑开,躺在他身下承受温柔有力的撞击,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撞出她的灵魂。 他在她耳畔喘息,一遍遍安抚疼痛的她,手指拨弄敏感点,试图让她好受一些。 当他的手掌覆在她胸脯,她想起他曾揉捏她乳肉,像握住两只兔子,抓在宽大手掌里,丰腴双乳随抽插不断晃动。 当时一低头,能看见下体插入一根深色粗物,猛地一下挺身,阳具全部埋入腹部,再抽出一大半,仅露出圆柱形的龟头,像塞着似的堵着花蜜。 难以想象,她狭小私处能吃掉一根异物。 他劲腰极其有力,等她适应以后,每一次抽插都带着扎实的力道,源源不断榨出蜜汁。 疼痛很早就被磨没了,密密麻麻的快感溢出来。 她听到自己无意识的呻吟,一声一声,娇滴滴得要渗出水来。 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这不像她,好羞耻…… 师父不准她接触男女之事,曾经有师兄弟因外貌对她一见钟情。后来知道她的强悍,都不敢有非分之想。 师叔笑着对她说,大多数的男人更喜欢娇弱的女人。 她绝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女子。 可是在床笫之间,她反而流露出娇态,这或许是人的本能反应。 恍恍惚惚间,她回忆起先前两人云雨后,自己穿好衣物转身离开的行径,委实有点像跟女人睡过后,不负责任的男人。 原来他怪自己不负责任,一走了之。还怪自己异常冷淡,无视他的存在。 一股内疚感涌上心头。 “对不起……”不善言辞的她,总算开口承认错误,闭着眼睛等他发作。 白似瑾看她一副等候发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温柔地啄了下她的唇:“怎么那么可爱?” 许萱草睁开眼,瞪着他:“你还要干嘛?” “放心,我至少现在不会碰你。”白似瑾侧过身,不再压制着她,手臂仍是执着地将她搂进怀里,“过了子时,你还要驱邪作法,弄得太累对你不好。” 许萱草脸贴近他胸膛,嗅到一股清新好闻的药香:“嗯?这是什么味道?” 白似瑾从怀里掏出冰凉的事物,塞进她手掌心里:“先前你送我玉佩,不回礼怎么行呢。” “玉佩不算我送的。”许萱草将那物件捏在手心一看,原来是枚精致小巧的玉葫芦,可挂在颈项上,葫芦还有个塞子,里面似乎装着晶莹的液体,“这里头是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她面颊,忍不住亲了亲:“药草熬的精华,能养神助眠。” 每每靠近她,嗅到一股青木清香,他会有种强烈亲近她的欲望,就好像猫对荆芥的渴望,先前一直忍着不发,好不容易解开桎梏,他便随心所欲地跟她亲热。 许萱草感受他亲吻自己面颊,摸着脸皱眉道:“你怎么老是亲我?” 白似瑾触摸被吻过的肌肤,笑道:“不喜欢吗?” 许萱草道:“我不习惯被人这样……” 白似瑾眉眼上扬,笑意溢满,面容添上几分柔情:“那慢慢习惯。” 说实在话,她不讨厌这类亲近,不过在只有一段肉体关系的基础上,尚且还不想跟他过于暧昧。以后她要学无情道,练成真正的无心无欲,若是跟人有了羁绊,对对方也是一桩折磨。 两人偎依着,许久没说话,气氛刚刚好。 她突然喜欢上这浓情的氛围,跟脾气很好性格温和的人相处,只当她做得过火之时,用亲吻来惩戒她,像一对相互爱着的夫妻。 嗯……他们正扮演夫妻吧? 时间冉冉而过,她眼皮沉甸甸往下坠。 忽然闻到一股恶臭味,像死尸烧焦的味道。 她蓦然睁眼,在被褥里化出太虚剑,背脊绷紧得像拉开的弓箭,微微起身,以护犊的姿态用力抱住身旁的白似瑾。 子时已到,妖孽横生。 身处险境 许萱草过了会闭上眼,假装睡着,先不打草惊蛇,等着邪祟潜进室内。 恶臭气味越来越重,悬浮上空,那邪祟在房梁偷偷窥视他们。 果真是只臭虫,胆小肮脏,她嫌恶地想。 但能使用阴符的妖兽,等级绝对不低,不可因此而轻敌。 面对妖魔,许萱草第一次感到紧张,因为白似瑾就在身侧。原来这就是关心则乱。 白似瑾似乎察觉她的情绪,手掌沿着肩胛,缓缓抚摸她紧绷的腰身。 许萱草感知他掌心温度,莫名安心下来,暗暗发誓,定要保护好他。 而此时,在爬房梁上男妖看来,同床共枕的两人,皆是薛家长子和长媳的面容。 男妖见两人一动不动,以为早已入睡,便催动房梁的阴符,想吸噬床铺上两人的精血,却发现阴符毫无一丝反应。 男妖摸了把阴符,发现并无任何问题,正诧异着,被旁边的女妖推搡了一把。 “给老娘下去。”女妖龇着尖牙,指了指大腹便便的肚子。 男妖被媳妇恐吓,吓得布满鳞片的尾巴绷直了,望了眼女妖的肚子,眼里流露出慈父的爱意,然后四只爪子慢悠悠地沿着墙壁爬了下来。 他媳妇马上临盆,需要大量精血,须得在短期内残害六户人家,也顾不上可能引起正道人士的注意。 哪怕他的修为日渐加深,怂包的性格仍是没有半点改变,只敢用阴符在房梁上偷偷搞事。 他媳妇又是贪食的妖魔,非得把人家全家吃了,搞得他每天惶惶不安,生怕哪天被归云派找上门来。 男妖修炼之前,就对人类有很深的心理阴影,挨近许萱草两人隆起的被褥,心脏得跳得跟蚂蚱似的,颤抖着朝被褥伸出爪子。 被褥一下掀开,里头一道寒光直击向他。 男妖当场吓破了胆,但因着本能反应,快如闪电地避开许萱草刺来的利剑。 “啊,你不是薛家媳妇?”男妖竖瞳圆瞪,张着大嘴,气囊似的下巴一鼓一鼓,“是……是修道士?” 许萱草第一次亲眼见到吓成这样的妖魔,颇为惊奇:“是你害了临安城六户人家的老老少少?” 男妖想起媳妇还在房梁上,挺了挺胸膛,强行振作道:“是又如何?你,你要干嘛?” 许萱草勾起一边嘴角,手里太虚剑爆出灼灼金光,挥剑而出:“受死吧!” 男妖胆量虽小,修为却算是妖兽里的佼佼者。他的战术便是抱头鼠窜,每次都险险躲过许萱草的致命剑光。太虚剑的剑气把房顶捅了个大窟窿,屋内一片狼藉,愣是把女妖逼得跳了下来。 这时,男妖为防止伤到媳妇,故意飞出窟窿,引诱许萱草远离此地。 女妖望着夫君被陌生少女追得狼狈不堪,嗤了声:“窝囊废!” 她扭头扫视卧房,发现床边静坐着一名白衣男子,神情古井无波,仿佛周围纷乱皆是虚无。 他放眼遥望高处的打斗,墨黑眼眸这才荡起一丝波澜。 皎皎月光下,女妖看清他容颜的刹那,心脏砰砰砰直跳,喉咙久违地干涸起来。 他周身似有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不像吃了五谷杂粮的污浊凡人,是十世善人洗尽铅华后的纯洁。 女妖两爪揉着尖嘴,磨动啮齿蠢蠢欲动。 他的肉要一口一口吃掉,对腹里的孩子有极大好处。 长得那么好看,就拧下他脑袋,偷藏着脸慢慢欣赏。 彻夜鏖战 女妖摇身变成清秀妇人,用宽裙遮住肚子,媚笑着朝白似瑾逼近:“小相公是一个人吗?” 白似瑾仿若未闻,面容沉静地凝望上空。 女妖见他如此,凑身挡在他眼前:“小相公,你在看什么啊,怎么不理我啦?” 白似瑾的目光总算移到她身上。 女妖被他看了眼就心花怒放。要不是肚里怀了崽,还有个碍事的夫君,真想抓住他云雨一翻。 然而白似瑾那清冷的眸子,视线从她身上划了过去,仿佛她只是一粒灰尘,一片枯叶。 女妖见他如此冷淡,顿时恼羞成怒,露出本身丑陋的妖相,满身杀意地朝白似瑾咧开了四颗尖牙。 此时,高空之上。 男妖利用乌云的遮蔽,脱开许萱草的攻击,再想办法引诱她离开此地。 许萱草哪能不知他诡计,挥出一道道剑光织成金丝法网,将四处逃窜的男妖成功困住。 实在放心不下白似瑾,许萱草一面游刃有余地对付男妖,一面探查薛家房屋,望见一个尖嘴毛脸的女妖怪,正对着白似瑾龇牙咧嘴,血盆大口煞是吓人。 目睹这场景,许萱草头脑嗡得一声,四肢直冒寒意。 再也顾不上男妖,将正运行金丝法网的太虚剑,朝地面狠狠投掷过去。 太虚剑犹如长弓投出的利箭,咻的一声,直直从后面穿透女妖的胸膛。 “啊啊啊啊!”耳畔传来男妖尖锐的惨叫声。 随之,男妖猛然冲破金丝法网,朝被钉在地上的女妖坠落下去。 许萱草两指一掐,收回太虚剑,剑身倏地从女妖胸膛抽出,胸口破开处,黑血如泉流蜂蛹喷涌。 女妖死后露出原形,原来是有着人类一样体型的田鼠。 男妖用力搂紧沾满黑血的女妖,捂着她隆起的肚子:“媳妇,我的孩子……你杀了我好了,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他哭得撕心裂肺,双目猩红,全身鳞片撕裂开,怒视飞身而下的许萱草。 许萱草能感到他浑身妖力暴涨,全然不同于方才的懦弱,一股杀意朝自己袭击而来。 面对他的暴怒,许萱草内心毫无动摇。 毕竟那惨死的六户人家的命也是命,她对乱杀无辜的妖孽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男妖颤抖着放下女妖的尸体,血爪倏地生出锋利如刃的长指甲,猩红舌头:“我要你们给我媳妇孩子陪葬!” 男妖释放强大的妖力,像雾气似的飘满整间卧房,然而他的身形瞬间消失。 到处是他的妖气,自是查不出所在何处。 许萱草知晓他是擅长藏匿的妖兽,立即拉近旁边的白似瑾,扯着他雪绸衣袖,小声说:“扯断玉佩,赶紧离开此处。” 白似瑾平静道:“你同我一起离开。” 许萱草道:“这妖孽道行不浅,现在又怒火中烧,恐怕将跟我生死相搏,会连累于你的。” 白似瑾眼眸闪动,薄唇翕动,正要开口说什么,眼余瞥到虚空中出现一只朝许萱草袭来的血爪。 他扣住许萱草的双肩,猛地翻过身,背对着那偷袭的血爪,当场被抓出五道极深的血痕。 白似瑾闷哼一声,朝许萱草微微倾倒。 许萱草看着背后可怖的血爪印,眼珠被刺痛一般,初次感到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墙壁。 幸好她在玉佩上加了防护,那血爪不会造成致命伤,但对凡人而言,这点伤害也够受了。 白似瑾闭紧双目,俊容苍白无血色,反倒安慰起她来:“我没事,别担心……” 许萱草内心倒腾着怒火和愧疚。 很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她送这妖孽上路吧! 湿热深吻 (po1⒏ υip) 那男妖为隐藏踪迹,到处释放妖气,极其不好捕捉。 许萱草反倒冷静下来,在白似瑾周身加了道金光防护,顺便催动屋里的七星阵,使得妖兽的法力无法全力施展。 现在那妖孽怒极攻心,疯狂想要她性命,早晚会自己现身。 果不其然,那只血爪急不可耐地从头顶抓来,许萱草这次极其警觉,听到血爪挠来的风声,一个闪身,挥剑将血爪齐根砍下,屋里响起男妖的惨叫。 许萱草嗤笑一声:“看你往哪躲。” 如今男妖受伤,身上多了血腥味,许萱草嗅觉极为灵敏,抓他自是不在话下。 许萱草闭目深吸口气,睁眼的瞬间,眼里一片光亮,犹如云鹤纵身飞起,砍向右侧的一根房柱。 房柱被砍断一半的同时,大片黑血喷薄而出。 砰,响起身体滑落的动静,地上多出一只头身分离,满身鳞片的妖物。 许萱草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四脚蛇怪。 四脚蛇,又被称为壁虎,一种极喜阴暗的爬行动物。 怪不得那疯癫的老翁囔囔着蛇妖,害她误会是青蛇妖害人。 奇怪的是,四脚蛇怎么会跟田鼠结合,还生了孩子? 恰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妖隆起的肚子,诡异地蠕动起来。随着一股血水从女妖的下体淌出,沾着血水的事物也跟着滑了出来,竟响起婴儿的哭泣声。 此时,天光大亮。 房门从外面推开,林玄枢急匆匆跑进来,环顾四周:“发生何事了?屋顶破了个大洞,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地上躺的是什么?” 为了防止他们几个过来添乱,还徒增伤员,许萱草昨晚在屋里下了禁制,两里之内是听不到动静的。 林玄枢走到女尸边一看:“啊!好大一只田鼠!” 再看看田鼠身下的活物,他瞪大眼睛:“怎么有个婴儿?别告诉我,这是田鼠生出来的。” 许萱草诧异道:“这两只妖兽所生,应该是丑陋的杂交幼兽,怎么会是人类的婴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玄枢捡起床单裹起哭泣的小家伙,擦擦身上的血渍,递到许萱草面前:“不信你看啊。” 许萱草凑过去看了眼,果真是个幼嫩白皙的小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哇哇哭泣,仿佛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已经双亡。 忽然明白了,为何女妖在临盆前大肆吸食人类。原来她是想生像人类的孩子。 女妖知道自己和四脚蛇生下的妖兽,相貌会十分的丑陋,内心深处又向往人类的面容,便残忍地杀害了数十个凡人…… “这是妖兽的孩子。”许萱草举起太虚剑,剑直小妖兽的头颅,“不能留下活口。” “不不不……”林玄枢慌张地将小妖兽挪开,“他才刚出生,杀了未免太残忍了。” 许萱草眉头一蹙:“自古以来,凡人便是妖魔口下的粮食,类似于猪狗的存在。有了修道人士后,好不容易才降服住了这群妖魔,对他们太过仁慈,会祸害更多无辜百姓。” 林玄枢闻言,犹豫了下,低头看着吐嘴泡的小妖兽:“可是他跟人长得太像了,也许他不会像父母一样害人呢。而且害人的不是他,是他父母啊。” 许萱草道:“他父母为了生出他这副模样,害了多少条人命。妖魔本就心狠手辣,切莫因此而心软。” 林玄枢将小妖兽包好,安放在地上,逃避似的扭头走开:“罢了,我不管了。” 许萱草持剑盯着地上的小妖兽,有些愣住了。 这只小妖兽从外貌上来,跟人类几乎一模一样,连周身的气息都肖似于婴儿,毫无半点腥臭味。 许萱草僵了好一会,缓缓放下剑,叹息道:“先留他一命,若是日后害人,我必杀之。” 林玄枢笑吟吟地转了过来,重新抱起小妖兽:“好,我会替他找一家父母,帮你看管他。” 许萱草嗯了声,旋身朝白似瑾那边走去。 林玄枢笑着道:“你说,会不会有人和妖结合生下的孩子?” 许萱草道:“我还未见过。” 林玄枢抚摸婴儿嫩白的脸,一脸向往道:“一定会有这样的事吧。凡人女子生下妖的孩子,倒有点像戏文里的故事,我很好奇孩子长什么模样?” 许萱草哼笑:“如果有的话,定是那女子愚蠢,才被妖魔蒙骗身心。” 回到白似瑾身边,许萱草蹲下身,查看他后背的伤势,胸口涌出万般的心疼:“我先扶你起来吧。” 白似瑾被许萱草搀扶而起,朝她倾倒,颀长身躯若即若离地挨近她。 许萱草不得不跟他身体贴合,乳尖无意蹭到他手肘,刮出痒意,心跳莫名乱了一拍,忽略赶来看热闹的胖瘦衙役,将白似瑾扶上回白家宅院的马车。 她发觉白似瑾的背还在滴血,担忧道:“是不是裂开了?” 白似瑾苍白嘴唇弯起浅浅弧度,有几分病美人之感:“这点伤不成大碍,我自会医治好。” 许萱草道:“可是看起来好严重,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白似瑾指着身侧榻子底下,沉声道:“下面有药粉,可以先抹点。” “好。”许萱草挨近他,伸手摸索药瓶。 白似瑾倏地弯下身,托起她的下颌,湿热的吻重重覆盖在她粉唇上。 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雄黄酒 (po1⒏ υip) 许萱草被吻上的那刻,本能反应是想推开他,可是思及他身上有伤,抬起的双手缓缓收回力道,轻轻抵着他胸膛。 她的腰身被用力搂紧,身如柳条偎依他胸前,被迫承受他炙热的吻。 他湿热舌肉顶弄她檀口,像交合一样唇舌纠缠,呼吸交融,身躯紧紧地熨帖。 好一会,两人喘息着唇分。 “你伤成这样,还……”许萱草微嗔地瞪他,“下次不能如此了!” 白似瑾但笑不语,用绢帕擦拭她嘴唇残留的津液。 许萱草继续摸索铺下,真摸出一瓶止痛药来,硬邦邦对着他道:“背过去,给你擦药。” 白似瑾温顺地背过身,任由她将药粉撒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 许萱草问道:“还疼吗?” 白似瑾含笑地摇摇头。 “你给我止过疼了。”他指着泛红的唇,“就在这里。” 许萱草心头一动,低头抹药,默不作声地不理会他。 庭院里,小风怡然。 阿青叼着根野草,懒洋洋卧在大树上乘凉,忽见许萱草扶着白似瑾回来。 他盯着白似瑾后背的伤,嘴巴张得可以塞个鸡蛋。 “搞啥锤子哟!”等两人进屋后,阿青这才敢吭声,“锅锅咋子伤了哟!” 阿青吓得飚出川蜀话。 在他心目中,哥是不可能受伤的!绝对不可能! 阿青不敢问不敢说,两眼一闭继续瞌睡。 许萱草打算降魔之后,即刻离开临安府回往归云派。 可是白似瑾受伤后,她只能留下来,为他熬药喂药,贴身在床前照顾。 白似瑾家大业大,却没贴身伺候的仆人。只有一个叫阿青的药童,看起来非常不靠谱,整日除了吃就是睡。 许萱草为了不让白似瑾饿肚子,甚至第一次下厨。 “卧槽,这能吃?”阿青捏个碗,指着一锅乌漆墨黑的玩意。 阿青原来很害怕许萱草,但见她勤勤恳恳地照顾白似瑾,便生出这女人不过如此,还不是拜倒在我哥身下的想法,对许萱草开始不恭不敬起来。 许萱草冷声道:“吃不死你就行。” “想毒死老子?”阿青摔破了碗,“老子就算饿死,也不吃你的饭。” 许萱草最见不得搞随便破坏,拎起只有她胸口高的小鬼,用扫帚打屁股。 阿青嚎了几声,从她手掌心逃出来,蹦跳到老远。 他捂住红肿的屁股,边跑边骂:“哪个男人看上你个凶婆娘要倒霉的!” “看来打的不够。”许萱草看他嚣张样,很想抓起来再抽一顿。 不过以她又直又硬的性格,硬是要婚配的话,定要找个温柔会做菜的,就像某个人一样…… 许萱草心莫名发热,独自在厨房呆立一会,然后将一锅焦黑倒了,用食盒从酒馆带了几样酒菜。 店小二殷勤地给她推荐新酿的一种雄黄酒。许萱草是馋酒之人,买了一壶回去。 回来后,她发现白似瑾竟不在卧房,慌张地找了圈,在厨房闻到久违的菜香,白似瑾颀长的身影走出来,手里端了两盘看似色香味俱全的菜。 “你伤还没好,别乱动。”许萱草接过他手里的菜盘,昂头打量他仍是苍白的脸色。 白似瑾道:“今天好多了。” 许萱草叹息:“我带了几样菜,你不必如此辛苦了。” 白似瑾嘴角噙笑,俊容焕发光华:“好。” 酒馆带来的菜,远远比不上白似瑾厨艺,许萱草坏心眼地打算全给阿青吃。 许萱草端出酒坛子:“今天端午,我带了一坛雄黄酒。” 想到上次事故,她尴尬了一下,决定少喝为妙:“你身上有伤,你抿一小口,意思下好了。” 白似瑾瞥见酒坛,眼里掠过一丝异样,抿唇看她倒上一点酒。 许萱草倒了完酒,怅然道:“话说,我在归云派还没过过端午节呢。” 白似瑾看她落寞的脸,眼眸闪动,举起酒杯仰头啜饮,任雄黄酒滑过喉头:“以后我陪你一起过。” 许萱草不自然地揪了下袖子。 “以后”这个词太遥远了,她原本打算现在跟他告辞。 要回归云派的话,始终说不出来,仿佛一开口,就扯破了维系两人若即若离的线。 半夜,许萱草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明日怎么跟白似瑾辞行。 她不可能一辈子窝在他家里,早晚要飞出去海阔天空。 砰,忽地响起杯子砸碎声,是白似瑾卧房传来的声音。 许萱草猛地起身,冲向白似瑾卧房,敲几下门,没听到任何回应后,满心担忧地推门而入。 地面碎一地瓷片,应该是倒水时不小心摔落。 重重白纱床幔,隐隐可见身穿雪色绸缎的白似瑾,清癯身形似在剧烈颤栗。 许萱草焦急如焚,快步朝那身影靠近:“你怎么了……” ———————————————————————————— Ps:首-发:danmei.cloud (po1⒏ υip) 强制肏弄(H) 摇曳灯光下,白似瑾身陷被拧出褶皱的床褥深处,始终背对着许萱草,听到她急促的呼喊,像蛇一样蜷曲的身躯紧绷得愈发厉害,似疼痛,又似在压抑着什么。 他发丝黑长而稠密,平日梳得端庄清贵,夜里凌乱地披散开,犹如溅在白色宣纸的浓郁墨水。 一股寒意自脚底倏地灌进他躯壳,心里毛毛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不明缘由,然而心底的担忧,驱使她一步步挨近他。 许萱草朝他伸手:“是不是那日的伤还未愈?” 修长有力的手忽然擒住她的,猛拽一下,将她整个人拉进纱幔里。 他翻了个身,将她放倒在柔软床褥里,轻吹一口气,床头烛灯倏地熄灭。 四周幽黑无光,她屏住呼吸,感到沉重的身躯压着自己,胸膛里心脏跳动骤然加快:“你干什么……” 白似瑾眼皮微敛,不知何时变为竖瞳,原本温玉般的净白脸,被衬出一股妖异的违和感。 许萱草看不清他此时模样,却能明显感到他身体的紧绷,想不通他为何忽然发狂,胡乱猜测:“那妖魔的爪子有毒?” 不,是雄黄酒的毒…… 他浑身每一处血肉都在躁动着,想化为原型缠绕身下的少女,坚硬的鳞片细细密密摩擦她娇嫩肌肤。 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会永远失去她的。 他修为高深,能化解雄黄药酒的毒性,但没法压抑雄黄流进血液后,引发出潜意识里的狂躁癫狂,本能欲望像决堤的河川奔涌而出,血液蒸腾。 他想要,疯狂地占有她…… 许萱草内心不安,正想将白似瑾推开,忽感下颌被他两指捏紧,随着炙热气流喷在她面容,滚烫又沾满欲念的唇很快侵略了她。 “唔唔……”她想挣脱开,双手却绵软无力,内心深处涌动着热流。 一股说不清的情愫,像翻江倒海的潮水淹没过来,压制着她无法动弹。 白似瑾用力搂紧她,吻得她全身发软,喘息连连。 轻轻一扯,她衣裳如纸片般被撕开,敞开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双峰的乳尖像红樱桃似的,暴露在冷凛的风中。 白似瑾低头吮吸那颗茱萸,手掌把玩另一只小白兔,白腻在指缝溢了出来。 “啊哈……”她乳肉被捏得又麻又酸,乳尖被咬着微疼,下身被他坚硬的膝盖模仿性交一下下顶着,叁重刺激不断地冲击她的脑髓。 白似瑾顶开她的双腿,扶起早就勃起,剑拔弩张的阳具抵着她下体,喘息着跃跃欲入。 他蛇身有两根性器,人身只有一根。在她面前暂时不能暴露太多,一根就足以将她肏得汁水溢满。 许萱草感到硕大坚硬的圆柱,在她私密的身下蹭动着,尤其钟爱调戏娇嫩的肉唇,上上下下地刮着,激起一阵阵催情的痒麻,急流进脑海。 她吞咽了下口水,紧张地全身绷直。 思绪仿佛被抽干,犹似堕黑色梦魇,一层迷雾笼罩着她,被迫感知他在自己胴体上点燃的欲火。 一根男人的粗长事物,曾经深深插入她穴里,肆意地在体内插进抽出。 那滋味,还记忆犹新。 全根捣进去(H) 黑暗中,触觉格外敏锐,许萱草卧在床上,阴唇被火热粗壮的棒身摩擦。 肉碰着肉,抵死厮摩,磨得撩心撩肺。 身上折腾她的男人,舌头卷起她耳垂,舔出一片湿热,指头从从容容掰开两瓣花唇,抠出穴里的汁水。 “你流水了。” 战栗感袭来,刺激得她肩膀一抖。 他那阴茎顶在入口,似乎要将那异物捅进湿窄的穴道。 许萱草能感到龟头形状,紧张得浑身绷直,仿佛抓取救命稻草似的,两手乱动,摸到男人冰滑的手臂。 为何他弄了那么久,没一点汗液,仍旧清爽干净。 “啊!”她神游之时,后知后觉地察觉,龟头缓慢撑开肉穴,一寸寸地往自己身体里挤。 粗长阴茎形状,清晰地烙在她体内,青筋还磨着肉壁褶皱。 直到顶进最深处,她下体像被塞满了,有种胀胀热热的感觉。 就算到了顶端,他仍执着地往里肏了肏,在她耳边喘息,声音哑得不行:“呼,我在你肚子里。” 她赤身搂住他脖子,双腿分叉在他腰间,被迫承受他融进身体的第一击顶弄。 棒身的青筋贴着肉壁,富有生命力地跳动,仿佛在告诉她,他强行占有她的事实。 可是,她一点也不反感,身体还在渴望进一步的接触。 “嗯……”她感受到那阴茎开始缓慢在体内抽动,不同于上次的温柔,反倒有几分激烈强势,一下比一下肏得更深更重。 肉穴像塞子似的被他肏进肏出,肉体的碰撞声随着抽插一阵一阵。 床板发出凄惨的吱吱呀呀声。 他一下下顶弄她,唇舌交缠,手掌覆盖上乳肉。 享受少女未经几次人事的甬道,那紧致湿热足以要人命。 她在他身下呻吟:“啊啊……啊……” 自己听起来都觉得羞涩,可是太舒服了,酥麻的快感一波一波涌出来。 肏弄了几百下,他犹觉得不够味,肉棒暂时从她下体拔出,将她翻转过身背对自己,摆成最合心意的姿势。 双手托住两团嫩生生的乳肉,肉茎重新肏进湿漉的销魂窟。 她下体被塞满,身子被撞得一前一后,灭顶快感使她头脑空白,全身骨头都酥了。 最敏感的花穴被撞了几下,她昂头叫出来:“好酸……” 下身无意识一缩,夹紧体内的异物,他嘶了声:“很舒服,是不是?” “嗯……”她脸埋进枕头里,任由他一下下往里肏,逼口被磨出蜜汁,粘在两人交合的部位。 噗嗤噗嗤的肏穴声,在耳畔不断响起,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她虚弱地小声问:“好了么?” 他竖瞳染上猩红,妖冶非常:“快了。”全根捣了进去。 可过了许久,肉茎仍坚挺地埋在她体内,不停地猛肏。 下面麻得不行……啊……要坏了么…… 她扭着屁股,嗫嚅道:“不要了,不要弄了……” 他两手掐住她饱满的臀肉,极为激烈地用力挺动,棒身顶在她深处的子宫口。 一波波射出浓稠黏腻的白浊,烫得她浑身发抖,软倒蓬松柔软被褥里。 或许喜欢你吧 许萱草被射进体内,呼呼喘气,感受热流从甬道溢出来。 张腿流得更多。 上次性事迷迷糊糊,今夜她真切感受到了,被肏得全身肌肤泛红,是何等感受。 穴道经历无数次抽弄,酸胀无比,有种被满足的充实感。 唯一不好的是,下身又黏又湿。 许萱草看了眼私处,只见肉唇外翻,逼口被肏得红肿,还在滴着暧昧的白浆,绒毛沾上星星点点。 一种被凌虐的美。 她拉上薄透床褥遮住胴体,双腿合拢的一瞬,带起私处摩擦,仿佛又体验到不久前的事儿。 嘶…… 胀胀热热的,好舒服。 白似瑾烧了盆水回来,用帕子沾湿拧干,拉开许萱草的细腿,轻柔给她擦拭沾满白浊的下身。 许萱草还陷在情欲余味中,恍然望着灯下白似瑾焕发柔光的眉眼,愈加觉得他美好得不像话。 湿热帕子擦着她被肏肿的肉唇,刮出一丝酸痒,腿肉被刺激得打颤。 她无意识两腿一收,将他手臂夹到腿间,画面暧昧。 白似瑾勾唇:“还想要?” 许萱草:“……才不是!” 白似瑾分开她腿,低头,亲亲大腿内侧。 仿若视她为珍宝。 许萱草咚咚心跳几声,像是有谁轻轻敲门,等着让他住进去。 可是,她意志坚如磐石。 许萱草别过视线,哑得似木板摩擦,嗓子难受:“我要回归云派了。” 白似瑾嗯了声,异常平静:“你很早就说过。” 他俩要很久才能见面,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许萱草呼吸不畅,低头盯着床上褶皱,发着呆。 桥归桥路归路,是人与人必经的节点,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 所以她害怕羁绊。 白似瑾突然问:“归云派是在青城山吧?” 许萱草被他的话拉回神识,点头应道:“是。” “那我在山下等你。” “咦?”许萱草抬头看他,对视着那双染笑的墨黑瞳子。 白似瑾长臂一伸,将许萱草揽在怀里,啄吻她眉眼:“你不能把我撇下。” 许萱草蜷在他臂弯里,感受他温柔细吻,心里发闷:“我……以后要学无情道的。” 白似瑾道:“然后?” “学了无情道,我会忘情绝义,你不介意吗?” 介意,当然非常介意…… 白似瑾在暗处攥紧她发尾,指腹泛白,淡笑道:“我不在乎这些。” 许萱草直言道:“到时候我不喜欢你了。” 他毫无瑕疵的表情有一瞬间破冰,顿了顿,笑着反问:“你现在喜欢我吗?” 许萱草:“……” 真乃灵魂拷问。 许萱草目光飘来飘去,左顾而言他:“明天不知什么天气。” 白似瑾挨过来,跟她额头相抵:“不要转移话题,嗯?” 许萱草愣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喜欢的吧……” 白似瑾吻着她,唇抵唇摩擦:“该拿你怎么办。” 她就是个拥有强大道法,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小姑娘。 他不能对她要求过高,否则她会飞得更远。 ~~~~~~~~~~~~~~~~~ ps:首-发:sanyeshuwu.com (po1⒏ υip) 回去,喂饱你 林玄枢一大早就找上门,对许萱草除魔之事表示万般感激,听闻她要离开,一脸怅然道:“你就要走了么,归云派离临安很远吧,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许萱草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是有缘,终会有相见之时。” 林玄枢转而笑道:“临行前能否聚上一聚,为庆祝破了桩大案,我自掏腰包租了西湖画舫,请了咱们衙门的人一同畅饮。” 许萱草只对喝酒感兴趣,点头应允。 林玄枢临走前道:“记得叫上白大夫,他也是破案的功臣。” 临近傍晚,林玄枢领着许萱草和白似瑾上了船,持扇指着大片绿荷叶:“西湖荷花开得甚美,夜里有人放纸灯,画舫有几间卧房,今晚你俩可在此过夜。” 衙役们见许萱草过来,连忙上前迎接。 柳师爷说许萱草是有功之臣,请她坐上餐桌主位。 许萱草倒是无所谓,随意挨着白似瑾旁边坐。 白似瑾给她夹菜:“西湖出名的龙井虾仁,尝尝看。” 许萱草吃了口:“跟你做的味道差远了。” “那……”'白似瑾凑她耳边,嗓音有点哑,“回去,喂饱你。” 明明是正经话,许萱草脸莫名红了。 林玄枢作为东道主,理所当然要坐在主位。 柳师爷调侃他要赶紧找媳妇,林玄枢咳嗽一声,干笑道:“我已有未婚妻。” 衙役们起哄:“林大人你藏得可真好,赶紧叫嫂子一起来吃饭啊。” “我特地叫来了。”林玄枢俊脸微红,朝屏风后喊了声“阮娘”。 一位年轻女子手抱琵琶,身着红缎牡丹霓裳裙,薄施粉黛的脸白里透红,低垂鬓发,身娇无骨犹如出水芙蓉。 众人见其美貌,纷纷惊呼:“林大人金屋藏娇啊!” 唯独许萱草神情有异。 许萱草秀眉拧起,紧盯那名女子,两指摩挲,下意识想召出太虚剑。 阮娘笑脸迎人,目光扫视宾客,落在白似瑾身影之时,美目震荡,流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异样。 林玄枢笑道:“阮娘擅弹琵琶,今夜为各位献上一曲。” 众人拍手称好。 阮娘一手琵琶弹得极妙,果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圆转。 林玄枢拉着阮娘,走到许萱草面前,相互介绍:“这是我未婚妻阮娘,前几日刚从姑苏过来。” “这是归云派弟子许萱草,那两只妖孽就是她亲手斩杀,厉害着呢!” “归云派?”阮娘细细打量许萱草,美目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旁边白似瑾,“我好像听说过,是名门正派啊。” “这是白似瑾,白神医。” 阮娘笑容温婉:“我在姑苏就听过白先生的大名,久仰了。” 林玄枢笑道:“下个月,我要跟阮娘完婚,到时喜酒你们一定要过来喝。” 许萱草不置可否,始终异常冷淡。 这夜,许萱草喝了不少酒,一点醉意也无,眼神反而越来越亮。 多数衙役不胜酒力,醉倒在地上躺尸。 阮娘扶着醉酒的林玄枢回房。两人毕竟未婚,阮娘单独住一间。 安顿林玄枢后,阮娘出屋关上房门,孤身走在凭栏处。 夜里风大,画舫微微晃动,阮娘立在游廊边眺望湖水,露出向往之色,转身要回自己卧房。 面前出现一道碧绿倩影,挡住阮娘去路,话中冷意尽显:“为何接近林玄枢?” 阮娘看清眼前是许萱草,毫不在意般笑了笑:“许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许萱草纤长的手指掐住阮娘下巴,倾身贴近,细细逡巡她莹润的脸。 “我要看看你是什么妖孽。” 阮娘脸色微变,陪笑道:“妖孽?姑娘开玩笑吧?” 许萱草松手,猛地推开她:“原来是红鲤鱼。” 阮娘摔在地面,昂头看浑身肃杀的许萱草,趔趄起身:“你要做什么?” 许萱草右手化出太虚剑,金光炸起,她言简意赅道:“除妖。” 太虚剑朝她挥去的瞬间,阮娘惊呼一声,游鱼似的往后跳跃,躲到一道高颀的白衣人影后面。 阮娘抖瑟地跪下,拽着白似瑾衣摆一角,声泪俱下:“白公子救我!” 暖我 阮娘没料到会被认出身份,还以为许萱草年纪轻轻,不过是归云派的普通弟子。她的伪装只能被法力高深之人看穿,刚开始没把许萱草放在心上,想不到对方实力不容小觑。 阮娘曾是白似瑾的手下,好歹有主仆之情,白似瑾绝不会放任不管,是以她第一时间向白似瑾求救。 许萱草担心阮娘伤到白似瑾,沉声道:“远离她,她是妖孽!” 阮娘颤声道:“我从未主动害人!” 白似瑾一动未动,薄唇紧抿,对两人的话毫无反应。 阮娘趁两人僵持,闪身一跃,红衣身影真如鲤鱼跃龙门,跳过凭栏,纵进深不见底的幽黑湖泊。 许萱草持剑正要追击,手腕被白似瑾从身侧擒住。 “罢了,别追了。”他声线平静,却掷地有声。 许萱草惊愕地看他:“你这是何意?她不是凡人,是一只鲤鱼精。” 白似瑾道:“她说过并未害人。” “妖孽的话能信么!”许萱草觉得不可理喻,眼看着鲤鱼妖潜水逃走,气得胸脯起伏。 她不善水下作战,只能就此作罢,收回太虚剑,大步朝自己卧房走去。 想不通他为何要帮一只鲤鱼精逃脱,难道是因为对方柔软美貌的假象? 气死了!气死了!她不想再理他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声缓缓走近。 仿佛知道那人是谁,许萱草拿背对着,看也不看对方一眼,怒道:“出去!” 白似瑾没听到似的,端着果盘放到床边,剥下新鲜荔枝,喂到许萱草嘴边:“嗯?” 许萱草别过脸:“我不吃!” 白似瑾柔声道:“是扬州府新进的荔枝,很甜很新鲜,真的不尝一口吗?” 许萱草闻到荔枝清香,暗暗咽口水,嘴巴闭得紧紧的。 白似瑾抽回手,自个吃起来:“嗯,真甜。” 许萱草瞪他一眼,气鼓鼓地抓了把果盘里的荔枝,剥了荔枝壳往白似瑾身上扔:“尝尝这个。” 白似瑾扑哧笑了,任由她扔自己。 许萱草丢了几个果壳,气莫名消了一半,咬着新鲜的荔枝肉,含糊地指责他:“为什么要帮那只鲤鱼精?” 白似瑾道:“也许,并非所有妖都是极恶之辈。” 许萱草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你不懂那些妖魔,他们从未将人看成跟自己平等的存在,就好比人对待猪狗牛羊,生杀予夺仅凭自己欲望。”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女妖会利用美色勾引凡人男子,吸取他们阳气和精血,直到身体枯竭而死。若是我晚点发现,林玄枢这个呆子就被她吸成人干。” 白似瑾将残渣收拾干净,用帕子擦拭她沾着汁液的手:“林玄枢身体毫无大碍,也许他俩是真心相爱。” 许萱草嗤之以鼻:“我不信,妖魔不可能爱上凡人。” 白似瑾抬眸,沉沉凝视她:“我信。” 许萱草对望他长睫下漂浮暗流的眼眸,心有一瞬的迷惘,犹如置身在浓厚迷雾之中,伸手看不见自己的手掌,任何事物都辨不清楚,却能感知到他在她身边。 脑海莫名浮出一句:当局者迷。 许萱草背过身,盯着床幔:“不会有这种感情。” 他宽大臂膀从后拥住了她,脸贴脸亲吻,温柔得令人放松。 她任由他吻着面颊,摸上他指骨分明的手:“你的手好冰。” “暖我。”他的手钻进她裙底,滑过温热细滑的大腿,插入诱人的股缝深处。 船上后入(H) 许萱草下身像钻进一条小蛇,冰冰凉凉,沿着腿间滑进股肉。 那里很嫩,很敏感。 中指弹了下,划过肉唇,一阵刺痒。 “嗯…”她被刺激夹紧双腿,卡着他的手。 白似瑾笑道:“就受不了了?” 许萱草还一点点生气,推他:“不要碰我。” “可你想要。”白似瑾声色诱人,“一碰就湿了。” 许萱草感受他指头插进逼口,模仿交媾的动作,在甬道里来回抽弄。 另两根手指夹住她阴蒂,揉捏着。 嗯……又麻又痒…… 下体被拨弄的异物感,使得她双腿绷紧,雪白脚趾蜷曲起来。 好一会,他抽出手,指尖晶莹。 许萱草喘息,望了眼窗外,眼神迷离。 湖对岸灯火通明,幽黑水面飘着几盏纸灯,橙光点点,犹如坠在夜空一颗颗小星星。 真美…… 白似瑾看她面露渴望,问:“想看夜景?” “嗯……” 白似瑾不由分说,抱起许萱草,大步朝门外跨去。 许萱草被弄得腿软,任他抱着。 白似瑾将她抱到栏杆处,然后放下,让她离漂浮纸灯更近一点。 盏盏纸灯随波漂近画舫,宛如白莲。 她赞叹:“好漂亮。” 白似瑾从后拥紧她,亲吻耳垂,陪着一同欣赏夜景,手撩起她裙摆。 “干嘛?”许萱草一惊。 “我想要你,给我。”他喉咙像裹着热浪,烫到她心底。 她嗫嚅:“在这……不好吧。” 游廊的灯早灭了,四周漆黑,两人被黑夜遮蔽。 可在户外,经验不足的少女,多多少少放不开。 他撩高她裙子,冒着热气的肉棍,直直抵着她臀瓣。 “啊……”她有点慌。 太刺激了。 白似瑾分开她腿,摸了把大腿沟残留的蜜汁,握住粗物去刮蹭她股缝。 然后,单刀直入地插进去。 粗热的异物捅进下体,塞得她满满的,好涨好热…… 她被刺激得夹紧他欲根。 “嘶……”夹得他很舒服。 “别怕。”他一手抚弄她的臀肉,试图让她放松。 一手箍着她腰,用力抽插。 臀瓣能感到他耻骨的撞击,好用力…… “听到么,我干你的声音。”为了转移她注意,他故意吐出肆淫私语。 许萱草听见身后肉体拍打,左顾右盼,担心游廊会有其他人过来。 她浑身绷直,穴肉夹紧肉棒。 下体被贯穿,阴茎又粗又硬,青筋暴起,撑平她阴道每处褶皱。 夜风拂面,甚是清凉。 体内插入的粗物却是滚烫的。 “你夹得好紧。” 他越撞越是猛烈,尽根出尽根入,享受跟少女的肉体交合。 身后粗重喘息,跟风声融在一起。 她捂着嘴,生怕自己喊出声。 这时,游廊尽头传来一声酒嗝,漆黑影子晃晃荡荡移近。 许萱草浑身紧绷,因撞破而羞耻着。 他手指抵在她唇瓣,悄声:“嘘,他看不见。” 腰身仍在有条不紊地挺动。 肉棒牢牢堵在她穴口,不肯出来。 “我住哪呢?”醉汉一个个去拍门,房门里没人理他,眼看要离他们越来越近。 镜子里的她(H) 许萱草屏住呼吸,静听醉汉的动响,两手紧紧攥着身前的围栏。 就连面对穷凶极恶的妖魔,她也从未这般紧张,担心被人发现这点隐私。 就好似,自己在跟男人偷情一样。 诡秘的刺激。 白似瑾的手掌抚弄酥胸,像捧住她心脏,用安慰的力道缓缓揉着。 两人性器交合在一起,阴茎深深埋在她体内,撑得穴肉满满的。 醉汉好不容易推开一扇门,斜歪歪地进去了。 许萱草暗暗松了口气。 身后,白似瑾因着她的放松,两手攥紧她,肏弄的动作大开大合起来。 肉棍极其猛烈往深处冲刺,时不时撞到她宫口。 还是好酸,好痒…… 每一下都磨到最软的肉。 “啊……”她被顶到一块奇怪的肉,麻得全身发颤,软绵绵叫出来。 意识到多大声,许萱草连忙捂住嘴,穴肉还一阵阵抽搐,感受高潮后的余味。 肏干还在继续,她被顶得前倾,不得不抓住栏杆。 随着船身晃荡,身下是幽黑深邃的湖泊,被他一下下撞击着,仿佛随时要落进水去。 接着,肉茎在她体内抽插数千下,顶着宫口一抖一抖地喷出浊液。 “哈……”许萱草喘息着,腿肉抖瑟,感受一股温热粘液流出体外。 原来这就是男女性爱,好刺激。 师父不准许她触碰情爱,若是让他知道,必然会雷霆大怒。 白似瑾抱她回到屋里,将其衣裳扒个干净,让她撅着屁股趴在桌案上,肉茎就着精液重新肏进甬道。 许萱草昂起头,注意到床边有面镜子,清晰地照着她不断晃动地白腻身子。 还有那张动情的脸。 双眼迷离,面颊泛着红晕,被肏得难耐的咬着下唇。 原来这就是男女性爱,好淫乱。 师父不准许她触碰情爱,若是让他知道,必然会雷霆大怒。 “你下面在吸我。”白似瑾捏弄微肿的花唇,手指感受自己的肉茎在她体内进出。 有种胀满的餍足感。 折腾到半夜,情事方才结束。 许萱草软软瘫在床上,双腿被肏得合不拢,肉唇外翻,屄口一股股得流着白浆。 白似瑾端来盆水,给她擦拭身子,总算变得清清爽爽。 “都肿了。”他怜惜地吻了吻充血的阴蒂。 许萱草被激得抖了下,生怕他再来一次,硬撑着夹紧双腿缩到床角。 白似瑾弯了弯嘴角,指尖点点她肩膀:“这么怕?不够舒服吗?” 她扭扭背,嗫嚅道:“舒是舒服,就是好累。” “那睡吧。”他给她盖好被褥,摸摸她毛茸茸的发,亲吻一下后颈。 许萱草偎依他怀里,缓缓沉睡过去。 一夜无梦酣畅。 许是太累,许萱草睡到晌午才醒,除了她和白似瑾之外,衙门里的人都离开了。 许萱草套上衣裳,想起一事,匆匆忙忙要去找林玄枢,准备告诉他阮娘是鲤鱼妖。 白似瑾早就穿戴整齐,轻轻勾住她的手臂:“他已经上岸了。” “那我去衙门找他。”许萱草甩开他手,大步跨出船舷。 白似瑾眼看她走远,不再阻止,表情微微失神,目光像消散在迷雾之中。 这时,风中传来一声鹤鸣,似在她头顶盘旋,十分耳熟。 许萱草抬头一看,会心笑了。 果真是那只熟“鸟”。 白鹤玩闹般的从她耳边划过,爪子抓了下她头发,扯出一个小揪揪。 许萱草趁机扯断它爪子挂着的小信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龙飞舞凤,极有师父性格的四个字。 “速回门派。” 师父发现了 师父传召她回去,必定有急事。 许萱草飞鹤传信,一封给林玄枢,告知阮娘真实身份,另一封则是跟白似瑾辞行。 随后,雷厉风行回到归云派。 归云派在巴蜀的青城山,建派在五百年前,创始人则是她的亲传师父,云虞真人。 传说中,五百年前妖魔乱世,云虞真人仅凭一己之力,就斩杀了当时妖魔界的极恶之首穹奎,一夜成名后,在青城山创立了门派,广收门徒,数百年来斩妖除魔,庇护一方百姓。 许萱草是云虞真人少有的嫡传弟子,其余师兄弟则为外门弟子。 最近,云虞真人在冲击无情道第十重。师叔又经常不待门派,喜欢在外面浪剑江湖。 是故,门派遇到棘手问题,常由许萱草一人处理。 许萱草一回门派,就斩杀了冲破禁制的邪魔,再协助师兄弟们控制了山下一群妖兽,封印在伏魔洞。然后跑去机关室替师叔给机关人上油。 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像只陀螺转来转去。 到了晚上,许萱草终于闲暇下来,独自走在水榭凉亭。 偌大的道观,临近院里传来师兄弟们喧闹声,偶尔碰到几名同岁的弟子,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给她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走远。 在归云派,她时常一个人。 毕竟她能力太强,容易招人嫉恨,又跟同龄人无共同语言。 师叔常说,高处不胜寒。 许萱草倒也不太在意,完成师父传承下来的意志,是她此生唯一的目标。 夜风抖瑟枯叶,夹杂阵阵凉意。 若是那人在她身旁,定会脱下外衣,裹起她泛凉的身子。 她不亲自告辞,那人会生气么? 像他这般的好脾气,若是再见,也可能不再理她了…… 罢了,她一心为道。 这段情,只当是露水姻缘。 许萱草前往师父闭关的壁崖,轻轻敲响石门:“师父,我回来了。” 石门轰然打开,里头传来冰凉的话语,“进来。” 许萱草走进石室内,迎面见白发俊美的男子盘坐在寒冰床上,乍一看宛如冰雕。 云虞真人因修为极高,仍维持二十五岁的面相,已修成无情道第九重,却多年卡在晋级第十重大圆满阶段。 他下颌微微抬起,睁眼看向许萱草:“为何这么晚归?” 许萱草向来办事麻利,临安府一行,委实是她待过最久的一次。 她将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一遍,忽略了跟白似瑾的纠缠。 谈到差点命丧毒蛇那次,云虞真人毫无一丝波澜,冷然道:“你委实不够谨慎,对毒物疏忽防范,这一次失利,也算给你一个惩戒,以后要审时度势,不可莽撞。” 许萱草喏了声。 云虞真人常年修行无情道,平日对许萱草极其冷淡严厉,命令她一举一动恪守归云派守则,许萱草从未在他身上得过一丝关怀。 云虞真人道:“等你师叔回来,要他给你弄点祛毒的丹药。” 许萱草跪坐草团上,耷拉脑袋:“知道啦。” 云虞真人听到她乖顺的声音,心里划过一丝丝暖意,但稍纵即逝,练到无情道第九重,已经很难产生七情六欲,若是到了第十重大圆满,会变为无情无欲的半仙之体。 云虞真人很满意眼前的弟子,她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也是唯一能继承他衣钵之人。 他抬眸直视向她,打量她低垂着脸,那颈下露出一小片肌肤,刺到他的眼珠。 “这是什么?”他伸手,猛力将她拽近,扯开衣襟。 纤细颈项下的暧昧吻痕,犹如皑皑白雪点缀的几片红梅。 许萱草捂着脖子,对视上师父冰魄眸子,只觉遍体生寒。 糟了,师父发现了…… 再遇他 云虞一张冷峻的脸,犹如冰面纹丝未动,直直盯着她,令人感觉不出他心情起伏。 那只拽紧衣领的手,却极为用力,勒得她有些呼吸不畅。 “师父,我……”许萱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师叔曾嘲笑过,她师父向来冷漠无情,不会比那些机关人多一点情感。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师父这般举动,哪怕他面上毫无表情,却能从他下手的力道感受到他情绪的一丝不稳。 他不准她接触男女之情,若是他知道,很可能找上白似瑾麻烦。 “这是什么?”他重复问,声音加重几分。 许萱草僵持半晌,犹豫道:“蛇毒未清,身上残有淤血,这些红痕都是。” 云虞拧起了眉头,细细打量那点吻痕,似乎有些信了。 毕竟他是一派宗师,只听闻过男女亲热后,会在身上留下红色的淤痕,但从没亲眼见过。 许萱草是在他眼里,极其乖顺听话,绝不可能违背自己意思,跟其他男人私通。 他深吸一口气,当自己小题大做了。这不利于修行,日后切莫发生此事。 许萱草心里直打鼓,这是她第一次跟师父撒谎。 从未说过谎话的人,一旦开口骗人,会极有说服力。 云虞打量她:“你除了这点,其他地方还有吗?” 许萱草难堪地拉上衣襟,点头道:“过段时间会消的,师父不必担心。” “嗯。” 许萱草道了声不打扰他修行,匆匆起身逃离云虞的视线。 自那以后,许萱草给颈项裹上白纱,整整两日,那吻痕慢慢在她肌肤淡化,终于消失不见。 回归云派半个月,许萱草帮师父管理门派事务,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期间,得到飞鹤的回信,一封是林玄枢的回信,告知阮娘不可能是妖,要她不必担心。 许萱草笑骂:“呆子!” 继续往下读。 “萱草,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非常熟悉。我家小妹八岁那年死于一场妖祸,若是她长大,该跟你差不多年龄。” 许萱草自知绝不可能是他妹妹,她没有关于林玄枢一点印象。 八岁前回忆是模糊的,她好像一直跟师父在一起。 除了林玄枢的信笺,再无其他。 许萱草稍稍有点失落。 或许他真生气了。 忙里偷闲一会,突然跑来个满头大汗的弟子,慌慌张张告诉她,先前她设在伏魔洞的封印被强制破解。 虽然弟子们来的及时,重新捕获了不少妖兽,但一些狡猾厉害的成了漏网之鱼,很有可能祸害山下居民。 许萱草于是赶下山,来村庄跟村长联系上,提醒他最近妖兽出没,要减少村民外出,尽量让村民聚集一起。 村庄一直受归云派保护,对许萱草十分尊重,表示全权听从她的安排。 “村长,根子叔受伤了!”一个年轻人扶着老汉,跌跌撞撞地赶过来。 老村长连忙搀扶受伤的村民:“怎么伤到的?” “树林里好像有妖怪。” 许萱草对年轻村民道:“你替我指路,那妖怪在何处。” “我不敢去。”年轻村民肩膀一抖,指着受伤的老翁,“我还要带根子叔看大夫。” 村长道:“这会功夫,大夫应该采药去了,希望不要碰到妖怪。” 听到大夫这词,许萱草莫名心悸,脑海晃过一道白衣身影。 她凝了凝神,不再勉强,询问了妖兽出没的路线,持剑离开。 村子被茂密树林围绕,遮天蔽日,妖兽颇为难寻。 许萱草顺着村民指的路往前走,望见一只药篓斜倒在地,几根药草漏了出来。 忆起村长说过,有大夫上山采药,莫非那大夫遇到危险? 许萱草浑身警觉,到处寻找踪迹,在山洞附近嗅到一股极淡的妖兽气息。 她飞身进入洞穴,发现里面是个溶洞。洞顶被流水洞穿,阳光从罅隙斜射下来,光阴交界的石壁颇为瑰丽。 洞深处传来咆哮声,震耳欲聋。 许萱草闻声而去,便见犬型的巨大妖兽,张着血盆大口,冲着一道被拉长的影子吼叫。 再凑近看。 一缕缕光芒犹如金羽,轻轻薄薄拂上雪白人影,宛如谪仙降世。 许萱草看清那人面容,心里又惊又奇,像被席卷而来的巨大浪潮,拍滚她沉沉浮浮的心。 那人盘坐洞下,面对妖兽恫吓,闭着眼,俊容始终沉静如水。 腿脚沾着泥泞,似有受伤。 犬兽呲着獠牙,淌着口水,猩红的嘴怒张,眼看要一口咬下他头颅。 嫁给我 电光火石之间,许萱草腾空而起,挥剑砍向犬兽的后背,再放出借雷电符,使之浑身麻痹。 犬兽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招架不住雷霆攻击,瘫倒在地上大吐白沫。 许萱草落在地上,仍是心有余悸。要是她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许萱草回身望向他。 白似瑾抬起下颌,冲她微笑。 笑颜轮廓柔美,宛如浸在湖面一弯皎皎明月。仿佛有他,一切都岁月静好。 许萱草怔怔跟他对视,神魂仿佛飘荡起来,半晌道:“你为何会在这?” 白似瑾道:“来山上采药。” “不是……”许萱草噎了下,“我问的是,你为何会在青城山下?” 白似瑾面含笑意:“因为你在这啊。” “啊?” “我不是说过,在山下等你么。” 许萱草一震,暖意涌上心涧,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愧疚感。 自己对他太不好了。 许萱草发现他一直坐着,问道:“你哪里受伤?” 白似瑾看了眼裤角:“脚有点崴。” “我送你回临安。”许萱草上前扶起他。他身躯透来一阵冰凉,令人揪心。 他摇头:“我在村庄租了个屋子,你送我回那里就好。” 许萱草御剑飞行,扶着他回到村庄。原来他租住的房子是一处简陋茅屋。 白似瑾一看就是出身优渥之人,家底确实殷实,这种地方他怎么住的惯呢。 白似瑾看出她的忧虑,笑道:“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村里人对我颇为友善,明日会帮我把屋子翻修一遍。” 许萱草进屋,发现屋子虽然破旧,里面却收拾得干净舒适,有白似瑾一贯作风。 只要他待过的地方,都能让她舒心起来。 白似瑾将床头的被褥折到角落:“屋里暂时没凳子,你先在床边坐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许萱草看他走路有点不稳,连忙拉住他:“别去了,我不饿。” 白似瑾旋身看她,沉澈眼眸深处,仿佛潜藏炙热熔浆,再也忍受不了似的,将许萱草紧紧搂进怀里。 许萱草脸熨帖他胸膛,听到砰砰心跳声,身体绵软似水,仿佛要融进他体内。 “不准再躲我。”他含住她的耳垂,惩罚似的,或轻或重地咬了下。 她抬起手臂回抱他,他的气息萦绕在面颊,如此温暖,如此深沉,就好似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对不起……”她踮起脚尖,吻上他棱角分明的嘴唇。 她也不想再离开他了,想跟他永永远远在一起。 哪怕违背师父,哪怕承受惩罚。 两人紧搂彼此,交换着吻,唇舌热烈纠缠,恨不得合为一体。 等到她喘不过气来时,白似瑾方才结束这个吻,意犹未尽地亲了下她的嘴角。 不够,还不够。 他想要全部的她。 白似瑾微微松开拥抱,面对面凝视她,手臂仍执着地扣住她腰身。 他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 “嫁给我。” —————————————————————————— Ps:追-更:po18city.com (woo18.vip) 成亲 许萱草决定顺从心意,不顾一切,她想跟白似瑾相守到老。 幸好师父近日在闭关,正紧要关头,没空监视自己行踪。 两人悄然回临安筹备婚礼。 阿青得知成亲的事,险些从树上栽下来,仰面含泪道:“哥哥太惨了,为魔族大业牺牲色相,跟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成亲。要是怀了孩子,还得给人当爹。” 渭渊变成的黑猫,跳上树顶,用爪子挠挠阿青头发:“人和蛇生的孩子长啥模样啊,人身蛇尾,蛇头人腿?” 阿青被想象的画面吓得抖了下,一掌拍开他:“给老子滚!” “嘤~” …… 许萱草原想请林玄枢参加婚礼,往他家里和衙门寻了遍,找不到他的踪迹。 有一个知情人说,林大人跟他未婚妻回老家了。 许萱草拧起眉头,隐隐担心起来。 成亲当天,许萱草端坐梳妆台前,叁千青丝挽起堆上头顶,戴上金丝凤冠,身穿红纱广陵霞帔,神似金丝绒裹着的明红牡丹。 梳妆的侍女笑着道:“恭喜姑娘,白公子是临安城最俊俏的郎君,多少姑娘们得羡慕您啊。” 许萱草轻抿胭脂,看着镜中自己,头蒙蒙然,仿若置身梦境一般。 难以想象她竟然要成亲了。 就在半个月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要孤守归云派。缘分到了,真是世事无常。 成亲这事,必得瞒着师父,绝不能让门派的人知晓。 大清早,白似瑾便来迎娶她。许萱草没有娘家,只能一切从简, 许萱草蒙上盖头,被白似瑾抱进凤鸾花轿。 临安城街道熙熙攘攘,人人都知道白大夫今日成亲,却不知他娶的是哪位姑娘,站在路边好奇地围观。 “是哪家姑娘,这么好的福气。” 迎亲队伍行了两里路,到了白似瑾的府邸。 许萱草被喜绸牵着跨过火盆,来到喜堂跟白似瑾叁拜天地。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许萱草从这刻开始,初次有成婚的紧张感,被侍女们牵着来到洞房,等待白似瑾接待完宾客。 临近巳时,白似瑾回到房内,轻轻关上门,回眸凝望蒙着盖头,端坐床边的红衣新娘。 许萱草心跳骤快,攥紧自己手指,听着白似瑾脚步接近的声响。 场景跟以前梦境重合,仿若真实与虚幻交错,思绪有一丝丝眩晕。 一根银质秤杆掀起盖头,烛台的光射进她眼珠,视野模糊不清。 他俊容犹如浸润水中的玉石,被淡淡光芒笼罩着,缓缓浮现在眼帘。 红衣长身的白似瑾,跟白衣无瑕颇有为不同,一颦一笑愈发蛊惑人心。 他沉下身,干燥手掌抚上她面颊,眼底盛着柔情:“你好美。” 许萱草闻到他身上淡淡酒香:“你喝酒了?” “嗯。”白似瑾斟上两杯酒,“喝交杯酒。” 许萱草尴尬道:“我不会……” “我教你。”白似瑾轻轻捧住她的手,跟自己手腕相扣, 另一只手把酒杯递到她掌心。 面对面唇碰着酒杯,仿佛接吻一般,她的脸蓦然发烫。 喝完交杯酒后,礼成。接下来要…… 她呼吸粗重起来,视线不知往哪放。 白似瑾坐在身侧,紧挨着,朝她温缓地笑:“你该改称呼了。” 她一头雾水:“什么?” 他捧起她下颌,倾身,潮湿柔软的唇覆盖上她微张的小口。 “乖,叫我夫君。” 洞房花烛(H) “夫君……”她呢喃低语,尝试这个称呼。 第一个字从喉咙里呼出来,第二个字收起发声,一吐一吸间咬字生疏。 这让她清晰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亲了。 许萱草望向明亮红烛,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心跳如擂鼓:“吹灯吧。” 白似瑾摇头微笑:“我想看清你。” 许萱草半嗔半羞地瞪他。 “这凤冠霞帔穿得累么。”白似瑾伸向她衣襟,“我帮你解开。” 新娘嫁衣里一层外一层,极其繁琐,脱下来也十分费力。 幸好白似瑾是心思细腻之人,极有耐心地一颗一颗剥开扣子,解下沉重的金丝双凰凤冠,露出红绸肚兜上绣着金色并蒂花。 白似瑾隔着肚兜,亲吻隆起的胸脯,轻轻将她推倒在绵软床褥。 许萱草目光涣散,胸脯微微起伏,任由他扯下自己的肚兜。 饱满乳肉,犹如两团挺立的雪峰,缀着红樱桃。 明明早就干柴烈火,但今夜是两人洞房,她稍稍有点儿紧张,听到他窸窸窣窣褪下衣裳。 随后,沉重滚烫的身躯覆上她胴体,两手揉捏柔软的双乳。指根虎口的薄茧略微粗糙,刮着最娇嫩的乳尖,带起一阵酥麻感。 “嗯……”她沉吟一声。 他掌心从纤细腰身滑过大腿,描摹少女玲珑的曲线,像星火般在她身上点燃灼热。 他啄吻她的粉唇,舌尖画圈似的舔舐嘴皮,情色极了。 “娘子好甜。” 她听到这声“娘子”,心头一热,双手搂住他脖子,稍稍仰头回吻过去。 好一会结束这个吻,白似瑾的头颅钻进她腿间,湿热舌肉舔着敏感的穴儿,牙尖一下下轻咬粉红娇嫩的肉粒。 “嗯……啊啊……”她躬起雪白的背,承受被舌头舔穴的快感。 那舌肉真跟手指一样,钻进她屄缝里,勾勾舔舔着酥软的肉。 狭窄肉缝溢出丝丝蜜汁,尽数被他吞进嘴里。 白似瑾觉得差不多了,将她细长的腿扛在肩上,肉棍柱头抵着被舔湿的肉粒。 “肏透你好不好?”他哑着嗓子,重重顶了顶她嫩穴。 她臀肉微抖,无意识缩了下腿。 他毫无顾虑地掰开她的穴肉,挺身将龟头塞进原本细缝般小的屄口。 她身体明显感觉到,滚烫的东西硬硬插进来了,还要强势地钻进她肚子里。 好硬,好涨,要撑破一样。 白似瑾用力插入后,一寸一寸肏进她身体里,顶在子宫口最深处。 “你里面在吸我。”他抚摸她被撑得微隆的腹部,似乎感受着自己在她体内。 肉壁蠕动着,像一张湿软的小嘴,有生命力地吮吸他阳具。 白似瑾挺动着,紧实侧腹随着一抽一插鼓起,阴茎又粗又硬,撑满她湿热紧致的甬道。 “啊……”每次都被顶到最深处,骨头都酥了,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白似瑾扛着她腿,一下下往里入她:“舒服么?” 嗓音又哑又欲。 她身子被撞得乳肉一蹦一跳,大口大口喘息:“好麻……啊……啊……” 被猛地一下肏到高潮,腹部抽搐,屄肉紧紧咬着插在体内的粗长异物。 白似瑾被夹爽了,嘶了声,喘息动人:“叫我夫君。” 许萱草干哑道:“夫君……” 他将她腿放下,覆盖在她身上,赤裸肉体交迭在一起:“继续叫。” 她音色甜腻:“夫君……夫君……” 白似瑾胸膛发热,挺动间快感直冲头顶,画圈一般捣弄她的肉穴。 肏干了数千下,白似瑾抱起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许萱草双手挂在他颈项,亲吻他白净的锁骨和胸膛。 小穴夹着体内的异物,臀部上下起伏,收缩阴道刺激敏感的龟头,臀部上下起伏,使得阴茎在嫩穴自由进出,撞出一阵阵肉体啪打声。 他微敛凤眼,用力揉紧她,享受少女难得一见的主动。 床架吱吱呀呀响,疑似将要散架。 过了许久许久,他方才在她深处爆发出浊液,喘息不止,肉茎插着一动不动堵着白浆流出。 她双目涣散,凝视床顶雕刻着寓意百子千孙的百子莲,感受温热粘液锁在体内。 “床要换一张了。”他笑着道,捋了下她汗湿的鬓发。 不记得高潮了几次,她浑身绵软得摇摇欲坠,被他温柔地塞进床褥里。 这一次,他没再清理掉她穴里浓精,只简简单单擦拭大腿内侧。 她累得迷迷糊糊,挨着他睡,他身上没一点汗水,肌肤相贴清清爽爽。 沉睡前,未过的念头闪电般钻进脑海。 这样会不会怀孕啊…… 新婚燕尔 婚后,许萱草方才知道,白似瑾先前有多么克制,有多压抑对她的情欲。 原来只要解开禁制,他可以弄得她精疲力尽,连脚都沾不地那种。 饿了就一口一口喂她,累了就赤裸相拥而眠,休息好了就压着继续肏干。 整整叁天叁夜,许萱草终于能穿衣下床,跟他手挽手迈出房间,呼吸雨后潮湿的清新空气。 她不再抗拒这段感情,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白似瑾黏在一起。 白似瑾是个大忙人,不少人找他治疑难杂症,她便守在旁边看他给患者诊脉,跟掌柜学习怎么用秤砣抓药,犹如一只小蜜蜂围着他转。 白似瑾哪怕最忙的时候,视线总会落在她身上,眼底含笑。 临近傍晚,药铺要打烊了。 许萱草转悠一天,把药铺里里外外摸索个遍,搞得满头大汗。 白似瑾掏出丝绢,给她擦擦汗:“累么?” 许萱草道:“还好还好,我在门派也是忙东忙西。” “老板娘喝口茶啊。”掌柜笑眯眯递上水杯。 许萱草听到这称呼,心里痒麻麻的,接过杯子,等掌柜走远后,低声道:“以后除了门派事务,我也要帮你经营药铺。” “好。”白似瑾笑容透出宠溺,刮刮她的鼻尖,“不过,我不准你把自己搞得太累。” 店铺关门,伙计收拾后东西,一个个急匆匆回家。 两人最后离开,许萱草等着白似瑾锁门,忽闻墙角处传来微弱的呼唤。 “白大夫,帮帮我。” 许萱草闻到一丝极淡的妖气,掠到墙边,伸手擒住藏角落里灰扑扑的事物。 “滋滋滋……” 摊开掌心,原来灰白色毛绒绒的小仓鼠,不过散发着一股掺杂谷粱的妖味,很明显是只成精的鼠类。 许萱草原想直接灭了,但看它呆呆萌萌的样子,突然有点下不了手。 而且它实在是太弱了…… 白似瑾看小仓鼠圆鼓鼓的肚子,忍俊不禁:“你是吃撑了?” 小仓鼠完全没身处危险的自觉,捧着肚子流泪:“肚子好胀,吐也吐不出来,呜呜呜呜……” 原来是偷吃米粮,不小心把自己吃撑的笨仓鼠,看它鼓起的腮帮子,里面还不少存货吧。 为何这小妖怪会专门找上白似瑾,还摆出一副认识他的模样。 许萱草惊异地看向白似瑾,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经常有妖怪找你看病?” 白似瑾平静道:“无论是人是妖,尽力而为地治好他们。” 许萱草难以理解:“可是人妖有别,他们会伤害你的!” 小仓鼠被她捏在手里,吓得噤声了。 白似瑾道:“人有恶有善,妖里也有良善之辈。” 许萱草摇头:“妖怪都该死!” 她见多了妖怪害人之事,那些残忍血腥令人作呕。自此对妖怪毫无好感,恨不得能杀光世间所有邪祟。 哪怕真有一两个良善的妖孽,也不能让她放松警觉。因为妖孽伪装成善人,害得人家破人亡,也是常有之事。 白似瑾抿唇不语,凝望爬下房檐的赤红霞日。 小仓鼠抖瑟:“我我我……我就偷吃个米……别别别……杀我……” 许萱草盯着它看一会,将它收进乾坤袋里,从后发落。 两个小夫妻发生口角,一路上都不如先前亲密了。 回到府邸,许萱草将仓鼠放出来,关进一只小小的笼子里。 阿青把笼子抢过来,兴奋地笑道:“哇,一只小老鼠!” 小仓鼠跟滚球似的,被他关在笼子里抛来抛去:“滋滋滋……救命……” 许萱草道:“不准把它弄死的。” 阿青拿草根从笼子缝隙捅进去,嗤笑:“我就玩玩嘛。” 小仓鼠被他戳着毛,缩成圆鼓鼓的团子。 许萱草不想理他,独自走在游廊,望着另一端凉亭里的白衣身影,心里晃神。 隐隐觉得,当她说出妖怪都该死的话,他好像有点不悦了。 为什么? 那么好脾气的人,也会生气吗? 要她怎么办呢…… 他要彻底把她抢过来 许萱草蹑手蹑脚走过去,藏在白似瑾身后,纤细手指蒙住他的眼睛:“生气的小孩没糖吃哟。” 白似瑾低笑一声,转过身,抱小孩子似的托起她:“你是我的妻,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许萱草搂坐他大腿,脸贴着宽阔怀抱,手指调皮地在胸膛划动:“你一定生气了,我看出来了。” 白似瑾笑而不语。 他当时确实被触怒了,气的不是许萱草,而是另有其人。 许萱草看到的,听到的,所有认知,都是由某个人一手塑造。 就好比精心冶炼的利剑,虽然坚不可摧、战无不胜,挥剑的人却只给她看到血腥暴虐,甚至硬掰着她违背了本我。 几番周折,他总算得到了她。但相较那人对她深远影响,还远远不够。 “如果能早点认识你……”白似瑾搂紧她,亲吻她的唇角。 他誓要彻底把她抢过来。 许萱草热情回应,嘴唇相触,神魂仿若飘到云端。 交换了个很舒服的吻,两人凉亭里偎依彼此,安静享受二人世界。 啪嗒嗒的扇翅膀声,猝然打断旖旎的气氛。 许萱草蹙眉朝上看去,发现云鹤盘在树顶上,黑豆眼往他们身上溜转一圈。 “唧唧。”云鹤朝她抬了抬爪子,露出挂着的信筒。 果不其然,又是师父的信笺,简明扼要地要她赶紧回门派。 奇怪了,师父此次闭关这么快? 许萱草揉碎信纸,起身:“我先回去一趟吧,晚点再来找你。” 白似瑾拽住她长袖,柔声道:“我同你一起去,且住在山下吧,省得你来回奔波。” 许萱草说了声好,心里暖得不行。 她的夫君实在太好了。 * 云虞这段时间陷入瓶颈,不再强求自己闭关,恰巧师弟云晟从外地云游回来,便找他分析此事。 云晟翘起二郎腿,软趴趴瘫在长椅上嗑着瓜子:“师兄你可能是有了心魔,才会停滞不前,闭关时可有杂念?” 云虞那张白发下的俊容,犹如雪峰般沉静,琥珀眼瞳却似被暗流冲刷的石子,震荡几下:“没有。” 云晟笑道:“别急着否认啊,好歹我跟你认识几百年了。你抬个脚丫子,我都知道你想啥。” 他挤了挤眼:“你的心魔,是草草吧。” 云虞厉声道:“胡说!” 恰在此时,房外响起敲门声,传来少女的呼唤:“师父,师叔回来了吗?” 云晟弹跳而起,笑着迎过去:“草草,我回来了!” 许萱草激动地飞奔过来:“师叔。” “才两个月没见,好像长高了点。”云晟摸摸她的头,感慨万分,从乾坤袋掏出乌黑黑的药瓶,“瞧瞧我给你带什么礼物了,避水丹、火符还够用吗?听说你上一次差点被毒吓,我昨晚特地给你炼了避毒丹……” 云晟一直把许萱草当闺女看,从小就对其十分宠爱。虽看不惯云虞对她的狼性教育,但也深知云虞有多重视她。 许萱草只拿了避毒丹:“我要这个就够了。” 云晟打量她,咦了声:“你印堂泛红,有桃花之相,不会遇上心仪的男人了吧?” 想不到师叔一下就看出来了,不亏是在外面坑蒙拐骗的相师。 云虞闻言,抬眸朝她注视过来。 师父就在旁边,她哪敢说出真相,扯皮道:“还不是因为师叔你回来了,我才高兴得红光满面。” 云晟眯眼看她:“你何时变得这么油嘴滑舌。” 端坐高位的云虞,蓦地打破沉默,冷声质问:“近日为何时常出外,也不通报我一声?” 许萱草愣怔一下,答道:“伏魔洞有妖兽逃出,我担心伤到山下村民,赶去抓捕。” 云虞道:“这等小事交给外门弟子即可,不必事事亲为。” 许萱草喏了声:“弟子回屋休息了。” “嗯。” 许萱草离开后,云晟极其不屑地指着云虞,谴责道:“你这家伙,管得草草太严了吧。如果她真遇到喜欢的人,你还打算棒打鸳鸯?” 云虞阖上窄长眼皮,淡淡道:“修无情道之人,岂能沾染七情六欲?我作为她的师父,自然要好好管教她。” 云晟气笑了:“若真是管教,我也无话可说。师兄啊师兄,我担心你为一己私欲。” “绝不会如此。” “但愿吧。” * 是夜,许萱草在床榻上转辗反侧,担心独自在山下的白似瑾。 小茅屋的房顶茅草稀薄,到了夜里会不会湿冷? 外界妖怪闻到他纯净气息,说不定会找上门来。 不行,她实在放心不下他。 许萱草倏地起身,穿戴好衣裳,偷偷摸摸跃出高耸石墙。 而房檐顶部,立着白发男子的挺拔身影,遥遥注视着许萱草溜出门派,往山下赶去。首-发:rousewu.cc (woo16.com) 撞破情缠 白似瑾无论到了何处,都能将一切照顾得井井有条。 他请村里人帮忙修葺茅屋,在附近划了个院子,开垦土地,植了新鲜的果蔬。 许萱草一进屋,便见炉火升起,温暖如春,驱散外面捎来的寒气。 白似瑾脸映着橙黄火光,偏头朝她微笑:“回来了。” 那一刻,许萱草真正有归家的感觉。 她扑到他怀里:“夫君。” 白似瑾展开长袖,把她揉进宽广胸膛。 许萱草头枕在他膝盖,呢哝道:“抱歉,师父看管得很严,到了晚上才能过来。” 白似瑾捋顺她微乱发丝:“你有空过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许萱草叹道:“我现在不是小孩子,师父真没必要管我。相对而言,还是师叔更亲近些,不过作为晚辈,还是要听师父的话吧。” 白似瑾道:“如果师父有错,你还要听他的?” “我遵从师父的话,是因为他对我有养育之恩,待他如亲父。可如果他说的不对,我自是不会听的。” 白似瑾点头微笑。他年龄尚轻的妻子,其实内心通透着。 “夫君。”许萱草攀爬他身子,柔软肢体缠绕过来,主动吻住他有棱有角的薄唇,顽皮地一下下啄着,一遍遍说,“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夫君……” 白似瑾含笑回吻她。 哐! 原本破败陈旧的屋门,从外遭受到极端暴虐的撞击,不堪摧折地碎在地面。 刹那间,凌厉寒风如刀割。 屋外,那人白发道袍随风鼓动,面容隐在黑暗中,紧绷身躯散发出的戾气暴涨。 许萱草看清是谁,蓦地起身,下意识挡住白似瑾:“师父。” “他是谁?”云虞重重咬字。 许萱草犹豫道:“他,他是我夫君。” 云虞拔高嗓音:“你何时成的亲?” 许萱草被他声音撞到心口,想到隐瞒师父擅自成亲,委实不够尊师重道,自觉理亏道:“是我不对,不该隐瞒此事……” 白似瑾平静道:“我和萱草新婚燕尔,没请师尊喝上一杯喜酒,是我们不敬在先,给师尊致歉了。” 云虞听到“姘夫”的声音,胸口一阵气血上涌。 自修炼无情道,云虞清心寡欲,数百年来,几乎没动过一丝情绪。 当云虞从门缝看到两人缠吻,忍住喉头滚动的鲜血,挥手拍碎了房门。 他从小乖顺的徒儿,怎可违背师命随便嫁人,还说出视他为亲父的话。 每个字都在切割他的心脏。 他倒要看清楚,姘夫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才蛊惑得了道心坚定的徒弟。 云虞大步上前,朝白似瑾逼近。 许萱草担心白似瑾遭受伤害,急急拦住云虞:“师父,我夫君只是个凡人……” “你怕我伤他?”云虞面容毫无波澜,让人辨不出情绪。若不是许萱草了解他,真会以为他单单看一眼罢了。 云虞即是高节清风、冰壑玉壶的一派师尊,也是睚眦必究、有仇必报的男人。 “让开!”云虞一掌甩开许萱草,凝眸望向白似瑾。 啪嚓,炭木炸开星火,火光飞溅,照亮白衣男子无瑕俊容。 云虞瞠目结舌:“是你……蛇魔?” 对天起誓 云虞愣在当场,回忆起数百年前被支配的恐惧,寒意直往头顶灌去。 转而想起自己修道远超当初,便聚气凝神,召唤出广阳剑,剑锋直指白似瑾。 “竟然是你!”云虞一股杀气尽现,挥剑砍去。 许萱草见状,右手化出太虚剑,挥剑抵挡广阳剑的攻击。 两柄神剑刀锋相碰,剑光四射。 刹那间,震天动地。 云虞被击得后退一步,愕然道:“竟然朝为师出剑?你可知,这男人是魔头所化!” 许萱草被剑气震得耳嗡,脑袋蒙了半晌,一脸茫然:“我夫君是凡人,不是妖魔,师父你认错人了。” 云虞细细打量白似瑾,再确认一番。 白似瑾淡然回视他,清隽脸庞平静自若,毫无半点怯意。 云虞心存一丝疑虑,但转而正色道:“我绝不会认错。” 五百年前,他尚未修仙,还是一名采药稚童时,曾在青城山峰顶的洞穴,亲眼见过一条白玉蟒蛇蜕皮,幻化为雪颜玉骨的男子,蜕下的蛇皮化为白衣。 当时委实惊鸿一瞥,但更多的是对妖魔的恐惧。 后来云虞刚得道那会,又遇到过已是魔刹境主上的白似瑾,差点死在他部下渭渊之手,一家老小已经全村人口,也被一伙妖魔生吞活剥。 自此,他立誓要屠尽世间妖孽。 “你不要被这魔头迷惑,他是魔刹境主上素堇。” 许萱草听到素堇的大名,但很难将魔头素堇,跟悬壶济世的白大夫联系在一起,似笑非笑道:“不可能,他是临安府的大夫,做了许多善事,拥有十世善人才有的纯净气息。” 云虞厉声道:“魔头伪装气息,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能遗漏一种可能,快给为师让开!” “我不准任何人伤他!”许萱草一手握紧太虚剑,剑身溢出一缕缕金光,围绕起白似瑾周身,“哪怕你是师父,我也不许!” 白似瑾凝视身前岿然不动的少女,眸光微烁:“萱草……” 云虞脸色煞白,紧紧瞪着许萱草。怎么也想不到,精心培养的徒儿,会有朝一日剑指自己,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许萱草见僵持不下,退而其次道:“师父,我会随你回门派,再查清事实可好?” “若是你想要我相信他,就带他一起回门派。否则,绝不可能放过他。”云虞一甩宽袖,咬牙纵身飞远。 许萱草等师父离去后,整个人松懈下来,与此同时,更多担忧掠上心头。 难以想象有一天,她会违抗师父之命。 这是无奈之举,怎可眼睁睁看师父不问青红皂白,一剑斩杀挚爱的夫君。 白似瑾从后扶住她肩膀,柔声安慰:“没事我同你一起回门派吧。” 许萱草心瞬时化开了,转身抱着白似瑾,脸熨帖他胸膛:“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白似瑾唇角微扬,低头亲吻她发顶:“好。” 回到门派,许萱草将白似瑾安顿在自己卧房,下了禁制后,才前往师父的所在的闭月楼。 云晟从云虞那得知一切后,好气又好笑道:“草草瞒着我俩成亲了,这臭丫头,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云虞蹙眉道:“她那姘夫是魔头素堇,恐怕她是被他蒙了心思。” 云晟嗔怪地问道:“你怎么确定他是素堇,也可能长得一模一样的凡人啊。” 云虞神情微变,随即板正脸色道:“他就是素堇,无需多言!” “你其实也不肯定吧,难道草草反击你……”云晟露出了悟的表情,“我猜你是想借用除魔的名义,来除掉草草的亲夫。” 云虞胸口一震,大声斥责:“胡说!” 恰在这时,许萱草推门而入,进了大厅后,朝两位长辈跪下:“弟子来请罪。” 云晟勒紧袖子,想打她一顿:“成亲这么大的事,为何要瞒着我?” “我……”许萱草瞄了云虞一眼,“弟子知错了,请师父师叔责罚!” 云晟舍不得打她,心痛得捶自己胸:“才云游两个月,一回来,自己种的白菜就被拱了。我……我要被你气死。” 许萱草跟鹌鹑似的,低着脑袋:“对不起……” “这桩亲事不作数!”云虞冷声开腔,“你夫君是魔刹界魔头,我绝不可能让你许配给他。” 提到白似瑾,许萱草挺直身板,整个人凛然起来:“师父,我夫君不是魔头!” 云虞道:“为师是为你着想,如果他真是素堇,接近你绝对另有目的。” “我可以替我夫君保证,他只是个安分守己的大夫。” 云虞冷笑道:“好一个情深意切。如果他真的是素堇呢,你该如何?” 许萱草昂起头颅,叁指指向天顶,字字顿顿道:“弟子对天发誓,如果我夫君真是魔头,我必亲自降服他!” 师尊窥视云雨(半肉半剧情) 许萱草周旋过后,满身倦怠回到卧房,打开门,便见屋里焕然一新。 灯光下,白似瑾微躬身,卷起绿肚兜一角,仔细迭好。 再跟其他衣物,平平整整摆放进衣柜。 卧房里里外外清扫一遍,东西归类整理,窗边还摆着新栽的绿萝,点缀一抹绿意,清新可爱。 许萱草脸蓦地一红,她不爱打理,屋里经常凌乱,还麻烦夫君给她收拾。 白似瑾回眸一笑:“累了么,我烧了热水,沐浴更衣吧。” 许萱草嗯了声,内心甜蜜。 这么体贴的夫君,怎么可能是邪魔呢。 许萱草褪下衣裳,缓缓沉入浴桶,浸浴在澄澈温水里。 隐隐看见他人影映在半透屏风,宛如绣在薄纱上一株秀挺白杨树。 她双手柔顺地搭着桶沿,喊了声:“夫君~” 那边传来他温柔的回应:“怎么了?” “帮我擦背,好不好?” 脚步慢慢接近,修长白净的手捻起帕子,轻柔擦拭她纤细的后颈。 “水温合适吗?”他低声问。 “嗯。”她觉得好舒服,感受那手缓缓滑到她的腰部,沿着细软肌肤上画着圈。 被触碰的部分好痒,心里更痒…… “看这里。”她两根手指夹在水面,朝他弹水。 两滴水溅在脸上,他只是微笑,捏捏她的鼻尖。 “想跟我一起洗,对么?” 一下被看出心思,她倒也不扭捏了,倏地钻出水面,赤裸滑嫩的身子沾满水珠,展开两手紧紧抱住他。 白似瑾衣裳未褪,就被她拽进水里。 雪白衣裳沾水后,变得半透,湿淋淋帖着他精健的男性胴体,透出一股诱惑。 他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凝视她,像是在无奈着什么,眼神里却流露出无法言喻的宠溺。 她凑过身,亲亲他:“就一起洗嘛,省得你再烧水,来来回回多麻烦。” 白似瑾扑哧一笑,指着自己湿透的衣裳:“你倒会给我省事。” 许萱草朝他伸手道:“我帮你脱。” 白似瑾拂开她的爪子:“别闹。” “我真的想帮你。”嘴上那么说,她的手却藏在水里,小鱼啄人似的戳他劲腰、下腹、还有腿部…… 他抓住她贼兮兮的手,俯身压住她:“既然你这么闹腾,就把床上的事一块做了吧。” “诶?”她被他禁锢住身子,抵着浴桶,愣怔地对视他沉黑眼眸。 他瞳孔颜色极深,黑得深不见底,仿若吸噬她体内灵魂。 他蓦地吻住了她,唇像绵柔细雨,落在她嘴角。 手掰开她细长的腿,极有技巧地揉捏肉粒,弄得她两腿发软。 “夫君~~~”她像撒娇的小猫咪,柔软得拱着他,芊芊细手轻轻绕他的背,“我想要你~~~” 他在手中褪下亵裤,两手固定她腰身,沉下身,将早已坚硬的阴茎整根没入少女的蜜洞。 而此时,远在道观高处的云虞,从宝箱里寻出一面菱形银镜。 他将镜子放在镜架上,犹豫许久,手指在镜面上轻轻划动,释放一丝灵力。 镜面化出一段香艳的场景。 衣裳半解的男人将一名妙龄少女压在浴桶边,宽阔胸膛遮挡少女赤裸的半边身子,仅露出她吟哦的红唇,还有被手掌捏得变形的乳肉。 少女仿佛被钉在木桶上,任由男人在她身上起起伏伏,白嫩肌肤被肏得粉红。 “啊……受不了了……夫君轻一点……” 随着肉体交合,浴桶的水晃晃荡荡,飞溅在地面。 云虞失神地盯着镜面,下腹沸腾着的血液直直上涌,冲进一向冷静自持的脑海。 突然幻想,镜子的男人是他自己,强健身躯压着少女狠狠肏弄,要她一遍遍求自己。 或许,他很早就有这种渴望,是渡劫时的心魔…… 怪不得他无法突破第十重,原来症结在这。 镜里的男人猝然停下动作,身子往上一倾,挡住少女半露的饱满胸脯,抬头朝镜子的视角看了过来。 他清润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森冷,好似正跟云虞对视一般。 云虞顿时僵住,身体像被冰凉的蛇紧紧缠住,怎么挣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蛇在盯梢自己,随时会一口吞掉他。 锃亮镜面裂出细纹,龟裂般一片片破开,银片碎倒在桌面。 云虞胸口疼痛,吐出一口鲜红血水。 他看着一地血迹,抹了把嘴角,浑身剧烈发抖。 “是他,真的是他……” 往事如烟 云虞手攥破碎的镜片,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磨牙道:“白!似!瑾!” 自修炼无情道以来,云虞极少动过情绪,怒则伤身,甚至损害修行,可这时,他已无法控制满腹的怨毒,浑身剧烈疼痛。 云虞擦掉血渍,整了整衣衫,掏出乾坤袋里拳头大的传唤珠,喊道:“令狐炜出来!” 等了半晌,碧色传唤珠显出一张男人脸,飞眉入鬓,上挑的眼尾满是邪气,轻蔑朝云虞笑道:“哟,白发老头,这么久才传呼我一次,找我贵干啊?” 云虞面无表情,已恢复无情道的不喜不悲,平静道:“素堇不是被你挤怼掉了么,他怎么混进人间,还变成凡人欺骗我的徒儿?” 这一席话信息量颇大,令狐炜愣了一瞬:“素堇变成凡人骗了你徒儿,想借此端了你家宅院?他何时有这样的野心,我以为他真打算闲云野鹤了。” 云虞目光凌厉,沉声道:“你不是说已经解决掉他了吗?” 令狐炜尴尬一笑:“啊……我以为他在人间废了。” 云虞眯眼看他,怒气腾起:“原来你骗我!” 云虞跟令狐炜合作已有多时,令狐炜算是他送进魔刹境的探子。云虞极其厌恶妖魔,但令狐炜是半人半妖之体,所以他敢任用令狐炜为自己办事。 想不到令狐炜极有能力,一百年不到,就登上魔刹境的权力中心,甚至在素堇无心权利之时,用谋略取代素堇的位置。 云虞本以为素堇死了,令狐炜才能替代他,想不到里头这么大的变故。 “素堇必须死!”云虞咬着银牙,狠狠道。 “光靠你我,恐怕很难对付,不过……”令狐炜眨巴下眼,故意卖下关子。 云虞皱眉道:“你有何计谋?” “呵呵,我无意在素堇醉酒时探知,封印在你青城山的麒麟兽,是蛇的天敌。” * 许萱草担心白似瑾在道观无聊,秉着不撞见师父师兄的前提,偷偷摸摸带白似瑾出门。 青城山树林茂盛,曲径通幽,两人偶尔会撞上在野外历练的同门。 女弟子们看到白似瑾皆为惊叹,又发现他身边的素来冷淡的内门弟子,更是称奇。 “草草!你往哪跑!”一声夹杂怒意的低吼,从头顶呼啸而来。 许萱草心里一惊,抬头看去,发现是满脸怒火的师叔云晟。 师叔从天而降,看清白似瑾的长相,当场呆了呆,转而瞪着许萱草:“怪不得你会动凡心。” 许萱草:“……” 旁边的白似瑾,莞尔而笑:“尊上是草草的师叔?” 师叔摆正脸色:“是。” 白似瑾道:“我在凡间就听过师叔你的事迹,曾用一把剑斩杀化身国师的鸾鸟,保护了一方百姓。” 被相貌好的人夸赞,效果甚佳,师叔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后脑勺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话匣子一打开,两个大男人畅谈起来,许萱草站在一旁没吭声,踢着脚下的石子。 师叔突然问:“你何时跟草草成的亲?” “就在前几日。”白似瑾玉容浮出柔光,“我会照顾好她的。” 师叔点了点头:“你说到要做到。” “师叔,我跟他先回去啦。”许萱草挽起白似瑾,离开是非之地。 师叔目睹两人身影消失,猛拍了下后脑勺:“乖乖,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幸好师叔没为难你。”许萱草笑着说道,“他脾气可臭了,不过刀子嘴豆腐心。” 白似瑾温和道:“他对你很好。” “嗯,师父对我很严格,小时候经常责罚我。师叔舍不得我吃苦,偷偷会纵容我,因此师父经常跟他吵架。” 许萱草瞅了眼远处:“前面有个秘密基地,我带你进去看看。” 白似瑾瞧向她所指的山顶溶洞,似乎回忆起往事,神情莫名的怅然。 这处溶洞的景色,比山下遇险的山洞更为瑰丽巍峨,细细流水形成水帘,光线经水的折射变得五彩缤纷。 洞穴生长着绿色苔藓,散发一股清新气息。 深处有破开的洞顶下,竟矗立着一颗粗硕枯树,黝黑枝干直通上天,似在述说数百年的过往。 光芒点亮浮起的尘灰,犹如萤火虫般萦绕枯木。 “很美,对么?”许萱草亲腻得贴近他臂弯。 白似瑾凝望枯木,长睫低低垂下,眼底深沉,不知陷进何处的浩瀚烟海。 麒麟降世 许萱草轻抚枯树焦黑的枝干,叹道:“树好像枯萎很多年了。说也奇怪,每次来到这里,我都有种很亲近的感觉。” 白似瑾盯着树梢,目光恍然:“我曾在这住过一段时间。” “嗯?”许萱草惊讶地望向他,“什么时候?” “很多年前吧。” “你来过青城山?我怎么没见过你?” 白似瑾笑了,揉揉她发鬓:“兴许是见过的。” 许萱草揣测,白似瑾定是路过青城山,跟隐士一般在山中静修。可能在若干年前,两人有一面之缘呢。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此时,云虞正立在溶洞顶部,由上至下,透过洞孔凝望他俩相互偎依,静享二人世界。 拳头紧紧攥着,经脉随时要爆裂开。 他将无情道根基受损,归因为白似瑾所致,只有彻底解决了他,方可将徒儿引上正路。 那一点蠢蠢欲动的凡心,则永远埋在深处,他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毁掉自己数百年修为。 待两人离开溶洞后,云虞从洞顶纵越而下,手持广阳神剑,挥剑砍向那颗脆弱欲折的枯木。 只有斩断枯木,封印自会解除! * 许萱草挽着白似瑾走在绿荫小道,忽闻熔岩洞里,传来震颤耳膜的咆哮声。 “什么声音?”许萱草警觉回身,看向溶洞入口。 白似瑾料到发生何事,神情微变。 洞里的很可能是凶兽,许萱草急忙对白似瑾道:“你先回去!” 说罢,便御剑赶往溶洞。 洞内沙石满地,灰尘倾斜而下,仰头一看,原来是洞顶被撞出了巨大的口子。 那凶兽定是飞出去了。 遭了,她夫君还在外面,万一遇上那只凶兽…… 许萱草飞出被破开的洞口,放神识四处查看。 山林间,耸立着一只满身鳞片,龙头鹿角熊腰的巨兽,口吐火焰,狰狞面容看似十分可怖。 许萱草从书中所学判断,这是传说中的神兽麒麟。 而麒麟不远处,站着白衣翩然的白似瑾。 麒麟看似十分躁动,焰火股股喷出,溅得地面一片焦黑,险些烧到白似瑾。 许萱草的心突突直跳,紧紧攥着太虚剑,准备冲过去吸引麒麟注意,免得伤到毫无法术的夫君。 而云虞躲在密林里,窥视麒麟一举一动,嘴角掠起得逞的笑。 他暗忖,按照令狐炜所言,麒麟是蛇的天敌,绝对会攻击白似瑾。 最好挡着在徒弟的面,逼白似瑾显出原型,麒麟兽再一口吞噬掉他。 ———————————————————————— Ps:首-发:yuwangshe.one (ωoо1⒏ υip) 现出蛇麟 麒麟狂躁无比,洞大的鼻孔呼呼喘气,铁蹄踩得地动山摇。 忽而在白似瑾跟前停驻下来,凑鼻子像犬类似的嗅嗅他气息。 白似瑾往后一退,躲开焰火,面对比自己高两丈的巨兽,神色倒是十分从容。 许萱草心头发紧,正要飞身过去。麒麟偏在这时,竟从白似瑾旁边跨了过去。 云虞见此场景,不由得大吃一惊。 麒麟不是白蛇的天敌么,怎地见到白似瑾毫无反应? 麒麟的暴怒毫无来由,始终未能消退。 许萱草飞到白似瑾身边,一脸担心道:“有没有受伤?” “无碍。”白似瑾目光仍紧锁那麒麟巨兽,神色意味深长。 十分奇怪的是,麒麟一路没有伤害生灵,似乎寻找着什么,却在往云虞躲藏的地方越来越近。 眼看麒麟逼近,云虞很快警觉,正要逃离此处。 麒麟闻到一直追寻的气息,猩红的铜锣眼怒睁。 铁蹄踢断树干,狰狞兽脸朝云虞张开咬来。 这一突发变故,云虞措手不及,闪身险险躲开麒麟的袭击。 为何不攻击白似瑾,反而要命似的追踪他? 当时,云虞一剑砍断婆娑树干,麒麟显形之时他便感到它的怒意。 云虞并未多想就飞离山洞,谁知麒麟疯癫般的要杀的人是他自己。 这究竟是何原因…… 是令狐炜欺骗他?还是白似瑾挖的坑? 世间确实存在麒麟是蛇天敌的说法,但是麒麟十分稀少,无人真正验证此事。 他跟令狐炜有利益相关,令狐炜应该不会骗他。 很可能是白似瑾借着酒意,骗了令狐炜这傻蛋,伪造出自己的要害。 麒麟被天神封印在此地。天神很可能下过诅咒,谁破坏封印,就得面临麒麟追杀。 所以数千年来,麒麟的封印从未破解过。 这一石二鸟之计,既破了天神结界,又释放麒麟击杀潜在的敌人。 白似瑾的城府委实太深。 麒麟没给云虞更多思考时间,狂怒地追着他攻击。 麒麟毕竟是神兽,能力无比强大。云虞最近动了情绪,修为受到极大损伤,诚然不是麒麟的对手。 云虞被麒麟的尾巴甩中身体,重重撞上树干,吐出一口血水,浑身疼痛欲裂。 许萱草眼见师父陷入危机,连忙赶来助他,挥剑击向麒麟。 麒麟全身鳞片坚不可摧,剑身根本刺不进它体内。 远处传来白似瑾的呼喊:“腹部是要害!” 许萱草闻言,跃到底下,发现麒麟腹部覆着薄薄的鳞片,便将灵力注入剑身,成功刺中麒麟的肚腹。 麒麟被伤到要害,长啸一声,巨大身躯颓然倒在地上。 腹部皮肤像岩石一般龟裂开,猩红熔浆从肚子里爆出来。 树木瞬时被焰火吞噬,不过须臾之间,火海侵染了整座山林。 许萱草明显能察觉到,麒麟肚里的火不是人间普通的火种,用一般方法无法扑灭。 想到白似瑾是凡人之身,根本抵不住火焰灼烧,她心猛地往下一沉。 “夫君!”许萱草大声呼喊,周围浓烟滚滚,四周皆是模糊不清。 “夫君!你在哪里!” “萱草。”一颗白杨树下,白似瑾雪衣蹁跹,身处未被火海吞没的绿荫净地。 许萱草见到他那刻,欣喜万分,正要朝白似瑾飞身而下。 云虞恨极了白似瑾,气得胸脯起伏,赤手折断一根着火的树枝,狠狠朝白似瑾扔过去。 “此乃叁味真火,现真身吧邪魔!” 白似瑾没来得及躲闪,正中下怀。 火舌舔上他素白衣裳,贪婪侵蚀,衣摆被烧得一片焦黑。 被烧出洞的衣裳下,原本白净肌肤,竟现出层层银光鳞片,润如白玉。 许萱草僵在当场,愣愣盯着夫君皮肤上的蛇鳞。 再抬头看他的脸,眼神游离不定,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你……是谁?” 兑现诺言 白似瑾早料到有这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来不及跟她表明真心。 他挨近她,目光缱绻柔和,念道:“萱草,是我。” 许萱草猛退一步,避开他:“你是蛇妖?” 起初以为是妖魔化身白似瑾来欺骗她,但仔细打量一番,再叁确认这真是她的夫君。 妖魔就算能变成白似瑾的仪表,也无办法模仿他浊世佳公子的气质。 天仿佛塌下来,她的世界崩溃了…… 她曾经发誓屠尽一切邪祟,可悲的是,最亲近最爱的夫君,竟然是她深深厌恶的妖魔。 回忆起初识,他就在设计自己,青蛇妖就是同伙。他骗身骗心,甚至哄着她成婚,不顾守护门派的夙愿,一心想跟他回临安府过小日子。 呵,真是可笑! 许萱草眼眶泛红,死死瞪着他:“你一直都在骗我!” 白似瑾微怔,目睹她泫然欲泪的模样,此时只想拥她入怀,吻掉眼角泪痕。 素来能言善辩的他,唯独在她面前咋舌。 没错,他确实骗过她。 可如今,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血淋淋地捧起她看。 云虞见此场景,知道目的达成,欣喜地喝道:“徒儿,杀了他!” 许萱草举起太虚剑,狠狠朝白似瑾挥剑而去。 哗啦,白似瑾身侧一颗树轰然倒塌,枝叶窸窸窣窣。 白似瑾屹立不动,任由树叶落了一身。 许萱草扶起受伤的云虞,御剑离开此地。 云边,飘下一句断情之词。 “下次见你,犹如此树!” 望着被砍断的树,他眼瞳幽黑,仿佛一潭死水,再也经不起一丝波澜。 许久之后,他慢慢阖上眼皮,捂着被叁味真火伤到的腹部,颓然跌坐在断裂的树干上。 身体虽未有伤痕,但那股炙热,牵扯着心一起承受。 痛…… 好痛…… * 许萱草回到门派,灵魂抽空了般,两眼空洞地看着师叔给师父治病。 云晟给云虞抹着药膏,惊呼道:“那个白似瑾真是魔头?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嘶,轻点……”云虞疼得咬牙,“他就是素堇,我怎会搞错!明知萱草是归云派第一弟子,接近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云晟见多识广,也觉得这事阴谋重重,怜惜地看向苍白无神的许萱草:“幸好发现的早,未造成大患。” 云虞直瞪她:“当时为何不杀他?” 许萱草愣怔半晌,答道:“凭我之力,恐怕伤不到他。” 云虞隐隐觉得她话语敷衍,但转念一想,素堇的道行确实深不可测,再加上自己有伤在身,许萱草真要跟他扛上有弊无利。 他浅眉微蹙:“以后记住,他是魔头素堇,正邪势不两立,你跟他到此为止了!” 许萱草一震,默然垂下脸。 云晟给云虞把脉,诧异道:“你无情道根基怎么受损了?是素堇暗地里给你下手?” 云虞迟疑道:“是,是他害了我。” 莫非素堇横插在他跟徒儿之间,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对徒儿的心意。 那情感,犹如广袤夜色里燃烧的一支红烛,散发微弱的光,却足以照亮他沉寂数百年的心。 徒儿是他的,谁也不能占有! 云虞正色道:“明日起,你修行无情道。” 修得无情道,她方能忘情绝义,跟自己千万年相守,是世间夫妻比得了的吗? 许萱草抬头,直直看向云虞:“师父,我不想修无情道。” 云虞倏地起身:“为何?你不是答应过我?” “修习无情道,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 她认识白似瑾后,不想无情无欲,麻木不仁地活在世上,就算跟白似瑾关系破裂,这一念头仍扎根在自己脑海。 云虞掏出回音石:“还记得你发过重誓吗?” “弟子对天发誓,如果我夫君真是魔头,我必亲自降服他!” 许萱草手掌攥成拳头,听着过往的誓言,每个字都在敲击心尖。 云虞轻笑:“只有修得无情道,才能对付素堇,履行你的承诺。” —————————————— ps: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白蛇,这账我跟你没完! 云晟很担心自家草草,经历这段感情后,性情会变得更极端。 还记得初识草草的时候,她还是七八岁的孩子。 云虞一心修道,不擅长照顾人,经常闭关不出,许萱草像野草一样生长着。 那时的她,套着大人衣裳,挎露小半截肩膀,面黄肌瘦,头发枯黄,整个像从荒地逃出来的小猴子。 她第一次撞见从外游历回来的云晟,怯怯地躲在柱子后,黑白分明的眼一闪一闪打量他。 归云派只收十二岁以上的弟子,云晟以为她不是门派中人,飞身过去揪住衣领,把她拎起来看。 “你是山下哪个村庄溜来的?” 云晟粗声粗气一问,就被小孩子咬了口手腕,疼得他甩手丢开她。 孩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灵活地翻起身来,撒腿钻进密林里。 云晟以为她跑回家了,想不到没过多久,又遇到她挂在树枝摘野果。 “果然是个猴子。”云晟很看不惯女孩子这么野,把她从树上抓下来,简单粗暴地用绳子捆好,准备送回山下某个山庄去。 一个外门弟子凑巧路过,尴尬地跟云晟解释,这个脏兮兮的小家伙是师父收的内门弟子,已经在山上住好几年了。 云晟吃惊得瞪眼,他师兄极少收内门弟子,也从未收过这么小的孩子,这委实太破例了。 她虽是内门弟子,连个名字都没有,门派弟子都各顾各的修炼,无人有闲心去管一个小孩。 云晟作为个糙汉子,只能耐下心照料她,找来几件合身的衣裳,教她怎么穿衣,再毛手毛脚地给她梳辫子。 折腾几个来回,终于像个女娃子了。 云晟接触一段时间,看出她害怕跟生人亲近,怀疑她独身在门派曾被外门弟子欺负。 毕竟她是掌门目前唯一的内门弟子,很容易招人妒忌。 云晟像老父亲一样,粗鲁又蛮横地照顾她,教她法术画符,煮一锅很难吃的羹汤,硬逼着她喝光,花了不少功夫,慢慢撬开她的心。 她除了师父和师叔之外,仍然不愿挨近陌生人,在门派里始终踽踽独行。 也许是童年的阴影,会影响人的一生。 可当生人遇到危险,她会不顾一切地仗义执剑,在妖魔的血口下,拼死护住百姓安危。 云晟时常回忆起,替她取名的那个春日。 他随手摘下一朵黄灿灿的小花,插在她扎成鸡窝的发髻里。 “这花就是你的名字了。” 萱草,一种野蛮生长的花,漫山随处可见。 却向阳而生。 云晟偶尔会胡思乱想,究竟怎样的男人,会打动草草这颗外冷内热的心? 直到白似瑾出现,他以为出现奇迹。 谁知…… 许萱草进密室闭关前,眼眸沉静如水,面对满脸忧虑的云晟,反倒安慰起他来:“师叔别担心,也许无情道是最适合我的出路。” 云晟哽咽道:“可你不想练,对么?” 许萱草甩袖旋身,一步步踏进密室,遗留空落落的话。 “我不愿再想他了。” 云晟眼睁睁看着密室紧闭,抹了把老父亲的泪,起身御剑而行,朝临安府的方向飞去。 “白蛇,这帐我跟你没完!” 等她降服我(二更) 云晟来到临安府白家宅院,临风立在房梁之上,放眼寻找白似瑾的踪影。 房檐下,突然窜出一个青衣小童,叉腰冲云晟大喊:“你谁啊?鬼鬼祟祟的,给老子下来!” 云晟刷得声真下来了,拎着阿青衣裳,把他倒着提起来。 阿青挣扎摇晃:“啊啊啊!放开我!你姥姥的!” 云晟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你个小鬼满口粗话,什么爹娘教出来的孩子?” 阿青脸胀成猪肝色:“要你管,哼!” 云晟眯起眼:“你在他府里,不会也是蛇妖吧?” 阿青被戳中身份,立即噤声。 “像你这种小妖,我都捏死百八十个了。”云晟将阿青丢在草地上,“走,带我去找素堇。” 阿青趔趄起身,朝云晟噘嘴,极为不甘地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湖边。 湖心矗立一座凉亭,跟岸边用竹桥相连,凉亭挂着层层纱幔,飞飞扬扬如云烟缭绕。 白衣男人坐于凉亭中,执笔写着黄色信笺,神情专注而认真。 云晟飞跃湖泊,持剑朝他挥去:“魔头,拿命来!” 凭空多了透明结界,硬生生将云晟挡在外面。 阿青见云晟被制住,心里得意,但在白似瑾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前几日,他骂许萱草不识好歹,被白似瑾挂在树上乘凉。 整整叁天,滋味好极了。 阿青再不敢挡着白似瑾的面,提许萱草半个字,连骂“我草”都十分谨慎。 云晟想灵力突破结界, 却发现结界越收越紧。 他心头发寒,感到对方强悍法力,犹如一张巨大无形的手掌,擒住他四肢动弹不得。 原来魔头如此强大,还在许萱草面前装弱,云晟恼羞成怒道:“混蛋,你就这么欺负我家草草。” 听到许萱草小名,白似瑾仿佛突然醒神,停下笔头,抬头望向云晟:“是你?” 云晟打量白似瑾,捕捉到他神情里失魂落魄,隐隐觉得奇怪。 草草那边情绪不佳,难道这魔头也在煎熬吗? 白似瑾揉揉眼睑,透出一丝疲惫。 多日未眠,他视野模糊不清,湛蓝的天在他眼里都是灰蒙一片。 他缓了口气,轻声询问:“她闭关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云晟吃惊地瞪他:“你怎么知道草草闭关,是不是在归云派安插了卧底,你果然居心不良!” 白似瑾轻笑,不愿多言。 只要被按了个魔头身份,在众人眼里,他就变成满腹阴谋诡计之辈。 所以他从未跟许萱草说明真相,只想慢慢用心焐热她。 可来不及了,她什么都知道了,也全然误会他真心。 白似瑾宽袖一挥,将云晟放回地面:“能否替我转答一句话。” 明明是一名上位者,完全能控制住云晟,清润嗓音却流露出恳求之态。 云晟愣了愣:“什么?” 白似瑾目光穿过天际,直达遥远的青山茂林,禁闭山门。 “告诉她,我一直在这等她。” “等她,降服我。” 逮回家狠狠收拾一顿 许萱草在密室里,静心修行无情道,沉寂在识海中。 有了突破,许萱草将灵识回归体内,发觉先前的郁结一扫而空,心境犹如波澜不惊的镜湖,很难再掀起一丝涟漪。 她知道再继续练下去,性情会更加冷清,逐渐变得无情无欲。 耳畔传来振翅的声音,放眼看去,窗栏竟卡着一只黄色纸鹤,纸鹤似乎在尝试钻进密室。 许萱草飞身过去,正要捡起那只黄色纸鹤。 黄纸鹤竟挣出了窗栏,扑哧扇着翅膀,围起许萱草打转,鸟啄亲昵地碰碰她面颊。 这只纸鹤分明是死物,定是注入了法力,才能这般生动活泼。 没一会,纸鹤乖乖飞入她手心,缓缓摊开,变为一封精致信笺。 许萱草看清信笺的内容,心境犹如球般弹进一团棉花似的祥云,被柔软舒适包裹住,又忧虑祥云太轻薄,将自己坠进无尽深渊,始终惴惴不安。 泛黄的纸张上,印着一行端秀雅气的墨迹:“何时归家?” 许萱草将信笺卷成团,丢进角落里,继续打坐修炼。 此次进入识海,她花了十日才恢复意识,睁开眼皮,发现身上趴着十只黄色纸鹤。 许萱草:“……” 亏得她修了无情道,很难动怒。 许萱草一张张拾起纸鹤,本要全部丢弃,但又忍不住拆开。 “罢了,且看看那魔头写了什么花言巧语。” 结果,都是一些只言片语。 譬如谈今日种了多少草药,治好怎样的疑难杂症,还说等她回来,煮一桌她最喜欢吃的全鱼宴。 “无聊!”许萱草一脸嫌弃,把纸鹤收进乾坤袋,等出了关再处理掉。 而那窗户则加上封印,不准纸鹤偷偷潜入,世界总算清净了。 经历数百个日夜,许萱草修到无情道第四重,自觉已然断情,便暂时结束了艰苦苛刻的修炼。 密室轰然打开,许萱草逆风而出,眉宇间凌厉非常,神情有股超然物外之色。 云晟在密室外等候,看出她修为已然大涨,指不定魔头素堇也难招架一二。 “草草,你终于出来了!”云晟激动地迎上去,“你现在感觉如何?” 许萱草淡淡道:“原来无欲无求,就是这般感受。” 云晟叹息,心酸不能自已。 此时,不远处一颗槐树,传来窸窸窣窣声。 从密密树叶间,飞出不计其数的黄纸鹤,犹如一缕金色龙卷风,围绕许萱草盘旋。 云晟诧异道:“这是什么?” “无聊的东西。”许萱草手指弹开亲她鼻子的黄纸鹤,将其全部收进袋中。 “未来,我将要彻底铲除邪祟,若是再遇上那个人,势必将其镇压。” * 阿青恢复自由身,化为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在临安府里尽情撩妹。 遥想一年前,痛苦不堪的回忆,最难接受的是,那根跟豌豆一样的小丁丁。 所以,他好不容易变“大”后,便找了个红颜知己,想借机一展雄风。 谁知,这名红颜知己除了他之外,还有数个王侯贵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结果一伙男人为了争风吃醋,搞得满城腥风血雨。 阿青在争斗中,一怒之下变成原型,用蛇身勒晕了情敌。 逃跑的路上,遇到闻风而来的许萱草。 许萱草睨着他:“果然是你,阿青。” 阿青看清许萱草的样貌,觉出她比初遇时更为冷漠无情,仿佛一把锋芒逼人的利剑,不见血不回鞘。 阿青害怕她,又气恼她,跺着脚道:“臭婆娘,我哥对你那么好,你还不识好歹!” 许萱草心态颇为平和:“他是魔,我是修道士。正邪不两立,早晚有敌对一日。” 阿青道:“我呸!等我哥来了,定会把你个不顾家的婆娘,逮回家狠狠修理一顿。” 许萱草:“……那我等他来,看谁斗得过谁。” 恶狠狠地吻她 阿青嘴炮厉害,修为是个渣,没两下就被许萱草打趴,遭捆妖绳绑成了粽子。 阿青气得骂起川蜀话:“你妈卖批的!老子铲你两耳屎!唔……” 嘴里被塞满茅草后,他只能发出唔唔唔的悲鸣声。 许萱草将他绑在光秃秃的树顶,怕他晒成蛇干,很好心的给他脑门上顶一片绿油油的芭蕉叶。 落日时分,霞光漫天。 许萱草盘坐树下,静待白似瑾现身,顺便调息一下功法。 她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状态。 忽感一只微凉的手,轻柔地抚摸她面颊,似捧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知为何,温柔得令人心疼。 心猛地一跳,这人何时出现,她竟一点也没察觉。 许萱草睁眼,视线被炫光迷离,眼前面容逐渐清晰。 一年未见,他仍是发束玉冠,雪衣出尘,凤姿龙章的白玉公子。 那么专注,那么痴然的凝望她。 眼底却染着淡淡的青,像燃烧过久的一抹灰烬。 许萱草心不觉刺痛,修行无情道后的长久平静,似被一颗石子敲破。 他手指描摹她清癯的面颊:“好像瘦了……” 她侧脸,躲开白似瑾触碰她的手,远远跟他隔开距离。 仿佛偏离他,就能将心境拨乱反正。 许萱草恢复凛然气势,面对白似瑾:“魔头你骗我多时,早该料到会有今日一战。” 他平静地问道:“你一心要打败我?” 许萱草道:“正是。” 他柔顺地盘坐绿茵地,眉尾捎起浅笑:“那我投降,任你处置。” 被绑在树上的阿青,听得瞠目结舌。 阿青:我滴神啊,老哥居然投降了!我怎么办啊?谁来救救我! 白似瑾这一席话,令人始料未及,许萱草愣住了:“你又耍什么花招?” 他笑着凝视她,眼神流露宠溺:“你想做的事,我当然照办。” “……别后悔。”许萱草掏出金钵——多年前一个和尚送给她的法器,金光罩向白似瑾的身体,将其收进金钵之内。 许萱草低头一看,白玉长蛇温顺地趴在金钵里,朝她吐吐蛇信子,竟有几分可爱。 她忍不住伸手,触摸白蛇有着琉璃光泽的鳞片。 白蛇凑过来,蛇尾缠住她的手指,圆溜溜脑袋顶了顶掌心,蛇信子湿润地舔舔她指腹。 她蓦地抽出手,肌肤还残留一丝痒意,心里划过异样:“你还是这样……” 树顶的捆妖绳随风飘荡,不知何时,青蛇早就逃之夭夭。 是谁偷偷放了青蛇? 算了,既然捉到了魔头,先不管这种小喽啰了。 雷峰塔毗邻西湖,塔里摆着佛像,佛光普照之处,能镇压所有邪祟。 许萱草御剑来到雷峰塔,进入塔内,布置囚住白似瑾的结界。 等一切就绪,许萱草却发现,金钵里空无一物,白蛇竟不见踪影。 他逃了么…… 她冷静又警觉,刚一回身,眼前晃出一道白衣,宽厚胸膛直逼上来。 湿热的吻覆了上来,重重掠夺她的唇。 很有力很有力地箍紧她,要把遗失的一年恶狠狠地补回来。 ———————————————————— Ps:追-更:yuwangshe.uk (woo18.vip) 顶撞她的小穴(半肉半剧情) 许萱草被火热的唇舌勾缠,呼吸一滞,用力推拒身前的男性胸膛,却无法撼动他一下。 他跟她嘴唇贴合,舔弄她口腔每一处,满是渴望。 分别数百个日夜,他的吻熟悉又陌生。修炼无情道后,她很难感知情绪,却在这一刻体会到他的温柔与偏执。 许萱草被吻得唇舌发麻,肺里的空气消耗得很快,意识渐渐模糊。 许久,两人唇分。 白似瑾额头抵额头,喘息着搂紧她,喟叹道:“娘子的味道又甜又咸。 ” 又甜又咸?为何这样形容她? 许萱草缓了缓气,重新恢复理智,推开他:“我不是你娘子。” “如何不是?”白似瑾眉眼上扬,“叁媒六聘下了,花轿洞房上了,连夫君都不认了吗?” 许萱草别过脸,不愿直视他:“你那时是骗婚,我已修得无情道,对你毫无感情了。” 白似瑾漫不经心道:“我倒觉得,你仍有七情六欲,道心不稳。” 许萱草斜睨他:“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嗯,我是你的俘虏。”白似瑾执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紧实胸膛,“只要你想,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许萱草抽回手:“我绝不会做此事!” 白似瑾道:“不如我替你测试下道心,若你能抵抗诱惑,日后我会心甘情愿困在雷峰塔下,不再对你纠缠。” 许萱草有些被说动,毕竟他方才能从金钵现身,说明这佛光很可能镇不住他,还能让他不再纠缠自己,一举两得。 “好,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许萱草自信能抵抗他诱惑,盘坐在草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 白似瑾从后伸臂裹绕她,薄唇摩擦耳廓,炙热呼吸喷洒:“娘子。” 许萱草闭上眼,默念静心咒。 耳垂蓦地传来湿热的触感,是他舌尖在轻轻舔她。 许萱草被激得微颤:“你……” 白似瑾轻笑:“这就受不了了? 许萱草继续念咒,决心不再理他。 他一颗颗褪下她衣扣,露出白皙清瘦的肩头,唇舌沿着她颈项舔到锁骨。 “一年未见,乳儿长大不少。” 温热手掌抚上她胸前的柔软,隔着肚兜,轻拢慢捻地把玩一会,再慢半拍地解开肚兜的绳子,低头含住香滑柔软的酥乳。 许萱草默默计算着时间,准备等一刻钟之后,再抽身离开此处。 他把她平放在干燥草铺上,凝视她闭上双眼,觉得这模样十分可爱,莫名忍不住笑了。 俯下身啄吻她莹润红唇,时不时叼着唇瓣,咬一下。 许萱草平躺着,感受他沉重身躯的压迫,稍稍有一点点心慌。 “乖,别怕。”他嗓音又低又磁,手掌温柔安抚她紧绷的腰身。 她很想反驳他,告诉他自己无所畏惧,嘴唇却被封住似的,意识在他清酒般的醉人气息里动荡模糊。 修长的手从她裙底钻进去,拨弄几下肉核,然后彻底剥下她简朴道袍,露出极其美妙的少女胴体。 他俯下身,湿热舌肉舔舐她肉粒。 “啊……”她昂起头,脚趾像珍珠似的蜷曲,忍受他带给一波波酥麻感。 心下混乱,无情道不是能让人无欲无求么,为何她还能感受到情欲? 还有半刻钟,忍忍就好…… 白似瑾褪下自己衣裳,握住早已勃起的肿胀阴茎, 抵着她被舔得湿乎乎的花户。 尚未进入,却一下下顶撞她的小穴,戳弄着敏感肉粒。 ———————————————————— Ps:首-发:danmeiwen.club (po1⒏ υip) 新鲜精液灌满小穴 woo16.com 腿心被粗热的性器顶撞,许萱草下意识夹紧双腿。 “别进去……”她开始抵触,生怕继续下去,就再难招架了。 “一刻钟还没过。”他赤裸身躯压制着她,手指掰开肉粒,肉茎噗嗤一下肏进她屄口那条缝里。 她闭眼不敢看,感知到热热硬硬的龟头,卡进自己身体里,还在不断地往里面挤。 “太久没肏你,下面紧了好多。” 他低头欣赏少女嫩白花穴,吞着自己粗壮的深色肉茎。 感受性器被湿热紧致的穴道包裹着,就情难自禁,猛地一下前倾,阳具顶进靠近子宫口的最深处。 她被这一撞刺激到了,下意识地夹紧肉璧,妄图将体内异物排出去。 “嘶……好会吸啊宝贝。”他攥着她细腰,慢慢研磨她的穴道。 龟头一下一下亲吻敏感的花心。 她下体被磨出酸软感,咬着下唇忍耐,穴口不自觉溢出水渍。 究竟是何时了,她一点意识也没有。 只能,任由他精劲的身躯覆盖在自己,结实胸膛摩擦她饱满似桃的双乳。 “一刻钟过了,一刻钟过了……”她混乱地喊,被迫感受阴茎永不停歇般的肏弄。 吃进嘴里的肉谁会吐出来,白似瑾腰腹猛力挺动,烙铁般火热的性器狠狠肏着身下不乖的妻子。 抽插数百次后,他将蒲团垫在她臀下,蛊惑道:“睁眼看看,我是怎么弄你的。” 许萱草下意识咧开一点眼缝,看见男性跨部抵住她的臀间,响起深埋在她体内,只有抽出来的时候,方能看清那根像树干般深色粗壮的肉茎。 还听到叽里咕噜,知道被他肏出水了。 白似瑾抹了把她腿心沾的水渍:“湿成这样了,还不算动情么?” 许萱草别过脸,似愤似羞。 他心疼地啄吻她翕动的小口,窄臀前后左右晃动,温柔又技巧地在屄里画圈。 更多蜜汁被捣了出来,淋在两人交合的部位。 一刻钟早就过了,他一股股喷射出精液,没过多久又硬起来,将绵软无力的她翻过身趴下。 浑圆饱满的粉臀高高翘起,股缝露出被磨得红肿的花核,屄口被肏出一个冒白浊的肉洞。 阴茎抵着肉洞,重新插进去。 “啊……”先前被肏了太多下,里面又酸又软,这一撞击又使得她腹下胀酸,不能自已。 白似瑾双手从后揉捏软绵的乳肉,猛力肏弄。 耻骨撞击臀部,啪啪声作响。 他最熟悉她的身体,次次捅到她的高潮点。 “好酸~”她忍不住呻吟,手掌捂着脸,仿佛要把自己埋起来。 被他肏酥了……真的……好舒服…… 是不是要撞坏了…… 他的阳具就是一把武器,鞭策在她身体深处,要把无情道的根基彻底碾碎。 新鲜的精液一次次灌满阴道,还有部分白浊混着淫液滩在草铺上,流出一道旖旎的痕迹。 这样远远不够。 他很早以前,就想用原型肏她,两根蛇茎同时进出她身体,彻底标记私有。 许萱草被弄得迷迷糊糊,本以为要结束了,腿肉却感到冰冰凉凉的事物。 清醒过来,她低头看去,一根白玉蛇尾正缠绕住她纤细的双腿,鳞片不断摩擦肌肤,带起一丝丝痒意。 而他上半身仍是精壮的男性胴体,黑眸变成竖瞳,一眼不眨地凝视她,神色掺着侵略的兽性。首-发:haitangshuwu.info(woo16.com) 半人半蛇(双JJ*三更) 许萱草初次对他是妖,有了直面的视觉冲击。 半人半蛇的他,跟以往的温润截然不同,散发一股妖冶强悍的气场。 这才是魔君素堇,原原本本的模样。 许萱草警觉道:“你变成这样,想要如何?” 素堇粗长的蛇尾钻进她腿间,他上身贴近,两手攥牢她想要抽离的身体。 “当然是继续,干你。”他伸舌情色地舔弄她颈项,一字一字喷洒滚烫。 她心脏剧烈蹦跳,感受腿心硌着硬物,形状有点怪异。 低头一看,竟是两根粗壮阴茎。 他高挺鼻梁蹭着她鼻子,薄唇摩擦红唇,像喘息似的呢喃。 “两根一起干你,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她推拒他,“两根怎么插得进去,会坏的。” 她越抵抗,蛇尾缠着双腿越紧,双手被他固定在头顶,摆出一种祭献的姿势。 上面那根阴茎更为粗硕,擦着花户,啵的一声顺着精液捅进她体内。 许萱草昂头娇呼,下意识搂紧他脖子,光着屁股骑跨在冰凉蛇尾上。 他眉眼上扬:“嗯……还有一根。” 她绷紧身体,不知另一根将插入何处。 有点刺激,有点害怕…… 下面那根稍微细一点,但尺寸更长,龟头在摩擦试探她的后庭。 她意识将要发生何事,手掌推搡他胸膛,换来他更为有力的一击深顶。 “啊……”撞到子宫口,一阵酸软。 “不痛的宝贝。”他菱唇摩挲她面颊,轻柔安慰,“我会弄得你很舒服。” 细长的阴茎抵着后庭肉缝,一点点慢慢往里深入,卡在一半的位置不动了。 他舔着她的小脸,笑道:“我没骗你,不疼吧。” 她感受一下, 后面胀胀热热的,确实不痛。 前面塞满粗的一根,后面插着细的一根,有种被彻底占有的感觉。 白似瑾箍着她腰身,蛇尾卡在腿间上下起伏,两根肉棍深埋她体内。 尽根入,消失在她臀间。 尽根出,露一大截沾满粘液的肉茎。 从远处看去,白玉蛇尾缠绕少女的下半身,上身则被男人搂抱着,唇舌勾勾缠缠,身子随着蛇尾一颠一颠。 少女白嫩光滑的胴体, 凑近才能瞧清,她股缝里塞着两根蛇茎,一插一抽,浑圆粉臀跟蛇尾不断撞击。 啪啪声掺杂着水声,黏腻得心痒。 她喘息着,承受一波一波肏弄,下体喷出高潮的淫液。 啊……好舒服……嗯嗯…… 听着两根蛇茎肏穴的声音,心里愈发的痒麻。 她实在不懂,明明练了无情道,为何还能被他弄出欲望。 整整一个昼夜,她被他蛇身长久纠缠着,屄里插着蛇茎,肚子被灌满滚烫白浊,隐隐有些隆起。 蛇身比人身更为持久,许是蛇性本淫。 东方既白,曙光沿着小窗,爬进昏暗塔内。 点点光芒,笼罩被她肏得绯红的胴体。 她平躺在草铺上,双腿无法并拢,精液一股股从小洞流出体外。 白似瑾保持蛇身,蛇尾摩擦她肌肤,亲昵不已。 他施了个净身术,弄干净她满身汗湿的身体,还有沾着混合淫液的股缝。 然后轻柔地拥抱她,摆出让她舒服的姿势。 她凝视他俊美的面庞,胸膛涌出一股暖意,泉流般灌满四肢百骸。 认识他以来,他始终顾虑着她,照拂着她。 犹如春雨绵绵无声,滋润绿草。 可他是魔头啊,为何对她那么好…… 生了个蛋 西湖之畔,垂柳依人。 阿青面对雷峰塔,抹了把心酸泪:“哥哥被那臭婆娘困在雷峰塔下,付出真心竟是如此,我哥真的太可怜了。” 黑猫盘在他肩膀的黑猫,懒洋洋道:“昂?我看他挺乐意的啊。” 阿青慷慨激昂道:“被女人囚禁,惨遭蹂躏,还不够惨的么。我一定要把哥哥救出来!” 黑猫甩尾巴扫扫他脸:“就你五百年的功力,很难接她叁招哟~” “那我就回深山苦修。”阿青攥紧拳头,昂头长啸,“早晚一日,我会打败她!” 黑猫被大嗓门震得甩开,猫爪子轻灵地垫落在地上:“别吵到你哥睡觉呢,嘤~” * 雷峰塔里,许萱草半昏半醒,隐隐听到一声咆哮。 她揉揉眼皮,嘀咕道:“是谁在外面?” “一个大傻子。”他俯身亲亲她面颊,耳畔细语道,“累了吧,再睡一会。” 许萱草想起昨晚,倏地起身,用衣裳遮住一身暧昧痕迹,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 两人是有赌约的,若是她赢了,他自愿被困雷峰塔,可却没讲过,如果他赢了该如何。 这赌约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她闷声问:“算你赢了,你想怎么样?” 他颇感意外地看她,倏而笑了,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许萱草愣了愣:“你……到底图我什么?” 他好歹是一代魔头,见过的美人多不胜数,为何偏偏对她求追不舍? 她起初对他态度较为冷淡,只有跟他成亲后,偶尔表现小女人娇俏的一面。 实在想不通,她哪里吸引了他。 所以,她怀疑他别有居心,不是毫无根据的。 “真心讲,我也搞不清原因。”白似瑾垂眸回忆过往,唇瓣浅笑,“第一次见你被雨水冲刷的样子,便觉得很可怜,后来给你换衣裳时,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就忍不住想……” 许萱草眯起眼看他:“想怎么样?” 等等! 初遇那会,换衣裳的人居然是他。 这条色蛇,没趁机对她占便宜吧。 白似瑾道:“我蒙着眼睛给你换的,就觉得你气味很熟悉,或许很早很早以前见过……” 许萱草干巴巴道:“我以前没见过你。” 原来是因为气味,她低头闻闻自己,除了性事之后的味道,什么都嗅不出来。 “气味只是吸引我亲近你。”他伸手捏捏她脸蛋,“接触久后更觉得你十分可爱,也让人心疼,越来越喜欢上你。” 初次被他表白,许萱草微愣一下,耳垂莫名滚烫,有股身体飘起来的感觉。 缓了会,腹下忽然传来阵痛。 以为是无情道受损所致,许萱草拿灵力探入丹田试探一下,痉挛的疼痛愈发剧烈。 “有点痛……”许萱草从小不怕疼,捧腹蜷曲身子,尽力忍耐着。 白似瑾手掌抚上她腹部,恍然大悟,将她纤细双腿掰开,露出绒毛稀少的阴阜。 许萱草感到下腹坠痛,像东西从肚子里慢慢排出来,低头一看,自己下体被撑开一道口子,白馒头似的事物竟卡在里。 白似瑾把那白卵状的事物抠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柔软的草团上。 “这是什么啊?”她额头沁汗,细细打量那东西,才发现是颗软绵绵的蛋。 他白皙修长的手,细致地擦拭蛋壳上的粘液,回眸一笑:“这是我们的孩子。” “啊?” “它在你肚子里有一年了。” ———————————————— Ps:首-发: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 孩子破壳 许萱草嘴巴微张,整个人都眩晕着:“这是孩子?” 白似瑾托起放蛇蛋的草团,捧给她看:“我俩的骨肉。” 许萱草迟疑了一会,僵硬地接过草团,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生怕一个不慎,摔坏了它。 居然是她的孩子,怎么是个蛋呢? 她指头轻轻戳蛇蛋,软软的壳,里面有胎水,孕育着她的血肉。 “我的孩子……”她呢喃,怔然半晌,开口问道,“它要孵化多久?” “就看它自己,啥时肯出来了。”白似瑾担心她太虚弱,接过她捧着的草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蛋,很难想象这是自己生的,太不真实了。 他摸摸她发顶:“我会照顾好它。” 她眨巴下眼,嗯了声。 如何照顾一颗蛇蛋呢,既不需喂奶,又不要哄它睡觉。 幸好白似瑾主动揽下这活,否则她真担心自己把蛇蛋摔破。 许萱草在外面溜了转回来,发现白似瑾变成半人半蛇,长长的玉白蛇尾裹缠着蛋,呈保护姿态。 “我带了一床被褥,用的上吗?”许萱草轻手轻脚凑近,打量蛇蛋。 看它是否长大了点,形状有无变化。 他含笑道:“嗯,盖一下吧。” 许萱草轻手轻脚给蛇蛋盖上被子。 白似瑾一边展臂搂住她,一边用蛇尾摩擦蛇蛋,看似有着为人父的喜悦,极好看的眉眼始终染着浅笑。 许萱草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瞄一眼蛇蛋。 哇,我的宝宝真白真软。 她小声问:“生出来还是蛇?” 他回答:“有了法力会变人。” 许萱草抚摸蛇蛋柔软的壳:“等孩子出来,我好想抱抱它,亲亲它。” 白似瑾弯起唇角:“那孩子他爹呢?” 许萱草斜他一眼,凑过脸,红唇轻轻印在他面颊上。 “这是你照顾宝宝的奖励,孩子他爹。” “不够。”他俯身罩过来,薄唇落在她的眉心,鼻尖,唇角。 两人交换了很舒服的吻,偎依彼此。 许萱草靠着他胸膛,清醒认识到,自己当母亲了,孩子父亲就是身边的男人。 现在宝宝都有了,还闹腾啥呢,乖乖把孩子抚养长大吧。 这一搅和,许萱草无情道被破,修为受到极大损害,需要长久调息才能恢复。 不过,她毫不在意了,一心一头陪白似瑾看顾蛇蛋,满心期待宝宝降生。 她每天的日常,必定会跟蛇蛋讲讲话,呼唤着宝宝快出来,娘好想见见你。 连续十多日后,蛇蛋终于破壳了。 一条拇指粗的小白蛇,滑溜溜从壳里钻出来。 为了咬破厚厚的壳,小家伙累坏了,瘫在柔软的被褥上,像白璧无瑕的玉钩。 许萱草心怦怦跳,指腹轻轻抚摸孩子的鳞片,好紧张好兴奋。 小白蛇似乎能感应到她是自己的娘,细红的蛇信子舔舔她手指。 我的孩子,好可爱! 她激动地问:“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白似瑾翻开它腹部,看了看:“是条小公蛇。” “是男是女我都喜欢!”许萱草展开双臂,抱着白似瑾旋转,“我要给它拟个名字,要像你的一样好听。” 喂养蛇宝宝 为了照顾蛇宝宝,一家叁口离开湿暗的雷峰塔,回临安老家,将孩子挪到温暖舒适的窝。 白似瑾每天做蔬菜肉丸,给蛇宝宝吃,顺便还喂饱了孩子他娘。 对比孩子他爸,许萱草总觉得自己不够称职,决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像模像样的菜。 孩子他爹先试毒后,才放心给蛇宝宝吃。 小白蛇在餐桌滑来滑去,拨弄一根比自己细不了多少的筷子,玩的不亦乐乎。 “小白,吃一口。”许萱草夹起筷子,将红烧肉喂到小白蛇嘴边。 小白蛇抬起半截身子,眯眯眼盯着油腻的红烧肉,犹犹豫豫的样子。 许萱草眯眼笑:“乖,尝尝娘做的。” 在娘亲的怂恿下,小白蛇咬住红烧肉,一口咽进肚子里。 小白蛇:“……” 红烧肉卡在蛇腹,蛇尾巴都僵直了。 许萱草道:“好吃么,再来一块。” 小白蛇吐出红烧肉,求生欲极强的甩尾逃跑。 “小白,你去哪?”许萱草喊了声,回头问白似瑾,“孩子他爹,这菜很难吃?” 她自己也尝过,觉得味道还行,不过跟白似瑾的肉丸差远了。 白似瑾坐着喝汤,抬眸冲她一笑:“你做的我都爱吃。” 许萱草歪头亲了他一口,出去安慰蛇宝宝了。 小白蛇不在院子里,很可能独自出外疯玩。 许萱草来到附近树林,捡起一根树枝,挑开灌木,一边寻找一边呐喊:“小白,出来了,跟娘亲回家!” 沙沙,沙沙。 草丛里,一颗白白圆圆的脑袋冒出来,黑豆眼望着娘亲,翘起长条条的白玉尾巴,呆呆萌萌的。 许萱草发现蛇宝宝,心都要融化了,弯下腰朝他靠近:“宝宝,来娘这里。” 小白蛇跳到她手掌心,沿着手臂滑进颈项,亲昵地蹭蹭娘亲的脸:“嘶嘶,嘶嘶~” 要是他会说话,一定在喊娘亲,娘亲。 许萱草亲亲蛇蛇的小脑袋:“宝贝乖,跟娘回家吧,爹还在等咱们呢。” 小白蛇打个哈欠,钻进她衣兜里,一路上随着娘亲步伐,摇摇晃晃睡得正酣。 树林间,倏地现出白发蓝衣道袍的身影,缓缓朝许萱草旋转正面。 曙光穿透树叶,落下黑影斑驳,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许萱草呼吸一滞,手掌轻轻压着衣兜,朝那人喊了声“师父”。 早料到他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过那么快。 云虞俊容隐在沉暗里,细长锋利的眼眸,细细打量她:“萱草,你不是在对付素堇吗?他现在被你困在雷峰塔下?” 许萱草喉头干哑,默然无语地垂下头。 云虞皱眉,复而问道:“为何不开口?” 许萱草手掌感受到蛇宝宝躁动的扭动,心一横,决定跟师父讲明白。 她面向云虞,平静地说道:“师父,我跟他和好了。” 云虞神色一冷,质问:“你不是练了无情道么,为何还会动情?” 许萱草道:“我的无情道被他破了。” 云虞大步逼近,擒住她的手腕,手指扣住脉搏,瞬时俊容变得狰狞。 “你个孽徒,为了魔头,屡屡违抗师门!” 许萱草道:“我只是想通了,修无情道不是我的意愿。我目前唯一所想,唯一所念,就是跟夫君在临安好好过日子。” “过日子?好好好,好得很!”云虞咯咯直笑,一副疯癫状,全然没有掌门的威仪,“枉费我一片苦心!” 许萱草内疚不已,朝他跪下磕头:“还望师父成全。” “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云虞手掌成刃,向她肩膀狠狠拍去。 许萱草始料未及,当场被拍得晕眩在地。 “呵,我的乖徒儿,为师日后会更加好生教导你的。” 许萱草身世 精心备好的酒菜早凉了,娘俩仍未归来,白似瑾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掐指一算,脸色骤然变化。 云虞竟然抓走他的妻儿! 心头肉被人狠狠挖了一道,还窃走了。 疼痛在胸腔慢慢弥散,转化为漫天怒火,霎时席卷全身。 阿青实在受不了深山苦修,刚回到白家老宅觅食。 他满身脏乱,跟流浪汉似的,闻着饭菜香过来,发现一张石桌碎裂开,酒菜全撒在地上,犹如经历了狂风暴雨。 眼前,高挺身影立在一旁狼藉中,白衣随风鼓动,始终背对他,攥紧的手掌似有血迹溢出。 阿青身体抖瑟,隔着一段距离,感到对方满身戾气,强撑说道:“哥,你怎么了?” “跟我上青城山,决一生死!” * 许萱草一醒来,疲软地睁开眼睛,便见白圈圈的蛇宝宝盘尾趴在她胸前。 蛇宝宝发现娘亲醒来,惊喜极了,小脑袋顶了顶娘亲的下颌。 “嗯……小白,这里是?” 许萱草捧着小白蛇起身,发现此处是自己在归云派的卧房,房门和窗都被下了禁令。 门外响起脚步声,许萱草连忙躺会床上,把小白蛇塞回衣兜里,继续装睡。 吱呀,门被推开了,云虞迈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被黑袍遮住全身的陌生男人。 云虞道:“我徒儿被下了咒术,叁日后才会清醒。” 黑袍男人打量许萱草,色眯眯道:“她就是素堇的妻子?长得挺漂亮的嘛。” “不准碰她!”云虞拍开他伸向许萱草的手,一脸怒意,“我徒儿只是被素堇迷惑,等我给她清除记忆,她自然会陪我继续修炼无情道。” 黑袍男人斜视他,挑高一条眉毛:“既然她这般不听话,倒不如在她是颗果子的时候,一口吃了她,还增加你一千年的修为。呵呵,现在取出她精魂还为时不晚。” 云虞猛地一把推远他,生怕他对徒儿不利:“她是我一生的杰作,谁也不许碰她。” 黑袍男人不怒反笑:“陆云鱼,我看你是被感情蒙蔽,修为倒退,才想在魔刹境找我合作,共同对付素堇。” 黑袍男人转头看向许萱草,感叹道:“不知素堇知道她的身份么。你很多年前就怕素堇晓得你是窃贼后,会想法设法夺回他的东西吧。” 云虞厉声道:“胡说!她本属于我!” “好了好了,先别气啊!再损失你修为可不好了。”黑袍男人伪善地笑了笑,“咱们的目标是对付素堇,你跟你徒弟的事,我可懒得管。” 云虞指着门口:“滚出去!” 黑袍男人哼笑一声,晃晃悠悠抬脚离开。 云虞调理下气息,回头看向许萱草,眼眸深沉。 许萱草心突突直跳,得知信息量太多了,裹挟得她头晕目眩。 方才一席话使她意识到,师父跟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早已相差万里。 而耳畔粗重的呼吸声,更震得她胸口发紧。 即使是闭着眼,她仍能感觉到,师父炙热目光烫着自己肌肤,指甲轻轻刮着她面颊。 呼吸声离她脸越发的近,唇暗沉沉朝她压了过来…… 不要! 水漫青山 反应到师父要做什么,许萱草惊出一身冷汗。 眼前跳出一道小小白影,张开獠牙,狠狠咬住云虞的嘴巴。 “啊……”云虞唇皮一痛,发觉是一条小白蛇咬了自己,更让他心惊的是,徒儿不知何时醒来了。 她是不是听到他跟令狐炜的对话,还晓得了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 云虞抹了把唇上的血迹,掩藏内心尴尬,很快恢复师尊威仪,指着小白蛇道:“哪里来的蛇?” 许萱草捧着自家孩子,紧紧护在怀里。 “给我看看!”云虞伸手,要将小白蛇夺过来,清理干净。 许萱草大骇,用手肘挡开他的触碰,嘶哑道:“别碰他!” 此时,远处传来警钟声,响彻云霄。 门外弟子大声惊呼:“师尊!有人要闯进归云观!” 云虞意识到何人前来,心头一震,抽回手,朝许萱草警告道:“在这等为师回来,哪也不能去。” 离开前,还不忘在房外多加了层禁制。 许萱草松了口气,抱起蛇宝宝:“小白,是不是你爹来了?” 小白蛇似乎有所感应,躁动不安,钻进娘亲的袖子里滑来滑去。 许萱草暂时失去法力,不能直接破开禁制,但也不愿坐以待毙。 先把蛇宝宝放进柔软被窝里,她在房间收罗一番,找到黄符纸还有墨笔,开始画破解禁制的符纸。 解开禁制很费时间,她咬紧下唇,忧心地看向窗外。 道观外,乌黑密布,电闪雷鸣。 天边,一白一青,浮于雷电劈开的云端。 她眼眶发热,隔着遥远距离,朝那白影喊道:“夫君……” 云虞飞到高坡,放目远望。 “果真是他。”云虞横眉怒目,朝底下的弟子们大喊,“开启防御阵法!” 为抵抗入侵,云虞数百年前布下防御阵,每隔五年加强一次,可谓坚不可摧。 高空上,阿青被冷风吹得直打喷嚏,瞄了眼旁边的白衣身影,心里愈加发寒。 乃至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他都未见过哥哥这般模样。 此时的白似瑾魔气全开,竖瞳泛着猩红的光,满身杀气暴涨,随时要毁天灭地。 他内心世界,比外界的暴风雷雨愈为剧烈。 他跟她生生分隔了一年,好不容易倾诉真心,换来她一心一意陪伴,两人还有了活泼可爱的孩子,竟被她所谓的师父生生拆散。 她是他的妻,便属于他一人! 浑身都在疼痛,只想将所有障碍撕碎。 今日必定有大战,注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阿青怯怯说道:“哥,他们搞了防御阵。” “那就硬闯!” 白似瑾俯冲而下,身姿翩如云鹤,飞向金光结界处。 他白靴落到一根枝头,闭紧双眸,身形不动,齐腰黑发猎猎飞扬。 数百名归云派弟子围在墙内,手持拂尘或者符纸,释放微薄的法力来加厚结界。 阿青跟着飞下来,瞅着白似瑾凝神未动,便自作主张地挥剑朝结界砍去。 剑身一碰到结界,阿青就好似皮球一般被重重弹飞。 “操,这么厉害!”阿青疼得龇牙咧嘴,正想打退堂鼓。 回眸一看,发觉身后的山涧,涌来一股幽黑的潮流,汩汩作响,爬过茵茵绿草蔓延上道观,水流霎时越积越多。 归云观的四面,已然被黑水重重围堵。 阿青内心发悚,只闻水往低处流,未曾想,他哥竟施法将一座湖泊引上高山。 白似瑾蓦地睁眼,厉声道:“起!” 黑水卷起城墙高的浪潮,犹如巨兽,冲着归云观吞噬而来…… 正文完结 归云派的阵法能抵御最强外敌,但百密一疏,黑水能钻入防御阵的漏洞,迅速破坏阵眼,化身洪水猛兽吞没了数以千计的归云派弟子。 云晟乘着紫葫芦,晚来一步,见门派被黑水淹没,震惊万分:“究竟怎么回事?” “师弟你来的正好!”云虞指着高处的白似瑾,“跟我一同对抗邪魔!” 云晟看向白似瑾,微微一愣。 犹记得凉亭的白似瑾,眉眼清柔,神情湖泊般沉静,而不是现在的竖瞳沉暗,浑身暴虐之气。 这才是魔君真正的模样? “愣着干嘛,上啊!”云虞手持广阳剑,朝白似瑾方向直冲而去。 云晟只能跟随其后。 为了门派安危,今日非得一战! 许萱草透过窗户,眼看师父师叔跟自己夫君,叁个至亲至爱打斗起来,胸口闷痛,如同被一根绳子紧紧缠死。 好不容易破开禁制,许萱草将蛇宝宝放进衣兜里,朝打斗的方向飞奔而去。 整个道馆被水淹了,弟子们都在想办法攀到高处,无一伤亡。 奇怪的是,许萱草所在之地,黑水会自动退开一个圈,使得她踩在干燥的地面上。 是白似瑾无形中在保护她? 甚至还顾念她,没伤害同门师兄弟。 心头一热,只想快快赶到夫君面前。 阻止争斗,然后跟他回家…… “小妞,干嘛跑这么急啊。” 耳旁呼来揶揄的轻笑,许萱草没有法力,还未觉察出有人,就被一双手从后擒住肩膀。 “你想找素堇吧,我送你上去啊哈哈哈哈……” * 此时,云晟打斗得精疲力竭,面对魔君强悍无比的力量,初次意识到修道者多么渺小。 他甚至觉得,素堇并未对他们下狠手。难道是因为草草么。 几番刀光剑影,云虞的广阳剑被素堇折断,从高空落下地面。 云虞佝偻着身,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 素堇冷冷道:“我不会杀你们,只想找回我妻儿。” 云虞强撑着站起身:“你休想再玷污我的徒儿!” “妻儿?”云晟抓到了重点,“你跟草草有孩子了?” 云虞惊道:“胡说八道!哪来的孩子!” “萱草一年前就怀了我俩的骨肉。”素堇唇角掠过一丝浅笑,“你们算是萱草的至亲,我不会为难两位。” 云虞震惊得话都讲不清了:“你……” 云晟喃喃道:“孩子都有了啊。” 若是草草跟素堇真心相爱,云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为难两个小夫妻了。 “哇,原来你都当娘了。”不远处,传来令狐炜咯咯的坏笑。 叁人齐齐朝声源看去。 只见,令狐炜一手擒着许萱草飘在空中,一手握着把黑色小刀,抵住许萱草的喉咙。 “魔君好久不见啊。”令狐炜眯起眼笑,做出一副好友叙旧的模样,“才百年未见,老婆儿子都有了啊,不错,真不错。” 素堇不跟他废话,沉声道:“放开她。” 令狐炜耸肩:“她可是我筹码,我哪敢放啊。你说是不是,陆云鱼?” 云虞眼睁睁看着抵住许萱草的尖刀,声音嘶哑:“臭狐狸,别动我徒弟……” 云晟望着令狐炜,又扫了眼云虞,想起埋藏心里长久的疑惑:“师兄,你跟那妖魔早就认识?” 云虞顿时哽咽:“我……” 素堇轻笑,他早知道这事,所谓归云派掌门不过如此。 许萱草感受尖刀划过肌肤,有点刺痛,自己倒不畏惧令狐炜的威胁,只担心伤到衣兜里的蛇宝宝。 令狐炜在许萱草耳畔低笑:“小妞,给你个测试夫君真心的机会如何,如果他能为你豁出性命,我就放了你,否则我用尖刀割出你的精魂。” 许萱草一震,怒斥道:“妄想!” “对了,我还得为你加大筹码。”令狐炜笑得眼眯成缝,“五百年前,你是婆娑神树的果子,当年魔君大人亲手所栽的呢。魔君大人,你还记得吗?” 云虞听着令狐炜说出秘密,大喝道:“萱草,别听他胡说!” “嗤!”令狐炜瞪了云虞一眼,“都这份上了,还不敢承认?果子是你偷的,当时你还是个药童呢,胆子真够大。” 云虞眼珠泛红,攥紧拳头:“萱草不要信他。” 令狐炜继续道:“神树的果子本就有精魂,引入人的躯壳,就能跟常人无异。” 许萱草有点迷惘,她装睡时就听过他们提及此事,只是想不到会跟白似瑾有关。 她恍然地看着白似瑾。 他此时也在对望着她,映着她身影的深黑眼瞳,划过一丝清明的光:“果然是你……” 怪不得初识她,便觉得熟悉,跟她在一起的每刻,枯萎千百年的生命仿佛汲取了水分,回到最初那一份安定祥和。 还记得她那时是个果子,圆圆小小的,经常哭。 他不得不花很多时间浇灌她,越多精力逐渐变成越多情感,原来他很早就倾心于她了。 “她的命很值吧。”令狐炜作势舔她一下,“吃了她精魂可是大补。” 云晟一阵恶寒:“你个畜生!” 白似瑾反问道:“你想我以命换命?” 令狐炜含笑,点了点头。 “可以。”白似瑾语气平静,仿佛只是普通交易。 “不要!”许萱草声嘶力竭,“别信他的鬼话。” “不信我?”令狐炜咯咯直笑,忽地拿刀刺进她的颈窝,“那就先把你精魂挖出来看看。” 血液喷涌而出,浸染了她的衣襟。 许萱草只感到疼痛万分,那刀好似在撕扯自己的魂魄。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惊慌失措。 云虞眼看徒弟受伤,癫狂道:“不准碰她,她是我的……” 素堇竖瞳泛起猩红的光,杀气毕现:“令,狐,炜!” 一缕新绿色精魂被黑刀抠出来,许萱草脸色愈发苍白,无意识地摸索衣兜里的蛇宝宝,想要孩子先逃到爹爹身边。 衣兜里竟是扁扁的,蛇宝宝在哪? 令狐炜得意洋洋之时,忽感脖子钻心一疼,低头看去,原来是条小白蛇咬住他后颈。 他暗忖自己大意,正要擒住小白蛇。 小白蛇灵活地钻进他衣领,蛇身滑过身体,狠狠咬住胸口最脆弱的乳首。 令狐炜疼得咬牙切齿,手里的黑刀一抖,掉了下去。 白似瑾趁机飞身而上,接过摇摇欲坠的许萱草,狠狠瞪着令狐炜:“今日要你死无全尸。” 令狐炜失去人质,面对魔君杀意,被迫摇身变成巨大黑狐,闪身逃脱。 白似瑾将许萱草交给云晟,也变成白玉巨型蟒蛇,跟令狐炜缠斗起来。 云晟用紫葫芦托起许萱草,倾身给她肩膀治疗,徒然发现她肩头搭着一条细长的小白蛇,蛇身紧紧偎依着她。 云晟诧异道:“这是哪里来的蛇?” 许萱草虚弱地开口:“师叔,他是我孩子。” 云晟嘴巴张得鸡蛋那么大:“啊?” 云晟疗伤的符纸颇为有效,肩膀流的血很快止住了。再塞了几颗补血的药丸给她吃,她脸上的血色也渐渐恢复。 许萱草望向高空,玉白巨蟒已然死死缠住黑狐,锋利獠牙一口咬住他的颈项。 黑狐没多时就断了气,瘫软身躯坠落地面。 “夫君!”许萱草高声呼唤。 玉白蟒蛇摆动蛇尾飞来,一改先前狠厉,柔顺平和地贴近她身侧。 许萱草轻抚他玉瓷般的鳞片,额头蹭着他圆硕的脑袋,相互依恋。 “我们回家吧。” “好。” 许萱草捧起蛇宝宝,坐上夫君的蛇首,朝师父和师叔挥手告辞。 云晟面上含笑,故意抛了句话:“日后某人欺负你,就回老家一趟,娘家人会给你撑腰。” 许萱草笑着点头,乘着白蛇飞离青城山。 “回来!回来!”云虞披头散发,神情痴狂地朝天边的白蛇呼喊。 一派掌门,竟然疯了。 许萱草趴在白蛇的大脑袋上,遥望低处的青山绿水,呢喃道:“有点不想那么快回家了。” “你想去哪?”他声线还是那般温柔。 “带着孩子,到处玩。”许萱草轻轻拨着他漂亮的鳞片,“才发现夫君你能当坐骑,当然要多骑一骑啦。” “嗯,白天晚上,都可以奉陪。” “孩子也在呢!” 【番外】我跟你也生个孩子吧 千年前,素堇在青城山清修,无意发现一处灵气极盛的熔岩洞,洞里长了株婆娑神树。 传说婆娑神树为母树,能诞下神子。 素堇抬头看向山洞的顶部,原是破了个大洞,直通黑幕般的星空。 他猜测,这是从神界遗落凡间的种子,吸收天下之气,慢慢长成一棵良莠不齐的小树。 神树枝叶稀疏,独独结一颗果子,个头小小,果实枯黄干扁,看来是没有喝足水分。 “小可怜。”素堇抚摸扁扁的果子,隐约听到嘤咛声,果皮的叶子微微抖动,像一只胆怯怕生的小动物。 他揣测果子里有精魂,颇感惊奇,施了点法术,青城山当即下起了小雨。 丝丝春雨,飘落在层层树叶上。果子沾满粒粒水滴,晶莹剔透。 他眉眼浅笑:“我会照顾好你的,小家伙。” 那日后,素堇在岩洞居住下来,日夜与果子为伴。 他素来喜欢养花植草,对照顾神树乐此不疲,用灵力给果子施肥。 没过多久,神树生出新芽,果子变得饱满,绿油油的。 修炼后闲来无事,他会化为白蛇原型,攀上树枝,侧耳倾听果子的呼吸声。 白蛇缠着树枝,头颅伸到绿果,闻了闻它的气味。 有一股青木香气,清淡芬芳,沁人心扉。 “好香,你是个女孩子吧。” 他闻着果子的味道,缓缓陷入沉睡,不知不觉间,灵识进入一个小世界。 在这片空间里,草木葱葱茏茏,仿佛被绿色颜料涂抹。 素堇赤脚踏在柔软的青草上,深嗅周围的空气,全然是青木幽香。 这好似是那绿果的气味。 眼前丛林闪过一道绿色人影,轻盈得恍若精灵。 “你是谁?”声音像是从层层树叶,怯怯的,羚鸟般清脆动人。 他莞尔一笑:“我是一条蛇。” 她小小声声地问:“你,会吃我吗?” 素堇忽然明了了,吃了婆娑树的果实,能增长千年的修为,实属罕见,是以不少人想摘取这颗可怜的果子。 难怪她胆子那么小。 “我不吃你。”他声音又磁又柔。 小绿果还藏在树林里,似乎有点不信,始终不敢见他,又似乎有点信了,飘出似有似无的声息。 “谢谢你给我浇水。” 自从,素堇每日来到绿世界,隔着树木,尝试着跟小绿果谈心。 小绿果渐渐意识到他的温柔无害,大着胆子出来,在素堇面前显出真身。 “那个,我长得很奇怪……” 此时的她,像绿色萤火凝聚的人形,看不清面孔,勉强看出是个小丫头。 “你好可爱。”他打量她,毫不违心地说。 小绿果身上的荧光闪了闪。要是她有人的皮肤,定是脸红了。 素堇一步上前,朝小绿果伸出手。 小绿果疑惑地歪头:“嗯?” 素堇道:“介意我碰一下你吗?” 他想看看她有无实体。 小绿果抬手,挨到他指尖:“你的手好凉。” “我是蛇,体温低。” 小绿果打量他:“蛇都跟你长得一样吗?” 他笑着摇摇头。 “你真好看。”她摊开他宽大手掌,没有地方不好看的。 小绿果涉世未深,懵懵懂懂像个孩子,心灵没有受过一丝污染。 素堇很尽力地照顾她,保护她,两人相伴了许多年。 小绿果慢慢有了脸的轮廓,变得更像人了。忽略一身绿色,外貌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 某次,她出其不意地从后面抱住他,嘴唇贴近他的后颈,落下一个无意的吻。 素堇收了收下颌,呼吸一沉:“不可如此。” 小绿果瘪瘪嘴:“为什么?” 她很喜欢亲近他,搂抱他,觉得很舒服,很快乐。 简简单单的,没其他想法。 素堇转过身,正面对着她,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小绿果不乐意看他“严父”的模样,踮起脚尖,贴近了他紧闭的唇。 舌头钻进唇缝,企图撬开他的嘴。 素堇愣住了,尝到少女唇齿的芳香,一时忘记推开她。 她甜软的舌尖,好奇地舔了舔他,探索一番才分开唇舌。 素堇喘了口气,胸口被惹出一簇火,灼着烧着,可以蒸发宁静数千年的心灵湖泊。 她这般肆意妄为,偏偏以他的脾气,没办法对她发火。 他别过头道:“下次不可这样。” 她又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女,我是男,不能有肌肤之亲。” “我们很早就有肌肤之亲了吧,我牵过你的手。” “不一样的……” 他叹息,坐下来,慢慢跟她讲人间的男女之别、道德伦常。 小绿果很聪明,领悟力强,听了半天明白了世间一些伦理。 她轻轻拉着衣袖,笑道:“你一直照顾我,是我娘吗?” “我是男人。”他纠正,“母亲是女人的称呼。” “那就是爹爹了。” “也不是,爹娘是赋予你生命的人。” 小绿果举一反叁:“爹和娘是什么关系?” “夫妻,两人结合便有了你。你母亲是婆娑神树,受的花粉许是冥冥之中,从神界飘落下来的,也便只有你一颗果子。” 小绿果垂下眼眸,陷入沉思:“爹娘,夫妻……” 倏尔,她抬起下颌,握住他的手,眼眸盛着碎开的星子,晶晶亮亮。 “那我跟你做夫妻,今晚生个孩子出来吧。” 【往事】我想跟你做那种事 素堇凝视她纯美的面庞,微顿一下,无奈地笑了:“你还是个孩子。” 小绿果低头看自己手脚,确认一番,自信地反驳:“我已经长大了。” 素堇摇头:“人间男女结为夫妻,要不是媒妁之言,要不是两情相悦。” 小绿果道:“我跟你不是两情相悦吗?” “可是,你对我不是男女之情。” 小绿果手指比划下:“你是男,我是女,我俩感情那么好,为何你说不是呢?” 果然就是个小孩,毕竟没在人间待过,她哪里懂得这些。 他耐心跟她解释起来,凡人男女是如何相爱,男人是如何追求爱慕的女子,日日送花还有唱山歌,赠送定情信物。 小绿果认真地倾听,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罢,她轻盈一跃,朝绿林深处飞去。 素堇望着她飘远的绿影,心里莫名浮起一丝失落。 这孩子应该听明白了,不会说出“嫁给他”的话了吧。 素堇盘坐绿茵地上,闭眼调息,一方小世界里潜心修炼。 他发现在这地方修行,修为增进极快,许是此处气息纯洁,能祛除体内污浊的缘故。 调息后,素堇闻到一股花香,诧异地睁眼,大束绯红桃花怼在脸上。 “送给你!”声音上扬愉悦。 花束后,露出一张少女明丽的脸,眉眼带笑,比桃花还璀璨夺目。 素堇呼吸慢了一拍,有些恍然:“你这是……” 小绿果笑盈盈道:“我在追求你啊。” 小绿果塞给他桃花,弹跳而起,白净脚趾碾着葱葱绿草,开始清唱。 “送你桃花,一朵朵,一瓣瓣,铺成我的心……” 素堇看她自跳自唱,朗笑出声。 小绿果听到他笑声,不好意思起来,胳膊背在身后拧了拧:“我自己编的曲子。” 素堇颔首:“很好听。” “你喜欢就好!”小绿果欢快飞远。 自从以后,小绿果每日给素堇送花,唱自己编的土味情歌,乐此不疲。 素堇含笑纵容着她。 在他看来,小绿果哪会懂男女之情,对她来说就跟他玩儿。 再过两百年,小绿果会在树上成熟,成为神子后再拥有肉身。 等经通人事,有了真正心仪的男子,她回想此时言行,只会一笑而过吧。 小绿果则以为两人已是情侣关系。 法力增进后,小绿果能放出灵识,像幽灵一样在青城山附近游玩。 某次,她在山林瀑布玩耍,遇到一对村庄上的男女山野里偷情。 两人搂抱着亲吻,说些甜言蜜语。 小绿果漂浮在上空,好奇地观察他们。 他俩亲嘴吸舌一会,很快剥光衣服,赤裸裸地贴合一处。 男人夹在女人腿之间,开始一耸一动。女人娇媚的淫叫不止。 小绿果震惊地看这幕,视觉和心灵受到强烈冲击。 原来情侣还要做这种事吗? 怎么跟她和白白不一样呢…… 当日,素堇来到小世界修炼,发现小绿果一个人蹲在树下自闭,像个蘑菇。 素堇蹲下身,挨近她,柔声道:“哪里不舒服吗?” 小绿果侧脸看他,轻咬红唇,委屈地扑倒他怀里。 “怎么了?”素堇抚摸她的发顶。 小绿果默不作声,突然将素堇在草地上,身子娇娇软软地压向他。 素堇感受到她胸脯的隆起,气息一沉,发出叹声:“这是做什么?” “我想跟你……”小绿果倾身,红唇覆上他的薄唇,“做情人才做的事。” 【往事】弓虽女干(H) 小绿果边亲,边扯他衣裳,这一系列动作,倒像在强抢民女。 素堇被剥掉白色外衫,敞开紧实诱人的胸膛,肌肉线条棱角分明。 衣衫凌乱的他,半裸着,有股说不清的性感。 小绿果痴痴看着他,心里发痒,俯身吻他淡红微凸的乳首。 湿热舌头卷了卷,像舔点心。 他面容始终平静,跟宠溺似的,放任她为所欲为。 小绿果唇舌往上滑,舔过隆起的喉管,还听到他的吞咽声。 她模仿在山林里交媾的那汉子,勾了勾唇角,邪气一笑:“看我怎么肏坏你。” 他忍不住笑出来:“你这是哪学来的?” 小绿果道:“今天我看到一男一女,没穿衣服搂在一起亲嘴,然后男人下面的棍子在女人腿间钻来钻去,是不是情人都要做那事啊?” 素堇顿时明了了,他家孩子学坏了。 “若是两人相爱,相互吸引,自然会想做此事。”他顿了顿,叹一口气,“可是你跟我不同……” 小绿果道:“哪里不同,你不喜欢我吗?” 素堇默然。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只是尚且年幼的她,对自己真是男女之情么。 他不愿趁她心智未开,就侵染占有她的身体。 小绿果见他长久的沉默,以为他反感自己,很委屈地用力抱住他。 “白白,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她贴紧他,一遍一遍的念着。 素堇被她声音穿透胸膛,心尖随之震颤,有种被击中的眩晕感。 他想,她真的不懂感情么? 他俩相伴数百年,若是凡间夫妻,也该有几生几世了。 小绿果被他“惯坏了”,偏要扯光他剩下的衣衫,跟他做情人之间的事。 无意瞥到他腿间沉睡的性器,她有些咋舌。 白白这根性器,比先前看到那个男人粗长很多,要怎么钻进去她下面呢。 小绿果脱下衣裳,掰开双腿,低头看自己私处,泄出春光。 她下体嫩白无毛,从素堇角度来看,颇像肉嘟嘟的白馒头,有条粉红细缝,颜色清纯诱人。 “你……”他呼吸一滞,热浪滚滚。 蛇性本淫。他长期修行,性情清心寡欲。 一眼之间,竟然破功。 那性器已有抬头之势。 小绿果指着正在勃起的阳具,惊喜地笑:“它在长大!” “嘶……”他低哑沉吟,紧攥拳头,“够了!” “白白,我想要你。”小绿果嘟嘴亲亲他的唇,像个讨糖的孩子。 她两手握住性器,岔开两腿,将肿胀的龟头抵着自己阴阜。 他仅剩的理智,命令自己推拒身上的少女,四根绿藤倏地窜出来,缠住他双手双脚。 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是何必。” “给我你的精液……”她口吐淫语,一言一行都在模仿那交合的男女,尝试着将龟头塞进自己体内。 白白,我在肏你(H) 小绿果跨坐在素堇身上,她掰开两瓣紧闭的肉贝,握住男人性器往小穴里塞。 可是,肉缝太紧,粗硕的龟头无法插入嫩屄,急得她额头微汗。 小绿果懊恼道:“你的鸡巴太大了!” 素堇:“……” 这孩子怎么尽学些脏话? 小绿果用龟头摩擦下体,刺激到敏感的肉唇,生出一丝丝酥麻感。 “啊……白白,你有没有觉得好舒服?” 她嗓音纯真甜美,话语却淫邪无比,给人极致的割裂感。 素堇卧倒干燥的草地上,手指攥着绿藤,眼前是少女白花花的肉体,被迫感受她阴户的柔软。 舒服?不止的,实在很难形容。 头皮阵阵发麻,电流般的快感灌满全身。 他突然想捅进她身体里,狠狠肏弄,精液弄脏她洁白无瑕的胴体。 可不行,她还那么幼小,他哪能那样欺负她。 理智和性欲两者在剧烈争斗,他耽误了挣脱开的时间。 她屄口溢了淫液,得到柔滑后,龟头硬生生塞进体内。 她呼了声疼,低头看自己下身。 两瓣肥嘟嘟的肉贝,咬住他粗壮的圆柱头,有种剖开禁制的美感。 她再抬眼看了看,发现素堇别开脸,秀目紧闭,刀刻般下颌线绷紧着。 他很难受吗? 她俯身亲吻安慰他,一个不慎,屁股垮了下来,肉茎竟劈开了紧致的穴道,插入了一半。 啊…… 男人性器一下子捅进未经人事的甬道,她下体有股酸酸胀胀的感觉。 她能深深感觉到,白白的一部分撑开自己的下面,埋在深处,跟自己融为一体。 素堇微微敛眸,瞳孔竟是竖的,泛着猩红,原本清隽的脸糅合了邪冶。 小绿果心满意足地凝视他,“白白,你在我里面耶。”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语气透出一丝无奈,还有纵容后的疲惫。 没办法把孩子纠正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歪向两人无法收场的局面。 他太理性了,渴望她又怜惜她。 明明主动的人是她,他却有种没把孩子教好的负罪感。 小绿果哪里懂他内心纠结,笑着回答他:“知道啊,我要磨出你的精液,用小穴全部吃掉。” 她两手撑在他胯部,狠狠一坐,尝试着将肉茎塞得更深。 “你看看我啊。”身子上下起伏,吃力吞吐肉棒。 他闭着眼,就是不理她,手腕几条青筋暴起。 肏了数十下就累了,她趴在他的身上,白嫩饱满的双乳蹭着他胸膛,尽情占有他:“白白,我在肏你” 【往事】最后一面(半肉半剧情) 绿茵地上,浑身赤裸的少女,跨坐男人大腿根上,臀部与臀部相迭。 奶白光滑的娇躯起起伏伏,雪乳跳动,卖力夹吸粗长的肉茎。 随着饱满的臀挺动,肉色性器出没股缝间。 蜜汁溢出,溅在两人交合处。 她扭动腰肢,让龟头顶撞自己最酸软的花心。 “白白,你是我的。” 小绿果挺动许久,总算磨出素堇的精液,狭窄阴道吞进了不少白浊。 软掉的阴茎塞在里面,形状仍十分可观,堵住精液,仅有极少流出体外。 小绿果软绵绵倒在素堇身上,喘息道:“嗯......白白,好累。” 素堇以法术挣脱绿藤,展臂将小绿果拥入怀里。 既然木已成舟,也拿她没办法了。 “你怎么如此任性。”他叹息,轻抚她微汗的发鬓。 他正要抽出充塞她的性器。她紧紧搂住他,下体用力夹紧他:“不准出来。” 素堇感受她湿热要命的吮吸,肉茎再次硬起,无奈地将她放平在草地上。 他覆盖在她胴体,缓而温柔地挺动窄臀,肉茎慢慢磨着嫩穴。 小绿果双腿盘着他腰身,下体涌来阵阵酥麻,小声嗯嗯。 “白白,你弄得好舒服,再深一点,啊......” 小世界里,无昼夜之分。 不知翻云覆雨多久。 小绿果醒来时,素堇已然不在旁边,身上被打理得干干净净。 她用精魂的状态离开小世界,发现熔岩洞的婆娑树下,盘绕着一条极其漂亮的白玉蟒蛇。 细看,蛇身连眼珠都覆着一层白膜。 “白白,白白。” 小绿果呼唤着他,始终得不到回应。 据说蛇在蜕皮时会像在冬眠,对外界十分迟钝。 这次蛇蜕,跟那场性事有关? 她好像做了件坏事…… 小绿果对着他乳白色的眼珠,挥了挥手。 他应该看不清她吧。 小绿果便蹲在石墩上,等着他蜕完蛇皮。 她双手捧着下巴,暗暗的想,若是白白用原身跟自己酿酿酱酱,会是怎样的场景。 好困,她眯了会,忽然听到很细很细的脚步声。 睁眼一看,面前多出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十岁模样,偷偷摸摸朝婆娑树接近。 小孩身形敏捷,避开白蛇,猴子似的攀上婆娑树,伸长胳膊朝小绿果的真身抓去。 小绿果惊出一身冷汗:“小白,醒醒!” 素堇正昏迷中,无法感知外界情况。 他设下强大的结界,任何妖物没办法通过此处。 可百密一疏,这结界唯独对无法力的孩童毫无效果。 孩子捞住果子,用力拉扯。 她像被揪住奇经八脉,浑身剧烈疼痛。 “不要......” 她眼睁睁看着原身被掰断茎条,绿果滚落在泥土上。 昏迷最后一刻,她朦胧视野里,婆娑树叶在迅速干枯。 一片片黄叶飘落她身上,是母亲对女儿最后的依恋。 “白白...白白....” 泪珠晃动着,只想看白白一眼,却望见小孩弯腰捡起绿果,飞速逃离此地。 眼前一黑,若是再次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番外】他忘了她的缘由 许萱草很久以后,才知道她跟白似瑾有段前缘。 为了找回记忆,白似瑾带她回到熔岩洞。 看着被砍倒的婆娑母树,许萱草眼眶滚烫发热,蹲下身抚摸枯黑分裂的树干,一滴晶莹泪珠滑过面颊。 “怪不得我每次来,都觉得它很亲切,很熟悉。” 白似瑾弯下腰,轻擦她的泪痕,沉默地陪伴。 许萱草眼角还垂着泪,歉意地望着他:“看到这些,我还是记不起来。” 白似瑾朝她微笑:“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手牵手,相携迈出熔岩洞,朝阳余晖盛满整座山林。 许萱草仰脸呼吸,山风柔和,怅然被一扫而空,更多疑问涌上心头。 “为何你没认出我来?” “因为,我被迫忘记……” 五百年前,当素堇发现小绿果被窃走,悔不当初、痛不欲生都难以形容他的绝望。 小绿果是神物,许多妖魔想偷她,是为了增强法力。被吃掉后,她的精魂自是不复存在。 那会的事素堇也记不清了,隐隐觉得当时一定疯了。 无人知道,素堇用铁腕创立魔刹境,不是想统一魔族,仅仅为了寻回一颗果子。 寻觅太久了,太久了,好痛…… 他被挖出窟窿的心脏,早已止血结疤,却无法再生出新的血肉。 执掌魔刹境多年,他渐渐发现仅凭一己之力,根本不能控制妖魔暴戾的本性,造成的杀戮已经超出他预计。 待在魔刹境已然毫无意义,他拖住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藏有最美好记忆的熔岩洞。 熔岩洞失去他精心打理,早就破败蒙尘, 日复一日,不知度过多少春秋。 昊天大帝飘落凡尘,准备将降服的麒麟兽,封印在婆娑树里,无意发现盘绕树下像在冬眠的白蛇。 昊天大帝用树枝扫拨了下白蛇,勾唇一笑:“白蛇,你好歹要数千年修为,可号令一干妖魔,为何会落魄至此?” 白蛇始终纹丝未动,犹似死了,清润的声音虚弱响起。 “我丢了一样东西。” “很重要?” “胜过我命。” “哼,既然如此,不如忘了吧。” 昊天大帝拿枝条轻点白蛇的头颅,使出一道光注入脑髓,飞离前落下句话:“若是你有日找回那样东西,会慢慢恢复记忆。” 自那以后,白蛇重新化名白似瑾,抛去了魔君身份,定居在临安府开了间药铺。 日子清闲自得,可他内心深处,总觉得少了什么,却想不起那是何物。 只能忙碌起来,悬壶救世,来填补埋藏的空洞。 直到某日,他在山里救下惨遭雨水冲刷、满身是伤的小姑娘,心脏的窟窿落进了一颗绿色的种子。 那颗种子扎进他心房,跟血肉融为一体,像魔障般的缠绕他魂魄。 心里一遍遍的说,他要得到她,他要得到她…… 可是,她的态度极其冷淡,是对生人的防御。 他阅人无数,看出她个性强硬,霸王硬上弓,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他只能步步为营,用了一点小手段,慢慢跟她纠缠。 最终,心满意足。 ———————————————— ps:首-发:po18.asia (ωoо1⒏ υip)